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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文盲女配逆袭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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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破屋子
  冯小婵一句话说的**味十足。
  瘦鹃挑了挑眉,不屑于接这个话茬。
  陈伯玉眼见得气氛尴尬了起来,忙笑嘻嘻的打岔道:“周小姐身材是真好嘛!跳舞也好看!”
  迟宝络看着他一脸的笑意,翻了个白眼道:“谁非逼着你开口呢?就你和稀泥!”
  冯小婵抿了抿唇,嗓音愈发尖锐了起来,“也不过就是那样。陈先生您好歹也是留过洋的人——西方女子的身材才是真的好!周小姐同她们一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瘦鹃一边听着,一边从衣架子上取了大衣。从轻掀一角的黑色棉纱后面,那双眼睛多情的地一闪,她叹了口气道:“冯小姐,教你们历史的莫不是个体育老师?”
  这样的新鲜词汇甫一出口,几个人都是诧异。
  她把衣撑子照样放回原处,环视了他们一圈,“中西方女子体态的差异,那是饮食导致的。咱们中国是个什么社会?吃的是米、咽的是面,西方人吃什么?肉!哪儿来那么多肉供他们消费?还不是工业革命?工业革命以前,大家资源都匮乏,他们还不是跟咱们一样?”
  冯小婵听了一声不吭。
  瘦鹃又道:“你这样把中西方的体态做比较,倒好像是瞧不起咱们现在这国家了,是是是,外国的月亮总是更圆嘛。”
  她说话的时候一撩额际垂下的发丝,耳边露出两粒钻石坠子,一闪一闪,像是挤着眼在看笑话呢。
  “对于你们这些“激进派”的种种观点,我是不满意也不同意。谁说新式人就得对自己的妻子刻薄?谁说新式人就得样样推崇着洋人?可我也知道——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不能矫枉。所以,我只能表示理解。”她把毛爷爷的这句“矫枉过正”原封不动的搬了出来,果然么,实践出真知。
  她把豹皮大衣往身上一披,朝众人铿锵有力的道:“我虽然理解,但我坚决不同意。”
  她风风火火的便走了,迟秉文一愣,忙追了上去。
  他追到门口:“你去哪儿?”
  瘦鹃头也没回的道:“回家去。”
  “哪个家?”
  瘦鹃偏过头来,皱眉道:“还有哪个家?我就一个家。”
  “那么,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不告诉你。”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叫车。”
  “大晚上的,你一个女人家不安全。”
  瘦鹃没管,她扭头便走。她知道陈伯恭正忙着应付政要,便只托了一个侍应告诉陈伯恭一声——她先走了。
  外头还濛濛地下着雨。
  陈公馆的小花园里上了灯,惶惶的照着,把路边冬青树的每一片叶子都照得清清楚楚,一簇簇,像深浅不一的绣球花一样。
  她看见迟秉文没跟上来,便安心的笑了笑,路口等了好些人力车,他们是知道陈公馆里在办宴会,一定有人要叫车的。
  她往一个忠厚老实样子的车夫的黄包车上一坐,道:“师傅麻烦您,淮中路上的太平坊巷。”
  瘦鹃时不时地勾头往身后看,迟秉文一直没跟上来,她倒觉得有些没意思了。
  就好像是猫抓老鼠,汤姆和杰米,少了哪个都没意思。
  她暗暗地想道:男人不过如此——都是嘴上说的痛快。
  她下了车,从手包里拿出钱来付了,一个人穿过湿腻腻的巷堂,霉扑气很重。她进了租户的大门,又穿过廊上,那古老的地板年久失修,有两块吱吱响着。
  她进了屋里,走的时候忘了关窗,深秋的冷风很不客气的灌进来,冷得一下子透不过气。
  对面楼里有两扇窗子里漏出点灯光,她借着这濛濛地光亮,还有天边高悬的一钩纤月,擦着洋火点亮了桌上的一只蜡烛。蜡烛烧的只剩下了半截,她每日出去跑事情,还没来得及更换。
  都快要到冬天了,这房间里竟然连一个火炉也没有,瘦鹃不由得能想见冬日里冻得瑟缩的样子。
  但是她不买,不是没有钱。她打定了主意要在冬天正式来临之前先做成一笔生意,好早一点搬进精致的房子里去住。她自信自己不会一直盘踞在这间简陋的小屋里。
  瘦鹃本来是打算开一家会计师事务所的,这是她的老本行。服务的对象也多,洋行、江海关、盐务、铁路、邮政以及各种各样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私营工商企业。
  尤其是目前的这一片政局,随着经济的发展,涉及会计事务纠纷,却受制于外国列强的不公正现象的日益增多。
  “国人之含冤不白者,实不可胜记。”这是当年注册会计师第一人谢霖先生的原句。
  她也当然知道,就连到了现代的中国,都还有什么美其名曰的“反垄断”举措呢。
  整个行业是欣欣向荣,然而好像对于瘦鹃来说,前途并不明朗,首先她仍然得考证,那几个证,没有几年又一定拿不到,可她赚钱的心思太迫切了,等不下去,只好放弃了这一条出路。
  也不知怎么的,眼光突然投向了床垫制造,她当年给床垫制造的企业审过报表,对于这一个行业,她还是有许多深入了解的。
  她记得“席梦思”的神话,并且跃跃欲试,趁着中国的市场还没有被打开,她心里窃喜的想着——在这一个空间里,也要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床垫神话。
  她从宴会上面的政要名流口中得知,山东有一家生产弹簧的厂子几欲倒闭,她立时打定了主意要把那厂子收购进来。
  可她没有钱。
  她整个人罩在摇摇晃晃的烛影里,趴在桌上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她的谋生之路。
  黑色的天空里微微有几点星光。
  夜深了,隔壁一条弄堂里的人声也渐渐地寂静下来。她忽然格外清晰的听见狭窄的楼梯间传来咚咚的踩踏声。按理说这个时间点,这一家的租户们都放了工回来,早已入眠了,哪里来的上楼的声音?
  她支起头凝神听着,那声音倒越来越近了,窗外一阵窸窸窣窣。
  有人在敲门,敲三下又停一停。
  她心里扑通一响,像给个大箱子撞了一下,连踩在灰旧水泥地板上的脚都软了。
  她想着房东家就住在楼下,大抵是不会进来贼人小偷的。便壮着胆子问道:“谁呀?”
  外头那人却轻轻笑了,“是我。”
  她的喉咙紧张而扁平,又紧跟着问了一句:“你又是谁?”
  “迟秉文。”
  她心下立时一松,恨不得这就跑过去锤他,叫他吓人!然而她捺住了这一种冲动,也不给他开门,冷声道:“大半夜的,你来做什么?”
  “我不放心你。”
  瘦鹃不说话。
  迟秉文立在门口,一只手倚着门框,顿了顿,他轻声的朝门里的女人说道:“你先开开门,好不好?”
  瘦鹃要面子,她怕僵持的太久,两个人屋里屋外的说话,倒引得租户们出来看热闹,惹人闲话,到底是走到了门前,把门闩抽开了。
  房里纵横叠着些衣箱洗面架之类。朝南的窗下有一张八仙桌摆着,桌上放着镜子粉盒胭脂罐之类,都整理得清清楚楚。正中央点了一只蜡烛,照着圆圆的一圈淡影。东西北三面靠墙的地方,都贴上了旧报纸,想来是为了掩盖经年的霉斑。东北角里,有一张床铺简简单单的铺在那里,素白的帐子外头,还斜挂着一道花布的帘子。
  房间里头收拾得干净得很,虽然简陋一些,然而毕竟出自女人的一双手。凡是进了这房,任谁都能感得到一种闲适安乐的感觉。
  只是房间里头太暗。他皱着眉头道:“怎么不装一盏电灯?”
  瘦鹃抱臂立在那里,闲闲散散的说道:“房东家怕费电,所以这里的租户都没叫扯上电线。”
  “嗳……你就算是要搬出去,又怎么住在这样的地方?”
  瘦鹃嘴角扯着,“您这话问的。我要是手上有足够的钱,还用得着住在这里?您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您是何不食肉糜!”
  迟秉文一愣,笑了:“没想到你典故倒是懂得蛮多。”
  “那也比不上您学问渊博哦!”她话里一点儿也不客气。
  她重新坐到八仙桌前的长条凳上,迟秉文也跟着坐了。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坐在一张八仙桌前头,脸对着脸,可是谁也不看谁,都低着头看着桌面上隐约可见的纹路出神。
  隔了一会儿,瘦鹃噗嗤一笑道:“我住的地方,你看也看过了,还不走?就这样坐着?静默三分钟,倒像致哀似的。”
  秉文道:“两个人一块儿坐着,非得说话不可么?”
  一面说,一面把目光定在瘦鹃的身上,瘦鹃感受到他投过来的灼灼地视线,微微有些窘,忙道:“我们还是谈谈话的好。”
  迟秉文想了想,还是道:“瘦鹃……这里不是你该住的地方。”
  “所以呢?”她一笑,尽钉着他问。
  “你还是住回公馆里去的好。”
  她嘶一声,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迟先生——咱们可是离了婚的呀!”
  迟秉文低下头去,“妈知道咱们离婚,当场气的晕倒了,现在还在医院里。”
  她笑的轻轻巧巧,“那又怎么样?”
  “你仍回去住……等你赚了钱了,再搬出来也行。你不愿意见到我,我就仍住到教工宿舍里去,这你大可放心。”
  烛光从下颏底下往上照着,更托出她精致描摹过的两片薄薄的红嘴唇的式样,“我要是不乐意呢?”
  他现下清楚的知道,她对他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嫌恶,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你这样在这里,守着这么间破屋子,总不是个办法。太寒碜了,配不上你,你是生来吃富贵饭的命,我也……”
  “你也什么?”瘦鹃反问。
  “我也看不得你受苦。”
  她一愣,小说里可不是这么写的,他指不定又是在哄她,为了什么她不知道,可她就是不能信。这时候便要笑不笑的瞅了他一眼,道:“你这话谁相信?”
  他不说话了。
  好半晌,他才苦笑着接了一句道:“八年,就是猫儿狗儿都养熟了,何况咱们是做了八年的夫妻——看不得你委屈,这也是人之常情。”
  “噢,想来您也看不得冯小姐委屈。我不委屈,她就得委屈。”
  她是故意提起冯小婵,让他知道她现在对他一点意思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感冒发烧的比较多,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多喝水,平时房间里多通风!
  感冒不是啥大病,但就是让人浑身都不舒服,眼看着小长假就要到了,大家可都得保持一个好身体,这样吃喝玩乐的时候才开心呀!
  我这两天在努力码字哟,最近掉收掉的厉害,所以我整个人都有些摇摆不定的,但是想来想去,毕竟是我的第一本,数据啥的我就无所谓了吧,写的开心就好,enjoy yourself~
  所以捏,这篇文章还是最低保持日更吧,缘分到了就加个更,争取在十一月份到来之际,把这篇文收尾~
  爱你们,比心心。
  
  

第37章 雇佣关系
  “听说冯小姐十天之后就该做新娘了?”她故意挑着他问。
  他抬眼看了看她“你怎么知道?”
  她一笑:“这有什么难?我可是万事通。”
  迟秉文也没有多做怀疑,他知道陈伯恭近来同瘦鹃走的很近,所以他这一段时间总是对伯恭没有好脸色。想必这事又是他同她告诉的。
  瘦鹃冲他挑了挑眉,贼兮兮的笑道:“迟先生想好怎么抢亲了么?”
  他郁郁地望着她道:“我不抢亲。”
  瘦鹃便嘁一声,“哎呦!这有什么好瞒?”
  他老是不说话。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对坐了良久,她赶着他走,他也不动。
  瘦鹃拗不过他,索性由他去了。她径自走到从房东人家手里便宜买下来的一只五斗橱跟前,拿出一只夹核桃的钳子还有一小袋陈伯恭送来的核桃,在八仙桌旁边坐下来,把核桃一只一只夹破了。
  淡黄褐色薄薄的壳,说是特地从新疆运来的纸皮核桃。一夹就破,发出轻微的爆炸声。她又从床头抽了一张新闻报来,垫在桌子上。
  眼看着核桃肉在报纸上渐渐地堆起了一小堆,就像个小塔似的,她夹得手也酸了,可他还杵在那里。报纸上空空的,她把核桃肉也一颗颗的吃完了,只好望着桌上一摊的碎片和粒屑出神。
  “嗨,你到底走不走?”她终于沉不住气的嚷道。
  秉文端坐在桌子前,一只手撑额,眼睛微微的合上,眉头紧锁。
  她气呼呼的站起身,用手帕把壳屑通通包起来,丢到门外的小箕桶里去。
  她再一进门,倒被他一把揽进了怀里。她吓了一跳。
  “你怎样才愿意跟我回去?”他哑着嗓子贴在她耳边问道,热乎乎的气息就喷在她的脸颊上,她缩了缩脸,觉得又热又痒。
  她使劲扳着他拦在腰间的手,强做镇定的道:“迟秉文你放手!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他在她耳边喟叹,把声音压得很低,“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跟我回去。”
  瘦鹃还是僵着脖子不说话。
  “你不是正好缺钱用?我可以……我可以给你工资。”他不齿提钱,然而好像只有如此才能引诱的了她。
  瘦鹃掰扯他手臂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她抿住唇,沉吟着。
  果然。
  迟秉文在黑暗里显出一抹苦笑,他不能不趁热打铁:“我们就假装没有离婚,你还住在我们家,就当做是……当做是雇佣你来扮演我的妻子,我付你工钱。”
  瘦鹃半信半疑的抬起头,正对上他黑漆漆的深邃的眼眸。她一面笑,眼睛里露出奇异的盘算的神气,“真的?”
  她知道他是个出了名的大孝子,她不信他会忽然回心转意的爱上了这个古板的前妻,一切的缘由,想来还得归因于迟太太。
  她一脸看破了他似的笑着:“噢!我晓得了,你是为了你孝子的名头,为了你母亲!”
  他一愣,然而还是说了声“是。”
  他怕他说是因为自己舍不得,反而要叫她生疑,叫她退缩。
  “那么,既然是这样做戏的关系,先声明好,我只同你扮半年的夫妻,这在期间呢,你最好住到宿舍里去。太太要是想你了,你也可以回来,过夜的话,咱们还是同从前一样,各睡各的。你同不同意?”她眼里闪着精光。
  “同意。”
  她笑嘻嘻的看着他,仰着头道:“那你给我多少工资?”
  他眯缝着眼,沉沉的看着她:“你自己说。”
  她用手指头比了个数。
  迟秉文神色不动的看了她一眼,“好。”
  她没想到自己这样狮子大开口,他也能同意。“迟先生,你真想好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只要是你开口的,我都同意。”
  她听了,抿着嘴狡黠的笑着,情不自禁的把手勾上他的颈项,摇摇地笑道:“您真是个大金主。”
  毛毛雨,像雾似的。
  送走了所有赴宴的先生太太,陈伯恭坐在书桌旁边,从敞开的窗户口看着这古城的灯火,他想到秉文和瘦鹃——生长在这动荡时代中的一对男女,纠纠葛葛了这么多年。
  也许因为他学的是法律,所以向来认为自己是高踞在整个人性的上面,类似上帝的身份,他竟有一点悲天悯人的感觉。在他的想法里,尤其是瘦鹃这一类的太太小姐们,永远生活在一个小圈子里,唯一的出路就是找一个地位相等的人家,嫁过去做少奶奶,然后几十年熬成了太太,在底下媳妇们的眼里,就算是熬出了头——这也是一种可悲的命运。
  而瘦鹃近来却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个性极强,又鲜明。连他这样自诩从不为感情之事所累的人,亦对她有一种暗暗地着迷。虽说不至于强烈到非她不可,然而就是像小猫的爪子一样,肉乎乎的,软挠着你,勾的你想去探一个究竟。
  总之把她葬送在这样前仆后继的命运里,实在是很可惜。
  大约是心病和外邪交攻的原因,当晚他从陈公馆里追出来,雇了辆人力车一路跟到太平坊巷,又淋了雨,迟秉文竟又重新发起烧来,体热也老是不退。
  瘦鹃只能任由他躺在自己的床上。他一直昏昏迷迷的,瘦鹃老也叫不醒他——又不大想管他的事。她自己白日里四处去跑交情,就丢了迟秉文一个人在那间小房子里。
  幸好迟太太住着院,没有疑心到迟秉文连日不着家。
  到了病后第三日的午前,瘦鹃才带了包药回来,她看了迟秉文的消瘦的病容,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她心里有些慌,真怕他就再也起不来,死了。她虽然心狠,却绝不至于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
  她伏在枕边轻轻的唤他的名字,秉文额间渗出点点汗珠,眼睛微微睁开。
  她抿着唇问道:“真是十分的难受么?”
  他忽然微微地虚弱地笑起来:“我在你这里,有你,就不难受了。”
  瘦鹃翻了个白眼,喃喃地骂道:“不正经。”接着又不大愿意搭理他似的道:“你闻见什么味道了么?”
  他脸上忽然一红,嗫嚅着道:“我这几日都没有洗澡,难道身上发了汗……”
  瘦鹃啧啧了两声:“哎呀,笨!你自己闻闻——你们文人身上的酸腐气可真重!”
  她又道:“你那些话呀,酸掉了牙了!对冯小姐那样的年轻女孩子说说倒还好,我嘛,年纪大了,是不吃你这一套的。”
  迟秉文笑了笑:“你哪里年纪大?还是和从前一样漂亮。”
  瘦鹃蹭的一下从床头立起身:“好了好了,你都有闲心说这些话了,想来病是好了。那您趁早收拾收拾回家吧。”
  迟秉文想拉她,但手上没有力气,拉不住。半晌,他才望着她笔直的脊背,斟酌着道:“那我这几日是怎么…擦洗的?”
  瘦鹃听了,登时红了脸,手抚在脖颈上,嗒然片刻,“就是随便擦一擦嘛,打了水来,擦擦手,擦擦脸什么的。”
  “那你怎么不叫房东家的男人来帮忙?”不知是不是体热的缘故,他说这话时眼睛里亮晶晶的。
  瘦鹃瞪了一瞪眼,“噢!我叫房东来?看到我房里睡着个大男人,像什么话?白白玷污了我做姑娘的名声……”
  迟秉文哑着嗓子呵呵地笑,“你才说自己年纪大,这会儿又说自己是姑娘。”
  瘦鹃有些气急败坏的,只恨不能同他打一架。
  “我看到你晚上都是睡在地上的,地上凉。”他躺在那里,像个睡佛,同她没话找话。
  “噢,那要不你睡地上?”
  “床也不是很小,两个人挤一挤,总是能睡的。”
  “哼,你们男人!就是满脑子要占女人家的便宜!我就是冻死了也不跟你挤一个床上睡。”
  瘦鹃不同他讲话了,她觉得他病里也这样的不正经,老不正经。
  然而她自己忙了一会儿,又走过来看了看迟秉文的病容,终于还是从箱子里取了一沓钞票出来,要送他去进病院。
  她手里拿着束钞票的一条橡皮筋,不住地绷在手上弹着,一下子弹得太重了,打在手上非常痛。
  眼下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要她拿出钱来,她简直几天都没有食欲。
  因为不想让迟家人看到,知道她目前的住址,瘦鹃便给陈伯恭挂了个电话,要他悄悄地来帮忙。
  这一座城市虽则繁荣,然而正因为繁荣,租界盛行,各帮各派的又拉扯着,所以病院也只有由几个外国宣教师所立的一所。处在这城市东北角的一个小高岗上,林立着几间清淡的洋房,由一色的米色砖石砌成,绕着一丛齐云的古树,把这一区的山景,烘托得简洁幽深,使人经过其地,就能够感出一种宁静的气味来。
  陈伯恭来回往复的替他办手续,费了半日的工夫,迟秉文的身体就很安稳的放置在慈心病院的一间特等房的病床上了。
  瘦鹃是同陈伯恭一道把他送来的。到了医院便将钱交到了陈伯恭的手上,她自己便又跑出去看门面。
  她不大愿意和迟秉文呆在一块儿,他老是说那些呆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天可能忘了定时,这篇竟然没有发出去。这篇还是算作昨天的,今天2更~
  
  

第38章 坐上了火车去山东
  病房是在二层楼的西南角上,朝西朝南,阳光倒是很好。各有两扇玻璃窗门,开门出去,是两条直角相遇的回廊。回廊槛外,西面是一个小花园,南面是一块草地,沿边种着些法国梧桐,这时候树叶早已经凋落,草色枯黄,有些地皮已经光秃秃的裸露了出来。
  进病院之后的两天内,因为热度不退,迟秉文便终日躺在床上,瘦鹃倒是从没有来过一次,他渐渐的感到无聊了,又笑自己傻气。他日日的盼着她来,虽则等待是熬人的,但其间的那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又勾着他要等下去。
  他日日看着窗外,快盼成了“望妻石”。
  到了进院后第三天的午后,时任院长的汉斯医生来诊察时,看了看他的体温表,又听了听他胸前背后的呼吸,用了一种不大能够使人了解的蹩脚的中国话说道:“密斯特迟,我要恭贺你,病情在一点点好转了。但是您仍然应该观察一段时间,在医院里,至少一个星期。”
  马路边洋梧桐叶子一大阵一大阵落下来,沿路望过去,路既长而又直,听着那走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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