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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不住公主-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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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乾永却夺过装药膏的匣子,死活按着赵步光的手指给她擦了药,才心情稍好一些,拿出文书来递给赵步光。
赵步光犹豫道:“朝政是男人的事,我不懂,不用给我看……”话音未落,就听赵乾永兴奋地说:“暮云公主掌握了北狄大半兵力,与荣膺王的第四子联手,他们现在盘踞在北狄南部,而南部才是与我大秦真正接壤的地方。”
“所以呢?”赵步光不很明白。
“朱家小子找机会和暮云公主接触过了,她的条件很简单,也是现在朝中最高的呼声。”
霎时间,赵步光有种不祥的预感。
“近来朝中分为两派,一派主张让四弟入赘北狄,四弟是父皇的小儿子,至今未婚,但没有实权,我登基之后,他被打发去做一个闲散王爷。另一派……”兴奋的亮光在赵乾永眼中闪烁,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赵步光,“主张让大哥去和亲。”
“他不行!”赵步光霍然起身。
“这是造福大秦万民的事,关系到未来百年,我大秦与北狄的和平共处,要是有北狄作为后盾,对大秦,对朕,都是天大的好事!”赵乾永兴奋得已有些昏了头,没有留意到赵步光霎时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反而一把抱住赵步光,手轻捶着她的肩,语气铿锵,“要是这样,我不必怕皇叔了,乱点好,乱一点,我才好将皇叔的势力好好清理清理,是时候彻底清算了。”
赵步光呆呆听着,赵乾永说话的声音嗡嗡的在她耳朵里打转。
半晌,赵步光才推开赵乾永。
看到赵步光的脸色,赵乾永心里一惊,忙问:“步光,你不为我高兴吗?从送你去和亲开始,我们一直为了这个目标。朱羽传来的密信里说了,皇叔暗中勾结北狄二王子,他也按照皇叔的命令,与北狄二王子接触,为了把朱羽安插到皇叔的阵营中,我差点同时失去你们两个,你的计策成功了,朱羽能发挥他的作用了,你不高兴吗?”
赵步光紧抿着唇,勉强自己扯出笑容,“刚才你说,要让四皇子去和亲?”
“不。”赵乾永果断而迅速地摇头,“四弟远没有大哥来得有分量。”
赵步光喉中发干,嘴角挂着僵硬的微笑。
“更重要的是,暮云公主点名要大哥前去。”赵乾永说得累了,从进殿就没有喝过一口水,喝完一杯茶,才抿了抿嘴唇的水渍,声音里暗含着难以克制的激动,“暮云公主从小习武,十三岁随她父亲征战沙场,是荣膺王的副手,常年戴一面金色面具,被称为‘夜鬼罗刹’,北狄传闻,说她面具下的一半脸早已在幼年习武时意外被杀手毁去,所以她才从不摘下面具。她年纪同大哥差不多,早年与大哥在沙场上不止一次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怪不得荣膺王为她选夫,她一直横挑鼻子竖挑眼,不止把一个猛士打趴下。原来她心里一直装着四次在战场上将她打败的大哥。朱羽的密信,你看。”原来赵乾永给赵步光的并不是公文,而是朱羽的密信夹在其中。
白纸上的黑字一个个跳进赵步光的眼睛里,摆在一起,赵步光却好像不知道它们的意思了。
“她要大哥做她的王夫,只要满足这个条件,她承诺五十年内,大秦北面不再有边患,更承诺不会干涉大秦内政。”
一贯冷淡的赵乾永,在赵步光面前走来走去,搓掌磨拳,显然很高兴。
赵步光直直望着门边,半晌后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你大哥会答应吗?要是他有心上人了,你也要勉强他吗?”
“今晨,大哥已经上书,自请去北狄和亲。”
赵步光这才抬起眼睛,望着赵乾永。
赵乾永擅长察言观色,他早已看出赵步光听见赵乾德要去和亲,整个人的反应没有半点喜悦,奇怪的是,也没有悲痛。
当初闵妹茗高傲地叉腰站在他面前数落完他,半是娇怯半是害臊地告诉他,她要嫁给司千时,他整颗心都像被人揉碎了。
而赵步光看着很平静,平静得就像赵乾永只是说了一件她不那么感兴趣的事情,这事情不值得她高兴,也不值得她难过。
但令人心惊的是,赵乾永又多说了几句关于和亲的细节,赵步光仍怔怔坐着,她嘴角挂着已经冷却的笑,却仍然是笑着的。
赵乾永走去晃了晃她的肩,大声喊她:“步光!”
赵步光浑身一颤,嘴角上扬笑了起来:“是件大喜事,你禀报太后了吗?”
赵乾永收起故作姿态的兴奋,担忧却是真的,“你不高兴吗?”
“高兴,这样我可以早些离开皇宫,大秦百姓也不用经历战乱之苦,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你两样都做到了,你的子民可以免于战乱,先帝一定会以你为荣。你是个好皇帝。”赵步光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一张嘴,这些溢美之词就源源不断跳了出来。
赵乾永听得心惊肉跳,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夸赞他,都在叙述为什么她高兴,可赵步光看起来,却一点也不高兴,她虽然在笑,眉峰连一丝皱褶都没有,那笑意却是冰冷的。
“你应该去禀报给太后,她会很高兴,会为你感到自豪。”赵步光下了逐客令,一直到赵乾永被宫人簇拥着离开,她还是笑着的。
常年侍奉赵步光的朝月走来,捧着她最爱吃的点心,赵步光瞥了一眼,微笑着说:“摆在桌上罢,这会不饿,本宫晚一些再用。”
红蕉叽叽喳喳说那点心费了多少心思,让赵步光趁着新鲜赶紧吃。
赵步光笑着点头。
“昨晚没有休息好,本宫要睡会,你们不要叫本宫起来,等睡醒了,本宫就会起来。”
朝月带着红蕉离开,红蕉不安地看了朝月一眼,回头瞟见赵步光的笑脸消失在门缝之中。
“公主是不是不高兴了?我说错了什么吗?”红蕉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没事,殿下只是累了,等休息好,就都会好。”朝月吩咐红蕉去取红白两色的梅花来,趁太阳好,收一些晒干,用来酿酒。
红蕉蹦蹦跳跳地去了。
朝月收起淡静,担忧拢上眉间,去找魏武通风报信。
晚上,朝月听见赵步光屋里有轻微的动静,因为直觉的担心,她每一刻钟都会起身到赵步光寝殿外听一听她是否醒来,好把温着的人参鸡汤端给她,毕竟赵步光晚膳什么都没吃。
屋里有人走动的声音,很轻,没一会儿,灯光亮了起来,而且越来越亮。
朝月迟疑着没出声,将耳朵贴在门上,屋里的响动太轻,时有时无,也判断不出赵步光是睡醒了起来,还是不过只是夜里找水喝。加上赵步光有令不许叫她,朝月不敢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也没有别的动静,朝月趴在窗缝里偷偷看了一眼,看见赵步光坐在床上。大概只是睡不着,翠微走后,她常常睡不着,心里稍安定下来,朝月关好窗户,回自己屋去睡觉了。
次日赵步光起得很早,在院里跟着武师打拳,一招一式都打得很认真,练完已是浑身大汗。
朝月递上帕子,赵步光擦了擦头上的汗,又擦了手才丢在盆中。
“殿下……”就在赵步光要回到中庭继续时,朝月出声道。
赵步光扭头看她。
“您今日要不要出宫?”朝月小心地试探道。
赵步光歪着头认真想了又想,笑眯眯问:“为什么要出宫?”
“奴婢听说,陛下下旨让端王下月初五启程,去北狄和亲……殿下最近总是去睿王府,今日去瞧瞧?”
“前些日子去睿王府有事,现在事情都办完了,本宫也不该老是去叨扰皇叔。”赵步光说,“还有事吗?”
朝月只得摇头退下。
正月快要结束时,宫中嫔妃小聚,都聚在朱怀素的昭阳殿。因为熟知赵步光不喜欢和嫔妃们混在一处,朱怀素没有邀请她。
宴会开始不久后,侍者进来禀报,正同惠妃、允嫔等人说话的朱怀素扫了一眼众人,不好意思道:“永寿来了,我得失陪一下。”
赵步光到了昭阳殿,也没去和众人混在一起,沿着昭阳殿后面的小径,走到一个亭子里坐着。
朱怀素见到她时,她坐在高高的亭子里,那亭子下方是湍急的瀑布,赵步光面朝水流,双脚在水气丰沛的瀑布上方晃悠,脚踝显得细瘦惊人。
“永寿!”朱怀素心慌地叫道。
赵步光转了个身,两名侍女扶着,等朱怀素满头大汗跑上来,她已坐在亭子里的石桌边,看侍女削苹果。
赵步光对朱怀素招了招手。
朱怀素松了口气,要是赵步光在昭阳殿磕着碰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以为你不会来,所以我才没有邀请你。”朱怀素歉然道。
“本来不打算来,但是,皇兄说朱羽给你来信了,我有点好奇那个暮云公主,不知道他在信里有没有提起。”赵步光并不掩饰,开门见山地问。
“那个暮云公主,是个传奇。”听到赵步光只是为了这样的八卦,朱怀素轻松下来,和她说起朱羽提到的内容。
和赵乾永说的差不多,朱怀素瞟了一眼赵步光的侍女。
“她们都是我的心腹,你说吧。”
赵步光带的是朝月和红蕉,红蕉天真无邪,肯定看不出什么,至于朝月,她喜欢魏武,赵步光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但就算知道,朝月和翠微是一样的人,绝不会对她不利。
“朱羽说,那个暮云公主问陛下要一个人。”朱怀素压低声音说,似乎很不好意思,“北狄民风开放,女子也有继承权,也就是说,他们的女人也可以继承王爵的位置,荣膺王一死,暮云公主手里也握着一支军队,她四弟与她一母同胞,事事听命于她。暮云公主年少成名,与……与端王不打不相识,在战场上看对了眼。有一年,端王被先帝召回宫中,之后被囚清凉殿,这事本来不了了之,不知怎么,近来旧事重提。暮云公主指名道姓,要端王去和亲,入赘做他的王夫。而如果暮云公主成为这场王位争夺最后的胜利者,那端王也算是一方之王了。陛下乐意顺水推舟,没想到那些向来和他唱反调的朝臣,这次口径出奇统一,陛下下旨之前,连睿王都上书保奏这门亲事。本来大家都有猜测,又是一场政治联姻,不想睿王自己请旨,显然他们多年前早就两情相悦。可怜一对苦命鸳鸯,一个被囚在大秦深宫,一个忙于处理内乱。那暮云公主为了端王,已过了二十五,还没有嫁人,陛下这次赐婚,玉成一段佳话,想必也能缓和大秦与北狄的关系,可谓双喜临门。”朱怀素的喜悦还包含另一层,要是与北狄没有战事了,朱羽不仅能安然回来,更是促成和亲的大功臣,为朱家门楣添光。
“看来是真的了。”赵步光喃喃自语。
“什么?”朱怀素没听清。
“没有,该找个机会,去恭喜大皇兄。”赵步光说完,连多的客套都不想有,拒绝朱怀素说的去和嫔妃打个招呼,径自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楼下一直传来模糊不清的哭诉声……好想下去看看【然并卵其实什么都没有听清!
皮埃斯!!!!狗狗没有叛变!!!!!
☆、一二七
赵步光想了一整夜,翌日破晓之际,她端坐在妆镜前。
朝月服侍她梳妆,匀开香粉之后,赵步光就止住她的动作,打开胭脂盒,用手指捻开水中浸润的胭脂膏子,用它们来晕染双腮和嘴唇。
朝月说不出赵步光的动作有哪里不妥,只是她很少会认真梳妆,乍然听见赵步光要让她为她仔细打扮,朝月心底隐隐有些不安。给赵步光挑衣服时,她留下红蕉,出去找魏武。
“今日我想出宫,去拜访皇叔。”赵步光言简意赅。
赵乾永没有露出任何意外,从他告诉赵步光赵乾德要去北狄和亲,就在等这一天,她要去睿王府肯定不是去找睿王,赵乾永欣然同意,派出五名侍卫保护她。
眼望赵步光离开承元殿,王祥福小声禀报道:“陈、许两位大人求见。”
赵乾永旋即走进殿内,处理吏部掌握的此次随赵乾泱上书,推举赵乾德去和亲的名单。
马车行到半路,正在车内闭目养神的赵步光被颠簸得醒了过来,从车窗缝隙望出去,看到一个小孩哭叫着被人抱开。
洋洋洒洒的细雪从天空中洒落,路面湿滑,让马车滑行出去,差点撞了人。
赵步光吩咐马夫当心,又睡着了。
红蕉将一个软枕塞到赵步光腰后,让她靠着,朝月担忧地挑开车帘看了一眼,只觉得这雪下得也让人遍体生寒,她已接连数日都觉得不安。自从陛下下旨让端王去和亲,公主就变得很诡异,她常常秉烛一整晚,朝月好几次偷看到,她其实只是坐在床上发呆。有一天晚上朝月好奇,愣是在窗户缝里偷窥到五更,发觉赵步光竟整晚不睡,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推开窗户,遥遥望着发白的天际,破晓只在刹那,就是那一刹,赵步光会呆呆凝注窗外,那样子不像是渴望着日出,倒像是因为又熬过一晚而松了口气。晚上不能睡,白天自然会困得厉害,但即使哈欠使得赵步光眼中含泪,她依然不去睡,手里总是不能停下来。
顾安之得令频繁出入长乐宫,她跟着顾安之学习切药,碾药,晒制药草。有时也会骤然丢开手里的药草,之后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朝月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只知道那时刻的赵步光让人心中发憷。
朝月从赵步光出关和亲开始跟着她,熟知赵步光就算不能安然入睡的时候也会想方设法强令自己入睡,翠微走后她晚上睡不着就会让自己相陪。现在赵步光却像已经完全放弃了睡眠,但人不睡怎么吃得住呢?
她只好偷偷往赵步光寝殿内的香炉里加放安神香料,却收效甚微。
每回赵步光到睿王府上,见的人都住在东厢,许多次赵步光都先见过了睿王,又去见别的人,虽然她从来没有切实地看到过那个人,但近来唯一发生的大事,就是端王要去和亲。她也亲眼见过,赵步光和端王打架,将把自己看做狗的端王慢慢教成一个人。每当朝月揣测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时,就提醒自己,他们是兄妹。
可见到赵步光因为端王要去北狄和亲,这辈子也许再没有机会踏上故土回到中安而夜不能寐时,她又觉得,即便是兄妹又如何?他们之间的依赖也许比生死相随的男女之情更难以分开。
马车到达睿王府时,雪已经停了,细雪落在地面就被人践踏成泥。
似乎料到赵步光要来,她一进大门,就有人将她带到赵乾泱的书房。浓重的脂粉香气弥漫整间屋子,赵步光只来过这里一次,还是第一次窃取赵乾泱信件的时候。
粉面含娇的舞伎坐在赵乾泱腿上,见到赵步光进门,那舞伎娇笑一声,推开赵乾泱就要起身,却被一把抱了回去,赵乾泱侧过脸,手指指自己的脸颊。
舞伎看赵步光一眼,脸孔迅速绯红,小巧的红唇责怪般地一噘,心不甘情不愿地抱着赵乾泱的脖子亲了他一口,才站起身快步跑出门去。
“知道本王为什么叫你来吗?”老狐狸拿起帕子慢条斯理地擦自己脸上的唇印。
赵步光双手拢在手抄里,冷冰冰地道:“要是今日皇叔想看我的笑话,正好我还没有撒气的对象。”
一连憋了多日的委屈和怒意被赵乾泱懒散的模样激得有些抬头,赵步光警惕地看着靠近过来的赵乾泱。
“不是本王看你的笑话,而是咱们叔侄俩都被别人看了笑话。”随着说话的声音,赵乾泱眼睛眯起,成为一条狭长的线。
“本王就想不通了,那端王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早些年,他为人还正直的时候,从来没有近过女人的身子,就是同坐一帐,也没干过半件出格的事,绝对是大秦数得上号的正人君子。怎么他……”赵乾泱轻佻地摸了摸赵步光的下巴,“就着了你的道。现在本王才知道,看来小子不是被你迷住了,而是清凉殿把一头威风凛凛的老虎,生生磨成了只会叫不会咬人的小猫咪。他的心性、原则,都不能再同十年前相比。即便与你……”赵乾泱嘿嘿了两声,“却没有想过要娶你。亏得本王被他骗了这么久,姜庶本王给他找来了,你——”赵乾泱指着赵步光,“本王给他送到床上去了,全都被这小子白占了便宜。本王这一票干得不值,要向谁讨去?”
赵步光浑似没有听见赵乾泱说话,扭头向门外走去。
赵乾泱在她身后拍手,扬声笑道:“本王盼着你能收拾好你的男人!”
然而东厢却增设了侍卫把守,不是睿王府的亲兵,而是赵乾德自己的手下。
姜庶无奈地站在赵步光面前,“你那情郎一大早便出去了,怕是,今日都不会回来,小娘子听我的,先回去吧,啊?”他扯着赵步光的袖子,让他在东厢门外廊下坐着。
“他去做什么了?”不知道为何,赵步光觉得松了口气。昨日在昭阳殿得了确切消息,赵乾德要去给北狄人做上门女婿,她第一反应就是要来问,当面问清楚,说明白。赵步光是现代人,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说清楚讲明白。
“好像是去置办北狄的一些特产。”姜庶挠头想了想。
赵步光忽然想起,赵乾德在南洲时,也不时命人送来南洲的特产,再过七天,赵乾德要启程去北狄了,这个时候开始置办也是应当。
赵步光点头,从姜庶身旁站起,“他当真,今日都不会回来?他亲口告诉你的?”
姜庶显出为难,但肯定道:“要忙到傍晚,他亲口告诉我的,不然我怎么会恰好在门口等你呢?”
“他让你等我,就是心里无鬼。”小半月来,赵步光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她握紧了手,眉眼舒展开,对姜庶说:“你转告他,让他明日午后,想办法进宫去找我,我会等他。”
姜庶还有话要说,但赵步光已经迫不及待地离去。她的身影拐出了睿王府,姜庶猛地被人拍了一把,吓得差点跳起来,抚着激剧起伏的心口,朝天辫一甩,看见赵乾德站在他身后。
两人一面向内走,姜庶一面问他:“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赵乾德沉声说。
“那你明天去吗?”话刚一出口,姜庶就后悔了,忙又道:“别告诉小爷,小爷最见不得人生离死别,还是死人靠谱,别告诉我啊!”捂着耳朵就跑回自己房间了。
午后,朝月和红蕉两个服侍着赵步光洗了头,席子铺在中庭里新搭的花架下头。赵步光跪坐在席子上,用一张大毛巾给自己擦头。
阳光跳跃包裹她的周身,这样好的日光在大秦的冬日不多见。
“殿下今日还午睡吗?”木勺舀出的浅红色花蜜在水中浸开,朝月用小银勺调和好一杯蜜水,递给赵步光。
赵步光手指贴着颜色鲜艳的海螺龙纹杯,小口啜着,摇了摇头,“待会儿我要去个地方,你们都不要跟着我。”
朝月嘴唇嗫嚅,欲言又止,最后劝阻的话语还是凝塞在口中没有说出。
赵步光揣着一把小梳子,披着一件大斗篷,宽松的狐皮手抄里还裹着她的手炉。
“行了。”她对镜子照了照,侧影纤瘦袅娜,朝月很花了心思,她头发未干,但朝月在发顶脑后缀了两串宝石打造的花串。
一路赵步光都走得很慢,她甚至在数从长乐宫走到章钰台的路程,后来数乱了。
头顶掠过鸽子拍打翅膀的声音,狭长宫道中,两边都是高足十数米的宫墙,抬起头只能望见狭窄的天空,被墙割裂成细长条。
赵步光呵出一口白气,吸了吸发红的鼻子,低头继续沉默行走。
阳光很是惬意,跳跃在章钰台的每一样物事上,石桌、戏台、隧洞,不知什么时候瀑布又有了,此刻结成冰倒悬在湖面上,湖面凝结成冰,映着白日,散发着冷冷的光。
没有人看守,赵步光猜测赵乾德还没有到,但还是穿过隧洞,先进了屋。
她打开每一间屋子的门,最先打开赵乾德常来的那一间,那间没有人,才又打开别的。每打开一间屋子,灰尘就迫不及待地窜出来,让她捂着鼻子咳嗽了一阵。
她又一扇一扇,关上寂静耸立的门,走进除夕之夜,他们小聚的地方。赵步光放下手抄、手炉,解下大氅,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总算找到扫帚,还有小抹布,她爬上爬下,仔细清扫干净这间屋子,又把桌面擦了一遍,桌上的花瓶、屋角的摆设,全都细细擦了一遍。
做完这些,赵步光额上已经被薄薄细汗打湿,她在院子里打了小半桶水,还好井水没有结冰,水很冷,擦完脸通红。之后赵步光站在屋里看了一圈,整间屋子已经焕然一新,空气里灰尘的气味也已经散去,她把窗户关上,歪在床上,用大氅裹着自己,手仍然抄在手抄里,手炉揣在怀中,本来想靠着休息一会儿,后来却睡着了。
赵乾德来时,一定会叫醒她,她已经迫不及待了,等她起来,赵乾德一定已经在这间屋子里了。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久了,体力活儿干起来真累,赵步光迷迷糊糊地想,意识越来越远。
再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赵步光睁开眼睛,绚烂的霞光徘徊在窗棂上,它们进不来。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
赵步光穿好鞋,她弯腰时有一丝恍惚,想起在这间屋子里,赵乾德总是蹲在那里,给她穿好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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