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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_楼海-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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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横膈肌抽搐,她捂着肚子好一阵哽咽,含糊不清地说:“你来晚了,没看到一场好戏。”
吉云说:“想也想得出来了。”
素娴愤愤:“要不是早早就被同事拉出去,哪能让她狂妄到这地步,妈的大家撕破脸谁怕谁啊,大不了以后医院我不来,反正她也得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越说越气愤,素娴发动车子,说:“我现在就得找这小妖精去。”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吉云,说:“你现在不下车,别怪待会儿我没提醒你。”
吉云从不愿淌浑水,偏偏每每天降大雨让浑水淌过她。她心底一思量,知道素娴不出这口气不罢休,劝不住,又怕她到时候真的失控,会吃亏,只好点了点头。
“开车吧。”
☆、Chapter 61
素娴从不打无准备之战,开车前就把那女人的信息摸得一清二楚,几个老巢,爱去哪里,一早就存在了车载地图里。
此刻只是随手一点,就调出路线,一秒钟都不带耽搁。
吉云看她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疑惑:“你这像是憋足了劲,就等着她上门来闹啊。”
素娴将车子开得飞快,含泪睨她一眼,说:“是啊,这一天简直等得我头发都白了,本来和那死人冷战着都要弄崩了。她这么一闹腾,直接送我个机会反守为攻,刚刚和他打电话,二话不说就把小妖精的位置供出来了,说起话来都细声细气。”
吉云本是调侃,素娴的这番话却要她不得不感到意外。一句话卡在喉咙里,痒痒得让她直要咳嗽,她扭头看了看素娴,还是咽了下去。
素娴仍在气头上,开着车,仍旧手舞足蹈地指导吉云一会儿见机行事。
“你就藏我后头,别出来,让我和这小妖精正面交锋。但你也别和我唱反调,不管我说什么,必须要顺着我的话头来。”
吉云翻个白眼:“我又不傻,不帮你,难道帮那种人?”
素娴又补充:“要是一言不合打起来,你直接报警,别跟着瞎参和,我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你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
说句良心话,吉云这辈子虽然横行无忌,每每流露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样子急等着挨揍,但承蒙苍天庇佑,还从没有和人真正红脸打过架。
跟着素娴往楼上走的时候,真是抱着一颗虔诚学习的态度,没想到等素娴掏出钥匙将门打开,门里乱窜着的小妖精里居然还有个连诗时,战况就变得有些复杂了。
去砸办公室的时候,连诗因为赶通告没能出席,现在闺蜜们窝在一起开大会,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缺席。
素娴一见这丫头片子就是冷笑:“哟,在屋里开小三茶话会哪,什么叫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看到你们这群垃圾就算彻底明白了。以为花钱整出个人样子就能出来钓男人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连诗也不恼,不咸不淡地说着:“先管好自己老公吧,老太婆。”随即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吉云。
这时从连诗后头出来个长相清纯的,静静看着你的时候,那叫一个楚楚动人。然而一开口,直接来了个大反转,对着素娴就开始问候祖宗八代,连带着各种生、殖器乱飞。
吉云在一旁听得犯了尴尬症,直接懵了,素娴却不是好惹的包子,两手抱在胸前不落下风地回敬过去,整个屋子就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
阵线拉开,连诗有空和吉云在一边开辟战场。
和徐敬尧分手已经教她够恨的了,现在她还自动送上门来,连诗觉得这简直是天赐的恩典,一只手拦着,堵塞起空间,死活不让吉云跟着素娴。
吉云扫了她一眼说:“你好歹也算个公众人物,现在金主没了没人拿钱帮你兜着,识相点就乖乖回去,别折腾出个什么事来连十八线也保不住。”
不提还好,一提就更火大,连诗被踩住脖子,忙不迭地呛声:“你这种女人怎么会有男人喜欢。”
吉云耸肩:“你这种女人都有瞎了眼的接盘,我有男人喜欢也不足为奇了。”
连诗直瞪眼:“怎么,嫉妒啊,徐敬尧宁愿要我,也不要你!”
吉云笑起来:“还是为了他啊,至于么,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谁也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吉云笑着说话的时候,就像真能摒弃以往重头再来的样子。徐敬尧打不倒她,那些过往也打不倒她,她淡淡然的一句话就将故事翻篇。
而连诗还在故事里,她手里的刀枪受不了吉云,吉云的只言片语却教她遍体鳞伤。她奉为至宝的,在别人眼中成了破铜烂铁,于是那唯独的共同点都不复存在,连诗这一刻的心境就只成了两个字:讽刺。
吉云没有一句话,一个字,不是在讽刺她。
连诗只好退一步,重新找个对方在意的,然后切中要害:“我和徐敬尧分手,还能找个更好的,你呢,就只能找个司机——挣得钱够买套吗?”
“……”猝不及防,吉云隐忍着。
连诗抓住她瞳仁一闪即逝的回缩,哈哈直笑:“不过他虽然挣得不多,一定在某个方面特别突出吧,和你之前的那些相比更胜一筹吧,不然你这种女人也不会心甘情愿跟着他了。”
连诗大胆往前走了一步:“他知不知道你之前的那些事啊,要不然下次我遇见他,好好和他聊一聊?我最近可是听说了吉医生的不少奇闻异事呢。”
“啪”——
连诗的脸偏向一边。
屋子里忽然炸了,大家喊着:“打人了,贱人动手打人了!”气势汹汹地冲出来。
素娴心尖直跳,来之前是生怕自己冲动,没想到吉云先动了手,拉着清纯脸的这一位,威胁:“你喊她们回来啊,我警告你,我有钥匙开门,就有人跟在后面帮着。”
一伙人已经围住吉云,人墙之中,就听到吉云很有辨别力的声音:“都给我让开。”
大约是吉云攻击性太强,一时间,所有人都被怔住了。只有耳朵嗡嗡乱响的连诗回过神来,往前一步,狠狠拽住吉云头发,大喊:“心虚啦,趴床上享受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会有这么一天!”
吉云掐住她胳膊,一脚踹了在她肚子上。
一团混战,素娴也加入进来,慌乱之中频下黑脚,对着那些白花花的大腿就是狠踢,自己也夹枪带棒挨了好几下子。
真是激战正酣,忽然有人喊:“连诗,你怎么啦!”
人群这才渐渐分开,地上的连诗蜷成一团,身子下头汪着红殷殷的血。
***
吉云不是第一次进警局,但却是头一次被关在铁栅栏后头,在一双双眼睛的注目下,像是个保护动物一样被监视。
来来往往的制服,腰间别着警棍,时不时就敲一下铁栏,提醒里头的人:“安静一点。”
吉云眉角破了一块,伤口不大,但血顺着地心引力很容易就进了眼睛,一眼的血泪,视力受阻,她反而觉得很好,因为看不清这世界。
吉云旁边有个醉醺醺的女人,刚一进来就一屁股坐到了她旁边,酒精进到脑子里已经腐蚀了神经,无法控制手脚地瘫到她身上。
吉云不耐烦地将人推了,女人就和团烂泥似地倒到地上。过了许久,这才又机能恢复,觉得地上冷了就抖擞精神爬起来,再坐回吉云身边。
她醉眼朦胧地看了吉云好几眼,忽然笑道:“哎!我认识你!这不是吉医生嘛,怎么你也进局子啦!找你看病可真难,今天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吉云瞧都没瞧她一眼,忽然有人来开门,指着她说:“吉云,出来!”
吉云掩着衣物跟出去,听这人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刚刚还指着你骂的全帮着你说话了,受伤那位也说是自己跌的了。也不知道是我见鬼,还是她们见鬼,肚子上碗大的伤也能是自己跌出来的。钱真是好啊,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对,有钱能使磨推鬼。谁不喜欢钱啊,我也喜欢!”
他将道门一拉,推着吉云的肩膀,说:“出去了就别进来了,没事添乱么这不是。”
吉云踉跄走了两步,已经做好了要见到徐敬尧的准备,谁知道拥挤的办公室里,站着个妆容打扮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人,她身边高个子的年轻男人先看到她,很熟络地挥了挥手:“吉云,在这边呢。”
吉云却站在原地,怎么都不想动了。
中年女人开了信封包,抽出块洒着香水的手帕子,一路娉婷地走过来,给吉云擦了擦挂彩的脸,笑道:“刚一回国就听到你的壮举,把我激动坏了,心想这次可真为咱家争面子了。”
吉云视线落在她皮草坎肩上纤细亮滑的毛,轻轻说:“妈。”
张钰正面无表情地帮忙擦着她眉角的血迹,手帕掠过伤口,她刻意狠狠一压,直到吉云拧着眉心狠狠看她,她这才又笑起来:“知道疼了?”
吉云一把打开她手。
沈泽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别闹了,还嫌不够丢人的。”
沈泽一手搂着张钰,一手拉着吉云,三个人貌不合神又离地出了警、察局。
徐敬尧正一手夹着烟,站台阶上和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说话,见他们出来,连忙拍了拍男人的手肘,说:“今天麻烦了。”
男人笑咪咪的:“说什么见外话呢!”
徐敬尧在垃圾桶上掐了烟,匆匆跑到三人旁边,说:“车就在下头。”
寒风凛冽,气温已近冰点,吉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心只想远离这个鬼地方。
徐敬尧亲自开车,吉云坐上副驾驶,灯光里一照,她满脸的伤口更加明显。一只眼睛已经微微肿起,脸颊一片青紫,不知道她挨了多少下狠手,然而此刻的表情静得如同一汪深水。
徐敬尧俯身过去,不自主地拿手去碰了碰,她满是戒备地往旁边一躲,冷冷说:“再不开车我就下去了。”
徐敬尧拿舌头抵着齿关,脸上有些讪讪。后头张钰帮忙说话:“吉云,再怎么说,敬尧这次也算是帮了你大忙,你再这么不识大体,以后就真没人愿意和你在一块了啊。”
徐敬尧说:“没事的,阿姨,她今天心情不好。”
“她心情什么时候好过。”张钰冷哼:“真是出息,放着好端端的医生不当,学人去玩哥们儿义气,把自己桶局子里去了。人家的破家事,你瞎参合什么,你倒是义薄云天啊,拉你去的那位怎么连个人影都没了。”
吉云当她不存在,问徐敬尧:“连诗怎么样了?”
张钰跟着问:“连诗谁啊,就挨你踢那位?名字挺文雅的嘛,一听就是会勾人的。”
徐敬尧说:“没什么大事。”
张钰:“吉云能有多少力气,也就是装死进医院想多骗点钱。”
吉云问:“流产了吗?”
徐敬尧说:“好像是吧。”
“……”张钰一脸震惊:“吉云,你下脚前不知道这事吧?”
吉云:“好像是?你自己当没当爸爸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连孩子掉没掉都不清楚?你是不是太冷血了一点。”
徐敬尧沉声:“吉云,人是你踢的,烂摊子是我给你收拾的,你不说声谢可以,能不能别这么和我说话。我说了那孩子不是我的,她流没流产我没空关心,倒是你,应该好好想想这阵子是怎么了。”
张钰在后座听得彻底乱了,目瞪口呆地望了望身边的沈泽,男人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Chapter 62
第二天一早,陈琛上门去堵老马。
棋牌室早上五点关,老马永远是能熬到最后的那一个。陈琛特地提早了半小时,到的时候,四野无人,他那栋房子的单元门还没打开。
一波冷锋来袭,国内的许多地方都飘起了大雪,温暖的南方不过刚姗姗入秋。陈琛t恤外头套了件薄夹克,被清早的凉风吹得冷缩缩,连忙将衣领竖起来,搓了搓手,蹲在大门外头。
因为心里有事,等待的过程并不觉得无聊。但他这么熬了一会儿,还是将手机掏了出来。
时间太早,没法给吉云打电话,发短信的话也能带响。他只有克制住自己,一遍遍看她之前发来的短信。
收信栏上是“1吉”,还是他把手机给她的那次她给改的,起初他一点也不理解这里头的含义,后来翻电话薄去找其他人号码的时候才看出来。
她在大事上头从来马虎,但对小事计较得很。
身后的门忽然“咔哒”响了一下,有个头发花白的跛脚老太太走出来,两眼一低,被地上蜷起的一团吓了一跳。
陈琛扭头望过去,那老太太正碎碎地念叨:“作死了,作死了,人吓人,吓死人啊!”
陈琛连忙将手机灌口袋里,站起来,冲她点了点头,讷讷说了几声抱歉。
人渐渐多起来,先是下楼买烧饼油条的,然后是紧赶慢赶着上学的,一个个都急得面红耳赤。陈琛再不能蹲地上,又怕堵着原本就不大的门,往旁边躲着紧挨住花圃。
直等到清早过去大半,老头老太太们搬着炉子下来生火准备做饭,陈琛掏出手机连给老马打了两个电话,却没一个打通,这才真正觉得焦急起来。
那跛脚的老太太头顶着月亮出门,溜完一大圈,太阳顶着头皮照,回来的时候,早上吓过她的那个小伙子居然还没走。
既是热心也是无聊,老太太问陈琛:“在这儿等谁呢,怎么不上他家里去啊。”
陈琛冲她笑了笑,说:“只知道住哪一栋,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一间。”
“谁啊,说个名字我帮你想想,这楼上楼下我全认识,大家以前都是一个村的,这不拆迁才搬过来的嘛。”
陈琛说:“是个姓马,具体名字我也不清楚,应该排行老大,我以前一直喊他大伯来着。”
“姓马啊?是不是开饭店那个?”陈琛直点头,老太太冲他一个劲挥手:“等不到了,等不到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陈琛眉间一耸:“怎么了,为什么等不到?”
老太太说:“他啊早把这儿房子给卖了!”
陈琛:“卖了?”
“嗯,好好的日子不过,没日没夜地就知道赌。玩的大,手气又不好,债主成天堵着门。后来听说实在是没办法,就把房子给折价卖了,可还是没能堵得上窟窿,这不昨天还有人来堵门呢。”
老太太直叹气:“有点家底都给败光了,不知道的人看他有个饭店,还以为多风光呢。其实就只剩了个皮,里子早就烂了。”
陈琛还不气馁,说:“他家在几楼,能不能忙烦您带我上去看看。”
老太太捶了捶跛脚,说:“行啊,那混球就住在我对门,你跟我上来呗。”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年数长了,又疏于保养,电梯里脏得几乎没处落脚。黑黝黝的脏东西沿着电梯壁长了一圈,鸡血鸭血带着鱼鳞菜叶糊上轿面,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腥臭味。
一颗心明明急得快要蹦出来,他居然还能面无表情地站着,盯着电梯门上一只蚂蚁看。它大概失去了方向,又找不回来时的路,于是绕着一圈黑斑来回的转悠,徒劳地挥动头上的触角。
直到电梯门开,那只蚂蚁随着开启的铁门陷于黑暗,他方才移开酸痛的眼睛,跟着老太太出了电梯。
老马的门前堆着一团杂物,门扭上落了一层灰,不像是最近有人进来住过。陈琛还是上去狠狠砸了砸门,徒劳无功地喊着“老马”!
老太太在后头说:“没骗你吧,家里真没人。就是没卖房子他也不敢回来啦,那些债主动不动就过来,又是泼油漆又是倒大粪,有一次还带着刀呢。最苦的是我们,喊警察过来也没用,又搬不走。”
陈琛又砸了几下,这才不甘心又不得已地走开,对那老妪说:“他把房子卖了,那您知道他住哪儿去了吗?”
老太太直摇头:“不知道不知道,要知道早告诉那些人捉他去了!小伙子,他欠你钱啊?”
陈琛:“可以这么说吧。”
老太太一阵苦笑:“要不回来咯,小伙子,看你是个老实人,老实人的钱最好骗啊。怎么可以把钱借给赌棍呢,赌棍可是最不讲信义的啊。”
***
陈琛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火车头”。
一路上走着想着,为什么“火车头”生意这么好,老马要急着出手?
为什么谁也不给,一开始就说要把店转给他这个新来的?
为什么他说歇两天,考虑考虑,他就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地催过来?
为什么之前说好的价格,到了最后要确定的时候,他又坐地涨价?
还不就是知道他这次回来,手里有两个钱,还不就是知道他想要放手一搏,无论如何都想要把店盘下来,还不就是抓住了他的弱点,还不就是……
人对一件事的渴求越甚,越容易忽略那背后的不合理。
而当冷静下来,跳出那个封闭的圈子再想一想,就会发现其实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漏洞百出。
陈琛狠狠地挠了几下头,粗黑的头发乱成一团,也无心去管,打给老马,无人接听,打给吉云,已经关机。
他忽然觉得一股疲惫如暗生的藤蔓攀爬在身上,心里反反复复在问,如果老马跑了,他该怎么守住那个店,会不会有旁生的杂枝,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打上眉梢。
还有吉云,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也如那股渴求一般,当激情消减,回归现实,褪下虚妄的锦衣之后,其实内里布满了虱子。
陈琛无人可以述说,也不想多说,林玉问起来的时候也只随口敷衍几句。
店里忙的时候还好,一旦闲下来,他就有些脚不沾地的虚浮感。老马一天没找到,“火车头”一天没过户,他就一天不会心安下来。
吉云说得对,他是傻,这么大一笔钱支出去,连个条子都不打,完全就是把命放人家手里,叫旁人给你定生死。万一老马前脚收了他的钱,后脚就把店抵给了其他人,他怎么才能证明这店是他买下来的?
他出来摸爬滚打这么久,这么低级的错误,不应该。
可再怎么懊恼也没用,陈琛没事就出去找人,老马爱去的棋牌室他走过,老马爱逛的店他等过,连老马去过的澡堂子都没放过。
可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竟然半点痕迹都没留下。陈琛被逼无奈,去找了当警、察的战友,看看他那儿能不能搜集点信息。
李想和他在局外头的大榕树下站了会,等将手上的一支烟慢慢抽完,李想这才说:“你这次也真是倒了霉了,谁能想到他这么一声不吭地溜了,还以为能吃个香饽饽呢。也怪我,没给你做好情报工作。”
陈琛拿鞋踢了踢地上的石子,眼睛掠着他:“怪你干嘛,你事够多了,怎么顾得过来。怪我自己,太着急了。”
听陈琛这么说,李想心里就更烦躁,一双手忙着上下摸烟:“兄弟,找老马这事我给你记在心上,一定有多大劲就出多大力。这狗东西估计欠了谁的款子,担心被揍就躲起来了,你再等几天一准冒头。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回去好好开你的店,他再缺德也做不出这一女二嫁的事吧。”
李想摸出烟盒,晃了晃,盒里的烟卷冒了头,先往陈琛面前一搁:“你也来一支?”
陈琛想了想,真的抽了支出来。
李想拿打火机点烟,试探着问:“弟妹呢,怎么不把她一起带过来。”
陈琛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来,说:“她回去了。”
李想隔着烟雾,小心看了眼他:“那你们是要异地恋啊,还挺赶时髦的。”
陈琛说:“就是没办法。”
是啊,没办法,不然成天腻在一起都不够,谁还要去异地恋。
一支烟抽完,陈琛向李想道别。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怎么的特别地想吉云,还开着车就把手机拿出来,满是期望地拨过去,一次一次,却都是关机的声音。
……这都几天了。
陈琛很是懊恼地将手机扔去副驾驶,手机刚打着滚地停下来,忽然一阵震动。陈琛眼里一亮,以为是吉云拨过来的,连忙倾身就抓过来。
屏幕上却是写着“林玉”两个字。
他按了接通,懒散地问:“什么事?”
林玉声音高亢地说:“琛哥,你电话怎么啦,一直打不通!店里来了一伙人,说要把店收了,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你快点过来!”
☆、Chapter 63
吉云在潮湿的南方淋过那么多场雨都没事,居然刚一回来就病倒了。
一连几天,高烧不退,她整个人躺在软垫的床上,像是一尾陷入沙丘的鱼,完全是稀里糊涂的。
私护来的时候,张钰跟着进来看过一回,迷糊之中,吉云听到她说:“大概是被吓着了,她一被吓就会高烧,小时候就是这样。”
小时候的吉云是什么样,她早就不记得了,记忆里像是落了雪花,总是灰蒙蒙的一片天,凄冷冷的。
如果一定要从这记忆里证明她曾年少过,不多的一点回忆也留给了张钰,尽管她和张钰的关系一直处得不好,尽管那份回忆她一直想要忘掉。
都已经记不起那是几岁的事情,也想不起来曾经那个家的样子,只有路过母亲房间时暗红色的门,像是一堵无论何时都不会斑驳的厚重印记,压在她的心上。
张钰穿着一条长睡裙,举着空酒杯推开门,她身后是一晃而过的男人,只穿着条有些松垮的白内裤。
她逃也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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