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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南城旧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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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胭儿因为此事,心里很乱。作为一个十五岁又订亲了一年多的女孩子,她的婚事被提上日程是意料之中,陈旺树都十八了,又是家中老大,陈家能不急嘛。只是谁也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兴元城陷落,王子墨生死不明。
胭儿见宝儿睡得很熟,便嘱咐了彩月碧霞好生看着,自己去了偏厢房。
偏厢房中的摆设很简单,没有用来充门面的珍奇古玩,精致盆景。在厢房正中,是一张小书案,上头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在书案的一侧,又有一个小书架,架上多是孩童启蒙之物,以及一些粗浅的琴谱棋谱。厢房的左侧窗户下面,有一张被擦拭得非常干净的古筝,而房中右侧的竹榻上,除了针线笸箩,还有一个棋盘。
胭儿到了房中,从书架上取了《千字文》,熟练地铺纸磨墨,开始认真书写起来。嫂嫂说过,若心不静,可练书法以净心。
到了夜间,管家与张放回来了。
“娘子,二老爷说,王家打算捐一万贯,让咱们跟着捐两百贯便可,二老爷明日会让人拿了名贴去县衙,将咱们划入农籍。”
林芷岚满意点头,王子墨虽是王启年亲生,但户籍一直挂在柳家名下,柳家本是农户,划入农籍合情合理。士农工商,农户虽然生活清苦,但社会地位很高,反正王子墨是做不了官的,农籍是她们家最好的待遇。
“县里其他的情形呢?”
“大户们每家大抵捐万贯钱,也有些人家想出头讨皇上欢心的,两万三万不等,但这样的人家不多。至于商户,这次怕是要割肉了,小的打听到,县太爷给商会定下的,是这个数。”
林芷岚看到张放伸出一根手指,好奇地问道:“十万贯?”
“娘子,是一百万贯!皇上这次怕是穷疯了!”张放脸部的肌肉,因激动而狰狞。
林芷岚闻言,倒吸了一口气。
一百万贯,估计能抵得上往年全国赋税的两成了,让一个小小的盐官县拿出这么多,可不就是疯了么,盐官县每年的税收统统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万贯而已。林芷岚不自觉地将一百万贯铜钱换算成后世钞票,算得的数字让她都想骂人,一亿,没有任何回报的一个亿啊!
这哪里是皇上驾临,分明是蝗虫过境么!
“还是娘子聪慧,若咱们傻傻地跟着商会,这回家底掏空了都不够。”管家后怕地说道。
“奔波一日,你们也累了,下去好生歇息,如今是多年之秋,家里的事你们多照应些,去账房领两贯钱,给孩子做几身夏衣吧。”
“小的谢娘子赏。”
待张放管家退下,林芷岚还震惊在巨额捐款之中,皇帝南下这么一搜刮,临安府以及周边的州府,怕是经济要衰退了,有多少商户得卖地卖铺,又有多少商户得寻棵歪脖子树一死方休。
但危机之中,又存在着商机,以前不能染指的热门生意,这次却有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只是,林芷岚手里没那么多钱。
不过,王启年有啊。
不得不承认,王启年的细雨润无声还是润进了自己心里,虽然林芷岚还是排斥王家,但她明白只要王子墨平安回到盐官县,她与王启年亲生父女的关系是如何都砍不断的,王子墨或多或少会陷入王家的内斗中。
林芷岚牵挂着远方的王子墨,心想这个混蛋,怎么还不回来呢,老娘真心累了!
第七十五章
自古以来,顶门立户便是男人的事,就算现代社会思想开放,纯劳力地位下降,还是改变不了男人与女人生理构造所带来的原始差距。
当兴元城陷落,王子墨生死不明的消息传来之后,林芷岚明显感觉到了压力,一个家没有男主人的压力。
下至小厮丫鬟,上至管家账房,无不人心浮动,若非念着主家的恩情,又签了卖身契,他们只不定便会向林芷岚辞告,另谋出路。
坐在碧油小车内的林芷岚,一方面担忧着远方的王子墨,另一方面,则是对自家前途的迷茫。她如今,已不再是支着馄饨摊子的小妇人了,家里上上下下也有二三十口人,外面的铺子有五家,这份不大不小的家业,如何不是她肩头的重担。
盐官县城里最近人流复杂,多了许多北方来的商客,难民,富户,官绅,物价也随之上涨不少,米面粮油,蔬菜瓜果,锦缎丝绸,茶叶海货,不管是生活必需品,还是高档奢侈品,都供不应求,经济出现了不正常的繁荣。
林芷岚到了东市馄饨店,王行恩陈旺树与赵六一齐出来迎接,三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这阵子大伙儿辛苦了,还且再坚持些时日,待夫君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行恩,你随我进来。”
王行恩跟着林芷岚进了内室,静静地为她端上一杯茶。
“我看过账本,铺子里的生意极好,看得出,你最近很用心。”
“这是小侄份内之事。”
经过了一年多的历练,王行恩成熟不少,如今王氏馄饨的总店便交由他打理,生意很是红火。
“县里可有特别的消息?”林芷岚喝着清香的龙井,淡淡地问道。
所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王启年传来的是官面上的消息,而王行恩,则是与三教九流都有牵扯,这得益于他曾经乞丐的身份,也是开铺子积攒下来的人脉。
要说馄饨店,贴近平民,亦有不少客商慕名而来,王行恩凭着他的伶俐,经常与客官拉家常,一来二去,很多看似细微无用的信息便会泄露出来,在纷繁之中,总有那么一两个消息,对林芷岚很有用。
王行恩思考了一下,说道:“最近世道不太平,临安府正征调大量民夫为皇上修建行在,沿途还要清理河道,修葺官道,徭役之重前所未有,小侄与树哥六哥皆在此列,若非婶婶疏通,我等怕是已经跟随大伙儿去临安府了。如今城里的怨气很重,外头什么人都有,咱们东市尚好些,杂市那边几乎每日都有人打架,北方来的难民与码头上的苦力抢饭碗,要价极低,乱了码头的规矩,想必漕帮过几日便要下狠手。”
“运河之上,漕帮势力最大,官府都奈何不得,这下那些难民怕是要吃苦头了。”林芷岚微微点头道。
“皇上要来,官府定是不允许出乱子的,漕帮也不见得能讨到便宜去。”王行恩摇了摇头,说道:“前日太爷在紫薇楼宴请商会,城里大大小小的商户都去了,摊派的进献是一百万贯,粮会丝会占大头,想是三五年里得过穷日子了。”
“加上大户们的捐献,这次咱们县里少说也得出两百万贯,另有金银珠宝,丝绸美人,零零种种,就差挖地三尺。”林芷岚感慨道。
“不仅咱们盐官县,边上仁和县也差不多,扬州府,平江府,绍兴府,都逃不过,明州(宁波)市舶司最晦气,不仅要为皇上捐银子,还得进贡海外的香料等稀奇之物,听北面来的人说,皇上离开建康之时,百姓烧香庆贺,大伙儿什么都顾不得,勒紧裤腰带为皇上募集了百万贯仪程。”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些事就让官府去头疼吧。你好生看着铺子,如今咱们虽然开了分店,但这家总店才是咱们的根,别人我都信不过,你与我相识微末,又是我的侄子,我现下能信的也只有你一个了。”林芷岚疲倦地说道。
“行恩记下了。婶婶,您也要保重身子,料想我叔叔不日便能回来,到时咱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王行恩默默退下,但嘴上的话,并非是他的真心,他希望那个从未蒙面的叔叔不要回来。那个叔叔,让婶婶吃尽了苦头,王行恩希望王子墨早早死了,放林芷岚一条生路,这样,他才有机会照顾林芷岚。
与王行恩通过气,林芷岚叫了陈旺树进来说话,她对陈旺树还是很亲厚的,又让坐又让茶,从不把他当成是铺子里的伙计看待。时间是很好的调和剂,曾经两人在王家庄的矛盾早已烟消云散,这一年多相互扶持,林芷岚极看重陈旺树的重情重义,陈旺树也敬佩林芷岚的能力手腕。
“树哥,我有件事想与你商量,你听了之后莫要生气。”林芷岚斟酌道。
“林氏你不必说了,我与胭儿的婚事往后推吧,小二是我的兄弟,如今小二生死不明,我怎有心情办喜事。”
陈旺树与林芷岚提婚事的时候,兴元府失陷的消息尚未传来,艾氏进城给陈旺树送夏衣,得知陈旺树欠的钱还清了,便想早早为他完婚。这也是命,才不过三五日,时局突变,陈旺树怎么也想不到情况变得如此糟糕。
“你如此想我便放心了,既然等了这些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胭儿也是这个意思,你且与家里好好说说,料想再过些日子就会有子墨的消息。”林芷岚很欣慰陈旺树的贴心。
“家里劳烦你派个人去说一声,我想去兴元府找小二。”
“你说什么?!”
“你们家孤儿寡母,小二就算出了事也没有办法,王家那边虽然派人去了,可我心里依旧不踏实,还是我亲自去看看,是死是活总要找到她!”陈旺树坚定地说道。
林芷岚很震惊,这不是后世买一张飞机票那么简单的事,行程漫漫,又有兵乱,此时去兴元府,无异于把脑袋揣在裤袋上,这人海茫茫,上哪儿去找王子墨。
“树哥,我知你的心意,但这太危险了,子墨尚未归家,我不想你也陷进去。”林芷岚真诚地劝道。
“不必多说了,我主意已定,林氏,不管我与小二能否回来,还望你能念着小二对你的好,为小二守着这个家。”
林芷岚看着面前这个粗汉子,一时语塞。陈旺树还是那个陈旺树,他有着自己的执着,虽然有些想法简单粗暴,但不可否认,这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
林芷岚回想起在王家庄时,陈旺树执意要让王子墨送走自己,这是他坚守的道德准绳,当王子墨被王家执行家法,他又豁出去救王子墨,这是他坚守的兄弟之情,当王子墨将三亩地送给陈旺树耕种时,陈旺树又坚持把地租送过来。
林芷岚一直觉得陈旺树的思想觉悟太低,为人处事粗糙,有着深深的小农思想,对待妇女有着令人发指的苛刻,但不可否认,陈旺树也有自己的闪光点,就凭这一点,林芷岚敬佩他。
不必再劝了,八头牛都拉不回的人,林芷岚不觉得自己再劝有何用,将陈旺树带回王家别院,林芷岚给了陈旺树见胭儿的机会,这也许,是陈旺树最后一次见胭儿。
林芷岚没有像以往那般在两人边上守着,又或者差人去盯梢,她把所有下人都撤了,自己抱着宝儿回了正房,留给陈旺树与胭儿说心里话的空间。
“娘子,王家来人了。”
“是何人?”
“是个账房管事,姓刑。”
“将他领至书房招待,我马上就过去。”
刑荣的到来显然出乎林芷岚意料,王启年有话一向都由普通管事过来传的,像刑荣这般超然的存在,往往只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比方说,他请动了官府来救王子墨,又比方说,来劝林芷岚去为王子砚奔丧。
如今,刑荣巴巴前来,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
林芷岚的脸突然煞白煞白,没有半丝血气,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能让刑荣亲自来的,怕也只有王子墨了,莫不是。。。
林芷岚不敢想下去,虽然这个结局她在午夜梦回想过很多次,但当真正来临之时,依然无法接受。她慌乱地让张婆子看好宝儿,步履有些踉跄地走向书房。
在书房喝茶的刑荣,脸上一贯的云淡风清没有了,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忧虑,额间那道淡淡的皱纹,眼下看上去很深。
抬头看到面色不对的林芷岚,刑荣说道:“坐吧,我有事与你商量。”
林芷岚拘谨地坐下,有些手足无措,与她头一次见到刑荣时判若两人。她想问而不敢问,欲言又止,连基本的行礼问好都顾不上了。
有些人看似刀枪不入,似学了金钟罩铁布衫,其实,不管什么武功,都有死门,不管什么人,都有软肋。
钱,权,色,情,经年的老和尚也有看不通悟不透的时候,芸芸红尘众生,又有几人能做到心如止水。
刑荣看着这样的林芷岚,不由苦笑。自己不也一样,本以为北宋灭亡,自己心灰意冷,但听到兴元府陷落,襄阳告急,爱徒生死不明,少主人(岳飞)危困重重,他又怎么坐得住呢。
“林氏,我此次前来,有些事要与你交待,你且听好了。”刑荣放下茶杯,郑重地说道。
“师父,请讲。。。”
第七十六章
“我明日便会去襄阳,一则寻找子墨,二则替岳将军守城,我这一次去,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师父,您要去襄阳?”
林芷岚觉得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要去北面,还都是一副舍生忘死视死如归的样子。
“躲了这么多年,也尽够了。山雨飘摇,国破家亡,躲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刑荣悲痛地说道。
“师父年事已高,身子又不好,您怎能去那危险之地。”林芷岚劝道。
“已是残破之身,又何足惜哉。”刑荣摇着说,说道:“我此一去,往后便再也帮不到你与子墨了。”
“师父大恩,子墨与奴家定不相忘。”
林芷岚起身,恭敬地行礼。
“起身吧,下面的话,你且听仔细了。你是否听过一个故事,‘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
啥意思?好好说话怎么又开始拽文了!
刑荣见林芷岚无知茫然的样子,只得耐心解释:“这是春秋晋国的故事。晋献公晚年骊姬作乱,也就是晋献公的小老婆,想杀了晋献公原配所生的儿子立自己的儿子为国君,申生与重耳便是原配的儿子,申生选择留在国内,结果被害死了,重耳逃亡国外后,招纳人才,发展势力,后来回国抢回了君位,立盖世之功,为春秋五霸之一。”
在刑荣刻意直白的讲述中,林芷岚终于明白刑荣在说什么。
“如今的王家,与那时的晋国并没有什么不同。这次捐献,王家公中出了一万贯,老太爷贴了两万贯棺材本,为大老爷谋得了扬州河运盐铁转运副使的官位,长房大势已成,如今二老爷,怕是很难再有所作为了。”
“你当知道,像王家那样的家族,出仕做官才是最好的前程,管家赚钱不过是庶务,二老爷最吃亏的并非是二子的身份,而是他没有官身,家主的位子永远轮不到他坐,遗憾的是这么多年来,他就是看不透这一点。而今二房势弱,子墨若是归来,你万万要劝着她莫陷进王家的内斗之中,要像重耳那般,在外头经营自己的产业。”
“若子墨。。。不归,你当早早与王家切断联系,归拢产业,遣散家仆,去外地寻个安生之处好生抚养宝儿,我知你非寻常女子,但如今这世道,并没有女子施展的空间,你今日能成事,除了你的聪明才志,还有你是子墨正妻的身份,若子墨不在,你便什么都不是了。”
刑荣没有刻意去修饰自己的语言,因为他此去便再也不会回来,有些嘱咐,还是说透的好,他不想给林芷岚错误的信息,致使她做出一些自己都不知后果的事,从而累己累宝儿。
若是换了别的时候,要强的林芷岚决不能接受刑荣的说辞,这些明显带有性别歧视的观点,如何让接受过后世平等思想教育的林芷岚信服,特别她又是那么骄傲的人。
但林芷岚此时并没有反驳,而是认真聆听,因为她知道刑荣的话很真诚,时代变了,世道变了,人心变了,观念变了,就凭这两日家中下人的人心浮动,林芷岚也知道刑荣的话不无道理。
失去依附的女子,想要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成功率堪比后世的彩票中头奖。
“奴家多谢师父指点,定铭记于心,不敢相忘。”林芷岚再次行礼,向这个令人尊敬的人表示自己的感谢。
因着陈旺树也要去北边,正好与刑荣结伴而行,另有王启年拨给的两名护卫,一行四人在第二日清晨之际,坐船向襄阳驶去。
林芷岚在码头上望着那艘装满货物的漕运船,眼中有着淡淡的哀伤,如今除了货船,几乎寻不到向北去的客船了,他们此行,前途未卜。
胭儿没有到码头相送,但陈旺树的包袱是她亲手准备的,除了衣物吃用,另包了十贯私房钱,这是她攒下的体己银子。
陈旺树走后,胭儿一直闷闷不乐,就是憨态可爱的宝儿都无法让她展颜,林芷岚对此很伤神,身边咋就没一个省心的呢。
这日,忙过了家事,林芷岚特意唤了胭儿到正房,打算让胭儿手把手教自己,她想为王子墨做身夏衣,林芷岚想着若是王子墨能回家,按着行程到家时正好能穿上这衣服。
不过有些事,天赋很重要,林芷岚一下午也不知戳破了自己多少手指头,衣服还是做得不成样子。
“胭儿,嫂子没用,这些小事都做不好。”
林芷岚有些惭愧,家里从胭儿到小丫头,人人都有一手好女红,原想着学学,才发现看似简单的事并不简单。
“嫂子是做大事的人,这些事不值当嫂子费心,若嫂子不嫌弃,胭儿替哥哥做吧。”
林芷岚看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指,只得点头答应。
“胭儿如此好的手艺,可有为树哥做过衣服鞋袜?”林芷岚好奇地问道。
“并没有。”
“待树哥回来,胭儿怕是要为他做一辈子了。”林芷岚试探地说道,眼睛紧紧盯着胭儿的脸。
胭儿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停下了手上的活计。
“你我情同姐妹,我见你整日闷闷不乐,心里也不舒服,别把嫂嫂当外人,心里有什么事,只管与嫂嫂说。”
胭儿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又拿起活计做了起来。
这种软绵绵三棍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真叫林芷岚头疼,王子墨是这样的,妹妹也是这样的,林芷岚突然觉得柳氏那样敢说敢做的性格也挺可爱,至少不必自己去瞎猜。
就当林芷岚放弃之时,胭儿喃喃说道:“树哥说,他若回不来,这门亲事便不作数,若是回来了,他会与哥哥商量解除婚约。”
“什么!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芷岚不敢相信陈旺树居然有这想法,不是非卿不娶么!
“嫂嫂,树哥从小与哥哥亲厚,他与我也算是青梅竹马,但一直以来,我只是将他当哥哥看待。他对我的心思,我很早就知道了,只是女儿家,也不好与他说这事。我家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娘要把我送给鲁地主做妾的时候,我也期盼着树哥来我家提亲,树哥人品端方,跟着他过日子也挺好的。”
胭儿的想法,林芷岚懂,这个时代的女子,与胭儿相像的又何其多,情爱这种奢侈品,并不是农户家的女子所能享用,如果胭儿还在沈家,陈旺树确实是很好的归宿。
只是,她如今在王家。
读书知礼了,思想开放了,有些事,不再懵懂无知了,特别在林芷岚的影响下,胭儿也想学着为自己活一回。
只是。。。陈旺树豁出命去找王子墨,这份恩情太重!
“嫂嫂不必为我担忧,我只盼着哥哥与树哥早些回来,到时,我会嫁给树哥,不让你们担心。”
这叫不让人担心的口气吗!这简直就是小姑娘进入了青春叛逆期!
林芷岚突然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柳氏生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子墨这个做姐姐的,居然不知道自己妹妹的真实想法,还一个劲地撮合,林芷岚信了,还出钱出力帮着把事办成,搞了半天正主儿居然一脸的委屈,还美其名曰为了还恩情,委身给不喜欢的人,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难怪林芷岚怎么看都觉得胭儿与陈旺树不登对,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贫富差距,也不是思想差距,分明就是一个乱放电,一个绝缘体嘛!
问明白了,头更疼了。
要是陈旺树真死了,这事也就一了百了,可他若活着回来,这婚还真能退吗?
众口铄金,在把名声看得比天还大的宋朝,好端端的能随便退婚吗?可是让胭儿真这样嫁给陈旺树,怕这辈子也就完了,林芷岚知道还有一种说法叫日久生情,可是这两人打小一起长大的,不算日久?这情生了么?
什么叫女子无才便是德,林芷岚终于信了!
生气是一码事,自家人还是得帮一把,不过这事林芷岚说了不算,她除了安慰胭儿之外,也只能多抽出时间带宝儿,她很怕宝儿跟着胭儿太久,学了胭儿的糊涂。
又过了三日,随着北方移民的进城,城里的流言更多了,消息几乎是一面倒的糟糕,圣驾已到平江府,兴元府的金兵终于杀光了城中宋人,已调集船只沿江东进,襄阳被围困,岳家军殊死抵抗,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王子墨,依然杳无音讯。
再说刑荣,坐着货船,行程非常缓慢,到了平江府后舍了漕运船,直接买了一条船,又许与船家重金,才这算是加快了行程。
“荣叔,咱们还需要多久才能到达襄阳?”
“战情紧急,水路陆路多设关卡,若是以往,半月可到,如今怕是得一个月了。”
“如此拖沓,若是小二有事,咱们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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