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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高攀不起我[快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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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闵管事在忱家服侍了二十来年,忠实可靠,忱素如一向当他叔叔一样敬重。
  “闵管事去完安平书院,又到探花的村里去,问的村民,都知道吴英祈早就拜过堂了,而且吴家风评不好,去了京城就没了回音,都说他家不帮乡里。说这些远了,素如,那吴英祈明明有成过亲,却存心骗我们,为的什么?”
  忱素如的心思已是极乱,听不进娘在说什么。
  只记得当时,是吴英祈将此物亲手交到她的手上,情意恳切地对她说:“这是家乡佑我高中的核雕,我出身贫寒、身无旁物,唯有此物意义非凡,赠送于你,望你也得我的好运气。”
  言犹在耳,可当日的温情全然消散无影,忱素如只觉得一阵凉意从脚底蹿了上来,冷彻心头。
  连礼盒内的双面核雕都变得恶心之极。当忱夫人终于把亲事告吹的消息说完,忱素如回到自己的房里,她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礼盒中的那枚核雕一把抓起,狠狠地砸了出去。
  三日后,忱素如听闻卢大师竟然敢以平民身份状告朝廷官员,告吴英祈谋夺钱财、作伪诬告……忱素如忍不住道了句:“好!”她命随从出门去,好好打听此事。


第31章 糟糠原配·补更1
  忱素如的仆从打听到的是;卢瑥安被收监了。
  自古民告官难;哪怕卢瑥安证据确凿,也得经过重重流程。
  不过;因为卢瑥安的核雕扬名京城,即使寻常百姓没见过卢瑥安;但关注圣上喜好风向的官员们;都听说过被圣上赐予牌匾的卢大师之名。
  只是大家只知道卢大师;不知道卢瑥安的姓名,一般人都不能把卢大师和逃犯卢瑥安对得上号,只认得卢大师的相貌。
  于是,当收到卢瑥安的状纸后;认得他相貌的顺天府通判古大人亲自来过问此事:“卢大师;哎;没想到你身上竟然遭逢此事;家母可喜欢你的作品了。可你请来的状师有没有与你明说?你籍贯乃太州淮扬;按律法;理应先经所属;在淮扬伸冤,太州次之,若你不服他们的处理;才可继续逐级申诉冤屈。如今你直接越诉;即使本官有心帮忙;可顺天府依然不能受理;还得按法把你收监。”
  律法的确如此;卢瑥安有礼道:“状师说了,我也知道如果申诉婚事,应该回去淮扬,先请里正或县官老爷审理。但吴英祈在顺天府诬告我偷窃伤人,让我变作逃犯,背着污名无法回乡,我不得不把所有事实交代出来,请通判大人明鉴,还我清白。”
  通判古大人点头道:“你被告伤人、偷窃、潜逃的地点的确是在京城,所以这边得调查此案,需派人到你的核雕馆以及你的住处搜查赃物,请你配合。”
  卢瑥安相当配合,但也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搜查核雕馆与我家都是不够的,还请古大人派两位以上的哥儿搜我的身,互相监督,免得遗漏,以证清白。另外,据我所知,顺天府一位叫费旺财的典史,是吴英祈同窗好友,还请古大人让他避嫌。”
  他之所以这么要求,是因为,原身记忆里,陷害诬告让卢达能被害致死的,是吴英祈买通的一个同窗。其面貌姓名,原身都记得清清楚楚,便是费旺财。
  县官不如现管,几个小吏看守足矣诬陷他。
  吴英祈空口无凭,必然想给他弄个人赃并获,或像卢达能上辈子被害一样屈打成招。这点得防上一防。
  于是,在顺天府招的哥儿小吏搜身的时候,卢瑥安特别请他们把搜查的结果写的详细而明确,衣裳、衣袖、鞋袜、随身携带的水囊等等,都写了上去;在顺天府衙役带队搜查核雕馆和卢家时,卢瑥安的徒弟们全程跟着,盯着有没有人趁机栽赃陷害。
  因为卢瑥安请求了,所以古大人并没有把此事委派给费旺财,而是派了其他人带队去。而且卢瑥安找人查过费旺财的当值时间,特意错开,才报的案,打了时间差。
  吴英祈诬陷,顺天府当然是搜不出赃物的。但因吴英祈母子告他无故伤人,且吴英祈是今年探花,进士及第身份,以官身告民,于是卢瑥安便顺利被收监了,在牢狱之中坐等审理。
  这也是卢瑥安料到的。得通判认识和照顾,他一个哥儿,牢里是单独一间,牢房里还算是干燥干净。卢瑥安还带了一套棋牌自娱自乐,核雕刀具与桃核也带了一箱,还有些蜜饯干粮、果蜜罐子,准备非常充分,悠然自得。
  甚至还和隔壁及对面的刑犯聊起天来。
  隔壁好奇道:“我揍了我大爷,他偷我媳妇儿,我把他揍了个半死,被伯娘告了关进来了。你是犯了什么罪被关进来的?”
  牢里各种人都有,甚是有趣,卢瑥安不觉得闷了,回道:“我呀,哎,我犯了眼瞎罪,识人不清,今年探花吴英祈知道不?就是我供养出来了。供了十来年,把他从乡下供到京城,帮他交束脩,帮他洗衣做饭,照顾他的娘亲,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都给了他娘亲保管。结果他得了探花就告我偷窃伤人,告我把他娘揍了偷东西跑了。你说气人不?”
  都不用查,都是平民百姓,隔壁一听,就感同身受,就直接骂道:“这太气人了吧!他狗官!”
  对面的热心囚犯也说道:“这狗官!他家在哪儿?我帮你把你赚的银子偷回来!这回我留下线索被抓住,下次我可不会被抓了,保管成功。”
  ……
  卢瑥安在牢里聊得开心,当晚,顺天府府尹却被接二连三地拜访。首先是自称秦二爷的老王爷,接着是秦三爷本人以及秦六爷本人,他们大大方方坐着王爷的车架来,都不带身份掩饰的。
  一个晚上就有三位老王爷到他家耳提面命,警告他别要审理出冤假错案,又威胁他必须照顾牢中的卢大师:“卢大师一个待嫁哥儿,进监狱里受屈辱了怎么办?你必须给他单独一间牢房,干干净净的。”
  这事儿通判管的,顺天府府尹却对卢大师被收监的事一无所知,但三位老王爷同时施压,他只得连连点头:“卢大师被收监了?本官先得查清此事,必定不会使他含冤受屈的,请三位王爷放心。”
  秦六王爷又威胁道:“也不能让人给屈打成招了,本王还在等他把那套二十四节气雕出来呢!”
  秦二王爷突然对秦六王爷瞪眼:“什么!你竟然瞒着我们偷偷请卢大师雕二十四节气?我才刚买到了十八罗汉!”
  秦六王爷不高兴了:“不是你故意耍滑,我能把十八罗汉输给你?更何况卢大师说集齐一套非常艰难,十八罗汉足够你炫耀很久了!”
  现在轮到秦三王爷闷闷不乐了:“怎么你们都有一套?连小慎台也有一套十二生肖,就我没有。这样不行,下回你们得让给我。”
  旁观三位老王爷互相看不顺眼挣得面红耳赤的顺天府府尹:“……”
  京城贵人多,府尹位置不好坐,那位卢大师必然不能在他这里被屈打了!顺天府府尹偷偷让仆从附耳过来,请把司狱通判请过来询问,又派人过去牢里关照一番,特别是卢大师的手和眼,别给碰着了。
  因此卢瑥安今晚的伙食比白天的更好,白天的虽然比不上王府里以及秦叙送的,却没馊没臭;而晚上在顺天府尹被三位老王爷关照过后,伙食更是带有荤腥,在牢中算是非常难得了。
  而福亲王从卢瑥安核雕馆的徒弟们那里得知此事,也特意前来探监。
  卢瑥安刚进去的第二日,一早,福亲王穿着朝服就过来,瞧着比平常花枝招展的他看上去严肃正直得多,有一点点他哥的气质。
  不过,还是保有贞洁的他哥更可爱一些。
  卢瑥安想起那日秦叙的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竟会在嘴边翘起一个轻微的笑来。
  福亲王气呼呼地来到,见到卢瑥安微笑安然,好像是见到他很惊喜似的。福亲王一腔怪责都说不出口了,等狱差开了门,福亲王一步进门,窥得牢房里简陋的布置,虽然干净,可他依然坐不下去,只替卢瑥安伤怀。
  他叹道:“我是都察院检察御史,正在调查他,你要弹劾官员,怎么不跟我说呢!害得你要住在这牢房里。他诬告你,你就要坐牢房,哎!”
  卢瑥安笑容未变,问道:“弹劾他什么?抛弃糟糠男妻?”
  福亲王用力点头:“对啊。”
  卢瑥安便道:“那就得拜托你了,我爹那处还有证据,得劳烦你帮我弹劾一番。”
  福亲王这才安慰了些,说道:“我明儿就上奏弹劾!”
  卢瑥安含笑点头,又感谢了一番。可他没有告诉福亲王,福亲王能弹劾的,只是家事。
  卢瑥安之所以要以身犯险,因为他想要伸冤的,不仅仅是吴英祈的诬陷,还有吴英祈买通顺天府典史小吏,滥用职权、诬陷栽赃甚至可能屈打成招的事。
  上辈子卢达能死得冤屈,原身病故也有些跷蹊。如果他不现身,直接请圣上销案,或者光用家事指控,都只会让吴英祈逍遥法外,或者往轻了处罚。圣上处理了他,甚至会有损圣上名声。
  必须引蛇出洞,一击必杀。
  如果对方心思纯正,不继续贿赂费旺财,没有栽赃诬陷,那算对方改邪归正,没坏到家,他能请福亲王帮助弹劾的罪名会轻一点。
  不过,以吴英祈的过往处事态度来看,买通行贿的几率非常高。
  卢瑥安坐等吴英祈现出马脚,高度戒备,全神贯注。
  可他没想到对方撞得这么快。
  今日福亲王那边去淮扬调查的人也回来了,得了卢瑥安吴家村里正以及数位村里人的口供,以及安平书院山长的口供以及出入记录,福亲王把他们查得的证据给卢瑥安看,卢瑥安正要谢过他,头上出现了一把低沉性感得可爱的声音:“你查案详细,手下人办事能力不错。”
  卢瑥安抬头看他,在灯火明灭的牢房中,深邃的五官今儿暖暖融融的。
  其实卢瑥安刚被收监的时候,就昨晚,秦叙来过一次了,今儿是他第二次探问。


第32章 糟糠原配·补更2
  昨天;卢瑥安刚入狱不久;秦叙就来了。
  秦叙第一次来,就想替卢瑥安换牢房;或者把卢瑥安直接送回家。
  可卢瑥安这会儿和隔壁对面的聊得正欢,便说道:“收监的确有理有据;不好破坏规矩。何况在这里还能聊聊天;总比一个人闷着好。”
  秦叙这才没有帮他换牢房;只派人来再把牢房擦干净一遍,又暗中吩咐好好关照别怠慢了。
  干净的牢房被收拾得干净妥当,秦叙全程监督着,面相严肃;仿佛把这作为人生大事一般监督。本来卢瑥安没有谈恋爱的计划;可秦叙的想法又这般可爱;让卢瑥安想要了解一下。
  卢瑥安请他坐下;他也挨在桌边;左手托着脑袋;姿势慵懒。他有些好奇地问道:“见面多回;还未问你年岁。”
  秦叙听见卢瑥安终于问起他,对他有点兴趣,胸膛里有些发热了;不过他表面依然沉稳;面色如常地回道:“年二十五;天盛十五年五月十二生。”
  差不多要把时辰八字都要交代卢瑥安了。
  卢瑥安听罢;又觉得他可爱了几分。打量了秦叙一眼;见他身姿提拔,相貌冷峻,整体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气场,未曾料想竟会如此年轻。卢瑥安就更好奇了:“你都年二十五了,怎么还会尚未婚配呢?”
  “我年少参军,戍边多年,只盼建功立业,父母长辈也未曾有婚事安排,回京时守丧三年,所幸至今未有长辈操持婚事,”秦叙说着,大胆地说道:“直到遇上你,我就想请人安排了。”
  浑厚的嗓音从胸腔淌出,带着阳刚而性感的低沉,卢瑥安瞄了一眼他那炙热的双瞳,被他眼中的炽火烧得挪开了目光。卢瑥安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尖,“哎”了一声,说道:“刚见面那会儿你还挺不待见我的呢。”
  回想起当日在福亲王别院的大堂里,秦叙那挑剔而审视的目光,高高在上的、坐着看书的那漫不经心的姿态,好像在看他弟的损友似的,第一回 见面语气可没多好。
  “……”秦叙闻言,竟是心头一酸。
  当时他差点下令断了天下匠人的讨生活的生计,未知卢瑥安刚被赶出家门、伤心欲绝、处境艰难,如今想起,他追悔莫及。命人将他带来的食盒取来,打开,浓郁而雅致的桂花香气从食盒中蔓延开来,闻起来心神舒清。
  秦叙把银筷往卢瑥安手里一递,温言道:“当日是我错了,请你恕罪。”
  卢瑥安笑了,说道:“你有何罪?还得感谢你——”说到这里,卢瑥安突然小声,凑上前去,在秦叙耳边道:“收受贿赂,偷得案卷。”
  卢瑥安说罢就退开了,刚刚呼出的热气还萦绕在秦叙的耳边。
  夹杂着空气里游荡着的、甜丝丝的桂花香气,秦叙耳尖渐红,却“嗯”了一声,说道:“无妨,举手之劳。”
  不知道他的老臣子们对皇帝私挪案卷给被告看是什么想法。
  卢瑥安在心里悄悄问系统:“如果我谈恋爱,原身会不会夺回身体?”
  系统回道:【不会哒!原身以灵魂为引,只求心愿达成,身体供宿主使用直至死亡。而且不可描述的时候,我自动为宿主屏蔽哒!】
  听到这儿,卢瑥安面色稍红。他又上下打量了秦叙一眼,各方面都挺养眼的。
  系统又出言道:【如果夫君是国君的话,旺夫命还可以使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位稳固哦!】
  卢瑥安:“这么厉害吗。”
  【嗯哒!】
  ……
  在秦叙赔罪请卢瑥安吃桂花糕的时候,卢达能虽不是高官,但他是卢瑥安的父亲,于是也能来到探视。
  他见着秦叙,秦叙也彬彬有礼的,相处融洽。
  卢达能甚至点评道:“听你的徒弟们说,他几乎每一次课都来给你送糕点,那日又陪游陪玩,当日爹还以为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甚至因为想要你的人脉,连你十年无子都说不介意,还语出惊人,是个狠人。结果,如今你入狱,他还不离不弃,愿意上下打点,为你奔走,爹没想到秦家小子他人挺可以的。”
  卢瑥安问道:“爹同意这门婚事吗?”
  卢达能却叹气道:“也得你和那负心汉的事扯清楚了,之后再说。”说罢,卢达能又低声道:“你让爹和你的徒弟们跟踪那狗官的事,我们跟了,他今日上了探花府,过了约莫两刻钟,便神情愉快地出门,又请了三个衙役吃酒。你得小心些。”
  卢瑥安点了点头。
  ……
  只是昨夜一晚无事,卢瑥安还没等到费旺财,未曾告知过的福亲王却来探视。而秦叙下朝处理事情完毕后就过来了,几乎是随后就到。
  福亲王见他皇兄来到,虽然朝上相安无事,但他依旧心虚得紧,果断闪走。
  临离开之前,但见他皇兄似与卢大师相谈甚欢,料想是他的主意取得了效果,想来他皇兄还得感谢他!
  福亲王美滋滋地闪了,心里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卢瑥安今日见秦叙又来送糕点,他没有起身相迎,从枕边的核雕箱子里取出了一枚核雕,让秦叙摊开手心,把核雕放在他的手上,说道:“昨日核舟给雕上了字,非常应景,就想赠予给你。”
  学生时期全文背诵核舟记,其描述的精巧之处早就烙印在卢瑥安的心底。因着原身的多年习得的手艺与卢瑥安多日练习的熟稔度而尝试雕刻,一枚崭新的核舟就这么诞生了。
  秦叙眯眼细看,只见这枚核舟之中,透过打开的窗棂,看到一人在船舱里悠然烹茶,另一人站在船头,衣袂飘飘,面容俊朗,长得就像秦叙本人。
  秦叙心头一热。
  核舟上之人,就是他本人!
  那人不但长得像他,在右手的手腕上,还带着手串,粒粒可数。核舟上的他轻抚手串,竟被卢瑥安雕出了温柔的神色。
  这就是卢瑥安眼中所见到的他吗?
  原来……他都看在眼里。
  又见核舟上刻着半首诗。一边是“行到水穷处”,另一边则是“坐看云起时”。
  这诗,怀着对浮沉际遇超然自得的心态与哲理,要是不知前尘,只见到这核雕,还会以为是一位苍老而看淡世间的大师所作。秦叙见到,便知卢瑥安的心意。
  只愿卢瑥安与他想的一样,能把事情看淡了,从此好好和他生活,忘却前尘,从水穷从云起,做他的皇后。
  卢瑥安见他如化石一般,思考太久,便用食指的指尖在秦叙手心一划而过:“如果我平安无事,仇恨得报,希望和你泛舟同游。”
  秦叙心如擂鼓,他不敢握住卢瑥安调皮的手指,只能郑重地收了核雕,说道:“一言为定。”
  卢瑥安又问:“你真不嫌弃我嫁过人还十年无子?要是我狭隘善妒,不喜将来的夫君再娶他人呢?”
  “正好,缘分,我也认为多娶无益。”
  卢瑥安噗嗤一笑,又道:“我还想继续收徒教学,传承手艺,你觉得呢?”
  “如此精湛的手艺,不要失传最好。”
  卢瑥安真心觉得,可能现在他说什么,秦叙都能说好。
  ……
  历公公在牢房外面喝茶等待,是由京府通判接待的他。
  京府通判古大人问道:“圣上一连两日到来,可见对此案十分重视,且此案也是福亲王上奏举报的,我们必定尽力办好,不教冤假错案发生。”
  历公公点了点头,用福亲王的弹劾做幌子,且刚下朝不久就私会到牢里去,圣上也是头一个了。
  这大白天的,刚下朝不久,还没到辰时,圣上也不让人家卢大师睡个饱觉。
  历公公打了个哈欠,忽见一有着典史牌子的人带着三位衙役进来,与牢头寒暄一番,说是来查案的,便放行了。
  加之圣上身边还有其他护卫,历公公放心得很。


第33章 糟糠原配·补更3
  费旺财觉得今天有些不同寻常。
  天才刚刚亮;牢房门口居然坐着个宫里的公公。他还瞧见了京府通判古大人刚从牢房出来,似乎新收了个什么重犯似的。
  但他就想着;那卢瑥安不就是个吴英祈家的逃奴?还是跟着吴英祈;从太州淮扬那么偏远的地方过来的;既无父又丧母;就是打死了也不会人给喊冤。
  而他带着吴英祈准备赃物来,声称搜出赃物、行刑让卢瑥安认罪画押就可以。做成此事,不但长官会赞他办案神速;赏金连连;吴英祈那边也会给点花用。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牢头是他兄弟;这牢里就是他的天下。
  费旺财完全不知道;卢瑥安,就是最近京城里的红人、核雕始祖卢大师。
  自从卢瑥安开了核雕馆;但除了第一天开业;除了福亲王和老王爷们等熟客介绍而来的客人由他亲自出面,其他人等;都由卢瑥安的学徒或店里的伙计接待。
  卢瑥安虽然会坐镇店里;但他不是在教徒弟;就是静心雕刻作品,或者和卢达能出门游玩;不熟的都见不到他一面。
  加之以卢瑥安是探过费旺财的行踪;趁他不当值时才来报案的。费旺财只听过卢大师的名声;没见过卢大师本人;就很难把吴英祈口中的逃奴卢瑥安和闻名京城的卢大师对得上号。
  不就一乡下来的哥儿逃奴;还自个儿一头撞进牢里,撞到他手上,能有多厉害?
  当费旺财听到别的典史说起,昨日一个通缉了两月有余的逃犯卢瑥安,竟然自投罗网,以民告官,费旺财都笑了:“真是穷山恶水养刁民啊,吃了多少豹子胆,竟然敢告朝廷命官!”
  那人回道:“昨日通判大人亲自过问此事,要安排个干净的牢房给他,那逃犯是有点关系的。而且连府尹大人也说了,近日行事要谨慎些,会有大人物偶尔巡查。”
  可是费旺财没听,他拍了拍同僚的肩膀,说道:“通判大人向来讲究男人、哥儿和姑娘分开入狱,又要保持牢房干净不臭,是个讲究人,对谁都这样。实不相瞒,那逃犯是我兄弟家的逃奴!不就一个穷酸哥儿?这案我得查!”
  费旺财得了消息,当日就到探花府去。吴英祈亲笔写了一份认罪书,还给了费旺财一对银耳环,以及一些银子。费旺财得了银子,带着几个衙役愉快地吃了酒,第二天清晨,就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大牢。
  去到卢瑥安的牢房附近,见到卢瑥安的牢房里,大门打开,里头除了坐着卢瑥安这个相貌普通的哥儿,还坐着一个不认识的玄衣男人。
  费旺财觉得事有跷蹊,可他一向大摇大摆惯了,牢里就像家里一样,自由自在得很。他挥起鞭子啪了两声地面,颇为官威地喊道:“里头坐着的是什么人!官爷要办差,无关人等还不赶紧避让!?犯人卢瑥安,出来候审!”
  卢瑥安站了起身,走前两步,隔着牢门,出言询问道:“通判古大人说了,后日才开审,你是奉了谁的命令,要带我去哪里?难道是要动私刑不成?”
  几句话把费旺财的目的说得明明白白,费旺财啐了一口,举鞭上前,骂道:“凸你老娘的!问什么问,见到官爷我还不跪下?进来一天没人教你规矩?里头男人是什么人?见到官爷我还敢坐着?”
  卢瑥安:“……”
  人家可是圣上啊!
  灯火之下,卢瑥安见到对面牢房的囚犯们一个个抱头跪下,低头看地、背脊瑟缩,显然已经受了不少教训。昨日聊天的一个热心小偷还悄悄地给他打眼色,示意卢瑥安赶紧学他跪倒。
  卢瑥安当然没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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