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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表妹后来成了国师-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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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感觉让他想到了五石散,服用后也是如此神明开朗。
宁莞注意到了他的神色,缓声道:“太师,此物名唤回春,以鹿茸,参草之物经反复提炼,萃取配制而成,有补气提神,养身明睛的功效。若放心不下,你不妨问问太医院使怎么说。”
本朝太医院使为正五品,寻常时候是不必来上朝的,不过最近早朝总涉及救灾之事,兴平帝特招了人到场。
太医院使憋好久了,忙出列来,脸色微红,激动地看了宁莞一眼,“是是是,国师说得没错,是有鹿茸参草之物。太师大可放心,此物回春,名副其实!”
他又抬手做了个揖,“敢问一句,国师姓宁,是否便是当日与长公主府魏公子和荣恩伯府小伯爷做诊的宁大夫?”
宁莞还没出声,长公主府驸马魏仲达便乐呵呵点头,“是啊,是啊,是姑……宁大夫。”
满堂哗然,这就是传得沸沸扬扬的神医?!
太医院使眼睛一亮,兴奋地抖了抖胡须,“国师大才也。”
“余月前便想登门拜访,只是事情繁多,一时抽不得身,今日得见,实属有幸!”
太医院使过于激动热情,句句吹捧,宁莞都心有赧然,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还是兴平帝在上头瞪了一眼,才叫他讷讷闭嘴退了回去。
兴平帝俯视诸人,冷哼了一声,冲吴笠道:“给朕取一碗来。”
吴公公忙小步上去,“陛下。”
兴平帝端着碗喝了,久久皱了皱眉头,终是点点头。
至此郁太师也不好再多言,魏黎成与他孙女儿有救命之恩,对方又救了魏黎成的性命,以此算来也是恩情。
再者即便对方不识天文星象,能精通医理至此,也堪为一道之师了。
郁太师感慨地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如今这些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啊。
他看着前方神情自若的国师,又想起家中的嚣张孙女儿,不由暗暗琢磨。
国师居相辉楼,相辉楼肯定会再添人手,也不知能不能把兰莘送进去,能跟着学几分处变不惊的本事也是好的。
若能再磨磨那跋扈张扬甩鞭子的性子就更好了。
第63章
早朝落幕; 朝政殿外已是阳光灿烂; 上头吴公公高呼退朝,众人各是散去。
相辉楼还在装整; 今日尚去不得人; 宁莞便准备回十四巷。
跟魏仲达和王大人简单寒暄; 出了正门; 刚下石阶; 便见齐铮和浮悦浮仲站在一处。
她方走近; 齐铮拱手道:“表小姐是要回府去?”
宁莞点头; “是有什么事吗?”
齐铮笑着拿出一个木桃盒; “是这样; 好些日子没见着表少爷与三小姐了,侯爷也暂抽不出空来,这点心就劳表小姐带回去; 尝尝鲜了。”
宁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齐铮诚恳地又往前递了递。
她便双手接下,道了声谢。
三人离开; 齐铮飞快蹿上石阶; 走到楚郢身边,“您瞧; 这不就送出去了。”
楚郢背过身,黑黢黢的眼珠子直直盯过去,点了点头,懂了。
齐铮异常地有成就感; 自得地剑眉一扬。
十四巷的老屋老宅倒了不少,巷子口垒堆着碎石块,本来就窄得很,这下更是过不去了,宁莞只得下了马车。
现在不过辰时过半,尚且还早,却已经有不少人脱了外衫。搬石推车,补墙砌砖,秩序井然有条不紊。
宁府的房子前段时间翻整过,大半都没什么问题,只杂院塌了几间屋子,宁莞不在这几日,芸枝已经请人拾掇妥当了。
“旁的屋都仔细瞧过,摇摇晃晃不稳当的地方也重新打理了,各处也都好好清扫过,连瓦都换了一大半,小姐放心吧。”芸枝拉着她的手,这几日提着的一颗心才算落回了肚子里。
宁莞笑了笑,在她白里透红的面颊上轻掐了一把,夸道:“可真能干呢,也不知道以后谁有这个好福气。”
芸枝:“……说这个做什么呀!”
她红着脸去给浮悦浮仲安排住处,一路跑了。
宁莞便坐在梨花下,抱着七叶揉了揉脑袋。
七叶好久没见到她了,翘着尾巴伸出自己的爪爪,生气地在她胳膊上拍了两爪子。
宁莞被萌到了,忍不住揪了揪它的小耳朵。
宁沛他们在旁边分那盒带回来的兔子糕点,宁暖打开一看,哇了一声,指头上捏了一个,几步小跑,递到嘴边,“这是长姐的。”
宁莞一口咬了,她才笑着又跑回去。
甜而不腻,软而不绵,糯不粘牙,说真的,这位侯爷真是厨艺小能手,合淓斋的糕点师傅都比不上。
明天开始就要去相辉楼上值,也还不晓得里头能不能架锅子熬药,宁莞坐了会儿,将黑纱裙换下后就转去药房,熬煮几锅乌木霜备用。
正值夏日,午后炎热,宁莞停过炉子的火,泡了一壶金银花,喝了半杯刚准备往榻上眯一会儿,禾生敲响门,说有位郗公子到访,他们拦不住,已经坐到中堂里了。
宁莞眼皮子一跳,微冷了脸色,揣好药快步往前去。
一过去就见浮悦几人站在中堂前,手中举着雁翎刀,正与四个容色娇艳的女子对峙,而郗耀深坐在堂中左主位,斜斜靠着身子,指尖轻摩着软缎袍上绣的对鸟绫纹。
他看见宁莞,似笑非笑道:“听闻阿莞得封国师,我是一刻也没耽误,忙忙上门来贺礼,怎么大大小小个个都拉长着脸呢?”
宁莞给芸枝使了个眼色让她离开,缓步往里,冷声道:“我们没熟到这个份儿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郗耀深摸了摸下巴,轻啧了一声,掏出一个方方正正不及巴掌大的小木盒,随意地搁在桌几上,“我不是说了吗,来贺礼的。”
宁莞哪里信他的话,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呢。
她心中警惕,只道:“不必了,郗公子还是拿回去吧。”
郗耀深哂笑,“你紧张什么?”他挑眼,意味深长道:“看样子你是还不知道某个人大半夜找上我门儿的事?”
宁莞拧了拧眉,“什么找你?”
“不知道就算了。”郗耀深起身,踱步靠近,瞥向桌上的木盒,近在耳边勾唇笑道:“别这么绷着脸,你那远房表姐叫我一路奔波劳累上京,前些天得空就去她那里谈了谈心,顺道呢取走了些东西,就放在盒子里了。我可真是送贺礼来的。”
短短数语,信息量却是颇足。
远房表姐?楚华茵?
宁莞:“楚侧妃?”这两人是怎么搭上关系的。
郗耀深狐狸眼中精光一闪,声音醇厚,似情人般喁喁低语,“就是她。”
末了抬手比了比,止住她尚未出口的问话,说道:“嘘,可千万记得不要告诉别人,要不然惹出麻烦来,多费事儿啊。”
郗耀深笑着离开中堂,走在石板路上,眯眼扫过几方隐蔽之处。
人还不少。
那姓楚的,还真把人宝贝得很。
他们家阿莞啊,不得了,不得了,长进不小。胆子大了不说,本事也足的。
就是不知道一会儿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会是个什么表情……
不会吓哭吓晕过去吧?
郗耀深笑意愈深,脚下不疾不徐。
宁莞当然不会哭也不会晕,身为大夫蛊师,更恶心更恐怖的东西她都见过,两个眼珠子虽说有些冲击力,却也不至于失控抵不住情绪。
木盒中垫着灰白色的软垫,浸了血水,暗红暗红的,配着眼球,对比明晰,看得渗人。
宁莞紧紧皱着眉头,合上盖子。
瑞王府楚侧妃被贼人生生剜了眼睛的事情,她也听到了些风声,瑞王正查得厉害,满城拿人,没想到竟然是郗耀深这神经病干的……
还有,郗耀深居然是楚华茵叫上京都来的。
原主和楚华茵依稀关系不错,分明没有什么龃龉嫌隙,她为什么这么做?
看来有些隐情。
宁莞想了一阵还是不大明白,却也存了堤防之心。
手里这眼珠子就是烫手的山芋,绝迹留不得,她便找了个地方将东西处理干净。
宁莞也没打算去与瑞王府说什么,且不论楚华茵暗里算计,她没以德报怨的心胸,就郗耀深这个人,目前也惹不得。
武功高强,又混迹江湖,隐约还和魔教恒月有些关系,牵连甚广。
他敢入王府行凶,可见是个胆大包天,又随心所欲的。
宁莞将东西灭了痕迹,她也没了午睡的心情,便细细洗净了手,坐在药房里一边想事情,一边磨药,一心二用。
芸枝从厨房端了一碗冰糖银耳莲子羹来,脸颊上失了些血色,愤然道:“小姐,你说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做什么非得缠着我们!”
宁莞道:“他脑子不好,我也猜不准发什么神经,约莫是想寻事打发时间,或是气咱们离开盛州的事情?”
芸枝气得撅起嘴,念叨着老爷夫人在天之灵保佑,收了谁谁之类的话。
她抱着托盘回厨房,宁莞捏着勺子,轻搅了搅碗中的莲子羹。
她看着莲子,迟疑了一瞬,舀了满满一勺,慢慢吃了。
……
因楚侧妃遭祸,瑞王怒火甚重,一向宽厚的人也是发了狠,将府中上上下下整顿了一通,侍卫大换血,不少人挨板子下狱。
下人风声鹤唳,都是战战兢兢,行事亦提心吊胆的,唯恐惹了上头不快。
春芽在这样的氛围,也时时绷着神,又要伺候崩溃的楚华茵,心神疲惫得很,不过短短几天,腰都细了一寸。
她拖着步子端药走进屋,里头瑞王也在,正与楚华茵说话。
瑞王言语抚慰,“过几日天就该大热起来了,待你身子好些,京里事情了了,本王便与父皇告个假,一道往山庄避暑如何?”
楚华茵状若未闻,一动不动。
瑞王又说了几句,她仍一声不吭,只两只手紧紧抓着薄被。
见此,瑞王轻轻叹气,也不再多言烦扰,吩咐下人好生照看,方大步离去。
他人一走,春芽打帘子进去,将走至拔步床边,便听人声音沙哑,“出去!”
春芽看着她眼上白布,伏在床边,柔声道:“小姐,该喝药了。”
楚华茵一把挥手,卡着喉咙,恶声道:“滚!”
春芽无法,只得悄步退下。
屋里没了人,楚华茵怔怔出神,脑中盘旋着今早下人嘴里的议论。
国师,她那表妹成了国师?
梦里那个装得清纯无辜,只会靠着一个又一个男人上位的恶心女人,居然成了国师?
真是太可笑了!
楚华茵嗬嗬嗬地笑出声,阴森渗人。
她从五岁开始,每月的初一十五都会做同样的梦。
梦里的主角是寄居在侯府的表小姐,她温柔,她善良,她是春江水,是溶溶月。
兄长爱她,冯知愈爱她,瑞王爱她,太子爱她,裙下之臣不计其数。
从侯府到东宫,从椒房殿到长信宫,那个女人一步步从孤女到皇后太后甚至于太皇太后,一生荣宠加身。
而她楚华茵在梦里是正儿八经的宣平侯嫡女,伯府夫人,却只是她路上的踏脚石,她登天的一步石阶,被生生踩落在泥地,最后凄惨地死在火海里。
梦而已,她原本是不信的,也没当回事。
毕竟父亲没有像梦里那样继承爵位,她也比梦里多了一个小叔。
可万万没想到突然有一天,那个人人为她痴狂的表小姐入京上府了!
人都上门了,她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楚华茵想着一年多以来的事情,突然有些茫然。
为什么会这样?
她明明已经断了宁莞所有的路,她明明已经一无所有了!可不过数月她就摇身一晃成了国师,而她却成了眼无一物,凄惨可怜的瞎子……
楚华茵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紧咬牙关,万分怨毒,“郗、耀深!”
她拽着帘帐,猛地挺起身来,面上俱是阴翳,“你们不叫我过好,同归于尽又如何?春芽!”
春芽一直守在外面,听见声音,匆匆进来,“侧妃?”
楚华茵坐在床上,“我要进宫,我要去见陛下和皇后娘娘。”
春芽迟疑道:“侧妃,现在有些晚了,不若明日吧。”
楚华茵:“那就明日,你记得,不准与王爷知晓。”
春芽点头,又想起她看不见,飞快地应了声是,出门去端过药碗来,劝道:“您先把药喝了吧。”
楚华茵这回没说什么,接过药碗,一口灌下将酸苦的药汁子尽数饮尽。
瑞王府的心思旁人不得知晓,宁莞将熬好的乌木霜密封在黑陶罐子里,看了看房中漏刻,才申时过半。
从药房出去,临近湖边,就见芸枝支着手撇了片粉白色的莲花瓣,正和旁边的浮悦浮仲说话。
宁莞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缓步过去大声招呼,“我有些事情去画室一趟,晚饭也不必叫我。”
她总往画室去,也不爱叫人打扰,芸枝早习惯了,应道:“晓得了。”
宁莞笑笑,转身从小径而过,上了窄廊。
上次买回来的画册还搁在案几上,每日有人打扫,干干净净地也未落什么尘灰,她翻了几页,最后停在裴中钰那面上。
云空蝉出生较晚,并未见过裴中钰,她的这幅画是照着旁人临摹的,初初看着也只有两三分相似,但意境倒是颇好的。
绿树青山,残阳水湾,骏马侠客,七分潇洒写意,三分宁和细腻。
宁莞拿着画看了看,犹豫半晌,最终还是起身置好烛台,取火点香。
……
这是一条林间道,两边古树参天,隔出上头一方湛蓝湛蓝的天。
尽头是一湾河溪,上头架着平坦的石桥,已经漫过了水。
宁莞再四下打量,发现周遭并无人迹,只隐隐约约能听见远处有些声响。
她在路边树下站了会儿,夷犹半刻还是小心谨慎地循声而去。
声音是从河溪对面传来的,她也不打算过去,借着丛林隐蔽靠近河边一个老梧桐树,藏在后面支了支头。
对面是以身穿藏蓝色衣衫的男子为首的十数人,旁的皆是短褐长裤的装扮,手里多握宽刀,环在一处,团团围着一人。
宁莞还没瞧清楚,那头便开始动了手。
裴中钰往后一掠,避过迎面而来的刀刃。
尘沙土,青落叶。
九州一剑以剑盛名,然不用剑,也照样是江湖武林第一人。
几片柔软无害的小小叶子,便转眼能取了人性命。
裴中钰从落叶中转过身来,看着男子与其剩余手下,眉眼间十年如一日的冷淡,似覆了一层薄薄春雪。
那几人两股战战,半天也不敢上前来,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去。
裴中钰也不动,目光落在河溪的粼粼波光,轻抬了抬眼。
他立时愣了愣。
身穿藏蓝色衣衫的男子见他出神,一跃而起,高高举着刀,使了十分力气横劈而下。
裴中钰侧眸,长剑一过,听着倒地的轰声,看着对面的那棵梧桐树,举步往前。
第64章
与宁莞而言; 距离上一次在水河镇元宵灯会相见; 也不过过去短短十天。
触及到河溪对岸的视线,她抵着粗糙的树皮; 微微半探出身子; 下意识弯弯唇礼貌一笑。
裴中钰步子一顿; 走到水淹没过的石桥边; 飞身掠过; 比那碧深深水面上的风还轻巧些; 迎着过来; 飘飘一落。
踩着脆薄得易碎的满地枯叶; 他绕过两人尚不能合抱的老梧桐树; 目之所及,再度怔了怔神。
裴中钰定定站着,黑眸凝睇; 映着树边的影子。
宁莞正要问好,他突然抬起手来,指尖落在白皙透粉的脸颊上; 捻了捻; 用力一揪。
“……裴、师父?”宁莞惊了一下,有些茫然地往后靠了靠。
裴中钰看了看自己的手; 上面残留着点点余温。
是热的,也是活的。
他低下头,声音清冷而平缓,“第一百零一次。”
宁莞不解; 却也敏锐地觉得哪里不大对,便没有轻举妄动地说些什么,只试探性地又唤了一声师父。
裴中钰微拧了拧眉,“师父?”
他抬起眼帘,直视着身前多年未变的绿鬓朱颜,一时竟有些发懵。
河溪里没了天际的夕阳,层层晕染着浅橘色的波光。
伴着水声哗哗,裴中钰恍然,缓缓点头,“对,我好像是你师父……”
片刻后他又似喃喃自语,“可我为什么会收你做徒弟?”
不对,她师父是华霜序。
一向脑子清醒条理明晰的剑客,竟想不大明白里头的关窍。
看他沉思,宁莞心中咯噔,抿紧了唇。
总有种要糟的感觉。
她忙别开脸,正巧河溪对岸有了动静,当即转移话题道:“师父,又来人了。”
裴中钰转过头,徐徐道:“收尸的。”
宁莞一看,那群匆忙窜出来的灰衣大汉果真弯腰抬人,仿佛后面有千军万马,连眼神都不敢多给,忙不迭地就跑了,空余下一片溅血的泥地。
这么一打岔,裴中钰暂时倒是没再深究所谓的师徒关系。
黄昏过后即是夜幕,得先找地方落脚。
他道:“走了。”
宁莞暗舒了一口气,她发现几乎每次穿越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差错,明衷皇帝二师弟和师妹七叶他们就不说了,这次这位裴大侠居然怀疑起了师徒关系,差点儿就翻车了。
她小步跟上,裴中钰每走一段就停下偏偏头,宁莞就跟着停下冲他微微笑。
裴中钰也不出声儿,就抬起手揪揪她的脸,皱眉出会儿神又继续走。
宁莞深呼吸,不计较,不计较,这是师父,要尊师重道,不能让他怀疑。
从这片古木林出去,荒草深深的小路边立着一间依山而建的客栈,两层楼,有些破烂,顶上的牌子缺了好些口子。
大开的篱笆门前有两棵大榕树,枝叶繁茂,遮天蔽日,站在下面几近看不见什么光亮。
幸得里头悬着红灯笼能照路。
客栈里只有三两人,掌柜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干瘦干瘦的,面相亲善。
裴中钰放下银子,“一间房,两碗面。”
掌柜的将银子收下,扬起笑,点头道:“好嘞,您二位上面走。”说着又招来一个小二,吩咐道:“快给客官带路。”
宁莞听到一间房,表情古怪,她有心想说什么,但看了掌柜的一眼,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待上了楼掩上门,她才说道:“师父,是不是再要一间房?”
裴中钰摇头,“我晚上有事,你住。”
宁莞明了,点点头。
很快小二便端了两碗面来,深林乡野小客栈,也不特别讲究什么味道,宁莞吃了几口就停了筷子。
裴中钰看了她一眼,旋即又垂落眼睑。
用过面,他便出了门,宁莞一个人在屋里坐了会儿,眼见时间不早,叫了小二打水来。
条件有限,宁莞只简单收拾洗漱了一番,和衣侧躺在床上。
这边是夏末秋初的时候,不冷不热的,气候正好,没一会儿就叫人来了睡意。
她一觉睡得舒服,早时起来,将将下楼,裴中钰方才从外面回来,一身的晨露,鬓染冷雾,给本就冷淡澹漠的眉眼更添了几分冽然。
宁莞尚不知现在是哪一年那一月,但知道离当年的水河镇定然已经过了好些春秋。
看着进来的清俊剑客,宁莞都不觉有些恍惚,她见过这位十三四的模样,也曾在十七八的年岁里相遇,更有花灯节火树银花中二十出头的偶遇,一直到如今……
虽相处不多,竟也怪异地生出一种看着他长大的错觉。
“早饭。”
宁莞回神,接过他递来的油纸包,里面是热腾腾的包子。
光闻着味道都比昨晚吃的那碗面好。
隔着油纸,掌心温热,宁莞笑了笑,轻声道:“多谢师父。”
听到师父这个称呼,裴中钰想到昨晚特意去山上见的道人。
异者……怪也。
他垂了垂眸子,凝视着剑柄坠下轻轻曳起的雪穗,良久才又抬起眼来。
坐在方桌旁的女子一口一口咬着包子,眼帘轻轻半落着,髻边簪着素色绢花,清秀和静,与清江芙蕖别无二致。
他一顿,突然略略抿起唇角,现在是第一百零二次。
用过早饭,便不在此逗留,两人再度出门。
裴中钰双亲早逝,由祖父祖母抚养成人,两位老人在三年前便相继过世了,他孑然一身,也很少回裴家的空宅子去,多是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他见过大漠雪山,长河落日,也见过小桥飞花,曲流婉转。
如今带着宁莞,倒不好这样走哪儿算哪儿。
思虑片刻,便决定转道南江,回往裴家老宅。
走了约莫半个月,在凉风索索的时节里才抵达目的地。
两人刚走到南江城外的红枫林,便碰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路上总有人妄图挑九州一剑下马,借以正道,而这一次是宁莞头一回看见裴中钰拔剑。
敛尽的锋芒毕露,眉眼间不再是平日精致的冷淡,而是利刃的凌厉与寒霜的冷峻,俯视睥睨着不屑一顾。
这便是站在剑者高峰,雪山之巅的男人。
九州第一剑,一剑平九州。
宁莞牵马站在远处,看着那处红枫落叶,霜衣渐染,不禁出神。
直到那边刀剑声停,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不怪名门闺秀恋慕,江湖侠女倾心,饶是她这种零零总总加起来算老人家的,也忍不住晃神,这样的剑客,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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