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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第一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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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祥心中暗道:“看来这位裴三省倒是气派得很!”一面拱手道:“兄台请。”

那青年转身领着楚玉祥进入二门,然后从长廓转入东首一座偏院,这里一排三间,像是一座较小的客厅。

那青年领着楚玉祥进入客厅,就抱抱拳道:“楚公子请坐,在下告退。”

楚玉祥还礼道:“兄台请。”

青年退出不久,一名青年使女托银盘,端着一盏茶送上,轻启樱唇,娇声道:“公子请用茶。”

青衣使女退下之后,接着只听履声囊囊,从门外走进一个中等身材的老者,此人脸型瘦削,三角眉,眼细如缝,颏下疏明朗朗的花白胡须,身穿一件香灰色长衫,一手拈着几茎胡子,缓步跨入,才朝楚玉祥含笑抱拳道:“这位是楚公子了……”

这人个子不大,但架子却不小。

楚玉祥连忙站起身,拱手道。“在下楚玉祥,你老人家就是裴老爷子了?”

“啊,呵呵!”

中等身材老者呵呵一笑,说道:“楚公子快快请坐,在下陆公车,实为裴府总管,听说楚公子要见敝上,在下先来请教一声,才好向敝上回报。”

楚玉祥心头微感不快,暗道:“裴三省好大的架子!”

一面抱拳道:“原来是陆总管,在下失敬。”

陆公车身为裴家堡总管,自然见多识广,那会看不出来?瘦削脸上堆起笑容,歉然道:“楚公子请原谅,这几天是敞上花甲子寿诞,各地赶来祝寿的宾客较多,如果—一都由敝上亲自接待,就不堪疲累了,因此凡是敞上要见的来宾。均先由在下接待,问清楚了,再行禀报敝上,如在平时,宾客不多,就不用这样麻烦了,这一点务清楚公子多多原谅。”

楚玉祥心想:他说的也是实情,这就含笑道:“陆总管好说,原来近日是裴老爷子花甲寿诞,在下事前并不知道,这不是太失礼了么?”

“楚公子快驾光临.已使敝堡增光不少,何必拘于俗礼?”

现在陆公车已经知道这位楚公子不是祝寿来的,一面陪笑道:“在下看得出来.楚公子丰采迥异常人,自然是大有来历的的人,不知尊师是那一门派的前辈高人?”

这话.不过是奉献承语,但问的却是楚王祥师门来历,说得极为技巧。

楚玉祥道:“家师不在各大门派之中.在下此次乃是奉家师之命来见裴老爷子的,至于家师是谁,在下要见了裴老爷子才能说,这点,要请陆总管原谅。”

陆公车微微攒了下眉.脸有难色,说道:“楚公子说的是,只是在下不过是老爷子手下一名管事,老爷子如何吩咐,在下就得如何做,在下当然看得出来,楚公子是一位大有来历的人,但楚公子不肯说出尊师是谁,在下就无法向老爷子回报了。”

楚玉祥淡淡一笑道:“陆总管不用为难,你只要告诉裴老爷子,家师有一柄剑存放在他这里,在下是奉家师之命,前来取剑的,他自会知道。”

陆公车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好吧,在下就把楚公子这几句话回报禀上,楚公子那就请稍候了。”

说完,起身往外行去。

楚玉祥也看得出来,这位陆总管在蓑衣堡中,权势不小他因自己不肯告诉他师父是谁,面有不豫之色。心中也不觉有气,暗暗哼道:“我师父是什么人,凭你区区一个裴家堡总管,也配听他老人家的名号?”

陆公车走了没多一会,只听廓间传来了阵急促轻快而又杂沓的脚步声,楚王祥听得出来,这一行人至少有三个人。

接着只听陆公车的声音在阶下叫道:“楚公子,敝上来了。”

楚玉祥一怔,急忙起身迎出,只见一个身穿古铜团花长袍的老首已经一步跨进厅来,朝楚玉祥连连拱手道:“楚公子远来,老朽事前一无所知,有失远迎,实在深感不安,方才听陆总管来说,才知楚公子已经光临寒庄,老朽真是不胜荣宠之至。”

陆公车身为裴家堡总管,堡主裴三省,在江湖上素有三省(苏浙皖)龙头之号、还是昔年武林盟主黄山万九骏的师弟,声名极盛,方才楚玉祥求见,而且不肯说出师门来历,在陆公车想来,老爷子一定不会接见,那知自己刚说出他是奉师命前来取剑的。

这时裴老爷子正好陪同淮扬派掌门人高连升,和刚到的六合四杰在花厅中闲聊,一听楚公子来了,迅即站了起来,问自己人在那里,就撇下高连升等人,要自己领路,匆匆的赶了出来。

陆公车已可想到这楚公子果然是大有来历的人,此时听老爷子的口风,好像这姓楚的公子来到裴家堡,他感到无上荣宠!

而且这“荣宠”二字,绝非一般的客套话,而是真正出自内心的话,心中不禁暗暗纳罕,这楚公子究竟会是什么人?

楚玉祥这时才看清这位裴老爷子浓眉风眼,脸如重枣,年届花甲,须发全黑,身材高大,腰杆挺得笔直,是一位威仪颇重的老人。

这就连忙抱拳道:“裴老爷子好说,在下奉家师之命,趋谒老爷子.方才刚听陆总管说,近日是裴老爷子花甲子荣庆,在下竟然空手而来,真是失礼,甚感不安。”

裴三省也在这一瞬间看清了面前这位年轻人丰神俊朗,宛如光风齐月,心中暗暗点头,一面大笑道:“楚公子宠临,老朽已经感到无上荣幸,啊,尊师可好?”

楚玉祥道:“在下临行之前,家师要在下问侯裴老爷子。”

裴三省连连拱手道:“不敢,不敢,尊师是裴某的大恩人,二十年前,若非尊师经过北峡山,别说老朽早已成了枯骨,连这片寒庄,只怕也成为一堆瓦砾了。”

说到这里,回头道:“允文,快来见过楚公子。”

他身后随侍着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应声走出,神色恭敬的朝楚玉祥抱拳一礼,说道:“裴允文见过楚公子。”

裴三省含笑道:“他是老朽犬子。”

楚玉祥连忙还礼道:“原来是裴兄。”

裴三省道:“楚公子这称呼,犬子万万不敢当,尊师在武林中辈份极高,放眼天下,已没有人敢和他老人家平称了,公子是他老人家的传人,岂可降低了身份?你叫他名字,已经很客气了。”

陆公车越听越惊奇,这位楚公子的师父竟是如此崇高的身份,这会是谁呢?

楚玉祥含笑道:“裴老爷子太客气了,在下初出江湖,年轻识浅,怎敢托大,在下和裴兄如论年纪,只怕还要小上几岁呢,江湖上有各交各的这句话,老爷子不用再客气了。”

裴三省晚年得子,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当然愿意自己儿子和楚玉祥结交,能和这样一个有此硬靠山的年轻人做朋友,一生就不会有人敢正眼看你了。

天下父母,谁都希望他的子女一生平安无事,迎凶化吉,他一手摸着长须,呵呵笑道:“允文,你能交上楚公子这样的朋友,为父就可以放心了。”

一面含笑朝楚玉祥道:“这里不是谈话之所,楚公子请到老朽书房里奉茶。”一手拉着楚玉祥,举步朝外行去。

陆公车忙着道:“堡主,属下告退了。”

裴三省点头道:“也好,这两天外面事情忙,你就去照顾一下!”

陆公车应了一声,转身退出,裴三省携着楚玉祥的手,来至书房,分宾主落坐,一名青衣使女送上香茗。

裴三省朝裴允文道:“允文,高掌门人,徐掌门人都在厅里,你代为父去陪陪他们。”

裴允文答应了一声,朝楚王祥拱拱手退了出去。

裴三省过去掩上了书房门,回身说道:“楚公子奉尊师之命,前来取回尊师昔年寄存老朽这里的宝剑,不知临行之时,可有什么交代?”

楚王祥想到绿袍老人交给自己的一块紫红竹牌,这就伸手从怀中取了出来,双手递到,说道:“家师曾把昔年信物,赐与在下,要在下持此信物,向老爷子取回寄存长剑,请老爷子过目。”

裴三省双手接过,只看了一眼,就连连点头,把竹牌还到楚玉祥手上,说道:“楚公子快清收好了,这一点还要公子原有,因为神君此剑,不但是一件神兵利器,而且是神君昔年随身之物,非同小可,老朽不得不慎重处事。”

楚玉祥把竹牌贴身藏好,一面说道:“老爷子这是应该的,家师也吩咐在下,持此信物,向老爷子取剑的。”

裴三省没有说话,转身走到东首一排书橱前面,打开橱门,取出两函书籍,摸索了一会,然后从书橱后面推开一扇小门,原来那壁间还有一道暗格,里面存放的自然是极贵重的东西。

楚玉祥不好去看,自顾自取起茶盏,低头喝了口茶。

裴三省从壁橱中取出一个圆形的黄布小包,推上小门,放好了两函书籍,捧着黄布小包,回身坐下,双手在膝上打开黄布包袱,里面是一条盘成数圈,用青色丝线结成的缕花丝条,(束腰带)一面抬目说道:“这就是神君寄放在老朽这里的寒螭剑了.它不用之时,可以当腰带束在腰间,用时只须轻轻一按,剑就可以出鞘,这柄长剑据说是万年寒铁所铸,十分柔软,但它却是斩金截铁的宝剑,就是剑鞘,里层是绿鲨皮,外面这一层却是天蚕丝织成的,不畏刀剑水火,也可以说是一件难得的宝物,楚公子请看。”

随着话声,站了起来,右手拇指一按,但听铮的一声轻响,他手中立时多了一柄宽才两指,宛如汛秋水的软剑,寒芒流动,数尺之内,已可感到有一股逼人的森寒剑气!

裴三省迅快还剑入鞘.才双手递过,说道:“楚公子把剑收了,你就束在腰间好了,这样取用之时,就方便得多。”

楚玉祥说了声:“多谢。”

双手接过,然后依言先把自己的束腰带解下,把寒螭剑当作束腰带束好,又挂上了松纹剑。(这柄松纹剑是另一个师父祖半仙送给他的。)

裴三省笑道:“这是尊师之物,楚公子怎么谢起老朽来了?”

他起身去打开书房门,接着说道:“说起来一这柄剑在寒庄已经待了二十年了。二十年前,老朽无意之间,伤了厉山双凶的徒儿,厉山双凶夫妇两人一向凶名久著,即使平日遇上了,也无理可喻,老朽伤了他们徒儿,那还得了?赶上门来向老朽问罪,正好遇上尊师路过.把两人训斥了一顿.厉山双凶心虽不甘.但当着尊师也不敢发作,悻悻而去,尊师就留下了这宝剑,曾说:如果他们胆敢再来寻仇,要老朽把这柄剑挂到大门上,就可无事,这二十年来,幸仗尊师神威,一向平安无事,老朽一家能有今天,都是神君所赐,这份大德,老朽这一生真是报答不尽……”

说到这里,目注楚玉祥又道:“楚公子年纪不大,但神莹气朗,大概已得神君真传,前途未可限量,老朽只有一子一女,犬子允文,楚公子已经见过,小女碗兰,今年才十八岁,以后还要楚公子多多照顾。”

楚玉祥道:“裴老爷子夸奖,在下如何敢当?”

裴三省大笑道:“楚公子,这老爷子三字,老朽不敢当,如蒙不弃,就称老朽一声老哥哥就够了。”

楚玉祥道:“裴老爷子德隆望重,年岁比在下大得多,老哥哥的称呼,在下不敢应命,承蒙老爷子不弃,在下就称你一声老叔好了。”

“哈哈!”裴三省听得十分高兴,点头道:“老朽虽然痴长你几岁,本来这老叔二字,也万不敢当,既然公子不肯称呼我老哥哥,这样也好,老叔就老叔吧!”

楚玉祥起身作了个长揖说道:“老叔请受小侄一拜。”

裴三省一把拉住,笑道:“咱们口头叫叫就好,哈哈,老侄台,老叔有你这样一个侄子,真可慰我老怀了。”

接着问道:“老侄令尊堂康健纳福吧?”

楚玉祥听他问到父母,不禁神色一黯,说道:“不瞒老叔说,在下从小是义父义母抚养长大的,在下除了只知姓楚,连生身父母是谁,至今犹身世未明。”

“啊!”裴三省颇感意外,口中啊了一声.问道:“老侄台的义父是谁?”

楚玉祥道:“先义父姓闻.讳天声……”

裴三省惊啊道:“东海门闻掌门人?”

楚玉祥不觉含泪点了点头。

裴三省惊奇的道:“半年前掌门人贤伉俪遇难,老侄台不在场么?”

如果楚玉祥在场,他师父是江湖上闻名丧胆的历神君,天底下还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东海门一草一木?

楚王祥道:“那时小侄还没有拜师.先义父母遇害之时.小侄也身负重伤,幸蒙恩师救援……”

当下就把自己被绿袍老人所救,醒来之时.已在船上,一直说到恩师把自己送到昆仑、另拜祖半仙为师,简扼的说了一遍。

裴三省喜道:“老侄还有这番奇遇,不但蒙神君收列门墙,连从不收俗家弟子的全真教祖道长也破例收录,真是可喜可贺,只是老侄怎么只在两位号称当世奇人的门下,只学了七个月时间呢?”

练武的人,通常称武功为功夫。功夫、就是工夫,要练好功夫,就要工夫深,七月时间,能练到什么?裴家三省练武数十年,自然深知武功绝不可能速成;但这话他没说出口,只是深为楚玉祥惋惜,人家要想求一位名师都求不到,你有这好的机缘.两处一共只耽了七个月。

楚玉祥道:“两位恩师都说够了。”

裴三省听他这么说法,心想这两位当世奇人也许另有缘故,这就点点头道:“总而言之,老侄因祸得福,这是莫大的福缘。”

他只好这么说,心里还是有替这位老侄台暗暗可惜。

就在此时,只听门外有人清脆的叫了声:“爹!”一条红影像一阵风般奔了进来,口中还在咭咭格格的说道:“鹰爪门的阮叔叔来了,爹给女儿说一声,女儿跟他学大小擒拿好不好嘛……”

话声未落,人已掠进书房,才看到书房里还有一位客人!而且还是一位俊美少年,不由得脚下一停。

那是一个穿梅红衫子的姑娘家,一张白里透红的苹果脸,两条又弯又细的柳叶眉,配着一双灵活的大眼睛,和红菱般的嘴唇,额前还覆了一排刘海,一头青丝,梳成两条乌油油的长辫,分别垂在鼓腾腾的胸前,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生得灵活而清鲜。

她这一停住,白里透红的脸上,蓦地飞起两片红云,扭头急匆匆要待回身出去。

裴三省及时叫道:“畹儿,回来。”

梅红衫子姑娘胀红了脸,娇急的道:“爹……”

裴三省莞尔笑道:“这位是楚老侄,不是外人,你快来见过.你该叫他楚大哥。”

一面朝楚玉祥含笑道:“她就是小女畹兰,老侄叫她名字就是。”

裴畹兰平日里刁蛮任性.就像一匹没缰的野马,今儿个却双颊发赧,偷偷的朝楚玉祥看了一眼,才羞答答的叫了声:“楚大哥……”

这三个字比蚊子叫还轻。

楚玉祥连忙还礼道:“裴大妹子好。”

裴三省摸着黑须,呵呵笑道:“畹儿,这位楚大哥来头可大着呢,你叫他一声大哥,真是便宜了你。”

裴碗兰眨动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又看了楚玉祥一眼,问道:‘“爹,楚大哥他是那一门派的人呢?”

裴三省笑道:“他身兼两家之长,不出十年.武林年轻的一代中,只怕无人能出其右了。”

楚玉祥被他说得俊脸一红.忙道:“老叔过奖了,小侄愧不敢当。”

裴三省呵呵大笑道:“老叔还多说了十年,其实放眼天下,年轻的一辈中,还有谁能和老侄台相提并论?”

裴畹兰心中暗暗奇怪,爹平日对人很少嘉许,连黄山万大哥(她大师怕万九骏曾任武林盟主,子少骏)都只说尚可,怎么对这位楚大哥如此推崇呢?心中想着,不觉又偷偷的朝楚玉祥看去。

这一看,姑娘家心头小鹿不由得跳了起来.这位楚大哥不但英俊潇洒,而且温文尔雅.爹说他身兼两家之长,不知是那两家?她对楚大哥起了好奇之心.最好跟他问个清楚。

裴三省忽然哦了一声道:“畹儿,你说阮叔叔也来了?”

裴畹兰道:“是啊,女儿是听伺候西花厅茶水的茶花说的。”

裴三省点点头,说道:“老侄台.鹰爪门的阮传栋,就是扑天鹰阮伯年的哲嗣,和东海门渊源极深。还有淮扬派高掌门人、六合四杰.都是闻老哥的旧友.他们正好都来了,老侄台也不妨和他们认识认识,江湖上有两句话,叫做:朋友多一个好一个,冤家少一个好一个,虽然老侄台报雪义父母之仇,不需别人帮忙,但认识几个人总是好的。”

楚玉祥道:“老叔说得是。”

裴三省欣然道:“老侄台既然同意,咱们就到西花厅去。”

说着站起身来。

裴碗兰道:“爹.阮叔叔上次来,答应女儿的,他要教女儿大小擒拿手,您老人家给女儿提一句咯!”

裴三省笑道:“武学一道.在精不在多.你贪得无厌.博而不精,有什么用?”

裴碗兰道:“女儿不管,爹一定要给女儿说。”

裴三省笑着应道:“好吧!”

裴碗兰喜孜孜的道:“爹答应了,那就一定要替女儿说的了。”

裴三省回头笑道:“老朽这一子一女,均是晚年所生,尤其这碗兰,从小娇生惯了,老朽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老侄台看了别见笑才好。”

楚玉祥不好置啄,只好笑了笑,没有说话。

裴碗兰不依道:“爹,你老怎么当着楚大哥编排起女儿来了?”

三人步出书房,楚玉祥自然让裴三省走在前面。碗兰跟在楚玉祥身后,偏头问道:“楚大哥,你有两个师父吗?”

楚玉祥点点头。

裴碗兰又问道:“你两个师父是谁呢?”

楚玉祥道:“二位家师,一个人称厉神君,一个人称祖半仙。”

“厉神君?祖半仙?”

裴碗兰听得好生奇怪,叫道:“爹,女儿怎么会没有听人说过呢?”

裴三省叱道:“女孩儿家不许胡说,这两位神仙,辈分甚尊.连为父都要尊称他们一声老前辈,你不许对人乱说。”

一面回头朝楚玉祥叮嘱道:“老侄台,你要替闻老哥报仇,最好在人前说是东海门下,不可提及二位老前辈。”

楚玉祥心头一凛,点头道:“小侄自当谨记。”

“东海门?”裴碗兰奇道:“林大哥怎么又是东海门下了呢?”

裴三省道:“楚贤侄是闻老哥的义子,当然是东海门下了。”

他们穿行长廊,来至西花厅,只听有人洪笑道:“对,对,非推裴老哥不可,谁叫他是咱们三省的龙头?”

这话说的是六合门的全遵义。

接着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笑道:“哈哈,这就是了,兄弟这个提议,大家如果同意.那就要大家多多支持。”

裴三省忖道:“不知大家在讨论什么?啊,徽帮的卢老大也来了。”急步走了进去。

总管陆公车忙道:“敝上来了。”

花厅上坐着的六七个人一齐站了起来。

徽帮老大卢寿同和鹰爪门阮传栋两人刚到不久.供着手同声道:“恭喜寿翁。”

裴三省连连还礼.口中说着“不敢”,接着道:“兄弟听说阮见来了,卢老大是什么时候到的?兄弟失迎了。”

卢寿同笑道:“兄弟和阮兄差不多是同时到。”

裴三省道:“老侄台.老叔给你引见几位大江南北的知名人物……”

他指着中等身材,头戴瓜皮帽,身穿表缎夹袍,年约六旬,瘦狭脸上皱纹甚深,对人笑脸相迎的是徽帮老大卢寿同。

第二个身穿上市长袍,冬瓜脸的老者,看去像个土财主的是淮扬派掌门人高连升。

第三个不过四十出头,清瘦精干的是鹰爪门扑天鹰际伯年的长子阮传栋。

楚玉祥因他是义母的兄弟,小时候也见过几次,面貌也和义母有几分相似,还依稀认得出来。再就是在巢县酒楼上见过的六合四杰。

接着裴三省又朝楚王祥一指.说道:“诸位兄弟.这位老侄台是东海门闻老哥的义子楚玉祥楚公子……”

总管陆公车听得暗暗奇怪.忖道:“楚公子刚来的时候。堡主把他奉若上宾,分明是个大有来历的人,才把他特延入书房里去。如今堡主却向人说他是东海闻天声的义子,闻天声不过是东海缥局的总缥头,东海门在江湖上,只是一个小门派而已,何用值得堡主如此隆重接待?

这大概是堡主和楚公子在书房中一席长谈之后,才对人如此宣称的了,看来这楚公子身份并不简单。想到这里。目光忍不住又朝楚玉祥投去。

他身为裴家堡总管,自然见多识广,见人不少,像楚玉祥这样翩翩少年,丰神朗极,站在大家中间,简直是鹤立鸡群,凭东海门的闻天声,怎么也调教不出这样的人才?心不禁暗暗狐疑不止!

楚玉祥和大家—一抱拳见礼,自有一番寒暄,必不细表。

阮传栋一把握住了楚玉祥的手,说道:“你是玉祥,唉,差点认不出来了,来,来,咱们坐下来谈。”

他拉着楚玉祥到右首两张椅子落坐,然后说道:“我听到姐夫和姐姐的噩耗,曾赶去镇江,听镖局的人说,清明那天出事之后,你和家珍都失踪了,炫UМDтχт。còm书网一直没有回去,你大师兄也走了,以致当日发生的情形,没有一个人说得出来,你没事就好,当日情形究竟如何呢?”

楚玉祥给他问及义父、义母遇难情形,心头不禁一酸。

但身在裴府作客,不好流下泪来,只好强忍着悲痛,把当日情形详细说了一遍,只把从师习艺一事,因记着裴三省的叮嘱,只说当时自己负伤极重,被过路的农民所救,养了半年伤,才算痊愈。

这话阮传栋当然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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