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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月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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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宁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意思,深吸了一口气,眼前阵阵发黑,恨不得立刻把岳梦鸢揪出来痛骂一顿。
原想直接扭头走人,可那张脸恁地和蔼亲切,她一时不忍,僵硬地摇了摇头。
那夫人似乎有些失望,追问道:“可是京郡人士?”
兰宁只好又点头。
幸好那夫人没有再问,多看了两眼就笑着走开了,否则她定会夺门而逃。想她堂堂云麾将军,也有被人“待价而沽”的时候,当真让人笑话。
罪魁祸首依然没有出现。
兰宁也不管那么多了,索性进去抓人,绕了几圈,被香火熏红了眼,才发现岳梦鸢跪在最里头的佛堂,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佛祖,您大慈大悲,可否告诉我,燕夕姻缘线的那一头牵的究竟是不是我?如果不是我,至少让我知道有个人在以后等他,那我就不胡搅蛮缠了。”
声音停了半晌,兰宁以为她要抽签,却见她拒绝了小僧捧来的签桶,又一叩首,道:“对不起佛祖,我骗了您,我根本没法放手,请您一定要成全我们。”
说完,她没头没脑地冲了出来,甚至没看见兰宁立在墙角的树下。兰宁轻挪两步拽住她,明眸扫过她攥得死紧的手,问道:“来都来了,怎么不抽支签?”
岳梦鸢转过头来,小小地叹了口气,道:“万一抽了个下下签,还不如不抽呢,走吧走吧,回去了。”
兰宁不说话,任由她拉着走,也不戳穿她自欺欺人的把戏。
两人策马回到城内已是正午,腹中大唱空城计,岳梦鸢一路哼哼到家,却见樊图远站在将军府院子里来回踱步,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别告诉我厨房烧了没饭吃了……”
樊图远白了她一眼,忍下训她的冲动,对兰宁道:“进屋说话。”
兰宁随他进了书房,他沉着脸坐下来喝了口茶,杯子重重地磕在桌上,茶水四溅,正要进屋的岳梦鸢眼皮子一跳,赶紧替他们关上了门,免得被波及。
屋内暖和,兰宁脱下大麾放在椅背上,然后坐到樊图远的对面,重新为他和自己倒满了热茶。
“怎么了?”
樊图远不说话,隔着桌案握住她的手臂,顿时一股热流传来,缓缓向五脏六腑深入。兰宁微讶,却配合地引导着那股内力游走,一刻钟后,他收回了手,像是松了口气。
“还行,内伤都好了。”
“本也没有大事,多半是演给他们看的,你倒自己吓起自己来了。”她追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他神色不豫,眸中叠着明显的厌恶,“今日兵部下了文书,五日后要举办一场武斗会,参加者有四军。”
“四军?”
“禁卫军、边防军、南方水军和……我们。”
兰宁不禁错愕。
“我听说是二皇子提议的,美名其曰检阅士兵的质素,我看,是想一举捧高边防军,顺势打压一下与三殿下过于接近的我们。”
樊图远揉着眉心,半天没听见动静,抬起头,见她粉唇抿成一线,眼底跳动着火光。
“宁儿……”
“不就是个武斗会,还能吃了我不成?”兰宁轻扯嘴角,打断了他,“把黑云骑搅进来,他这是把鼎元拱手相让呢。”
别的不敢说,这四军里面,黑云骑夺冠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除非……
他冷哼道:“为了灭我们气焰,他还真舍得摆这么大场面。”
兰宁静思片刻,道:“不管他目的如何,我们不能总处于被动。”
闻言,樊图远挑眉,“有何良策?”
罗袖掩唇,兰宁探过身子与他贴耳说了两句,他登时黑了脸。
“你想玩死我是不是?”
她垂下眼,掩去流转横波,素手缓缓拂过心口,淡然道:“我去也行。”
樊图远一噎,这几个字听得他怜惜之情大盛,语调立刻软了下来,“好好好,我去便是,兰大将军有令,属下怎敢不从?”
水眸闪过一丝笑意,兰宁扬声道:“晨雾。”
“奴婢在。”
“留樊爷的饭,下午他要与我练武。”
“奴婢知道了。”
樊图远仍试图抵抗:“其实我去找江暮练也行,你的伤刚好……”
“我这有把绿娓,不知你用的习惯不。”
兰宁似没听到,回身从剑架上取下一柄宝剑,玉指轻扣住剑鞘,平托于他眼前,他只好把话吞回肚子里,装作赏剑并彻底放弃抵抗。
午饭过后,听到这个消息,最兴奋的人是岳梦鸢,几乎是跳着去后院观战的,两个丫鬟也被她感染,还特意码了一排小板凳,抓了把瓜子仁,津津有味地边吃边看。
兰宁只作不理,反正院子够大,她们挨着长廊,不会被剑锋扫到,索性由她们去。
“图图,加油!图图,加油!”
“闭嘴!别那样叫我!”
岳梦鸢笑得放肆,还满脸无辜:“人家可是好意,你别这样嘛。”
樊图远咬牙切齿地说:“真是谢谢你了。”
他回过头,兰宁抽出了青棱,剑刃泛着金色,她一身布衣沐浴在阳光下,束腰绑靴,马尾轻轻晃着,已做好准备。
“来吧,宁儿。”
话音刚落,兰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身而上,一招刺式又准又厉,樊图远虽措手不及,却也稳稳接下,身体稍微后仰,继而反攻了过去。
绿娓本是姑娘用的剑,小巧轻盈,一般男子或用不惯,樊图远却无束手之相,使的越发活灵活现,无孔不入,远远看去,如同一枝绵柳随风摆动,毫无规律可言,莫名就化开了兰宁的剑势,逼到跟前。
兰宁脚下连进三步扑向剑锋,快刺中之时突然肩膀偏了半寸,青棱竖立着飞快地擦过绿娓,迸出几星火花,她手腕一转,瞬间插向他,局势立刻逆转。樊图远急急收势,将绿娓挡在胸前,窄小的剑身刚好抵住青棱的剑尖,微一使力,把兰宁推了回去。
岳梦鸢小声地感叹:“好一招冰消雪融……一两银子买阿宁胜。”
朝露困惑地说:“可我觉得樊爷也很厉害,你看你看,他的剑花织成了一道屏障,小姐都近不了身呢。”
“咚”地一声响,她脑袋被重重地敲了一下,疼得泪光闪闪。
“笨!那是他拿了绿娓,换做平时那把死沉死沉的精钢剑,你看他玩得出花不?”
朝露揉着头,对知晓“□□”的岳梦鸢崇拜不已,道:“哦……那我也买小姐胜。”
晨雾笑而不语。
说话间又过了十几招,双剑相击之声时而短促,时而悠长,暖阳之下,院子被金色的剑光覆盖,一招一式夺人眼球,两道身影缠绕交叠,难分胜负。
喘息间,兰宁被剑气弹回了原地,扫了眼距离刚好合适,她立刻催动内力,双掌合十,然后缓缓拉开,青棱横悬于两掌之中,剑尖直指樊图远。
他暗道不好,飞身过来试图阻止,奈何太远晚了一步,兰宁已贯通剑脉,刹那间,青棱幻化出万道剑影,张成巨伞状疾射而来!
樊图远反手把剑一插,蕴气于胸,迫到眼前之时,双掌猛地向前推出,一声庞然钝响,顿时光影幻灭,青棱止住了飞势,“叮铛”摔在地上,剑阵已破,兰宁似被反弹的内力所伤,一下子倒在地上。
樊图远脸色大变,两步飞至她跟前,把她抱在怀中焦急地问道:“宁儿,有没有事?伤到哪里了?”
突然,兰宁左手扣住他的腕脉,利芒一闪而过,右手已抵在他颈间,手中握着一枚精光锐亮的袖里剑。
“图远,你输了。”
樊图远愣住,摸了摸她的脉象,看着她微翘的唇角,好半天才长叹一声:“你真要吓死我才甘心。”
岳梦鸢在一边怪叫:“哦哦,阿宁使诈!没羞没臊!”
兰宁拍了拍灰尘站起来,无所谓道:“我今天本来目的便是如此。”
“本来目的?”两人眼瞪眼,没明白她的意思。
“你们以为,四军中只有我一个女子?”
岳梦鸢张着嘴有些诧异,虽然自己是女儿身参军,却忽略了别的军队中亦会有女子的可能,如果碰巧也是自己这种诡计多端……呸,机灵敏捷的,那还真难对付。
兰宁接着道:“据我所知,边防军有个女副将名声不小,叫作……”
“叶馨。”
兰宁转眸看向樊图远。
“你一说我便想起来了,她原为京郡六扇门的捕头,后来从了军,被分配到了芃阳。”
“看来,这美人计倒真训练对了。”兰宁背对着他拾起剑,尾音不经意地拉长,顿时招来樊图远面红耳赤的反驳。
“你少学些鸢儿的怪腔怪调,我也就是在她查案的时候见过几次,并无深交……”
她转过身,双眸一如既往的清澈,脸色亦是淡淡,没有半点揶揄,顿时让他觉得又掉入了陷阱,干脆放弃解释。
岳梦鸢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不知道哪掏来的小木棍在廊柱上敲了两下:“锵锵,小情人三号出场喽!”
在樊图远爆揍她一顿之前,兰宁适时开口救场:“图远,我们再来。”
他颔首,想起刚才最后一击起码用了七分力,兰宁轻松地化解,看来确实大好了,这才彻底放下心,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练武中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第二日,兵部贴出了武斗会的比赛内容。
比起朝廷选拔武官的程序还是有所不同,第一项是礼射,主要测试士兵的个人能力,第二项是列阵,衡量军队整体的协作,最后一项是单刀,最受欢迎与期待,顾名思义,就是一对一的擂台。
比赛规则是积分制,第一名得五分,第二名得四分,以此类推,最后以总分定名次。
此次的武斗会乃是十年来阵容最强大的一次,无论朝廷上下还是平民百姓,都在猜测鼎元花落谁家,天都城的地下赌庄也早早开了局,搜罗着各方消息,准备赚个盆满钵满。
论实力来讲,四军里面最不济的应当是南方水军,倒不是别的,他们不精于陆战罢了,边防军强拉了他们入局当陪衬,王炽怕是恼得厉害了。
禁卫军由云霄一手培养,人才辈出自不必说,武艺涵养皆是军中出了名的,统领杨非是个例外,虽忠心耿直,其他方面并不如副统领沈自平,这次他随云霄留在了洛城,武斗会的事项全部交由沈自平处理。
对于这些老牌军队来说,黑云骑算是异军突起,短短五年就能够与他们站在同一擂台上,实力不容小觑。不少人到处打听兰宁与几位副将的身家来历,各种传言甚嚣尘上,什么天女转世木兰投胎,越说越玄乎,甚至还有人蹲守在将军府门口,只为一睹真颜。
兰宁与岳梦鸢不胜其扰,连夜搬去了龙府小住,自此,下人们每日都会听到樊少爷的咆哮声。
“宁儿,此计不妥,光第二项就很棘手,边防军的六器阵和禁卫军的天地二阵都十分厉害,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兰宁低头答着话,手下未停,狼毫泼墨,舞得风生水起,黑白交融,逐渐氤成一幅秀丽的山水画。
“宁儿……”他的青筋又跳了几跳。
题诗、落款、收笔一气呵成,清澈的眸底倒映出他攒眉的样子,她不慌不忙地开口,说的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第二项两分就够了。”
樊图远简直被她逼疯,挑起眉倒问:“你意思我上来就交枪,直接拿个倒数第一?”
兰宁晾了晾宣纸,然后把手浸入铜盆,沾了点皂角,细细地揉搓着墨渍。
“嗯,算是给他个机会吧。”
樊图远深吸一口气,背着手来回踱步,突然一顿,转过头眯着眼道:“别告诉我你主意打到了“斗元”上。”
兰宁嘴角微微上勾,溢出一丝哂笑:“有何不可?”
樊图远被噎得半天没说话。
“历年的武斗会都在各军队汇集京郡的时候举办,看似理所当然,因为平时凑不齐这个阵仗,但其实,武斗会是为皇上的决策而出现的。”她停顿了下,拿来画轴,细致而缓慢地卷着晾干的画,“我们漏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为什么各方军队要回京郡?”
“像我们这种长年定居内关的守军,回来自是述职,再无其他,别的呢?根据□□律例,为防止外关守军出现怠溃、贪腐、叛逃等通敌情况,实行轮换制,每隔三年调换守地,所以,边防军想趁此机会在皇上面前大展身手,赢取一块稳定富饶的守地。”
听到这已经大概明白了,他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禁卫军若有个别表现出彩的,以后御前行走也能顺当些,水军是彻底沦为陪衬,□□水域就那么大地方,能调到哪去?所以总的来说,边防军运气顶佳,几乎没有竞争对手,只要这次不出大篓子,十有八九会分个好守地。”
兰宁用象牙白缎带扎了个结,然后把画卷交给了晨雾,转过身看向他道:“可惜万树华是个愚蠢狭隘之人,看不清自己的能力,偏要一心二用,既想收了丰地又想打压不对盘的同僚,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我若是他就再等上两周,等渠州刘博良到了,对付这个远近闻名的草包,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极少听见她这样一本正经不带脏字地贬人,樊图远两颊肌肉抖了抖,强忍笑意。
“斗元是两军主帅的对垒,赌的是声望和仕途,胜负即是天差地别,但我却占了个便宜。我身为女子,又是新晋之将,在祭天受了伤,若是输了也无可厚非,而他,输了万劫不复,赢了理所应当——当然,前提是他赢得了。”
樊图远叹口气,将她的自信尽收眼底,疼爱地说:“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
兰宁斜挑着眼角,眸光蜻蜓点水地掠过他,却含了百转千回的意蕴:“你还能帮我赢下这一场。”
樊图远夸张地拱了拱手,道:“将军之命,岂敢不从?只是将军如此偏重属下,就不怕其他将士心生不满?”
玩笑里的意思兰宁自然听懂了,他是怕蒙疆他们不乐意,毕竟是个扬威立名的机会,只让他一个人出场,是有些说不过去。
但她有她的考虑,一是为隐藏实力,二是为樊图远铺路,黑云骑能不能扬威立名倒是其次。
“你忘了,比赛那日蒙疆成亲,他们要去观礼。”
盯着她归置器具时左时右的背影,樊图远在心中无声地叹息,宁儿,你做事向来忌冒进张扬,这步棋下得如此惶急,究竟是想做什么……
他没有问,依兰宁的性子,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你便是掘地三尺也套不出半个字。
兰宁恰好转过身,见他若有所思,便问道:“怎么了?”
“哦,没有,只是在想明日祭拜之事。”
“这几日阴雨绵绵,去上香之人定少了许多,不会扰了老夫人的清静。”
樊图远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不止如此,我是在想往年你天亮就来了,今年省了你来回奔波,我看,你和鸢儿索性住过来算了,本身姑娘家单独住个府邸就让人不放心。”
兰宁同他打着太极,“前些天司徒辰刚在院子里布了阵,你就这么糟蹋他的心血。”
樊图远哭笑不得,“这哪里叫糟蹋?都是为了你们好!”
“那你不如去问问鸢儿,她若同意,我随了你们俩便是。”
这副好商量的模样顿时让樊图远一喜,立即敲定道:“就如此。”
门外一道身影渐行渐近,盈盈脚步伴着轻叩声,门扉敞开,龙悠悠袅娜的身姿出现在两人面前。
“樊大哥,奶奶有事找你,说……有要事相商。”说着,她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别处,手里的绣帕捏出了褶子。
樊图远点点头,不疑有他,跟兰宁交代了两句就走了。
龙悠悠望着他的背影怔愣了半天,回过头被兰宁淡淡一瞥,猛然涨红了脸,支吾道:“阿、阿宁……”
兰宁坐在红木莲纹椅上啜了口茶,问道:“商量婚期去了?”
龙悠悠微微颔首,佩服道:“阿宁神思敏锐,这都猜到了。”
“老夫人特意让你来叫他,这是在逗你玩呢。”
闻言,龙悠悠越发不好意思,只得转移话题:“阿宁刚才还不是在逗樊大哥玩,明知鸢儿不会答应住过来的。”
兰宁勾着唇没说话,一派兴致浓厚的模样。
樊图远以为岳梦鸢那见着珍奇就两眼发直的性子,诱她易如反掌,谁料棋差一招——回天都城之时,云霁曾说备了厚礼,不久前她们才知道,原来是遣了燕夕回京。
将军府与燕夕的府第在同一城区,相隔不过两条街,毫不夸张地说,若是岳梦鸢有轻功,飞过去也就是尺椽片瓦的事,她怎会舍近求远?
不过话说回来,岳梦鸢还是知分寸的,虽然平日聊天总说要骗了燕夕吃干抹净,现在天天往燕府蹿,却从未逾矩,晚膳时分定然出现在龙府饭桌上,绝不晚归,奈何愚公移山,几天下来,免不了有些抱怨。
据她所说,整个燕府上下,大到东西楼阁,小到奴仆杂役,一个时辰之内她全都摸得一清二楚,用她的话来说,不像个有女人的府第。
暗喜不过片刻,燕夕下朝回来,见她端坐在大厅,顿时冷下脸训斥了管家一顿,虽不是骂她,却也将那点喜悦挥散了。
刚想说点什么,燕夕扭过背就往外走,连天都城内不得驰骋的禁令都忘了,逃也似得飞奔而去。
她不气不急,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于是淡定地在燕府待了一整天,混得不能再熟络,所有人都喜欢上了燕夕这个不拘小节的“青梅竹马”,以至于晚上燕夕回到家,收到了各种暧昧、惋惜、无奈的目光,仿佛都在为岳梦鸢抱不平。
“燕将军到底对鸢儿是……。”
两人离开书房,边聊边往花园而去,这龙府的花匠颇有深造,已是元月下旬,后院的雪海宫粉仍然开得娇艳欲滴,清香扑鼻。
“你猜猜看?”
这几天上朝,兰宁与燕夕不过点头相交,他眉间的惫乏遮都遮不住,与其说是不胜其扰,不如说是为情所困。
有好事的同僚听到风声,嬉皮笑脸地开起了玩笑,言语中对岳梦鸢稍有微词,谁知他横眉冷对立刻翻脸,场面十分难看。
如此看来他心里还是有她的,拒于千里,恐怕是有难言之隐,但这么乱来,万一岳梦鸢女扮男装从军之事被人挖出来就麻烦了。
“由得她这般胡闹……应该……是喜欢的……”最后几个字声如蚊讷,毕竟年纪尚小,说起情爱之事,龙悠悠仍有些羞涩。
兰宁贴近梅花深吸了口气,一股沁爽直贯胸臆,三分醒目,七分醒神,不愧为花中傲骨。龙悠悠见她喜欢伸手要折,被她软软挡下,摇了摇头。
“所以我才没跟图远说,照他护短的性子,见不得鸢儿受任何委屈,定会怪燕夕负了她,到时再插一脚进去,就收不了场了。”
龙悠悠觉得这话在理,却又不太明白,追问道:“那燕将军究竟负没负鸢儿?”
兰宁并没直接给出答案,只道:“情之一字,都说旁观者清,可我觉得,真正看得清的是局内人,如人饮水,别人哪知其中冷暖?”
“你是说,只要鸢儿自己觉得好,我们其实无须多加担心?”
兰宁无声地颔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北方的冬天本是少雨,近日却连绵不止,淅淅沥沥地浇透了天都城,偶尔让人有身处江南小镇的错觉。老夫人信佛,说是佛祖怜悯龙家,知祭事将近,连老天爷也来应景。
是日,天亮了有一阵了,光线却很暗,两匹轻骑一驾马车先后驶出了龙府,静悄悄地往城外而去。
驾马的自然是兰宁和樊图远,两人皆一袭素衣,干练而庄重,在前方不远处领路,马车里偶有喁喁私语,多半时间都蔓延着冗长的静默。
蹄声嗒嗒,单调而有节奏,兰宁攥着辔头,身体轻微摇晃,忽而侧首,樊图远沉重的脸色就这么撞进眼帘。
他们都知道,曾经坚实的记忆,时间会一点一点将它剥离,这个过程漫长而痛苦,无处可躲,无药可解,但总会过去,就像凛冽寒冬总要被蓬勃的新绿覆盖,岁月和他们都要向前行。
只是此刻,终究无言以对。
白马寺坐落山中,供奉着先烈的英烈祠在僻静的最深处,雨天让山路变得泥泞不堪,异常颠簸,很是费了番功夫才踏上寺庙前宽敞平坦的青石路。
岳梦鸢心里正嘀咕着怎么修路只修门前一段,忽闻吁声,马车跟着停住,车内的人一戗,两个女孩及时扶住了老夫人,稳住之后,刚要伸出头去观望,车轮又开始转动。
樊图远明显看到兰宁的马顿了顿,靠近了几步,眼神无声地在询问。
兰宁嘴唇噏动,用只有彼此听得到的声音说:“这两边的林子里,五十米一暗哨,不知是谁的人。”
樊图远眸光半敛,并不惊讶,一进这里他就察觉到不同的气息,但对方似无敌意,不然也不会任由他们大摇大摆驶入寺中。
“进去再说,莫要惊了老太太。”
兰宁默然颔首,加快了步伐,很快,有些年份的檀色古木山门已近在眼前。
与别的寺庙不同,白马寺没有连天入云的百级阶梯,穿过山门豁然开朗,偌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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