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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调香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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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然牵起柳雁欢的手,两人就这样在异国他乡跳起舞来。这一瞬间,柳雁欢彻底忘了年代,忘了时间,忘了身处何处,甚至有那么一刻,他要忘记自己是谁了。
整颗心是自由的,整个灵魂是无拘束的,这也许就是登峰造极的享乐主义吧。
一舞过后,秦非然端起桌上的白葡萄酒,冲柳雁欢笑道:“按照习俗,要喝一杯交杯酒。”
在一片欢呼声中,他们喝下了交杯酒。酒后的柳雁欢忽然回过神来,惊诧道:“不对,他们怎么这么通融,同性恋在这儿被发现了,会被拉去电击不是么?”
没错,在彼时的法国,同性之间的爱情被视如蛇蝎,与后面那个已经通过同性恋合法化的法国不同,如今宗教盛行的大环境之下,被发现了可是要公开处刑的。
侍者们像是听懂了柳雁欢的话,一个年轻的男侍者调皮地眨了眨眼,随即大大方方地拉起了身边男子的手。
拉手风琴的姑娘也拉起了帅气的女调酒师的手。
顷刻间,柳雁欢明白了,他迟疑道:“所以说,他们都是……?”
“没错,我们是同类。”
看着那一张张真诚的笑脸,柳雁欢一时失语,过了好半天才哑声道:“他们是你请来的么?”
秦非然用力地抱着他:“很抱歉,大环境让我没有办法将我们的关系广而告之,不过请你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心祝福我们的,我也相信,终有一天我们能够以最真挚的感情昭告天下。”
柳雁欢一下子吻住了他的唇:“不要说了,我都明白,谢谢你给我一场难忘的盛宴。”
两人相携着回到房间,柳雁欢一头扎进就餐区捣鼓起来:“你歇会儿,我弄点喝的。”
秦非然从那木质书架上取下一本大部头,坐到沙发上翻看起来,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一杯鸡尾酒。
“尝尝看,我调的。”柳雁欢两颊带着酒后的红晕,迷离的眼神中又带些清明。秦非然接了酒,转身将人拥进怀里。
“《茶花女》?”柳雁欢瞧见他手中的书,慵懒地笑笑,“我倒是想看原著,却又犯懒,不想自己看,只想旁人念给我听。”
秦非然含了口酒反哺到他的口中,酒液顺着柳雁欢唇边滑下,沾湿了他的衣领。
“好,我念给你听。”秦非然低沉的嗓音如同酿造的醇酒,听得人心底发醉。
两人倚在沙发上,柳雁欢听见秦非然缓缓地念道:“除了你的侮辱是你始终爱我的证据外,我似乎觉得你越是折磨我,等到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在你眼中也会显得越加崇高。”
秦非然皱起眉头道:“这文中男主的做法委实不能认同,既然深爱着一个人,折磨她,除了让自己难过以外,根本于事无补。”
柳雁欢注视着秦非然的眼睛问道:“那如果是你,会怎么做呢?”
“我并不相信教堂新婚那套同生共死的誓词,我不愿让爱人受苦,所以我会竭尽全力让爱人幸福,让他有权利任性,让他需要的时候可以横着走。”
柳雁欢盯着他看了许久,轻笑道:“你知道这本书里我最喜欢的是哪句吗?”
秦非然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是那句:Who are you , tell me how to love, and who am I tell you how to live。 ”
“秦非然,谢谢你教我如何去爱,希望在未来,我能教会你如何去生活。”
秦非然闻言,瞳孔猛地一缩,疾风骤雨的吻落了下来。
两人相拥着往浴室走去,一齐跌入那蔚蓝的浴池中,湿了的衣衫紧紧地黏在身上,柳雁欢皱了皱眉,伸手去解秦非然的衣衫扣子。
或许是心急的缘故,解了许久都解不开。
他眉头越皱越紧,到后来甚至变成了粗暴的拉扯。
“那么心急?”秦非然挑了挑眉。
柳雁欢咬咬牙,一把抽掉秦非然的皮带,手就往裆上探。
当指尖触到隐秘之处时,秦非然一把压住他的手,嘶声道:“你可确定?”
“不确定,我还跟你来巴黎?!”柳雁欢泄愤地啃吻他。
“呵。”秦非然轻笑一声,“欢欢,记得你是怎么缔造一瓶香水的么?”
柳雁欢的大脑有些发涨,完全没有留意到称呼改变后蕴藏着的危险。
“记……记得啊。”
“那你有没有法子,从我的某个部位把精华提取出来?”秦非然的声音炽热又暧昧。
柳雁欢一张脸“腾”地蹿红了,他轻咬着下唇:“我试试。”
秦非然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慢慢来。”
他见柳雁欢从一旁取过沐浴露,将沐浴露缓慢均匀地涂在重要部位。
秦非然压抑着即将出口的喘息,低声问:“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在上萃取剂。”
秦非然的那根物事被柳雁欢捏在手里,让他的喘息有点重。
感受着柳雁欢的按捏,秦非然咬牙道:“这又是在做什么?”
“挤滴管啊。”
秦非然想了想滴管的宽细,默默地和自己的那根东西比对了一下,差点眼前一黑。
在调香的过程中,柳雁欢绝对是抱着百分之百的学术精神的,他看着秦非然那根物事在他掌中跳动,轻声嘀咕:“我还没开始萃取,就要提取出来了吗?”
秦非然已经到了临门一脚的地界,听到这句话,只得咬牙忍住冲动。
“宝贝儿,别玩了,我们进正题吧,你什么时候才开始提纯啊?”
“别在这儿,去床上。”
秦非然一把将人抱起来,往床边走去,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风流如意套。
“来,加上滤网。”
柳雁欢皱了皱鼻子:“滴管好粗啊,我怕烧杯口子没那么大。”
神特么烧杯,秦非然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差点绷不住笑场。
可他还得装出一脸严肃的模样:“宝贝儿不怕,加点润滑油,我们慢慢来。”
此话一出,柳雁欢跟得了特赦证似的,当真就慢慢来。
这可苦了秦非然,看着他一点点地将自己的物事塞进身体里,缓缓地做着活塞运动。
第一次就采取这样高难度的姿势,对柳雁欢来说还是有些勉强。
秦非然轻抚着他的背,帮他适应初时煎熬的过程,将节奏交给柳雁欢自己。
直到柳雁欢的脸色染上红晕,呼吸急促起来,感受到某个部位开始有规律的收缩,秦非然才轻声问:“这是发生化学反应了吗?”
“嗯……反应很剧烈,我觉得这次一定能提取成功,你觉得呢。”说着,他主动搂上了秦非然的脖颈。
“嗯,我们一起来产生化学反应吧。”秦非然边说边用力,终于将精华交待了。
两人就这样做了一个晚上的“实验”,柳雁欢觉得自己的腰险些要断了,有一个科研精神太过严谨的搭档,最终的结果就是精疲力竭,睡死过去。
“这可比调香累多了。”坠入梦乡的前一刻,柳雁欢心里嘀咕着。
次日清晨,柳雁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儿被秦非然搂在怀里,没了酒精的助兴,柳雁欢一瞬间有些局促。
他竭力想不惊动秦非然,殊不知秦非然在他醒来的一刻,也跟着醒了。
当柳雁欢还在孜孜不倦地与秦非然的胳膊搏斗时,秦非然睁开了眼睛,笑着问:“柳调香师昨晚睡得好么?”
柳雁欢面上红成了一片,嘴上却回应着:“托你的福,睡得很好。”
“那……”秦非然的嗓音格外性感低沉,“你对自己昨晚的工作效率满意吗?”
“嗯?”
秦非然拿过床头的手表:“我看过时间,昨晚你提取的时间从开始到结束,最快一次用了20分钟的时间,你对这个成绩满意吗?”
柳雁欢挑眉道:“不太满意,我原以为以我的业务水平,可以让你更快地交待在我手上。”
大清早地聊这个问题,两人不约而同地起了反应。
“想不想再挑战一下?”秦非然灼热的呼吸洒在柳雁欢耳际。
“好啊,我保证这一次让你在15分钟内缴械投降。”
“我期待着。”
于是两人又一次投入到自己钟爱的事业上去,柳调香师刻苦钻研的结果就是一觉睡到中午,醒来时依然腰酸腿软,躺在床上起不来。
秦非然发动了所有人力,终于在巴黎街头找到了一家中式粥店。
当秦非然把白粥和小菜端到柳雁欢面前的时候,看着靠在床上的人,一面将粥喂进他口中,一面笑道:“虽说业精于勤荒于嬉,但是在精进业务的同时,也别忘了吃饭啊,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柳雁欢用力地嚼着口中的黄瓜丝,只想把眼前的粥水如数泼到秦非然脸上。
秦非然看了眼手表:“呀,已经晌午了,晚些时候还干活吗?”
“秦非然,你是吃鹿鞭了吗?!”柳雁欢没忍住吼出了声。
“噗。”秦非然没忍住笑出声,“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如果你有精力,下午带你去巴黎香水协会举办的展会。”
第52章 缘定三生2
等柳雁欢缓过劲儿来; 两人便一同出席了展会。
与后世的香水展不同,这一次的展出并不是企业为了推销自己的产品而举办的,比起推销产品; 它更像一个香水工业史的陈列展。
柳雁欢在展览上看到了最新的干馏装置; 一位调香师正在介绍酒精浓度对植物香精的影响。
技术是保证法国香水工业能够迅速发展的根本,除此之外巴黎作为一个交通便利的贸易城市; 能够迅速接收到来自世界各国的原材料; 法国自身也有种植许多原料; 供给香水的产出。
柳雁欢一笔一笔地比对着国内的情况。
他相信梦三生是一个极好的平台; 樊梦作为掌门人; 也富有气度。如今的梦三生实验室,不缺技术也不缺原料,缺的是如何快速赢得大众的认同,让人们认可梦三生的香水产业。
柳雁欢走过一家企业的展台,接过企业递过来的小样,打开小样嗅了嗅。
旋即,他皱起眉头:“这不是从天然香料中提取出来的,这里头的香气; 是醛调出来的。”
展台后的调香师笑道:“看来先生是行家; 只是您手上拿的这一款小样; 原本就是我们的中端产品; 里面所用的香材都是由醛模拟出来的,并不是天然的香材。如果用天然香材,这款香水是无法大量投产的; 为了能够满足更多顾客的需求,我们选择了醛香作为替代品。”
“我们只有在做高端线的时候,用天然的香材。如果先生感兴趣,可以到我们门店看看。”
两人跟随他来到位于波拿巴街的门店。
门店的外形十分古朴,深褐色的木质大门内,是暖黄的灯光。
四下里摆着如中药柜子一般的香柜,给人一种复古的感觉。
店主给两人倒上了咖啡,将产品介绍册递给柳雁欢。
柳雁欢翻开那厚厚的册子,发现所有产品的介绍图都是手工素描,每一种香料的出处和产地都写得明明白白。
“来我们门店的客人大多对品质十分看重,对原材料的选择也有自己独特的看法,所以我们试图将所有天然香料还原,让客人能够一览无余。”
柳雁欢一面点头一面朝后翻,不多时便看到一款像人体结构图似的东西。
“这是什么?”
“这是人体部位与产品的匹配图。”店主指着图中人像的手背,拿过柜台上的瓶罐。
“这个是我们的手霜小样。”
柳雁欢冲秦非然笑道:“把手给我。”
他将手霜抹在秦非然的手背上,凑到鼻尖前嗅了嗅:“橄榄的香气。”
“没错,这是从产自尼斯的橄榄树上提取的。”店主指了指介绍册,“这儿写得明明白白。”
柳雁欢问秦非然:“你喜欢这个气味么?”
秦非然仔细嗅了嗅,取自天然香材的手霜和由醛香调制出来的产品不同,天然香料的扩散性没有醛香厉害,乍一闻上去只有一种淡香。
“香味虽淡,却很清新,比起成分复杂的香水,这款手霜对饱受气味折磨的鼻子来说,是一种救赎。”
店主笑了:“这位先生说得对,有些调香师喜欢怎么复杂怎么来,偏爱层次多元的香水,可我们不这么想,我们想让巴黎的人们从繁华荒诞的都市里逃离出来,用香味为他们营造一座伊甸园,所以简单纯粹就成了我们的宗旨。”
柳雁欢若有所思。
秦非然却笑着对他说:“不过,我更加喜欢这款手霜的质感。”
秦非然嗅着那阵清新的橄榄香:“用作润滑剂应该很合适。”
“……”柳雁欢险些把一整本介绍册砸他脸上,听不懂中文的店主,莫名其妙地看着柳雁欢变红的侧脸。
随后,店主又介绍了店中的多款产品。法国的花卉种植嫁接技术发展十分迅速,因此花香调的香水种类繁多。
除此之外,还有少量皮革调的香水。
店主见柳雁欢是行家,颇有遇到知音的感觉:“您要是对皮革调的香水感兴趣,就要去格拉斯看看,那边现在已经成为制香的圣地,蜜桔、香桃、玫瑰、月季,这些最常用的香料在那儿都有种植,原料种植和初加工已经成为当地的支柱产业了。”
柳雁欢蓦地一怔。
格拉斯,他有多久没有听到这座城市的名字了。
前世的他通过层层选拔,终于进入格拉斯香水学院,成为正式的学员。
在那里,他接受了最系统的调香培训,对于喜爱香水的人来说,格拉斯香水学院就是天堂。
因为那儿有数之不尽的学习资源,只要你想,就可以在白纸上涂抹上自己的创意。
没有品牌文化的限定,没有催命的deadline,没有甲方的奇葩要求。
柳雁欢步入职场后,格拉斯的美好记忆,总会恰到好处地提醒他不忘初心。
“真想去看看。”
“那就去吧。”
两人都是说干就干的行动派,于是立刻动身前往格拉斯。
虽然隔了两个世纪,可这座镇子的阳光和蓝天,还是柳雁欢记忆中的模样。
湿润的空气让人们的嗅觉变得敏感,柳雁欢看着遥远的房屋和烟囱,朗声笑道:“你知道吗?我的梦就是从这儿开始的。”
看到秦非然疑惑的目光,他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我儿时在家中做梦,有位仙子告诉我在遥远的西方,有一个小镇,这里每个人都有基础的香水知识,每个灵魂都创意满满,今天我终于知道了,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真的有这样一个不是童话却胜似童话的地方。”
秦非然含笑地看着他,似乎没听出他话里的漏洞。
柳雁欢松了口气,他看着茉莉和蔷薇的花田,轻声道:“秦非然,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一个人工作繁忙,却愿意花时间陪你散心,愿意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没来由的,柳雁欢就是很笃定,秦非然定然看穿了他在变换新环境前的迷茫和担忧,才策划了这场别出心裁的远行。
两人在格拉斯走走停停,一不留神日暮就已西斜,城市边缘的小酒馆亮起了暧昧的红色灯光。
两人走进酒馆,立马受到了众人的瞩目,原因无他,实在是他们的穿着太过严谨端庄。
跟穿一身旧夹克的饮酒汉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柳雁欢伸手将秦非然的西装外套扒拉下来,扯下他的领带,将他的头发扒拉成了随性的模样。
不一会儿,秦非然就从一个标准的精英男士变成了落魄绅士,这番变化看得众人都笑起来。唯独柳雁欢在触到秦非然灼热的眼神时,放肆的双手再不敢乱点火。
他们点了两杯威士忌,慢慢地喝着。
这儿跟度假山庄的餐厅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人们说话的嗓门很大,偶尔还夹杂着脏话和调侃。
除了三三两两凑一桌的饮酒客,还有浓妆艳抹露着大白腿的陪酒女郎,此刻正虚虚地依偎在那些饮酒客的身边。
柳雁欢只当没瞧见,可下一秒,陪酒女郎发出一声尖叫。
转过头一看,只见她身上挂着淅淅沥沥的酒液。
听她旁边那个政客粗声粗气地吼道:“滚,老子没心情应付你,股票天天跌,资金全被套牢,关税天天涨涨涨,老子哪里还有钱,要是有钱我就去红磨坊了。”
柳雁欢好奇地问秦非然:“红磨坊是什么地方?”
“红磨坊是法国最著名的夜总会之一,那里隐藏着法国民间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于是,两人又转到红磨坊。一踏进红磨坊,里头就传来那富有节奏感的康康舞伴奏音乐。
间或伴随着男士们的欢呼和掌声。
柳雁欢放眼看去,入目皆是男性。
台上的舞女穿着花纹繁复的长裙,一个抬腿间,刻意将下身露出来。
又引得一阵口哨声。
尽管台下的男士或兴奋或狂热,台上的舞女除了努力地将动作做到位,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柳雁欢站在后场,轻声问一旁的秦非然:“这一幕,有没有觉得似曾相识?”
秦非然静默了片刻,开口道:“当日在丽都,许还仙也跟台上这位康康舞女王差不多,看似放浪不羁,实则心眼儿通透。”
“没错,看着台上跳舞的那位,我还确实有点想念‘宁城第一嗓’的歌喉。”
而此时,华国已是深夜,在丽都歌厅狂欢了一宿的人,都已各自散去。
许还仙摘下黑丝绒手套,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鲜红的指甲在灯光下分外显眼。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台下,不知怎么就有种繁华过后一切成空的失落感。
忽然,她听见台下传来一丝响动。
抬头一瞧,一个醉汉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嘴里还念念叨叨地说着:“唱,继续唱啊,怎么不继续唱了。”
许还仙定了定神,上前瞧了一眼,见那人五官端正,衣着还算整齐,就是喝得太多,一身酒气。
见人一时半会儿地酒醒不过来,她吩咐歌厅的侍者将人扶到客房。
她并不知道,这个被她捡到的醉汉,就是在庄园里输掉了比赛的温豁。
好不容易将人安顿好,许还仙打了盆水,拿帕子替温豁擦了擦脸,一不留神却被温豁抓住手腕。
温豁虽然喝醉了,手上的力度却出奇地大,许还仙挣脱不开,只听温豁无意识地喃喃:“凭什么,明明是我调的比他好,我为了这一瓶香花了多大的心力,凭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你放手!”许还仙被捏得疼了,语气也生硬起来。见喝醉的人毫无所觉,她直接唤了侍者进屋,一行人折腾了好半天,才将两人分开。
许还仙心里有气,也不愿多呆,转身出门之际撂下一句:“明日一早让他把房费付了。”
次日清晨,温豁醒来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半点声响都没有。
他捂着闷疼的额头,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他抬手一摸,摸到了遗落在床边的一条丝质手帕。
上头绣着一簇凤仙花,底下还绣着两个小字:还仙。
等温豁攒足力气下床,一推开房门就愣住了。
他居然在丽都舞厅过了一宿,彻夜未归。
这与他常年累月营造起来的听话禁欲的形象,半点不相符。只怕温如岚知道这件事,心里会对他有微词。
温豁刚一出门,身后就传来侍者的声音:“温先生,夜姐说了,麻烦您将昨日借宿的房费结一下。”
“夜姐,那是谁?”
“不是吧,夜姐就是宁城第一嗓许还仙,您昨日不是还听她唱过歌吗?”
温豁脑子昏昏沉沉的,隐约记得方才那条丝帕上,绣的就是“还仙”二字。他礼貌地问侍者:“不知能否让我见见她,我想当面向她道谢。”
“哟,您这就不懂了吧,咱们丽都是歌厅,平常开业都是在晚上,现在大白天的,大家都在休息呢,您若是真的想见夜姐,还请晚上再来。不过夜姐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搭上话的,多少男士求着与她搭讪,还不是被她回绝了。”
温豁道了谢,将帕子揣进兜里,才犹豫着回到温家。
刚一进门,管家就苦了一张脸:“我的大少爷,您怎么这个钟点才回来,二少在外头找了您一宿,老爷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了,正在气头上呢。”
温豁握了握拳头,强笑道:“没事,我亲自向爷爷解释。”
温家仍旧保持着白墙黑瓦的老式传统建筑,温豁走到主屋,敲了敲门。
门里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进来。”
屋里有些昏暗,温如岚卧坐在老式躺椅上,朝光亮处看了一眼,见是温豁,他的语气冷了下来:“翅膀硬了是吧,彻夜不归,家里的规矩都被你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温豁沉默着没有说话。
温如岚的拐杖敲得地面“咚咚”响:“这次的比赛是怎么回事?临行前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对不起,爷爷,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我下次一定注意,不会再出现和这次一样的错误了。”
“谁问你这个了!”温如岚的声音非常冷硬。
“我是问你为什么明知道你弟弟用投机取巧的法子也不阻止他?我不是说过让你保护好他的吗?你这个做哥哥的,就是这样做的?”
温豁垂首道:“是我的错。”
“知道现在外头怎么说我们温家的吗?说我们嫉贤妒能,逼走了柳雁欢,说我们徒有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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