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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男神第七法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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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气质很冷,一种与云长风截然不同的冷,那是一种,很干净很温暖的冷。
他似乎顿了一会儿,才将冷清的视线缓缓落在云长风的身上,漂亮的眼睛垂下,睫毛下一层黑色的阴影。
水珠滑下精致的锁骨,云长风也看着他,身体突然往后一扬,溅起巨大的水花,落入湖水轻柔的怀抱当中,缓缓坠落。
“我叫,江允随。”
那人突然也跳了下来,水中一切朦胧美好,那声音隔着沉涧之水缓缓送达。
云长风眼里无甚情感地凝视着他,那人也清冷地回望着云长风——
吻。
措不及防的吻。
那人的目光停在云长风身上,眸子既温柔又冷清,距离渐渐缩短,然后轻柔地贴上了他的唇。
软软的,带来一股松木与淡淡花香混合的微墨味道。
唇齿交。合,陌生的舌尖轻轻滑入口腔,温柔而细腻的吻,带着浅浅的试探,只是遵循着本能在吸。吮。
微冷的气息彼此相融。
云长风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纯黑的眸子看见水面上方的天空,一碧万顷,无限美好,似乎是发现了他的不认真,自称江允随的青年不满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里带着点懵懂,青涩又成熟。
云长风眯眼看他,突然按住江允随的后颈,身体不可避免地贴合在一起,反客为主,舌尖滑入,划过江允随的口腔内。壁,那人睁了睁漂亮的眼睛,一阵惊人的快。感蔓延至全身。
长长的墨□□浮在水中,衣袂交缠,迤逦缱绻,模糊了两人的身形。
“阁下到底是何人?”
云长风靠在竹竿上,里衣贴合着身体,神情淡漠,江允随站在一边,身姿挺拔如松,声音清脆冷淡,此时显出淡淡的迷茫,“我……记不得了。”
那双眼睛不似作假,看过来带着纯粹的冷淡与迷茫,仿佛历经铅华又归于宁静,其实是未经世事的干净。
失忆?
这样的眼神仿佛一面镜子,透彻通明,带着包容又抗拒,让他不自觉地想起很多东西,走马观花。
“宿主,这是此世界的命运儿,江允随,失忆原因不明。”
“系统,我有点累了。”
“宿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永远。”
云长风轻轻笑了笑,煞是好看,一瞬即逝。
青年愣愣地看着他的笑容,喃道:“……你笑起来很好看,我以为你不会笑的。”
云长风缓缓走上前,修长的手指抚上青年的眉宇,青年身体不可抑制地一僵,睫毛蝴蝶振翅般颤了几次。
“还记得自己名字就好,江允随?你的名字真好听。”云长风音色虽然极是好听,但他的语气平淡到可是说是冷淡,听起来不免有点无情。
青年抿着薄唇,听到云长风的赞美,低着头,长发自然落下遮住了微红的耳朵,他小声地开口:“……嗯。”
云长风看着眼前之人——这个人的唇很薄,唇角往后平直,有着这种唇型的人,总带着点锐利的性感。
青年定定地注视着云长风,然后又收回目光,矜持冷淡。
为什么觉得有一种害羞的情绪在里面?云长风静静地看着青年,心中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刚才你为什么吻我?”
青年闻言,猛地看向他,眼神带着冰一样的冷色,云长风却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现的紧张。
“你……不会讨厌我吧?”青年的身体绷得很紧,头发上的水珠落在他优美的锁骨凹处,然后滑进衣襟,语气认真而执拗。
“我看着你跳下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就跳的很快,感觉好慌,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也没反应过来就也跳下去了,我怕你出事,当时看着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害怕你会死,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
说着说着,他就说不下去了,声音越来越低,脸颊有些泛红,估计是想起了那个吻,然后忽然又抬起头委屈地看他,这样会被讨厌吗?
不想……被讨厌。
云长风见他如此,神色暖了一些,还是回道:“谢谢,我不会讨厌你。”
江允随闻言,藏在冰冷外壳下的眼瞬间一亮。
云长风大致知道了他失忆的情况,大抵不过是忘记了所有曾经认识的人,所以那些经历过的事也跟着模糊了,但本能依然存在。
还是第一次接触失忆的人,但幸好不是全部都忘记,不需要他一步一步地去引导。
云长风引着江允随进了竹楼,停在一楼一个整洁的房间里,房间窗棂对过去就是涯壁,抬头可以看见涯上罅隙中横生的几树桃花,粉红色的桃花瓣偶尔有几片通过支起的窗棂吹进房间里,落在地板上。
江允随蹲下从地上捡起一片桃花,清冷的神色柔和了不少,轻声道:“这里真美。”
云长风上前打开另一扇窗户,便有徐徐清风吹来,含着竹叶清香,“白天你可以把这扇窗户打开,夜晚关上比较好,山间的空气容易受凉,用内力把衣服烘干。”
江允随照做,然后又看着云长风,似乎是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这里你可以随便玩,去对面的当醉涯我也不会介意,除了一点。”云长风突然一顿,淡漠的声音里带着泠然的杀意——
“竹楼二楼你不可以上去,否则我会杀了你,还有,恢复记忆就离开。”
江允随闻言,清冷的凤眸看向他,里面带着泠泠的寒水,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三餐会有人按时送,那边是厨房,如果你会,也可以自己做。”说完,云长风就转身离开,没有烘干的里衣迤逦出一片湿润的水迹。
江允随看着他突然出声:“你记得把衣服烘干,会受凉。”
听到江允随略含关心的声音,云长风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赤脚踏上转角处的竹梯,细微的脚步声格外冷漠。
江允随坐在床上,冷冷清清的视线看着窗外的湖泊和竹林,眼里一片空明澄澈,突然下拉了嘴角,视线移回刚才云长风离开的方向。
那里还有一行明显的水迹。
不甘,甚至有点委屈。
第44章 江湖卷
——不期待重逢,但愿意再见。
云长风揉揉额心,翻开天命簿,泛黄的纸页像迟暮的老人,千言万语也抵不过岁月终逝。
没忘尘谷的人已经有了隐隐窥探天机的能力,上面徐徐记载着预见的未来和现世的迥异,隐世避世只因已经出世,不想也不可去蹚江湖这浑水。
沉心,天幸。
细细琢磨着这四个字,却突然听到楼下‘砰砰’的声音,云长风轻皱眉心,关上天命簿起身下楼,站在竹梯上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满地狼藉,白衣少年眼含敌意地看着江允随,端着的饭菜放在桌子上,汤洒了一地,旁边站着的江允随手上被少年刺了一剑,看到他的到来,薄唇抿成一条生冷的直线。
谁也没有说话,云长风看着白衣少年,似乎叫安梓,安梓少年看着他一如既往的从楼上下来,才猛然发现自己似乎误会了,有些忐忑不安地低着头,在云长风没有问话之前也不敢有所言语。
“怎么了?”
如击金碎玉一般清冽的声音响起,安梓少年才抬起头,慌忙解释道:“谷主,此人并非我谷中之人,我一时以为他心怀不轨,所以……”
话还没说完,他便直直跪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估计膝盖已经受了伤,从云长风的角度看过去,少年腰背挺得笔直,绷出流畅充满力度的弧线。
“你无大错,去断崖思过一月即可。”云长风又走下一层竹梯,居高临下地看着安梓少年。
听到云长风的话,安梓少年恭敬地嗯了一声,俊秀的面孔面无表情地捡起旁边染血的剑,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眼云长风,才领罚离开。
一时间气氛安静下来,只有江允随手上的血液不断地低落,在地上积了一小片的血泊,有些随着竹制地板的缝隙落入湖泊当中,消失干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味。
“为什么不还手?”
良久,云长风对上江允随的目光,那双眼睛整个瞳孔里倒映着白衣冷漠的人影,听到问话,睫毛颤了颤,半遮住眼睛,在云长风以为对方不会开口的时候,江允随才轻启薄唇:“不知道。”
“他是此间之人,你是此间主人,我伤了你的人你会讨厌我,我不想让你讨厌我。”
江允随复又看向云长风,他的目光依旧很冷,语气也没有多大变化,只是隐隐露出点恼怒和不知所措。
——我不想让你讨厌我。
云长风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这是个山水墨画般的人物,纯粹明净的冰冷,又诚实认真得可爱,像一个长大了的孩子。
在云长风的视线下,江允随不自觉地低下头,静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的雪白的脚尖,耳朵却开始渐渐染上一层可疑的红色。
云长风收回目光,径直侧身上楼。
江允随听着他上楼的声音,只觉得世界一片模糊,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耳际的红晕瞬间褪去,脸色一片惨白。
风吹过窗棂,独自站着的青年低着头,墨发随着他的动作滑下脖颈,青年无意识地屈了屈手指,左手上的伤口仿佛破开了一个洞,鲜血直流。
对于一个盗客而言,双手比生命还重要。
“松开。”
云长风冷漠地看着紧握的左手,轻皱眉,命令般的语气,江允随一惊,左手如言松展开来,瞬间鲜血流得更多,鲜血的颜色偏艳丽,缓慢地落在竹制地板上,有种诡秘的美感。
云长风不语拖起他的手腕观察了一下,偏冷的温度从相触的肌肤蔓延,到整个胳膊,整个身体,江允随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很舒服。”
“什么?”云长风看着伤口,安梓的那一剑差点贯穿了整个手掌,怪不得直到现在还在流血,听到江允随的声音,下意识地问道。
“你碰我的时候,我觉得很舒服。”
耳边的声音既清冷干净的像未经浸染的山间泉眼之水,云长风垂下眼帘,在上面洒了治愈伤口的药粉,看着手指屈了一下,“痛?”
“不痛。”江允随呆滞地看着云长风的脸庞,心脏没来由地加快了速度,“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云长风安静地缠绕着白色的纱布,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纱布上有些血液渗出,然后一层层覆盖。
最后打了个回形结,云长风后退一步站好,冷凝的眸子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那双眼睛,眼底深处藏着淡淡的失落,见他看过来,青年有些狼狈地转过头,移开目光不敢看他。
他们之间的气氛总是会进入一种莫名其妙的安静,却谁也不会去打破。
阳光落了一室,窗外一片碧波荡漾,竹外挑花铺开满地,桃花外一派天高云淡。
无尽的天穹之下,一青衣男子执剑而舞,他的动作流畅好看,生生将杀气凌然的剑法舞出了一种诗画般的美感,挽了个漂亮写意的剑花,他便负剑站立。
他不像是江湖人士,倒有几分书生味道,一股子清隽流溢的气息。
旁边的仆从及时送上一杯清茶,青衣男子接过了一口便放下,问道:“你说,忘尘谷主到底有没有心呢?”
“阿休不知。”那麻衣仆从生了张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流转出古灵精怪的味道,闻言低着头,皱了皱秀气的眉头,心里暗暗嘀咕。
哎呀,庄主,这忘尘谷主小的可是见都没见过,怎知他是否有心?
心里这样想着,他却不敢造次,庄主虽然看起好脾气,但也轮不到他这小小仆从来调笑啊。
“不知?”青衣男子呢喃了一句,看着远方,有些空旷的茫然,低语道:“昨日为他卜了一卦,身陷无情失己之局,只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复又问道:“对了,洛溪去了哪里?”
“啊,白四公子今早本是来过月归山庄的,不过那时庄主出去了,他便让奴才带话给庄主您,他说若是庄主您没问起就不说,若是问起就告诉您。”
“什么话?”景玉坐在旁边的石桌下,用白色锦帕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剑,一缕墨发随着动作垂下脸颊,衬着瓷白如玉的侧脸越发俊秀,一时竟把阿休看得呆了呆。
听到问话他才回过神来,脸红了红,哎呀呀,庄主虽然长得好看,但他是男的,男的男的男的!你看地再多也不能看出个屁来!!
“白,白四公子说——”
晨光照耀下,白衣的少年逆光站着,音容笑貌都被模糊在一片光晕之中,只听到他朗朗的声音,“允随向来也无影去也无踪,随心而为,我可是羡慕极了,我一直被父亲庇护在他的羽翼之下,这次我离家,就是去江湖走走,累了就回来。”
直到阿休退下,景玉才停止了擦剑的动作,拿出剑鞘套上,把剑放在石桌上,静默地看着远处的树,树叶层层叠叠,绿意浮动,上面树干上用红绸带挂着一串金色的铃铛,清风吹拂,金色铃铛铛铛作响。
那串铃铛是原来江允随挂上去的,也不知道他在那偷的,一开始他本打算趁允随不在便偷摸着取下的,但现在景玉竟然已经习惯了偶尔的铃铛声,就像已经习惯了白洛溪的多话和江允随的亦正亦邪。
第45章 江湖卷
——这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改变。
乐城的夜晚总是来得慢,直到冬天才来得早些。但夜晚依旧百家通明,直到夜色深极之时,才渐渐息于安宁。
簌拉拉——
黑夜中天空飞过几只鸟,翅膀穿过树枝发出声响,拨动树影重重,惊了夜色,又迅速沉默下去,仿佛只是随空一响,夜色下只有打更人的声音。
打更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裹了一件又旧又破的棉衣。
所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便是这个意思。
他住在城南的一间茅屋里,他们一家几代都是打更人,代代传承,三年前的时候老人在城东打更时,在芦苇丛里发现了个尚在襁褓里的弃婴,老人心善,且一生孤苦,便收留了他。
捡到孩子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
老人想起孩子,便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今晚有点冷,得快点回去,孩子受凉就可遭罪了,老人捂住衣服里的糖油粑粑,笑起来脸上皱纹深深,他还给孩子带了他爱吃的零嘴。
老人提高了声音,梆子被敲打发出的沉闷的声音,叫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声音渐渐远去,唯有打更的余音袅袅,似近似无,一身鹅黄裙装的少女偷偷摸摸地穿过府邸的亭台水榭,绕过花园的假山怪石。
少女有点武功底子,在加上对府里甚是熟悉,伸出头来左顾右盼,脚步踩地极轻,没一会就溜了出去。
远处老人停下步子,放下手中打更的梆子,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糖油粑粑,颤颤巍巍地展开油纸,借着惨淡月光看着油纸中躺着的三个糖油粑粑,因为放着胸口,还有些余温,不过老人的胸口处却烫红了一片。
老人慈爱的目光落在糖油粑粑上,就像在看自己年幼的孩子,他浑浊的双眼弯起,傻傻地笑了一下。
看了一会,他又颤着手开始折叠油纸,这可花了他三文钱,这糖油粑粑可贵了,今天是他捡到孩子的第三年,差不多是孩子三周岁的生日咯。
嗯,要给孩子过个好点的生日。
“唰——”
轻微的声音响起,如同惊起涟漪的一颗石子,只是一下,月光下的凌厉冷漠的刀光,还有一丝血光。
老人睁大了眼睛,僵硬无声地倒在地上,油纸脱离手掌落在地上,三个糖油粑粑在地上滚了几圈,油光被染上灰尘,老人脖子上只有一道血痕。
他浑浊的双眼里还有一丝即将见到孩子的喜悦。
风又吹了吹。
少女一路快速走着,偶尔小跑,终于眼里出现了一道灰色的身影,似乎是一个书生,她兴奋地跑过去。
书生看见她,眼前一亮,有些焦急地说道:“小姐为何要闹绝食?这几日身体可好?为何也不见我?”
“杨公子莫急,是老爷知道了我家小姐和公子相好之事,硬是逼着小姐要嫁给城东的莫少爷,并给小姐禁了足,我家小姐不肯,所以让我来问一问公子,三日之后,花开月湖,公子可愿天涯相随?”
书生一惊,愣了一下便坚定了神色,“只要是与小姐在一起,在下……”
话未落下,便是一道凌厉的风声,少女只看到一阵刀光,那灰衣书生脖子上一道血痕,便倒地不起。
恐惧。
少女惊恐地后退一步,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张开嘴想发出一声尖叫,然而未等她做出反应,眼前又是一道光,倒地的时候,她看到了对方优美的下颚和艳丽嘴角微弯的薄凉弧度。
格外美丽的笑容。
月城渐渐从朦胧中苏醒,一声声惊恐的尖叫划破清晨的宁静。
城南一个破败的茅屋里,三岁的孩子再也没有等回他的爷爷。乐城一间精美的闺房里,痴痴守望的美丽少女,再也没有等会天涯相随的约定。
“哟,你听说了吗?昨晚夜里死了三个人,一个老头一个书生还有个长得不错的姑娘,真真是可惜了。”
“切,滚滚滚,这谁不知道?这三人也没做过恶,真够无辜的,也不知道是谁造的孽。”
“听说那人都是一刀封喉,是个厉害角色,也不知江湖上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嘘,你们小声点,要是被有心人听到,有你们罪受的……”
最后说话的汉子压低了声音,瞪了那说造孽二字的青年一眼,小心翼翼地往周围看了一眼,另外三人才意识到,也往周围小心翼翼地看了几眼,不再说话。
毕竟江湖上,最值钱的玩意是命,最不值钱的玩意也是命。
“你们说这大半年的怎么都没传出江允随的消息,难道这江神偷是金盆洗手了?”其中一个人耐不住沉默,转移了一个话题。
“怎么可能?要是我有那妙手空空的本领,傻子才会退隐江湖……”
二楼坐着一个黑斗篷的神秘人,伸手执着茶盏,喝了一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露出他的红唇,唇形弧度优美至极,被茶水润过更是靡丽。
死了些无辜的人?倒是有趣。
放下一锭银子,便起身下楼,他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黑袍笼罩下完美的身形随着动作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
路过那四人时,他微微顿住脚步,引得人呼吸一窒,语气中似乎有淡淡的笑意,“我可不喜欢被人说闲话,并且很可惜,在下也并非什么纯善之流。”
话落,便是一道血光迅速地闪过,直击四人心脏,那四人还没反应过来,便“砰”的一声倒在酒桌上,鲜血迸溅,洒落在一边的酒杯里。
江湖啊,久违的感觉。
客栈里的江湖人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二楼一位养尊处优的小姐看到这一幕,吓得直接尖叫起来。
这声音惹得那黑袍人有些不满,抬头冷冷地看去一眼。
恰此时风吹起他的黑色斗篷,凤眸底流转着摄人的绯色光芒,那样的目光就像一条毒蛇吐着蛇信子盯着你一样,让人不寒而栗,吓得那小姐不敢动弹,生生止住了尖叫。
“倒是个美人,不过这样子太丑了。”黑袍人无奈地评价了一句,揭开黑色斗篷,露出俊美的容颜,然后目光从在场每一位的身上掠过,笑了笑道:“我离开了半年,这江湖还是老样子,倒是有些人胆子大了。”
——我离开了半年,这江湖还是老样子,倒是有些人胆子大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他以君临天下的气场,告诉这个永远残酷又热血的江湖——他,江允随,回来了。
云长风弯腰捡起被风吹落在地上的几张纸页,这是他教江允随练的字,两种字迹交相辉映,越来越相似的字体,云长风看都没看一眼,侧身手一扬把纸页从窗棂扔进湖泊里。
旋即回身看着空空荡荡的竹楼。
半年时间,不过弹指一瞬,从不会在他心里留下什么。
薄薄的纸页被风吹起,然后落入湖面。
云长风用削了的细竹条支起窗棂,再次翻开天命薄。
天策,乐城,璧阳。
白皙的手指从这几个字上滑过,明日,他该去找这忘尘谷的少谷主了。
地板上的驱魔心经缓缓流动,暗红色的图纹仿佛鲜活,映着他无寂无恸的脸。
翌日,云长风踏在水平面上,轻轻掠过湖面,转眼间就来到湖对岸,云长风径直往前走去,视野渐渐开阔。
谷内常年多雾,周围茂密的竹树中雾霭沉沉,忘尘谷四季如春,桃花常开,谷外却已经是早冬了。
第46章 江湖卷
——知道吗?生命是可贵的,所以杀人必须是艺术。
冬日阳光从巨大的树冠缝隙打下来,落在树上斜躺着的白衣青年身上,他单手拿着白色的斗笠,薄纱滑落,半个身子倚靠着树身,长长的墨发散着落在半空中,弯了个优美的弧度,白衣人闭着眼睛,嘴角有一丝模糊的笑,如清流淌过冰冷的石桥,在阳光透析下仿佛失去了情绪。
这棵树大而壮,他身下是层层叠叠的树叶,阳光从树叶细缝落下去,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囿于一角。
远处是更远更开阔的天高云淡,清风吹起他的墨发,轻轻缠绵。
突然他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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