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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末的最后一班地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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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热的液体在眼里打转,她狠狠闭上眼,眼前一片漆黑,心里有个声音在黑暗中说,不错,不过是桩买卖。
  再睁开眼,她语调平静地说:“那就说好了,两年。什么时候能把钱给我?”
  “哦!”老板喜出望外,“等我准备准备,股票什么的要卖掉啦,总要一个星期啰,申请注册结婚也要两天呐。”
  她深深地叹息:“能不能快一点?”
  老板略一迟疑:“定期存款拿出来,损失很多利息的……”他翻了翻小眼睛,忽然死死抓住她的手:“都听你的好了啦!明天我就去拿钱……这个……今天晚上我们早点打烊,我家里你还没去过啦,我带你去认认门?”
  很多年后,那天的一切都随着记忆变得恍惚,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那样不堪的记忆,如果能随时间而湮灭,那该多好。
  偏偏她有证人。
  中午餐厅里的人少之又少,然而她站在一桌客人旁边忍不住出神,明明手拿点菜单子,笔却一动不动,客人说什么一个字也没听见。重复到第三遍,客人终于火了,提高声音骂骂咧咧。老板跑出来打圆场,一边招呼另一个伙计过来帮忙,一边顺势搂着她去收银台,凑到她面前说:“小雪啊,坐坐坐,多休息……老板娘不用那么辛苦的,呵……呵呵呵……”
  老板喜不自禁地傻笑,他的手摩挲她的后背,隔着衣服她都能感觉到那滑腻腻的触感,不知是不是因为没吃早饭,胃里掀起一股滔天巨浪。正当她以为自己要吐了,另一张桌子上传来一声惊呼。
  “厉晓雪?”
  她回头,定睛细看,才认出窗边那一桌五六个人中一个瞪大了眼睛梳齐耳短发的,竟然是那个外号叫橘子的中学同学。
  她怔在原地,还是老板拉着她的手热络地走过去。整个过程恍恍惚惚,她只记得自己象行尸走肉般被拽到橘子的面前。
  老板喜气洋洋地寒暄:“小雪的朋友啊?以前都没见过唉。”
  橘子已经惊得语无伦次:“哦……我是厉晓雪的中学同学。我来纽约看我姐姐……您是?”
  “呵呵呵……”老板笑得满脸横肉一齐抖起来,“我是小雪的老公啦。这么巧?菜好不好啊?等下,我去后面给你们加一个清蒸龙虾……不用客气啦,今天的龙虾好新鲜的,小雪的同学嘛,我请客,好应该的……”
  那天的每一分钟都是记忆里最不堪的时刻。橘子的那顿饭吃了一个小时,她却觉得有一辈子那么久。她听橘子说,她和陈思阳念了同一所医科大学,如今双双升读博士,在同一家医院实习,她在泌尿科他在肝胆外科。陈思阳在大学里交过一个女朋友,长得如花似玉,可惜因为毕业分手……小雪只管麻木地点头,还好她们在学校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没更多的共同话题。橘子出门时欲言又止的旁敲侧击,她以沉默回应。橘子说:“留个联系方法吧,如果回国记得通知我。”小雪给她一个几乎不用的邮件地址。
  最后她把橘子送到车水马龙的大街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有没有听到过别的同学的消息?比如……孟怀远?”
  “孟怀远?”橘子好奇地看她,停了停,像是在记忆里搜索,最后摇摇头:“同学聚会他从来不来。”
  满街的车鸣笛啸,世界却在那一刻重新回到一片死寂。
  夜晚不可避免地来临。九点刚过,老板就迫不急待挂出“Closed”的牌子,十点几分,他们已经在回家的路上。老板在耳边喋喋不休:“我想近一点才住公寓楼啦,你要是不喜欢我们住皇后区也好,新泽西也好,呵呵,现在楼市那么差,我也想买栋房……”
  十点二十五分,他们走进他的公寓。两室一厅,自然比明殊的住处宽敞,但有一股阴暗潮湿的霉味,仿佛墙壁后面都藏有僵死的秘密。老板一把把沙发上不知什么抹到地上,陪了一脸笑容:“小雪,你先坐一下,我去泡茶。”
  老板进了厨房,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接起来,是明殊。嘈杂的背景里,他说:“我刚出地铁站。出什么事儿了吗?你在哪儿?”
  她压低了声音说:“我在老板家里。”
  明殊立即破口大骂:“我X!厉晓雪,你脑子进水了?你立刻给我出来!现在!立即!马上!你信不信我现在报警?……”
  老板捧着茶杯从厨房里出来,她连忙低声打断他说:“我自愿的,回去再跟你解释。”说罢关掉手机,一把塞到沙发垫子底下。
  老板挨着她坐下,兴奋地搓手,最后把手覆盖在她膝盖上,笑得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小雪,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肥胖的脸上堆满了不堪的笑容,皮肤的褶皱里像要挤出油来,熏黄的牙齿间有腐臭的味道,空气里都是腐臭的味道。她不由往后缩了缩。
  可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使劲屏住呼吸,任由对方靠上来,可是忍不住呕吐的欲望,缩到沙发的边缘,终于低声哀求:“能不能关上灯?”
  “哦,对对!”老板干笑一声迅速起身。
  “啪嗒”一声,眼前终于一片漆黑。黑暗中一只手伸过来解她胸前的扣子,另一只手在她大腿上胡乱揉搓,什么湿乎乎软绵绵的东西贴在她脖子上。
  也许想点别的什么就不那么想吐了。她麻木地望向窗外。
  冬天冷冽的夜空,没有星星没有云,只悬挂着一轮明朗的上弦月。记得那时候她和阿远在楼下依依不舍地告别,她仰望一轮皎皎明月,矫情地说,上弦月代表分离,下弦月代表重逢。他笑着说,小傻子,然后低下头吻住她。
  往事汹涌地回来,像决了堤的洪水,势不可挡。
  她一把推开覆在她身上的人:“对不起,我做不到。钱我不要了,我会另外想办法。”
  对面的人只愣了一愣,嘿嘿地笑:“小雪,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哦。”
  他重新欺身而上,这回整个人骑在沙发上,双手并用“嗤“的一声撕开她的上衣。她使劲全身力气抵在胸前,厉声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可是有什么用,她根本抵不过他两百磅的肥硕身体,那两只手放过她的上衣,直接去撕她的裤子。眼泪骤然狂涌而来,她伸脚使劲向外踢去,但被他一条腿死死压住。
  正当他低头咬住她的脖子,门口有人“砰砰”地捶门,大铁门捶得惊天动地,明殊的声音在门外大喊:“小雪!厉晓雪,你出来!”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凄声喊:“明殊!救救我!”
  明殊改用脚踹门:“X你妈!老畜生,你放开她!我已经报警了!开门!开门!”
  身上的重量骤然一轻,那人松开了手。
  后来她问明殊,地铁站和老板家步行至少十分钟,他怎么能来得那么快,明殊不无得意:“大学里校运会一百米我都没跑那么快,为了抄近路还翻了一道铁栅栏,看看,我裤子都划破了。”他一脸沉痛地敲她的头:“厉晓雪啊厉晓雪,说你什么好呢?往好里说你那是热血坚强,其实你就是人头猪脑。干嘛那么忙着以身相许?你不是还有朋友吗?”
  她心有余悸地打着颤:“我就你一个朋友。”
  他豪气干云地说:“你朋友我是官二代,你不知道吗?”
  后来明殊带她去银行转账,整整二十万美元,一次划到她账下。她那时候不知道,官二代什么的完全是骗人,那是他父母卖了房子筹到的毕生积蓄。那年明殊和她一起回国,她还以为他只是回国度假,根本不知道是因为他休了学。
  飞越浩瀚的太平洋,他们坐的飞机降落在久违的土地上。迎接她的是马不停蹄的奔波,为父亲安排葬礼,处理工人的纠纷,带母亲四处求医,最后不得不把母亲安顿在一处疗养院里。她在兵荒马乱的生活里学会独立坚强,那个十七岁穿着白裙子的小公主不得不消失在俗世红尘的滚滚车轮下。
  后来她在地铁线的终点站附近租了小小的一室一厅,明殊就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他把背包和吉他往客厅中央一扔,大声宣布:“我被父母赶出来了,你得收留我。”
  那时候她才知道二十万美元的来历,惭愧得无地自容:“我一定还,我会尽快还!”
  明殊“嗤”了一声捣乱她的头发:“与其把钱花在读书上换我一辈子不痛快,还不如办点儿实际的事。”
  她扶额:“可是毕竟是你父母的积蓄,你真的伤了他们的心。”
  明殊还真认真想了想:“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嫁给我,让他们二老高兴高兴。”
  她表示唾弃:“你比色鬼老板也好不了多少。”
  明殊嘿嘿地笑:“我看你也嫁不出去,就三十六岁好了,到时候我们互相解决一下。”
  他们于是继续过上了一人睡卧室一人睡沙发的日子。明殊必要时扮演一下同居男友,她定期穿上开衫短裙去他父母那里扮演端淑贤良。夏天的午夜,他们坐在阳台上喝着啤酒感叹人生无常,她第一万次沉痛地谴责自己,然后问:“真的,你为什么对我那么肝胆?你不会其实是直的吧?”
  明殊朝她不屑地一瞥,默了一默,然后笑笑说:“就是觉得有你这么个朋友,很不错。”
  所以明殊不是“一般朋友”。他们共渡过人生最不堪的时刻,看过彼此最深的伤口,在最漫长的寒夜里分享过一个温暖的拥抱。他是朋友也是亲人,很长时间里,她甚至觉得是可以共同渡过一生的人。

  第17章 一个人的傻子 (1)

  大概谁都没想到,宋明殊一夜间成了个不大不小的名人。
  连郑贺都知道了他的大名。那天小雪拿一份文件找郑贺签字,他忽然抬头问:“你男朋友叫宋明殊吧,就是电视上那个?”
  “啊?”她被问得措手不及。
  郑贺温和地笑:“那天陪我妈看电视里的唱歌比赛,正好看到。”
  原来如此。海选是录播,上个周末刚好播第一辑。明殊是那一辑的最后一个,身背吉他,潇洒万状。评委先问:“说说,你为什么来参赛?”
  明殊回答:“向我父母证明组乐队不是胡闹。还有……”他停一停,“站在最高处,才能让我爱的人看见我。”
  最八卦的那个评委表示很动容,然后明殊自弹自唱了一首撕裂版的“花房姑娘”。不知是不是事先编好的,评委们听得眼泛泪光,其中那个八卦评委问:“你说你希望爱你的人看见你,是因为她不知道你爱她?”
  明殊说:“他知道。”
  八卦评委追问:“那你来参赛是希望她能回应你的感情?”
  他默默笑笑:“他应该永远不会像我爱他那样爱我,不过没关系,这不妨碍我爱他。”
  八卦评委唏嘘:“哇,我真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她有哪里特别吸引你吗?”
  他挠头,想了一想:“也没什么特别的……”然后微微勾起嘴角,闪出他玩世不恭的花美男微笑:“就是有的人,也说不出为什么,但你知道一辈子只能遇到一回。”
  电视机前大概有无数少女同时尖叫,连台下那个八卦评委也没忍住,于是他就光速般红了。
  等他从外景地回来,已经会在飞机上被人认出来,所以必须人模狗样地戴上墨镜,下飞机还获得了特殊待遇,他问最近的洗手间在哪里,竟然被空姐慇勤地送到VIP俱乐部的门口。
  这种情况下不沾沾自喜只能是矫情。他匆匆忙忙进去,差点和对面擦肩而过的人撞个满怀,他回身点头致意,不料遭到对方锐利的冷眼。
  交通事故显然双方都有责任,不过明殊不打算计较。他拎着简单的行李躲进VIP俱乐部的洗手间,拨通阿仁的电话。
  洗手间有道屏风,隔住外面的视线,他躲在屏风后面的角落里,忍不住手心冒汗。时至今日,面对阿仁他仍像当年学生见到班主任一样,不自觉地紧张。
  电话响了几下,有人接起来“喂”了一声,阿仁的声音说:“明殊。”
  他觉得自己象小孩向大人邀功:“阿仁,最近有没有看电视?”对方轻声笑起来:“看了,看见你了。”
  忽然觉得一切很值得,说话的声音却结巴起来:“你知道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那个,下次录影在本市,你来看吧,我可以拿到票……现在票很难搞到,连媒体都抢破头。”对方的沉默叫他不安,他的声音低下去:“……带你爱人一起来好了,女儿也可以来……”
  电话里有隐约的杂音,屏风外水龙头下传来哗哗的水声。过了良久,才听到阿仁一声轻叹:“你不是和一个女孩子住在一起?我以为你已经……”
  “哦,”他大大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你说小雪啊,我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想法,完全没可能!不过就是我父母那里需要有个交代。我父母都挺喜欢她,我和她住在一块儿完全是为了让我父母高兴……”
  话音未落,“匡当”一声巨响,有人掀翻了面前的屏风,一拳头砸在他额角上。
  他是万万没料到,竟然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挨揍,还打得他鲜血长流。回到家他向小雪怒气冲天地控诉:“不过是擦肩而过,肩膀碰了下肩膀,那个有病的,居然追到洗手间来打我,擦!又不是我睡了他老婆……”
  “后来呢?”小雪打断他,“你还手了?没把他纠送机场保安?”
  明殊尴尬地皱眉:“你没见那人凶神恶煞的样子,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下手真狠,纠住我挥拳就砸,砸完了一声冷哼,扭头就走,我哪有还手的机会?”
  小雪笑他:“原来是白挨了一顿揍。”明殊嘀咕:“我现在不是得注意影响嘛,闹得人尽皆知多丢人。”
  夏天的傍晚闷热难耐,只有阳台上有几许微风。他们坐在阳台上,小雪把着明殊的脑袋,往他额头的伤口上涂碘酒,痛得明殊“嘶”地倒吸一口冷气。她低头吹吹他的伤口,笑说:“乖,别动,马上就好。”
  电话这时候在口袋里惊天动地地响起来,她看看来电显示,硬着头皮接起来。
  “我要的数据呢?”对方的语气来者不善。
  她好言回答:“其它都收集好了,只有三年前的单据,那时候公司的帐是雇一个会计公司做的,我没有存档,找了原来的公司,说明天能……”
  孟怀远的声音冷若玄冰:“我以为我们说的很清楚,你有一周时间,我从澳门回来需要见到所有的材料。”
  她一愣,手一抖,明殊“嗷”地抗议,她忙放下手里的棉花棒,对电话里说:“你要是着急的话,我把我有的先发给你……”
  对方打断她:“你作为公司的主要财务人员,公司三年前的单据都没有存档,我严重怀疑你们公司是否严格执行有效的财务制度。一周时间很充裕,你到现在也收集不齐几个数据,脑子一根筋,做事没条理,感情冲动,被人骗还帮人数钱……总之,我十分怀疑你的个人工作能力。你们这样的公司值不值得投资,更让人怀疑。”
  她立时被对方陌生的语气说懵了,还有什么感情冲动,被人骗替人数钱,是从何说起,和她的工作能力有毛关系?她“伙呆”的表情惹得明殊朝她好奇地挤眉弄眼,探过头来想旁听她的电话。她一把摁开明殊的脑袋,才想起来反驳:“孟先生,一周时间确实充裕,但到明天才满一周。”
  孟怀远答得斩钉截铁:“明天早上八点钟,如果见不到材料,我会和郑贺说,我要重新考虑二期投资的可能性。”
  八点钟根本还没人上班,她不禁发愣。一边的明殊还来打岔,递给她创可贴,示意她帮忙往脑门上贴。电话里的孟怀远冷冷说:“如果我是你,不论现在在做什么,马上就放下手边事去想办法。”
  她终于发怒:“孟怀远,你是在故意找茬。”
  他停了一停,沉声说:“厉晓雪,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故意找你茬?”
  突如其来的狗血事件让她焦头烂额。按他说的,她忙撇下手边明殊的脑袋,打电话去联系人的办公室,已经七点多,当然没人接,找到那人的手机,连着拨了几次,也无人接听。
  明殊好整以暇地在一边拨他的吉他弦,幸灾乐祸地笑:“这就是你那个B套餐?看起来真的是来报仇雪恨的。”
  她狠狠地瞪明殊,这时候联系人打回来,她忙陪笑去央求那人,好话说尽,对方只有一句话,现在已经下班了,再怎么紧急也得等明天上班再说。她无奈,最后对方要挂电话了,她看见坐在一边看好戏的明殊,忽然灵机一动,对电话里说:“对了,您看不看最近那档最红火的唱歌比赛节目?我能拿到现场的票,您要不要?”
  对方大喜过望:“真的假的?当然要!我女儿可喜欢那个叫宋什么的了。”
  她不禁朝明殊奸笑:“宋明殊吧?那巧了,我还能帮您弄个签名照什么的。”这回轮到名殊朝她瞪眼,她又不怀好意地加了一句:“让他给您女儿献吻都没问题。”
  放下电话,联系人热情高涨地回公司找文件去了。明殊朝她怒目而视:“献吻?”她搂过明殊在他脑门上大大亲了一口:“我儿出名了,真好!”明殊不耐地拍掉她的手:“别动手动脚。”
  八点钟的夜晚华灯初上,远处的群山暗下去,对面楼里的灯渐次亮起来,在暮色中显得尤其靠近。她忽然说:“宋明殊,你有没有想过要搬出去住?”
  明殊皱眉:“好好的为什么要搬?”
  她向对面扬起下巴:“要是墙外埋伏个八卦记者,这里一览无余。那我们不是会被曝光?”
  “切,” 明殊不屑一顾的样子,“我又不是谢霆锋,谁管我和谁住?再说大家不是都知道我有个一生一遇的爱人吗?”说罢他忽然探头过来:“哦,是你怕曝光吧。不会吧?对那个B套餐有期待?”
  眼前灯光闪烁,像无数只眼睛,暮色里一阵风来,又倏忽消散。她低头,郑重地想了一想,才默默笑说:“怎么会。”

  第18章 一个人的傻子 (2)

  一定是她的想像太丰富了,小雪觉得她在集末的地铁站看到了阿远。
  别看离市区远,随这几年的房价飞涨,因为有地铁,集末早不是前些年那样的无人地带,上班高峰点的人潮可以和美片里世界末日的逃难场景媲美。
  清早天才亮透,她就随这样的敢死人流奔赴站台。站内传来“吱呀”一声地铁靠站的声音,身边的人立刻大步流星奔跑起来。等她走到楼梯底部,列车一声轰鸣,正关上车门。
  她就在这时候看见阿远。隔着人潮汹涌,她看见远处的车厢里站着高个子的男子,白色衬衫黑色西裤,手里拎着电脑包,低垂着眼,但掩不住目光锐利,神色从容。
  地铁一声呼啸,顷刻消失在眼前。
  其实她也没太看清楚,一秒钟转瞬即逝,完全有可能认错,再说天下之大,他怎么可能也住在集末?
  等她在郑贺的办公室里看到孟怀远,着实让她愣了一愣。
  白色衬衫黑色西裤,从容坐在办公室的黑色皮沙发上,在她推开房门的那一刻,给了她淡定的一瞥。
  所有材料她都按时发到他手里,还待怎样?
  郑贺有条不紊地替她解惑:“怀远说想看看咱们公司近三年的明细账目,你帮他整理一下。”
  小雪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十年前的明细账她都仔细看过,委实是殊无漏洞。不管怎样这几年她也算勤勤恳恳,不会有机会让他怀疑自己的“工作能力”。
  郑贺略带歉意地微笑:“对不起,这段日子给你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老板面前她只好表示忠心:“怎么会?我明白,二期投资对公司很重要。”
  孟怀远站起来,随意笑了笑:“就为了这二期投资,厉会计昨天可是忙了好一阵,牺牲了个人休息时间,放下重要的个人事务,直到八点多钟还在打电话求人,特别有……”他突然停了停,“……特别有主人翁精神。”
  郑贺呵呵一笑,看过来的眼神怎么都有点意味深长起来,轻声说:“幸苦了。”她在心里冏了冏,低头说:“应该的。”然后逃也似的从办公室退出来。
  没想到孟怀远也从办公室跟出来。她的桌子离大门最近,墙壁和文件柜之间只有狭小的通道,两个人并肩而行,顿时让人手足无措。
  孟怀远倒是双手插兜,神色自若。快走到门口时,他抬腕看了看表,她忽然注意到他手背上一道狭长的伤痕。
  还是鲜红色,像是新伤。比如,昨天。
  她的座位到了,不知怎么,略一犹豫,自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她已经跟在他后面出了门。
  两人并肩站在楼道口等电梯。他回头询问地看她一眼,她几近慌乱地说:“我去楼下买点东西。”
  电梯的灯从一楼一层一层地亮上来,慢得令人窒息。她鼓足了勇气才打破沉默:“你昨天才从澳门回来?”
  他淡淡看她一眼,“嗯”了一声。她追问:“几点?”
  这个问题有点突兀,他抬起眼,看她的眼神不免异样。咳咳,尴尬无比。她尽量做出不经意的样子:“那个,我听人说,昨天机场的休息室有人打架,好奇你有没有碰上。”
  还没等他回答,“叮”地一声,电梯终于到了。他率先迈腿走进去,她跟在后面亦步亦趋。门关上,狭小的空间里空气有点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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