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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谜-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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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日早间我得入宫面圣,你午后若是有空,来我府上一趟,四年前你在大漠的事,我还想听你详细说说。”沈绥虽然有在信中简略地叙述过大漠发生的事,但李瑾月很多细节并不很清楚。
“好。到时候,我把莲婢和凰儿也一并带过去。”沈绥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卷第一章 ,长大后的环环登场。
提前告知一下,下周我可能会很忙,周二的更新很可能会没有,到时候请关注微博通知。
第二百二十八章
开元二十一年五月十九; 长安大明宫。
早朝刚过; 朝臣们正沿着宫道缓缓出宫; 或前往官署办公; 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方才的朝议。官至从七品下殿中侍御史的杨弼随着官员们一道跨出宣政殿殿门,神色寻常; 一如既往地低调。他也不与任何人打招呼,只是脚步匆匆; 往宣政殿西侧门月华门行去; 半途中四处张望; 确认并无人注意到他。月华门并不是他寻常下朝后的去处,这道门直接通往中书省官署; 并非是他一个小小的侍御史该去的地方。
只是今日非比寻常; 因为有一个人,正在月华门外的廊下隐蔽处等着他。这个人,便是近来奉诏秘密归京的晋国公主李瑾月。四年前; 杨弼被沈绥收入麾下,从此成为晋国公主安排在御史台的暗桩。这四年来; 他仕途并不顺; 也绝不引人瞩目。但好歹从一个小吏正式进入了官员的行列。从七品下的殿中侍御史虽然官阶卑微; 但权力却相当大。只要是殿上官员谁的仪态、言行举止有所不妥,殿中侍御史便可当场弹劾。这个官职就是个得罪人的位置,因而反倒绝了结党营私的嫌疑,很难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他行色匆匆地来到约定好的地方,最后确认了一遍没有人跟踪窃听; 这才放下心来。眼前,晋国公主已经在此久等了。他上前行了一礼,李瑾月虚扶一下表示不必拘礼。二人算是暌违四年后,打过招呼了。
“如何,今日圣人宣召,可有特殊意图?”
“恐怕是的。圣人今日朝上宣布,命寿王主持十五道采访使制任度,而命公主您协理各地府军都督监理制任度。”
十五道采访使,全称为全国十五道采访处置使,是圣人今年年初与中书省议定的一项新的官员制度。于天下十五道,即京畿(理西京城内)、都畿(理东都)、关内(多以京官遥领)、河南(理陈留郡)、河东(理河东郡)、河北(理魏郡)、陇右(理西平郡)、山南东(理襄阳郡)、山南西(理汉中郡)、剑南(理蜀郡)、淮南(理广陵郡)、江南东(理吴郡)、江南西(理章郡)、黔中(理黔中郡)、岭南(理南海郡),设置该使节,掌管检查刑狱和监察州县官吏。
这样一项重要的官员制度交给了一个刚刚年满十六岁的少年亲王主理,偏心之处谁都看得出来。而在这样一个非常时刻,忽然宣布让李瑾月参与军中监理制的任度,显然是要将她明着与寿王绑在一起。不过这一招相当高明,因为虽然明面上将李瑾月与寿王绑在了一起,实际上若论天下兵马的掌控,忠王还是高于寿王,忠王若是能与李瑾月疏通关系,还是占优势的。
这实际上仍旧是一招制衡。
“我省得了。”
“此外,公主,您要小心弘农杨氏。”杨弼的神色显得有些阴沉。
“哦?”李瑾月挑眉。
“近来弘农杨氏与寿王走得很近,尤其是杨玉环的叔父杨玄珪,深得寿王宠幸。最近此人向寿王举荐了自己的侄女杨玉环,寿王听后很是向往,想要见上一见。今日圣人安排您和寿王于后宫相见,恐怕他就会提出这个请求。”
李瑾月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公主,您真正的立场实际上是两边都不靠,您是要在这二王之间争取自己的立足之地的。眼下,圣人有意将您往寿王那里推,您切不可反抗,表面要虚与委蛇,私底下要与忠王达成一致。在这二王之间周旋,让双方都觉得您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您才有可能挣出一席之地。因而,今日面圣,您千万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寿王年轻气盛,又受宠,说话或许会让您不愉快,您千万要忍耐。哪怕他真的开口问您索要杨玉环,您都要应承下来。您只要表现出一点抗拒,就会被圣人猜忌,怀疑您不是站在寿王这边的人,到时候好不容易等来的大好局面,可能就会有变数。”杨弼仔细谏言道。他知道李瑾月的脾气,也了解寿王的脾气,因而心中忧虑。
“我明白,多谢俊抚(杨弼字)提醒了。”李瑾月郑重点头。
杨弼又是一礼,然后迅速告辞离去。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李瑾月才走出了月华门,往延英殿而去。那里是此次圣人接待她与寿王的地方,说是摆了一场家宴,为李瑾月洗尘。
她独自一人行至延英殿门口,便看到焦急的内侍省总监高力士正在四处张望。高内侍这许多年未见,双鬓白发竟是多了不少,已颇显老态了。李瑾月望之,不由有些酸楚。
高力士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来了,忙迎了上来,道:
“公主阁下,您可总算回来了,快请吧,圣人已然在等了。”
“劳烦大内官了。”李瑾月向他行了半礼。她其实早与高力士照过面,因为来得早,彼时圣人刚准备上朝,高力士便让她在偏殿暂歇,后来她借口舒展筋骨,独自出去转了转,高力士找不到她,故而心急。
高力士匆匆回礼,便带着她往殿内行去。
李瑾月入殿时,圣人与寿王已然坐在案后开宴许久了。李瑾月先是向圣人行礼,随后又与寿王交礼,这才入座。寿王在上首,她在下首。
龙案后的圣人,几年未见,竟也显出老态来了。只是精神依然矍铄,气魄依旧威严。唯独眉宇间有一丝愁云笼罩,或许是近些日子被武惠妃的疾病扰了心绪。
寒暄过后,宴会谈话进入正题。这一次家宴还真的显得简单,食物虽丰盛,可无歌舞相伴,连周围服侍的宫女内侍都相当少。圣人很快就向李瑾月问话了,先是简单问了问幽州那里的情况,又简单询问了一下李瑾月近些年来在幽州的生活如何。随后道:
“晋国,朕知你这些年来于边疆劳苦,此番回来,也别急着回去了,于长安多住一段时间。惠妃身子不好,恐怕时间也不长了,若是她不幸蒙天感召,此后诸多繁杂琐事,还得麻烦你这长姊替幼弟操持……”说着说着,竟是红了眼睛。
他这一红了眼,寿王也受不住,扑簌簌流下泪来。这个刚满十六岁的年轻人,身上还带着一股稚气,英俊的眉眼间总是笼罩着一股没来由的软弱之气。他的五官与生母很相像,可神态比之他生母之强势,简直大相径庭。哭泣起来,就好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李瑾月一时无语,不知该怎么接话。若武惠妃真的去了,此后的丧事也轮不到她来插手管,宫中自有一套流程。何况即便要她亲自管,武惠妃与她之间也无甚关系,李瑾月的母亲是先皇后,武惠妃又未曾封后,也不曾是李瑾月的主母,照理说李瑾月没有为其主持后事的立场身份。甚么长姊照拂幼弟,这可让她如何接话。
最后李瑾月只能道一句:“儿省得。”
“阿父……”寿王抹了抹眼泪,因为是家宴,也没有外人,他对圣人的称呼就显得很家常化,“眼瞧着母亲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儿心中焦急,却无能为力。唯独想起,儿尚未成婚,希望能在母亲病重时得一贤妻,一来能圆了母亲的心愿;二来也能为母亲冲喜。”
“难得瑁儿有这样一份孝心,朕心甚慰。瑁儿可有意中人了?还是要你阿姊替你物色物色?”圣人这会儿就给李瑾月下套了,绝不会让她置身事外。
寿王闻言竟是害羞起来,嗫嚅了片刻,才先看看李瑾月,又看向圣人道:
“瑁听闻弘农杨氏杨玄珪之姪玉环娘子,年纪与瑁相仿,歌舞出众、才貌高洁,不禁心向往之。又听闻,玉环娘子这些年来一直追随长姊在外,更有巾帼风范。故而今日冒昧,想恳求长姊牵线,让瑁可一睹佳人风采。”
圣人闻言哈哈大笑,点了点寿王,道:“瑁儿也是长大了啊。”
寿王愈发不好意思了。
圣人看向李瑾月,又道:“晋国,你意下如何?”
寿王也期待地看向李瑾月。
李瑾月心底一沉,暗道果真如杨弼所言,这小子彻底被杨玄珪那厮给蛊惑了。杨玄珪这厮,当初真不该留他一命,还将他送入弘农杨氏府中,这反倒给了他接触皇亲贵族的机会。这厮心思素来不纯,野心勃勃,总想着要往上爬,他哪里肯轻易放过自己侄女这样一个极好的可利用资源?果不其然,憋了这四五年,总算憋不住了。
想到这里,她又叹息一声。其实这事儿很大程度上也怪她,本来她当年也是心思不纯,想着要利用杨玉环这个姑娘,献给圣人,为自己谋取好处。可如今事过境迁,她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想法,可事情偏偏自己找上门来了。这可算是自讨苦吃,一报还一报了。
李瑁见她一时未曾答话,不由心下忐忑,追问了一句:
“长姊可是有什么难处?若是玉环娘子不愿或有了婚嫁对象,瑁亦不会强求。”
李瑾月咬紧牙关,捏紧双拳,答应的话头在心口转了又转,却发现竟是难以开口。寿王的神色迅速垂败下来,圣人的面色也显得不对劲了。李瑾月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逼着自己开口道:
“关于此事,瑾月亦不愿强人所难。玉环娘子确实未曾有婚配,容我回去问问她,若她愿意,咱们再定时间相会。”
李瑁神色顿时阴云转晴,欢喜道:“如此,真是多谢长姊了。”
随后的宴席上,圣人对李瑾月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慈爱”,而寿王也对她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友爱谦恭。圣人与李瑾月说了很多的话,可话题再怎么绕,也绕不开一句“长姊莫若母”。他不厌其烦地暗示李瑾月,一旦武惠妃离世,那么李瑾月身为长姊,要承担起照顾幼弟的责任。
宴席过后,李瑾月陪同圣人和寿王一起去看了看卧病在榻的武惠妃,这个曾经光鲜亮丽的后宫嫔妃,竟然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神智混沌,着实将李瑾月吓了一跳。据太医说,是忧思过度。可宫中都传闻,自从太子、光王、鄂王一党伏诛,武惠妃几乎就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夜夜被噩梦折磨,疑神疑鬼,以为他们回来索命。总之,让人颇为唏嘘。
从宫中出来后,李瑾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她坐着车马径直回了府,路上一直捂着额头,捏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直到归了府,她才放松下来。总管来报,沈绥一家已然在偏厅等候了,李瑾月面上露出笑容,立刻赶了过去。
这一进偏厅,她最先注意到的不是沈绥、张若菡,也不是小凰儿,反倒是一位拄着拐杖,端坐在墩子上的青年人。她愣了片刻,惊呼道:
“琴奴?!你的腿!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应该在周五。
说明一下,之前有提过,玄宗的儿子们有过两次改名。李嗣X→李+三点水的字→李+玉字旁的字。之前我用的是三点水的字,到最后一卷,所有皇子的名字都变为李+玉字旁的字。
第二百二十九章
沈缙杵着拐杖缓缓站起身来; 瞧她动作; 看来其实尚未好全; 仔细一瞧; 才注意到其实她的轮椅就在一边。
她微笑着对李瑾月一揖,道:
“卯卯姐姐; 四年未见,甚是想念。”
李瑾月忙迎了上来; 扶住她:“你的声音……”她一时被冲击得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只是不住地上下打量她; 然后又向沈绥和张若菡投去疑问的目光。
沈绥笑了,道:“我的错; 你别急; 先坐下来,咱们慢慢说。”
沈绥不曾在信件中提及这些年沈缙身体的变化,主要是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 又牵涉到鸾凰血脉之事,她希望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哪怕是千羽门内的人; 因而干脆就不曾在信中提及此事。沈缙也是继续装扮她坐轮椅、不说话的外在姿态; 一直到进入偏厅,只余家中人后,她才站起身来活动了几步,之后坐在了墩子上。眼下她只要能离开轮椅,就必然会离开; 十八年了,轮椅她真的坐够了。
沈绥、张若菡与沈缙三人交替着,互相补充着将这些年发生的事讲述给李瑾月听。李瑾月一面听,一面逗起小凰儿来。这小家伙她真的是第一次见,长得实在太像张若菡了,不过眉宇间还能看出一点赤糸幼年时的模样,当然,其实赤糸的面相,也就眉目间变化不大,所以和现在的她也有几分相似。
这孩子给李瑾月的印象极好,首先一点就是机灵,一见到李瑾月就喊“月姑姑”,看得出来并非是临时教的,赤糸和莲婢恐怕平时就经常在孩子面前提她,所以孩子虽然没见过她,倒是不认生。这孩子口齿清晰伶俐,声音清脆,五官是极漂亮的,还笑得眉眼弯弯,无比可爱,李瑾月心一下子就化了,顿时把这孩子爱到心坎里。小家伙四岁,倒是不很调皮,大概是像张若菡比较多,至少比起赤糸小时候可安稳多了。抱在怀里也不闹着要下去,就聚精会神地玩着手里一个稀奇古怪的玩具,大概是赤糸做给她的。香香软软的一小团,抱着舒服极了。
抱着小凰儿,不知为何李瑾月忽然想起了数年前第一次见到杨玉环时,那时她亦是那般一个小女孩的模样,抱着恐怕也是这样的感觉吧。念及此,她顿时觉得自己简直无耻,脑子里都是些甚么龌龊的念想,急忙甩了甩头,把那可怕的念头甩了出去。
“卯卯?”恰逢沈绥正说到她们三年前回到金陵的地方,突然见到李瑾月摇头,有些莫名其妙。
“啊,嗯,没事,你继续。”李瑾月有些尴尬,面庞也红了。
沈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才继续道:“回金陵后,我就一直用自己的血温养琴奴的身子,那枚尹御月炼制的血丹药效是远远不够的,我大约每旬取一次血给颦娘配药,这对我来说倒是无碍,琴奴这些年过得辛苦,千鹤也是一直陪着她做复健。她坐轮椅太久了,要站起来就耗费了将近一年半的功夫,此后开始慢慢能走,更是困难,现在为止腿脚还不利索,走不快,也走不稳,只能依靠拐杖。”
李瑾月点头。
沈缙笑道:“辛苦是辛苦,但是这几年过得是真的开心。阿姊老是笑我,说我背影瞧起来跟个七旬老叟似的,弓着背颤颤巍巍。”
“你这当姐姐的嘴里就是没个好话。”张若菡笑着斥了沈绥一句。
“就是啊阿嫂,你可得好好管管阿姊了。她现在欺负我更胜从前。”沈缙立刻趁机告状。
“是吗~~~”张若菡危险地拖长音节。
“哪有,我哪有!”沈绥忙不迭辩解,顺便给自己找队友,“对吧凰儿,阿爹有没有欺负阿叔?”
凰儿玩着手里的旋转木块玩具,头也不抬道:“不知道,反正阿娘一直欺负阿爹。”
在场众人顿时爆笑起来。沈绥捂脸,真是哭笑不得,她算是找错队友了,女儿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啊。
这一家人的互动,给李瑾月带来了久违的欢乐。可是玩闹过后,还是得言归正传。沈缙带着小凰儿到一旁偏厅的书架上翻书看去了,沈绥、张若菡与李瑾月三人围在一起,谈论起今早上朝的情况。李瑾月叹了口气,如实说了。沈绥闻言沉吟了片刻,道:
“卯卯,你到底愿不愿意将玉环嫁给寿王?”
“我……”李瑾月刚想开口,就被沈绥打断了。
“我要听实话。”她说。
“实话是,我不愿意。”李瑾月沉下面色道,“但此事并非我的意愿所能左右。眼下,我别无选择。”
“不,你有选择,就看你怎么取舍。”沈绥尚未开口,张若菡就道,“要么,就是你挡在她身前,挡下所有的事;要么,你就把她推出去,为你承担一切。”在这件事上,她显然站在杨玉环的立场上,对李瑾月是有些怒气的。
“莲婢……如今的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将她推出去为自己承担一切的事来,我是她的长辈,我的身份、地位、能力都大于她,我要是还这么做,我还是人吗?但是……”她心口发紧,一时语塞,说不下去了。
沈绥接过话头来,劝道:“莲婢,这件事的关键,还不是卯卯的意愿,关键是玉环的想法。这个孩子……从小颠沛流离,被送来送去,她没有归属感的。而她向来都是服从的那一方,很少会去表达自己的主见和意愿。我估摸着,这件事,她很有可能习惯性地又要牺牲自己了。所以我才要问卯卯,你到底愿意不愿意,你如果真的不愿意,就必须强势地替玉环做决定,替她挡了这件事。”
“可是……我今早已然应下了此事。”李瑾月皱眉道。
“好在你话未说死,总还有转圜余地。”沈绥回道,“问题在于,即便我们替玉环强硬地做了决定,她又会是什么态度,又会怎么做,这个很重要。我最怕的是,她会为了你,做出一些傻事来。”
“甚么……傻事?”李瑾月面色一白。
沈绥看了看她,没说话。李瑾月却已然明白了,她双手交缠在一起,吞咽一口唾沫道:
“我会看好她的。”
“你可决定好了?”沈绥又问她,“这可是要违逆圣人的想法的,对眼下的大好局势不会有任何帮助。”
李瑾月十分纠结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今早杨弼劝我,要应下此事,要将她送给寿王,要在忠王和寿王之间周旋出一席之地。如果我真的强硬挡下,那就是开局弃子,相当于直接认输了。”
沈绥一时沉默,一旁张若菡叹息一声,道:
“卯卯,我知道你想要两全,只是此事,恐怕难有两全法。”
沈绥忽然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拉开门向外张望了一下,除却门,还有牖窗之外,她都检查了一番。然后才询问李瑾月道:
“玉环现在何处?”
“玉介正在给她上课,这些年已经养成习惯了,下午这段时间都是她读书的时间。放心,玉介心里有数,不会放她出来的,所以我才会让你们现在来。”李瑾月显得很疲惫,揉着眉心道。
“卯卯,我将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说与你听,但这姑且只是我的建议,我也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这最终还需要你做出判断和决定。”沈绥郑重道,“我希望,你能让玉环入寿王府,这对你而言益处绝对大于坏处。一来,你可以按照圣人的意愿,表面上与寿王结成同盟,为自己争取忠王与寿王之间转圜的余地;二来,玉环可以成为你的内线,将很多寿王私密的想法告知于你,甚至是你可以通过玉环改变寿王的很多想法和行为。三来,这是最为终极的目的,你或许可以利用玉环嫁与寿王之事,激化寿王与忠王之间的矛盾,亦或寿王与圣人之间的矛盾。
但是前提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玉环真正同意,并且真心愿意这么帮助你的前提上。并非是你胁迫的,亦或者是她宁愿为你牺牲这种心态。我知道你不会接受,会觉得愧对于她。因而一开始,你就要与她言明这一切,看她的态度。”
“唉……”李瑾月长叹一声,最终道:“你还是希望我利用她,这本就是你最初将她安排到我身边的目的。”
“是,这一步棋我早已落子,这是很关键的一步棋,起到作用就在近前,我依然坚持我最初的想法。”沈绥坦白承认道。
“你真是……心狠呐……”李瑾月抬眸看着她。
“卯卯,你要为君,就要知道这条路有多残酷。我想这个道理很多人都与你提过,你心里早就明白的。只是你依旧仁义,因而你会觉得愧疚。”沈绥道,“想要得到,就要有做出牺牲的觉悟。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世上没有两全事。”
张若菡抿紧了双唇,她内心深处其实很不希望如此对待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可她却不打算表达自己的意见,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意见不重要,至少在眼下,这是李瑾月自己的事,就连沈绥都不能左右。沈绥又何曾愿意这般牺牲一个女孩子去为自己谋取利益,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她早已有了觉悟。张若菡知道自己比起赤糸来,缺乏了真正的狠劲,很多时候她会忘记沈绥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唯独这种时刻,才会提醒她,沈绥这一路走来有多么的艰辛,她究竟牺牲了多少?是否曾经违背过自己的良心?都已不足为外人道。
“但是卯卯啊,我不是你,此事我能狠,但你却不同。所以我不替你做决定,这是你的事。你做什么决定,我最终都会尽全力帮助你。哪怕背离了捷径,走上了一条无比艰辛的道路,我也不会责怪你半个字,你放心,我已做好两手准备。”沈绥道。
“好,我明白了,你容我考虑些时日,我还需要跟玉环谈谈。”李瑾月道。
“当然。”沈绥点头。
这个沉重的话题过去,她们又聊了些轻松的。天渐渐暗下来了,也到了沈绥等人离开的时候了。小凰儿都犯困了,窝进了娘亲的怀里睡着了。沈绥等人向李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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