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纪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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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卖辣椒和蘑菇还了一些钱后，还欠了少量的债。
　　林园今天又还了一些，正好将债还完了。
　　只剩下了一两二百文钱。
　　回到家后，林园将还清债的事跟家里人说了，全家都很高兴。
　　林园心中怏怏地，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也装着十分的开心。
　　“接下来，咱家赚的每一文钱，不再是别人的了，而是自己家的了。”林园笑微微道，“还完了债，我这儿还有一两二百文，现在交给娘保管，积少成多，将来钱多了，再买些地，再到镇上买间铺子。”
　　林大娘子却不肯收，说道，“你还要攒嫁妆呢，留着自己用。”
　　林大柱也说道，“你娘说的对，明年你就出嫁了，兜里没个私房钱，将来到了陆家还怎么过日子？还有翠儿，我也叫她自己攒着呢！”
　　“可家里生活还要用钱啦。”林园又说道。
　　林大娘子笑道，“说得我跟你爹已经成了两个废物老货一样！我们又不老，还能赚几年钱呢，真等老得走不动了，你再往家里送钱吧。”
　　林志在一旁大声道，“还有我呢，我是男子汉，我长大了也会赚钱呢！”
　　林大娘子将那一两二百文钱，又塞回了林园的手里，“自己拿着用，私房钱少了，当心婆家那村的人笑话你。”
　　林大娘子的做法，让林园很是感动。
　　要知道，不少多子女的父母，都是可劲的从女儿身上搜刮钱财，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如此。
　　赶在女儿嫁人之前，那是能榨两文钱，就绝对不会只榨一文钱，不把女儿的钱榨干，就会觉得自己白养了一个孩子一样。
　　然后将榨到的钱，再贴补到儿子的身上。
　　扬言，肥水不外流。
　　说，女儿的钱怎能带往婆家？那是绝对绝对不可以的。
　　这种做法，寒了不少女孩的心，也因此跟娘家人誓死不相往来。
　　但林大娘子没有这么做，而是为两个女儿的长远着想着。
　　“那好，我就自己攒起来了。”林园只得收下。
　　但也不想照林大娘子说的那么做，赚的钱一文不落的收自己兜里，林园觉得这种做法不近人情。
　　决定，家里不要她的钱，她就买些物品回家吧，另外，再多多帮家里做事。
　　以后嫁人了，就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往娘家来了。
　　……
　　家里不欠债了，一家子说的最多的，都是怎么攒两个女儿的嫁妆，和林志将来读书的钱。
　　提到嫁妆，又让林园想到了失踪的陆子翊一家。
　　无处打听，又不能报官。
　　因为担心引来仇人。
　　正当林园发着愁，不知如何着手查陆家事情的时候，林秀月跑来了。
　　林秀月自来熟的进了院子，一扭身坐在堂屋的门口。
　　“秀月？你来做什么？”林翠十分不友好地问道。
　　“来看看你姐呀，听说陆子翊被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子接走了，还是半夜接走的，心疼你姐被陆家弃了，关心她来看她呀。”

　　☆、0128　（二更）

　　林秀月笑意盈盈。
　　可林翠却从她的脸上，看出了嘲讽。
　　“你胡说八道，陆大哥怎可能抛弃我姐。你敢诬陷陆大哥，看我怎么收拾你！”林翠挽了挽袖了，朝门口的林秀月走去。
　　若是以前，林秀月还是林家人的时候，林翠是怕她的。
　　可如今，她是秀才童从文的未婚妻，家里也不欠钱了，还搬了新家了，她怕林秀月个鬼。
　　“你走不走，再敢乱嚼泥，信不信我抽你大耳瓜子？”林翠把家里横的脾气使上来，还是十分令人害怕的。
　　林秀月头次见林翠蛮横的模样，吓得赶紧后退开来。
　　“哟哟哟，有了婆家就了不起啊？德性！”林秀月朝林翠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林翠下巴一抬，追了上去，“我就了不起了，不服气的话，你也找个婆家气死我呀。哈哈哈哈，你现在怎么找也找不到婆家了吧？哈哈哈哈哈，一门心思想当秀才娘子，哪知那秀才是个假的，哼哼，我从没想过要当秀才娘子，却被秀才提亲了！我就德性了，我就了不起了，怎的？眼红啊？”
　　林翠叽叽喳喳地追着林秀月骂着。
　　林秀月的过往被林翠骂了出来，羞得她跑得飞快。
　　但口里却不甘示弱，“行，你了不起，哼，就你这泼妇的样儿，迟早会被你秀才未婚夫休掉的，到时候，你怕是比我还惨！”
　　“你说什么呢？你这小娘子怎的这么恶毒？翠儿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诅咒她被休？你自己未婚先被休了，居然想人人都像你一样？抱歉，你怕是看不到翠儿被休的那一天。”有人站在院子门口，声音严厉说道。
　　林秀月刚好跑到院子的门口，抬头去看来人，原来是童秀才站在那儿呢。
　　气得她脸色更加黑了。
　　哼了一声，就想从一侧的缝隙里挤过去。
　　但童从文是个古板的人，偏不让林秀月走，他伸手一拦，“快向翠儿道歉！”
　　林秀月一怔，什么，叫她向林翠道歉？
　　林翠算老几啊？
　　她冷着脸，理都不理童从文，“让开！”
　　“就不让，快道歉！”书呆子秀才的脾气一上来，谁也不怕。
　　倒把个林秀月惊得身子一抖。
　　林翠走到了院门口，笑微微瞧着未婚夫童秀才给她撑腰。
　　林秀月前有童从文拦路，后有林翠堵着退路，不道歉的话，等于会被打成人肉大饼。
　　气得她咬牙切齿，只好道歉，“对不起，翠儿。”不情不愿。
　　“大声。听不清楚！”童从文冷着脸，再次冷喝。
　　林秀月不干了，还要大声？“童秀才你妄为秀才，居然欺负一个弱女子！”
　　“那也好过你这等上门骂人的泼妇！”童秀才丝毫不让步。
　　这般护卫未婚妻的做法，令林翠很满意，她一直笑眯眯地看着童秀才教训林秀月。
　　林秀月气得更加脸色发黑，只好咬牙切齿地大声道了歉，“翠儿，对不起！”
　　声音大得外面路上都听见了，童秀才这才闪身让开。
　　得到自由的林秀月，提着裙子赶紧拔腿就跑，就怕被那书呆子童秀才将她抓回去再向林翠道歉。
　　林翠看一眼走远的林秀月，问着童从文，“你怎么来了？”脸颊红红的，一脸娇羞。
　　童从文脸一窘，“我有五天没来了啊……”
　　林翠“……”敢情，这位想天天来？
　　“进来吧，站在外头也不怕被人瞧热闹看。”林翠抿唇一笑，转身进了堂屋。
　　童从文微微笑了下，也跟着林翠往屋里走来。
　　两人刚进屋，就见林园提着个提篮站在屋里。
　　“咦，姐，你在屋里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呢！刚才那林秀月……”林翠想到林秀月说的话，抿了下唇，将话咽了下去，叉开话题道，“童秀才来家来了。”
　　“哦，童秀才来了啊，坐吧。我去收菜干，翠儿，你快去倒茶水。”林园微微一笑，走到前院去了。
　　前院架着排竹竿架子，上面晾晒着一早晒的芥菜。
　　太阳快下去了，林园走来一棵棵收起来，明天再晒。
　　收着菜干，心里却在想着心事。
　　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为什么陆子翊家，还没有消息？
　　……
　　第二天是个阴天。
　　夏天没有太阳的日子，最适宜到田里劳动了。
　　林园胳膊上挽着提篮，提着把铲子到秧田看稻香鱼的长势，秧苗的谷子已经抽了穗，再过一两个月，就能收割了，收割的那天，也是收获鱼儿的日子。
　　林园正弯腰看秧田里的鱼儿，鱼儿们很狡猾，全都藏得深，不仔细寻，根本找不到。
　　找不到也好，不然的话，就会被村里的泼皮们给偷了去。
　　正看着时，这时，身后有人忽然说道，“这不是……阿园么？”似乎还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讽意，“怎么形单影只的？啧啧啧，看得我十分的心疼。”
　　林园翘了翘唇角，直起身偏头看向那人，“原来是你啊，董秀才？哦，不对，你没中秀呢，瞧我这记忆真不好，怎么总是记不得你没中秀才呢？”她笑意盈盈，“有事儿？”
　　她心情正不好，这位是送上门来找打的？
　　“没事就不能同你说说话？”董成文从牛车上走下来，没有太阳的日子，依旧撑着把油纸伞装清高，假斯文的样子，让林园很想将他一脚揣到对面的浅水塘里去。
　　“呵呵呵，我们有什么可说的？”
　　“我们怎么就没有可说的？不管怎么说，曾经也定过婚呀。”董成文笑。
　　“董成文你记忆衰退了？不记得我写了休书了？”
　　董成文脸一黑，神色一脸嘲讽，“是呢，休了我，找上了陆家的穷小子，可结果呢，人家跑了，不要你了。啧啧啧，你这是打算独守空房了？”
　　砰——
　　“你算老几，敢教训我？”林园抬起一脚，毫不客气地将董成文一脚踹飞开去。
　　只听噗通一声，穿得清清爽爽像个城里公子哥的董成文，掉进了秧田对面的浅泥滩里去了，惊飞了两只野/鸡。
　　野/鸡可是好东西。
　　林园手快，从地上抓起两块硬泥块，嗖的一声砸向野鸡。
　　噗通——
　　野鸡掉浅水滩里去了。
　　捡泥块，砸野鸡两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十分的漂亮，把个董成文吓得呆住了。
　　林园拍拍手走过去，“董成文，去，把两只野鸡捡回来。”
　　董成文已经从浅泥滩里站了起来，怒道，“林园，你敢踢我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居然还叫我捡野/鸡？”
　　林园站在高高的路上，居然临下叉着腰，“捡不捡？不捡的话，我就打折你的腿，让你在这儿趴一天！”
　　“你敢打折我的腿，你就会坐牢吃官司！”
　　“我打了又怎的？你要告就去告呀！”林园十分嚣张地冷笑。
　　“你……你别太嚣张！”董成文咬牙切齿。
　　他不想捡，正要往路上爬上来时，发现从远处骑马来了一人。
　　速度很快，没一会儿他就看清了那人的脸。
　　吓得董成文赶紧去捡野/鸡。
　　林园也偏头去看，穆远枫？
　　好多天没看他到了，他今天怎么忽然来了这里？
　　穿的还是一身衙差服？
　　穆远枫骑马的动作很快，小片刻的时间，就到了林园的跟前，“阿园？你怎么在这儿？”又看到浅泥滩里的董成文，他的脸上马上冷下来，“董成文？”
　　林园唇角一抿，指了下董成文，淡淡说道，“这位皮痒痒了，我罚他踩泥潭帮我捡野/鸡。”
　　“的确皮痒痒，罚得好。”穆远枫弯唇一笑。
　　他翻身下马，走到路旁，闲闲看着狼狈的董成文。
　　面对两凶神，董成文敢怒不敢言，老实捡回野/鸡往林园面前的地上一摔，哼哼一声架着马车灰溜溜跑掉了。
　　穆远枫捡起野/鸡递向林园，“阿园，你怎么在这么呢？”
　　“我看秧田呢。”林园微笑道，“穆大哥，有好多天没有看到你了，你最近在忙什么？今天还穿着公服，从哪儿当差回呀？”
　　被林园问起他最近的情况，穆远枫的神色沉了沉，要不要说说陆子翊的事呢？

　　☆、0129　秘密（三更）

　　林园抬起头，发现穆远枫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笑着问道，“你怎么回事？唉，几天不见，怎么婆婆妈妈的了？问你三声也不吭，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穆远枫往四周看去，这处地方是片开阔地。
　　一边是平坦的秧田，一边是无人行走的长满了芦苇和各种水草的浅泥滩。
　　不必担心有人会在此偷听。
　　他才放心说道，“我去了趟京城。”
　　林园眸光微缩，心头也紧张起来，“京城？你到那里出公差，还是……”
　　“阿园。”他道，神色肃然，“陆子翊和他母亲，还有妹妹，一起失踪了，你知道了吧？”
　　林园点头，“他们不见的那天早上，我去送菜给他家，发现大门紧闭还上了锁，但屋里的被子却是凌乱的，又问了邻居，他们跟我说，是半夜里来了亲戚接走了。又有人跟我说，是位女亲戚。穆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他家的事情？”
　　穆远去了趟京城。
　　金禹行要寻找着京城口音的妇人，妇人有个二十岁的儿子。
　　陆家有仇人，陆母的娘家不明。
　　再加上，金禹行也是有九天没在丰谷县城出现了……
　　这些情况联系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他家的事情，我猜出了一些。”穆远枫叹了一口气，“你和陆子翊的亲事，……可能成不了了。”
　　他不是猜到了一点，而是，全都知道了。
　　因为想查个水落石出，才去了京城。
　　但他不敢跟林园和盘托出，必竟这么大的事，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村姑，能承受得了的。
　　万一惊吓过度，将事情嚷了出去，惊动了京城那位的面子，整个林氏说不定都会遭遇灭门之灾。
　　林园的目光，狠狠一缩，“穆大哥，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和陆子翊的婚事成不了了？你说话能不能快些，别吞吞吐吐的。”
　　穆远枫叹了口气，“阿园，陆子翊的身份，可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他是京城一位高门子弟，家里人认回了他和他母亲及妹妹，接到京城开始新生活去了。阿园你想想，这样一来，你和他的身份来了个天与地的区别，他还会看上你？”
　　高门子弟？
　　林园早猜出了陆家的身份不简单，可万万没想到，是京城的人。
　　“他应该不是那种人。”林园微微一笑，“我了解他的为人。”
　　虽然和陆子翊认识的时间短，但凭她看人的敏锐直觉，陆子翊不是个喜先厌旧的人。
　　“阿园！”穆成枫皱起了眉头，“凡事不要太乐观，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往最坏处做着打算，总不会错的。”
　　林园心中感激这位兄长，不过呢，她可不是这古代的本土女，不会因为男人不要她了，就要死要活的。
　　她会照旧过日子。
　　“我知道了穆大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林园微微一笑。
　　林园的平静神色，让穆远枫悬着心平静下来。
　　林园眸光微闪，又问道，“穆大哥离开的几天，便是跟陆大哥他们在一起？”
　　穆远枫点头，“我原本去京城出公差，四天前在京城偶然遇到了陆子翊一家，打听了清楚后，大为意外之下，便匆匆赶回来通知你。”
　　原来是这样……
　　难怪穆远枫也不在村子里了。
　　“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过年时，陆子翊要是还不回来的话，我便去京城找他，要是他不娶我了，就叫他写个和离书，多大的事儿？穆大哥不必担心我了。”林园微笑道，“哦，对了，这事儿还得先瞒着我爹娘，别害得他们瞎操心。”
　　穆远枫想了想，说道，“要不，就说陆家人被远房的亲戚接去了，那远房亲戚在滁州当着小差，请他们一家子去小住些日子。至于住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再说吧。走远房亲戚，少则三月，长则一年半年的，比比皆是。”
　　走远房亲戚，一住便是一年两年的，的确是不少见。
　　林园点了点头，“嗯，就这么着吧，这个借口好。”
　　两人商议后好，便往一起往林家走去。
　　穆远枫要将马儿让给林园骑，林园见他风尘仆仆的一脸倦容，便谢绝了，说走着路也好。
　　自己骑马而林园走着路，穆远枫又过意不去，索性，他也走路，牵着马儿，跟在林园的身后。
　　两人一起回了林家。
　　林家田少，田里的活儿忙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林大柱夫妇都在家中歇息着，见穆远枫来了，夫妇二人好一阵惊讶。
　　“小枫？小枫回来了？”林大娘子惊喜地迎上去，又见穆远枫神色倦怠，忙喊林翠倒凉茶端吃的上来。
　　“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林大柱端过凳子，示意穆远枫坐下说话。
　　穆远枫道了谢，坐下了。
　　不过呢，那神情还是淡淡的。
　　因为他回来了，林大柱夫妇两个早已高兴坏了，并不计较他的疏离。
　　“我在秧田那儿看秧苗时，遇到穆大哥了，就一起回来了。我还打了两只野/鸡。”林园笑微微道。
　　“好好好，一会儿我来炖掉。”林大娘子笑道，接到了手里。
　　林大柱又问起穆远枫，这几天为何不来秀水村的事。
　　穆远枫回答说是出公差去了。
　　林大娘子心疼穆远枫，埋怨着相公，“孩子这么大了，哪能天天在村里呆着的？当然是谋差事呀？”
　　“你回来了，可子翊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那孩子在忙啥。”林大柱想到多天不归家的陆家人，又担心起了陆子翊。
　　林园看一眼穆远枫。
　　穆远枫收到她的眼神，心领神会，马上说道，“林大叔不用担心他，我去滁州时，在那儿巧然遇到了他们一家。”
　　林大娘子惊讶道，“原来他们家在滁州呀。”
　　“是呢，在他们一个远房亲戚家，那家老爷子年岁大了身子又不好，希望堂侄曾孙陆子翊在身旁陪最后的日子。”穆远枫说着同林园商议好的说辞。
　　“原来是为了老人啊……”林大娘子心头松了口气，“那是该陪陪，年岁大的人自知时日不多时，都希望子子孙孙们陪在身旁尽尽孝孝。”
　　林园留意着林大柱夫妇的神情，穆远枫的话，并没有让二人起疑心，她的心中也松了口气。
　　……
　　穆远枫在林家只吃了顿中午饭，下午就回陆家去了。
　　林大柱夫妇多日没见着穆远枫，很想这位长得像自己大儿子的义子在家住着，但穆远枫说，家中有两个订了亲的姑娘，他这个外男住着不方便。
　　再说家中房屋少，也确实不方便，和林志住一屋，又太挤，那屋根本放不下两张床，兄弟俩挤一床睡，天气热不说，也根本睡不下。
　　林大柱便不好挽留了。
　　心中则想着，该攒些钱，盖个大些的房子了。
　　不过呢，在穆远枫离开时，林大娘子叮嘱他，多来家坐坐，会给他做好吃的。
　　穆远枫没有反对。
　　……
　　拿着林园给的钥匙，穆远枫回到了陆家。
　　林园对他说，陆家虽然没人在，但她天天去陆家清扫抹灰，家里干干净净的，除了没有吃的，什么都不缺。
　　怎么做吃的，穆远枫从小就会，当然了，除了口味不及陆大娘子和林大娘子以外。
　　穆远枫关了门，一个人往后院阴凉处的躺椅上一躺，开始休息起来。
　　连日策马扬鞭的赶路，他差点累得趴下了。
　　之所以这么赶，是为了将消息早些送给林园，不想林园胡思乱想，也不想让林园家担心。
　　穆远枫睡了一觉，醒来后已是天擦黑时分。
　　虽然今天的太阳时有时无，但天气热，穆远枫还是睡了一身汗。
　　他到卧房抓了件干净的衣服，锁好屋门后，到秀水河里洗澡。
　　天色暗了，河边没有人。
　　穆远枫便脱了上衣和鞋子，只穿着裤子，往河水里一头扎了进去。
　　惬意的游着，凉凉的河水，渐渐将身上的热气和疲乏冲散了。
　　也不知游到了哪一处，这时，他听到前方岸边的芦苇后，有个老妇的声音，絮絮叨叨着，声音不高，夹杂着惶恐，“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害的你，别找我别找我。”
　　穆远枫眸光微微沉了沉。
　　林老太？
　　不对，是林老太的继妻，因为将前夫的儿女假冒后夫儿女的事情败露后，前不久被林氏族人轰走的陈氏？

　　☆、0130　罚恶婆子（一更）

　　穆远枫不喜欢这个陈氏，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语，有心想罚罚他，吓吓他，便不声不响地游了过去。
　　他轻轻拔开一丛芦苇，又见那陈氏正在烧着什么。
　　火光映照下，他清晰地看到她惶惶不安的脸。
　　“你对不起谁呢？”穆远枫忽然开口，语气带着调侃。
　　“啊——，鬼啊——”陈氏吓得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摔得屁股生疼，但屁股的疼，远没有惊吓来得震撼。“你……你你你……”
　　光线昏暗，又有一丛芦苇挡着，看不清水里是人还是鬼，并且，那声音具体自哪里传来，她也看不清。
　　水中的穆远枫，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更加疑惑了。
　　吓得这样了，可见啊，做了十分恶毒的亏心事。
　　他轻笑一声，抓着芦苇往岸上爬来。
　　这一身湿辘辘的样子，和似笑非笑的眼，更将陈氏吓得半死。
　　“林恩你走开，走开，不是我害死你的，走开，鬼啊，来人啊，救命啊——，闹鬼了啊！”陈氏吓得拔腿就跑。
　　“谁是鬼？你乱嚷嚷什么呢？”穆远枫飞快跳到岸上，长胳膊一伸，将陈氏一把给抓住了。
　　湿的冰凉的手，挨到了陈氏的后脖子，几滴水珠儿更是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流，一直流到了后背上。
　　像极了鬼附身上去。
　　吓得她抖成筛糠状，“不是我害死你的，林恩啊，我是你奶奶啊，不是我害死你的啊，不是我害死你的……，是那些坏人呢，是他们把你扔进水里的……”
　　她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这叫穆远枫心中更加的好奇了。
　　本想捉弄他一下，但听他反复地提到一个人的名字，他就无法做到淡定了。
　　林恩！
　　阿园跟他说，他的眉眼很像她家的人，像她父亲。
　　还说，她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