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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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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擅自加戏,还是继续有气无力:爸爸,你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这戏嘛不算好,主要是我总想笑,要花很大力气撑住才能不笑。
  正勉力撑着,肩膀憋得直抖——冷不丁的,我爸不按套路出牌,直即走上前来,也不给我机会叫唤躲避啥的,他一抬手就把我头上蒙的那床被给掀了。


第136章 养肥了再杀,姜还是老的辣
  十二、
  我爸掀被子这个操作,张文笙没有替我预估过,我自己事先也没想过。
  当然,我爸有这个操作,我也不应该奇怪不是?
  他把我被子一掀,我慌不择路只能马上抬手挡住了脸。因着手铐脚镣有链条拴在一起,我侧歪在床上,捂住脸的同时,还得蜷起双脚。
  我爸瞧了我一眼,纵然他混世魔王、铁石心肠,此时眼圈都不禁泛红。我听他问道:你个死孩子,脸怎么都这么肿了?还有力气起来不?我陪你上德国大夫那儿看看要不要紧?
  我的天啊,这老儿,抢了我的台本儿,又占我的戏。这下可好,弄得我更想笑了,死死捂着脸,浑身的肉都开始抖了。
  我爸顾不上旁的,扑在我身上,连我带被窝皮一把搂住晃,晃得我上下门牙都咯咯碰响。
  他连声音都哽咽了:爸爸就是想吓唬吓唬你!士越,你别跟我死犟好么!赶紧着,我扶你起来,不要再躺着了,爸爸找人盛点米汤给你喝!
  我一愣,心说还吃还喝……再吃再喝要露馅儿了!便勉力拿脚蹬了一蹬,道:我不要喝米汤。
  声音是我尽可能虚着嗓门儿憋出来的,很有点朝不保夕的意味。
  我爸抚摸我的肩膀,宽慰道:儿子,你现在虚得狠了,就不能直接吃肉,先饮米汤缓一缓,而后食肉糜……
  他是真信了。也是,他跟我毕竟是亲父子骨肉连着筋,他没别的骨血,我也没有弟弟妹妹,我要再真的没了,他可能要慌。
  想到这里,我将手放下,人若无骨自然就愈发恋床:我不要!甭管我!我一口都不会吃!
  我爸急得使劲儿盘我,我越是喊着不吃饭,他越是耐心劝我起来吃饭,完全不把我当个大人儿,就纯粹以为哄孩子的法子还能管用。
  最后我实在不想跟他耗了,就给他开口说了句:你还拷着我呢,打算领我出去丢人么?
  我爸不假思索立刻叫人进来开锁。
  他这变脸变得过分干脆了,跟三日前判若两人,反而让我更怕了。这种雷霆雨露的态度,让我难以捉摸,加上之前那些事,在此便更不敢轻易下结论,判断他的用心。
  张文笙对我说过,他要开锁,万不可让他开。锁开了以后,当会派更多人看着我。所以我听我爸说开锁,马上就势一滚,往被窝里蹭,口中嚷着:白老板还锁着,我就陪他锁着——要不然,你把我丢去地底下,同他关在一处!我不是你,我是有情有意的人儿,我要跟他一样,我要患难与共……
  我爸少少那一点柔情和耐心,就在我的跟前,一点点儿地从他逐渐涨红的老脸上消退下去。我偷眼看他,已晓得他快要闹不住了,这也是张文笙预料中的,他说我爸不可能轻易低头,我要在适当时候,自己先跌软,试着跟他交通一下,看看他到底想要怎般谈条件,也问问白老板的近况。
  什么时候才是适当时候?我不晓得,我心里想,最好不要谈崩了吧……我不想被关着,也不想被锁着,其实我并不想去地窖里陪白老板坐牢,我还是想继续当我这个少帅的。
  我等不及了,使脸朝着被角,发出一声哀嚎,作为开场白。
  我爸也是会的,听见我嚎,马上来搭戏了:你嚎什么?老子还没有死呢!
  我说:你对我这么不好,你都想把我活活饿死了,我妈知道吗?
  哇擦。
  真的是一念神来。
  我都没细想,脱口而出,想想看,我真他妈是个天才。
  背后悉悉索索的,然后我听见轰的一声。这时候再掉脸看,我爸爸曹大帅,一屁股轰塌在床沿上,坐着不动了。
  我问爸啊你咋了?
  我爸用一只手,遮住他的赤红老脸:你妈妈要是在,肯定也是马上想抱孙子的。
  他此刻的悲伤很真,我挑不出来毛病。我想了一想,如果连他此刻的悲伤我都要忙着挑毛病,我还能算是人吗?
  为怕不刺激到他,我放缓了口气,道:其实让您抱孙子也不算什么事儿……
  我爸立马把那浓眉一抬:你答应啦?
  我也没答应啊,可这时也不知怎么答他,就敷敷衍衍道:结婚嘛,早晚都是要结的……
  这边厢我爸得了我这句话,当即把身板儿一挺,双手抬起来拍了三下。我还在诧异,就看见卧房门开了,进来一队兵,分别拿着钥匙、热水、米汤、换洗衣裳,走进来帮我开锁、擦身、饮食更衣。
  这些东西,就我们两父子说话的这点子工夫,根本就置办不起。这是他早就布置稳妥,候在门外的。
  我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好像是有点上当了。
  果然,我爸站起叉腰,对众兵将言道:少帅要大婚了,赶紧把锁开了,好好伺候着少帅。
  我蜷在床上不给他们捉我的手,我问他:那白老板你怎么办?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吃饭,我不让开锁!
  我爸白了我一眼道:你还真够长情。等你结了婚了,我就放人,信我不信?哎你不信也可以,反正放不放、杀不杀,都看老子心情。


第137章 跟裁缝定计,拆将军边墙
  十三、
  我是真的要结婚了。前一天我还毫无概念,第二天就被架上台前。
  当然我爸也是真的要结婚了,他是当真要凑这个热闹,打算跟我一起把事儿办了。
  我说这不好吧,按俗礼你纳妾你的妾侍要给我敬茶,我的老婆们也都要给妈妈们敬茶,到时候你敬我敬,你来我往,觥筹交错,敬茶如劝酒,岂不乱成一团。
  我爸冷笑一声,批驳我道:尿性!
  就算盖棺定论,把我这辈子的棺材板儿都给磕死了,从此生不出儿子来,他是绝不会再把我放出深闺去。
  次日便有新秘书领着裁缝来为我量体裁衣,衣服赶着做,择一吉日就办事。
  我爸给我开了锁后,如张文笙所料,开了也就开了,没有再给我锁回去,自己也不再来了,只是加派人手看住我这小院,连只麻雀都不轻易让进。
  我通知不了张文笙,心里很着急,心说早知道当初应该学学土匪的鹧鸪哨暗号,现在就用得上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把我自己当成一个莫得感情的少帅假人,随便裁缝摆弄。
  裁缝是个老裁缝,头发辫子花白——诶唷我的了个喂,都已经全新一个世界,此人还戴着瓜皮小帽,留几缕山羊胡子,一条细瘦的小辫。他有点驼背,在我身前身后地忙活时,我都看不到他的脸。
  拖拖拉拉,他量了能有一个小时,总在一个皱巴巴的小本儿上记数,我心说我都不晓得自己身上有那么多的数可以计量。
  终于,当兵的到了饭点儿,去给我领这一顿的饲料去了,这老裁缝等他们几个走辽,赶紧着用后脚跟把门扇合上,整个人身量朝起一拔,顿时挺若标枪。
  我愣了一下,问他:师傅,你谁啊?这是唱哪出?
  裁缝把山羊胡子撕下半边,我总算认得出,这胡子小辫儿瓜皮帽下,小心翼翼藏着的,正是张文笙的脸。
  我是大喜过望,叫也不敢叫,只能原地跳一跳。我扑上前去,双手抓着他的肩膀,细细把他的眉目看了一遍。这个人平素眉毛淡,今日涂得粗黑了,果然就判若两“张”。
  因为太高兴、太惊喜,又偏偏不能出大声的,我没法子,双手在他脖子后面交握,恶狠狠地又抱了他一回。他也不说话,笑眯眯站着,两手依旧是拿着竹尺、皮尺、粉笔,就随便我发疯。
  我怕耽搁太久,没有机会交通,抱了一下就赶紧松开手,小声道:你怎么这么来了?
  他笑一笑,反问我:怎么,你不喜欢裁缝?
  我摇头摇到脖子都痛:裁缝很好,我喜欢裁缝!裁缝还会做衣服!你会不会做衣服?
  张文笙道:说的什么昏话,曹少帅,我是个来偷东西的假裁缝!
  我心里烦乱得很,完全没办法再拖下去了,攥着他手摇晃了几下,求恳道:笙哥,你把我偷出去吧!若不然,我要做人家姑娘们的老公了!
  张文笙道:衣服都没裁完,哪有那么快。我不放心你,混进来看看。
  我说:我爸不跟我谈条件,我输得好惨。
  张文笙埋下头,把胡子贴好,拿着根皮尺,仍是在我身上比来比去,装模作样。我听见他口中嘟哝道:我在外面树上守着,看到你的院子里兵多了起来,就知道你搞不过你爸,撒泼打滚装死都没啥用。
  唉,谁能干得过我爸?他从千年前劫道儿那时候起,就是个狠到极点的好佬。
  我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别说了,我头都大了!
  张文笙喷笑道:你胖了一圈,头是真大了不少。
  他的手捻住我的衣角扽了扽,口中与我交代道:眼下这样也不算糟,你爸不当你是威胁了,自然放开手脚。比如说,他现在就把时空定位器全都随身带,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说啊,那么多个,他怎么随身带,拎一口箱子还是背一个袋子啊。
  张文笙道:箱子,他自己不看着时,自有个副官帮着拿。旁人看最多以为是夜明珠一类,他做大帅的怎么会没有这些珍宝,自然也不会太在意。
  突然之间,我有了一个想法……
  我与张文笙附耳道:你想过没有,万一别人都知道他那口箱子里,装的乃是一十三颗夜明珠呢?
  张文笙诧异道: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不是要办婚事么?我爸也同天娶小妾。谁拎着口箱子拜堂啊,箱子肯定离得远。你一个人去夺,怕不能行。倘若观礼的个个知晓,箱子里头装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张文笙一手拍在的后背上,啪的一声,拍得我往前一冲,险些跟他脸贴住脸。
  听完我的点子,他的声音颇快活,看上去也挺乐的。他很欢快地还了我一句,道:你还真是你爸的崽!


第138章 谁遗无声照,搅乱旧因缘
  十四、
  答应婚事以后,我得重见天日,竟然是因为我爸爸从南边接回来准备着完婚的五妈妈,提出来要先与我见上一面,打打招呼。
  我爸觉得已经一家人矣,固然现在还是客,很快也要成为家亲。我与其他四个妈妈都不亲近,跟这个他明媒正娶要给我生养弟妹的小妈妈,一定还是要近乎近乎的。
  他偏爱新宠,所以点头。也叫当兵的把我从房里提出来——啊不,是请出来,收拾体面了,跟他们一桌吃饭。
  走在路上遇到我其他的妈,她们就已经开始闹了。
  一见我,就哭。哭得百转千回,有人啜泣,有人嚎啕,有的流眼泪,有的喷口水。悲戚的态度是一致的,讨伐不了我的爸爸,就希望摆我上台,要我做个驰援。
  哭诉的无外乎是:你爸一把年纪,为何如此老不休,如此的骚情,要娶女学生。
  这一个女学生,年纪比士越你还要小几岁,比之前你爸想给你订的佟小姐小好几个月,什么东西,丧尽人伦。
  我满心别的事,哪有工夫与她们纠缠,信口说要是人家愿意,是自由恋爱,那可以的吧?我又管不了我爸。
  这答案不合格啊,就好像点爆竹信子的一个火头,我的妈妈们瞬间炸了。
  四个人从四个方向,封住我的去路,齐心协力,拉拽我的胳膊,哭号道:这女学生要真是进了家门,她年纪轻轻正得宠爱,再给你生个弟弟出来,你爸爸没准儿就不要你了!
  我倒是想要他别管我,别要我,容我偷一个时空定位器出来,跟张文笙逃走。务要逃去千年,远走高飞。
  想归想,嘴上并不能吐露真言。我敷衍道:我当儿子的不能忤逆老子,若真的有这个事,那就是我的命,你们且饶了我吧。
  如此耽搁了好一会儿,我爸爸派人来催,我才得脱了身。
  我这一家人于是坐在桌上,我坐我爸左手边,右手边坐着他的未婚妻子,据说还是女子学堂学生的陆小姐,也就是我未来的第五个妈。
  迎面呢,排着一排四个横眉竖眼泪汪汪的,是我原本来的四个妈妈。
  我爸宠爱新人,亲手给她斟酒。新人穿着荷叶边袖子的一件袄子,细细白白的臂膀从宽袖内戳出来,手腕上挂着一对胖墩墩的碧玉圆镯,想来是我爸给的见面礼。这小姑娘冷淡得很,我爸给她斟酒,她连眼皮子都不抬,眼看着要斟满了,她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大帅,我不喝酒。
  嘿哟!我没忍住,一耸肩膀乐了一声。
  我爸也不生她气,一把捞起那个斟满的小杯子,“啪”地砸在我跟前:帮你妈喝了。
  哇还能这么操作?——喝酒我没意见,但以后老头你要都这么操作咱俩父子就没法处了啊!
  我心里生气,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这时举起那杯酒,对着我爸就嚷了一声:爸爸,我跟你干一杯!
  我爸一愣,指着我给他的新人介绍:士越就是这样子,心肠是越热性子越急。
  陆小姐没吱声,单是掩口而笑。我爸很满意,到底跟我干完了这杯酒,缓过这口气劲。大家相安无事,一边吃饭,一边等着请来的法国照相师过到府上来,打算趁着陆小姐今天第一天到,我爸心情又好,给我们全家拍一张照片留念。
  那洋人来得晚。我们饭都吃完,酒也喝过,洋人才到,还在装镁粉。
  我爸经不起吹,要穿得派头一些,便由他几个旧老婆簇拥着去换衣裳、取帽子,我是打扮好了才来的,这时便不须换,与盛装的陆小姐一道,坐在原位上稍待。
  陆小姐总算抬起来眼皮子,瞧看着我。一桌只剩下我俩,我觉得尴尬,忙大瞪着眼睛,也瞧着她。
  少帅,她轻轻开口,悄悄儿唤我道,你还记得我吗?
  哎……别这么开腔啊,我好怕啊!我是很不想再在此时此地遇到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新旧人等了喂。而且她这个开场白总给我一些非常不好的预感,我还有指望将来跟张文笙一起逃走,我不想无事生事。
  我都没敢细想,赶紧忙不迭地:妈!您自重!
  陆小姐幽幽叹了口气,道:我在报上看到你的事,然后给你写过信。谁知回信的是你爸爸的秘书。
  我突然想起,我爸是从给我寄信的少女中选出的她。那些信我并没有自己读过,因此也不知她的信写得怎样,当时又寄来怎样的小像,怎么就被我爸给相中了……
  想到这里,我委实有些怜惜她了,小声道:我没有要我爸爸娶你……
  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也并不想让她这么年轻的小女子,做我的妈妈,给我生几个弟妹来着。我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当初我能有现在的意气和胆量,或许就能动脑子折腾出点办法来,教我爸不要下聘。当时的我就是废柴一根,什么都做不了。
  这边厢我话音甫落,这个新妈妈就抢口辩白道:我也并非贪图富贵,想要嫁给大帅做小!如今来此,是揣知士越哥哥身陷重围,我特来助你离开!
  我被她给吓得从椅子上蹦起来了:你你你说什么?!
  刚跳起来,法国人以为我准备好了,便走进堂屋,对着我做了个请的手势,说照相机架好了,请我过去先拍一张,让他试试镁光灯跟火石。
  我为了不与陆小姐再多说话,欣然答应。于是便有两个仆人端来一面大镜子,让我先对着正一正衣装。
  我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这天穿得倒齐整,乃是一身前清样式,马褂、长衫,衣服上深下浅。
  这一身真的很眼熟。我脑子里过了一道闪电似的,被劈得一个激灵。
  我忙低头看,果然自己脚上蹬了一双圆口的黑布鞋,更穿着白丝线袜。
  我的天。
  这分明就是,陈虞渊给我看的——所谓的“曹士越的结婚照”上的——同一个我啊!


第139章 汝方矜所得,谓世尽盲昏
  十五、
  拍完照天色已晚,我爸留法国人抽雪茄,自己也醒醒酒,着大家各自回去睡觉。
  这里仍旧是找一队兵,照例押着我回房去。回了房我掩了门关了灯,掀开床帐,果然又看到一个张文笙窝在我床上,盖着我的被,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蹦上床,捉住他的手臂:我有话要告诉你!
  我正是打算与他说,原来我在未来见过的自己的结婚照,也不是什么结婚照,不过是穿件新衣吃饱喝足一时照的。我许是不会与小芳、小蕙结婚,我们的事情或许能成。
  谁知张文笙反手将我一抓:路子已经打通了,今晚我就带你去见白老板!
  我噎了一口口水,想好的话都没有能说得出来。
  张文笙偷了卫兵的衣服,拿来与我都换了,又跳上房梁揭开瓦片,带我从房顶上出了屋。他做事情向来妥帖,到此我也不再多问。
  我们在房顶高来高去的时节,他与我道:与他说说话就好,他不能认你了……将来得便再图救他。无论看到什么,你千万不要心软婆妈,我吹哨你就出来,我们就走。
  这一晚我心中激越浮动,以前担心认命,现在又蠢蠢欲动,他说什么,都是随意过耳,我信口就应,没有多想。
  不多时到了碉楼外面,正逢看守们换班。这里味道恶臭依然,其实卫兵们都不太愿意下去守着,就着两个新人下去。张文笙这些天来应当是仔细观察过他们,这时等派完工,他扑下屋梁,直接把须下地牢值班的两人拍晕,放在黑暗的楼角。这才接我一道,举着马灯下去地牢。
  昏光一柱,引着我们抵达栅栏门外。大老远就看得见一坨黑糊糊的污物。因为是第二次看了,我虽然心头一紧,也没有像上一回似的嚎啕大哭。
  张文笙早配好了钥匙,这时不多话,就开门放我进去。出口只得一个,他叮嘱了我一句“抓紧时间,不要节外生枝”,就自去守着出口了。
  我提着灯走近“白振康探员”。我在未来被陈老师庇护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若那时能联串起这一生的事,我能找得到他,一定会教他避开我们远远的。他是局外人,本不该沦落到如此。
  想到这些,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时也不敢抽泣出声,就一直憋着,细细地喘气。待走到他跟前,我小声唤了几句:白老板!白老板!
  他毫无反应。一条腿伸得笔直,戳在我面前。我俯身下去,一阵腥臭扑面而来。影影绰绰的灯火里,看得到他腿上流脓的伤口。
  我甚至不敢伸手去摸,又不知推他哪里才好,于是又叫:白老板!我是曹士越!
  这人抽动了一下,没有立即出声。这跟我想得并不一样,我想过抱头痛哭,也不觉得自己会怕他一身的伤口脓血。我以为能跟他说得上话,能一道议论一点往来计策,谁知他已不能说话。
  我大着胆子,伸手去摸索,一下便摸索到他软塌塌的脖子,然后是顶在墙角的头颅。
  迎着光,我双手抱住白老板的头,把他的脸扳转过来……清清楚楚,他脸上鼻梁两侧,是糊着黑血的两个眼子。
  几天不见,他没有眼睛了。
  难怪张文笙提前就说,他不能认我了。张文笙勘察得详细,他早已经晓得了。
  我连自己的头都撑不住,这就低了下去,把脸颊贴上白老板的脸孔,忍不住要爆出哭声来。这才刚张开口,身后就来了一人一把捂住我的口。我手一松,白老板的脑壳又在墙壁上咚地撞了一下。
  当然是张文笙,他听见动静不好,就下来了。
  白老板本来是昏沉沉的,被我扳了一下,又被这么一撞,总算醒了。我听见他呻吟,急忙又去晃他,口中叫着:白老板!白老板!贞贞!贞贞!还记得我的声音吗?我是曹士越啊!
  话音未落,他倏然把嘴巴张到最大,发出了极凄厉的一声嚎叫。我被吓得心都顿住一霎,差点儿忘记了跳。
  张文笙怕外面听见声响,揪住我就出了牢房。我要挣扎,他直接把我抱得两脚都离了地,在我耳边喝到:说好了的!不要婆妈不要误事!我们能救他!只是现在不行!走!
  张文笙把我安然送回到自己的屋里、床上之后,我都还是一直在哭。我记得的白老板,不当是这么狼狈凄惨的。
  搅和到我的事情里,是他倒霉的开始。对我来说,这一番起伏,许多经历,不过占据了人生几个月,对他来说,是一路从天上落到地狱里的许多年。
  我拽着张文笙的衣袖,边哭边问:纵然我救他出来,他也看不到了,他这辈子都要瞎,我能怎么办啊?
  张文笙爬上床来,一把把我揽在怀里,我感觉到,他将脸贴在我沾满了白老板污血的半边脸皮上,死死贴住。
  然后他靠近我的耳畔,一字一字对我念出仿佛蛊惑一样的言语。
  我听见他讲:这些都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我们拿到定位器,我们可以穿越回去!靠穿越,改变结局,改变这一切事的结果!我们可以的!曹士越,你去过未来又回来,你知道的!穿越回去,改变一件小事,就能改变一切!
  是的,他还是笃信。他没有失去过这种笃信。即便付出了他老师陈虞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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