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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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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围子夷为平地。开个价?太容易了吧?
我爸虽然有很多兵,也没有八十个营之多,至于德国炮,更不可能有三十门。戏赶戏到了眼前这个样子,我也不能只由着张文笙一个人瞎唱。
我怕他给唱崩喽,赶紧给他截住,做很不耐烦的样子,打断他道:献点军费是必要的,也是为保这一方的太平嘛。光献军费,我觉得不行。
我拿胳膊肘子一捣张文笙,示意他住嘴,这才装模作样咧开嘴,舔了舔自己的牙刃,接下来,用了很大力气,狠狠挤出笑声。
我这是竭尽全力假笑道:钱我要的。不过呢,我还想要几个模样好的能干人,在我跟前儿,日夜伺候。
最后我把手一挥,很慷慨地看着他们:就当是招安吧。像你老何,先给个营长。
说完,就觉察到张文笙的手指贴在我的后腰上爬了爬,还没等我划拉一步避开去,他已经拿这好不容易被我英勇保下的指头们,隔着衣服揪住了我腰上的肉皮,恶狠狠地拧了一把。
我疼得一跺脚。主要是不能坏戏,我不好当场同他翻脸,只能溜着圈躲开了。
一边散着这把疼,我一边嚷道:有没有营长,还是要看你给我这事儿办得成不成!
第40章 兵燹乱乡野,豪英累尘梦
十六、
我们出这匪窝竟是被好生送出去的。
因为他们没有马,何老三献了一头壮驴给我骑,又凑了两头瘦驴,拉了些贡物,并五花大绑的沈蔚仁他们仨一道,算成我此行的俘虏,让我领回去给我爸处置。
因想着张文笙受了内伤,我想让给他骑着,他怕我这作威作福的气势散了,土匪当中有人生疑,我们又要被绑回去,横竖左右就是不肯,宁可去驾车。
何老三秉持送佛送到西的态度,领着几乎全数的拥趸,一路护送我们出了迷阵一般的苞米地,到接近小孤村的田埂,也就是我之前被拉了肥猪的地界,才拱拱手向我告辞。
我跟他假客气,胡说道:三哥,同我一道回营,我招待你啊!
何老三道:少帅允诺过的事,其实在下不敢妄想。当然,倘若少帅肯重然诺,以后定愿毕生效于犬马。只是,方才得的信,您手下几个营长已在山下几个村上闹了半宿,到处打听您的下落。这是沈二哥想事情不周全,他是外来人不在乎,小可是乡里乡亲骨头连着筋的,我却不敢不赔这个罪。还望少帅赶紧回去,安抚官军,也救救村上的人。
他不说我还没有注意到,此时一抬眼,才发现一里地外红光映天,明明已是深夜,小孤村隔着青帐一般的秸秆,远望去仿佛笼罩在一片血色的天空下。
我听见张文笙喃喃道:这是着火了。
何老三一声唿哨,他和手下们如鬼魅般退回到来路上,四散钻入一人多高的苞米地。但见一阵子秸秆婆娑,他们就没了踪迹。
张文笙踩在驴车上,登高望远了看,下来一把掀住我:曹士越,你会救他们全村人,对不对?
因为烈焰焚村,此处的天色是诡异的亮,我清清楚楚看得见,这个穿越来的活神仙眼神又忽然又变得很热切。灼天的红火不光是燃烧在一些屋顶的茅草上,这些火光还燃烧在张副官的眼睛里。
我说这还用问吗咱们别耽搁了,直接赶着上吧,七营长他们瞅见我好好儿的,就自然会停手的。
张文笙又道:我既回不去了,以后便一直留在这里,可以吗?
他突然说这不着边的话,在当时我也没来及细想,就信口道:那敢情好!
张文笙低头思忖了几秒钟,即扬起脸来,对我说道:那我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还没有理会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已牵着驴子,拉我一步步走出这片青帐。
田埂上有兵把守,听见动静马上拉动枪栓。我在驴子背上看见,急忙大喊道:是我!
拉枪栓的兵一看是我,赶紧立正敬礼,口中道:少帅,您怎么回来了?
我心说什么话,便说:难道我不应该回来吗?
张文笙一看靠着路边围子里的几间房屋都已着了火,他是真急了,再容不得我继续跟当兵的慢慢扯,一把拎住那个守田埂的兵晃了晃:去给我把七营长、十三营长找来!
那士兵道:七营长带头烧房子去了!营处,您没死啊?营长们刚才还把您的帽子好生埋了……
领兄弟们行过大礼。
张文笙一把将他攘远了:埋了?给我挖出来!若是不能戴了,我要跟老七的换着戴!
七营长他们几个,把我给弄丢了,以为性命不保,简直要发疯。半宿不到工夫,他们把小孤村上所有在家的乡亲,毋论男女老少都赶出房屋,挨个儿拷问。
先是烧人家房子,但还是没有问出什么结果,这些人连我的面都没见过,自然是问不出什么结果。
我赶回来时,他们正在胡说八道,要挟说再没人开口,就从村里抓几个小孩出来剁碎了炖汤。
他们以前干过没有,我不晓得,村里人全在围子里挤着,老老少少哭成一团,又不敢哭得很大声。
这个时候,张文笙牵着驴,领着我登场。
骑驴固然没有骑马威风,也算道骨仙风。我感觉还挺好,喊了声七营长住手,摆出云淡风轻口气,对他说道:方才我跟张副官打猎去了。
七营长猛然看到我,意识到自己回去不会被我爸崩掉了,他是紧绷了整夜的人,不由得飙出涕泪,扑在我的驴腿边,捶地嚎啕道:少帅!原来您没死啊少帅!
我说怎么着一个两个都觉得我一定死了呢?我打猎去了。
张文笙把他拎起来:听说你自作主张,把我帽子埋了?
七营长不觉得怕,看到他还健在,已经惊喜交加,语无伦次了。二话不说,一把抱住他,在他背上猛拍了两下:营处!您也没有死啊!
张文笙冷冷道:这次没死。少帅打猎,专猎土匪,我陪去了。
七营长完全不生疑,当着几十个哭得半晕、吓得半死的老乡的面,他搂着张文笙不肯放手,口中乱七八糟嚷道:您回来就好,什么都打不到也行!我们赶紧回大营!
张文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面朝着瑟瑟发抖的村民们,淡淡道:少帅亲自出马,焉有无功而返的道理。老乡们,今次少帅已将徐老三一伙收编,他们原来的贼酋,本系我军逃兵,如今也束手就擒、等候发落了。一场虚惊误会,大家不要惊慌,回头少帅恩示下来,一定帮你们把今天损失的屋舍修好、家产发还。大家不要害怕啊。
他说完这句话,老乡们分明是更害怕了。一个小孩子不管不顾,尖叫着哭出声来,异常尖锐。
开了这个好头,围子里本就吓得汗流浃背的全村人终于放声大哭,听去完全就似我刚回来就把村子给烧了,而不是我刚回来阻止手下继续烧村子。
张文笙扶我下了驴,环顾四周,对一直很想抬手塞住耳眼的我说道:此事一旦登报,你的名声将会更大了。
我说:他们哭成这样,万一报纸又乱写,把我写得很残忍,那要怎么办?
张文笙微蹙眉头,勉强笑了笑道:其实,他们不了解真正的你,也好。
第41章 他乡来客访故城
十七、
我的本意,并不想让我爸处置了沈蔚仁,所以暂将他们三个押在九里山大营里,没有送去徐州城内,直接由我爸爸发落。
也想过要拷问一下,既然他是个穿越者,他手下人保不齐也是。但经过这一夜,我忽然觉得,是不是穿越者,都不及当时应变得宜,所以一时既懒得拷问沈某人,又不想急着追问张文笙。
反正他也回不去了,走不了了,我有大把时间可以问他。
在九里山见习的最后一日,我让他把打坏金表拿出来还给我。我说这东西并不出奇,还可以再订一只完全一样的。竟然可以挡子弹,说明很结实啊!很有必要随身携带一个好的。
实际它并没有完全挡住子弹,张文笙可能多少还是受了点伤,回来到了次日午后,忽然发起烧来。
军医来看过,觉得并无大碍,开了个药方给他。张文笙不除疑,一定要自己先把把关,据说拿过来头一眼就从那鬼画符似的方子上看到了“蟋蟀”两个字,立刻便唉声叹气。
我问医生为什么有蟋蟀,答曰:蟋蟀利尿解热,以躯干完整、色黑腿壮者为最佳。
张文笙与我耳语道:去德国医生处替我买一瓶阿斯匹林。
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又补充道:敢在药里加虫子,我要翻脸的。
我应了他,答应先回去见过我爸,商量好沈蔚仁的事情怎么处理,就给他带药回来。也不会很迟,我觉得最多一两个钟头,就能回营来。
当时我便启程,趁着天没有黑到得家中。
为怕老头子啰嗦,在路上我把头上的纱布都揭了。好在伤口不大,不容易看得出来。也想好了很大一番说辞,关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要如何交代。大抵就是打猎顺便招安了何老三,他捉了沈蔚仁来献。张文笙说,若不想沈蔚仁死,最好连他拉我肥猪的事体都不要讲,也不要跟我爸说他当过土匪,就说人跑了躲在小孤山,土匪想改邪归正,帮我们搜出来抓获,他的态度良好,希望戴罪立功。这样子最好。
怕这通谎话说不利索,我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滚了很多遍。人到家时,自恃已经滚熟了,一进门就问:我爸呢?
仆人们很忙碌的样子,才几日不见,对我礼数都轻了,各自忙着自己的活计,口中不咸不淡答我道:大帅有客人了,在后面厅里用茶。
我整束衣冠,独个儿进花厅见他。还没有走到,人还在廊间,就听见花厅里传来我爸的笑声。
他惯来如此,笑得豪迈,可以说声若洪钟,响彻整个庭院。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其他人的声音,我惦记着背了八百遍的谎话,没放在心上。只一步踏进那个厅,我就看见了客人的模样。
他的头发不是黑的,大约是个洋人——最初第一印象只得这么多。
这个人一头金棕色的头发,梳得很齐整。听见我的脚步,他转过来一张脸,约莫只有四十岁年纪,皮肤却又枯白得厉害,两眼无神,加之有些缩肩耷背,仿佛就是个小老头罢了。
我走近了一些,终于看见他的双眼。这个人的眼睛好像假的玻璃珠子,漆黑漆黑看不到光,是完全没有一丁点儿活气的。他看到我,翕动着苍白的嘴唇,露出尖的犬齿。
这人笑道:这位青年才俊,一定就是士越贤侄。
我一愣:爸爸,这位是?
我没见过他,他的口气,云淡风轻,仿佛自己是家门口的邻居,一直看着我长大的。真是好大的脸。我爸却不搭理我,反而先去回答那个眼睛没活气的金发怪人。
老头子说道:正是小犬,刚刚我才说的,他去营里练兵,今天要回来了。这不,说到就到。
我爸本来坐在椅上,手里夹着雪茄,又端着茶。这时他放下烟与茶,突然站起来一伸胳膊,两手攥住了我的一只手,把我牵到他的宝座近旁来站着。
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水,湿冷一片,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我的记忆中,我爸的手永远都温热、干燥、稳定。现在他双手攥着我的一只手,上下每根指头,都各自在抖。
这要么是他忽然老了,要么是他忽然怂了。我想不透是哪一种理由,只单纯觉得,跟我不在家时来访的这个金发老汉有关。
刚想问,我爸又开口了,这一次,才是答我的问题:这是凌叔叔,他在北方带兵,是袁大总统的好朋友。你凌叔叔带了礼物来给你,要不要拆开看看?
他的手出汗得太厉害,弄得我的手也一片湿黏。我看这也不是我回话的好时候,编了半天的故事恐怕也用不上了,便急着抽手走开。所以我敷衍道:凌叔叔好。爸爸,礼物不忙拆,您同凌叔叔慢慢谈吧,我先走了。
我即打算去德国医生那边,为张文笙买阿斯匹林去。
我爸可能真有心事,也很干脆就松开我,挥挥手示意我赶紧出去。
我一边退出花厅,一边听见我爸口气颇讨好地跟那“凌叔叔”说话:小崽子毛手毛脚,不要叫他在跟前犯嫌了。老凌,谢谢你带的茶,等会儿跟咱们爷俩吃个便饭总可以吧。还有,刚才我已派人替你把事办了,人在营里,已经铐起来了,你随时带回去发落。
没头没脑的,听着非常古怪。眼瞅着我已经退到门口了,这时想想还是介意,又转过头,开了口。
把谁铐起来了呀,爸爸?——我假装就是随口一问。
我爸一脸假笑,也似乎就是随口一答。
张文笙呗!他说。
他真的是一脸的毫无所谓,轻飘飘跟我解释道:姓张的小子来路不正啊!我说他怎么突然出现的,原来,他是你凌叔叔手底下的一个逃兵。你看,他们长官自己找上门来了,跟我要人呢。
第42章 天兵下凡捉叛将
十八、
一瞬间我连颈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本来还觉得我爹怎么浑身冷汗,这会子我的手心里也倏倏地往外渗汗,连衬衫贴在脖领上,一时都变得很不舒服了。
我喃喃道:张文笙有来路啊……他不是穿……川岳来的吗?
那个“凌叔叔”坐着纹丝不动,像个活鬼似的,咧嘴又冲我笑了一笑,那对仿佛是黑玻璃球的眼珠,在血肉目眶里突然滑动了一下。
他就像如毫无先兆活起来的一个泥塑木雕,我被他吓得“哎呀”了一声,不由自主又往外退了半步。
“凌叔叔”笑道:世侄还知道我们边陲小地川岳啊。是,正是这个理儿,我也是川岳来的,这个姓张的叛将,他是我同村带出来的。这么说,世侄能明白?
我爸在一旁陪笑道:诶呀,他有什么明白不明白,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这个,你滚去书房待着去吧,你今天的经抄了没有?快去,快去!晚上我要查的。
我本来还想追问,你说真有个川岳,到底在哪个省哪个县?
一想,说什么呢,哪里有“川岳”,张文笙这事儿,弄不好跟孙猴子的公案同理,乃是叛下天庭,犯了天条啥的,如今姓凌的天生异相,难不成是神兵天将来捉拿他归案。
这种事戏文里委实很多见了,我不是大惊小怪的人,只是事情突然发生在我身边,有点慌神。
我也不知道自己露出破绽没有,总之嗯了一声之后,急忙掉转头就往外走。
这时还能听见我爸在跟姓凌的说些客气的胡话,他说:士越好读佛书,他的妈妈去得很早,他一直牵挂不下,每日抄经,为超度他母亲的魂灵……
他是不是这么想的我是真不知道,我抄经的时候,反正是从未这么想过。经我是当书抄,因为常常找人代抄,结果连字都没有练得很好。反正,我爸这个人,需要干坏事的时候,一定会抬出我死去的妈来。他的良心不必不安,过不两天,他都又要娶新的老婆了不是。
眼下我挂怀的只是张文笙的事。
出了花厅我也来不及再去找什么德国医生,立刻爬上马背,跟谁也不招呼,拍马就走。九里山颇有些脚程,这段路即使上次跟佟小姐一道走,我也是从未走过像这么快的。
真个是飞马报信,我活了二十出头,没有想过自己能有这种血气。天都没黑透,马儿都已经带着我回转了。
到了九里山,就看见好几匹马拴在大营门口,都不是我家里养的眼熟毛色,可见他凌某带的人已经进营去提人了。我来不及思量,这回连马都没驻,扬鞭直接冲了进去,奔向张文笙的营帐。
马没有停,我是直接骑在马上撞进去的。
来得正好,就看见两个生脸孔架着这张副官,刚把他从床上拎起来上了副手铐,那手铐擦得特别透亮,是我从未见过的银白色,形状十分奇特。
这个细节当时我也没多想,在脑袋里掠过去就算了。我骑在马背上,一鞭子抽下去,打算抽在抓捕张文笙的其中一人手臂上。
按我的想象,一鞭子抽开他,再一鞭子抽开他的同伙,接着我拽住张文笙,助力他跳上马背——策马扬鞭,这里无人可以拦阻,就算有人想拦,看见是我应该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鞭子的确抽下去了。可惜,还没有碰到对方手臂,就被一只横来的大手抓住。马鞭顿时像生了根,鞭子并不长,连带着我都被这只手一扽,拽得掉下马来。我连是谁拽的我都没看清。
张文笙本来烧得有点迷糊,加之已经认命,看见一匹马进来都没什么反应。我扑跌在他们跟前,刚好撞在三人身上,两个穿着北方军制服的陌生人一左一右,把我捞住,我一抬头就恰好与张文笙脸对着脸。
他看见我,那副总是带着愁绪的眉毛都挑高了好多:曹士越?你怎么回来了?
接着就想伸手抓我,左右两人一甩我胳膊,把我推远了些:你走吧!
我高叫道:凭什么!?
我是一边喊着,一边赶着闷低下脑袋直往回冲,想着冲到张文笙的跟前,我就先一把抓住他被人铐在身前的双手。
先抓住人,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只要我死死抓着人不放手,我不相信,“凌叔叔”的人敢把我的双手砍下来,硬把我的人带走。
其实我没有能碰得到他,我没能冲回到张文笙的面前。
我才蹿过一步,我们之间就霍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躯体,我不抬头,都看不见脸。这人魁伟到完全可以将我和对面的三个人彻底隔开,今生今世,在此之前,我是只见过一个人,有这么高大雄壮的体格。
我记得他,也记得他是怎么不见了的。
我想着,这不可能吧?那个人明明已经到别处去了……
怀着这想法,我仰面望上看——我确知,不是自己眼花了。
眼前的巨汉,竟然真的是唱白素贞的那个白老板。
第43章 相见不如怀念的那个谁
十九、
突然又见到白老板,我当然是吓了一大跳。
他的模样、身形,我是印象深刻,记得清清楚楚。他是怎么被张文笙坑了,直接被一个穿越定位器送走的,当时情形,我也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张文笙跟我说过——其实这么长时间了,不同场合、不同态度之下,他说过不止一次——他说白老板给他送到不知哪朝哪代去了。
知道穿越类同于神仙作法之后,我也问过张副官,问他白老板这还能回他们天庭吗?
这个问题,几个月前佟小姐说过答案,她说白老板回天宫里烧锅炉去了。
以上就是我印象中的以往从前。
因此上我看到白老板,我认出他是白老板,我从惊吓里缓过神来,与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不是回去烧锅炉去了吗?
白老板可真是个动手不动口的好佬,根本不与我叙旧,他挥起蒲扇大小的手掌,一劈手就直接冲我脸上扇过来。
我以为这一巴掌,自己必吃无疑。看他打过来,离我尚有距离,我已经吓得动不了了,直接将双眼一闭,准备硬吃这一记。罡风袭面,我的脸颊都开始提前生痛了。
啪的一声,这一巴掌打在肉皮上声音果然十分清脆,诡异的是我却没有觉到疼。
睁眼一看,面前的乱局变成,我缩着肩膀站着没动,张文笙被押着他的其中一人按倒在地,脸都被摁在尘土上摩擦。至于负责押解他的另一人嘛……躺卧在地,两眼翻白,脸上很大一个五指印。
白老板嗷呜一声,慌忙扑上跟前去掐他人中摸他脉门。他还是穿的一身白,衣服有点怪异,是我没见过的款式。他这样白煞煞地往地上一扑……还是直如玉山倾倒,我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来了。他扑下来,就是当真有一座大山从天而降砸下来的观感。连我骑来的那匹跑得疲惫不堪的马都被他给惊了,抬起前蹄嘶鸣。
我好不容易躲开了马,扯着嗓子吼道:到底怎么了!?
我是什么都没看见,刚才我闭着眼。
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回答我说:少帅,我知道怎么了……
回头瞧看,原来是我爸爸塞给的那个新秘书。抓人的拿了我爸的手令进营区,没人敢拦着,只得这个同乡后生,向来爱打探张文笙的事情,又爱盯我的梢,他就一直跟在我的马屁股后面,探头探脑,不知何时,又跟到了营帐门角。
我叫新秘书进来回话,他不肯,就蜷在门首禀告,道:回少帅的话,就在刚才,您抬起贵眼,大约是认出了眼前的这位,正是此前蒙您恩赦私放远走的雁鸣社名角儿,白素贞白老板呀。哎呀呀,这可真是且唱且谈,一段佳话……
我说你不要扯七扯八,刚才我闭眼的一瞬间到底怎么了?再废话我真崩了你,我可不是我爸。
新秘书一个哆嗦,快快地回答我道:张副官看他要打您突然发疯了蹦起来把他旁边一个人撞到您跟前替您挡了一巴掌接着他就被另一个给摁倒了。
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拔枪出套,指定了白老板的脑袋:我可不管你们是神兵天降还是怎么地,放了我的人!
白老板蹲在他地上,这才将将救醒了被他自己打晕的同事。他斜了我一眼,时隔这么久,终于跟我开腔说了第一句话。
也没别的,就是唤辽我的大名一声而已啦。
他咬牙切齿,发出地动山摇的一声吼:曹!士!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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