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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请赐教-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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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此前所做的计划,也全然被打乱。盘缠用度,自需重头梳整一番。
陈酿与七娘心中挂念着南下之事,自有些着急。二人胡乱用过午饭,便匆匆前往渡口打听。
只是,还未至渡口,四下已是混乱一片。众人争抢着前行,推推搡搡,拥挤成阵,生怕上不得船。
此间是个小渡口,唤作“柳花渡”。从前多是北上汴京之人,至于南下,还从未见过这般热闹。
想来,民众们为避金人蛮子,多择此类小渡口渡船。人多船少,自然是供不应求了!
陈酿带着七娘远远而观,已知那老汉所言不假。
眼下正夕阳时分,日光染得河面浑红一片。一杆杆白帆零星而立,晃荡招摇。
一旦落日入河,此间封船,今日南渡,便只得就此作罢。
时有带着包袱、行李之人垂头而返,经过陈酿与七娘身旁时,还多闻着自语抱怨。
只听一商贾模样的人道:
“这等境况,不知哪日才得渡河!银钱便罢了,只是时日一长,哪个有命拖?”
一旁的秀才亦是丧声歪气的,只不平道:
“看兄台衣着,是位有家底的,自然不在乎银钱!可小生一路行来,盘缠殆尽,这会子又逢着这坐地起价的,不知怎生是好?”
有正赶来坐船之人闻着他们言语,忙上前相问:
“怎的,从前不是一、二贯钱便罢了么?前几日我问过,就当成倍地涨,至多五、六贯也就是了。好糊涂的秀才,眼下世道,自是保命要紧了!”
“五、六贯?”那秀才冷笑两声,又将双手摊开晃晃,“你也不打听打听,南渡之人一日比一日多,此处自是一日一个价了!听闻黑市上已然涨到五十贯一人!”
此话既出,四周之人多有侧目,无不心下沉沉。
陈酿与七娘闻着,只相视一眼,双双面露忧色。
二人统共所余,不至百贯。除去南渡花费,还需顾及着在应天府的食宿、下往扬州的车马。自然,还有如这般水涨船高,意料之外的花销。
不论如何算,皆是捉襟见肘的。
陈酿怕七娘急出病来,遂安抚道:
“别担心,总会有法子的。”
七娘抿着唇,眉头微微蹙紧,只道:
“我见适才那商人多有余钱,是要南渡做生意的,不如将我那支金钗贱卖与他。若在平日里,那支金钗少说也值千贯有余。咱们也不求多的,只凑着渡船用度就是。酿哥哥以为如何?”
“不可!”陈酿断然回绝,“我记得,那是你二姐姐淑贵太妃赏的。情义无价,你总要留个念想的。”
七娘轻叹一声,思及姐姐,她到底还是犹疑了。
如今家人不在,随身物件不过一二,唯此钗可聊寄思念。
她虽还有套上好衣裙可卖,但乱世之中,谁会花钱买日渐折价的衣裙呢?唯有金银之物,或可待价而沽。
只是,一旦换做银钱,便再也寻不回了。
陈酿知她是个重情之人,但凡还有别的法子,也断不会想着卖了此钗。
“蓼蓼,”他道,“咱们不急这一两日,你容我再想想。况且,这也不止是银钱之事。”
方才见着渡口的阵势,七娘自然是有些慌的。她心下一急,才想了这卖钗的法子。
可陈酿又说,不止银钱之事?她一时不解,只疑问地望向陈酿。
陈酿看她一眼,接着道:
“那商人若真有心,为何自己不高价渡河去?”
此话一出,七娘似恍然大悟!
那商人亦似无功而返的模样,看来,不过是装出的体面!
七娘叹了一声,眼下唯一的出路也没了!
她正欲同陈酿再商量一番,却见不远处,那商人与适才的秀才,正对着个翡翠扳指议价。
似乎,是秀才欲卖了扳指凑路费。看来,有此心的也不止她谢七娘一个。
她扯了扯陈酿的衣袖,道:
“酿哥哥,你此番可算错了。那商人正出价呢!”
陈酿亦随她看去,却不动声色,只道:
“且看一看。”
七娘自幼长在金玉堆里,对那等物件熟悉非常。她定睛看了看,那扳指成色寻常,从前她院里的小丫头总爱拿来当做玩物。
那商人把玩一阵,像是不曾还价,便以二十贯收了。
四下看热闹之人见着,皆有些蠢蠢欲动。几人摩挲着袖中物件,自有一番犹疑。
一妇人看了半晌,拿出个金箍子,有些怯然地试探:
“大官人,你掌个眼?”
那商人扫过一眼,一时有些不屑,只撇嘴道:
“这个倒是足金,只是式样有些旧了,不大卖得出价。如今这世道,估摸着,也就五、六贯的样子。”
那妇人先是一愣,接着又收回手,垂下头来,只见满是失落神情。
商人看她一眼,又道:
“不过,见你孤身一人,颇是可怜,便七贯卖与我吧!我就当积德罢了!”
那妇人霎时来了精神,忙将这单生意做了!她笑嘻嘻地点钱离开,四周之人,多有眼红,亦争相买卖。
七娘见着,自是惊愕:
“酿哥哥,看来是个余钱不少的!这一回,你真看错了!”
陈酿笑了笑,七娘的心性到底还是太纯粹了!
他遂道:
“蓼蓼,此处船价高涨,更胜别处,我本就心存疑虑。现下看来,果不是空穴来风。”
☆、第三十三章 扬州慢5
七娘看看陈酿,又看看那边热闹买卖之人,心下疑惑更深。除了那商人开价偏高,行事比寻常生意人爽快,七娘也瞧不出别的蹊跷之处。
她又望向陈酿,一心待他解答。
陈酿却不言语,只指了指那头,示意七娘接着看。
七娘讪讪瞧去,蓦地一惊,事情果然峰回路转!
待旁人将欲卖之物拿出,商人却不再似方才那般爽快。他开始极力压价,或以乱世为由,或说物件成色之故,总以低于市价许多的价钱得手。
卖物之人未必不知商人的手段与心思,只是为筹南渡的船费,不得已而卖之。
毕竟,如今的世道,能寻着买主已是不易。至于银钱,多得一贯是一贯,又哪来那样多的计较呢?
七娘看了半晌,也缓过神来。这等奸商伎俩,一路上也见过些,不知为何,却未能一眼识破。
她遂愤愤向陈酿道:
“原是个奸佞之人!他勾结秀才与妇人,在众人面前演了出仗义疏财的戏码,引得人家争相贱卖筹款。如此大发国难财,良心已然坏透了!”
她跺了一下脚,又道:
“还好酿哥哥谨慎。我若将二姐姐的金钗卖与这样的人,岂非辜负姐姐!”
陈酿笑了笑,轻轻朝她额头敲了一记,只道:
“总算学聪明了些。不过……”
陈酿还未说完,七娘忽猛地抬头看他,忙道:
“对了!酿哥哥适才说,这件事,与船价高涨有关?”
七娘抬手作推辞状,欲阻止陈酿说话。她咬着唇,又兀自思索一阵,隐约抓得些头绪,却又理不清。
“我想……”七娘因着未想清楚,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默了半晌,她只摇了摇头,又道:
“罢了!还是酿哥哥说吧!”
陈酿见她这等欲语还休,又无能为力的模样,直是憋笑。
七娘见着,只瞥他一眼,佯装生气:
“我虚心请教,酿哥哥却笑我来!”
闻着这话,陈酿霎时一愣。
自打启程南下,这是七娘头一回与他玩笑撒娇。就似从前,在谢府一般。
七娘却浑然不觉。见陈酿久不言语,以为他当真来。
她又扯了扯他的衣袂,试探道:
“酿哥哥,蓼蓼说笑呢!”
陈酿适才忆起从前,这会子方回神。
他理了理她的束发带,方向她解释道:
“你也不想想,众人为何贱卖物件?”
七娘眼眸转了转,道:
“为着凑船费。”
“这就是了!”陈酿道,“世间万事,有因才有果。你细细思来,一连串的事环环相扣,便不觉蹊跷么?”
陈酿的话,点到即止。
七娘猛一拍手,直觉恍然大悟!
只听她道:
“酿哥哥是说,船夫与那商人,是沆瀣一气,有所勾结的!”
七娘本就灵性,陈酿稍稍点拨,她便理清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偏要双方勾结的才能成!
若单是船价高涨,实在拿不出银钱的,也只得作罢。如此,船家不过一番得不偿失。
而眼下,偏在船价高涨甚多,众人为银钱为难之时,出现了一位收金银玉器的商人!还亲眼见人卖得不错的价钱!
既有筹钱之法,,为着尽快南下避祸,众人自是蜂拥而上,哪还管得别的?
而众人贱卖器物所得,又尽数付与船夫,指不定还添上些。
船夫与商人本是一体,那些银钱,不过是左口袋至右口袋的事!至于众人贱卖的金玉之物,便似白白送给他们的!
船夫往来应天府又很是便利,回头一倒买,不论所得几何,皆是空手套白狼,稳赚不赔的买卖!
七娘心中只叹:这群没良心的,打得好精细的如意算盘!
想来,船夫不止一个,商人自然也不止一个!他们双双配对,合伙骗财,已然成了此处的惯例!
陈酿见她面露愤慨之色,知她已明白此事。
他遂道:
“这般行径,不仅君子不耻,于国法之上,亦是大罪!”
这些日子,南下之人甚众,船夫与商人行骗所得,少说也以万贯计。
非法囤积此等巨款,又在国难之际坑害民众,最轻也能判个流放!
七娘方问道:
“既是大罪,他们这等精明,为何还敢明知故犯?便不怕朝廷追究么?”
陈酿带着七娘回农舍,一路之上遂与她解释:
“如今康王带着百官奔逃,这些事,哪里顾得过来?况且,此处近着战区,金人随时可打来。到那时,此处是归应天府管,还是归战地管?”
听他如此说,七娘只深蹙着眉。那群骗子,果真挑得个极好的行骗之所!
七娘心中不平,只问:
“如此说来,便无人治得他们?他们这般逍遥法外,咱们又如何南渡呢?”
“要治他们,朝廷的震慑自是不可或缺的。”陈酿道,“他们做的是提命赚钱的买卖,对朝廷自然畏惧颇深。”
“酿哥哥说得轻巧!”七娘撅嘴道,“如今朝廷亦不知在何处,又哪来的震慑?”
陈酿揪了揪七娘的发髻,笑道:
“这份震慑,也不必是真的,只要他们深信不疑,也就是了。”
七娘护住自己的发髻,一面转头向陈酿道:
“酿哥哥的意思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酿点点头。
他们既是行骗,便教他们载在一个“骗”字上。
七娘只不解,问道:
“朝廷的震慑,岂是那样好伪造的?”
陈酿摇摇头:
“不需什么大阵势,只要有个官员将来的消息,便足够了。”
七娘又问:
“他们也不是傻子,还能传什么便信什么?”
“故而,需个官宦之物来证明。”陈酿道,“不过,咱们如今身无长物,自是没有。只是,不知一众南渡之人中,是否有官员家眷。或许,真带得些相关物件!”
七娘闻言,霎时又垂头丧气起来。
她才见过渡口的人潮涌动,便是真有官员家眷,人海之中,又何处去寻呢?
七娘只讪讪道:
“看来,咱们此番是渡不过河了!也不知再等上一等,是否有好心的船夫?”
陈酿看了看她,只问道:
“我见南渡之人中,亦多有小娘子。可曾有蓼蓼闺中的手帕交?或许,可一同商议一番。”
七娘思索一阵,忽而神思一震。
“对了!”她猛地抬头,“手帕交没有,可相识之人倒有一个。酿哥哥,开封府尹的官,够不够大?”
☆、第三十二章 扬州慢6
开封府尹,倒是个极敏感的官职。
从前是孙九郎,自他败后,邓少尹升作府尹。一路之上虽未闻着邓府尹的消息,可如他这般重臣,自然免不了被俘北上的命数。
这一点,他们虽清楚,旁人却不定知晓。尤其此处远离汴京,消息闭塞,更是无从考证了。
“开封府尹,倒很是合适。”陈酿遂道,“怎么,他有家眷在此处?”
七娘点点头:
“酿哥哥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咱们帮了一对要卖驴车的母女?”
陈酿回想一阵,记得确有其事。只是那对母女的样貌打扮,却是模模糊糊,想不大起。
他方问道:
“你认得她们?”
七娘回道:
“从前在汴京时,不过一面之缘,初时只觉着眼熟,并不曾认出来。直到那小娘子言及她的姓名,那夜我思忆许久,方才想起此人。”
七娘又将邓容君的样貌回忆一阵,接着道:
“那位邓小娘子,是邓府尹的妹子,自襄阳来的。过去在家中莲池见过,还与二哥议过亲事呢!”
陈酿方会意地点点头,又道:
“想来,是亲事未成,她遂随母亲一同离京。不料,却逢着那等变故!蓼蓼,依你看,她是否认出你了?”
七娘摇摇头:
“应是不曾。”
那时不过匆匆一眼,而今七娘又作小郎君打扮,哪里是容易分辨的?
“不过,谢七娘的名号,她或许有些印象。”七娘道,“回头寻着她,与她说清楚。想来,若真有我们要的东西,她不会不允的。”
“你切莫亮了身份!”陈酿急忙阻拦,“府上权贵极盛,一旦被有心人知晓,总有可利用之处。左右,先寻着她们最要紧。”
“况且,”陈酿接着道,“咱们帮过她们。不过说几句话,总不至拒人千里。二来,她们亦要南渡的,如今这般境况,众人皆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还是酿哥哥思虑周全。”七娘听话地应声。
天色渐渐暗下来,渡口未能上船之人,也都垂头丧气往回走。
渡船远远行去,柳花渡在蒙蒙夜色里,显得静谧又教人琢磨不透。
河水比白日高涨了些,一江春水,波涛微涌,直至不知名的地境去。唯有江心一轮明月,净白无暇,不随世事而迁。
待回了农舍,陈酿与七娘就着一豆油灯,凑在小案上,只将渡河之事细细合计。
第一要紧的,便是寻着邓容君母女!
她们身上没什么钱,自然也渡不得河。此时,必定同七娘他们一般,在哪处农家借宿。
附近农舍不多,早已被南下之人沾满。想来,要众里寻他,还非得靠着当地农户打听。
次日,陈酿拿了几个铜板,托了这户的老汉打听邓容君母女。他家本是久贫之人,又长年本分务农,只需稍稍许利,老汉必会竭尽所能。
果不其然,还未至午时,老汉已然不负所托,荷锄而归。
进得屋来,见他满脸得意神色,七娘与陈酿也不着急询问,只相视一笑,知此事妥了。
他家老婆子却是更急切些。拿了人家的铜板,若办不好差事,该怎生交代?
她忙趋步上前,接过老汉肩上的锄头,问道:
“老头子,怎么样?二位小郎君要寻的人,可寻着了么?”
“嘿嘿!”老汉拍着胸脯笑道,“我既出马,这村里哪有寻不到之人?”
七娘卖乖地行上前,递上一碗清水,笑道:
“爷爷吃口水先。你且坐下,与我和哥哥细细道来。”
老汉见七娘乖巧,很是受用。
这个小郎君,娘里娘气的,还带着娘子家的弱态。若是自家儿子,早被他打断腿了!
偏偏他说起话来,又教人生不起气!还一味乐呵呵的。
老汉接过水,又兀自坐下,笑道:
“谢过小兄弟了!”
他又看向一旁含笑的陈酿,接着道:
“你们要寻的小娘子还真不远!就住在后头老张婆子家中。老张婆子也是个厚道人,既留了她们,便拒了些男客。逃难人中,也还算体面。”
陈酿与七娘双双点头,还不曾言语,却见这户的老婆子瞥了老汉一眼,酸道:
“张婆子向来厚道得很!这般世道,前日还与你送菜来,也不知为何!”
“你这是什么话?”老汉一时面露尴尬,又看了看陈酿与七娘,只低声道,“叫人家读书人笑话!”
“哟!你跟她眉来眼去了几十年,还怕笑话了!”老婆子只不依。
老汉忙扯了她去一边,又是好言相劝,又是发誓保证,哪里还有方才的得意?
七娘与陈酿直是憋笑。不想,这小小农舍之中,也有那剪不断理还乱的脂粉事!
老汉面子上自有些挂不住,只不时朝陈酿他们这边看。
不过为着几个铜板,替他们打听周旋,如今还被小辈嘲笑一番!这老婆子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平日里闹也便罢了!偏在外人跟前!
老汉很是懊恼,只拥着他老婆便往避人之处去。便是再怂,总不能教两个毛头小子看轻!
见老汉去了,七娘再憋不住,竟不自主地笑出了声。
见着七娘模样,陈酿一面憋笑,一面又微微蹙了蹙眉。
他抬起手指,朝她额头轻瞧一记,只故作训斥道:
“小小年纪,你又笑什么!”
七娘忙高举双手,猛护住眉心,一时只噘嘴看着陈酿。
二人四目相对,默了半晌,皆兀自憋笑。不到一刻,二人终是忍不得,齐齐笑了出来。
陈酿朝内室看了一眼,拉着七娘,便快步向门外去。
七娘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一面笑问:
“酿哥哥走什么?”
陈酿摇头笑道:
“不快些出来,等着人家骂咱们么?”
闻着这话,七娘又掩面笑了笑。
眼下正当春日时节,柴扉前一株硕大桃花开得极好。七娘的笑靥与花映衬,花影人影皆娇恰无方,正应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这般的景,已许久不曾见了。那似乎,已成了很远很远的事。
陈酿静静看着她,一时有些晃神。
春风暖软,忽一片花落,惊得他猛然一怔,这才回过神来。
陈酿缓了缓心神,方道:
“蓼蓼,咱们寻邓家母女去吧!”
他才说罢,便带着七娘,延一条小道行去。
没行几步,却是七娘拦住了他。
她轻笑一声,指着相反的方向,只道:
“酿哥哥,行错了。是那边。”
☆、第三十五章 扬州慢7
且说邓容君母女这头。自卖了驴车,在张婆子处住下,倒也安稳。
母女二人本打算顺着水路,一路回襄阳投奔亲戚去。怎奈眼下船价高涨,一直也不得渡河之法,着实教人忧心为难。
眼看就要到四月,再拖下去,盘缠殆尽,只怕维生亦是困难。
前路茫茫,母女二人只相对着叹气,也不知日后等着二人的,是怎样的日子!
这一日,邓容君母女正欲再去渡口碰碰运气,却蓦地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张婆子听闻是那户老汉家的住客,待陈酿与七娘很是客气。
七娘自是作小郎君打扮,行动步态,自能以假乱真。
张婆子虽客气,面上一味地笑脸相迎。但二位陌生小郎君骤然到访,还是寻那母女二人,不由得教人心生奇怪。
她留他们在外屋,又自进去请邓容君母女。
张婆子欠了欠身子,只道:
“邓夫人、邓小娘子,外边有二位小郎君来寻你们。我瞧着年纪轻轻的,敢是家中亲戚?”
母女二人一时愣神。
要说亲戚,尽在襄阳了。纵使北上寻她们,年轻人最认不得亲戚,又岂会让二位年轻后生来?
邓夫人蹙了蹙眉,只道:
“我等孤儿寡妇的,怎能随意见男子来?劳烦你,替我们回了吧!”
邓容君见母亲太过谨慎,忙道:
“母亲别急,我且隔帘看看。若真是家中兄弟,岂不白白错过了?”
邓夫人向来是没甚么主意的,听女儿这样说,倒也应下了。
邓容君缓步行上前去,将粗布帘子打了个缝。怯怯瞧去,只猛地一怔。
她指尖微颤,布帘自指缝滑落。霎时回过身,只见得她面颊绯红。
邓夫人见她有些不对劲,忙趋步相扶:
“怎的这个样子?是何人在外?”
邓容君行过一礼,只道:
“母亲,是前日帮咱们卖了驴车的二位小郎君。”
邓夫人亦是一惊,她兀自打帘看了,果然不错。
那兄弟二人,一个是沉稳儒雅的书生,一个却是娘里娘气的小白脸,她自然记得。
邓夫人遂道:
“他们有恩于咱们,母亲去见就是了,你待在屋中就是。”
邓容君朝帘外望去,自有些不依,只道:
“既是有恩,女儿自要亲自谢过才好。如今还未报答,反是避而不见,是哪家圣贤的道理?”
邓夫人摇了摇头,又劝道:
“有恩自然需报,可眼下的世道,不得不留个心眼。眼下世道不太平,你一介小娘子,总要更当心些。”
张婆子亦附和着相劝:
“邓小娘子,夫人所言不错。小娘子生得十分容貌,当心他们挟恩图报,教你以身相许!”
闻得这话,邓容君的脸更是发烫,一瞬垂下头去。
邓夫人看了邓容君一眼,只向张婆子道:
“张夫人,此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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