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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洗尘[快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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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闹的五仙小筑顿时安静下来。
  ***
  衙门后的官邸里,孟广陵正在处理当天的事务,专心致志以至于没发觉屋里已经悄无声息出现一个人。
  “大人。”贺洗尘叫道。
  “何事?”孟广陵头也不抬,他还以为是哪个小厮。
  贺洗尘无奈地敲了下他的桌面:“大人!”
  “嗯?”孟广陵不悦地抬起头,却一惊,“你不是那位卖字先生吗?”
  “大人请勿见怪,今日我前来此处,是来告知大人,不日将有一大批灾民涌入承平县。”贺洗尘拱手作揖,“望大人先做准备,别让县内百姓惊惶不安,更别误了灾民的救治。”
  “这这……你突然闯了进来说这些话,教我如何信你?”孟广陵乍听之下不禁惶然,却又疑虑若真的发生天灾,为何他没收到一点消息。
  贺洗尘倒也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心中权衡几番,便下了决心:“孟广陵,你瞧瞧我是谁!”话语刚落,便摇身一变,变成那个晚上清丽的杏衣女,“你瞧我面善否?”
  孟广陵倒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三步:“你,你是狐大仙?!”
  贺洗尘牙齿一酸:“我是黄大仙!消息我已带到,上千灾民的的性命就握在你手里,大人还请早作决断!”
  孟广陵心中一凛,为难不定。
  “广陵,我瞧这位大仙一派正气,不会害人。”从帘幔外忽然走进一个端庄妇人,盈盈地向恢复成男身的贺洗尘行了一礼,“大仙心善,不忍生灵涂炭,你身为父母官,自当果断行事。拖拖拉拉,只会害人害己。”
  孟广陵连忙迎了上去:“夫人!”
  韩江雪推开他的手:“半点长进也没有!”莲步轻移,到了贺洗尘面前问道:“不知大仙名讳?”
  贺洗尘笑道:“声名于我如浮云,不说也罢。有夫人在此,我便放心了。贺某告辞!”
  说完便消失在屋内,来无影去无踪。
  ***
  得益于几兄弟的通风报信,附近几个县城才没有被涌入的灾民打个措手不及,尽管过程稍有些波澜,好歹没惹出大乱子。
  贺洗尘站在松树顶端,俯瞰底下的白术、白蔹子切脉煎药,心中稍定。
  “卢老鬼,你们竟然愿意出手帮忙。”他瞥了眼漂浮在半空的三个半透明身影。
  尖锐刻薄的卢老大说道:“跟在你们身后行善积德不担半点风险,保不准还能混个半仙当当!”
  卢老二憨憨地摸着头:“贺先生,我大哥说话不好听,你别放在心上。”
  “我懂我懂。”贺洗尘想起自家那个老大一张嘴不也气得人发疯。
  “哼!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卢老三还在记恨他把他们扇回神龛里的过节,话里带刺,“也是贺大仙慷慨仁慈,自己吃肉还愿意分点汤给我们喝喝!”
  “三姑娘这话折煞我也!”贺洗尘拱手告别,“几位,我先走了。”他变回黄鼠狼的原形,在杂草中奔向湖山古刹。
  贺洗尘记得温氏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河阳村落户生根,逃荒到古刹里的瘦弱秀才差不离便是故友的祖宗了!
  距离苏长青出生还有八十一年,距离温展鹤出生还有七十三年。如果他能顺利活到那个时间,或许还能找自己聊聊天呢!
  但兴许是不可能的。贺洗尘仔细回忆了一下前程往事,确定从来没有一只黄鼠狼入过自己的梦。唉,可惜!
  *
  湖山古刹里的老和尚们都是软心肠的好人,几个人挤在一间破屋里头,其他的都收拾出来给灾民住。此时青壮年都被带出去修房建屋,付出劳动才能获得粮食。
  贺洗尘在寺前变成人身,刚踏入寺内,便被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小孩子们围住:“先生!你来了!”
  “今天可没糖给你们吃了。”贺洗尘摸着他们的脑袋笑道,“温先生没在教你们识字吗?”
  “老师累了,在休息。”这群小孩抢着回答,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一路上不断有老人跟他打着招呼。他们衰老的面庞上洋溢着生的希望,穷苦如何,病痛如何,只要能活下来,他们便能在一块贫瘠的土地上生根,子子孙孙绵延下去。
  温垚文文弱弱,没法支撑高强度的劳动,便留在寺里教书。这会儿刚好在休息,见贺洗尘过来连忙站起身:“贺先生!”
  “九仞兄。”贺洗尘叫道,“我来为尊夫人诊脉了。”
  温垚的妻子怀胎八月,逃到承平县时腹中的胎儿差点保不住,还是他一手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其言,快来!”
  何其言正在为一些孤寡老人擦身,听见他的声音,拍掉身上的尘土走过去叫道:“贺先生。”
  “夫人。”贺洗尘颔首,伸出手为她把脉,“夫人脉象平稳,无什大碍,就是别太操劳了。”
  “那就好那就好!”温垚松下心口大石,轻轻抚摸何其言隆起的肚子。那里正孕育着一条新生命,继承他和爱人的血脉,延续他们的生命。
  “我儿出生之后,还请贺先生为我儿取名,您是他的恩人,请勿推辞。”温垚感激地说道。
  贺洗尘对自己那半桶水的取名水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好误人子弟,含糊道:“再说再说。”便走开给寺里各个老人复诊,做完才到后山去找柳宁。
  柳宁不喜欢凡人,这几天和他们住在一起,也是为难他了。
  后山的景致倒是一层不变,只是那面断墙现在用砖头整整齐齐垒好,碎石扫在一边,看起来不再是荒无人烟的模样。柳宁盘腿坐于其上,见贺洗尘缓缓而至,开口道:“你终于闲下来了?”
  “我就没忙过。”贺洗尘一跃而上,笑道,“世间匆匆,我自悠然。”
  柳宁冷嗤:“屁!”
  “宁哥儿,修修口业。”
  “就是!柳爷这般脾气,没有女人会喜欢的!”却见拐角走来谢必安和范无救,身着黑白鬼差服,招魂索命幡在手,枷锁镣铐系在腰间。
  “你们怎么没穿胡服了?我瞧着挺好看的呀。”
  “这不是要来干正事吗?好歹得像个样。”
  贺洗尘皱起眉。
  范无救朝寺里努了努嘴:“今晚子时,满寺二十三条人命,由我和老谢接引。”


第39章 似是故人来(5)
  大殿中的普贤菩萨右手持金刚杵; 左手持金刚铃,坐于千叶宝莲华; 颔首低眉; 世人在她面前诉尽苦痛; 道尽欢喜; 都与她无关。外头的阳光照不进来,大殿里点着永远不熄的蜡烛,光影闪烁; 将慈眉善目的菩萨照得阴森恐怖; 鬼影幢幢。
  “这里面的人,都要死?”柳宁问。
  “没错。”谢必安严肃地点头。
  贺洗尘问:“那些小孩呢?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救不回来的。”范无救勾魂索命时总是面无表情。
  “老贺; 你何必多问。”谢必安不忍道,“生死簿上写得明明白白,一切都是天意。”
  贺洗尘沉默半晌,笑道:“瞧你们说的,我也没说我要干什么啊。”
  范无救松了口气:“你贺二爷会做什么事还真说不准!”
  “哪有。”他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皮半敛; 黑瞳冷清。
  寺里传来小孩子打闹的声音,间或老人呼喝大笑声,明明前一天还在哭喊老天,现在却又对明天燃起希望。
  “可是……”贺洗尘说道,“他们还以为自己能活下去哎。”
  “他们走了那么多路; 没有水喝; 没有饭吃; 路上死了那么多人,还是继续走下去,就是为了活下去!他们还以为只要勤劳一点,像头牛一样,像虫子一样,卑微一点没关系,下贱到泥土里没关系,他们只是为了活下去。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安身立命,好不容易找到生存的希望,一场大火就让一切都……嘭!消失了。真可怜……”
  “洗尘,别说了。”柳宁捏住他的肩膀。
  “贺洗尘!我看过的枉死之人比你多得多得多了!”范无救喝道,“清官廉吏,忠勇将士,正直可敬者,惨死在刽子手里,冤魂不散!那又怎样!命数如此!谁不想活下去?”
  “我知道。”贺洗尘跳下墙头,“我知道,所以我不觉得这寺里头的人死了就比其他人可惜多少。所有人都想活下去,没道理只有他们可以网开一面。”
  “既然清楚,就别想太多。”范无救的语气缓和下来。
  贺洗尘低头看地,地上有一颗小草从岩石缝里长出来,在风中颤颤巍巍的,可怜可爱。
  那边谢必安已经做好行程规划,今晚把这项工作做完,就和抱衡君一起去楚腰馆里瞧一瞧。范无救也颇有几分兴致,嚷嚷着也要去。柳宁被他们吵得有些心烦,刚想回自己的洞府,忽听贺洗尘道:“但是里面还有个小家伙等着我给他取名啊,我都已经想好了,「温来福」就挺不错的。”
  柳宁脚步一顿,蓬勃的怒气猛地冲上心头,一巴掌盖上他的后脑勺:“混账东西!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贺洗尘一躲,笑道:“宁哥儿,我得去救人呀,我得去救我未出世的朋友……”
  “贺洗尘!”范无救怒气冲冲,“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非要找苦头吃?”她挥舞着拳头砸向贺洗尘的面门,谢必安连忙拦住她的肩膀。
  “老范,你这个暴脾气也不比宁哥儿好到哪里去。”贺洗尘依旧不为所动,将横在他面前的拳头轻轻放下去,“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
  “他妈的我会怕你连累到我们?”范无救道,“你妄图修改凡人命数,不成功则已,一旦成功,所有因果都将算在你身上,二十三条人命啊!天道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我——”
  “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我就来气!”柳宁竖瞳放大,眼边出现青色的鳞片,暴躁得走来走去,指着贺洗尘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只顾自己开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任性得我都想把你的腿打折关上三天三夜不给饭吃!抱衡和你比起来算个屁!你还有脸说他贪恋美色,你呢?你他妈的不和天道作对就不痛快是吧?!”
  贺洗尘被骂得一愣一愣的,范无救和谢必安就没见过他发过这么大脾气,一时之间也不敢说话。
  “我早知道你是这种人,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一切都是可有可无,你到底有没有把众位兄弟放在眼里?恐怕都是我们自作多情,在你贺二爷眼中,我们连个没出生的孩子都比不上!”
  “柳爷!”谢必安伸手拦在他胸前,望着他发红的眼圈认真道,“话说得太重了!”
  范无救垂下的双手紧握又松开,往复几次,冷声道:“老贺,回小筑里去。”
  贺洗尘敛起所有神色,摇头道:“我得去救人,我不去救的话,还有谁会去救他们?”
  那个正身明法的温展鹤与灵动狡黠的温道存要是消失了,小卢姑娘和阿玖的金玉良缘要怎么办?若渊的师长和好友要去哪里寻觅?
  他不愿意百年以后的贺洗尘,找不到人坐而论道。他不愿意那辆载着他和温卢三人的颠簸马车,成为他一个人的南柯一梦。
  “老贺,你们只是萍水相逢,如今已仁至义尽,何必豁出性命?”谢必安苦口婆心劝道。
  贺洗尘只道:“就当是为了我自己吧。”为了自己的南柯一梦。
  他自嘲地笑了笑:“跟什么良不良心、天不天道的没关系,只是不想让辛辛苦苦想好的名字泡汤。宁哥儿,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个混账,做事只图个痛快。混账兄弟现在想去救人了,还望你不要阻拦。”
  柳宁怒极反笑,嘲弄道:“做你的兄弟可真难,看你去送死也不能拦着。”
  “我已经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却还没想去死。”贺洗尘扇子一打,“唰”的一声在身前展开,“喝不到你珍藏的「佛不度」,我怎会甘心去死?”
  谢必安忍不住问道:“老贺,你究竟要做什么?”
  “和天道硬刚我不行,那就只能智取行骗了。”贺洗尘道,“你们便在旁边等着,我若失败,人你们照样带走;若成功了,天道找我算账也算不到你们身上。”
  “……老贺,”谢必安的嘴唇动了几下,心知无法劝动这位友人,只能道,“一切小心。”
  范无救手中的索命幡一挥,炸起沙石无数:“我等着给你收尸!”
  “承二位吉言!”贺洗尘做了个长揖 ,“我去去就来!”
  他化成青烟钻入山林,范无救捂着额头,终究担忧不已,问道:“咱们到底要如何才能、才能……”
  “他既然要去做,那便一定会成功。”柳宁面色深沉,似乎做下什么决定,“到时天道恐会降下雷罚,你们乃是至阴之体,无法抵挡,离远一点,什么也不要做,其他的就交给我!”
  ***
  抱衡君不会医术,也没那个心思插手灾民之事,可周围的人都忙得团团转,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帮把手,扇风煎药,恨不得再长出八只手来。
  “阿蔹,这三个炉子的药都好了!”他提高声音叫道,抹了一把汗,将粗糙的麻衣袖子往上捋了捋。
  “三哥,你先歇歇。”白蔹子腾出手来只和他说了一句话,又连忙转过头去切脉。
  “嘁。”抱衡君不爽地瘪着嘴,忽听几米之外躲在树后鬼鬼祟祟的贺洗尘叫道:“抱小衡,这边。”
  他迟疑地看了眼忙得脚不沾地的白术和白蔹子,警惕地挪了过去,问道:“老贺,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宁哥呢?”
  “先别管他!来,我有些事要让你帮我去做。”贺洗尘勾着他的脖子交代道,“我要湖山古刹里所有人的生辰八字,你避开小白和阿蔹,悄悄帮我弄回来。”
  抱衡君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你要干什么?”有些邪魔歪道会利用凡人的八字作恶,贺洗尘绝不会胡来,那要这些又有何用?
  “暂时不能告诉你,我自有用处。”贺洗尘还是一如既往神秘兮兮地说道,“今晚亥时前交给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这个家伙!”抱衡君见他来得快走得更快,不禁低声抱怨了几句,结果还是任劳任怨地为他一个一个去打听生辰八字。
  急匆匆的贺洗尘却去了卢祠那边,喊了几声卢老鬼,神龛在桌上摇动几下,三缕灰烟飘摇而出。
  “干什么黄皮子?”卢三姑娘没好气地问道,皱巴巴的老脸上满是怨气。
  “却是有事相商。”贺洗尘道,“卢老大,今晚借贵宝地一用,藏些人。”
  憨厚的卢老二问道:“先生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是也。”
  卢老大那双刻薄的三角眼半眯着,似乎在思考其中轻重,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贺二爷是要干大事的人,我们小门小户不敢掺和。”
  “卢老大过谦了。”贺洗尘道,“贺某保证此事绝不会危及尔等,子时后,便可将人送回古刹,不敢叨扰三位。”
  “当真?”
  “当真。”
  “如此,与二爷结个善缘也未尝不可。”卢老大拱手。
  “多谢卢老大。贺某亥时便把人送到这边,告辞。”
  待贺洗尘远去,卢三姑娘才问道:“这黄皮子最狡猾不过,大哥为何要答应他?”
  “小妹,不要这样说。”卢老二劝道 。
  卢老三捏了捏袖子:“贺洗尘老奸巨猾,却也言出必行,我信得过他这个人。再说了,我这是为子孙后代谋福祉呢,他们那几兄弟肯照拂一下村子,从指缝漏出来的那一丁点好处就够他们享受了!”
  “原来如此,大哥好生厉害!”卢老二赞叹道。
  “哎,要不我怎么是你们大哥呢。”卢老大面露得色,慢悠悠回到神龛里头。
  卢祠安静下来,只有松树林沙沙地响。
  *
  贺洗尘离开卢祠后直奔闹市,买了二十三个扎纸人。纸人都涂着腮红,眼睛黑洞洞,看起来十分诡异。将抱衡君打听来的生辰八字写在小纸条上塞进扎纸人肚子里,最后的准备工作也完成了。
  抱衡君见他这样做,心里惊疑不定,道:“纸人挡灾,还不是挡一般的灾。老贺,你这是要唱哪出戏?”
  “偷梁换柱,偷天换日。”贺洗尘将扎纸人收入袖里乾坤,抬眼说道。
  抱衡君瞬间心领神会,连退三步,惊惶道:“不行不可以,你这妥妥的惹祸上身!而且还这么多人,你会被他们的命数压垮的!”
  “嘘——抱小衡,别说太大声音,让上面听见了吃不了兜着走。”贺洗尘指着天空煞有介事,“我命硬得很,你乖乖的,不要告诉阿蔹,子时后叫小白到湖山接我,那个时候我可能走不动道了。”
  “你——”
  “哎,走不动道而已,死不了。”
  贺洗尘看了下天色,亥时已近。
  “你先回五仙小筑,一个时辰后自会见分晓。”说完一个闪身遁走。
  ***
  古刹里鼾声四起,黑漆漆一片,只有供奉神像前的两盏蜡烛在黑夜里闪烁着。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其中,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熟睡的人,他一时之间找不着落脚之地,手忙脚乱地好歹踮着脚尖站稳了。
  窗外的黑白无常见贺洗尘这般狼狈模样,齐齐笑了一下,冷眼旁观。
  贺洗尘抹了下嘴唇,右袖一振,二十三个扎纸人飞出,按照生辰八字在各自的原身上空漂浮着。他手指翻动做了几个法诀,熟睡的众人眉心纷纷浮出一颗血珠,飞到扎纸人心口,沁透薄纸。
  做完这一切,贺洗尘将寺内二十三口人纳入袖中,扎纸人落地。
  卢老大早就候在寺外,发现黑白无常守在那里,心里着实慌了一把,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一接到人,卢老大登时化成灰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贺洗尘则回到古刹,盘腿而坐,抱元守一,静等子时到来。
  “啧!”范无救遮住自己的眼睛,“老谢,咱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噫,我可不知道寺里发生了什么!”谢必安转过身,抄着手眺望被云雾遮挡的弦月,“快打雷了。”
  ……
  月上高楼,更夫的梆子声在寂静萧索的夜色中响起,一下一下,仿佛敲在贺洗尘心上。
  老鼠爬过房梁,沿着柱子一路向下,两只爪子抓住供桌上的香油瓶,啪嗒!粘稠的香油铺满整张桌子,最后流下地面。老鼠的后爪子一蹬,忽闪的蜡烛被踢翻,火星溅落在油上,火势迅疾却无声地蔓延开来。
  贺洗尘无意阻止,任凭大火淹没古刹,待二十三个扎纸人灰飞烟灭后,才施施然走出。
  几乎同一时刻,范无救和谢必安眼前突然出现一张记载着二十三条人命的白纸,纸上的墨字瞬间荡然无存。她心中一紧,连忙看向走入密林中的贺洗尘。
  “老贺!”
  “不要过去!”谢必安拦在她身前,天上雷云密布,声势轰隆地昭显它的威严。
  *
  风中裹挟着雷电的狂暴因子,滋啦啦地刺得人麻疼。贺洗尘在松树林中疾驰,树枝挂住他的衣袖,直接被他粗暴地扯了下去。那块雷云紧跟在他身后,不时降下威力巨大的雷霆。贺洗尘身形敏捷,每每躲开落雷,地上便出现一个深坑,树木被烧焦的气味弥漫林间。
  操!穷追不舍啊!
  贺洗尘脸上被树枝划开一道伤口,往下滴着血。他有些狼狈地躲开雷罚,一面往荒无人烟的深处遁去。
  本该空无一人的树林前方忽然跌跌撞撞来了一个人,穿金戴玉,在黑夜中异常惹眼。
  “让让!”贺洗尘刹不住脚,迎面和他相撞,双双发出痛呼声。
  “谁?谁敢撞我?!”这人脾气也大得很,扯着嗓子嚷嚷道。
  贺洗尘捂着酸痛的鼻子哼了两句,拔腿就要跑,却被扯住了袖子。
  “贺洗尘?你赶着去投胎呢!”
  “哥哥哎!我不跑就真的要去投胎了!”贺洗尘一甩,竟然没把人甩掉。他焦急地往后看了一眼,雷云渐近。
  孔阙一身酒气,醉醺醺地拧着他的肩膀:“走!和我去楚腰馆喝酒!”
  “喝你个头啊!”贺洗尘猛地把人一推,自己往旁边扑倒,一道雷霆落在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砸出一个大坑。
  “哇呜!”孔阙的酒总算醒了,恍惚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后道,“贺二哥,你慢慢投胎,我先走了。”
  “雀儿,你现在要走也晚了!”贺洗尘沉声道。他是真不想把别人扯进来,但天上的雷云已经黑压压地盖在他们头上 ,云层中酝酿着最后的威势。
  贺洗尘二话不说,运起全身法力在二人上方张起一个防护圈:“雀儿,没想到最后是咱们两个一起,也算有缘。”
  “有缘个屁!孽缘!”孔阙欲哭无泪,“我哪招你惹你了!臭黄皮子,过了这关我一定要拔光你身上的毛!”他双袖一振,无数缤纷璀璨的翎羽腾空飞起,聚成羽扇挡在他们头上。
  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随着一声巨响,惊天的雷罚落下,惩戒试图瞒天改命的胆大妄为之人。
  防护圈震荡,碎开四散。贺洗尘吐出一口心头血。
  再一击,翎羽汇聚而成的羽扇黯淡无光。孔阙将嘴角溢出的鲜血擦去。
  “停下了?”孔阙问。
  贺洗尘耳朵动了动:“还有最后一道。”
  孔阙面露哀色:“我怎么这么倒霉!”
  “你哭什么哭?”贺洗尘调侃道,“大男人的不怕羞。”
  “都要死了还不让我哭一下?”
  “唔,当然可以,但是留着你死的时候再哭吧!”贺洗尘冲他笑了一下,突然用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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