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纪事-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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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无毒蛇，掉你身上最多吓你一吓，咬着了不会有事。”林园在屋中找了根竹竿，“瞧着有个二三斤重的，一会儿卖菜时，一并卖了去。”
　　林园提着竹竿，走过去朝那两条蛇儿使劲一敲。
　　两条蛇儿一起掉了下来。
　　林园动作迅速，抄起一个空箩筐将蛇儿罩了起来。
　　林翠拍拍胸口，“姐，你为什么不打死，万一跑出来咬人呢？”
　　“不，活蛇价更高。”林园丢开竹竿，笑微微道，“咱们今天一定能赚不少钱。”
　　姐妹俩将采好的蘑菇装好筐，这个时候，鸡才叫第三遍。
　　外头的雨也小了些。
　　屋外，有林大柱的声音传来，“园子，翠儿，忙好了吗？”没一会儿，林大柱进了正屋，他跺跺脚上的湿泥，抬头瞧见屋中空地上的两大筐蘑菇，笑道，“还真不少呢。”
　　“爹，已经摘完了，一会儿咱装车送到镇上去。”林园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一指那个小些的箩筐，说道，“爹，我还捉了两条蛇，罩在里头。”
　　林大柱走过去，透着箩筐的缝隙往里瞧了瞧，“你秦大爷昨天捉了条两斤半的青蛇，到镇上卖了三十文呢，这两条粗些，又是活的，一定卖得更多。”
　　“嗯呢，希望能卖个好价钱。”林园一脸期待。
　　林大柱如今对两个女儿一视同仁，和大女儿说完话后，又夸着二女儿能干了。
　　“翠儿当然能干了，蘑菇全是她摘的。”林园笑道。
　　“你也能干，嘻嘻。”林翠调皮一笑。
　　林大柱已经将牛车赶到老屋院门前了，父女三个合力将蘑菇和辣椒一并搬到牛车上。
　　林园找了个小筐，将那两条蛇儿装上。
　　三人都穿着蓑衣，带着斗笠，到新屋装上那两坛咸菜后，由林大柱赶着马车，往清风镇而去。
　　去清风镇要过秀水河，秀水村的人一般是坐船过去。
　　不过呢，在陆家村那儿有个堤坝可以涉水过去，就是路绕得远了些。
　　林园想送些蘑菇给陆家，跟林大柱说想绕道过去，林大柱没有反对。
　　但让林园意外的是，陆家大门紧闭。
　　起初，林园以为是陆家人还没有起床，便上前敲门，哪知敲了半天，仍不见有人开门。
　　她撬开窗子，往里看，一个人也没有。
　　林园心中生疑，便从窗子口爬进了屋里。
　　几间卧房里的床铺上，被子凌乱。
　　陆家人十分的爱整洁，这种迹象，十分的奇怪。
　　林园摸摸被子，冷的，显然，离开很久了。
　　全家不见了，而且走得匆忙，出什么事了吗？
　　林园敛眉沉思了会儿，想不出所以然后，便顺着窗子口又爬了出去，去问了离着陆家最近的邻居。
　　邻居花奶奶说，“鸡叫头一遍时，陆家忽然来了不少客人，有马儿的嘶叫声和车轮子走动的声音往远处走了，这是走亲戚去了吧。”
　　林园惊讶问道，“亲戚？天还没有亮就出门？什么样的亲戚？”
　　花奶奶摇摇头，“下着雨呢，我们没有出门去看，只听到声音喊着子翊娘为姑母，说是去什么城什么城的，想必是陆家人吧。哦，对了，是外地口音。”
　　陆家外地口音的亲戚？
　　林园眸光微沉，难道是……陆家出了什么事？
　　因为陆子翊曾经跟她说过，陆家有仇家！
　　一定是仇家了，不然的话，不管走什么亲戚，哪有半夜走的？还不叠被子？也不通知她一声的？
　　林园心头沉沉，向花奶奶说了声感谢，走回了牛车旁。
　　林大柱见她又是翻窗子的，又是去找邻居说话的，回来时还一脸沉闷，诧异问道，“园子，出什么事了？”又往陆家看去一眼，“这天都亮了，陆家不开门，是不是没人在？”
　　林园点头，“嗯呢，他们全家走亲戚去了。”
　　林大柱笑了笑，“真是傻闺女，走亲戚去了，你愁苦着脸做什么？又不是不回来……”
　　“姐姐是不是怪陆大哥走时没有跟你打招呼？你生气了？嘻嘻……”林园嘻嘻一笑。
　　林翠和童从文越走越近了，虽然童从文没有天天来林家，但时常会叫林志带些小礼物或是带一副画回来送给林翠。
　　两人正你侬我侬着呢，林翠便打趣着被陆子翊给忘记了的林园。
　　“你这丫头敢笑我，看不不狠狠拧你！”林园坐上牛车，果真伸手去拧林翠。
　　姐妹俩打打闹闹起来。
　　林园的笑闹声，没有引起林大柱起疑心。
　　他继续赶起牛车来，“天大亮了，咱们得走快点了，不然找不到好的摊位。”
　　“好呢。”林翠应道。
　　林翠笑了一会儿，心情好的她，哼起了小曲。
　　林园就开心不起来了，坐在一旁不言不语。
　　但愿陆家一家子真的走亲戚去了，陆子翊忽然马虎起来将她忘记了，而不希望他们家出什么事……
　　想着心事，不知不觉间，林园发现牛车已到清风镇集市附近了。
　　林大柱叫姐妹俩看好牛车，他则去拿摊位号牌。
　　摊位并不贵，也就五文钱，为的是公平起见，不吵架。
　　号码按着顺序排，一百个摊位，从一排到一百。
　　号码越小的，越是离着主街近，那儿人越多。
　　管摊位的管事为了拒绝住得近的故意起早霸摊位，选的是抽签的法子拿号牌。
　　一百根竹签，像寺庙里摇签筒那样摇，掉出的头一只就是自己选的号，选到街尽头行人最少去的第一百号，也只能怪自己手气不好，不能怪主管摊位人的故意刁难。
　　林大柱抽的是第十二号。
　　抽到好号码的他，回来时一脸的兴奋，“今天的菜一定卖得快。”
　　林园不想驳林大柱的兴致，也跟着开心着，林翠是真心开心。
　　父女三人到了摊位处，马上忙活起来。
　　在路上时，父女三人就已分好工。林翠的胆儿小一些，负责收钱。
　　林大柱力气大些，负责称重量，林园口齿伶俐，负责揽客。
　　虽然下着毛毛雨，但街上的行人不少，必竟是大早上，都是出门来买菜的。
　　林园的辣椒是个新鲜菜，被雨水一淋，青椒鲜翠可人，红椒色泽艳丽似朱玉。
　　小小的，还有小把儿，像极了收紧的雨伞。
　　有人马上围过来问，“这是什么果儿？怎么吃呀？”
　　问话的是个胖大嫂，红光满面，一看便是个贪嘴爱美食的人。
　　在现代那世，超市里每回有了新食品，都有促销员出来，将食品分发给前来购物的人，让人免费品偿，让人感受新食品的美味。
　　林园想到了这里，在林大柱去拿号牌时，她便拿了些辣椒和咸菜去了一旁的小饭馆里，给了五文钱的加工费，炒了盘辣椒。
　　又多给了五文钱，买下对方的盘子和筷子。
　　这会儿那大婶来问辣椒怎么吃，林园便拿出提篮，打开盖在上面的牛皮布，端出一碗炒熟的辣椒出来。
　　“大婶，这是一种新菜，是我爹从滁州府带回来的，可以炒肉，炒咸菜，炒鸡蛋，炒各种肉类。切片，切丝都可以，您要不要偿偿看？”
　　林园端起盘子，夹了一片沾了少量咸菜的熟辣椒，递向那胖妇人。
　　胖妇人狐疑着眨了下眼，“真的好吃？”
　　“好吃呢。”见胖妇人不接，林园便伸手捏过筷子上夹着的菜，放入口中，“口齿生香，能让人增食欲。”
　　胖妇人瞧林园吃得开心，她口中的口水都多了三分，“给片我偿偿。”
　　“好勒。”林园夹了片递过去。
　　胖妇人伸手捏起来，塞进了嘴里，没一会儿，皱起眉头来，又一会儿后，一脸惊异，睁大双眼，“再来片再来片。”
　　“好呢。”

　　☆、0126　（三更）

　　胖妇人狐疑着眨了下眼，“真的好吃？”
　　“好吃呢。”见胖妇人不接，林园便伸手捏过筷子上夹着的菜，放入口中，“口齿生香，能让人增食欲。”
　　胖妇人瞧林园吃得开心，她口中的口水都多了三分，“给片我偿偿。”
　　“好勒。”林园夹了片递过去。
　　胖妇人伸手捏起来，塞进了嘴里，没一会儿，皱起眉头来，又一会儿后，一脸惊异，睁大双眼，“再来片再来片。”
　　“好呢。”
　　林园又递了一片过去。
　　那胖妇人风卷残云只两下就吞了下去，意犹未尽又向林园要了两片。
　　这边的情况，马上引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胆大些的，也马上找林园讨要一片吃吃。
　　同那妇人一样，先入口时，一阵怪味，接着又发现，还想吃。
　　越怪味越想吃，有人受不住那味儿，将手里的两个大饼啃下去了。
　　吃完后更惊讶了，这大饼明明是自己不受吃的，是买回去给家里人吃的，为什么今天吃起来不觉得那么难吃了？
　　真是奇了怪了。
　　“这味道怎么这么奇怪呀？这菜叫什么名啊？”人们纷纷问道。
　　“味道跟名字一样，带辛辣味，能开味下饭。”林园笑道，“名字叫辣椒。初初长成是青色的，长老些成了红色，红色带些味。做法和青椒是一样的。”
　　“怎么卖的？多少钱一斤？”
　　“青椒十五文，红椒二十文。”林园微笑道。
　　东西只有她家有，她便将价钱定高些。
　　虽说跟肉价差不多了，但青椒不压秤，小半斤就以炒一大盘了。
　　“有点儿贵呀……”有人犹豫着说道。
　　“不贵不贵，种这个很费时呢，一年只结两次果，下回吃得等一个多月后，再下回，就得等明年了。”林园说着，抓了把辣椒放在秤上称起来，“这么多是七文钱，单炒炒一盘，和其他菜比如豆芽，肉，笋干，咸菜一起炒，只放一半就可以了。”
　　七文钱的辣椒，堆了一小堆。
　　“我买我买。”胖妇人吸着嘴巴，吃完辣椒后口齿生津，只想再吃上一大盘才过瘾。
　　“好勒。”林园将辣椒放入那妇人的提篮里，“这是七文钱……”又道。“大婶，您不买些咸菜回去一并炒着吃？这是我娘做的咸菜，半个村的人都说她做的咸菜好呢。”
　　“嗯，买些回去也成……，多少一斤呀？”胖妇人问道。
　　“五文。”
　　“行，来半斤。”
　　“好呢，半斤……，林园打开坛子，拿铜舀子舀了几勺，“哟，有半斤多了，这是……六两，要不你买六两吧，六两也才三文钱，加上辣椒一共是十文钱。
　　“成，十文就十文吧。”胖妇人爽快地答应下来。
　　林园将事先准备好的荷叶，从车上一个箩筐里取出来一片，装好咸菜末，卷成一个包，放进妇人的筐里。
　　“大婶，我家还有蘑菇呢，自己家树林里长的，全是昨夜连夜采的，您要不买些回去？再加上你篮子里的几把青菜，您今天的饭桌，一定十分的丰盛，大叔一定会夸您厨艺进步了。”
　　胖妇人虽然爱吃，但人懒不想多跑地儿，买菜无所谓买什么样的，凑齐几样菜就算完成任务。
　　林园一推销蘑菇，胖妇人当下点头，成，来一把吧。
　　“好呢，来一把。”
　　林园挑了最大的一把平菇，放在林大柱的秤上，“一斤四两……，蘑菇是十五文一斤，一共二十一文，加上刚才的辣椒和咸菜，一共是三十一文，您买的多，那一文的零头就算了，算三十文吧。”
　　家庭主妇管着钱用着钱，恨不得将钱掰成两半用才好，哪怕再有钱的家庭主妇，也喜欢讲价还价，能少一文是一文。
　　林园让步一文，胖妇人十分高兴，给了钱，欢欢喜喜地去了。
　　这妇人一买，免费品偿过炒辣椒的人，也纷纷掏钱买。
　　林园也一样推销着咸菜。
　　有买的，有回家想炒肉干吃的，没多长时间，辣椒就卖去了一半，咸菜也卖光了。
　　也将蘑菇顺带着推销出去了大半。
　　而卖出这些菜所花的时间，还不到半个时辰。
　　正当林家父女三人欢喜地以为再过半个时辰，最多一个时辰就能全卖光时，天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到街市上来买菜的人们，虽然撑着雨伞，但怕大雨溅起的泥浆将衣衫的下摆弄脏了，一个个四散躲开来。
　　不出一会儿，刚才还熙熙攘攘的早晨街市，一下子冷清了，一条街放眼望去，只有摊主在，没有行人了。
　　“呀，人都跑光了，可咱们还有这么多的菜呢，怎么办呀，难道再运回去？蘑菇离了地，时间久了就烂掉了呀。”林翠开始担心起来。
　　林大柱也担心得皱起眉头来，“大不了一直候在这里，没准雨儿停了呢？”
　　想法好，但是雨儿并没有停的意思。
　　林大柱和林翠，更加的愁苦起来。
　　林园却不慌，她早就有备而来。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时代，卖菜想靠零售赚钱，那是赚不到什么大钱的。
　　虽然差价大，但销得慢呀，销得慢，耗费了时间，而时间便是金钱。
　　林园对林大柱和林园道，“爹，翠儿，我去下客常来酒楼，我和那儿的厨房认识，我去问他要不要菜。”
　　林大柱点了点头，“去问问也好。他买得多，就价钱放低些。”
　　“晓得了，爹。”林园微微一笑，
　　林园拿起雨伞，将辣椒和蘑菇装入一个提篮里，提着提篮往常客来酒楼而来。
　　掌勺的刘大厨见林园来找他，便笑了笑，“林姑娘今天是不是又想起什么菜谱来了？”
　　上回，林园找刘大厨帮忙的时候，林园给的好处是，一份菜谱。
　　还说，自己家的祖上，是宫里的御厨，将宫里的菜谱悄悄抄了份，送到老家来了。
　　所以刘大厨一见到林园，便想从林园嘴里套出几份菜谱来。
　　林园又如何不知这人的想法？
　　想得到她的好处，那得帮她度过难关，她的菜谱可不能白送。
　　“当然是啦。”林园笑微微，说着，从怀里抽出一张纸来，递给那刘大厨，“请过目。”
　　刘大厨接到手里，只见菜谱上写着两种做菜的法子。
　　但叫他郁闷的是，除了蘑菇，另一种菜是什么东西，他都没见过呢。
　　“林姑娘，你说的菜，我这听都没听过，你给这菜谱有什么用？”刘大厨皱起了眉头。
　　“我来找您刘大厨，一是送菜谱，二呢，是送菜。”
　　“菜，什么菜？”
　　林园一指自己带来的提篮，“便是这个，辣椒，这是青色，也有红色的。”
　　刘大厨往她篮子里看去，只见几个碧玉的果儿，横七竖八躺在篮子里。上头还挂着些水珠儿，翠色可人。
　　“你说的这个，味道怎样？”刘大厨伸手摸摸下巴，一脸的好奇。
　　“好不好吃，您大厨做做看呀。”林园笑眯眯道。
　　“把篮子给我，我现在就试试看。”
　　林园将篮子给了刘大厨，刘大厨马上进了厨房，照着林园的菜谱，亲自做菜去了。
　　没多儿，又惊喜地跑出来，“林姑娘，你这个辣椒还有吗？”
　　林园点头，“有呢。不过，您都老买下来。另外，我再送您一份，青椒的另一种做法。”
　　“我只要五十斤，你要是给我五百斤，我这酒楼也用不了这么多啊，天气这么热的，买回来放着也会烂掉。”
　　林园心说，那剩下的辣椒也只有三四十斤了，他说最多五十，这就等于说，全卖给他了。
　　“看你刘大厨说的，我是那么坏的人吗？会让你买五百斤？我也没有那么多啊，这种菜，还是我爹从滁州的山里采回来小苗结的果儿，一共只有二十来株呢！”
　　“好好好，菜呢，在哪儿呢？”
　　“你跟我来吧！”林园道。
　　她将刘大厨带到林大柱的面前，“看，这不是。”
　　好大一箩筐，但目策，客人们一天就能吃完，更何况是新菜？
　　“快称，我全要了！”

　　☆、0127　（一更）

　　箩筐比较大，菜也多，林大柱和林园一起抬起杆秤才称好。
　　辣椒一共是四十斤六两，蘑菇一共是三十八斤七两。
　　刘大厨买得多，林园每样便宜两文给他，因为菜谱上写着的是咸菜炒辣椒，刘大厨便将剩下的咸菜全要了，又见还有两条活蛇，也一并要了。
　　四舍五入，去零求整。
　　最后算得是一千一百一十文，林园只拿了他一千一百文。
　　看到林园卖菜讲价，不用拔算盘却算得精准无比，林大柱又吃惊又惊喜，万万没想到，他家闺女这么厉害。
　　林翠也是十分的佩服着。
　　算好帐，林大柱带着两个女儿，将牛车赶到了客常来的酒楼前，伙同那酒楼里的伙计，将菜搬了过去。
　　按着事先说好的约定，刘大厨将菜全买下后，林园再送他一份菜谱。
　　拿到菜谱的刘大厨心中更加高兴了。
　　并约定好，下回再有新鲜菜，只管送来就是，几十斤不怕多。
　　林园向酒楼的伙计打听到，常客来的东家会做生意，不仅开着酒楼，还到乡下承包宴席。
　　哪家有个红白喜宴的，请的都是常客来的厨子们去掌勺，除了主家自己提供的菜，大多的菜，是常客来自己带去的。
　　原来如此，她原先还纳闷着呢，一个小镇上的酒楼，为啥会要这么多的菜。
　　知道了内情，林园决定，好好的跟这家酒楼的大厨搞好关系。
　　因为，酒楼的东家们，管的只是收入和成本，而要什么样的菜，可是掌勺大厨决定的。
　　……
　　原以为一车菜要卖一天时间才卖完，没想到，只半天就卖完了。
　　零售加批发，辣椒加上蘑菇，还有两条蛇及咸菜，林园他们一共赚了二两一百五十文。
　　一天便收入二两多，父女三个都很高兴。
　　林大柱看到两个女儿穿着旧蓑衣，车上的雨伞也是旧的，便绕道到杂贷铺，给两个女儿一人买了一把漂亮的油纸伞。
　　给自己媳妇买了把新铜镜。
　　给贪吃的小儿子买了一盒酥饼。
　　想到小儿子，林大柱便想到了大儿子。
　　林家坟地里的那个，他总疑心不是大儿子。
　　加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穆远枫，让他更加怀疑大儿子没有死。
　　穆远枫一定是他的大儿子，只是，穆远枫林家的态度一直冷冷淡淡的。
　　陆子翊不来，他是绝对不会一个人来的。
　　认了亲，却跟没认亲一样疏离。
　　林大柱想着想着，长长叹了一声。
　　“爹，您叹啥气呢？咱们今天可是赚了二两多银子啊！”林园忙问道。
　　“你小枫大哥有些日子没来咱家里了。不知在忙什么，一早去陆家，陆家又没人在，问也问不到他……”林大柱甩了下鞭子，又叹了一声。
　　林大柱一说，使得林园心中更加的疑惑起来。
　　是呢，陆家所有人不见了，怎么穆远枫也不见了？他最近没跟陆家人住一起？
　　貌似——
　　陆子翊那屋中，有一张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账子也放得齐整，难道，那是穆远枫的床，而穆远枫当时不在？
　　陆家究竟出了什么事？
　　林园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但不想让林大柱恐慌害怕，她努力保持着神色平静，只说道，“爹，小枫哥是官家的衙差，随时得听从上头的吩咐出门办事呀，哪能天天在家闲呆着的？才五天不见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翠什么也不了解，不过，她一向都跟着林园说话。
　　林园怎么说，她就怎么附和，也跟着说道，“爹，他是大人呢，都二十岁了，又不是十岁的志儿，还能走丢不成？”
　　林大柱一想，也对呀，穆远枫是大人，不是十岁的小孩子，又是个走南走北的送信衙差，怎可能走丢？
　　兴许在办公差呢？
　　“说的也是呢，我这是瞎担心呢！”林大柱不好意地笑了笑。
　　虽然今天卖菜卖了不少钱，但因为家中欠着债，也跟债主事先说好了还钱的时间，这二两多的银子，还没有拿到家里，就被林大柱还掉了。
　　“还了债一身轻。”林大柱安慰着两个女儿。
　　林园和林翠当然不会反对了，欠债本来就要还的。
　　……
　　日子平静地过了几天，林园的雕刻也雕刻完成了。
　　按着约定，林园将木雕送到了清风镇的庆和堂药铺。
　　明知是金禹行为了套她的话，而故意定的一笔生意，林园装着不知情，依旧找药铺的东家拿银子。
　　那东家半句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连货也没有验收，爽快地给了钱。
　　二十五两，分文不少。
　　这越发叫林园诧异了。
　　她眸光一转，问着那掌柜，“敢问，你们家金少爷呢？他上回说，想让我雕刻一根拐杖送人来着，后来又没有说了，我也不晓得他是要呢，还是不要。”
　　药铺掌柜皱了下眉头，“姑娘，少爷的事，我们这当下人的，也不清楚啦。”
　　“他大约多久会来？”
　　“说不准。”
　　“哦……”
　　林园没再问什么，拿了银子，离开了药铺。
　　她心情更加的沉重起来。
　　时常来清风镇晃悠的金禹行，也没再来了……
　　七天前陆家人集体失踪，到今天也没有回来。
　　还有一同不见的穆远枫……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林园回到了村里。
　　上回卖辣椒和蘑菇还了一些钱后，还欠了少量的债。
　　林园今天又还了一些，正好将债还完了。
　　只剩下了一两二百文钱。
　　回到家后，林园将还清债的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