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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兰明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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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放着吧。”裴辛夷翻阅手里的一沓账单流水记录,连头也没抬一下,浑不在意地说。
  “哇,我辛辛苦苦给你送钱,你就这么,这么……”裴安胥半天没“这么”个所以然来。
  裴辛夷随意拿了一个文件拍在账单上,这才看向他,“我宁愿你转账,而不是拿着现金招摇过市。”
  与他视线相对,他却又别开视线,不太好意思看她似的。她笑了一下,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说:“五哥,我不会把那天的事算到你头上。”
  裴安胥瞄了她一眼,赔笑说:“就当我们扯平了吧,我停职的事也不和你计较。”
  “看来细妈把你好训了一顿,连这种事都抖给你了。”裴辛夷从裴安胥手里拿来手提箱,摆在桌上,解锁打开箱子,看见半箱码得整整齐齐的美钞。
  凌晨,那一批货从深圳过来了,裴安胥让契爷的人验了货,是AAA品,够劲,换了好几箱钱,这半箱钱是给裴辛夷的辛苦费。
  裴辛夷诧异道:“这么多?”
  裴安胥说:“我个人分多一半给你。”
  裴辛夷好整以暇地打量他,挑眉说:“又有事要我处理?”
  “冇啊,”裴安胥挠了挠额角,“我是想讲,你可不可以不要同阿妈——”
  裴辛夷冷笑一声,说:“不可以,你是第一天发现,我其实和你阿妈在斗?如果不是她想要搞死阿姊,我不会这么快出手。”
  “一定是误会了……”
  “你不要为她说话,是啊,我承认,在这之前,我确实做了一些事,激怒了她,她才把矛头对准阿姊。”
  “阿妈她……”
  “收声!”裴辛夷猛地把手提箱扣下来,“你以为只有你阿妈,我冇阿妈?少爷,你不要耍天真了,装得一家和和睦睦有乜用啊?我今天就告诉你,到最后不是我裴辛夷死,就是你阿妈死。”
  裴安胥怔了一下,他看见她眼里的恨,那么恨,像是生来就有的。他急切地说:“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大妈的事怪到我阿妈头上?”
  裴辛夷按捺住情绪,说:“如果不是那场车祸,害我大哥走了,我阿妈会郁郁寡欢到重病?……对,不止,还有阿姊的仔,在大哥的葬礼上,阿姊的仔也夭折。”
  “你有乜证据啊?你有证据去法院告啊!”裴安胥指着她说,“这是臆想症,你再怎么样也不能怨天尤人!”
  二太是什么样的人,裴安胥过去不清楚,可做生意这些年,他已知道得七七八八,他这么说不过是捏着鼻子哄眼睛罢了。他想要他所谓的家。
  裴辛夷只觉无法和他沟通,蹙眉大喊,“阿崇,阿崇!”
  周崇从隔壁的首席助理办公室快步走来,裴辛夷对他说:“送客!”
  周崇点头,对裴安胥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是动武前的问候。裴安胥领教过一次,不敢再说什么,忿然甩手而去。
  办公室外的职员像是什么也没听见看见一般,做着自己的事。
  裴辛夷捏了捏眉心,让周崇关上门,接着说:“该把小张送回去了,还有,让好彩妹处理这笔钱。”
  他们惯常使的方法有三种,一是分散成小钱投资,尤其是非本地市场的项目;二是寻找古玩的公开拍卖或私人交易,把钱变成物,再通过古玩行卖出;三是让周珏拿钱去豪赌,赌输,再在另一个时候赢回来。否则以周珏的稳赢不输的鸿运,早就上了各大赌场的黑名单。
  赌场只想掏光赌客荷包里所有的钱,而不想亏一分。裴辛夷亦如此。
  周崇应好,比手势说,圣母堂那块地,和建物主商量好了,会在原址建筑物里开辟出一间圣堂,另外圣母堂那边还说回在湾仔其他地方重建教堂。
  此前裴辛夷让周崇拿下那块地,却不想圣母堂早就找到了买主,他们只好以捐赠钱款的方式,让圣母堂以其他形式留在湾仔。
  心情稍微平复了些,裴辛夷说:“何云秋的帐,你继续追,这堆转账记录根本不够说明问题,以阿爸对何云秋的态度,只会觉得这些是小事。”
  先前得知何云秋卖了地换出现金,裴辛夷当即意识到,空怀安船务股票的异常是何云秋搞的鬼,于是暗中追查何云秋和她一帮亲戚的帐,查到一家位于巴拿马的公司,一家位于开曼群岛的公司。
  这足以解释,何云秋为什么会在裴安霓毕业前好几个月就提前去美国,她可是享乐惯了的二太太,成天购物、做按摩、组牌局,后头总有供她使唤的一帮亲戚姊妹。她低声下气同英国人督察打高尔夫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还是有事相求。去美国看鬼佬脸色,只带一位学金融的外甥,不是她的风格。
  裴辛夷为这个发现而高兴,如果坐实何云秋把做空怀安船务捞的钱,转移到自己的离岸公司,裴怀荣不会再无动于衷。
  还得感谢阮决明提供了卖地的证明。
  迂迂回回,就这样又想到他,她长叹了一声。以理不能晓之,以情无法动之,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
  与此同时,阮决明正在体会宿醉的头痛。
  说实话,他已经很多年没像昨晚那样喝酒了,一杯接一杯,波尔多红酒、低甜度香槟,还有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法国人宴会里的人参酒,总之,他好似一个没有底的盛酒木桶,一杯接着一杯。
  聚会是为了阮决明举办的,祝贺他成为法资公司大股东之一。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个人都在得到允许后来到他身边,屈膝礼,贴面礼,最后饮杯,恐怕会见英女王也无需这么繁琐耗时。
  除了法国人、英国人这些鬼佬叫他“Minh”,没人叫他的名字。全是“阮生”,亲切一点会叫“刀哥”,听过越南话、广东话的“刀哥”,他第一次听见字正腔圆的“刀哥”——聚会上有中国北方来的人。
  还有一些油头粉面的小生,想他认他们做契弟。广东话里“契”字有讲究,可以叫契爷、契兄,但不可以叫契弟,契弟指人下人,刁下人。
  阮决明忽然就想起了他的大哥,大哥喜欢男人,钟爱明艳漂亮的眉目,像良姜那样的。也无可避免的想起了刚到阮家的时候,阮忍冬和和气气让他去卧室,却拿出皮鞭,要羞辱他。他反抗了,他有反抗的能力。
  圣诞节过后,裴辛夷他们离开了,阮忍冬对他说:“你知道那位六小姐,给我看过什么吗?”
  阮决明垂着头安静地听了。
  从那天起,他对大哥就只有一个想法——该死。
  他做到了,然后看见了父亲衰老的容颜,继母的眼泪。十八岁,他拥有了家族,之后的十年,他尽心尽力壮大它的财富与权力。他做了许许多多坏事,却抵不上这一件事的恶,那毕竟是他的血亲。
  可是,他没法回头了。不是在把刀刃刺进那个司机脖颈上的一瞬,而是被一群人从大火中劫走,坐进了一辆车的时候。
  一位律师模样的男人对他说:“二少爷,我们本想让你多玩一阵,但很遗憾,你的母亲去世了。”
  母亲被父亲——应该说养父——用剪刀扎中颈动脉,还没来及送医就断了气,而那个混蛋锒铛入狱。之后阮决明准备去探监,却得知人已经不在了,据说那人是被监狱里一帮流氓殴打致死的。
  还有码头的班长,曾在商店后院一起玩耍的伙伴,都销声匿迹了似的。
  与阿魏有关的一切都被斩断,他只能做阮决明,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
  阮决明半撑起身子,倚着床头躺了会儿,打客服电话要了两桶冰块。侍者很快就把冰桶送来了,阮决明裹上睡袍去门口拿,然后拎着小桶去了浴室。
  他将冰块倒进盥洗池,又蓄满冷水,接着把脸埋了进去。以前阮法夏见他这样子醒酒,笑过他很“女明星式”。
  他浑身的毛孔都收紧了,大脑渐渐清醒过来。
  一池的冰水冷彻,但怎样都没有那年冬天刺骨。
  积雪覆盖的北方森林,裴辛夷说:“其实我,你有……”
  原来当时她想说她有了他的小孩。
  阮决明一下子从池水里抬起头来。镜中的人,眼里有血丝,脸上的水珠浸润了干燥的皮肤,看上去二十八九,很年轻。
  是一位年轻的父亲。
  虽然他一时还不太能接受这个身份。
  梳洗后,阮决明走出浴室。他昨天就给那帮菁英仔放了假,此时套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四下安静。他在客厅的沙发坐下,点燃了一支雪茄,才慢悠悠地拿起座机听筒,拨出马术俱乐部经理的电话。
  “你好啊……是,是我。可以帮我预约一下咩?三点左右。有细路仔?无事啊……你安排就好,唔该。”(谢谢)
  *
  上次去马术俱乐部考察,阮决明知道了两个小孩的一周训练两次,时间固定在下午三点半开始。为了不显得太刻意,他提前了半小时去俱乐部的室内场馆。
  当曾念携两个小孩来上马术课时,就见阮决明蹬着马靴,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马在沙地上走盛装舞步。
  “好正呀。”裴安逡低呼道,“哇,是阮生,他好犀利!”
  阮决明前拎着缰绳转头,看见他们,露出有些许欣然的笑容。他骑着马小跑到栅栏边,明知故问道:“又来上课?”
  “是呀。”曾念客气地说,又招呼小孩们向他问好。
  裴安逡先前得了便宜,这下卖乖,摇头晃脑说:“阮生好。”
  裴安菀抿了抿唇,也道了一声好。她平时那股乖戾劲不再,不太敢与阮决明对视一般,说完话立即垂下了头。
  “你们快去准备啊。”阮决明说。
  曾念点头,领着小孩们走向通往马厩的小门。
  不一会儿,两个小孩分别骑着一匹成年马走了出来,训练员指导他们做基础训练。阮决明只远远地看着。
  裴安菀平时注意力最集中,今天却有些心不在焉。她时不时就去偷瞄阮决明,看他在做什么,结果没控制好马儿的节奏,使得马儿背部僵硬,她就是走轻快步都险些被摔下马背。
  训练员已提醒了她好几次,见状变得严厉了些,说话的语气重了。裴安菀耍性子,蹙眉说:“我认真了呀!”就要下马去。
  曾念在栅栏外看着急了,高呼“菀菀”,惊得场馆里的几匹马扬蹄。
  阮决明朝曾念打了个手势,骑着马来到裴安菀他们旁边。他勾身对训练员耳语几句,表示他认得两个小孩,让他来带菀菀。
  训练员半信半疑,询问了裴安逡,得到肯定回答,也就同意了。
  “我不想练习了。”裴安菀说。
  阮决明让马儿再靠近了些,低头看着她,“那你想做乜嘢?”
  裴安菀摇头,飞速瞥了他一眼,垂眸说:“我觉得很无聊。”
  “点解你要来上课?”
  裴安菀不情不愿地说:“裴辛夷逼我们来的。”
  裴安逡听见了,在那边说:“可是我很喜欢!”
  阮决明对他笑笑,“八仔好乖。”又对裴安菀说,“既然你觉得无聊,不如和我玩一点好玩的?”
  “乜呀?……”
  裴安菀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阮决明捞起,抱到了他身前,骑在了他的马背上。
  她惊疑不定地说:“喂!”
  “走了。”阮决明笑说,驾着马快步穿过甬道、简易马房,奔向户外。
  裴安菀不由自主地去牵缰绳,手却被阮决明一下拉开,接着她就被他单手拥在了怀中。她掌住他抱着她的手臂,感受到具有力量的肌肉,她瘦小的背也贴在了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她忽然想到,这是她的父亲。
  父亲,成了一个多么具象化的名词。
  风迎面而来,灿烂的阳光照耀在马儿身上,红棕色鬃毛飞扬,闪着光泽,仿佛一下子纷乱涌来的蝶群。它们用讲述童话的妖精似的声音说:“菀菀,这是你的爹地。”
  “菀菀,把手伸出来。”她的父亲说。
  她伸出手来,听见父亲又说:“Draw the rein。”(控缰)
  裴安菀尽可能坐正,双手握住缰绳,手肘抬起。
  “对。”阮决明放开缰绳,只虚护在旁边,“保持节奏,去感受平衡。”
  裴安菀随着马背在颠簸,像孤零零的漂泊在海浪中的一支浆,没有方向。她集中注意力,渐渐感觉这颠簸有了韵律。
  “菀菀,你做得很好。Now,leadingrein。”(开缰)
  马奔跑在行道上,逐渐靠近被栅栏圈起来的一片沙场。阮决明握住裴安菀的小手,引着她一手持定左缰,一手用右缰去压马颈,让马儿往左回调。
  下一瞬,马儿跨越栅栏,跃入沙场,阮决明一手悬着缰绳,一手环住裴安菀,让她不至于随惯性落下马背。
  马儿在沙地里跑得更畅快了,耳畔风声呼呼,裴安菀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好玩对不对?”阮决明问。
  裴安菀侧头来看他,长睫毛一眨,眸眼亮晶晶的,“点解你这么劲?”(厉害)
  阮决明笑了一声,“因为我是菀菀的……嗯……”似乎陷入深思,“嗯?”
  裴安菀鼓了鼓腮,看向前路说:“我不是那么好收买的。”
  “那你要我怎么做?”阮决明俯身,贴着她的脸颊说。
  裴安菀别过脸去,言辞闪烁道:“妈咪不准的。”
  阮决明故意问:“妈咪?”
  “……裴辛夷。”裴安菀极小声地说。
  “可是她又不在,我不会告你的状啊。”
  “但是我讨厌你!”裴安菀忽地大声说,“凭什么?点解?”
  阮决明意识到他操之过急,拍着她的肩膀说:“好了好了,当我讲笑好不好,菀菀不要生气。”
  还没接受他的存在没错,还是不够信任他没错,但她知道这是她等了很久的父亲。
  裴安菀沉默了许久,很轻很轻地说:“爹地。”
  阮决明耳朵嗡嗡的,他难以置信,更不敢确信这个身份是真实的。他说:“乜嘢?”
  裴安菀往他怀里缩了缩,“爹地。”
  嗓音甜蜜,像加了好多好多糖心的太妃巧克力。


第51章 
  夜幕降临,霓虹闪烁,写字楼抹了脂粉,酒精气泡开始在空气里弥漫。
  裴辛夷照旧去“鸢尾”买咖啡,等待咖啡做好的间隙,向奕晋来了,应该说又来了。他们时常会在这里碰见,她多是拿了咖啡就走,极少数时候会让步,允许他陪自己走一段路。
  向奕晋话很多,能从咖啡豆的烘焙方法,说到世上最神秘的花园,再说到印象派艺术家的生平。
  “你话很少。”向奕晋忽然说。
  “是咩?”裴辛夷不经意地说,在鱼蛋摊前驻足。
  “我一直讲一直讲,但你对我讲的都好像不感兴趣。”
  裴辛夷要了一份鱼蛋,问向奕晋要什么,看见他稍显冷淡地表情,说:“唔好意思,你讲乜嘢?”
  向奕晋无奈地笑了一下,摊手说:“我讲的有这么无聊?”
  “冇啊,我在想……”裴辛夷抿了抿唇。
  “想乜啊?”向奕晋不太愉快地问。
  裴辛夷垂眸说:“想问你今日得不得闲。”
  向奕晋一愣,“怎么?”
  裴辛夷瞧着他,又看向别处,咬了一下唇,有些羞赫地说:“请你食饭呀。”
  向奕晋张了张嘴,很惊讶,不可置信地问:“食饭?”
  裴辛夷蹙起眉尖,失落地说:“啊,你不得闲?冇事啊,那就改——”
  “有啊。”向奕晋笑了起来,“当然有,我只是冇想到……你会主动约我食饭。”
  “有些事想要问你。”
  “乜嘢啊?”
  “坐下来再聊好不好?”
  向奕晋这才瞧出她言辞之间的羞涩,心下隐约有了期待,说:“好啊。”
  他们步行至皇后大道,走进一间restaurant&bar,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入座角落的位置。兰桂坊此时还未被游客占据,这样的餐厅主要面向附近写字楼的职员,主打鸡尾酒,而非餐食。餐食半中不洋,是所谓的融合菜。
  裴辛夷点了一份茄汁意面,向奕晋点了一碗海鲜烩饭,两人还点了两杯鸳鸯冻奶茶,一些炸虾球之类的小食。像极了学生约会的菜单。
  其实裴辛夷平时把这里当解决口腹的工作餐食堂,同事们加班餐最喜欢点这家,味道尚且过关,主要是有外送服务。
  闲聊一阵,向奕晋问:“你想问我乜嘢?”
  “嗱,你是安霓的老友,”裴辛夷向送来奶茶的服务生道谢,接着说,“所以想拜托你一件事。”
  向奕晋为先前期待感到好笑,难掩失落,说:“原来是关于Annie的。”
  “是呀。”裴辛夷蹙起眉头来,“Annie最近不怎么着家,我们都很担心。”
  向奕晋有些惊讶,“点解?我以为Annie不是那样玩很飞的女仔。”
  裴辛夷点头,无奈地说:“我也以为,可能是毕业了,要把以前念功课的苦都宣泄?”
  向奕晋被这个说法逗笑,说:“不是吧,她念书也不太认真,之前常常驾车到处玩。”
  “欸,你们一齐咩?”
  “偶尔咯。”向奕晋说,“不过我工作之后这一阵,我们就冇怎么联系了,也不知道她最近的行踪。”
  裴辛夷“啊”了一声,说:“唔好意思,找你讲这些,是我考虑不周到……”
  向奕晋忙说:“冇啊,不会,我是Annie的friend嘛。你这么关心她,有你这么好的姐姐,她应该很开心。”
  “她哪里开心?细妈训她,越是训她越是反骨,我去讲,她还话我同细妈一气,不为她想。”裴辛夷说着摇了摇头。
  向奕晋却是笑了笑,见裴辛夷露出不解的眼神,他说:“我以为你不会有烦恼。”
  “点解?”
  “你不像凡人。”
  “不像凡人像乜啊?”
  向奕晋想了一下,皱了皱眉说:“Goddees?”
  裴辛夷浅笑,“都是平平凡凡的人,不应该被神话,冇人可以做神。”
  向奕晋意识到什么,说:“对唔住,差点忘记你信基督。”
  “……我想讲的不是这个,不过,冇事。”
  “那想讲乜嘢?”
  他们忘记了裴安霓这一话题主角,谈天说地。
  *
  另一边,人潮涌动的旺角街头,一辆黑色奔驰W140 S…Class在行道旁停泊。零星的路人好奇地朝车窗里张望,就见一位时髦女郎从驾驶座走下来,接着一位着青灰色柞绸西装的靓仔推开副驾驶座的门,接着他拉开了后座车门,一前一后跑出两个小孩,后面还跟着一位秀丽的女人。
  他们衣着妥帖干净,浑身散发着鎏金气息。加之看上去像奇异的家庭组合,不由得引人想探究。
  倒也没什么可探究的,只是结束马术课的小孩想吃速食快餐——小孩指裴安逡、裴安菀,还有周珏。
  曾念坚决反对,和裴安逡吵了一路。最后裴安菀找阮决明“救援”,可怜兮兮地说:“妈咪不让我们食,可是我们好想食,最近麦记出了新的奶昔哥玩具,我想要玩具。”
  前几天还诧异裴辛夷与三太溺爱小孩,这时也缴械投降,阮决明迅速投入傻乎乎爹地一角,说:“得,一人一份开心乐园餐!”
  没办法,麦当劳电视广告深入人心,自一九九零年推出开心乐园餐伊始,全港每位小朋友都想吃,都想拿玩具。
  店里的客人络绎不绝,女人哄着哭闹的小孩走进;男人与一年半载见一次的小孩沉默地来;青年男女啃着吸管对望,长时间占据位置,一旁阿婆看不过眼,领着孙子孙女去抢位。
  阮决明扫视一周,忽然觉得麦记得得地,本地生态全景,在这里可以窥一斑而见全豹。
  阮决明点单的时候,曾念与周珏分开去找座位,要两个小孩一起去,可小孩们不肯,他们要守在柜台旁边,看着兼职生分拣薯条,拿汉堡,装可乐,最后,最最重要,兼职生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包装的麦记特制玩具,放上餐盘,把这些一齐传过来。
  “耶!”裴安菀与裴安逡有默契地同时欢呼。
  谁会相信他们已经十岁了?在阮决明看来,最多八岁。
  不对,五岁更好,他想让时间倒回,早一点穿上“爹地”大髦,给予小孩应有的宠爱。
  小孩们拿到餐,坚持自己端餐盘,阮决明由着他们了,端着“大人们”这份。周珏找到了一处座位,朝阮决明他们挥手,又向还在四处寻位置的曾念呼喊。因店面狭小,她这一声喊引来不少回头。
  裴安菀走过去,放下餐盘,笑话周珏说:“大声公!”
  周珏冲裴安菀皱皱鼻子,立即转头去阮决明手里的餐盘找可乐与鳕鱼堡。
  曾念看了也摇头叹,“好彩妹,不知道的还以为六妹不让你食饭,饿狼恶相,哪里有女仔个样。”
  “谁讲女仔该是乜样就是乜样?”周珏坐下来,一边拆汉堡包装纸一边说,“六姑讲,这世间对女人太苛刻,所以我们不能对自己苛刻。我不仅不要优雅,偏生还要做些浪荡的事。我要大口食汉堡,饮可乐,在赌桌上把男人们杀得偃旗息鼓,和他们一样吸烟、喝酒、上床,给他们一点爱,再将他们丢弃——”
  “好彩妹!”曾念大惊失色道,“不要发表惊世骇俗的言论,细蚊仔听不得。”
  周珏奇怪地睇了她一眼,“我的好太太,这是二十世纪末,不是十九世纪末。再者,细蚊仔做乜听不得?我们念童话,告诉他们世上有爱与美,真与善,还应该告诉他们世上有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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