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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不过一棵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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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底还是懦弱。
第41章 第40棵树
几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过后; 青陵便入秋了。
入秋后; 气温下降,天气一日凉过一日。到了十月中旬人们逐渐已经穿上秋衣。
霍初雪照旧忙碌,门诊、手术,时间排得满满当当的。
人一旦忙起来; 就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想别的。贺清时这个人也渐渐被抛到了脑后。
虽然偶尔还会想起,但总归没有之前那么惦记了。
她以为自己是长情之人,能坚持很久; 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去等贺清时这棵老铁树开花。殊不知; 她其实高估了自己,她这个人也是凉薄寡情得很。
一次次靠近,一次次抛却女孩子的矜持,一次次表白,得到的只有他的冷硬拒绝。每一次都在她以为最有希望的时候; 他毫不留地情给了她重重一击。
他说给他时间让他好好考虑; 她便给他时间,她等就是了。可这人转头就无情拒绝了,给她判了死刑。
最开始那几天她心如刀绞,心痛苦恼,一直想不通他明明对自己有感觉; 可为什么就是不敢答应,难道仅仅只是害怕他人异样的目光?
她都可以不在意,他又有什么好怕的。这个男人矫情得很!
百思不得其解,好闺蜜乔圣晞开解她:“他或许对你有点感觉; 可却不够深爱,不足以让他放下心结,抛开一切,陪你任性一场。”
一语点醒梦中人!
心痛一番过后,她终于认识到和贺清时的这场战役,结局注定是她一败涂地。即便在这过程中她很努力,很勇敢,无所畏惧,勇往直前。可她依旧改变不了这结局。
因为从最开始她就已经输了。
在爱情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是她先爱上他,而他始终置身事外,从未入局,以旁观者的姿态睥睨一切,任由她自导自演,他却始终视而不见。
所以她终于决定放弃他。
放弃一个喜欢的人是什么感觉?
“就像一把火烧了你住了很久的房子,你看着那些残骸和土灰,你知道那是你的家,但是已经回不去了。”【注】
大概她和贺清时的缘分还不够,他们只能仅限于此,再也不能更近一步。
这种感觉和当年放弃周末一样,不过那个时候年纪小,还能嚎啕大哭,祭奠自己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暗恋。
可如今到了一定年纪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哪怕心痛难耐,痛彻心扉,却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或许这就是长大的代价,我们连放肆大哭一场的权利都没有了。
顿悟以后,霍初雪该干嘛干嘛,再也不会没事就往贺清时跟前凑,时间空出来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知道多快活自在!
乔圣晞得知以后简直恨不得仰天大笑,终于不用担心霍大厨拿菜刀砍她了。
***
十月底,青陵的秋意正浓,整座城市慢慢被刷上一层金黄。
霍初雪上班常走的那条街,路两旁梧桐树渐渐泛黄。两侧白墙上的凌霄花不见踪迹,只剩下那些纠缠不清的藤蔓。
凌霄花热闹了这么久,终于落幕。
就像她在贺清时跟前闹腾了这么久,也终于离开了一样。
一场秋雨一场寒,冷热交替,最是容易感冒。
近来流感肆虐,输液室天天爆满。
身为一个医生,霍初雪自认为还算有常识,可也不幸中招了。
头天晚上,事发突然,她一连接了三台剖宫产手术。历时好几个小时,下手术台后腿都软了。整个人精疲力尽,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剖宫产手术看似简单,剖腹、按压子宫、取孩子,这一件件的可都是体力活,最是能耗损医生的体能。
从医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手术经历无数,有很轻松的,自然也有高难度的。时常在手术台上连续站好几个小时,轮轴转三十多个小时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昨晚下手术后,整个人累得厉害,只想好好睡一觉。甚至都来不及将身上的手术服换下来,在手术室外,靠着墙转眼就睡着了。
蜷缩着睡了一觉,也没盖毯子。醒过来后第换下手术服继续到休息室去睡。
第二天一早她就发现自己鼻塞,完全不通气,说话鼻音很重,喉咙也有些疼。
以上症状,自然是感冒了。还真是脆弱啊!
早上科室医生查房。听到她这么厚重的鼻音,方茹忍不住皱眉,“感冒了?”
“嗯,昨晚着凉了。”她吸了吸鼻子,难受得很。
“等查完房赶紧去药房拿点药,最近流感横行,别让它闹厉害了。”方茹叮嘱。
“知道了姑姑。”
——
查完房霍初雪就被方茹催着去药房拿药。
早上九点,正值医院早高峰,门诊大厅围了一堆的人。
药房窗口前等候取药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
霍初雪赶时间,等会儿还要出门诊。
她和药房的同事打了个招呼,一下子就拿到了药。
拿了药赶去产科门诊楼,路过输液室。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往里头瞥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一张熟悉的脸毫无预兆地撞入眼中。
贺清时穿了件深灰色的长款风衣,眉目俊郎,身姿挺拔,手里拿着一叠单据。
两人遥遥相对,中间人来人往不断,耳旁是各种杂音。
这是时隔三个月后霍初雪第一次看到他。
这座城市就这么大,从炎炎夏日到清凉深秋,整整三个多月,她竟然一次都没有遇到过他。这个人当真就彻彻底底地从她生命中消失了。
如今再见,她只觉得恍惚。心仿佛被人撬开了一道口子,虽然已经结痂,但却还能牵扯出丝丝疼痛。
还喜欢他吗?
好像还有点,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对,就是不甘心!
从小到大,她的运气一向不错,她还从未栽过这么大的跟头。
刺耳的铃声将霍初雪拉回现实。
她掏出手机接通。
“喂,林瑶?”
“霍医生你在哪儿呢?门诊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人呢?”
“我去药房拿个药,马上就回去。”
挂完林瑶的电话,她收起手机,转身走了。
***
本以为跟贺清时这么匆匆打过照面以后,不会再见。却没曾想,过了两天又在医院门口见到了他。
那天霍初雪刚好下班,正打算回去。
斜雨潇潇,天光暗淡。空气中氤氲着厚重的水汽,湿漉漉的。
他瘦削单薄,举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满身清寒。
“霍医生!”
两人插。身而过,一个沙哑低沉的男声骤然响起,像是一记惊雷重重砸到她心间。
他感冒还没好,嗓音粗噶,听着格外沉闷,很像古寺里冗长的钟声。
她心尖一颤,脚步顿住,抬眸看向他,眼神迷惘,“什么事?”
贺清时用力捏住伞柄,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撑你去停车场吧。”
霍初雪抬头瞧了眼稀疏雨丝,极力稳住声线,“雨不大,就不劳贺先生费心了。”
说完便埋头冲进了雨雾里。
她跑得很急,像是后面有人在追赶,衣衫灌满寒风,衣角簌簌摆动。
那抹背影纤细、柔弱,像是稀薄的剪影,一阵风过,似乎都能给生生折断。
雨扑簌簌下着,不断敲击伞面,脆脆的发响。
他捏紧伞柄,过了很久才收回视线。
***
又过了两日,林瑶生日请科室的同事吃饭。这姑娘和她那富二代男友可是在众人面前狠狠的撒了把狗粮,委实虐心呐!
一大群人在西子人家吃饭,闹腾得厉害。
霍初雪近来感冒,心情也受到影响。更重要的是遇见贺清时更让她心绪不宁,烦躁焦灼。
原以为早就看开了,不在意了,可没想到还是轻易便受他影响了。
她受不了包厢里喧闹的气氛,一个人出去透透气。
入夜寒凉,寒意无孔不入。又是雨天,更添冷意。
探灯的光远远映照到枇杷树上,叶片泛黄,不复春时生机。
她站了会儿,清醒了下脑子,正欲回去。却听见身后脚步声蓦地响起,皮鞋踏过地板,分外熟悉。
一转身便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霍医生?”贺清时面露诧异,眼里顿时飘过几分惊喜,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嗯。”霍初雪点点头,抬步就走,干脆利落,毫不留恋。
竟是一句话都不愿和他多说,当真是“见面不识,只做路人”,说到做到!
他无情拒绝她后,她来找过他。两人有过一场歇斯底里的对峙。
她含泪问他:“贺清时,你当真决定了吗?如果决定好了,从此以后我们见面不识,只做路人。”
——
一大群人闹腾了好几个小时,还不尽心,非要去KTV唱歌。
霍初雪感冒久不见好,嗓子疼得厉害,歌儿自然是唱不了的。和乔圣晞提前离开了。
她心事重重,乔圣晞看在眼里。
“小雪,你怎么了?一晚上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心情郁结,精疲力竭。
路过那家日料店,霍初雪对乔圣晞说:“西西,你把我的车开回去。”
乔圣晞忙叫住她:“你要去哪儿?”
霍初雪抬手指了指招牌,“进去坐坐。”
乔圣晞不放心,“这么晚了坐什么坐,赶紧给我回家。”
霍初雪不禁笑起来,“才十点多,还早呢。我坐会儿就回去,你放心好了。”
来了这么多次,霍初雪还是第一次注意到这家店的店名。
“love”,简洁明了。
推门而进,店里客人很多,霍初雪没看到空桌。
正打算离开,却听见有人说:“霍医生介意和我一桌吗?”
第42章 第41棵树
外头秋雨扑簌簌下着; 洋洋洒洒; 不断敲打地面,化开一朵朵涟漪。
店内灯光柔和,暖光打在男人身上,藏青色的西装被焯染出暖调的黄。也将他身上的冷凝的气质融化地一丝不剩。
四目相对; 贺清时眼神分外平静,眼眸幽暗深邃,宛如一汪深秋潭水; 波平如镜。
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竟然又再见面了。
之前三个月都见不到一次,今天一天之内竟然就碰到了两次。
“好巧霍医生!”她听见他又重复了一遍,语调舒缓,“介意和我一桌吗?”
霍初雪差一点就点头了。好在理智占上风,她握紧拳头; 稳住声线; “介意。”
说完便不再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日料店。
她走得急,贺清时再抬头,只捕捉到驼色风衣的一个衣角。
他无奈地摇摇头,露出一抹苦笑。
——
深秋草木清寒; 夜色昏暗朦胧。
雨丝携裹冷风迎面吹来,霍初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便抱紧手臂。
她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回走。路上枯叶不少,鞋底踏过,脆脆的发响。
走了五分钟; 日料店终于被甩到身后,再也看不见了。她这才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一路神情恍惚,到家后洗了个澡,热水浇在身上,她这才觉得整个人重新活过来了。
原以为早就放下了,可如今看来,她还是没放下。见到他竟是多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也确实不能和他说话,她自己说过的从此以后见面不识,只做路人。她必须说到做到。
夜已经深了,夜阑人静,却是毫无睡意,思绪清明。
她其实很少失眠,一般沾到枕头就立马睡着。除非有心事,心里一旦藏着事儿,她就容易失眠。
睡不着,打开笔记本看电影。又将《乱世佳人》翻出来看了一遍。
苏老师当年给他们放这部电影时说过这样一句话——
“年少不懂爱,懂时已半生。”
如今看来一点都没错!
长者总有一份小辈所不能及的睿智和通透。
电影看到结尾,片头曲播放着,歌声在卧室回荡。
她抬手摸了摸脸,指尖发凉,湿湿,不知不觉中竟然就落泪了。
她一直都是一个很理性的人,理智果敢,在贺清时身上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感性。
她赶紧擦干净眼泪,关掉电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再出来听见手机响个不停。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同城的陌生号码。
她皱了皱眉,谁大半夜的会打来电话?
接通后,一个陌生的男声,“喂你好,你的朋友喝醉了,麻烦你来带他回去吧。我们店马上就要打烊了。”
“谁?你们店在哪儿?”她开始还以为是乔圣晞,但转念一想好闺蜜早就回家了,不应该是她啊!
那人说:“love日料店,北山路那家,你的朋友喝醉了,快来带他回去吧。”
霍初雪:“……”
是贺清时!
一个滴酒不沾的人竟然大半夜喝醉了,还要让她去领人?
很棒棒了哦!
霍初雪冷冷地说:“我不是他朋友,你打错了。”
话音一落就挂了电话,干脆利落。
原本打算去睡觉的,接完电话却是怎么都放心不下,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
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争执。
一个说:“说好了做路人的,他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别忘了你在他身上栽的大跟头。霍初雪咱做人要有骨气一些!”
另一个说:“去看看吧。万一出什么事呢!好歹也相识一场,这大晚上的咱不能见死不救啊!”
争执不休,难以平息。
几番纠结,终是放心不下。她拿起车钥匙出门。
总归还是心软啊!
半夜十二点,她还要去接一个醉鬼。这笔账她必须记下,以后找贺清时好好算。
——
霍初雪车速快,二十分钟就赶到了。
贺清时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全是空酒瓶。
还真是喝得不少。
她冲过去扶他,拍他的脸,却是一点知觉都没有,当真是烂醉如泥。
服务生看到她来,忙催促:“小姐你赶紧送这位先生回去吧,我们要打烊了。”
霍初雪:“单买了没?”
服务生摇头,“没有。”
“我来买单。”
去前台把单买了,她扶起贺清时出门。
男人实在是太重了,还是服务生搭了把手才把人拖到车里。
她住在职工宿舍,不好把人这么带回去。只能送他回堰山。
贺清时窝在副驾上很乖,不动不闹,一点动静都没有。酒品倒是不错。
哪像她,一旦喝醉,肯定是又哭又笑,吵着喊妈妈的。
车子徐徐往前开,外头朦胧的灯光不断飘进来。光照在他脸上,他眉头紧拧,形成川字,睡得并不安逸。
北山路离堰山那片隔了大半个城市,将人送到家已经两点多了。
把人弄床上,替他脱了鞋,又用湿毛巾给他擦了脸。
做完这些,她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呓语。
“霍医生……”
霍初雪浑身一僵。
僵持了一会儿,又听见他说了一句“我错了……”
“错哪儿了?”她猛地扑向床沿,抓住他手,分外急切地问:“贺清时,你错哪儿了?”
“你说啊!”
可那人翻了个身抱住被子却再也不吱声了。
霍初雪:“……”
霍初雪僵在原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松开他手。
刚刚她之所以那么迫切地追问不过就是期待他说一句——
“霍医生,放弃你,我错了!”
她知道这始终是她的臆想。
折腾了半宿,霍初雪精疲力尽,实在没精力再开车回家了。干脆在贺清时家将就一晚。
贺清时家很大,客房好多个。可每个都不能睡人,床上什么都没有。
她只能窝在沙发睡一觉。
躺下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临近天亮时贺清时醒了过来。
醒来那刻头昏脑涨,难受得厉害。
坐在床上四下察看一圈,周围的环境是自己所熟悉的。这才敢确定是在家。
他喝断片了,脑袋很乱,一点都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身上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满身的酒气,熏得厉害。
口也很渴,喉咙干涩,很难受。
他赶紧穿上拖鞋下楼喝水。
下楼后开了客厅的吊灯,万千星辉掉落。客厅沙发上霍初雪蜷缩成一团,睡得很熟。
他这才知道原来昨晚是她送自己回家的。
昨晚被她彻底的冷漠刺激到了。他烦躁焦灼,情绪低落。一个从不喝酒的人竟然学别人肆意买醉,解酒消愁。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醉得一塌糊涂。喝到后面完全没了意识。
他静悄悄地走上前,脚步放得很轻很轻,唯恐吵醒她。
他不是第一次见她睡觉。睡相一如既往的刺刺喇喇,横七竖八,不敢恭维。
毯子掉落到地板上,只留了个角压在她身下。
他附身捡起毯子,然后抱起她去了卧室。
霍初雪这一页都睡得不深,总是做梦,浑浑噩噩的。
眼下贺清时一抱她,她便醒了。
不过她依旧闭着眼睛,享受他抱她的过程。
公主抱,满足了她小女生的心思。
身体接触到床垫那刻,整个人陷进去。
贺清时正想脱手,不料却被她一把勾住脖子,用力往下一扯。他毫无防备,整个人瞬间压在她身上。亲密接触,严丝合缝。
贺清时:“……”
一低头,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眸黑亮有神,像是蓄着一汪秋水,水灵灵的。
衣服贴身,从上往下看女人胸前曲线玲珑,浑圆有型。
霍初雪很瘦,可身材比例好,体型匀称,该有料的地方很有料。
他不经意瞥到,只觉得两眼冒火,热辣辣的,烧得慌。赶紧慌乱地移开视线。
他下意识想站起来,可她却勾得紧,一双手死死搂住他脖子。
两人维持这个暧昧的姿势,贺清时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耳根发热。
在床上,又是这种姿势,他自然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体内燥热,身体的反应格外清晰,难以忽略。
霍初雪却并未察觉到男人的变化。她只想激一激他,让他说点实话。
她抿嘴轻笑,媚眼如丝,撩人却不自知。淡声开口:“我有话问你。”
“好……”贺清时很艰难,极力克制住自己,嗓音嘶哑,“你先让我站起来。”
“就这么问。”霍初雪固执地说:“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贺清时:“……”
“霍医生……”
霍初雪:“叫我小雪。”
贺清时:“……”
他重重吸了口气,警告她:“霍初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快让我站起来。”
“你敢把我怎么样吗?”霍初雪毫不在意,睁大眼睛,“贺清时,你敢吗?”
贺清时:“……”
她就是料定了他不敢,才敢这样放肆挑战他的底线。在霍初雪看来,这个男人刻板禁欲,根本就是现代版的柳下惠。
贺清时脑子里的那根弦完全都快崩断了。思绪翻滚沸腾,理智越来越稀薄。
“贺清时你昨晚是不是梦到我了?”霍初雪浑然不觉,自顾问自己的问题。
“没有。”某人下意识否认。
“骗人!”霍初雪抚上他脸,毫不客气地拆穿他:“我听到你叫我了。”
贺清时:“……”
贺清时气结,不满道:“那你还问什么!”
“想听你亲口承认。”
贺清时:“……”
“你说梦话说自己错了,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不说是不是?那我可亲你了。”说着便作势亲过去。
贺清时:“……”
他慌乱避开,不自在地说:“我记不清了。”
“还不说?”她冷哼一声,直接凑过去,封住他唇。
出人意料的,那人并没有避开。男人的手绕到她腰后,搂紧她,加深了那个吻。
第43章 第42棵树
两唇相贴; 霍初雪整个人都懵了。她不过就是想刺激他一下; 逼他说一些心里话。根本就想不到这人竟然动真格的。
乖乖,吓死人呦!
他吻得又急又重,有些粗暴,一点都不温柔。深谙的眼底一片猩红; 就像是一头饿到极致遇见食物的野兽,迫不及待的想要进行一场饕餮盛宴。
这个样子的贺清时是她所陌生的,哪里还是平日里谦谦君子; 温文尔雅的模样。
霍初雪觉得心颤; 理智告诉自己应该推开他。毕竟眼下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她说过要和他做路人的,连朋友都不是。再这么搅和在一起委实不合适。
可身体却很实诚,十分愉悦,根本就不想阻止他。他勾起了她的渴望,让她渐渐失控; 失去理智; 为他着迷。
她向来随性而为,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既然不愿推开他,便不再推开他。任由自己任性一次,疯狂一次。反正对象是贺清时,是她一直喜欢的男人; 她并不亏。
贺清时压抑了太久,哪里是一个吻就能满足。他此时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一切全凭本能。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更多,只想要更多。
她太美好了; 柔情蜜意,将他骨子里的邪恶因子彻底激发出来。手根本不受控制,慢慢往下移……
那抹真实的柔软,自指尖传来,触感被放大,逐渐清晰。
他整个人浑然一震,瞬间找回一丝理智。
两人纠缠得厉害,霍初雪衣衫凌乱,眼睛充血,眼神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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