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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摇-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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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二夫人叫苦不迭,但又拗不过丈夫和公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黛容年纪尚小,本来订在开年的婚期只好往后延期,至于延期至何时,尚无定论。
余文轩自然是乐意的,保住了成家这门好亲事,碧容真死假死也就无所谓了,总归嫁到成家的是他女儿,嫁哪个女儿又有什么要紧呢?
况且婚期晚个一两年也无妨,成叙翎现在正是求学上进的时候,正好腾出些工夫让他专心靠功名,将来迎娶黛容时就更有脸面了!
可赵氏却差点被他气的吐血,她早就给黛容相看好了人家,也是上进的官宦之家,虽比不得伯府富贵,但将来肯定委屈不了黛容,却没料余文轩竟然舍出了黛容填成家这个窟窿!
照她说,既然报出去三姑娘暴病而亡,那就当她真死了不就行了吗?
何必再搭个女儿进去?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生怕人家不知道有猫腻!
再者经了碧容一事,成家心里有隔阂,将来黛容嫁过去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赵氏算是把余文轩看透了,反正将来的日子不是他过,他当然是不在乎了,只要身上担着名头,这家爷是他女婿,那家爷也是他女婿,他心里就高兴了!
他只管自个高兴,却不管女儿高不高兴!
*
天寒地冻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渐渐回春转暖,映容的身子也越发沉重了,原先她偏瘦,身材纤细,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如今丰腴了一些,反倒身材适中,更显柔和昳丽。
这一日得了空闲,慧容便来靖宁侯府看望映容,还带了许多补品和她怀临哥儿时的养胎方子。
映容知道她来,心里也是高兴不已,总算她如今开始出门了,不再终日困囿于霍家的宅院。
有时候最重要的改变,便是自己的心境。
两人坐在雕花楠木榻上说话,中间隔了一架小几,小几上摆着映容喝的冰糖炖梨水和慧容喝的香片茶,一旁的榴花玉碟做成了弯月状,三片并成一朵花瓣,里边盛放的是栗子芋头酥,鲜奶玫瑰糕和百合豆饼。
都是从前梧桐院里常做的点心,慧容自出嫁之后就很少吃这些了,今日一见,竟带起了从前做姑娘时的回忆。
她捻了一块鲜奶玫瑰糕,尝了一口,确实是从前的味道,想来这点心应是映容从余家带过来的陪房做的。
映容正捧着滚热的梨水喝,她现在胃口越来越刁,没味儿的东西根本吞不下去,天知道厨房的人每天换着花样炖汤熬水有多费心思!
映容喝完梨水,将小盅搁在一旁,闲闲问起一句,“听说临哥儿现在养在你这里呢?”
慧容点头道:“前些日子刚闹完一场,临哥儿现在养在我这里,但那老妇可不是愿意善罢甘休的人,只能这边养几个月,那边养几个月,这么轮换着来,虽然我不乐意,但总好过之前一面难见的日子,我也知道此事心急不得,只能徐徐图之,但是总有一天我要把临哥儿彻底抢回来!”
映容虽然不想挑起矛盾,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我可得劝你一句,虽然这事急不来,但把自个的孩子放在别人身边养,怎么能放得下心呢?更何况还是跟你那么不对付的人?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思量,但是想要抱回来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不然一来二去的,等临哥儿十几二十岁了,还有必要抢吗?”
“小孩子嘛,最要紧的就是小时候那几年,三五岁的时候记事最牢,所听所见,亦会影响一生,你养几个月,那边再养几个月,这么下去不是个事,你怎知你婆母私下教导临哥儿些什么,没准教他恨你,恨他父亲呢?”映容语重心长道:“好在临哥儿如今还小,暂且不必受这些荼毒,你别觉着我是在劝你回家闹事干架去,你是我姐姐,我真心劝你一句,最晚最晚,在临哥儿知事之前,就不能再让你婆母养他了。”
映容一番话,无疑戳中了慧容最脆弱最敏感的神经,她几乎坐立难安,久久不能言语。
半晌,才默默叹口气,“若是可以的话,我一天都不想让别人养,哪个母亲会舍得跟自己的孩子分离?可我有太多苦衷,我太没本事了,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了!”
慧容垂下头,暗自神伤,映容不作声了,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兀自叹了口气,又问道:“你在霍家,还好吧?若是遇着什么难事,只管知会我一声,总不会叫人欺负了你的!”
慧容苦笑一声,“欺负我?谁能欺负我?我是自己欺负自己,自己折磨自己!”
映容道:“二房呢?那个郑氏,她可有难为你?”
慧容摇摇头,语气有些无力,“她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工夫来找我的麻烦?”
慧容其实也不大明白,自半月前,郑氏就一病不起,四肢不便,口涎直流,请了太医来看,说有中风的前兆,但具体是什么原因,却是一点也查不出来。
郑氏才二十几岁,平日里无病无灾的,怎么就中风之兆了呢?
可霍钦不许张扬,只吩咐人好好给郑氏调养,他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只要安心将养,总有好转的一天。
于是郑氏的院子大门紧闭,帘幕全遮,每日只有送饭和送汤药的丫鬟进进出出,之前还能看见郑氏被丫鬟扶着在院里练走路,可最近几日,听说连走都不能走了,一日接一日,灌进去的汤药不少,就是不见人有好转。
慧容心里发慌,她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但她不敢挑起这茬。
莫说如今她正为临哥儿焦头烂额,即便没有这些烦心事,她也是不敢多话的。
深宅大院里,总有些不干净的事,
如今是郑氏,说不定哪一日就轮到她了!
所以她更要好好活着,哪怕举步维艰,也要奋力的活下去,要越活越好,终有一日她能紧紧护住自己,护住临哥儿!
第九十三章
启元八年的盛夏时节,映容十月胎满,瓜熟蒂落。
她是上午发动的,正好在自个院里歇着,刚一发动就抬去产房了,烧热水,烫棉布这些准备的都快,稳婆和奶娘也早就赶过来了,催产药和提气力的参汤都在厨房的小砂锅里煨的滚热,这些是以备不时之需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映容就躺在床上等着生,她现在只有时不时的坠痛,但还没到要生的时候,所以她还能有闲工夫吃点心唠嗑。
沈氏得了消息,也匆匆赶了过来,现下正坐在厅里焦急等着。
虽然映容不怎么紧张,但是旁边的携素和拾兰都要紧张坏了。
映容发动的时辰挺合适的,连稳婆都说肚里的小主子会挑时候,不糟人受罪。
产妇发动的时间一向千奇百怪,有的在半夜里,有的在凌晨时,有的躺在床上就要生,有的走在路上突然就破了水。
映容是早上睡足了之后,吃过早饭,还去园子里溜达了一圈逗了逗鸟,又一路从园子走回来了懿兰居里,坐下没一会就觉得不对劲,自个估摸着要发动了,便赶紧喊了稳婆过来。
她现在有体力有精神,肚子也不饿,再加上旁边站了一群经验老道的稳婆和奶娘,还有年岁大生养过的婆子们,重重保护之下,映容并没有多紧张,反倒是欣喜和轻松,想着怀了十个月的孩子终于能见面了,又想着受了十个月的苦,终于到头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反倒把紧张害怕给压下去了。
将近等了一个多时辰,小腹坠痛感渐频渐强,映容有些受不住,便喊稳婆道:“嬷嬷快来看一眼,现在能生了吗?”
稳婆过去掀了被子查看,忙道:“到时候了,能生了,”又转头向外吩咐道:“去把参汤端过来,给夫人灌上一碗,攒足了力气,才好一鼓作气生下来!”
外头采萍端了热热的参汤进来,携素把映容扶着靠在软枕上,服侍她小口小口的喝了,喝完参汤,映容就躺下来,听着稳婆的口令开始用力。
这一胎生的极顺,想来是跟她经常走路活动有关,刚刚开始使劲,还不到一刻钟就生下来了。
刚生下来的婴儿小脸通红,哭声响亮,映容本来攢着劲儿,挣的额头青筋都显露,直到听见孩子哇哇的哭声,她才陡然松口气,瘫软在床榻上。
外间沈氏听到哭声,满面欣喜的进来了,关切道:“怎么样?大人和孩子都还好吗?”
稳婆拍了拍孩子的小屁股,笑着报喜道:“恭喜太夫人,恭喜夫人,是个千金,母女平安。”
沈氏闻言放心道:“平安就好,平安我就放心了。”
说着又吩咐道:“还不快去给侯爷报喜?”
门口的小丫鬟得了话,腿脚飞快的奔去了门房叫小厮套车报喜去。
沈氏笑着伸手,“快把姐儿抱来给我瞧瞧。”
稳婆把孩子递给沈氏,沈氏慈爱的看着孩子,笑道:“跟伯霆长的真像,跟映容也像,鼻子像爹,眼睛像娘,这往后还不得长成天仙似的?”
稳婆陪着笑道:“唉呦喂,靖宁侯府的嫡长女,可不比天仙还金贵吗?”
沈氏将孩子抱到床榻间给映容看,柔声道:“我头胎生的就是女儿,隔了近三十年,咱们傅家终于又有个大姑娘了!”
她给映容掖了掖被子,温和一笑,“伯霆得了信,想来就快回来了,等他回来,你们两口子好好说说话。”
映容累极了,点点头,侧过身子,用胳膊半撑着,这才能清楚看到女儿的面容。
眼睛像她,含水似的眸子,鼻子像傅伯霆,鼻梁高挺,嘴巴小小的,这个倒是不像父母了,这是她自己独有的。
明明刚才她还没什么实感,可看到孩子的第一眼,还是禁不住流下泪来,她哭的几乎止不住,怀了十个月的孩子,眼下就这么乖巧的躺在她身边。
她想摸摸她,孩子的皮肤薄嫩,她都不敢用力,万分的小心谨慎之下,才敢轻轻摸了一下。
摸完这一下,之前所有的不安,不实,慌乱,无措,皆夷为平地。
心中忽然平和了,原来做母亲是这样的感觉!
*
晌午时分傅伯霆才匆匆赶回来,进了门便直奔懿兰居里。
映容已经擦了身子收拾完了,从产房挪回了懿兰居里,连带着孩子也抱过去了,此刻她正卧在床上逗孩子玩儿。
傅伯霆走至床边,俯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安慰道:“辛苦你了!让你受罪了!”
映容笑了笑,“没怎么受罪,挺顺利的!”
说着便坐起身子拉他坐下,“你抱抱孩子。”
傅伯霆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起来,他的手臂和手掌显然与这小小的,红通通的一团格外分明,他抱的手足无措。
映容靠在他肩头笑道:“想好取什么名儿了吗?”
傅伯霆点头,眼中尽是欢喜,“本想跟你商量的,但是前几日我想好了一个,叫琳琅,意为美玉,你觉着呢?”
映容嘴里念了两遍,“琳琅,傅琳琅,嗯,好的很,就定这个吧,朗朗上口,落落大方,往后傅琳琅就是咱们家的和田美玉,掌上明珠!”
傅伯霆爱惜的摸着孩子的胎发,小小的一团裹在襁褓里,没来由的让他欣喜非常,亦裹杂着为人父的深沉与责任感。
映容看着眼前的夫君和孩子,忽然就落下泪来,许是才生产完,心绪起伏的厉害,不免有些多愁善感。
傅伯霆见她哭了,先是一愣,而后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珠,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着她,轻声问,“怎么哭了?”
映容红着眼睛道:“你是真的喜欢女儿吧?”
她是极疼爱女儿的,儿女对她来说都一样重要,纵然她不在乎这些,可傅伯霆身为世家大族的当家人,更需要的是能传承血脉和家业的子嗣,他真的能不在乎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才生完的原因,她莫名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刚刚见他一直不作声,她就在想,他是真的喜欢女儿吗?不是在强颜欢笑吧?
傅伯霆听她这样问,眉梢微动,似乎觉得好笑,“这是什么话?”
映容抬头看他,“你不能骗我,你是真的高兴吗?”
他伸手点了点她额头,“你在想什么呢?我当然高兴了,琳琅是我姑娘,是我们的血脉相连的孩子,是老天给的最珍贵的恩赐。”
“我高兴极了,真的,你非要说出来才信呐?”他无奈笑道。
映容低了头,声音轻缓,“是我多想了。”
“傅伯霆,”她忽然叫了他一声,而后往他怀里一扑,尽是小女儿的矫作姿态,却不失娇憨可爱,“反正我这辈子铁了心的跟你了!”
她心里有太多太多话想说,到嘴里却又说不出来了!
若是说喜欢,说爱,总是扭捏,倒不如大白话来的实在,反正这辈子就是跟定他了!
第九十四章
靖宁侯府办满月的时候,正赶上宫里皇帝的生辰,宫里要办万寿节,官员们要进宫赴宴,因此府里的满月酒便办的简洁了些,只宴请了交好的亲眷友人,且得避开宫宴,将宴席挪至下午,傅伯霆从宫里回来正好能赶上。
从晌午时分便有女眷陆陆续续的到了,乳母抱着琳姐儿在侧间,映容就带着携素几个在堂厅迎客。
来赴宴的夫人们将准备的小金锁,宝石戒子,小项圈,璎珞手镯等挂在堂厅内摆放的玛瑙石榴树上,这树有半人多高,玉质的细枝,通透明亮,上边挂满了金的玉的小玩意儿,碰一下就玎玲作响,边上一群贵眷夫人们正在谈笑,或站或坐,笑声不绝,好不热闹!
与此同时的皇城之中,却是一片阴云密布,万寿节临近结束之际,长公主突然发作摄政王,称他不敬君王,私交朝臣,口蜜腹剑,其心可诛!
摄政王连忙叫冤,却被长公主接连申斥,更指责他在万寿节还敢姗姗来迟,对皇帝大不敬,实在罔顾君臣尊卑!
众朝臣皆不敢作声,没人知道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也没人为摄政王开脱,都在隔岸观火等着看事态如何发展。
像内阁那几个老狐狸,盯的就是长公主的态度,都知道皇家跟西北因军权之争早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只是不知长公主是单纯的想敲打敲打,还是真的就想借机发作,将皇家与西北的矛盾直接挑到明面上来。
大邺的军权其实只有极小一部分掌握在皇室手中,大部分都在戍边世族与异姓藩王手中,虽然在先帝时期已造三军兵符,但其实这些名义上可以调兵遣将的兵符拿在皇室手里不过是一块破铜烂铁罢了!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还是远在京城平生不见的皇室?
在边关将士们的心里,千里之外的王庭宝座上坐的是谁与他们无关,惟有同生共死浴血奋战的将军才是他们心中万寿无疆的王,将军和藩王可以一呼百应,但皇室却不行,手握兵符却不能调兵遣将,因此从宁珩进京那一年起,长公主就不只一次想要收缴西北兵权。
她野心很大,不止想要西北的兵权,还想收回藩王手中的军队,收兵削藩,是她心中一直迫切却又难以落实的事情。
她觉得这些都是大邺的江山社稷,整个天下都姓李,就不该能将权利放在外人手中。
长公主心中颇有些愤恨,愤恨祖辈为显仁厚贤明,分封多地藩王,而父辈为了压制藩王,将兵权分给各处戍边世族放权太多,自己却无法收拢。
藩王和世族的权利积年不断的累积下去,如今已经隐隐威胁到皇室的地位,为了维护李氏的江山,削藩收兵已经迫在眉睫!
可那些掌权者是不会心甘情愿放弃权利和利益的,前路崎岖,这条路太难,太难!
今年的万寿节宫宴横生枝节,因此早早的就散了。
傅伯霆,秦六爷和荀尚书是一同出来的,且都要赶去满月酒,三人便一道下了汉白玉石阶,从宫道上往出宫的德正门走过去。
秦六爷出了大殿就忍不住了,一甩袖子哼道:“我可真看不惯娘们当家的样,好脸坏脸也没个准头,说发疯就发疯,刚才她陡然扔个杯子下来骂人的时候,我正喝酒呢,险些被她吓吐出来!”
秦六爷啧啧两声,“自个的情哥哥也抡起棒子就打,一点情面都不给,那姓宁的受了申斥还无动于衷,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招呢!”
傅伯霆背着手缓缓道:“你这张嘴真是不饶人,小心祸从口出。”
秦六爷探头道:“我就不明白了,长公主这是什么疯样子?都是一块看着长大的,从前她也没这么癫呐?再说她跟那姓宁的,一会好的蜜里调油,一会恨不得互相拿剑戳几个洞,折腾这么多年了,还有完没完了,能不能利利索索索的收拾完拉倒?我说宫里那位,真真是个喜怒无常的,把人家招进京城的是她,封王赐府的也是她,帮着立威掌权的也是她,现在说人家不敬君王,目无皇室的还是她!她想怎样,她到底是想怎么样?”
秦六爷气的都要骂娘了,“回回折腾,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来来去去最后折腾的还不是我们?”
荀尚书淡淡瞥了他一眼,秦六爷忙道:“我这么说你别不高兴,摆这么个脸色出来怪吓人的,再说了,这回要是她真下狠心了,我们肯定竭力相助,正好情哥哥倒台了,你这个情弟弟就能登场了!”
荀尚书的脸色彻底垮了,“我和长公主清清白白,你少胡言乱语!”
秦六爷点头道:“是,你清白,你清白,你让人西北的爷们比下去还有脸了?谁让你天天端着的,照你这样,下一个还是轮不到你!”
荀尚书面色黑沉,“长公主金枝玉叶,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纵然你有偏见,也别总针对她诋毁她!”
秦六爷摊手,“我诋毁她?”
傅伯霆缓声道:“甭管那些,你就看宫里这回究竟是虚是实。”
荀尚书道:“长公主只怕是真下狠心了,昨日吏部接了大理寺和光禄寺弹劾摄政王的奏折,长公主亲笔批阅,只是何时发放还未明说。”
傅伯霆蹙眉,“光禄寺?怎么光禄寺也掺和进来了?”
一个管礼乐祭祀的地方,也跑出来横插一杠?
荀尚书思忖道:“霍钦,这人你认识吧?我记得仿佛是你连襟?我可告诉你,这个人心不小,此番弹劾宁珩的种种“罪证”都是他搜集的,弹劾折子也是他写的,想来他是准备站出来当这个靶子了!”
秦六爷呵了一声“好胆量啊!”
傅伯霆叹气,“大家心里明镜似得,只是没人愿意趟这趟浑水,他为了出头,也是拼了命了!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怕灭不了别人,倒是先灭了自己!”
荀尚书摇了摇头,“且等着吧,文臣的口诛笔伐能有什么用呢?平西北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又默默走了一阵,荀尚书忽的想起一事来,就问道:“对了,你夫人的娘家是要跟成家结亲了吧?”
傅伯霆一怔,转头看他,不知为何问起这个来了?
荀尚书又道:“听说余三姑娘没了,现在定的是四姑娘,成大学士这么想跟昌顺伯府结亲,想来是不愿意再端着清高了,也想下来搅一搅浑水!”
傅伯霆睨他一眼,淡淡道:“我岳家的事你们少议论!”
荀尚书弯唇道:“说人家可以,说你夫人家就不行?傅侯爷如今一点也不公正了,以前人家说你铁面无私,现在该叫你铁面护短!”
两人说着话,却唯有秦六爷不作声了。
出了德正门便有马车候着,三人各自上了马车,靖宁侯府离皇城不远,过了永定府大道,再穿过翰林道和富东街,打头摆着最显眼的两头石狮子那户,便是靖宁侯府。
荀家和秦家的女眷早已经到了,几个男人正好一同从宫里回来,傅伯霆进门就去看映容和女儿了,荀尚书给他贺完喜后也去了荀家那边,只有秦六爷不愿意坐在秦家那边,就自个四处乱逛去了。
秦家今儿来的人不少,他父亲母亲都在,几个哥嫂侄子也在,一家子正亲亲热热的说话,秦六爷进门看见这一幕,扭头就转身出去了。
他可不想凑热闹,况且坐那就少不了他母亲一顿念叨。
他本性就是潇洒恣意的,这样温情的地方待不住。
秦六爷自个出了堂厅,在七拐八绕的走廊里瞎转悠,这一片新搭了几条长廊,不像从前那些朱漆绿瓦的廊桥那样肃重老套,而是请了匠人手绘的漆画,有山水图腾,有花鸟鱼虫,庞大的也有,精巧的也有,从柱子到栏杆,俱是风雅味道。
这一看就知是出自谁的手笔,他那个表哥可从来没有闲心思吟风弄月,想来一定是嫂子弄的。
秦六爷边走边瞧,觉得这一片弄的挺不错,家里就该时不时翻新倒饬一遍,要不说娶媳妇呢,贤惠善良要有,雅致情趣也要有,他就怕木讷的人,不说天天倒腾宅屋,哪怕给换个新菜也是好的呀!
可惜他娶的两个媳妇,一个厉害的过了头,生生把自个给算计死了,一个讷讷的吞委屈,却也没能得个善终!
秦六爷心里叹气,不知怎么的就想到这些,敛了心绪踱步走着,又想回家千万不能提这些,他母亲近来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一些,再提这些就是自个作死了!
正往前走着,正巧黛容从另一边走廊拐过来,秦六爷定住脚步,黛容便止步停下,对他客气一笑,“六爷安好。”
他立刻就不高兴了,皱着眉道:“上回跟你说的什么?都忘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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