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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表妹后来成了国师-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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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怪名门闺秀恋慕,江湖侠女倾心,饶是她这种零零总总加起来算老人家的,也忍不住晃神,这样的剑客,杀伤力太大了。
  宁莞摇摇头,平缓下心绪。
  裴中钰慢步过来,接过缰绳,又是素日不疾不徐的样子。
  他走了几步,不见宁莞跟上,侧了侧身子,疑惑地看向她。
  宁莞一笑,立时跟上。
  初到南江的第一天,成了最深刻震撼的一份记忆,之后的日子更趋近于平静。
  秋天悄悄过去,冬日伴着冷风吞没最后的一丝温暖。
  时隔四月,宁莞终于蓄起了一丝丝的内力,虽然少得可怜,却也聊胜于无。
  晚上吃饭的时候,宁莞说起这事儿,问裴中钰这进度如何。
  对面舀了一勺汤的男人迟疑了一瞬,说道:“不大好。”
  旁边的老管家笑眯眯道:“老奴记得,少爷五岁的时候初学了几天,就能把院子里的石桌拍断了。”
  宁莞张了张嘴,她学了四个月,别说拍石桌子,木桌子都拍不断。
  裴中钰将汤碗放在她手边,清声道:“不必和我比。”
  老管家附和道:“是啊,小姐别多想,老太爷常说,少爷这样的天资,上下五百年也再难找出一个的。”
  宁莞表情有点儿微妙。
  照对方的天资本事,学一辈子怕不是都学不到他的五六七分吧。
  这样的话,她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宁莞心中升起了紧迫感,这天晚上后更努力了几分。
  无奈武学一道,根骨是基础,练习时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进度依旧缓慢。
  南江的隆冬时节从不见雪,却一点儿也不比北方暖和多少。
  早晨出门看裴中钰练剑,她也得披着厚绒斗篷。
  裴中钰每日不到卯时起身,练剑一个时辰,宁莞跟着过去,坐在廊下,凝神细看。
  她还没接触剑招,底子还没打好,筋骨都没通畅,只先旁观琢磨琢磨,等以后也能少费些功夫。
  天际大亮,鸡鸣犬吠,裴中钰停下中的剑,宁莞便照常提起炉子上的铜壶,倒了一杯热水端过去。
  裴中钰捏着茶杯,看她含着浅浅的笑意。
  他背过身,唇角微翘,将杯中水一一饮尽。
  冬天难熬又漫长,第二年的春天,宁莞总算有了些进步。
  经过深思熟虑,她觉得还是选择主修轻功。
  裴中钰是天生的剑客,在剑术之道,旁人望尘莫及,她本就天赋普通,学一学倒是可以,但若一个劲儿往这上面死磕,说不定一辈子都回不去。
  还不若改练轻功,在这个上面学他本事的七八分还能有点儿盼头。
  宁莞说起轻功之事的时候,裴中钰刚从厨房出来,点点头,没什么意见。
  她笑问道:“师父在厨房做什么?”
  裴中钰将放在木盒子里的糕点捻出一块,递到她唇边,缓缓道:“吃吃看。”
  宁莞愣了一下,下意识张嘴咬了一口,是香甜的味道,又有荷香的清爽。
  她眨了眨眼睛,忙从他手上将剩下的半块接过来,侧过身,盯着院子里开得正盛的迎春花。


第65章 
  初春的风还有寒冬料峭的余温; 拂过衣角; 透着微微凉意。
  她捏着糕点,静了半晌; 才又转过来; 眉间掠出点点笑意; 说道:“您还有这样的手艺呢。”
  裴中钰听她这样说; 语声平缓:“祖父教的。”
  老人家有一手好厨艺; 耳濡目染的; 他也学了不少。
  宁莞略略敛神; 抿唇一笑。
  两人在朱红色廊檐下; 远可见鸿雁北去; 云过天空。
  宁莞捧着盒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盘膝坐在小榻上,点了点俯卧在薄薄油纸上的小兔子。
  春日是南江悠悠的水; 迢迢远去,宁莞也收尽心神。
  练武的日子辛劳又艰苦,不是精神的疲惫; 而是身体的折磨。每日一通下来; 腰酸背痛,四肢虚乏; 晚上沾着枕头,什么都来不及想就沉沉欲睡。
  当然难受是难受的,但效果也是显著的。
  这一年,她不再需得借助外物; 就能轻轻松松跃上裴家隔断的高高院墙。
  万事总是开头难,夯实基础最费时候,她虽有些着急,却也勉力静下心来。
  这是第二年的凛冬,宁莞坐在院墙上吹风,阳光斑驳下的深深长巷里,霜衣剑客牵着马归家,在青石板上拖下长长的影子。
  他每月都会出去一两趟,或与人比剑,或赴友人邀约。
  每每回来就是老管家最高兴的时候,带着儿孙接风洗尘。
  裴中钰刚刚回到家中,就见宁莞就站在庭院里,揽着绣梨花堆雪的斗篷,叫了一声师父。
  他将友人赠送的青坛梅花酒递给老管家,往她走近了些,慢慢抬起手,微凉的指尖落在侧边叫风吹得蓬松的髻发上,轻压了压。
  衣袖簌簌间是梅花酒的清香,氲得人呼吸凝滞。
  他很快收回手,大步往屋里去。
  宁莞紧紧抿着唇,攥着衣袖边儿,偏过头,目光虚虚落在半开的门扉上,不禁摸了摸方才那处过了冷风的头发。
  她轻轻叹气,半阖了阖眼。
  得更快点儿了,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要出事儿的……
  入了冬,临近除夕,裴中钰便不再出门了,除了教她练剑或是轻功,寻常时候多待在书房和厨房里。
  拿得剑,执得笔,也下得了厨。
  祖祖辈辈,裴家的公子,都是南江门户里最叫人中意的儿郎。
  上府的媒人踏破门槛,又失望离去,老管家抱着小孙儿叹气。
  宁莞站在房顶上,从屋脊这头慢慢走过那头,她顿住步子,看看巷中捻绢簪花的妇人,又收回视线看着脚边叠叠黛瓦,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除夕夜里,老管家和儿孙在后房相聚,前院的中堂只师徒两人。
  这是宁莞过来的第二个除夕,照例是清蒸鲈鱼,白切鸡,一桌子的菜,配的是带回来的梅花酒。
  裴中钰坐在对侧,举起酒杯,宁莞含着笑,揄引了袖摆,与他轻轻碰了碰。
  入口是清冽的,不像果酒的甘甜,也没有白酒的烧灼,余香萦着喉咙,半晌不歇。
  难得喝到这样的东西,叫宁莞想起了遥远记忆里的各种饮料。
  她微弯了弯眼。
  这酒不醉人,只是喝得多了,难免有些酒气,两颊似敷了淡淡的桃花脂,给素日温静的人平添了三两分女儿家的娇艳。
  裴中钰正正看着,微舒了舒眉,又与她倒了一杯。
  二人的除夕夜不热闹,不喜庆,过分安静,却也平和。
  冬日练习轻功,飞来飞去,哪怕身上热起来了,冷飕飕的风吹过来,冷冷热热的还是难受,于是初一过后的几天,宁莞干脆学着练剑,每日一个时辰。
  裴中钰也会过来看一眼,又不忍直视地撇开,只是昧着良心也夸不出来,近前去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掌心贴着被风裹得冰凉的手背,直往上抬了抬。
  无论什么剑,哪怕是一把破铜烂铁铸的,落在他手中,也总是能轻巧地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听着院中柳树倒地的声音,宁莞终默了默,不禁问道:“为什么要砍树呢?”这不是练剑,这是故意搞破坏,一会儿老管家若知道又该要吹胡子瞪眼说败家了。
  裴中钰收回与她同握一把剑的手,慢慢背过身去,缓声道:“手滑了。”
  宁莞:“……”行吧,反正是你家。
  倒地的两棵柳树占了大半的地方,宁莞只得又换了个宽敞的地方继续练习。
  正月十五是上元节,是一整年的时节里最热闹的时候。
  宁莞一年到头都待在家里,不是练剑练功就是原地打坐,甚少跨出门去。
  老管家总担心把好好的姑娘家憋成了傻愣子,天色将将一暗,就麻溜地把一屋子人都赶了出去,又给大门挂上重锁,才牵着小孙儿到处遛弯儿买糖。
  宁莞常不出去,莫说这城里,就是裴家周边稍远一点也不大熟悉。
  她外面罩着月白缎面儿的斗篷,跟着裴中钰身边,走过陌街小巷,不多时就到了人最多的几条正街上。
  月色灯山满,火树银花合,条条大街,展目一望,随处可见停靠的钿车轿马,和锦衣罗裳的姑娘儿郎嬉笑游冶。
  南江是大城,富商官爵多不胜数,是大晋南边最繁盛富庶的地方,当年的水河镇尚不及此处热闹的百分之一。
  裴中钰买了一块青红斑驳的面具,戴在脸上,侧过身给她瞧瞧。
  宁莞看他一眼,轻抿起唇角笑了笑,
  他又买了一块糖人,捏着苇杆递给她,是嫦娥奔月的样式。
  宁莞握着,说了声谢。
  两人走走停停,路过一家卖花灯的摊铺,他选了一盏绫绢灯,上头是青青绿荷叶。
  从熙攘的人群穿行而过,直到两头栽种着玉兰的南江桥边,才驻足停歇。
  水河镇有蒲江环绕,这方城以南江命名。
  南江河里的莲花灯似落下的灿烂星河,有卖灯的大娘过来问询,宁莞才恍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她晃神的时候,裴中钰已经买了盏小小的莲花灯,托着递给她。
  宁莞接过灯,轻衔起唇角,“师父是要放灯吗?”
  裴中钰取下面具,没有说话。
  宁莞也习惯了,她走到河江边,将手里提着的那盏灯笼搁在身侧,与旁边的姑娘借了火,点好莲心,放在水面上。
  身后的人定定看着,时隔多年,他的新年礼终于出去了。
  宁莞放完灯,入乡随俗地许了愿,玉兰花树下的男人一手握着剑,一手勾着面具挂在树枝上,周边的烛光映着清隽的面容。
  她忙又转过,叫水和花灯湮没自己的视线。
  回去的路上更显沉默了些,时候还早,都往外头游街玩乐去了,长巷里人烟冷清得紧,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落地的脚步声和走动间的衣物窸窣。
  宁莞走得稍慢些,落后了三两步。
  前面的裴中钰突然停了下来,从袖中取出一支发簪,转过身,轻缓地插在她发间。
  宁莞沉默了片刻,将簪子取下来,看着那尾端镶嵌着的三五小朵的玉梨花,还是伸手递了回去。
  “我用不着这个,你还是收回去吧。”
  裴中钰没有接,说道:“送你的。”
  宁莞没出声儿。
  她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年轻姑娘,她看得见那双清亮眸中深底里的轻柔沉蕴,也分得清那覆霜染雪的眉眼间烂漫的温情。
  但是……她迟早会走的,回她该回的地方。
  所以,是不行的。
  宁莞紧抿了抿唇,摇了摇头。
  裴中钰手覆在她发顶上,声音沉缓,“是因为会走吗?”
  他背后是青墙高阁,月色流辉,“就像在长河镇那样。”
  长河镇?
  宁莞蓦地抬起头,瞪大了眼,错愕又惊然,“你……”
  怎么会?他记得?
  “好奇怪。”他落下手,指尖轻揪了揪她的脸,“好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年轻,就跟当年在半月谷的时候一样。”
  宁莞张了张嘴,“我……”
  裴中钰牵起唇角,眼睫低低而落,“我记得,你的师父是华霜序,半月谷的那个华霜序。”
  他轻声道:“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是我徒弟。”
  宁莞整个人都不好了,呆愣地看着他,素日盈盈杏眸里是满满的茫然与飘忽的无措。
  真的记得?
  所以……她、她这是翻、翻车了?!!
  宁莞想出声或辩驳或解释两句,却因为这一场对话太过措手不及,叫她思绪纷杂,脑中一片繁乱,一时之间喉间涩涩,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事到临头,竟只能干愣愣地站着。
  裴中钰也不介意,望着她又说道:“我说过的。”
  宁莞不由得接话道:“什么?”
  他语调极是缓慢,低絮絮的,“我裴家剑法不传外人,我也不收年纪比我大的人做徒弟。”
  依稀记得好像是有这么说过。
  宁莞微哑了声,“抱歉,我……”
  裴中钰从她手里将那支发簪取了过来,打断了宁莞将将出口的话。
  她勉力镇定下来,轻抬了抬眼,那人却把发簪重新插回了乌发云髻中。
  天上繁星远缀,夜色下长巷里,愈衬得他的声音清而缓的。
  “我的剑法,只传内人。”
  宁莞怔了怔,“内人……”


第66章 
  午夜钟声渺渺; 自南江最高的塔楼而来; 携着微寒,半侵罗袖。宁莞惊了一下; 回神遮下眼; 掩去内里难以言说的复杂。
  裴中钰勾起斗篷镶了风毛的兜帽; 轻轻盖在她头上。
  一层软和的绒缎子; 隔去了夜里的深深寒凉。
  他站在昏沉的光影里; 没再出声; 而是握住她的手; 牵着人往家中去。
  宁莞提着灯; 下意识跟着他走; 及至一个人回到房间里,方才恍然。
  坐在榻边,摸了摸脸; 微有点儿发烫。
  她干脆推开格窗,看着手里的发簪吹了半夜风。
  正月十六是个大晴天,阴云散去; 瓦檐上的白霜也化作了水; 拧成极细的一股,滴了几滴落在石阶上。
  宁莞一夜没睡; 一大早洗漱完,就到后院里练剑。
  半个时辰下来,额上出了细汗,心情更是舒快不少; 也想通了些事情。
  她虽是个温静的性子,但也一向果决,没道理在这事上拖拖拉拉,优柔寡断。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得承认,是有好感的。毕竟那样好的人,这世上再难找出第二个了。
  但同时也清楚,她迟早会走的。
  也许十年,也许八年,她自己也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久。
  宁莞定了定神,收回剑,回屋收拾妥当,又换了身干净衣裳,才走去书房。
  裴中钰才练完剑没多久,正坐在窗边看书,听见她的话,起身搁下,垂目直直看着她,眼里有沉蓄的轻柔,“我已经三十了。”
  宁莞不解其意。
  他却伸着手,轻点了点她的眉心,徐徐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宁莞一顿,仰起头,“这不一样。”
  裴中钰奇怪道:“哪里不一样?”
  宁莞噎了噎,本来就不一样,这对比也不是这么对比的。
  裴中钰看她不说话,又揪了揪她的脸,慢慢道:“你好笨。”
  宁莞:“……”行吧,就你聪明。
  他微低下头,轻笑出声,双眼微微弯着笑,眸光浅而淡的,是微雨新晴后的天际,干净又清亮。
  宁莞见多了他表情冷淡的模样,突然这般,倒是不期然地被晃了神。
  上元节一过,南江城里褪去了喧嚣,宁莞照旧练习轻功。
  她仔细算过,穿过来的时候是下午申时左右,到第二天不引起怀疑地去相辉楼上值,约有七个多时辰,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里,好好规划,不冒进不松懈,在不会被时空排斥出去的情况下,她至少可以呆足十四年。
  十四年长吗?
  宁莞问他。
  裴中钰在窗边,逆着光挡在她面前,摇头说:“不知道。”
  宁莞还记得那日的话,奇道:“怎么不知道了?你不是很聪明的吗?”
  裴中钰疑惑地看着她,“我没试过,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捏着新摘来的大红色山茶花,别在她无甚簪饰的发髻上,缓声道:“等十四年后,你再来问我,我就知道了。”
  宁莞默然。
  是啊,有道理呢。
  叹了口气,又将那朵山茶花取下来,“……不要往我头上放些奇怪的东西。”
  她把艳艳如血色的花瓣一片一片撇下来,放进灶台边装了水的铜盆里,一一洗净,“这是用来做香囊的。”
  她在旁边洗山茶花,他便将篓子里的梅花倒进另一个盆里,一朵一朵的在水里浸干净了,然后整整齐齐排排放在竹筛子里。
  宁莞看了一眼,抿唇笑了笑,强迫症好像有点儿严重。
  老管家路过,便见两人站在大开的格窗前,外面是和风容与,斜阳惺忪。
  冬日又渐渐远去,便是宁莞过来的第二个春天了。
  裴中钰再一次收到友人邀约,如往年一样,在淡荡的春光里,牵着马走过长巷,开始出门。
  他这一离开,走得有些久,再见时,是在四月芳菲将尽的时节里。
  说起来也是宁莞有些倒霉,她最近轻功小有成效,有时候用了晚饭也习惯到院墙或是房顶走走,借以消食,不曾想倒正好撞上有人来夜探裴家。
  裴家剑法在裴中钰这一辈被推上了江湖武林的顶峰,有人惊叹,有人眼红,难免有宵小之辈惦记起所谓的剑谱秘籍。
  正面来抢的有,不过多数都是胆子小爱惜性命,不敢来硬的,偷偷摸摸地做行窃之事。
  隔三差五就会来一回,跟回头客似的。
  宁莞碰上的就是这么一个。
  两个人在屋顶上面对面碰了个正着,双双一惊。
  裴中钰便是在这个时候到家的,走到院墙外的巷子口,红棕色的骏马打了个响鼻,屋顶上那人本来正要动手,闻声扭头一看,分明隔了些距离,却还是瞬间头皮发麻,哪里还敢停留,两脚一蹬忙不迭地的就跑了。
  宁莞也看见了人,轻轻一跃,落在院里,拉开了门。
  裴中钰就在外面,浅霜色的外衫上浸了晚夜的冷雾。
  隔着门槛,指尖挽过她落下的碎发,别在耳后,檐下灯笼随风打着旋儿,门前光影渐变。
  他说道:“这是第三千零五十一次。”
  宁莞不大懂他话里的意思,待他进来将马交给下人,才一起往后院去。
  已是将近子时,宁莞住的地方位于后院的西北方,两人便在栽种着灌木的小路尽头分开。
  裴中钰转过身走了两步,看着远处黑黢黢的天际,顿住动作,而后又转了回来,伸手环住人,低了低头,脸贴着脸,语声低缓,“现在是第三千零五十二次了。”
  泛凉的脸颊挨着一处,竟骤然生出些热意来。
  宁莞飞快眨了眨眼,隐约有些明白他话里次数的意思了。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到了夏日荷塘盖满了碧碧青叶,裴中钰再一次出门。
  这次在老管家的撺掇下,宁莞也跟着他一道离开。
  两人骑着马,出了南江去往秦州,到听风山周家庄参加周老爷子的七十大寿。
  周老爷子在江湖上本就名声颇重,再加之他与已逝的裴老太爷是拜把子的好兄弟,裴中钰也叫一声周爷爷,每每寿辰,周家庄是宾客盈门,络绎不绝甚是热闹。
  宁莞跟着裴中钰上山,惯是风雨独行的剑客,身边突兀地多了一人,还是个二八年华,容色秀丽的姑娘,难免叫人好奇。
  又想起近一年的传言里,这位九州一剑似乎收了个徒弟,更是各有思量。
  裴中钰的徒弟,这名头比起武林盟主的儿子可都要来的响亮。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有一位身穿长衫,摇着扇子作书生打扮的,实在耐不住性子,笑着上前来问了个好,往他身侧看了看,说道:“这位便是裴公子高徒吧?”
  宁莞敛了敛袖子,闻声含了浅浅笑意,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倒是裴中钰答道:“不是。”
  旋即轻握住她的手,踏上石阶,想了想还是侧身,眸光定定道:“是情投意合的未婚妻。”
  宁莞:“……?”这个时候为什么一定要加个情投意合呢?
  这是一个小小插曲,稍稍耽误后,两人不紧不慢地,终于在午时前到了周家庄。
  不到一个时辰,人人都晓得裴中钰有个未婚妻,传着传着,不知怎么的,又传成裴中钰马上就要成亲了。
  明明是周老爷子的寿宴,竟还有不少人凑过来,满面盈笑地冲他们拱手,连道恭喜,顺便问一嘴有没有定好哪个良辰吉日。
  待稍晚些,寿宴结束,有相熟的友人问询而来,惊讶之余,啧啧称奇,他是知道的,这分明是他那徒弟没错,依稀记得往日还师父师父地叫的。
  友人痛心疾首,“裴中钰,你真是个禽兽!”
  竟是这样的人,居然连自己的小徒弟都下得了手。
  裴中钰一脸冷漠,牵着宁莞,边走边道:“不和他说话,他是手下败将。”
  宁莞:“嗯?”
  裴中钰缓缓道:“他连禽兽都不如,要离远些。”
  宁莞:“……”
  友人:“……呸呸呸。”
  禽兽不如的友人愤愤离去,他们二人也下山打道回府。
  待到南江,已经是秋日时分,南江外的枫林红了一半。
  宁莞不再出门,每日除了练功练剑,或与裴中钰一起在书房看书,或在闲暇时候到厨房去陪着他做糕点。
  这天是八月十五,团圆中秋。
  一早起来,家里便热闹得很,宁莞和裴中钰练完剑,老管家从长廊那边往正堂走,他身后还跟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中等身材,红缎衣裳,髻上簪着巾帼,手里捻着轻绢。
  妇人笑意灿烂,一边走着,一边跟老管家说着什么。
  宁莞看了一眼,“韩婶儿?”
  很快她又收回视线,说道:“她好久没登门了,这回又是来做什么的?”
  裴中钰倒是丝毫不意外,他接过她手里的剑,放在一边,回道:“来做媒的。”
  宁莞偏头,“给你吗?”
  裴中钰取出一方帕子,点头道:“是给我做媒的。”顿了顿,又说:“也给你做媒的。”
  宁莞睁了睁眼,笑道:“还有我呢?”这可是头一回,也是稀奇得很。
  她就在上元节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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