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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懒癌福音-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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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趁账房不注意偷到的,你看看哪个是解药?”
跑堂翻找一阵,给自己吃了一颗。
“如何?”盗神问。
“咳、咳、我……”长时间没有说话,跑堂低声咳嗽几下,又活动了口舌,才慢慢说话。
一开口就是苦水,泪汪汪:“兄弟,我苦啊!”
娃娃脸道:“我一直很想问,你轻功天下无敌,长于盗术,擅于藏匿,是偷王之王,盗中之圣!江湖无人知你高矮胖瘦,我也是有幸见过你的步法才勉强认出。这些年你销声匿迹,我还道你在哪里逍遥,不想在这里重逢……到底是如何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一提起其中缘由,跑堂一脸悔不当初:“我也就是好奇去皇宫转了一圈,结果正好瞧见一罪大恶极的恶人把手伸向贵妃,似要无礼……”
“这、这……谁那么大胆子,敢给皇帝……?”
“便是这客栈老板娘!”
娃娃脸有些无语:“你是不是看错了?他们都是女子,怎么可能?”
“谁说他是女的,他是东厂曹督主的义子!”
娃娃脸虽然惊讶牵扯到朝廷东厂,而且作为江湖上顶尖的易容高手他居然没有看出其男扮女装,但最终八卦的欲望战胜了其它:“太监?!”
“不是。”
“吓!!”皇家真会玩。
娃娃脸得知这段皇室密辛,急切道:“事不宜迟,既然我们已经找到解药,立刻逃吧!放心,有人在银川接应。”
“我们逃不出去的。”
“放心,我这帮手,官府都耐他不得!”
“不成不成。”跑堂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他非但没有听从盗神的建议,反而又在那堆药里找了一颗,吞进肚子里。
“这是为何?”
“因为他是话痨,藏不住秘密。”一个女子的声音插进来,娃娃脸吓得跳了一下,汗毛倒竖,他惊恐地看到门外站着姚晨和客栈里的其他高手。
“把我和贵妃、皇帝的流言传得到处都是,污蔑诽谤,败坏皇家声誉,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造成严重后果,罚他禁口三年,今日是为了你才给他解了禁。你的同伙名单,给你个机会告诉我,或者我让账房来问?”
姚晨没有被盗神一开始的安分骗过,一颗毒药吓不住胆大包天的江湖人。
毒药的制造者能。
盗神这回是彻底老实了,他甚至怀疑这个叱咤风云心机深沉的东厂厂公义子,就是因为亵渎了贵妃才被赶出京城的,至于为什么没有处死,大概是因为皇帝和他也有一腿吧!
他乖乖吞了账房给过来的东西,不敢反抗。
反正盗圣已经栽了,多他一个盗神也不丢脸。
调整了心态后,他就对无忧客栈适应良好,只鲁校尉对此非常不满意,只能积极投入到抓捕其同党的行列,顺藤摸瓜查出某商队常年来往于西域与中原,其东家是谢家的姻亲。
银川人都听说,鲁校尉见过老板娘之后,老板娘的心情似有好转,渐渐恢复了精神,开始热情招呼客人,与人打情骂俏,觥筹交错,轻歌曼舞,有几夜甚至闹到后半夜才歇下。
“你收敛着点,注意身体,”账房告诫了两句,“厨子给你煮了醒酒汤,放你房里了。”
老板娘不甚在意地摆手,似乎已经喝醉了,目光朦胧,调笑道:“你对我这么好,不会对我心怀不轨吧?”楼下发出一声哄笑,有几个还没走的在看热闹。
账房当没听到,收拾自己的纸笔。
老板娘却不依不饶起来,走到他身边:“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
账房知道他的目的,道:“历历在目。”
“骗人!你说对了就奖励你。”老板娘狡黠地眨眨眼睛。
“岭南瘴疠横行,秋时疟寒疾肆虐,患者无救,十不存三。我在当地采药,被当作探子关进牢中,你偶然得到我的手稿,见我略通岐黄之术,就把我救了出来,并说服官府令我治病赎罪。”
三年前秋天在南方蔓延的疟疾,中原也有不少人听说,疟疾一起,一传十十传百,无论老幼青壮,感染者寒栗鼓颔,腰脊俱痛,寒去则内外皆热,头疼如破,药石无救,仅半月便有数千病患丧生。当时朝廷调派军队驻守,竭力控制才免于泛滥。时有神医献方“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加上朝廷大力消灭蚊虫,才控制住疫情。
这件事流传甚广,没想到小小的账房曾经历那场大难,听者不胜唏嘘。
“大道至简,大音希声,小小青蒿竟是治愈疟疾的良药。如今青蒿方传遍天下,造福百姓,救人无数,当浮一大白。”
老板娘仍然不依不饶,又问:“还有呢?”她逼近账房,身体几乎贴到账房身上。
账房灵活地躲开,简单地说:“你的至亲得了乳岩,需要切除。”
乳岩就是乳癌,皮肤下凹凸不平、形如岩石的肿物,账房给贵妃做完那个手术,还来不及高兴,差点就被皇帝赐死,所以极不愿意对人提起此事。他招呼跑堂的过来,让他把喝醉的老板娘送回房里。
待只剩下两人,跑堂警告:你不要得意忘形。
老板娘冷哼一声,翻身睡了。
“老板,给马喂点好料。”
一娃娃脸的青年从车上跳下来,把马匹交给客栈小二,要了一壶茶水和几个小菜,坐在大堂中休息。
那模样长相不是别人,正是本应在无忧客栈的盗神。
有行商坐在另一桌讨论行程:“从这再往东半日就是南京城了。”
“总算可以松口气。”
娃娃脸心底也是放松的,他正安心用饭,突然被掌柜的吸引了注意。
“这位客官,恐怕我们这里不接受宝钞。”掌柜的一脸为难。
“唉,越往南方,宝钞价越贱,”那客人叹气,“如今米价已达到宝钞五十贯,再这样下去,恐怕宝钞将一文不名。朝廷发的俸禄还是一半用宝钞抵扣,这日子如何过得!”
掌柜的连道赎罪,却是半点没有松口。
娃娃脸想了想,突然出声道:“这位兄台,若不介意,我愿用银钱与你换。”
那人文士打扮,作揖道:“小兄弟,多谢仗义相助。某本是京官,出杭州通判,掌粮运。宝钞在京城价格尚稳定,也不过一石米三十贯,某不敢吃肥丢瘦,偶变投隙,便以此地粮价兑换如何?”
这价格也算厚道,娃娃脸应了,与他痛快交易。
待此文人走了,掌柜的看娃娃脸年轻,好心劝几句:“恕我多嘴,入春以来便有传言朝廷要废宝钞,客官还是谨慎些好。”
娃娃脸谢过掌柜,问了传言从何处来,目前的粮价,心中有了成数,他看日头差不多了,便赶路去了。
朝廷要废宝钞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大明宝钞由□□发行,主要因为缺铜,便用宝钞这种纸笔作为代替,由中书省首先在南京发行,渐渐推广全国。朝廷曾一度禁止民间用黄金、白银买卖交易,然而屡禁不止,因为宝钞价值不稳定,时贬时升,贬值最低时,米一石一度值钞一百贯,最好的情况,也不过一贯钞相当于八百文。
南京还算靠近帝都情况都如此,可见偏远地区情况更烈,宝钞恐怕还不如废纸。
有官员上书:“宝钞积之市肆,过者不顾,遂请废止。”
帝留中。
不交议也不批答,其中耐人寻味。
这不是官员第一次上书请废宝钞,上回那个倒霉鬼刚提起就被暴怒的皇帝用奏折砸了一脸,然后出判它州,也不知道死路上了没有。
由此看来,圣意恐怕有变。
朝廷拖延不采取行动,宝钞贬值的情况却在持续恶化,大部分店铺拒收,哪怕收也是极低的兑换比例,宝钞持有多的人损失惨重,收到宝钞当俸禄的小官衙役甚至去找上官抗议。
就在这样的形势下,南京一家不起眼的地下钱庄,却开始大肆囤积宝钞。
不限量收购,比市面上的兑换比例高一成,一经传出,便有无数人闻风而来,交易最大的一笔,高达十万贯铜钱。
“老弟,你这消息靠谱吗?你哥哥的全部身家可都砸进去了。”这地下钱庄的主人尖嘴猴腮,其貌不扬,他是南京的地头蛇,掌控着销赃的路子,算是黑道一把手。
娃娃脸老神在在:“猴子,咱是过命的交情,还能骗你?我刚给谢家办了件事,他们欠我的。放心吧,宝钞废不了,我们囤的还是少的,谢家才狠呢,那么多钱庄……嘿!真是无奸不商!咱们这些汉子,风里来雨里去,每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才挣几个钱?等官府出手,宝钞恢复价格,咱这回挣的十辈子都花不完!”
“到底是什么事?”
“还不是西北那边……”娃娃脸说到一半便住口了,“不说这些了,来来喝酒!”
“喝酒喝酒!”
娃娃脸松快了两日,突然地下钱庄的主人给他引荐了一个人。
“盗神有礼,久仰大名,在下是为宝钞而来。”
娃娃脸恼怒,朝猴子骂道:“你就是裤腰带栓不紧什么玩意儿都掉出来!口风严一点会死吗?”
猴子连连讨饶:“这是我拜把子的兄弟,在两广极有势力,当年你得的那尊贡品玉佛,还是有他帮忙才脱的手。”
娃娃脸勉强压抑住怒气,与人草草拱手见礼。他这模样十分不客气,却更是印证了此事有利可图,不愿他人分一杯羹。
猴子见有可为,立刻道:“再说,我们银钱花得差不多了……”
“下不为例,你要知道,若是透出风声去,宝钞价值稳定下来,咱们的利润就少了。”
“这是当然。”
江湖人要是能守住秘密,就不会有那么多精彩的故事了。
无论什么秘密,总有风声透出去,通过背主的仆人,床边的妻子,同门的师兄……导致“谢家有内部消息,宝钞不会废,欲借此获厚利”的消息在暗处传遍了江湖。
谢家的姻亲曾去试探,谢玄矢口否认,并真诚地告诫不要打宝钞的主意,朝廷国库空虚,官员蚁膻鼠腐,贪墨成风,断不会花大力挽回宝钞颓势。
其姻亲表面没说什么,却打听到谢家与京城宝钞提举司的官员来往甚密——想要促使宝钞废止,且谢家多处钱庄资金流向不明——暗地里支持明教活动。此人暗叹一番商场如战场,谋略定天下,嫁个亲女儿也换不到一句实话,他偷偷分出一些资金,专门收购宝钞。他还算谨慎,哪怕损失也不会伤筋动骨,但利润实在诱人,高风险高回报,值得一试。
殊不知有人也密切关注他家的动向,他见过谢玄之后立刻收购宝钞,无疑证实了传言,纷纷行动起来,胆大的,谨慎的,区别在于投入多少。
他们皆是累世之家,一旦行动起来,效果显著,南方沸腾的物价终于停止上涨,宝钞价值竟渐渐趋于稳定,虽仍低于平时,却是不再狂跌了。
南镇抚司一直关注着纸币升贬,民间交易,在发现暗潮汹涌,有人伺机牟利,并循着线索追查到一处地下钱庄,便来请幕后之人吃茶。
猴子早已带着重要账本和存货机智地躲了开去,此时地下钱庄不过小猫三两只,以及坐在大堂中的娃娃脸,他面前摆着茶具,悠然自得,仿佛已经等候多时。
朴嘉言暗道这地下钱庄不好对付,看样子已经料到了锦衣卫的行动,谨慎地命各缇骑力士看守好各个出口,自己坐到娃娃脸面前。
“盗神果然名不虚传。”朴嘉言先声夺人,一语道破娃娃脸的身份,显然已经做过功课。
娃娃脸则看着面前英气俊美的锦衣卫千户,心潮澎湃,难以自制,眼中就透出一些情愫。
“你认得我?”朴嘉言奇怪地问,眼前之人给他一直诡异的熟悉感。
娃娃脸点头:“我认得无忧客栈老板娘,听她提起过你。” 他说着亲手给朴嘉言倒了一杯茶。
朴嘉言面色如常,心中却是不悦起来,他虽不在姚晨身边,却时刻关注着西北的消息,听闻最近老板娘故态复萌,招蜂引蝶,他知道或许只是掩人耳目的把戏,还是有些吃味。
这盗神俊秀可爱,目光灵动,提起姚晨的时候语气熟稔、自然,说不得也是老板娘表面上的入幕之宾,可他与姚晨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不能摆在明处,只能遮遮掩掩的,真是心情复杂。
娃娃脸却仿佛是个自来熟,丝毫不把自个儿当外人。
“南镇抚司权势赫赫,威名在外,我一直想去逛逛,却不得机会。”他趁朴嘉言不备,抓住了他的左手,笑得意味不明,“有劳副指挥使引路。”
朴嘉言冷笑,不动声色:“盗神亲至,蓬荜生辉,必会好好招待。”他没有立刻甩开对方的手,静观其变,等待对方出招,但娃娃脸似乎只是为了表达亲近一般,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久久握着他的手不放,超过了应该有的时间。
第81章 密探不想要情报20
南镇抚司内的气氛一直肃穆安静,今日依然如此,只是在秩序井然中透着些诡异。
一百户与身边的同僚咬耳朵:“咱副指挥使……”
“噤声。”
“传言是真的?!”
“嘘!”同伴狠厉地瞪了他一眼,带着他快步走远了。
待到了无人的空旷处,他们才稍稍放松警惕,低声议论起来。
回到岗位上的百户神情恍惚,犹如梦游。
因为他们副指挥使,好像、可能、也许、大概是被传说中的盗神骚扰了。
抓捕盗神的行动非常顺利,此时人犯正囚禁在牢房最深处,插翅难逃。
只是在审讯时遇到困难,他只愿意在朴嘉言在场时说话,但凡开口,虽透出情报,可总是伴随着妄语,导致这几天副指挥使周围总是环绕着低压,令人不敢接近。
“副指挥使,这是……今日的供词。”刑讯的锦衣卫顶着迫人的压力,将一张纸呈上。
朴嘉言扫了一眼,是首情诗。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
后面没有写完,熟读诗词的朴嘉言忍不住在内心补上。
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恍惚间,朴嘉言想到了远在荒漠令他朝思暮想的那人,仿佛又听到了他们相拥时他细碎而情切的低吟。
“副指挥使?”属下疑惑地叫了数声,朴嘉言才回神。
“不必管他,他在故意激怒我等。”
“为何?”
“我亦不知,严加看管,日后自见分晓。”
娃娃脸青年并没有受到什么苛待,随遇而安地在牢中住下,就是看管严密了些,而且每回进来送餐的人都不一样,用一种好奇、同情并夹杂着敬佩的目光过来瞻仰,他们仿佛在看一种命不久矣的奇异生物。
敢来调戏锦衣卫副指挥使的,他们敬他是条汉子,等上头定了他的死期,尽量给他一个痛快。
“这人真是盗神?看着年纪不大,武功也不高的样子。”
“盗神易容出神入化,天底下见过其真面目的不超过五个,其精通盗术,诡计多端,不能轻视。要不是顺着地下钱庄的线索,也抓不到他。”
几个锦衣卫正在闲聊,突然在暗处闪过一个黑影,他们却恍若未觉,以为只是烛火的颤动。
牢房深处,本来正在沉睡的娃娃脸突然睁开了眼睛。
朝廷和明教的交锋,是从宝钞开始的。
谢玄不愧是谢家这辈的佼佼者,在了解了谢家与明教的渊源,借助师正阳的力量成为谢家当今家主后,便开始一系列动作。
他自小浸淫商事,又熟悉官场,敏锐地看到了大明朝最薄弱的地方——国库。皇帝暴虐昏庸,极尽奢侈,并不爱惜百姓,又宠信宦官奸佞,朝中党派倾轧乌烟瘴气,贪墨成风,国库早就搬空了,去年差点连朝廷命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这样糟糕的财政,是断没有能力挽回宝钞颓势的,就像立在悬崖边的人,只要轻轻一推,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第一环是令宝钞其贬值,使官府信用破产,失去民众信任,同时物价飞涨,百姓生活无以为继,底层小吏与百姓损失惨重。待民怨沸腾,动荡不安之时便可执行第二环,传播明教教义,广收门徒,积蓄力量,伺机揭竿而起。环环紧扣,步步为营。
大明朝这艘航行了百年的巨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要找对地方,便能令它船毁人亡。
就宝钞一事,最初十分顺利,如谢玄预料的那样,宝钞在其谋算下飞快贬值,人们见之弃之。
可渐渐地,竟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的态度:底层小吏和普通百姓拼命想要脱手,江湖人却暗中大肆收购,甚至恶意竞价,局势相当混乱。谢玄见状意识到不妙,立刻派人追查,待查清时为时已晚,南京的地下钱庄被锦衣卫查封,首犯之一收监,另一在逃。
因为百姓见到宝钞仍然有价值,慢慢地停止抛售,或者本来想全部换成铜钱的变成只换一半。富豪之家高门大户的态度也随之转变,态度模糊,甚至由卖转买。
在一开始的恐慌和疯狂过去之后,宝钞价值居然稳定下来,虽明显低于原来,但好歹是稳定下来了。
这时,官府发邸报通告各路,皇帝驳斥了请废宝钞的奏疏,命百官朝议钱钞方略。
谢家密室,师正阳、谢玄及明教各首领齐聚,也在商议此事。
有不少人认为当及时收手,皇帝已经下旨,没必要再死磕。而且前期投入太多,应该适时止损。这时衡量货币价值,主要看粮价,他们为了使货币贬值,暗中操作,收购囤积了大量粮草,使市面上流通的粮食大量减少。虽说起义造反要广积粮,但囤积的基数太大,几乎耗尽了明教和谢家全部的流动资金。
谢玄却认为应坚持到底:“纸币只发不收,既不分界,也不回收旧钞,致使市上流通的宝钞日多,泛滥成灾,每况愈下,贬值是必然,我们不过是避坑落井,顺水推舟。”
双方争论激烈,师正阳仍未表态,示意众人安静,由谢玄继续。
谢玄早就控制住了朝中几位官员,言之凿凿:“国库空虚,皇帝圣旨不过一纸虚言,朝廷已无力回天。”
师正阳最后决定继续原计划,谢玄暗暗松了口气,若是此事能成,立下大功,他便能在教中树立一定权威,前途无量。
朝廷中大部分官员与谢玄是一样的看法,虽然宝钞暂时停止了贬值,但他们没钱没粮也没想法,束手无策。
货币贬值有很多原因,其中涉及范围和领域甚广,错综复杂,简单解释便是国家财政入不敷出,钱的价值多过了市场商品的总价值。其实宝钞贬值,朝廷本身要背最大的一口锅,正如谢玄所说,钱不够花就拼命印,财政策略有等同于无,这才导致情况愈演愈烈,日暮途穷。
其实姚晨很早之前就警告过皇帝,可惜朝廷没有把一佞幸玩物的话当真——都怪那些小作坊出的精彩小黄文,好在皇帝十分信任他,暗中做了许多布置。
国库确实空虚,朝廷也的确没钱,去年连百官的俸禄都发不出亦是真的。
谢玄的所有情报都没有丝毫错误。
只是漏了重要的部分。
既然去年朝廷无力承担官员的俸禄,那么他们的薪水究竟是谁发的?
答案是:皇帝本人。
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皇帝有钱,这是众所周知的,但若去掉国库呢?一般皇帝就很穷了,仅有些皇庄和内库,真相就是这么残酷。
国库和内库是不同的,国库不完全属于皇帝,应该说属于朝廷,相当于家族企业的财产,而内库才是皇帝的私有财产。去年官员的工资,就是皇帝自己掏的腰包,文渊阁写了张欠条,要不是老臣掩面而泣直称愧对先帝,皇帝差点要把那欠条装裱起来挂在书房。
事关朝廷颜面,知情人讳莫如深,本来朝堂四处漏得跟筛子一样,这消息却一丝都没透出去。
寻常皇帝手头的钱并不多,宝物产业有,现钱仅有少量。内库收入渠道有限,主要来源于皇庄出息、异国各地贡品、国库拨款、皇家煤矿之类,本来每年都有定数,虽有起伏也不会波动太多。
当今万岁却是个例外,因为刚登基时有重臣把持朝廷,他闲着没事做,就亲自打理内库,由东厂等心腹协助。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他并没有破坏祖宗规矩朝廷法度,私自增加渠道,也没有用过多激烈严酷的手段,而是不断拓宽原本的渠道,手段灵活温和,行事低调,连最清正严苛的谏官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比如在皇庄种奇异的作物,其中有一果农,有个本事能种出娃娃或葫芦模样的瓜果,并让苹果的表面长出天然的“福”“禄”“寿”等字,这等充满福气的果子,极大地迎合了中上层阶级,皇庄获利百倍千倍不止。甚至有官员还特地将其献上,称天降祥瑞,皇帝私底下笑了一年。
又比如每次水师接送外番使臣朝贡,总有许多满载货物的商船尾随,其中自然有皇家的船,但大部分还是其他商家的,只要交高额的赞助费,便可获得与各国使臣同行的机会,共襄盛举,同贺太平。
还有皇帝前后数次招辟人才,勘探矿脉,发现了不少中大型可开采的煤矿,朝廷看得格外眼红,皇帝却是不管,全进了自己的私库。
后来就是钱生钱生钱生钱生钱生钱生钱……
皇帝一开始也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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