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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剑天澜录-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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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中材早料到张玉霆会出口求情,沉默不语,脸色沉了下来。师公延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人,丁守成面有愧色,听得张玉霆说话,眼中流露出一丝希冀。魏浣珠却是气鼓鼓的一脸不服气,只是畏于丁中材,又是在族中牌位之前,不敢太过放肆。张玉霆又道:“他两人只是犯了伦理纲常,并没有伤人钱财性命,罪不及死。”丁中材沉声道:“在我丁家,这就是死罪。”张玉霆道:“丁兄就卖小弟一个面子,高抬贵手,小弟定感大恩。”丁中材道:“世兄,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此乃本门家规,今天若是破了规矩,日后还让我怎么治家?”

  张玉霆走了几步,忽然道:“丁兄,你可觉得自己体内时常有股寒意,怎么也化解不掉?”丁中材眉头一扬,嘴唇微张,面有诧异之色,并没说话。张玉霆又道:“你已经将鹰爪力功法好一番改进,修习改进之后的功法,虽然体内不会再有这种寒意,但这套功夫本身功力却是大减。你如今面无红润,嘴唇微青,可见你依然没有放下旧的那套功法。寒意过多过盛,定然伤身。鹰爪力练得越精,体内寒气就会……”丁中材眯起眼睛,打断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玉霆道:“我首阳派有一套内功心法,练至大成,可不惧世间阴寒之物。”师公延心头一动,这句话正是张润涵传他“坐日功”时说过的。丁中材眼光转开,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玉霆道:“丁兄,小弟天资有限,请你帮助我探讨这功法的缺漏之处,可好?”丁中材沉吟半晌,想必已经心动,微微点了点头,张玉霆笑道:“走,我们这就回府!”又对师公延道:“这位小哥也一起来罢。”

  他这般说话,是给足了丁中材面子。他不说“传功于你”,而说“请你帮我探讨缺漏”,倒似是丁中材帮了他一个极大的忙一般。这就急着说要离开,正好让丁魏二人“借机”不声不响地逃跑。

  张玉霆走出几步,丁中材虽然已经应下,却好似突然想起什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张玉霆身子一凝,缓缓转过身来。

  丁中材脸色阴沉道:“偷情之罪能饶,但这女子却不能放过。”他迎向张玉霆半是询问半是不满的目光,道:“这女子悟性奇高,在我丁家三年,已经将本门武功精义吃透。若任她流落在江湖,只怕我丁家日后不得安稳。”魏浣珠刚得到一线生机,心中正在狂喜,听得这话,又如坠入冰窟。

  张玉霆走回二人身边,对魏浣珠道:“你给丁门主发个毒誓,说你日后绝不用鹰爪力,绝不透露你之前的身份,绝不找丁家子孙的麻烦。”

  魏浣珠认定了这人是自己的救星,当下依言道:“我在此发誓,日后绝不用鹰爪力,绝不透露我之前的身份,绝不找丁家子孙的麻烦。”

  张玉霆看向丁中材,丁中材道:“她这种人品,让我怎么相信?”张玉霆急道:“在丁家列祖列宗灵位之前,谁敢说谎?”丁中材只是摇头不信,拳头逐渐握紧,随时都要出手。师公延见那丁守成依然低头看着地面,身边之事充耳不闻,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丝毫没有维护魏浣珠之意。

  魏浣珠知道丁中材武功绝高,言出必践,猜到今日难逃一劫。她倒也是个敢作敢为的奇女子,一咬牙,从丁守成怀里抽出一把匕首,张开右手五指按在地上,左手手起刀落,“扑”地一声将自己一只食指齐根斩了下来,登时血如泉涌。

  魏浣珠脸色苍白,道:“这下子,我再没法用鹰爪力了,你信了么?”说完匕首再次斩下,将自己中指剁了下来,道:“我绝不透露我之前的身份,就当我死了,你信了么?”说完左手又是一挥,将大拇指齐根斩下,咬牙道:“我绝不找丁氏子孙的麻烦……”后面那句“你信了么”尚未出口,人已经晕倒在丁守成身上。丁守成慌着将她扶起,惶恐地看向丁中材。那三根如凝脂白玉的断指在地上微微跳动着,流出的鲜血在魏浣珠身前汇成了一面小湖。

  江湖中许多帮派的新进成员不小心犯了帮规,自知难以脱逃,往往是砍下自己的一根小指、一只右手、甚至是整条手臂,呈上去给执法长老,以示自己知错。一份人情在这里,帮主、长老见了,往往会网开一面。

  当年荆轲受遇于太子丹,骑马时说了一句“千里马肝美”,太子丹当即杀马取肝;宴饮时一位美姬献酒,荆轲无意中说“好美的一双手”,太子丹当场命人砍下那美姬双手,放在玉盘中呈上。荆轲感慨道:“太子待我太厚!”最终以命相报。这也是人情。

  张玉霆亦知丁中材性子偏执,不会轻易放过这二人,这对苦命鸳鸯少不得要掉几根羽毛,便也冷眼旁观,直到魏浣珠血晕过去,才道:“丁兄,这便如何?”丁中材面上杀伐之色已然减了大半,低声道:“今夜之事,你们若敢泄露一星半点,哼!”手掌一劈,掌缘贴在丁守成脑后发髻上,那丛头发登时断了,残发飘落下来,遮住了他半个面庞。丁守成吓得浑身哆嗦,嘴唇发白,面无人色。丁中材鄙夷地斜了他一眼,又道:“不准你再姓丁!”双手背在身后,当先走了出去。

  张玉霆暗出一口气,看了地上相偎的两人一眼,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丢在他二人身上,看了师公延一眼,也走了出去。师公延尚自愣在那里,见到张玉霆眼色,会意地跟了出来。

  张玉霆道:“今夜之事,你绝不可说出去,知道么?”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前面的丁中材听到。师公延见到丁家的丑事一桩,心知他在为自己解困,当即道:“我适才对丁门主说过了,还是那句话,我姓师的若是多说一句,让雷公把我的舌头拔了。”张玉霆哈哈一笑,也不多话,长声吟道:“五岳雄奇星汉遥,南斗恒伟北斗高。千秋万古身后事,恩仇尽做尘烟消!”话音未绝,几步赶上丁中材,两人如同腾云驾雾般疾速而去。师公延看着张玉霆的背影,愣了好久方才回过神来。

  他又呆站了一会,东方金星升起,一阵凉风吹过,天已快亮了。师公延心结既解,只觉自己之前所想所为甚是荒唐可笑,长笑一声,向相反方向大踏步而去。

  忽听背后一人叫道:“师大哥!”回头看时,却是那丁守成。魏浣珠已经醒了,只是面无血色,虚弱地倚在他身边。师公延想:“他们会将我看成误人好事的小人吗?”心里还没个计量,只听丁守成道:“师大哥,我乃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承丁门主救了我,还赐我姓名,此时更赦了我二人这场大罪,小人实在感激不尽,不知如何回报。”说着从背后取下那个包袱,打开来,从中拿出一个稍小的锦囊,又道:“这囊中是鹰爪力的心法秘笈,我们白日里一时糊涂偷了来,甚觉惭愧,还请您帮忙送还。”

  师公延暗道:“他哪有这份本事?定然是魏小姐偷拿的了。他二人做下这等事,如何还有脸面再回丁府?罢,我就在帮魏小姐,不对,帮丁夫人做这最后一件事。”当下接过那装饰华丽的锦囊,道:“你们放心,我定然送到。”魏浣珠没有表情,眼睛一直看在地上,丁守成面上微露喜色,不住声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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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今昔
更新时间:2009…11…2 14:10:09 字数:3109


  当着丁中材的面,师公延讲述之时便自然隐去自己苦恋魏浣珠和张润涵传功之事。众人听师公延讲了这么长一个故事,不禁心潮澎湃,思绪起伏。张潇年轻气盛,尤其不能平静。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过不平凡的过去,众灵杂沓,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这些过去羼杂在一起,就是人间,百味俱陈的人间。
  故事讲到这里,仍然丝毫没有说到张玉霆的死因,但谁都能猜出,必和此事脱不了干系。张随虽然心急,却不敢追问丁中材,想来想去,这件事少不了还是得落在魏婆婆身上,便对魏婆婆道:“你和那丁守成后来怎么样了?”

  魏婆婆也是好不容易从回忆中脱身出来,看着张随道:“后来,他差点被你打死。”张随吃了一惊:“我?”魏婆婆道:“不错,就在那洛阳城里。这事不能全怪你,他非要给那蠢小子吹大话撑面子,自讨苦吃,也是活该。”

  张随这才明白过来,一字一顿道:“楚载安!”魏婆婆道:“不错。丁门主既然发了话,他当然不敢再姓丁了。”张随想起那夜的激斗和侥幸的胜利,仍是一身冷汗,不由暗中伸手摸了摸胸口的那枚铜钱。

  张潇这时道:“魏婆婆,我敬你是武林前辈,这才叫你一声婆婆。若真如师前辈所说,你为何要和那丁守成在一起?以你的条件,若对丁叔叔不满意,完全可以嫁给别家,为什么要嫁了过来,来了后又不守纲常,为那猪狗不如的奴才断了三根手指……”

  魏婆婆不等他说完,叫道:“你见过他面么?你才猪狗不如!”话音未落,“呼”地一声如一只黑色大鸟般和身扑到张潇面前。张随见势不好,右手并掌成刀,刺向魏婆婆面门,师公延大步上前,手掌罩向魏婆婆左肩,丁中材不见有什么动作,身形却也从后掩了过来。

  魏婆婆向旁跳出,冷笑道:“三个大男人合力欺负我一个残废女子么?丁钰只会劝我少生事,他却能为我拼命!”不用说,这个“他”是指丁守成了。

  张随慢慢收回架势,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别人起冲突的时候,孰对孰错?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故意骄纵你的错误,是为了藉此加深你和丁叔叔的嫌隙?你有没有想过,他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学鹰爪力的功夫?”

  魏婆婆怒道:“绝不会!”张随道:“他只是丁家一个下人,根本没有机会触摸到内层的心法口诀,可他如今已巍然是鹰爪力名家。那天我在洛阳和他交手,几乎死在他手里……”魏婆婆打断道:“他功夫那么差劲,我不传他几招,我们怎么活命?”

  丁中材这时说道:“你们不是为了活命罢!”众人听到他说话,都转头向他看去。丁中材道:“你们之前便没有什么仇家,之后又隐姓埋名,哪有性命之忧?我倒是听说,这位师世侄几十年来,一直被一男一女两个厉害人物追杀,弄得家破人亡,临盆的妻子都被杀了,是也不是?”

  魏婆婆听得此事,心中凉了半截,争强斗胜之气不由一松,懒懒道:“便是我们做的,又如何?那天夜里他非要坏我俩大事,换做是你,也会对他恨之入骨的吧?”她也知道自己铸成大错,胸腔里一片悲凉,也不动逃跑的念头,静默等待惩罚。

  张随不欲再将矛头集中在魏婆婆身上,便故意打岔道:“丁门主好耳力,避世在外消息还能如此灵通,佩服佩服。”丁中材道:“也没什么,我时常去城中买些馒头大饼之类的,偶尔便听到一些传闻。”言语中竟隐隐露出高兴之意。

  ****

  张玉霆同丁中材并肩走在回城的路上。张玉霆问道:“这样便走,祠堂内不用管么?”丁中材道:“自然有人收拾。”张玉霆笑道:“甚好。”

  过了一会儿,临近城门,两人脚步都慢了下来。张玉霆说道:“我刚从北京回来,顺便看了一场贤士榜的大比。”丁中材“嗯”了一声,并没答话。张玉霆自顾自地道:“那大比的最后一场里,竟然有人使诈。败了的那人,名叫郑远山,枪法甚是扎实,三十多岁便有了名家风度。可是另外一家姓冯的买通了考官,最终夺得了桂冠。丁兄,你说人间为何要有这么多不平等?能力不如人的,偏偏能出人头地,实力高人一等的,却不得不折戟沉沙!”

  丁中材道:“公道迟早要来的。”张玉霆道:“几十年后,两人都垂垂老矣奄奄一息了,公道再来有何用?本该他拥有的荣誉和地位,还有那些时间,是回不来的了。”丁中材笑道:“张世兄,你说了这么多,又能如何?”张玉霆道:“我把幕后真相写了封信,送到国师府中。我尽了人事,接下来,就看天命了。”他顿了顿,又道:“我们能用自己的本事拼出今天的地位,说实话,实在是天公眷顾。那郑远山用功再勤,枪法再高,如今也不过是个江湖散人,可我们和他比起来,有出身,有途径,从小有人教导,有人为我们创造机会……若是我和郑远山换换位置,那么我也会受到这不公平的待遇。”

  丁中材听他絮叨这许多,早已略有不耐烦。张玉霆继续道:“我们能享有微名,非惟人事,亦属天命。可我们何德何能,能值得上苍如此青睐?我想,为了能让自己勉强不辜负这青睐,只有努力利用自己的名声和地位,尽量做些善事,尽量归置公道,方才不负了老天对我们的栽培。”丁中材听了喝彩道:“好一个‘归置’!”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城中丁府。丁中材引着张玉霆步入正堂,早有守夜弟子送上茶水热巾。两人一盏茶还没喝完,一名弟子上前来道:“门主,有位姓师的汉子在门外求见,说是送还一物。”丁中材同张玉霆对望了一眼,道:“带他进来。”

  师公延跟在一名弟子身后进入正堂,先向堂上二人行了一礼,然后呈上那个锦囊。丁中材皱眉道:“这是何物?”师公延道:“我听那奴才说,这其中是鹰爪力的心法秘笈。他二人知错,心中有愧,便托小人送还。”

  丁中材闻言皱起眉头,张玉霆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位师先生有古人之风。”师公延不及答谢,丁中材“哼”了一声。

  张玉霆道:“丁兄,何事不妥?”丁中材道:“我虽不知这囊中是何物,但我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心法秘笈。”见师公延、张玉霆面露诧异,他接着说:“我这门鹰爪力乃是速成功夫,只须修习个四五年,便足可有极大受益,之后便无甚用处了,刚出师的小伙子甚至能和自己的师父不相上下。”张玉霆道:“要成为真正高手,当然还得博采众家之长。”丁中材道:“这是题外话了。若是那畜生真的得到了心法,何必要逃跑?只须暗地里修习个三五年,足可自保,也不用像今晚这般窘迫了。”

  师公延见丁中材明显不信自己,心中不畅,大声道:“丁门主,小人所说都是实话,我哪敢骗你?”说着一把将那锦囊撕开,“叮铃”几声脆响,从中掉出一支小巧玲珑的铜质莲花。那锦囊中呈露出来的,却是一只小小的木匣。

  丁中材紧盯着这只木匣,锋锐的眼光几乎要穿透了木板,直看到里面去。张玉霆拾起地上那支铜莲,道:“丁兄既然不信,我便来试试。”说着接过师公延手中的木匣,放在桌上。

  这只木匣似是樟木打成,平整光滑,朱红涂漆,黄铜锁扣,白铁包边,并无特殊之处。只是那支铜制的莲花骨朵看上去异常逼真可爱,令人忍不住想要把玩一番。

  丁中材道:“小心其中有诈。”张玉霆道:“除非这匣中射出天雷,其他的我还不信我接不住。何况,我看那两人是真心悔过,我们大可不必这般提防。”说着倒竖起那朵铜莲,拿起莲茎往锁孔里一点,眉头微微动了一动,嘀咕道:“这锁孔道是斜向下的。”便说便把那莲花斜起,只听“唰”、“叮”两声,那铜莲从张玉霆手中滑出,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进了锁孔。

  突然“呀”地一声响,那木匣盖子霍然打开,三丛紫黑色长钉沿不同方向从匣中激射而出。张玉霆低喝一声,上身略略后仰一下,双手撑起大袖罩在面前尺许之外一拢一绞一卸,登时将那些暗器尽数收入袖中。

  这一手接暗器的手法精妙之极。这由机括中射出的暗器,力道、速度均大了许多,躲开亦属不易,更别提亲手接住了。张玉霆在这一招手法上,不知下了多少年的苦功。丁中材从愣怔中醒来,大声喝了一个彩,师公延早已看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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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释疑
更新时间:2009…11…3 20:31:15 字数:3654


  张玉霆把袍袖从脸前慢慢拿开,面上表情甚是奇怪,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那支铜莲,身子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师公延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扶住,张玉霆松了双手,“叮叮当当”几声响过,那十多枚长钉尽数掉在地上。丁中材变了脸色,疾步走到那桌子前察看。
  这只匣子里满是机簧、弹杆、孔道、齿轮之类工器,看一眼便能想到从中射出的暗器是多么凶险致命。丁中材看了几眼,目光还是落在那支铜质莲花上。适才匣中暗器来势迅猛,吸引了众人目光,竟没人发觉这支莲花已经绽放开来,花瓣上不知从何处来了一滴粉红色的露珠,挂在那里甚是娇艳。

  师公延急道:“丁门主,这是怎么回事?”丁中材看了他一眼,骂道:“你这奸贼!”忽然右手腾起,成鹰爪之势直盖向师公延面门。师公延双手扶在张玉霆身上,怎么闪避格挡?何况他也没想到丁中材竟然突然出手,一时愣在那里。

  张玉霆只觉呼吸愈来愈困难,一阵奇异的麻痒从口鼻一直深入心肺,又迅速顺着血脉蔓延到全身各处,若不是凭着深厚内力强行压住,只怕周身血行早已乱了。饶是如此,他仍是伸出左手,并起食中二指,在丁中材手腕处轻轻一格,将这一爪之力化去,低声道:“不是他。”

  就如同丁毅之借着一颗小石子能荡偏太平九的那一刺,张玉霆此时身无余力,能化去丁中材爪力,只是因为使力正好使到要紧处。丁中材也是想试试师公延的底细,并没出全力。

  师公延还道自己必死,面上虽然诧异,却没露一丝害怕畏惧。丁中材见他这般神色,心中早已了然,就如刚才之事没有发生一般,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瓷小盒子,打开来倒出一些碧绿色药粉,用茶水调了。师公延早将张玉霆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丁中材将那杯药水递给张玉霆,张玉霆慢慢喝了。师公延也浑如无事,面色复归冷静,重复道:“丁门主,这是怎么回事?”

  丁中材缓步回到桌边道:“你来看这里。”

  师公延探头过去看时,只见丁中材指着木匣底部一块黝黑的方形石头。师公延奇道:“这是一块石头,怎么了?”丁中材道:“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而是能吸铁的磁石。这匣子以铜莲为钥,锁孔斜向下直通到这磁石之上。于是开匣之时,一方面由于铜铁之物本身的重量,另一方面也有底部磁石的吸引,让这支铜莲滑出人手,使这支木匣在人意料之前突然打开,从而开匣之人必处险境。”

  师公延震惊了半晌,张嘴刚要说点什么,丁中材又道:“这匣中十余枚铁钉固然凶险,可更险之物,却是这枚铜莲。它适才触动机关,一般来说人们都会以为它的作用已经完成了,而实际上,这莲花之中还另有天地。”

  说着丁中材轻轻抽出花瓣大绽的铜莲,举到师公延面前道:“你看这里。”师公延凝神看去,见到花瓣上挂着一滴粉红色的露珠,娇艳可爱。师公延奇道:“这……”丁中材道:“这支莲花刚才是个花骨朵,莲蓬中应是藏有剧毒水雾。莲花一滑到底,下面这片花萼正好撞在锁扣之上,使得莲花绽放,毒雾喷射而出。铁钉即使凶险,终是有形之物,似张掌门这般人物也能空手接住。但雾气无形无质,若以袖功将其荡开,便难当铁钉强袭。这莲花这般纤细,其中机括劲力不大,若是毒针、毒刺,恐伤人不重,而这毒雾是至轻的物事,即使力小也能激射甚远。水雾遇冷便会凝结成水滴,是以从莲蓬中射出时有一部分凝在铁质的花瓣上。”

  丁中材见多识广,阅历丰富,一番解释下来,直把师公延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木匣内部构造精巧细密,铜莲的设计和打造别具匠心,机关一旦触动,铁钉和毒雾一刚一柔一明一暗,远出常人意料,根本就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这匣子的设计制造之人心思之精,技艺之巧,真是堪称夺天地造化。丁守成身上带着这只匣子,想来是危急关头救命用的。丁中材逼得魏浣珠断了三根手指,他二人自然怀恨,托师公延送回这只木匣,本是想暗害丁中材,不想却是张玉霆代为打开了这只要命的匣子。

  那颗露水在二人盯视之下,越来越快地蒸发了。师公延正在震惊,忽见丁中材迅速放下那支铜莲,大口吐纳,想来是被露水蒸发时散发的毒气所侵。以他这般深厚功力都受不了这毒雾的侵袭,可见这毒雾毒性之强。

  张玉霆闭目调养片刻,睁开了眼睛,道:“丁兄。”师公延还没有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仍然愣愣地看着那匣子。丁中材虽不知那粉红色水雾的毒性,但看这样子,明显不是善物。他同张玉霆是十多年的交情,这名满天下的首阳派掌门在自己家里出了问题,他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担心,走到张玉霆身边,道:“现在感觉如何?”张玉霆苦笑道:“这匣子,当真精妙得紧,我能见识到这巧夺天工的东西,死也不枉了。”丁中材皱眉道:“不要瞎说,你不会有事的。”

  张玉霆道:“丁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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