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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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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出事、死了人,可就不是吃酒赌钱被发现的处罚了!
  这是要命的,要把自己后半辈子全部断送了的!
  几个人全都怕了,哭也哭不出眼泪,一个个瘫在地上,火势越来越大,周围的人都要赶过来了,刘识一个激灵,突然道:“我知道一个人,让他背黑锅!”
  “谁?!”
  “刘许……”
  当时刘许还未睡下,跟着一众发现了火势的学生一起打水灭火,刘识蹿了出去,见到刘许便道:“外边有个小丫头找你,说他们家主子病了,要请郎中,是黄柳巷的!那丫头说完,我都没来得及问,就跑了!”
  黄柳巷便是青楼女住的地方,而小丫头是刘许买来伺候那女子的。
  刘识说得这么清楚,刘许连问都不用问,只顾着心里着急,“那我怎么出去?!”
  刘识立时伸手一指,指到了着了火的一排房子,当下乌泱泱的人往如失火的地方去,刘许也晓得越是混乱越容易浑水摸鱼,谢过刘识就奔了过去。
  他不知道,这根本就是刘识的计策,等到他跑到了附近,忽然有人喊住了他,刘许并不知道是谁在喊,而喊他的人是刘识早就安排了的……
  就这么,刘许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背下了纵火的黑锅,刘识几人侥幸逃生又侥幸脱罪,只怕细审此案会把他们查出来。一面使人往牢里打点给刘许吃了许多苦头,一面在教谕身侧进言,让教谕不要再追究,不然教谕一个失察之罪可就重了!
  事情让他们所愿,没多久,骄傲如刘许受不了污蔑和折磨,在牢中病死。而刘诚这边,他们暗暗找到了被烧死的两名生员的家属,将刘诚闹到毁了容,断了前程。
  两兄弟都完了,他们长出一气,此案再无可能翻身了!
  后来刘氏一族迁离县城,刘识一家也跟着迁了走。
  刘识读书不算差,可道试一关始终过不去,跟他一起陷害的几人也再没能向上考去。失败的次数多了,刘识不禁想到刘许,想到了刘许咽气之前,狱卒说他大喊着冤枉,冤枉。
  刘识怕了,是不是刘许的冤魂作祟,所以大家都考不上去?
  慢慢地,刘识开始自言自语嘀嘀咕咕,到了这几年,他脑子糊涂得比同龄老人厉害的多,常常感觉刘许就在他身边!
  他开始说胡话,当年的事一直在他心里,他儿子刘明吉听了,明白了过来,只怕传到旁人耳朵里,便赶紧将刘识关了起来。
  刘识病得更加厉害了,胡话里全都是当年的实情!
  然而谁都没有料到,刘识的孙子刘沣同会因为狎妓突然被抓!
  狎妓啊!这可不就是刘氏捅破刘许的事,给刘许安得罪名?!
  四十年过去了,一切仿佛又回来了……
  刘识不小心知道孙子的事,脑中更加混乱,这日小厮一个不留神竟被他跑了出来,跑到这众人都在的院子里大喊一气。
  原本刘明吉还有机会遮掩,可惜被魏铭听出来又猜了出来。
  一切水落石出。
  刘春江的父兄脸都白了,刘氏一族恨了县学这么多年,没想到原因竟然出在自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刘识做出这等没良心的事来?
  他们宗家这些年自问从未亏待,刘识做出这等事,刘沣同竟然还能设计陷害刘春江!
  刘家什么时候养出这等毒瘤?!
  刘明德想想自己一辈子都不能举业的父亲,想想那英年早逝的叔父,想想早早辞世的祖父母,眼睛通红一片。
  好在刘春江还有几分理智,拉住了气得灵魂出窍的父亲,“爹!训导还在此,此事和县学无有关系,那桂训导这里,再不能怠慢呀!”
  刘明德这才晃过神来,一愣,两步走到桂志育身前,深深鞠了一躬,“从前之事,是刘氏一族瞎了眼,还往训导不计前嫌,待刘氏一族料理了家族毒瘤,自然会给训导一个交代!”
  刘识老糊涂了说的话,刘家告去县衙想翻案,只怕也翻不过去,到底四十多年了。
  桂志育晓得刘氏要下狠手在族内料理,连忙上前扶了刘明德起身,“四十年前的事,能水落石出已是极好,现如今,眼下要紧,以后更要紧,县学期待与刘氏宗学联手,为安丘培养出更多优秀学子!”
  他时时不忘县学,刘明德深深佩服,“训导处处为学生着想,在下佩服,定然不负训导所望!”
  北风卷着寒气,扫走了院中的污浊。
  刘识那一嗓子真像,果真如尖利的斧头一般,破开了多年的坚冰。
  ——
  从四十年前的诬陷狎妓,到四十年后的真的狎妓,刘家的事连“高矮生”听了都不禁鼓掌。
  崔稚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高矮生不愁没东西说了!”她说着又嘀咕,“我可真是分身乏术……”
  魏铭将同她下的棋一颗一颗往木棋盒里收,继续道:“刘氏一族全族往祠堂商议了此事,决定将刘识一支除族,赶出刘家庄。刘明德和两个儿子亲自去了县学,见了洪教谕和桂训导,一来请求桂训导将刘沣同革除出身,重重治罪,以儆效尤……”
  “刘氏一族这回倒是愿意以儆效尤了,之前做什么去了?”崔稚说着一顿,笑了一声,“魏大人口中的‘二来’,是不是他们准备把自家宗学全部献给县学呀?”
  魏铭将收好的棋子又重新开始摆盘,闻言笑看崔稚一眼,“算是全部献了吧,只保留启蒙的学堂在族里,其他生员全返回县学,宗学里的先生们也都到县学来授课。刘氏还愿意无偿让子弟来授课。”
  “这还差不多!”崔稚看着魏铭摆盘,摆的是她看不懂的围棋,便偷偷地将两个棋子换了位置,给魏铭捣乱。
  “我要是县学的教官呀,肯定不能不给人家工资呀!现在学田都收了回来,县学可不差钱。就算不给,那好的资源也得倾向过去!这叫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嘛!褒义的!”
  魏铭笑笑,将那两个调包的棋子重新换了过来,“赵王浒没能把刘沣同扯到污蔑案子里,但刘沣同狎妓,革了身份,比罚板更厉害。刘沣同一家在刘家庄过不下去,已经要走了。”
  “我看,整个安丘都容不得他们!麻溜跑远些吧!”崔稚又偷偷藏了一颗魏铭摆好的黑子。
  魏铭没瞧见,继续摆棋子,“你倒是说对了,刘沣同在刘家放了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要欺人太甚。”
  “这可真有意思!人家赵家还没说这话呢!”
  要知道赵家诬陷官员,即便训导是末入流的小官,那也是官!赵王浒也被革了出身,赵家一家更是被判了流放。


第125章 生辰、雪景、火锅、一家人
  那颗被藏了的棋子,到底还是被魏铭点了出来。
  “如今教谕和训导都道,我该安心在家准备道试,我是不得再出门了,还得靠围棋过活,你这般每天偷我一颗子,等不到明年四月道试,我便没棋可下了。”魏铭抱怨起来也一本正经。
  崔稚一下笑出了声,抬手将棋子扔给了他,“给你就是!”
  “昨天前天的两颗呢?”
  崔稚摇头晃脑,“给小乙和墨宝了,你跟他们要啊!”
  这两个是家里的霸王,最不讲理的,每天追鸡捞鱼。前天还不知道从哪弄了只不知名的小灰鸟,吓得田氏还以为是墨宝咬死的,再一看墨宝只是虚叼着那鸟儿,小乙更是大声道:“活的!受伤了!救救它!”
  这活当然落到了崔稚和魏铭头上,两人接过鸟一瞧,也都吓了一跳,看那钩子嘴,莫不是只鹰?只是还是一只小鹰。
  魏铭和崔稚一个中医上药一个西医包扎,那小灰鹰开始还挣扎着啄人,到了后来被弄得没脾气了,就跟咸鱼一样,任由两人折腾。
  折腾来折腾去,像是有些要恢复的样子了,只是每天躲在魏铭屋里睡个不停。
  崔稚起身去窗棂下看了看它,见它正睁着眼睛打量着四周,见崔稚过来,赶忙又闭上了眼去。
  “它还跟我装起来了?”崔稚讶然,指着灰鹰问魏铭,“这是个什么品种?”
  魏铭多瞧了灰鹰两眼,“还太小,过段时间再瞧瞧。”
  说着见崔稚准备上手,赶忙叫住了她,“小心它啄你!”
  崔稚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手。前天被他啄的那一下,到现在还疼着呢!
  “我是惹不了它的!反正在你屋里养着。明年道试且得好几月呢,你就当多了个伴吧!本小姐还得挣钱呢!”崔稚挑挑眉,不再同魏铭玩,走了去。
  ……
  日子过得飞快,县学被桂志育办得红红火火,洪教谕彻底放了手,全全交给桂志育办学。
  桂志育跟打了鸡血似的,每日天不亮就跑到县学,县学前所未有的书香浓郁。更有下面的社学慢慢在学田的支持下复兴起来,连朱家的东财都上起了社学。
  魏铭又回到了在家中看邸抄的日子,仍旧时不时把玩他的小石头,窗下一坐能坐一天。
  崔稚没他这个定力,又兼着有说书、酿酒、指点宋粮兴做菜三桩事,忙得不亦乐乎。
  葛家和宋家都在筹备婚事,葛父葛母还想给葛青也把亲事定下来,葛青不愿意,说考上举人再议。
  他除了给崔稚写书,并没埋头苦读,他记得当初桂志育给他的指点,有时也跟给段万全帮帮忙,多看些学问外的事。
  段万全也确实是忙,他祖父年纪大了,家中盖房修正全是他一人操办,平日里牙人的事不断,还有崔稚交给他的五景酿的部分生意,也全靠他跑前跑后打点。
  多亏他能干又心有成算,万事安排的妥妥当当,真真当得“万全”二字!
  他这般忙,快到了腊月二十崔稚前世生辰的时候,还特特给崔稚准备了生辰礼——江南新流行的汤婆子,上面刻着“福寿”二字,甚是喜庆。
  这东西可不便宜,又是江南来的,算是重礼了。
  崔稚眉开眼笑,嘻嘻道着“谢谢全哥”,段万全见她满意,不由地也跟着笑起来。
  “记着我的好就行。”
  “那是自然!”崔稚答应不迭。
  回到了家,立时就拿出来给魏铭显摆,“保暖神器啊!我今年冬天不用愁了!你当初让我留下他当帮手是对的,他真真是万全!”
  从办事最能看出能力来,崔稚甚至认为,段万全的为人处世能力,若是有个广阔的发展空间,做皇商都使得!
  她把段万全夸了一通,魏铭从旁也只是点头。
  崔稚按着前世的生日过,定下自己今岁八岁,翻过年就算是九岁了。
  腊月二十那天,天上飘了雪。
  小乙和墨宝跑到院子里撒欢,崔稚拢了兔毛红披风,笑眯眯地望着天,“天公作美啊!”
  魏铭晓得她这话的意思。她早早就跟跟宋氏酒楼借了个锅子回来,还是个中间隔了一道八卦线的鸳鸯锅。
  冬日、围炉、吃锅,家人安稳齐全,可不就差一个雪天了?
  崔稚红艳艳的披风上落了点点白雪,小乙和墨宝围着她笑闹着跑个不停,救来的小灰鹰伤好了大半,扑棱着翅膀停在了窗棂上。墨宝冲着它叫,小鹰一个眼神过去,墨宝就吓得耷拉了尾巴,跟他崔主子一模一样。
  田氏在屋里招呼起来,“雪下大了,小心冻着,快回来,锅子烧开了!”
  是猪骨炖的高汤,崔稚亲自配了一包香料扔进去熬。
  现在锅子开了,香味顺着门帘缝隙挤出来,崔稚深吸口气,立时转身,喊了一声,“跑慢没吃的了!”
  声音一落,两人一狗化成三道光,冲进了屋里。
  魏铭摇着头笑出了声,进屋的脚步连他都没察觉地加快了。
  屋里暖烘烘的,四人围着一只锅子和一大桌崔稚要求摆上的肉、菜和丸子,吃得遍体生津,配着从冯老板那里弄来的石榴酒,一个个喝得脸色微酡。
  田氏很久没有这般放纵了,她这些日开始觉得魏大年不会回来了,而之前罗氏传言的事,让她不敢有别的念头,衣裳首饰打扮全朴素起来,俨然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寡妇了。
  今日难得围着锅子畅快了几分,抱着迷迷糊糊睡着的小乙,听着崔稚唱着歌,也跟着轻轻和,唱到深处,眼泪不禁滚落下来。
  魏铭愣了一下,见崔稚还没发现,仍旧仰着头闭着眼,手舞足蹈地唱什么“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他抽出袖中帕子,递给了田氏。
  田氏一怔,连忙擦了眼睛,“没事木子,剥蒜辣眼了。”
  最后一瓣蒜早已被墨宝叼走吐到了一边,魏铭喊了一声“婶娘”,在崔稚沉醉“啊——啊——”的歌声里,轻声道:“叔父他还活着,只是这几年不会回来。”
  话音被浪潮一般的“啊——啊——”歌声拍散,但是田氏还是听到了。
  “木子,你说什么?”
  “是听一个算命老道说的,他说叔父,活得好好,以后会回来的。”
  “啊!”田氏惊诧地捂了嘴,“老道怎么会说出这话?”
  魏铭摇摇头,“侄儿也不知道,有次在路上突然拉了我说的,说完就走了。”
  这说法把田氏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那定是神仙指引,神仙指引……”
  魏铭点头道是,又把“啊——啊——”唱完还在转圈的崔稚拉住,免得她磕在锅子里,同田氏道:“上次桂家师母送了两匹桃红色的棉布过来,婶娘和小七、小乙一道,裁了做衣裳吧!”
  “这……我哪里行?”
  田氏话音一落,崔稚就大声道否,“怎么不行?裁衣裳,做裙子!花裙子!”
  醉醺醺的样儿。


第126章 他的生辰礼
  几杯果酒也能喝醉的,也就崔稚了。
  她醒过酒来,又头疼了两日,后怕地同魏铭道:“这副身子酒量怎么这么浅?莫不是小孩的缘故?那日太开心了,忘了我才八岁呀!我以后不会傻了吧!”
  同样的酒,魏铭和田氏也喝了,都没什么,小乙和墨宝也尝了点,也是无虞,不能不说崔稚这副身子酒量确实不行。
  “以后莫要喝了。”魏铭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了崔稚,“生辰礼,耽搁了几日。”
  “呀!”
  崔稚没想到魏铭还给她备了这个,忙把锦囊取开一看。
  小石头?
  那小石黄棕色,一面光滑圆润,造型有几分像红楼梦里那块巨石的造型,只是另一面没刻了石头记,刻了一只飞在天上的鹤,一颗枝叶繁茂的松,松下有个小孩。
  小孩圆头圆脑的扎着两只揪揪,穿了一身利落的裤子褂子,手里提了个坛子。
  崔稚看了半天,“酒坛子?”
  问完见魏铭没有否认,她恍然大惊,“你这圆头圆脑的小孩,不会是我吧?”
  魏铭没回答她,眼角含着笑,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块印泥,“试试。”
  崔稚还在惊讶之中,拿着雕刻了松鹤小孩的一面就要去印,魏铭赶忙拉住她的手,“哪有拿雕花沾印泥的道理?”
  说着见崔稚一脸懵,显然还没晃过神来,直接握了她的手正过来,用那平平的一端按在了印泥上。
  他手下的力度不轻不重,崔稚由着他教小孩写字一样,握着她的手,把那平平一端,按在了他的绢帕上。
  绢帕上红彤彤两个字——崔七。
  崔稚看着那走笔遒劲的两个字,一阵讶然恍惚,魏铭何时松开了她的手,又何时把绢帕收进了袖中,她都不知道。
  半晌,才问了一句,“魏大人,你刻的?”
  魏铭心情甚好,“不然?”
  他自上半年便琢磨着此事。他现在是穷得叮叮当当,似青田石、寿山石这等名贵适合篆刻的石头,他是买不起了,只能慢慢收集着本地的石材,放在书案上挑选。
  崔稚见过几次,问他,魏铭没说。
  原本他挑选了一只类鸡血石的石头打磨雕刻,只是这门手艺多年不用,比编草鞋可要手生的多,待到十月底渐渐成型了,他又淘到了一块似寿山石一般的黄石,魏铭想了一番,到底还是重头又刻了一个印。
  原本她生辰那日就要送出去的,只是见了段万全送她的江南来的汤婆子,这小印便没来由地,又被他留了几日。
  直到今日,才送了出去。
  崔稚哪里知道自己收到的这一生辰礼还有这般多的历程,只是对着“崔七”两个字看个不停。
  她喃喃,“我从前做主播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个名……又回来了啊……”
  她说着,转头同魏铭道,“你知不知道,我从前就是在这个名号下,赚了大钱,买房买车,走上人生赢家道路的!虽然走到一半就穿过来了,但是我觉得我剩下的人生赢家道路,将会在这里走完!
  你信不信?”
  “信。”魏铭认真回答她。
  若是不信,为何还刻了这俩字送她?
  ——
  瑞雪兆丰年,除夕夜又迎来了一场大雪,一家人照旧围炉守岁,暖烘烘的屋子里,欢声笑语。
  过了除夕,就是崔稚来这大兴王朝的第三个年头了。
  永平十二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都早一些,从除夕夜一直下到了初一晌午。
  因着这场雪的缘故,崔稚更不想出门去了,倒是徒弟宋粮兴和段万全来看了她一回,两人见她连屋子都不肯出,都道不好,段万全更是道:“屋里闷,小心闷出病来。”
  这话说完第二天,崔稚就病倒了。
  她来到大兴之后除了那次伤了脚,还没生过这等半个月的病,田氏请了白婆婆给她瞧,苦汤子喝了四五天没见效,崔稚苦不堪言,魏铭亲自去城里请了大夫,又让大夫最好给她开些药丸。
  大夫说根本用不到药丸,那都是富贵人家的贵人吃得玩意,小丫头片子多出去跑几圈,就好了。
  崔稚猫在小院大半月,又生病许多天,骨头懒酥了,听大夫说病不重,慢慢能好,还想继续抵赖,说要静卧养病。
  魏铭从旁瞧着,过来看她时替她把脉。
  魏大人一把年纪,什么都懂一些,崔稚也晓得。她见他撤回手后便一脸若有所思,有些怕,“你可别吓唬我,我这病不会厉害了吧?”
  “那倒没有,只不过……”魏铭皱着眉看了她一眼,“病症像是转了。”
  “转了?”崔稚大惊,“这你都能瞧出来,变成什么了?!”
  她急着坐起了身,魏铭见她这样,问她,“怎么,怕了?”
  “怎么不怕呀?”崔稚可是从高科技的医疗世界里来的,“你快说,到底转成了什么症?我心里怕的要命!”
  “怕了就好。”魏铭瞥了她一眼,“你这病不是旁的,名曰:懒症。”
  “懒、懒……”崔稚噎了一下,叹气,“可是外边好冷啊!没有羽绒服,穿得笨死了……”
  魏铭俯身将鞋子给她递到床边,“起床吧,和我一道出去转转。”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崔稚还想懒也懒不下去了。
  其实魏大人说得对,她生的病根本不是旁的,就是懒症,郎中们都没瞧出来,他瞧出来了!
  果然是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
  不过崔稚也是真的怕了,万一真转了其他病,这种落后古代地方,让她怎么办?
  她懒不下去,只好每日跟着魏铭上山下地。
  墨宝跑前跑后好不快活,那只灰鹰也跟了几次,魏铭见他伤好的差不多了,也不强留他,送了他三两兔子肉。灰鹰吃过,许是晓得是送别宴,展翅飞起,在魏家小院上头盘旋了三圈,飞走了。
  墨宝等着圆溜溜的眼睛冲着天空叫,最终瞧着那灰鹰飞进了远处的林子中,不回来了。墨宝叼了崔稚的裤脚,好像要去找一般。
  崔稚摸摸它的脑袋,“那小鹰整日欺负你,你还想着它!它不会回来了,是个白眼鹰呢!”
  墨宝呜呜地叫,魏铭不置可否。
  墨宝蔫巴了两日,两人带着它往西山余的篱笆院去了两趟。
  他老人家连门都不让进,只有墨宝能从篱笆墙的缝隙里挤过,顺带叼进去崔稚和魏铭给老爷子带的吃食。
  墨宝最喜欢这项工作,因为能顺带着和它的狗子亲戚们,耍在一处,每每耍到崔稚在院外连声催促了,才回家。
  几个月跑下来,三桃河里的冰化了,有毛茸茸的小鸭子开始挤在河边嬉闹,崔稚觉得自己浑身轻快许多,而魏铭却不得闲了。
  道试如期定在了四月,桂志育亲自出了五道《四书》的题和八道《五经》的题,让魏铭作答,然后拿去县学给他看。
  魏大人虽然对道试胸有成竹,但架不住老师的家庭作业,是真的多啊!


第127章 今年过节不收礼
  五景酿不温不火地卖了几个月,终于在年前发力了。
  原本冯老板看着这么好的主意,卖出去的效果也不过稍微好些,况且他们在酒瓶装饰上耗得钱太多,就算是提了价,利润也相当的薄,尤其是还高价出钱包了那些酒户三年的酒水,这样不温不火的卖法,赚还是赔,真不好讲。
  之前冯老板提及心中疑惑,崔稚只能告诉他要等着口碑发酵,只是等到何时,她说不好。
  但是到了年前开始送年节礼的时候,前有高矮生曾为五景酿做过宣传,后有崔稚让宋氏酒楼和冯老板的铺子全部用五景酿作为年节礼回馈客人。
  他们邀请了老客人先把一坛一坛包装精良的五景酿送出去不少,后又直接上了大规模酬宾的活动买多便赠,这些不过是打起热度,旁的酒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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