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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男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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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宁郡主,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任怀风急匆匆过去,沈承宁看了一眼,心想:还真是如传闻所说,这任家的浪荡子,居然看上萧明秀那个病丫头了!
任怀风刚走到萧大夫人身前几步远,就看到一个丫鬟从后面看似慌张地跑了过来,他下意识觉得不对,连忙一个健步冲上去。
萧明秀站在萧大夫人身边,见到任怀风冲过来吓了一大跳,急道:“你干什么?”
任怀风没有解释,扯过萧大夫人的胳膊,这时那丫鬟已经撞了过来,没撞到萧大夫人,反而撞到了萧明秀,萧明秀心下一惊,被大力推使着跌进了荷花池里。
“啊!”顿时尖叫声四起,“有人掉进水里了!”
萧明秀在水里挣扎,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游泳?只有瞎扑腾的份儿!
任怀风心头一惊,他看了看身边的萧大夫人,萧大夫人面色焦急,连连喊人:“快来人!快来救人啊!”
萧明秀原本就身娇体弱,虽然在这园子里多半不会被淹死,可真要等到其他人来救,恐怕就要受大罪了,指不定还要因此落下病根儿!
任怀风想到这儿,便嘱咐萧大夫人:“大夫人,你可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小心有人故意冲撞你!”
萧大夫人先是一惊,随即明了地点点头,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肚子,刚才的情况她没看太清楚,但经过任怀风提醒,心里也大概有数。
任怀风说罢,便一头往荷花池里跳了,这个时节的天气,水里不冷但周遭都是妇孺,不免引起了轰动。
任怀风会游泳,很快扯着萧明秀往岸边游,萧明秀原先还要挣扎,任怀风趁她还有意识喝止了她,萧明秀一脸苍白地看着任怀风,双目失神,任怀风便知道这丫头吓呆了,恐怕连救她的是谁都搞不清楚。
偏偏这时候,因为萧明秀之前挣扎了许久,被池底的水草缠住了脚,任怀风没办法只好沉到水底去帮忙解开。
他刚刚解开从水底浮上来,就听到岸上一片哗然。慎郡王府的许多家丁都来了,承宁郡主带着两个婆子扶着几近昏迷的萧大夫人,招呼着:“赶紧去请大夫过来,萧大夫人要是有个闪失我饶不了你们!你,你们几个,赶紧下去救人!没看到萧五小姐跟任小伯爷都落水了吗?”
话音一落,那些家丁就跳下来三四个,身形矫健地将任怀风架上了岸,而照顾萧明秀的则是两个健妇。沈承宁做事算有分寸,萧明秀一个女儿家,自然不能让家丁碰了身体,任怀风见此,无奈地闭了闭眼睛,他终究是什么都没做好。
“好你个任三!竟敢欺辱到我妹妹的头上!我今天不杀了你,我就……”
任怀风听到萧四郎愤怒的声音,他抬眼看到一张英俊却难掩杀气的脸。
“别冲动,四弟。”萧延礼伸手拦住了萧四郎,“去看大嫂跟五妹要紧。”
萧四郎冷哼一声:“任三,这次我不会放过你!”
撂下这句话,急急忙忙转身朝安置萧大夫人跟萧明秀的屋子走去,任怀风想跟萧延礼解释,但张了张嘴,萧延礼却未看他一眼。
两个长安城最耀眼的男人形色匆匆地去关心他们的亲人了。
任怀风终究是闭了嘴。
慎郡王府的大夫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跪在承宁郡主的面前:“郡主,请恕小的无能为力,萧大夫人腹中胎儿恐怕是保不住了。”
“什么?”萧四郎咬牙切齿,不敢相信。
萧延礼又吃惊又失落,那可是他大哥唯一的血脉,萧家第一个孙辈。不知怎么他心里更多了一份沉重,沉沉地压在心里,似乎喘不过气来。
萧老太君阴沉沉地坐在那里。
沈承宁接着问:“那萧五小姐如何?”
大夫答:“萧五小姐落水受寒,又惊吓至极,恐怕是旧疾复发,凶险万分啊!”
萧四郎啪的一声拍碎一张椅子,沈承宁受了一惊,却也什么都没说。
萧延礼代他四弟表示了歉意,沈承宁大方地表示无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抱歉,萧四公子的心情我很能理解,这件事我们慎郡王府也有责任,真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还当任三公子不请自来,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的,哪曾想他一来便出了这样的事。”
沈承宁叹了一口气,萧四郎愤怒交极,他便知道任怀风是冲着他家五妹妹来的,恐怕在二人纠缠间伤到了大嫂,紧接着又连累五妹妹落了水。
这个该死的浪荡子,真是活腻了!
第8章 第8章
萧四郎下意识就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部归结到了任怀风身上,而任怀风还无从辩解。
屋内一张床,一张榻,上面分别躺着两个宣宁侯府最重要的女人,萧老太君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萧四郎怒气冲冲地想要出门找任怀风算账,萧老太君却开口了:“左右在这园子里,多少有些不方便,延礼,安排人手将你大嫂跟妹妹接回去吧。”
语气里听不出半点强硬,但却不容任何人拒绝。
萧延礼答了一声是,萧老太君转头对沈承宁说:“叨扰郡主了。”
沈承宁正待说几句客套话,萧老太君已经站起了身,她挺直的脊背仿佛在昭示着她还是当年那个辅佐宣宁侯征战四方的女强人。
沈承宁下意识感到心悸,到嘴巴边上的话都咽了回去。
“哎呀,老姐姐,小妹来迟了。”人未到声先到,一位贵妇人缓缓进了屋,直奔萧老太君。
“原本打算好好请各家府里的来赏荷避暑寻个消遣,没曾想竟发生这样的事,是我这做东的招待不周,小妹在这里给你赔礼了。”
萧老太君道:“郡王妃不必客气,这事怪不得你,你无须多礼。事情的真相,我萧家定然要追查到底,到时候还请慎郡王府多多配合。”
慎郡王妃笑道:“这是自然的。不过在我看来,那奉安伯府的三小子脱不了干系,他向来是个混不吝的,从小到大惹是生非,早就出了名儿。老伯爷多好的人啊,要不是因为他,怎么会……”
慎郡王妃说到此处,见萧老太君并无赞同之色,堪堪住了嘴,笑道:“哎呀,我说这些干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承宁,你亲自进宫里去求太后娘娘,把她跟前最得意的朱太医请来,给萧家大夫人跟五小姐调养身体。”
沈承宁应下,萧老太君看了这母女一眼,什么也没说。
萧延礼连忙道:“那就多谢郡王妃和郡主了。”
慎郡王妃笑道:“哎呀,你这孩子,客气什么?”
这语气亲昵得有些过分,萧延礼心下觉得怪异,却未表露出来。
宣宁侯府的人离开时,抬着两个病人,押着一个公子哥儿。
萧四郎不想放过任怀风,任怀风也没有解释的余地。
他说他是为了救萧明秀,以他的斑斑劣迹,谁信?他说他来这里是为了保护萧大夫人跟她肚子里的孩子,那请问他怎么知道萧大夫人今天会在这里出事?如果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然是扯谎无疑了。
难不成他还要解释,其实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他都在一本书里看过,你们这些人全是书中一个个的角色,恐怕他这话一说出口,就会被当成精神错乱的神经病,或者妖言惑众的怪物,钉在柱子上活活烧死。
所以任怀风真的是无话可说,他细下想来,今天的确是冲动了。
到了宣宁侯府,任怀风被招待在一间客房里,门口有侍卫恭敬地守着,美名其曰是为了伺候他,其实与看守无疑。
任怀风不怕这些,他知道以萧家和自己的身份,即便萧四郎真想杀了他解恨,萧老太君也不会允许的。他不会受太多罪,只会毫发无伤地离开,甚至还会被恭恭敬敬地送回奉安伯府。
只不过他心里还是很焦急,他焦急的是,萧延礼会怎么看他。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萧四郎来了。
他看到任怀风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喝茶吃点心,气不打一处来。
“任三!”一声怒吼从心底而起。
任怀风吓得手上一抖,送到嘴边的点心掉在了地上。
他看了一眼,感到很可惜。
“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萧四郎几乎失去了理智,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姓任的家伙,特别是在得知他曾是佟析秋的未婚夫时,心里就更不得劲儿了。
现在这小子几次三番地招惹他最疼爱的小妹妹,甚至闹出今天这样的事情,他简直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扒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恨。
刚刚又听大夫说,大嫂的孩子定然是保不住了,小妹妹的身子也需要花费更多的功夫调养,甚至能不能回到之前的状态还待两说。这一切的一切,全拜眼前的混账家伙所赐!
萧四郎怒极,哐当一声,抽出侍卫的佩剑,剑尖直指任怀风。
任怀风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萧四郎步步逼近。
站在门口的侍卫不知所措,见自家主子真起了杀心,连忙劝道:“四爷,您可别做傻事啊!这任三公子……”
“闭嘴!”萧四郎喝道,随即冷哼一声:“这人害我妹妹,害我大嫂,害我未出生的侄儿,我怎能容他?即便是今天杀了他,闹到天家跟前去,我也不怕!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我还不信天家会偏帮这个无情无义的浪荡子!你们都给我滚远点儿!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话,我要了你们的脑袋!”
两个侍卫自然不敢再多说话,连忙闭口不言。
任怀风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萧四郎的剑尖就架在任怀风的脖子上,任怀风几乎能感受到剑尖的锋利和冰冷,立马起了一脖子的鸡皮疙瘩。
他的目光看着萧四郎的脸,心里百转千回,最后无力地说出几个字:“你听我解释!”
萧四郎冷冷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早就该死了!”
说罢就要动手,任怀风连忙喊道:“等一下,萧四郎,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猜不到我只是一只替罪羊吗?”
萧四郎果然顿了顿手,轻蔑地看着任怀风:“替罪羊?你还真会为自己开脱啊!那我倒要听听,你能巧辩到什么地步?”
任怀风心下松了一口气,整理思绪,紧接着说:“想要害你宣宁侯府萧家的,绝不是我任怀风,而是另有其人!我看不懂朝中局势,但多少听我父亲提过一句半句。萧家三子为何早逝,萧五小姐为何体弱多病,萧家长子为何战死,萧家为何子嗣单薄,而你又为何多年未娶,这些想必你们萧家人心里都有数。我奉安伯府亦是武将世家,以战功卓著获得半生荣华,虽比不得萧家底蕴深厚,但多多少少也遇到过肮脏龌蹉之事。
诚如你所说,我若喜欢萧五小姐,自然是盼着她好,哪会害她落水?我若是不喜欢萧五小姐,更用不着为她上心,于情于理我都没有害她的道理,真正想害她的,自然是巴不得你们宣宁侯府不好过的人!这一点,在萧大夫人那里就更明显了,断你萧家子嗣,是我这样一个出了名的浪荡子一心一意想做的事吗?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想想那些针对你们萧家的人,想想他们这么做预示着什么才是正理!我不过就是一个背着祖上荣光吃喝嫖赌的废物罢了,哪有那么多心思?萧四公子,你说是吧?”
萧四郎身为本书男主,有些话自然一点就透,结合他查到的关于大哥萧延庭战死的蛛丝马迹,很容易就被任怀风这番话打动。
但他却不肯承认,只道:“巧言令色!说来说去,都是一些废话罢了。你莫名其妙去赏荷会是事实,你与明秀双双落水也是事实,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场,这也是事实,这些都是事实,你有什么话好说?”
任怀风见萧四郎油盐不进,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搜肠刮肚地想了想整个剧情,最后道:“我的确没什么话好说,如果你非要我说些什么,我只能说,提防慎郡王府才是你应该做的。”
话音刚落,大门口突然响起萧延礼的呵斥声:“四弟,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把剑放下!”
萧延礼匆匆而来,空手夺走了萧四郎手中的剑,萧四郎还在被任怀风的话震惊着,有些缓不过神来。
萧延礼示意两个侍卫,将萧四郎请了出去。
然后对任怀风赔礼道歉:“任三公子,舍弟心急,冒犯你了,还请见谅。”
任怀风摇摇头:“是我太心急了才对,萧二公子,刚才我对你四弟说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吧?”
萧延礼顿了片刻。
他之所以及时打断萧四郎,便是听到了一些不该说出口的话。
此刻见任怀风双目坦荡地看着他,他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之前见到的、听说的任怀风都是假象一般,真正的任三公子,是藏在浪荡名声之下的聪慧人。
任怀风没等萧延礼回答,便直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至于真相从何而来,那就不便相告了。这世道有人若想翻天覆地,必要除掉你萧家这根定海神针,还请萧二公子保重自身。”
任怀风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被萧延礼叫住了。
萧延礼靠近道:“任三公子,这样的话轻易是不能说出口的,任老伯爷既然已倾尽全力使你置身事外,你为何还要与我说这些?”
任怀风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今天为何就走到了赏荷会,原本我是不打算去的,我心里很清楚,令兄之死意味着什么,但我还是去了。”
任怀风转过头,眼神清澈明亮,却又深沉专注地看着萧延礼。
他缓缓道:“有句话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知道萧二公子听说过没有?”
第9章 第9章
萧延礼对视着任怀风的眼睛,没有说话。
任怀风笑了笑,踏出门去。
第二天,整个长安城里又兴起了新的谈资,任怀风作为中心人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在自家宅子里散步,还会碰上原身的侍妾,胆大的就到他跟前直截了当地问,奉安伯府是不是要添女主人了。
任怀风心里觉得好笑,回答道:“奉安伯府永远都不会有女主人,你们真是忘了我当初立下的誓言了?”
这么一提,众人才想起当初任怀风退佟家亲事时的理由,一辈子不婚不娶,这对于一个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而言,得是多么大的惩罚啊!
但这几个月下来,任怀风的确没有进过后院一次,也没有背着人偷偷摸摸幽会哪家的妓子,清心寡欲得像是得道高僧一般,让人诧异不已。
任家后院的女人们,当初都是为了一席荣华跟着任怀风的,毕竟任怀风有那样的名声,若是个好女子,也知道这人并非良人。
因此这些女人们平日里安分得很,只要不是将她们发卖出府,管他任怀风做什么,都与她们毫无干系。更何况其中一部分人,已经有了子嗣在身边,平日里愁的除了吃穿住行,便是儿女的前程,哪里还会有勾搭任怀风的打算?
说来也奇怪,奉安伯府的这些侍妾们一个个良善得出奇,像是除了生计,绝无其他勾心斗角的心思。任怀风刚开始还挺纳闷的,后来想到一些往事,任老伯爷可是亲自整顿了好几次他的后院,想来那些心思不正的女人,早就不知道尸首何处了。
据闻次日一早,萧四郎便进了宫,目的不为其他,就是告御状。
萧四郎从小就是个我能欺负别人,别人不能欺负我的主儿,所以告御状这等事没曾少做过,当年先皇还在的时候,尤为器重宣宁侯府萧家,萧四郎甚至还在宫里住过一段时间,狐假虎威的本事学了不少。
这会儿虽然年纪大了,但萧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十分记仇的萧四公子,自然是要把孩提时期的手段使出来,当着众大臣的面,把奉安伯府的小伯爷批得狗血淋头,皇帝当即就下了一道圣旨。
圣旨传到奉安伯府的时候,任怀风还躺在吊床上歇凉,长随小厮猪毛正拿着一张大蒲扇给他扇风,一边还问:“三爷,您家后院那么多姨娘们,这等花前月下缠绵悱恻的事情,哪轮得到奴才替手哇?”
任怀风眼皮都没抬一下,面无表情道:“好生扇你的风,想偷懒,没门!”
猪毛嘿嘿笑道:“三爷,我都怀疑您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
任怀风道:“我可不就是受刺激了?”
猪毛啊了一声:“奴才可没看出来,奴才觉着吧,您定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想要树立一个洁身自好的端庄形象。”
“屁!”任怀风闭着眼睛,挥手打在猪毛的脸上,猪毛捂着脸,委屈道:“我的爷,您可是眼睛都不睁一下,咋教训奴才打得这么准呢?”
任怀风道:“哪轮得上你取笑你家爷?小心爷割了你的舌头!”
猪毛任命地挥扇,过了一会儿又说:“奴才想着,您定是看上宣宁侯府那个五小姐了,若不然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啊?又是不要命地救萧二公子,又是不要命地闯赏荷会,这下惹上大、麻烦了吧!”
任怀风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某个人的样子。
适时猪毛感慨一声:“三爷,奴才跟老管家都觉得,您心里肯定是有人了,思来想去,恐怕就是这萧家五小姐啊!”
任怀风闻言,微微扯了扯嘴角:“我倒是心里有个萧家人,却不是她五小姐!”
“那是谁?”猪毛追问。
任怀风不答,猪毛道:“这萧家除了五小姐长得如花似玉,还有谁配得上我们家三爷?难不成是萧大夫人?”
“滚!”任怀风怒骂道,“有夫之妇,不可为之!你丫别给我乱嚼舌头根子,要是被人听了去,爷可是长上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猪毛忽然扑通一声跪下,任怀风还待纳闷,他可不是耍主子威风,就听见一声尖细的喊声:“圣旨到!”
任怀风惊得差点儿从吊床上翻下来,堪堪睁开眼睛,看到一张陌生的脸,那人穿着内侍服饰,一看就是从宫里来的。
任怀风连忙跪下,迎接圣旨。
圣旨里,先是劈头盖脸将任怀风一顿骂,然后又宣他进宫。
进宫,准没好事。
任怀风这才知道,萧四郎简直无情无义,昨天那番话非但没感动到他,反而让他拿自己当靶子打了。
皇帝也不仁慈,见了任怀风,也没听他解释几句,就让御前侍卫将他押下去,就在皇宫里,当众打了几十大板子,美名其曰是替他父亲教育他,实际上就是找名头揍他给萧家出气。
任怀风离开的时候,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
那行刑的木杖是实打实的真家伙,行刑的人又是身强力壮的练武之人,半点水分都没掺假,甚至萧四郎还全程监督,他连偷偷贿赂行刑人的机会都没有,一个劲儿地鬼哭狼嚎,就差跪地求饶了。
原本摔下悬崖的伤才好得七七八八,这下子又要卧床多日不能起身了。偏偏这时候已经进了六月,天气炎热,哪容得了他踏踏实实地养伤呢,任怀风真是欲哭无泪。
“哎呦卧槽,你他妈轻点!”任怀风让猪毛给他屁股上药,可那人笨手笨脚,疼得他冷汗直冒,非但没减轻痛楚,反倒更严重了似的。
“你一个大男人,连上药这种事都干不好,我要你有何用?”任怀风没好气地说。
猪毛道:“奴才早就跟您说了,叫您让姨娘们来,她们才是身怀柔骨,手上功夫轻巧得不行。再不济叫个丫鬟进来,可您非不听啊,这下自己找罪受,还要怪奴才……”
任怀风气不打一处来,“臭小子,我这些天是惯着你了是吧?竟然敢顶撞你家爷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信不信等爷伤好了,揍死你!”
猪毛才不信:“那也得等您伤好了啊。”
说着故意按重了一下,任怀风哇的一声叫出来,“你……你,好你个猪毛,竟敢谋杀你家爷!”
萧延礼在窗子外站了许久,听到屋里打打闹闹的声音,任怀风嚣张的模样,还真像个游手好闲的败家子。
他手里攥着一瓶药,是萧家这么多年一直珍藏的药方,治疗外伤有奇效,他专程到府里药房大夫那儿去拿,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现在却藏在人墙角根儿,给不出手。
思绪片刻,屋子里好像静了一些,萧延礼抬手扣了扣窗。
屋内刹那间安静,猪毛问道:“是谁?”
萧延礼没有回答。
任怀风道:“你去看看,总不是坏人。”
猪毛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前,打开尚未关严实的窗,看到一张让他分外震惊的脸。
“萧……萧……”
任怀风惊道:“萧四郎来了?我的祖宗啊,可真是巴不得我不好过啊!”
“是我。”萧延礼适时出声。
他转过一道墙角,从正门而入。
任怀风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怎么会听到萧延礼的声音,但萧延礼真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男人依旧是那样风度翩翩,一张俊美的脸不冷漠,却又不亲近,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禁欲感,仿佛这人永远是一个范本,永远不会做出格的事。
“猪毛,你出去。”任怀风没等萧延礼开口,直接命令猪毛。
猪毛觉得不可思议,客人来了不要下人伺候,是什么道理?
但他还是听话地离开了。
萧延礼走到任怀风的床前,任怀风突然意识到自己光着血肉模糊的屁股,实在是太不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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