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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小说改良师-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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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泽是现代应试教育的产物。他的假期; 要么是在汗水的腌渍中度过; 要么是在冰天雪地中走亲戚度过。学校将最舒适的季节留给了上学; 将艳阳和冰冷留给了假期。
他才刚适应美国的学习节奏; 就要迎来假期了。
徐寅良的脸皮厚如城墙。他拉着新女朋友的手; 一脸得意地笑着; 似是在炫耀:“亚泽; 假期我就没闲工夫相伴了。你也瞧见了……”
宋亚泽嘴角抽了抽; 了然地说:“你去忙你的事吧。”
徐寅良绅士地给他鞠了躬,就搂着女朋友的腰走了。他的女友是个地道的东方美人; 肤色白净,纤腰一束; 圆眼睛闪着令人怜爱的波光。
宋亚泽乐得清闲。他不打算聚众狂欢,更喜欢煮着咖啡翻着书,或是坐在后院; 看看雨滴浇打在芭蕉叶上的情景。
生活的波澜和哲学的启发,让他安于宁静。
温特夫人家的后院,铺满了圆润光滑的鹅卵石,灰尘被扫得干净。这里郁郁葱葱,植物长得很高,爬山虎翻过围墙伸展到外面去。
地上被雨水冲刷得很光亮,揭露水泥白色的本质。宋亚泽穿了一件米白色罩衫,光着脚,凉丝丝的雨水抚着他的脚趾间流过,很温柔。在这雨水的狂欢中,他在雨棚下的圆桌旁,独享一份寂寞。
水汽氤氲,李元甫站在二楼窗边,无声地凝视这个如雨水般温柔的男人。
雨水在窗外凝结成水珠,玻璃上映出他的倒影。那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上面有星星点点的褐色雀斑。
李元甫皱了皱眉,心如烫伤。
拍掉沾染在衣襟上的灰尘,正了正帽子。下了楼,沿着昏暗的长走廊,他彷徨着来到圆桌后面,长久地僵立着,悄无声息。
雨水飞溅到那人的头发和罩衫上,折射出优美的光。他怕他冷了,好想脱下身上的衣衫给他披上;可又惊觉,自己哪来的厚实而舒坦的衣衫呢。
尽管如此,还是想伸出手,替那人将调皮的雨水拂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才慢慢回笼,轻声喊道:“亚泽。”
因为这突然的声响,手中的咖啡晃荡一下。宋亚泽回头,看到李元甫局促不安的站着,笑道:“元甫,你来了。”
“嗯。”走上前,心脏紧张得轻颤,“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说吧。”宋亚泽放下咖啡杯,十指交叉,淡定而柔和的模样。
“再过十日,有场流星雨要来,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李元甫不安地搓着手指说,“数量很多,应当会很好看……”
宋亚泽想了想,问道:“和谁一起去?”
“……就我一个。”李元甫低着头轻声说,声如细蚊。
“好,那我去。”答应地爽快,“我比较喜欢安静。”
李元甫心上欣喜,不假思索地说:“我……我会安静的。”
宋亚泽不禁轻笑,高智商人士的偶尔犯傻不也挺可爱嘛。“那你想好去哪里观测了吗?”
“我打算……”李元甫刚要说出一地名,又忙闭了嘴,问道:“你想去哪儿?我听你的。”
“你是接触天文知识比较多,还问我一个哲学生去哪儿看流星?”宋亚泽笑道,“你来定夺吧,你比较专业。”
李元甫犹豫着开口:“我打算去大峡谷。那里云量很少,天气晴朗,地势高,用来看流星最合适不过了。”
宋亚泽愣住了,笑容僵在脸上。李元甫不安地问道:“怎么了?你要是不愿意,我们换个地方就是。”
“没有。”宋亚泽摇摇头,端起咖啡轻啜一口,“真巧,我一直都想去那里。”
……
波士顿距离亚利桑那很远,坐火车需要一个礼拜。
这时候的火车还是铁皮制的,里面布置得古色古香。座位上没有标号,乘客可以选择心仪的位子。人们多读报,或听无线电新闻,或是散漫地聊天,车厢里是这样清静,倒不显得冷清。
火车旅行是奇妙的,总能收获目的地之外的景色。
光秃秃的荒原,繁华喧嚣的城;一望无尽的金黄色农田,夹杂着蚂蚁般大小的农民;蔚蓝色的河流,施工到一半的大桥;身披裘绒的贵妇人,衣衫褴褛的流浪者……
人间的或美好、或疾苦,如一幅动态画卷般展现在宋亚泽眼前。
而他的身边,一直都坐着李元甫。
“元甫,这次让你破费了。”宋亚泽手拿刀叉,浓郁的葱香和淡橘色的酱汁让他食指大动。
摆在眼前的是一盘葱煎鱼片,一碟玉米沙拉,搭配一瓶白葡萄酒。这是火车上最贵的餐点。三天来,李元甫的荷包消瘦不少。从上车购票,到一日三餐,再到小费,他负担了一切。
“没什么。”李元甫小声说,低度数的葡萄酒却让他喉咙发热,“威廉先生让我和另一个同学承接了实验项目。做完这个项目,我就能拿到一半的薪酬。”
“所以说,你很优秀,将来一定衣食无忧。”宋亚泽笑道。他胸口前挂着一只德国货自来水笔,随着他的笑而轻轻晃动。
铁皮火车昼夜不息地奔跑三天,已经疲倦了,物资也快耗光了。它吐出徐徐的灰烟,在佛罗里达的迈尔斯堡停靠,健壮的搬运工将水和食物搬进车厢,还要擦净贴在铁皮上的泥巴。这个过程大概要两个小时。
闷在车厢的乘客纷纷走出,呼吸一口清澈的空气,将久坐不动的懒散驱一驱。
阳光格外偏爱这座小城,明媚的色调让迈尔斯堡多么惹人爱。这里是晴朗而安静的,海水侵占掉大部分的土地。浅滩上没有回头浪,棕榈树添一点热带风光。
车站距离海滩并不远。李元甫手执地图,带着宋亚泽来到这片白色海滩。
“这是我见过的最蓝的海。”宋亚泽眺望远处。在那里,深蓝的海水与浅蓝的天空拼接在一起。
李元甫愣住,问道:“你还见识过别的海?”
“嗯。”宋亚泽点头,心里暗想:民国时期,交通并不发达,普通民众多困在一隅之地了此一生;只有富贵人才能外出,去看看别样的风景。
“我曾经去过香港,也去过别的海滨城市。”他低声道。阳光将他的肤色照得泛白,眼里流转着过去的沧桑。
“那……你去看海时,有没有人随行?”李元甫小声嘟囔一句。
宋亚泽奇怪他的问话,转过头来看他。李元甫心道不妙,顾不上语言的逻辑,连忙补上一句:“我的意思是……海边很危险,浪花总是高大,应有人保护你才是……”
“有的,是在晚上。”宋亚泽轻笑道,“你这话问得……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嘛?”
心里猛地一沉。李元甫不可避免地郁闷开来,却又强颜欢笑:“……我只是想让你有一次独特的旅行,不枉费美国的第一场假期。”
“已经很独特了。在香港看海时,气温很低,沙滩上黑乎乎的,除了灯什么都看不清楚。”宋亚泽回忆道,“但这里很温暖,也很阳光,和香港完全不一样。”
心里这才轻缓了些。李元甫微扬起头极目远望,他的颈线好看,向下延伸到长衫领口里面。“能邀请你出来游玩,我真的很开心。”
“你这话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宋亚泽开玩笑道,“既出钱又出力,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开心。要我说,我们还是AA制吧!美国人不是流行Go dutch嘛!”
“不。”李元甫坚决地摇头,态度明确。“我已经有工作了,我想请你。”
宋亚泽从眼梢瞧他一眼,没再坚持。他了然一笑,从香烟匣里摸出一根烟,正要擦上火,李元甫看了一眼手表,担忧地说:“我们回去吧,我怕错过了火车。”
“等我抽完。”宋亚泽口含香烟,噌一声擦上火,“三天了没抽一根,憋死我了。”
烟雾模糊了他的侧脸,很快散去又接上一波。在尼古丁的作用下,他的眼神似是失去了焦距,直直挂在海的尽头;在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李元甫本想劝他戒烟,喉咙却像被扼住般,迟迟说不出口。
三分钟的烟草时间结束,两人这才加快脚步回了车厢。
刚一落座,火车就轰隆隆地开动了。它又加满了油,装满了供给,开始后半段的旅程……
第96章 流星雨
天色渐晚; 天边余下一缕青白; 隐隐泛起星光。这时的天空,已经有星星落座; 半透明的月亮如一片白纱挂在远方。
一座座形状怪诞的山对望着; 色彩斑斓。红色的沙尘被风吹扬起,深浅不一的沟壑如衰老之人眼角的纹,壮丽而妖冶。颜色诡秘的红色河水延伸到并不存在的尽头,山谷深不见底。
宋亚泽深深吸一口空气; 似是弥漫着沙石或是铁锈的味道。
他们昨日才下火车,在附近宾馆住了一宿。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到这里; 巍峨雄奇的美国大峡谷。
无数人称赞它夺人心魄的壮美; 却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会懂。
李元甫头戴毡帽; 笔直的西裤贴合他修长的腿; 印花底子衬衫罩在他单薄的身上。他刚刚从南缘登上山; 略微气喘了; 汗水沿着他瘦削的脸滴到衣领; 胸膛浅浅地起伏。
他们脚下; 是一派荒凉而雄浑的景象。脚踩天地间,头顶是漫天星河; 眼前是无有穷极的色彩变幻。
他将黑色背包搁在地上,衬衫后面汗湿一片。拿出手帕擦擦脸; 下意识一回头,冷不丁地撞上宋亚泽漆黑的眼睛。
宋亚泽冲他一笑,脸颊被光线染上温柔的红色。
已经有几颗孤单的流星稍纵即逝了。天色一刻比一刻暗沉; 两人身影逐渐隐匿在星光与黑暗之中。
李元甫仰起头,盯着黑如巨幕的天空说:“亚泽,流星雨要来了。”
宋亚泽脚底酸痛,顾不得脏乱,索性躺在红石上。他将胳膊交叠枕在头下,头发垂落到砂子上,乌发染上灰色的脏。
李元甫叹口气,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外衣,叠好垫在他头下。
他颤抖的指尖在发丝中稍作停留。宋亚泽有所察觉,歪过头来看他一眼,了然的眼色让他心虚起来。“你的头发上……沾了灰……”他磕磕巴巴地说。
宋亚泽重又转回脸,一言不发。他甚至从口袋里摸出烟,对着夜空吞吐烟雾,像云彩一般蔓延开来,很快被风吹散。
两人之间是这样安静,风势呼啸着越来越大,流星的数量不断增加,奔腾而来。
“真美。”宋亚泽拿下烟头,喃喃自语,余烟从他嘴里流出。“我们就像飞在银河中。”
“宇宙很美。只是我的寿命太短,能力太弱,见识不了那么多的美。”李元甫迷醉在流星雨中,眼里波光流转,胜过那星河。仰头的角度勒出优美的喉结线条,在星光下被镀上光。
“我多么想多活,活得长一些,越长越好。”他发自内心地说,长久储蓄的热忱让他无法关上嘴,“我不是贪图长寿,我只是想多看看这个世界。”
宋亚泽看向他。那人坐在地上,手臂向后支撑着身体。他精瘦的身体线条好硬,像一个从不低头的骑士,对博大浩瀚的宇宙献出毕生的忠诚!
心中升腾起奇异的感觉。宋亚泽慢悠悠地支起身子,他手里的烟卷早已断了气,可他忘了撇掉。
忽地,李元甫转过头来,两人视线相撞。尽管天色已黑,仍能看见他眼中跳跃的激动之色。
“亚泽,我想为你拉一曲小提琴。”顿了顿,“我已经练习了很久了,每天早晨都练。”
说着,他从背包里拿出小提琴。将下巴置在腮托上,手臂一动,琴弓与琴弦摩擦出悠扬清亮的声音,荡漾开来,随着风势变化时大时小,非常不真切。
他孤零零地站在前方,面对万千变幻,如此沉定。以月牙为弦,以流星为弓,将一望无际的大峡谷作舞台,却只有宋亚泽是他的听众。
……
很久很久,他拉完最后一个音,酣畅淋漓,放松地笑着。风吹乱了他的衣裳和头发。大自然的美将他震颤,他涌起不绝的战栗感,放下所有束缚与戒备,内心翻滚的热血让他全身发抖。
“朝代不断在更迭,宇宙中有无数个世界。”流星在他头顶飞速划过,他笑着说,笑容和语气都是罕见的锋芒毕露。
“我只是一颗暂时的尘埃,但我仍要为永恒的真理而活!”
宋亚泽的耳朵嗡嗡作响。年少热血也好,触景生情也好,都不能否认,此时的李元甫是迷人的。
他不假思索地站起身,走上前。李元甫听到动静,回过头,微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宋亚泽一愣,还是伸出手与他相握,两人并肩而立。眼前没有任何障碍物,一切雄伟之景皆在脚下,流星如千军万马,齐齐向眼前奔来。
此时,就他们两人,面对整个宇宙!
“我们都是尘埃,但也是两颗有追求的尘埃。”感受到那手心的火热,宋亚泽被他感染,声音高昂起来,“无数人骂我吃饱了撑的。但我还是想说,我和你一样爱这个世界,我想了解它的一切!”
李元甫愣愣地回头看他,迎上宋亚泽笑盈盈的眼,那里面有璀璨的星点。而这一次,他没有再没出息地脸红,更没有闪躲。
他沉默几秒,身体不自觉地挺直了,郑重地说:“我能遇到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宋亚泽不禁莞尔,头发被风打乱,不老实地扑打在前额上。
……
从大峡谷回来,两人明显亲近了许多。每当宋亚泽想去后院看雨打芭蕉时,总会敲敲隔壁的门,问一句:“元甫,愿不愿意出去透口气?”
而李元甫也会微笑着点头回应:“荣幸之至。”
于是,后院那只石圆桌,常是坐着两个人:一个哲学家,一个科学家。
他的下巴不再紧绷而低垂,头颅也是平正的抬起;说话不再结巴,脸颊上的红云越来越难得一见。他就像褪去了一张羞涩的外壳,日益显露出成熟的本质来。
就连穿着,也从长衫马褂变成了西装洋裤。他爱在宽松的衬衫外,再套件灰黑色的背带,绷在他颀长的身躯上,这是专属于绅士们的打扮。
宋亚泽曾开玩笑说,流星把他砸开窍了,就像换了个灵魂。
李元甫只是笑笑,没作声响。他夜以继日地工作,忙着发表论文,忙着做实验项目。物理的知识,繁琐的计算,复杂的物质结构,让他日益镇定,浑身上下散发出严谨沉着的学术气质。
也许哲学家总是什么都不用做的。宋亚泽一如既往地坐在后院,一坐就是一下午。他爱阳光打在树叶上耀了他的眼,爱雨水侵袭时湿润清新的空气,也爱咖啡的独特香气。
唯一的变化就是,他总会多备个咖啡杯;如果李元甫到来,就热情地斟上一杯。
时间仿佛会一直这样平淡而平顺地走过,在琐碎的事情中生命被慢慢消磨。今日复制昨日,明日复制今日,规规矩矩地吃掉温特夫人的煎蛋,闲时帮她洗碗,站在窗边抽烟,在雨水中坐看水汽氤氲的美国。
宋亚泽甚至要忘记何年何月了;但生活总要给予人或大或小的波折。
晚餐时刻,古铜色烛台照常摆在餐桌上,上面冒出温暖的光。鸡皮被烤箱烤得油光水滑,出炉后仍隐约听到热油滋滋的声音。
桌边却少了一人。
“李先生怎么还不回来?”宋亚泽夹起一片鸡肉,鲜香的味道即刻传来。
温特夫人耸耸肩,脖子上围着略昂贵的灰蓝色丝巾,她的生活改善了不少。“李先生说,他的项目出了些问题,今晚来不及回来吃晚餐了。”
“问题?”宋亚泽顾不上吃肉,放下筷子,发出清脆的声响,“什么问题?”
“我也不知道。”她嘴巴遗憾地撇了撇,衰老让她的唇色微紫。
宋亚泽轻叹口气。方才闻到的那股鲜香味道,好像也消失无踪了。鸡肉干柴地难嚼,玉米汤索然无味,烤鹅肝油腻糊口……
再次见到李元甫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显得颇为憔悴,眼睛困倦地发红,浅色衬衫沾染上脏污,西裤溅上了泥点。他微微弓着腰,显得格外疲惫。
宋亚泽为他打来洗脸水;他匆匆洗一把就陷在沙发上,太阳穴突突地疼痛。
“项目出了问题。”他用胳膊支起下巴,沙哑的声音如枯叶碎掉的声响。“同我一起合作的同学突然甩手不做了。”
宋亚泽一怔,“为什么?”
“他说另一个项目更有钱可赚,不想耽误时间。”李元甫平静说道,“他是日本人,叫中岛凉,也是威廉先生手下的博士生。部门认为我单凭己力做不成实验,就撤回了项目和经费。”
宋亚泽懒得费口舌做无用的责骂,直接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元甫沉默着坐起身子,手肘撑在腿上,十指交叉,疲惫的双眼透着股韧劲:“我想做下去。说到底,还是他日本人轻视中国,只是随口找个说辞罢了!”
“我支持你。”宋亚泽脱口而出,“你那些实验我也弄不懂。钱不够了就直接跟我说,你尽管做就好。”
李元甫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黑眼圈在灯光的阴影下更为明显。
“因为我也是中国人,而且手里有点闲钱。”无需开口,宋亚泽就回答了他心底的问题。泡上一盏红茶,带点苦涩的香气被开水冲洗出来,是很悠和的清香。
“不过……”宋亚泽话锋一转,面露担忧,“我不担心你失败,更担心你因为缺钱而变得像原来那样……”
李元甫一顿,嗤笑一声。他主动倒上两杯茶,将松掉的西装纽扣重新扣好。“你以为我原来不敢张口讲话,是因为没工作缺钱吗?”
宋亚泽注视着他,没有回答。自顾自地拿起烫手的茶盏,轻轻抿一小口,等待着他主动作答。
李元甫却只是轻笑。他拿起茶杯,鼻尖凑近,轻轻闻一闻杯口飘溢出的清香,通宵忙碌的倦感驱散了大半。
“我从未起过什么字号。”他盯着宋亚泽线条分明的下巴,那里总是光洁的,胡渣刚一出头就被温柔地剃掉了。“但我打算起个字,单字‘磨’。别号还未想好。”
“李磨……吗?”宋亚泽下意识地拿下杯盏,喃喃低声道。
第97章 佛学课
三个月的假期匆匆度过; 闲坐煮咖啡的时光不再; 雨打芭蕉的美景不复,一切又回归到繁忙的轨道。
李元甫在学业、论文和项目之间斡旋; 可谓焦头烂额。他的手指肚常被打印纸上的油墨染黑; 鼻梁上出现护目镜按压的浅印,计算器按钮上的标记被按得模糊。
尽管如此,他仍会在晚睡前,在卧室里点上金黄色的烛光; 拉一曲婉转的小提琴;每晚,在思考了一整天的人生意义之后; 宋亚泽就会伴着这琴声; 缓缓地进入梦乡……
史密斯先生的课堂依旧如开锅般火热; 面对咄咄逼人或奉承搪塞; 他的态度稳如泰山; 一派云淡风轻。他用油性笔在白板上写下“Buddhism(佛教)”; 又慢悠悠地转过脚。
他倚靠在讲台上; 一只脚随意地歪出去; 灰格子衬衫松垮垮地罩在他身上。他慈眉善目,以智者的独特目光凝视着台下的学生。
“史密斯先生; 我想……相对于哲学,宗教另当别论。”一位身材高大的金发男生笑着说。他晃着腿; 手里转着水笔,嘴一咧就是一口整齐的白牙齿。
他叫诺顿,是班上的活跃分子。父母都是位高权重的银行家; 他却选择了看起来相当无趣的哲学,与家族事业背道而驰。他外表帅气,衣着金贵,举手投足间透着玩世不恭的优雅。
史密斯压低下巴,眼皮上抬着瞧他:“说说看。”
“有信仰的人多半把信仰当真理。他们只会被动地接受,不敢去质疑,害怕下地狱。”诺顿昂起脸,眉眼自信地上挑着,“这和哲学的‘爱与智慧’完全不同。很抱歉,我想……我们本不应该上这堂课。”
他又顿了顿,手中的水笔啪一声掉在桌面上。“宗教不能算入哲学范围。哲学家需要思考,而宗教扼杀了人们思考的能力。”
史密斯先生鼓起笑意盈盈的眼睛,慢悠悠地说:“孩子,你说的正是‘佛教’与‘佛学’的差别。”
他晃着身子上前一步,高抬着头俯视全班,像摩西在宣布上帝的圣旨。“我会把佛经上的理论介绍给大家。至于当作佛学还是佛教,在于你们自己。”
宋亚泽翻开讲义,复杂而冗长的英文之间,居然引用了中文段落。他忽地想起,乾隆时期编纂的龙藏,是世界上体系最完整的佛经了。发源于印度的佛教,在本土日渐衰微,在中国被发扬光大。
他听不进史密斯先生喋喋不休的英文,凝神读起纸上的中文来:
【佛告阿难,汝等尚以缘心听法,此法亦缘,非得法性。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当应看月。】
以手指月?佛曾将佛经比作手,将真理比作月;以手指月,意指佛讲经说法,为让众生通达真理。宋亚泽猛地想起,彭木芝的字正是“追月”,这么看来,他起字的用意在于“追逐真理”。
他心里一惊,继续向下看去:
【声闻尚昧出胎,菩萨犹昏隔阴。】
他曾在旧书摊发黄的纸张上见过“隔阴”这一佛教术语。人死后,灵魂脱离死去的身体,在进入另一具身体时,会忘记前世发生的所有事。
人们戏称“喝了孟婆汤”,佛经将其解释为“隔阴之迷”。
冥冥之中,宋亚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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