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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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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塘寨的驻军既然都全部出寨结阵,那他们就没有办法绕过去,只能将守南塘寨的这部赤山军击溃,才能打通增援郎溪城与宣州兵会合的通道。
说起来也恨,楚州军在南线前后有两千多精锐骑兵、近三千匹健壮战马损在韩谦的手里,要不然的话,他们集结三四千精锐骑兵却是能以更快的速度绕过南塘寨守兵的拦截,直接扑往郎溪城外。
当然,不管怎么说,这一仗要打,还要打赢。
自金陵事变以来,楚州军就多次派人接触顾芝龙,但顾芝龙一直以来都模棱两可,侍价而沽。
要这一仗能赢,不仅能挫败韩谦的阴谋,不仅能重创赤山军,还将赢得顾芝龙的归附,楚州军渡江以来的局面将在这一仗之后再次往前跨一大步。
他们从金坛、丹阳、阳羡的援兵要拖一天到一天半的时间才能抵达战场,但就算湖州兵按兵不动,赤山军在东线的兵马,少说也要拖上一天半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拖达战场。
在界岭山西麓的战场上,赤山军不过六千五六百人,即便是赤山军第一都精锐,但再精锐也极有限,毕竟老卒仅千余人,其他将卒也仅仅是经过一两场血战的历练,甚至还有半数人持破长竹竿及简陋的藤盾作战。
而赵臻的身后,有八千楚州军精锐。
只要不再像尚家堡那一仗瞻头顾尾,最后为韩谦所趁,赵臻相信他这次敢豁出命去打,胜算怎么都不可能低。
赵臻这一刻也是跟打了鸡血似的,要王文谦留在后方督阵,他带着中军四千兵马,与前锋部会合后,要亲自擂响战鼓对南塘寨守军发起进攻。
……
……
洪林埠南侧的战斗最先打起来。
洪林埠原本是位于郎溪与宣城之间一座颇为重要的镇集,乃是客商往来宣歙与湖杭之间的必经之地,兼之洪林埠所出的纸、石砚颇为出名,行销湖杭苏润等地,地方上商贸极为繁荣富庶,然而四周山岭起伏,盗寇出没,大户人家遂出钱出人,常年募集三百乡兵训练防盗。
赵无忌率四百骑兵清晨时赶到洪林埠南侧,洪林埠三百多乡兵受到惊扰,但摸不清形势,龟缩在镇子里没敢出动,乡兵甚至还连接镇子里几座大户家的宅院,用障碍物将巷道附近堵住,形成一座小小的堡垒。
待到午时,有三百余骑从石佛山西南麓的谷道驰来,进攻赵无忌他们在隘口前临时建立的防线,洪林埠三百多乡兵看到有机可乘,也出镇集从后面夹攻过来。
“全体上马,北进破洪林乡兵。韩东虎,不得用弩,但记住我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杀败洪林埠的乡兵!”赵无忌将拓木弓从身后取下,横在身前,大喝道。
赵无忌完全无视南面正清理隘口障碍物的宣州兵,下令休整小半天、恢复些气力的四百骑兵全体上马作战,以韩东虎为首,往身后夹攻过来的洪林埠乡兵冲杀过去。
他们没有条件打防御战,小半天时间里所造鹿角、拒马等障碍物填入隘口,阻挡不了多少时间——目前南面虽然才来三百余骑宣州兵,但只要顾芝龙不甘愿放弃郎溪这么重要的一个筹码,很快会有越来越多的宣州兵从南面杀过来,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举着大盾一边清理这些障碍物一边往前推进。
这时候他们要是结阵打防御战,除了要防备前面的敌军突破过来,还要抵挡洪林埠乡兵从北面发动的攻击,腹背受敌的滋味更不好受。
而一旦形成僵持,短时间内他们从北面仅有千余步卒赶来增援,而顾芝龙则能从宣城调来七八千兵马——到时候他们能支撑住多久,能支撑到第三都主力攻下郎溪城那一刻吗?
必须要以最犀利的手段,借着一点点时间差,将南北夹攻过来的洪林埠乡兵及宣州兵各个击破,接下来再守隘口,才有可能稍稍容易一些。
洪林埠乡兵看到清晨时进入南隘口的赤山军人数不多,而此时又有大股的宣州兵从南面杀过来,他们从北面发动袭击,一是宣州兵将领派斥候探马翻过山岭要求他们配合进攻,二是他们也以为能捞到个大便宜,哪里想到南隘口的赤山军骑兵,竟然完全放弃南面穿过峡谷北进的宣州兵骑兵不顾,仿佛狂涛怒潮一般朝他们扑杀过来……
第四百二十七章 短兵(二)
乡兵哪里有抵挡、压制大规模骑阵冲击的经验跟有效手段,慌乱间拿枪矛支挡盾牌的中间,数十猎弓在盾阵后乱糟糟的兜头攒射过来。
臂张弩悬挂在马鞍的左侧,随着战马的驰奔而有节奏的晃动着、拍打着。
一方面要麻痹南面进击过来、战斗力更强的宣州兵,一方面赤山军物资早已经紧缺到弩箭都必须省着用的地步了,更重要的是骑营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时间跟洪林埠的乡兵缠斗,直接以枪矛冲阵刺杀,才有可能保证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击溃洪林埠乡兵。
韩东虎将丈余长的马槊紧紧夹于右腋下,左手牵住僵绳的同时,还抬高手臂挡住脸面,短短三五个呼吸便感觉七八支箭射到身上,但猎弓软弱无力,七八支箭射来都被甲片弹开,接下来他便夹紧马槊朝当前一面木盾狠狠的刺去。
大盾用坚木造成,外层还蒙有兽皮铜铁,制造可以说是相当精良了,没有被立时刺破,但战马高速冲刺所带起的冲击力是何等的强劲,仿佛千斤重锤狠狠的砸过去,当即就将大盾连同在盾后顶撑的两名乡兵撞翻七八步远。
在这瞬时,韩东虎牵扯缰绳,带转战马往左侧的刀盾兵踩踏过去,但夹在他右腋下的马槊在那么大力的对撞下竟然还稳稳的夹在腋下没有脱手,这时候顺势往右后划出一道半圈,凌厉的刃尖从侧翼一名乡兵的颈项划过,带出一蓬激射的鲜血……
“嗖嗖嗖”三箭先后以极快的速度贴着韩东虎的腰侧射过,韩东虎抬眼看有三名乡兵举矛要朝他胯下的战马刺来,这时候面门却皆中一箭往前扑倒。
韩东虎不用回头看到,便知道这是都将赵无忌神乎其技的箭术在发威。
在马背上持弓而射,从箭囊、箭袋取箭、搭弦开弓都需要时间,箭术超群之人,会同时取数支箭抓在手里,省去取箭的时间,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连珠射出。
这个说起来容易,但开弓时手掌间还夹有其他两三支箭,这时候还要确保足够精准,千名熟练箭手里都未必能找到一人能有如此超群的箭术。
就在这眨眼间的工夫,骑阵便撕开三四步宽、七八步深的缺口,锥形阵位于锥首韩东虎左右的数名悍勇也恰在这时持兵刃斩砍捅刺过来,血流迸溅、肢肉横飞。
乡兵里常年训练抵挡盗寇,也有凶悍之徒,举刀矛从两翼夹攻过来,以盾掩护刀劈矛刺过来,一时间也将居首凛冽进击的十数精骑挤得停滞下来。
居前冲锋的数十名先登锐卒,都是敢死队,他们身上的武备最为精良,皆穿队率一级武官都仅有少量配给的全套扎甲。
除了个别极其不幸被箭矛从甲片缝隙间被射中、刺中要害,又或者因为胯下战马被刺倒、射倒,被带着摔下马,绝大部分先登锐卒即便被乡兵挤住,面对数以十计的长矛短枪刺来,短时间内也只有小腿等铠甲遮闭不到的地方会受伤。
然而面对像汹涌狂潮冲击过来的骑阵,真正能够不胆颤心寒、继续坚守战场的乡兵悍勇毕竟是少数。
事实上,再多一些悍不畏死的乡兵也没有用,因为他们所面临的赤山军骑兵精锐同样悍不畏死,而装备比他们更加的精良,敢战之士比他们更多。
骑兵悍不畏死,此时为抢夺先机,甚至完全不顾胯下战马的死伤,带着七八百斤甚至上千斤重的战马直接扑杀过来,少说也要五六名悍勇乡兵联手,才有可能在平阔地区挡住一匹快速冲击的战骑!
赵无忌给韩东虎一炷香的时间撕开洪林埠乡兵的阵列,事实上韩东虎他们就只用了半炷香,就将三百多洪林埠乡兵杀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三百多洪林埠乡兵要是不贪功,而是在隘口北面的镇集之内占据坚固的院宅守持,赵无忌还会感到极其头痛。
毕竟他们最快时间能从北面调来的步卒仅有千余人,而从石佛山、麻姑山之间山谷驿道杀来的宣州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聚越多,他们没有从容攻打洪林埠的时间。
到时候他们在南隘口封堵宣州援兵的进攻,这三百乡兵就会像一根毒刺深深的扎在他们的腰眼上。
很可惜洪林埠乡兵首领以及此时率领第一批三百名骑兵从南面逼来的宣州兵将领,战略眼光还是都差了一些,他们只想着第一时间将隘口打开来。
杀得三百洪林埠乡兵抱头鼠窜,韩东虎将追败逐亡的事情交给两翼穿轻甲的骑兵,他将数十甲骑收拢过来,掉转马头重新结成冲锋用的锥形阵对准南隘口方向。
南隘口的三百多宣州骑兵这时候差不多快将驿道上的障碍清理干净。
待另两个骑队在侧翼重新集结好,赵无忌勒住战马,看到宣州骑兵也在隘口处结阵做出对冲的准备,下令喊道:“先登队徐进,两翼弩骑前驱!”
韩东虎有些不乐意的嘀咕了两声,但还是勒住战马,伸手抚摸被刚才那一阵激烈厮杀刺激得嘶鸣不已的战马枣儿的马耳,让枣儿此刻暴躁的脾气和顺下来,然后压着速度,让枣儿踩着泥泞的驿道小步前进;两翼的骑队这时候将悬在挂马鞍一侧的臂张弩摘下来,平端到胸前——弩箭早就在上一波冲锋时填装上好弦——先是徐徐前进,待敌骑分数队从隘口杀出来,再骤然提速,相去五十步时,扣动板机将一支支闪烁着寒芒的弩箭射出,然后快速的拨转马首往侧面驰去。
对面的宣州骑兵也早就将雕弓取在手里,将羽箭搭在弦上,虽然说在训练娴熟的弓骑兵手里,开弓拉弦的时间很是短暂,但两军对接的那一瞬时,谁能先将手里中的箭射出,便能锁住先机与优势。
可能在双方第一排弓骑、弩骑对射时,差距还不明显,毕竟赤山军弩箭隔着五十步的空间横射过来也需要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也足够对面的宣州骑完成开弓拉弦射出的动作,但到第二、第三排弓弩骑对射时,差距就迅速拉大了。
毕竟在面对数以十计、百计的箭矢射来时,弩骑持弩只要扣动扳机便能完成发射,又有几人能在这时心平气和的开弓拉弦,并保证一定的准头?
“噗噗噗”第一轮近距离的对射,宣州兵便有二三十人被射落下,而赤山军落马者不过七八人。
弩弓的短点是装填速度慢,对射不能将敌军击溃,要么弃弩不用、换刀矛贴身近战,要么拉开距离,摆脱敌军的纠缠,找到空当重新装填弩箭。
赤山军第一波急进的弩骑,主要任务乃是射乱敌阵,方便韩东虎所率的先登骑兵以更犀利的势态杀进去,故而他们射出手里的弩箭后,便第一时间带着落马的伤卒往两翼空阔的坡地散开,这时候先登骑兵的马蹄已如雷霆般踏响大地,他们也不怕敌骑会纠缠……
……
……
界岭西南麓的石碛山,满山满谷都是风化的碎石,望之如戈壁,遂名石碛山。
天色渐暗下来,一队衣甲褴褛的队伍正在满是碎石的谷地间前行,大多数将卒都穿着走过无数路的草鞋,细碎的石子从草鞋底松散开的缝隙里硌进来,磨得长满老茧的脚底板都是血。
虽然有不少人痛得直吸气,却没有人停下脚步来,在昏暗夜色里,面黄肌瘦的将卒们,沉默凶恶得像一头头饿狼。
从仙山湖到南塘寨,路程是一百一十里整。
昨夜广德大雨,第二都从九渡山、仙山湖防线抽调六千兵马分六队西进,但在泥泞的道路里走了一天一夜,最快的一队兵马距离南塘寨还有小三十里地。
韩谦从仙山湖调援兵,原计划是都安排到南塘寨南三十里、郎溪城北十数里的龙须河一线借助地形组织第二道防线,这样也方便林海峥率第一都精锐主力从南塘寨撤下来整顿阵脚。
不过,楚州军驻溧阳的主力杀出来咬得太紧、太狠了,楚州军在金坛、丹阳、阳羡的数千兵马也以难以想象的快速往南塘寨方向集结,林海峥无法率第一都精锐主力撤下来,双方在南塘寨附近杀红眼了,无论哪一方先撤,都有可能诱发不受控的崩溃。
韩谦只能调整作战部署,不仅着魏常率赤山军在亭子山仅有的四百骑兵赶往南塘寨增援,也传令高绍将第二都的增援集结地从龙须河改到南塘寨,勒令六千人马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南塘寨,参与对楚州军的拦截!
郎溪城守兵得知两边皆有援军过来,抵抗意志很强,强攻了半天,双方在东城门楼、北城门楼反复争夺数次,都没能打开缺口。
薄阴天色,光线稀微,非常不利攻城,第三都兵马只能撤下来休整,张平看在郎溪城附近帮不上忙,同时又更担心南塘寨一线支撑不住,导致整个作战方案崩盘,便跟韩谦要求到北线督战,希望他这个监军使代表岳阳出现,能稍稍激励一下士气。
张平带着十数扈卫,过石碛山时遇到第一波从东线调来增援的兵马。
双方通报过口令,张平与这队人马的营指挥使肖大虎会合到一起。
上千将卒暂时停在石碛山南侧休整,和着烧沸过的山泉水吃冷面、麦饼裹腹,虽说一个个都面黄肌瘦,吃冷面麦饼的劲头却足、精神抖擞,很难想象在泥泞道路里跋涉一天一夜、而在过去两三个月里每天都只能半饱、忍饥挨饿的将卒,会有如此昂扬的斗志。
这或许才是韩谦治军最厉害的地方吧。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在如此恶劣的物资条件下,竟然能令一支主要由奴婢投附过来的军队发挥出如此坚韧不拔的战斗意志与毅力来。
也许楚州军精锐,每一名将卒的战斗力,都要普遍强过赤山军,但成千上万的楚州军精锐将卒汇聚到一起,与同等规模的赤山军轰然撞在一起,真的就有超过五成的胜算吗?
第四百二十八章 短兵(三)
赵臻从来都自信,同等兵力的人马都压上去打,不畏伤亡,楚州军精锐面对赤山军是有压倒性优势的。
楚州军老卒超过一半,新的奴婢也皆是挑选出来的精壮,兵甲更加精良,给食补给更加充足。
对面的赤山军第一都,虽然号称精锐,但还有近半数的将卒所持,还是称为狼牙筅的破长竹杆,仅有不到四分之一的兵卒穿有铠甲,还都是缴获的革甲,在这场战事开打之前,将卒每天的给食仅有正常的一半。
所以尚家堡一战,他们在侧翼的失利,赵臻心里非常的不服,憋着一口气,心里惦念着总有一天要找回道来,眼前的机会来临了,何况他们在兵力上还是占优的。
即便他率部从溧阳出发,赶到南塘寨,将卒在体力上多少有些消耗,但赵臻仍然坚定无比的相信胜利已经掌握在他的手里。
然而战斗从申时初刻爆发,一直到暮色四合,双方在浅溪的南岸、南塘寨的西面一座宽逾三四里的浅谷地里激战超过两个时辰,赵臻的信心第一次动摇了。
赤山军的将卒是弱,双方投入战场的一支支百人队撞到一起,七成以上都是赤山军的百人队被打散,被打溃。
这要是在其他战场之上,入夜之前楚州军早就应该锁定胜局了,但赤山军打得太坚韧了。
赤山军每一支百人队被打散,被打溃,但后方或侧翼的百人队却极少受到干扰,令楚州军难以趁机扩大战果,甚至还要防备后侧翼的赤山军发疯的猛扑上来。
赤山军被打散、打溃的将卒,甚至在阵中便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整顿集结起来,重新封锁住缺口,令楚州军难以前行一步。
这不仅意味着赤山军对伤亡的承受程度,要高过楚州军,也意味着什长到队率这两级的基层武官,组织能力跟作战韧性也要高过楚州军。
这也使得在短短两个时辰的激战时间内,南塘寨一线的赤山军伤亡率超过三成,战斗力犹没有瓦解、崩溃的迹象,相比较之下,赵臻从己方的将卒眼里看到畏惧之色,临夜之前似乎都是被他强逼着重新踏入战场。
楚州军的指挥体系,强在队率与营指挥使一级,强于列阵而战,虽然入夜后仅仅是薄阴天气,还有稀微的星光从薄云间闪烁,能叫人隐约看到远山的轮廓,但在入夜之后楚州军也必须撤出血腥战场,退到临时从界岭山西麓流出的一条浅溪之后休整。
这时候赵臻甚至都要庆幸赤山军的将卒太弱了,庆幸眼前这部赤山军在过去两个月里都没有得到充足的粮食供应,以致激战这么久导致体力上的严重消耗,持续作战能力也随之被严重削弱。
要不然的话,对面这支赤山军入夜后不与楚州军脱离,还要继续纠缠下去,甚至往己阵纵深处穿插,赵臻便要担忧在队卒以下基层武官作战韧性要稍差一些的楚州军,更容易诱发不可逆转的混乱。
王文谦感受到午前匆忙赶往溧阳与赵臻会合时马车翻倒还是伤到肋骨了,他此时与赵臻、殷鹏爬上浅溪边的矮岭,还是觉得胸肋隐隐作痛,但眼下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他们此时往南眺望,能看到一队人马,在上百支火把的映照下,进入南面赤山军的营地。
虽然楚州军在金坛的千余人马,在入夜时赶过来,但赤山军在南岸也在不断的增兵,他们能赶在韩谦攻陷郎溪城之前,撕开赤山军的拦截吗?
王文谦的信心也禁不住动摇起来,忍不住暗暗的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也清楚一旦被韩谦提前攻下郎溪城,他们就必须撤军,要不然的话,赤山军能撤入南塘寨、郎溪城休整、喘息,打疲、伤亡惨重的楚州军还继续暴露在外,将是何等的危险,是不言而喻的。
能将一支仓促成军、物资条件比流民军好不到哪里的兵马,在短短不到两三个月间打造成这等的程度,这是何等的治军水准?
王文谦深深后悔当初没有坚持己见,没有在针对赤山军的策略上坚持下去,甚至这时候他们能在南线调集两万左右的精锐兵力投入战场,也不会有这样的忧虑啊。
“明天还是要加把劲啊,赤山军第一都精锐如此敢拼,第三都即便武备极差,但也不能小窥啊,照这个情形看,郎溪城的守兵未必能支撑到几天!”赵臻枯瘦的老脸,眉头皱得跟山似的,也后悔当初没有支持王文谦封锁赤山军东线的策略,没想到让赤山军获得两个月的喘息机会后,会演变成这么大的麻烦,说到底还是对韩谦重视不够啊。
……
……
肖大虎与郭奴儿率千余援兵赶到洪林埠时,天色已黑,但正赶上一支七八百人规模的宣州兵从小道翻越麻姑山,绕到洪林埠的西侧,想着趁夜从侧后对坚守洪林埠南面隘口的赵无忌所部发动进攻。
赵无忌率三百多骑兵、千余步卒在重创乡兵、击退宣州兵第一波进袭的骑兵之后,在狭窄不到三百步的隘口坚守已经有半天,打退宣州兵七次进攻,伤亡接近五百人,目前剩不到九百人还能持兵刃作战,体力消耗极大。
赵无忌右臂鲜血淋漓,这一天他都不知道开弓多少次,此时都无力拿起一支箭枝来。
即便早就侦察到有一部宣州兵从侧翼的山道穿插过来,但他也无力分兵去拦截,只能率残兵被动守住狭窄的隘口,将更多的宣州兵堵在南面,不使其北上打乱第三都进攻郎溪城的节奏。
“王侯无种,将相非命,五年前我郭奴儿与肖指挥使都还是被世家门阀践踏在脚底板下的贱命贱种,境况比诸位皆惨,能得今日之遇,唯不惜命耳。”郭奴儿勒住马,与肖大虎在赶了半天抵达洪林埠体力已经消耗极大的将卒面前,振臂鼓舞士气。
翻越麻姑山而来的宣州兵有往侧翼收缩之意,但不能趁夜击溃这股宣州兵,留到明天有更多的宣州兵翻越麻姑山进攻他们的侧后,麻烦将更大。
郭奴儿与肖大虎商议,赵无忌所部已经打疲了,伤亡惨重,他们率援兵举火夜战。
在简单的动员之后,千余援兵便悍然往西翼卷去,与稍稍犹豫之后便再从洪林埠西面杀过来的宣州兵,仿佛两股洪流在暗沉的夜色里激烈的撞到一起,双方都完全不顾夜战会引发难以遏制的混乱。
大半天时间经小道翻越麻姑山后,经过简单的饮食休整就敢投入夜战的宣州兵,自然是顾芝龙精心豢养的牙军精锐。
即便与增援来的肖大虎所部撞到一起,兵力上处于劣势,但顾芝龙的牙军精锐都绝对相信胜利是属于他们的。
夜战没有列阵相斗的可能,主将以旗鼓传递军令的通讯方式也彻底失效,更不要说两军撞到一起,在微弱的星光下,站在远处的主将也肯定不可能辨清敌我。
铅色的夜空之上,星光稀微,双方将卒只能在近处依靠口令、衣甲分辨敌我,肖大虎、郭奴儿两人直接下沉在哨队之中,各率扈卫与一哨兵将混编后冲杀在前,而其他哨队的作战,只能依赖队率、什长等基层武官对所部将卒的指挥与掌控。
感觉到敌军的攻势彻底松动开,肖大虎的大腿被长矛扎透,在三名扈卫的保护下,倚着一处石壁歇力,这时候隐约能看到大股敌军往西南方向的麻姑山里溃逃,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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