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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帽成婚-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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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迷瞪中惊醒,自从母亲被杀以后,她日日夜夜都备受噩梦煎熬,连午睡都难以逃脱。母亲睁着大大的眼睛,瞳孔已经散大。母亲的瞳孔倒映出她惊恐无措的脸,母亲在向她求救,那个时候,母亲其实还没死。她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断了气。
  沈青猛然坐起身,浑身打着哆嗦。空调发出轻微的响声,红木床轻轻晃动。
  雷震东被惊到了,迷迷糊糊间一把抱住妻子,拍着她的后背:“不怕不怕,我在呢。”眼睛都没睁开。他拍了一会儿,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爬起来搂住人,“怎么了,这是?”
  “我妈没死。雷震东,那个时候,我妈还没死。”她抓着男人的胳膊,眼睛瞪得大大的,泪光闪烁,“是我,是我看着我妈死的。”
  吊扇呼呼吹着,妈妈躺在地上。妈妈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她堵伤口的时候摸到了的跳动是脉搏。妈妈只是失血性休克。
  如果当时她不是像个傻子一样杵在原地,如果当时她能够立刻想办法急救,如果当时她不傻乎乎地只知道拼命拨父亲办公室的电话,如果120再来早一点儿;说不定妈妈能救回来。
  雷震东搂紧了妻子,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不要胡思乱想,你那时候才多大,你懂什么啊。没事的,乖,没事了。”
  沈青捂住了胸口,渐渐放缓了呼吸,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直跳,她怀疑心率已经超过了每分钟一百次。
  雷震东抱着她重新躺下,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安抚道:“不许东想西想的,今晚外婆回来呢。你这样子,外婆怎么能安心去投胎?”
  她靠在丈夫的怀中,半晌没出声。
  雷震东劝说着妻子:“你为什么老是睡不好,容易受惊啊。我给你分析一下,就是心思太重,什么责任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不难过了啊,你妈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她要知道你成天背着这么重的包袱,她肯定难受死了。再说了,抢救哪儿有那么容易。人到了医院以后没了的,你见过的还少吗?”
  她闭上了眼睛,耳朵贴着丈夫的胸口,似乎那一声声有力的搏动能够将她的心跳带到平缓的节奏。
  “听我的话,不要想那么多。害你妈的凶手,我帮你去查。你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就行。”雷震东亲着她的发旋,跟哄孩子似的,“乖,好好睡觉。”
  “不要。”沈青突然间开了口,“我不想再陷进去了。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早就过去了,我不想让它再干扰我的生活。”
  雷震东笑了,轻轻拍她的后背:“行,那以后我们就好好过我们的日子。”
  空气重新恢复安静,就连空调机都停止了嗡鸣声。男人的掌心像火一样,贴在她的后背上。她贴着男人的胸口,他呼出的热气冲击着她的头心,一股滚烫的气息沿着头顶一路往下。她的身子被渐渐烫软了,终于抱紧了他,陷入了梦乡。
  外婆说,他很好。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时,沈青直觉不妙。再摸过手机一看时间,她顿时火冒三丈:“雷震东,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医院早上八点钟准时交班。作为诊疗组的中坚力量,她起码得提前一刻钟过去大概了解组上病人的情况。总不至于查房时,病人有问题,医生还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已经八点整了,她飞也来不及赶去医院。
  雷震东端着电饭锅出厨房门,见她光着脚从房间里跑出来,赶紧过去一把抱住人:“干嘛呢?也不穿鞋子。”
  沈青看着昨晚她抱她上床时落在客厅的拖鞋,更是火大:“谁让你关我闹钟的?我迟到了!”
  “行了。”雷震东抱着她放在椅子上,“我给韩教授打电话了,你今天休假。”
  沈青急了:“我休假的话,组上一堆事情怎么办?韩教授今天还有会要开,我们组上一个二线班医生都没有,光顾钊一个人哪里应付的过来?”
  雷震东牙疼一般的咧嘴:“我怎么看你挺心疼那个小白脸的。你有那心疼他的功夫,怎么不好好心疼一下我。”
  沈青叫这人的胡搅蛮缠给气乐了:“雷震东,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上级医生指导帮助下级医生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我不教他,他怎么出来独当一面?你才小白脸呢!”
  雷震东嘿嘿地笑,脑袋愣是往她脸上蹭:“那是,沈主任,您包养我呗。”
  沈青急着去穿鞋:“你别胡闹了,真走不开人。”
  “医院没你照样开下去,我没你会疯的。”雷震东搂着人不撒手,半蹲下身子贴住她的脸,“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沈青哭笑不得:“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
  雷震东站直了身子,又弯下腰,眼睛正对着妻子:“沈主任,咱们多久没在一起过周末了?”
  沈青白眼翻了一半,忍了下来:“抱歉,医院不双休。”不仅不双休,礼拜天早上也要查房,起码半天时间废了。
  “那我给你休假呗。你不是要钓小龙虾吗?我带你去钓。”雷震东扶着她的肩膀站好,“吃过早饭就去。”
  雷震东有时候就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兴致勃勃的,旁人还不能拦着他。沈青跟他结婚三年,也没摸清楚他突如其来的high点究竟在哪儿。他实在懒得跟他扯,雷震东这张嘴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她甘拜下风。
  车子上了绕城高速开半个小时,然后下县道再走十分钟,车窗外显出了大片长满了水稻的农田,映得波光粼粼的河流一色的绿意盎然。开近了再看,稻田里头立着白鹭跟翠头水鸟。车子掠过田边,惊得它们飞起来,沈青凝神瞧,才辨认出竟然是野鸭子。那“嘎嘎”的声音不知道究竟是它叫的,还是河边大柳树底下的白鸭也被惊动了。
  到了河边一块开阔地停下车,雷震东指着不远处的桑树惋惜:“晚了点时候,不然我可以驮着你采桑果。”
  沈青嗤之以鼻:“论起爬树,我还不一定输给你。”
  雷震东哈哈大笑:“那我可得把家里院子墙的警报装严实点,不然你爬墙跑了我找谁去?”
  他们下了车,走上鹅卵石装饰的河堤,到了田埂上时,拴在大柳树底下的大狗冲着他们叫。雷震东朝狗吼了一声,挺大的一条狗,居然夹着尾巴缩到了树旁的红砖矮房边上去了,一点儿看家护院的狗品都没有。
  沈青十分遗憾。
  雷震东抬手拍她的后腰,笑骂了一句:“指望着看你男人勇斗恶犬啊。”
  沈青故意做出了小女生的娇羞模样,眨巴着眼睛:“好感动哦,为了我。”
  雷震东笑得差点儿呛到自己,搂着人到怀里头要亲下去:“你哟。”
  沈青伸手拦他不住,作势要踩他的脚。
  红砖房后头绕出个提着钓竿的中年男人,笑着夸张地捂眼睛:“哎哟,我这真出来的不是时候。雷总,你跟夫人继续。我老眼昏花,什么也看不清的。”
  雷震东松开了箍着妻子的胳膊,揽住人的肩膀跟中年男人打招呼:“陈律师,你来的可真早。嫂夫人生了,我都没去道贺,真是失礼了。”
  陈律师只咧嘴笑,扶了下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摆摆手示意:“哪里话,雷总你日理万机的,心意到了就行。再说了,沈主任肯定教导你小孩子抵抗力差,不让你过来。”
  沈青面色不变,只朝对方微笑。雷震东揽着妻子接过话:“叫陈律师给看穿了,坚决服从领导的指示精神,不出去添乱。”
  旁边提着笼套的农民笑着招呼他们:“老板,过来钓鱼?”
  雷震东扬起下巴示意身边的妻子:“劳驾您,给我太太拿套钓龙虾的工具过来,找个阴凉的地方,别让她晒到了。有香瓜的话,给她切两片。瓜皮用开水烫一下,别冰镇了。”
  沈青眼神投向雷震东。他摸摸她的头发,跟哄小孩一样:“别吃多了,中午我们吃农家菜。”
  皮肤晒得黝黑的农民笑得露出了发黄的牙齿:“对对对,我们这儿的农家菜地道的很。”
  洋槐树底下清风都是绿色的阴凉,承包了这片沟的农民还特地给沈青端来了小板凳,又殷勤地问她绿豆汤要不要?自己地里头种的绿豆熬的。她赶紧摆手让人忙自己的事情去。饵料下了水,她眼睛跟耳朵都朝着雷震东的方向。也不知道他跟那位陈律师有什么好聊的,谈笑风生,没完没了。
  水桶里头的小龙虾爬了十来只时,雷震东终于舍得过来了,从后面搂着沈青的肩膀拍马屁:“我夫人果然能文能武,瞧这能干的。”
  沈青一点儿好脸也不打算给他,直接用不握钓竿的那条胳膊肘顶他的肚子:“去,继续交流啊!嫂夫人生孩子,你也好意思叫。人家的年纪能喊你叔叔了!”
  雷震东笑得下巴跟在沈青肩膀上打桩一样:“那她岂不是要喊你阿姨?”
  沈青冷笑:“我可不敢有这样的大侄女。”她说着来了气,动起肩膀想甩开雷震东的脑袋,“缺德冒烟的,把老婆拖到快五十岁了,突发奇想要传宗接代了。你过来干嘛,继续好好交流,怎么再找个二十岁的小老婆生孩子!大女儿小儿子,多水嫩啊!”
  雷震东的胸腔一阵接着一阵震动,整个人笑到不能自已,直接趴在了沈青身上,咬着她耳朵甜言蜜语:“这可难办了,最水嫩的已经在我怀里头了。”
  钓竿一动,沈青拿脑袋撞他:“你讨厌,我的小龙虾!”
  最终她钓的小龙虾也没能凑成一小盆。雷震东这家伙存心捣乱,他过来之后,她就再没钓上来几只。还是农家乐的人又从网套中摸出了十几只小龙虾,才烧出一道菜来端上桌。
  陈律师朝夫妻俩嘿嘿地笑,感慨万千:“还是你们小两口自在。我就不行了,老咯,添了个孩子,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说到底,二人世界自在。”
  沈青不接他的话茬,生怕恶心得影响了吃饭的胃口,直奔主题:“打官司的话,我要求就事论事,别找莫名其妙的责任。还有,人道主义赔偿本身就极其不人道!”
  羊毛出在羊身上。医院凭借什么途径挣钱?公立医院也是差额拨款单位,百分之九十的资金自筹。从哪儿筹?合着人家老老实实配合治疗的病人还得为无理取闹的买单?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是在逼着所有人都去闹事,刁民有理当道!
  陈律师笑眯眯,他专攻医疗纠纷官司这一块,见多识广:“最好还是不要闹上法院,太折腾人了。沈主任你事情多,哪能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你放心,虽然现在举证倒置,但实际上家属也不愿意打官司。多烦人啊!”
  沈青警觉起来:“私了也不能掏钱。凭什么啊,闹一闹就该我们掏钱。有理都亏了三分!”
  “其实问题也好解决。”陈律师赶紧将话圆回来,“我看了抢救的经过,您到现场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你就是门诊收了病人,之前的医嘱全是顾医生下的,真跟你没半点儿关系。”
  沈青手中的筷子撂到了餐碟上,抬眼看陈律师:“顾钊的处理没问题,他严格遵守了诊疗流程,发现问题也及时汇报了,他不该成为替罪羊!何况我们没罪!哎——你干嘛啊。”
  雷震东将剥了壳又抽了黑线的龙虾尾巴塞到了妻子嘴巴里头,催促道:“吃虾子,自己钓上来的虾都不吃,光听你嘴巴巴拉巴拉了。”
  陈律师立刻端起了茶碗,笑着应酬雷震东:“都开了车,不喝酒了,咱们以茶代酒。这儿风景还真不错,还是雷总你有眼光,会挑!”
  茶水代酒,过了三巡,陈律师去上卫生间的时候,沈青忍不住狐疑地看向雷震东:“你们想干嘛啊?我警告你,不许让顾钊背黑锅。他才刚开始工作呢!”
  雷震东压下了脑袋,蹭妻子的额头:“哎,我怎么总觉得你对那小白脸太好了点。这么护着!”
  “一码归一码。”沈青急了,生怕雷震东犯浑,“我们不理亏的事情,凭什么要推出个替罪羊掩盖过去。我是有你在,你护着我。人家没背景没人护着的,兢兢业业工作,就该落这么个下场?”
  雷震东笑了:“你也知道我护着你啊。”
  沈青白了他一眼:“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傻子啊。”
  雷震东笑容满面,额头贴上了她的,嘴里的热气直往她脸上喷:“你倒是不傻,就是对我特别心狠。”


第36章 奇异的谋杀
  医生最怕电话响; 每一声电话铃都是一针强心剂,足够心跳飙上一百八。尤其是周末备班的沈主任,电话一响,雷总心心念念跟老婆共度二人世界的计划就泡汤了。他本来打算晚上带老婆去泡温泉的!
  医院来了电话,ICU请求全院会诊。那位差点儿掐死沈青的女人的儿子,人已经不行了。昨天ICU请了不少科室过去会诊没得出结论,现在患者母亲情绪极为激动,一定要医院给出个说法来。治了这么多天; 庸医误诊; 连死都死不死不明白。
  消化内科的韩教授去外地开医学研讨会了; 副主任孙茂才下乡义诊去了,另外一位老主任医师这段时间心脏都不舒服,正在心内科挂水。论资排辈,倒是还有位高年资的副主任医师,不过他的职称是靠年资给堆起来的; 自家知道自家的水平。韩教授接了会诊要求之后; 直接点名让沈青代替他过去。
  也就是刚好周末,人人都好容易歇下来不想动; 否则韩教授这种逾越的指派恐怕会让科里头人心动荡。全院会诊是院内最高规格的会诊形式,参加的基本上是各科室的教授或者高年资副教授; 沈青在他们面前真是小字辈中的小字辈。
  雷震东一路上都绷着脸。他已经神通广大地知晓了妻子昨天在ICU门口经历的事情。这对狗母子都不是好东西; 死了活该; 谁他妈关心他是怎么死的!全世界毒。药那么多; 最好让他一个个尝个遍。
  什么坤中毒、□□中毒、镉中毒、秋水仙碱中毒等等等等; 哪个折磨人上哪个。
  雷老总不愧专业搞医院安保这一块,没吃过猪肉,看过的猪跑可以绕地球半周,越说越来劲:“对了,还有那个喝了给你后悔的时间,绝对不给你后悔的机会,喝一个死一个的,百草枯。”
  方向盘捏在男人手里头,上了贼车的人只能耐着性子哄劝人格幼稚化的丈夫:“□□、镉、坤还有秋水仙碱没那么容易得到。他又不是农民,没有农药接触史。好了,反正我本来就打算去实验室整理数据的。再拖下去,要来不及弄了。”
  雷震东哑火了,再也不敢吱声,乖乖把老婆送进吃人不眨眼的医院,还要眼巴巴跟着:“晚上我们去吃火锅吧,我先订好店。”
  他手机刚拿出来,雷母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老两口丝毫不畏惧江州的六月天,烈日炎炎也没拦住他们逛街的热情。可惜的是,一贯以作风严谨自居的雷母,出门前居然忘了带钥匙,被锁在了家门外头。
  雷震东试图跟母亲商量:“那你们就接着逛逛呗,想买什么直接刷卡,我给你们报销。”
  雷母见惯了大世面,丝毫不为蝇头小利所动,厉声呵斥雷震东这种试图贿赂退休老干部的无耻行径:“我跟你爸都累死了,你还想让我们逛什么啊。我们现在就想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
  也不知道是谁成天想着邻居那对小兔崽子好的,这会儿怎么不记挂着去串门了?
  沈青浮出个标准的二度微笑:“雷总,您去忙吧,小女子自己来就好。”
  雷震东伸手在老婆腰上掐了一把,恨恨骂道:“良心被龙虾吃了?也不看看我是为了谁!”
  管他为了谁!沈主任潇洒得很,裙摆一甩,直接给雷总一个后脑勺,相当绝情的离开了。
  雷震东右手拇指跟食指对搓,那点儿嫩软的滑腻直往他肚脐眼里头钻。他忍不住艹了一句,嘀咕着:“看晚上怎么收拾你。”完了又忍不住提高声音,“打我电话,我过来接你!”
  沈青头也不回,只抬手做了个OK的手势。
  筱雅从停车场出来,刚好看到这对夫妻耍花腔,笑着喊沈青的名字小跑着追上去:“真有你的,我看你们家雷总在你面前只有吃瘪的份。”
  沈青赶紧拦她:“我的祖宗哎,求您了,能不能不要跑?你今晚不是夜班吗?你不在家睡觉,跑这边来干什么?”
  “ICU有个大肚子喝了农药,刚好跟我妈有着七拐八弯我也搞不清楚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筱雅无奈,“我亲妈啊,她怎么不想想她女儿我也是孕妇呢!我懒得听她叨叨。不过我家楼下在装修,我宁可到科里头眯会儿。”
  夜班人士的悲哀在于,你总不能逼着人家随你的时刻表走,大白天也不装修吧。
  雷震东当初就是冲着这点,坚决选联排别墅当婚房。
  两人一块儿往ICU方向走,门口照旧一片哭天抢地的声音。有中年妇女拽着个年轻男人要他赔命,旁边另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正在拼命劝:“亲家母,消消气。”
  金属大门开了,戴着帽子口罩的医生伸出头喊人签字。大肚子的娘一屁。股将婆婆拱到了一边,被横眉冷对的丈夫耷拉着脑袋。
  沈青跟筱雅对视一眼,谁都没吭声,悄无声息地先进去了。虽然同为女人,可她俩真的很难同情这位准妈妈。结婚前后一直跟游戏里头的老公暧昧不清,怀孕了还不停地撩骚。现实生活的丈夫实在气不过说了几句,她就怒火冲天直接喝农药。摸着良心说,娶了这样的老婆,谁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作也不是这么作的。
  筱雅见多识广,压低了声音跟沈青分享八卦。她上个月夜班碰到了个“千里送”,都快满月了跟网友约。炮,结果孩子早产,网友打了120的电话就溜之大吉,连陪着到医院都不肯。她老公急着从外地开车子回来,出了车祸满脸血,连包扎都顾不上,只差跪在地上求筱雅一定要救救他老婆。
  这世界,就是如此的荒谬。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ICU里头照旧热火朝天,各路仪器不停地“滴滴”响个不停。不怪病人家属将监护仪当成炒股机器,举报医务人员上班炒股。这里头,的确比股票交易所还热闹,人人都连奔带跑,谁都没空抬头看沈青一眼。还是ICU的主任从办公室出来,伸手招呼:“沈主任,这边。”
  沈青跟筱雅道了别,走进办公室。全院会诊的专家们已经到了一大半,正在分析病人的情况。多器官功能衰竭,目前基本排除了心源性、肺源性疾病,神经性跟血源性的可能性也不大,大家的意见倾向于中毒。现在最关键的问题还是老生常谈,他到底中了什么毒。
  周定安平常身体健康,热爱体育运动,没有服用减肥药的习惯。
  “从药源性来看,他最近一次服药应该是一个礼拜前来看沈主任的门诊。”肾内科的张教授目光看向沈青,“沈主任,他有没有说自己出去买药吃?”
  沈青摇摇头:“你希望我直接给他开药,并没有说准备自己吃什么药。”
  “一般的胃肠药就那几种,不至于造成全身器官衰竭。”神经内科的何教授摆摆手,点名了呼吸内科的王教授,“王老,您给掌掌眼,其他的情况对症治疗了都有效,就是呼吸这一块不行,血氧完全上不去。”
  王教授盯着片子看了半晌,摇摇头:“现在不好讲,吸入性肺炎也不能完全排除。在门诊时尿液查过没有?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既然喜欢户外运动,被什么毒蛇毒虫咬了也不是没可能。”
  沈青苦笑:“单子开了,他不肯做,直接走了。体格检查就看了下口腔,有两个散在溃疡,说是吃火锅上火。”
  筱雅看完了那位任性的孕妇,过来悄悄跟沈青打招呼,准备先回科里头睡觉去。
  ICU主任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准备打完招呼就闪人的筱雅:“别走了,一块儿想想,还有什么可能。没看到外头都要杀人放火了吗?”
  筱雅崩溃:“你们这是个男的!不能男人也找我们妇产科会诊吧!喝了白草枯的大肚子找我们也就算了,这男的我可看不了。”
  “百草枯!对,百草枯有没有可能?”王教授激动起来,“口腔溃疡,胃肠道症状,然后进化为呼吸衰竭,全身脏器功能衰竭。所有的措施都上了,就是呼吸功能改善不了。”
  筱雅吓了一跳:“是白草枯,敌草快跟草铵膦混合农药。要是百草枯,我看她还有什么意义。虽然这个也够呛。幸亏她虚张声势,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就立刻吐了,没咽下去。”
  ICU的主任顾不上小字辈,只向王教授强调:“我们反复问过了,他家里头肯定他没有农药接触史。”百草枯中毒,他们之前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个可能,但毒。药物中毒,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有接触史。
  筱雅眼睛扫过挂在白板上的片子,目光落在名字上:“周定安,这名字我怎么有点儿耳熟?等等,让我想想看。对!他是不是离婚了?”
  办公室大门开了,年轻医生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捧着一瓶子复合维生素胶囊递到主任面前:“之前他借用的是他堂哥的医保卡,卡上没什么钱了,他离开门诊后只在药店买了艾灸包。这个是他天天吃的。”
  众人围着维生素瓶子,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摇了摇头。这是正规厂商生产的,每年销售量大的很,他们自己还有人一直吃着,没听说过出现什么问题。
  “对了!就是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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