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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错爱到白头-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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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久久合不上,陶乐一退再退,后腰轻轻撞上了桌角。她拐个弯,继续后退,就是不想他正对她跪下。许久许久,她才从震惊的余波中逃出来:“老板,我不是说清楚了,我不喜欢你么,你为什么还要?老板,你知道,我不太会做人,学历也不高,其他工作都找不到……你再这样,我辞职了,我要去哪里呢?老板,我真的不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求婚,掀起了她心里另一层激荡。她真没想到,徐子介会是第一个向她求婚的男人!可她没有欣喜,有的是震惊、压力、不知所措……
如果是陆幺这个粗汉子突然跟她求婚,撞上她心情抑郁,她肯定底气十足拒绝了。可到底是老板啊……她现在看不见以后,她不想直接先连工作都失去了。
“陶乐,我曾经,也从没想过我会喜欢你。”徐子介一直跪着,右手托着半开的绒盒,里面的钻戒闪闪发亮,存在感十足。
“我知道,你刚刚经历过余款冬,可你我都知道,已经过去式。我相信我自己,我也相信你。你孩子需要个父亲,你需要向你父亲交代,无疑,我是个好选择。”徐子介有条不紊,诚挚万分。
陶乐:“舒心呢?她最近还好吗?”
“舒心有舒心的生活,你管不过来。如果没有我假意附和,她会去找真正的另一半。你,为什么不能考虑你自己的未来?既然,余款冬即将从你我的生活里销声匿迹。”徐子介充分拿出口才优势。
“徐子介,”陶乐正式地拒绝,“我不答应你。徐子介,那你也去给自己,除我之外的新生活吧。”
“陶乐,”徐子介起身,阑珊合上绒盒,收好,“在我的心还没有冷下来之前,我会一直等你。”
陶乐摇头:“不要等我,我们不可能!”
“陶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人的一生中会说无数个‘不可能’,如果你愿意去回想,变成‘可能’的还会占大多数。你曾经觉得,你这么普通,平白拥有余款冬是大概率事件吗?我喜欢你,你觉得可能吗?”徐子介反问。
“不可能。”陶乐如实回。
徐子介粲然而笑:“那不就好了,我分明想娶你要和你过一辈子。”
所谓的故事,不过是一段,细微的往事。
陶乐大一的时候,她当陪衬跟舒心参加了轮滑社,再次当陪衬去参加聚餐。不过舒心也是新成员,并不是众人追捧,而且她家底藏得很好,也是挺普通的漂亮学妹。当然有人献殷勤,陶乐纯属自high,具体什么原因,陶乐已经记不清了,但绝对是琐事。因为她不谈恋爱不和人撕逼老老实实上课,几乎不犯事。
啤酒嫌苦,KtV唱歌时,她就主动跟侍者要了甜甜的果酒。
度数是不高,可她第一次喝酒,又喝多了,不意外醉得昏昏沉沉了。舒心当时被围着唱歌,哪顾得上她?
她喊几声正在和学长情歌对唱的舒心,对方没反应。她已经看不清了,摸着沙发,连滚带爬出了包厢。
明晃晃的墙壁让她不知所措,她手心贴住墙,不一会就滑下去了。逮住个穿小马甲的侍者,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叨叨:“洗手间!洗手间在哪!”
陶乐平时装得挺好,说话细声细气装隐形人,一醉了,大嗓门一吼,把侍者吓坏了。
受不住陶乐生拉硬拽,侍者把她送到洗手间,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被陶乐拖进女洗手间。
陶乐干呕不止,卷纸扯了一张又一张,一遍又一遍漱口洗脸。她觉得该醒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依然重重叠叠无数个人影。她脚软手软,差点将脸栽进洗漱台上。她走出洗手间,当然要回去找舒心。她在清醒和昏沉之前,当然后者占大多数。
走到男女洗手间公共区,她看到迎面走上的徐子介。
彼时两人绝对是陌生人。
徐子介大四,多半在律师事务所,实习很久,经历过成名官司,他毕业后就可以正式入职了。匆匆一瞥,他对陶乐的印象,就是披头散发的女鬼……她没化妆,但是脸上两坨诡异的红,眼神涣散,实在不敢恭维。
可陶乐看到徐子介的瞬间,眼都直了,噌噌噌放绿光。
徐子介在洗手时,她猛地跑到他身边,狠命抱住他,鬼哭狼嚎:“款冬,你是我的款冬!”
收回手,徐子介湿着手扯开她,奈何酒醉后她力大如牛,他不能轻易脱身。
陶乐更是完全疯癫:“你肯定就是我的梦中情人余款冬!”
“我不是!”徐子介对她的蛮力很是无疑。
陶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怕乱动,两个人都摔死,摔的时候发生点什么接触,他更会恶心死的!
“啪唧”,陶乐更是直接给他个“大力”,啄上了他的唇。她笑得傻乎乎:“你的嘴巴真甜。”说完惊人之语后,陶乐再次啃上他的嘴巴,笨拙地深入了这个吻。
徐子介标准处、男一枚,也没接过吻,推不开,也不主动,但到底有点由着她来的意味。或者是,他被吓住了。
等他睁眼,看清陶乐沉醉其中的脸,突然涌起一股恶心,他大力推开了她。
正因为沉醉,陶乐直直摔在地上,屁股开花。
徐子介走没影,后来舒心把陶乐扶走了。
陶乐醒来后,根本不记得酒后到底造了什么孽,但是知道恐怖。因此大学时代再有什么聚会,她多数喝旺仔牛奶。
而徐子介,想忘却忘不了。
恨得牙痒痒,可到后来,那种奇异的恨变了滋味。
后来,他回校演讲,知道她是小学妹。那时候她装得一本正经,完全不记得,他更是一股心火噌噌噌烧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阴错阳差,三年后,她在他手下。
他当然报复。役帅巨圾。
三年之间,他突然有一天顿悟,也许是喜欢着的吧。
徐子介不愿意承认,因此他用这种半折磨的方式看她在自己手下挣扎。结果他越陷越深,她却依然想不起那个所谓的曾经。
陶乐往上推下颚,一直知道那晚她没干好事,居然干了这样的事……她的初吻,竟然给了当时根本不认识的徐子介……
“对不起,老板我当时喝醉了。”陶乐回,“我不记得了,现在知道了,也不会嫁给你。我不会因为几年前我醉后的一个吻就嫁给你。我还是一句话,老板,你条件这么好,随便都能找到个好姑娘。”
徐子介从往事中走出来:“你说,你一进工作室,我就对你好一点。你现在会不会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怪他吗?
他当时并没有完全摸清自己的心啊。
“老板,没有如果。”陶乐望着站在窗前的他,“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徐子介道,突然换了口气,“你tm因为这破事辞职,我看不起你!”
陶乐:“……”
她或许一瞬之间想过辞职,可终归没成型。她到底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她需要生活,好好生活。
一星期后。
陶乐坐在座位上发呆,没什么具体的业务要跑。不过年底了,什么总结报告要写,她也不急。每天不是看资料就是发呆,有时候对着电脑屏幕,半天敲不出几百个字。徐子介最近不挑她刺,也不示好,就晾着她,她实在看起来太闲,他也会骂几声。
她反而自在点。
明知道款冬在哪里养伤,她硬是憋着没去看。有时候想起他了,她手发抖,浑身都发抖,跟犯毒、瘾一样……她咬咬牙,还是可以忍住的。她渐渐在习惯,或者会习惯吧。
每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她都是如此自欺欺人。
“陶乐,阿准今天去见医生,你来吗?”夏晚淳自医院别后,第一次打给她电话。
她还有点眯瞪,听到夏晚淳的话,突然醒了:“他身体恢复得还好吗?”
夏晚淳叹气,“陶乐,这不是阿准最重的伤。他快好了,而且你既然能忍住在他最严重时不闻不问,现在,也不用假装关心了。”
“我跟你有什么假装关心的!”陶乐急了!
你们只知道我忘恩负义,可你们需要经历一个人融入你的生活在离开吗?你们需要去颠覆三观去爱一个人吗?你们有明明怀着孕,却经常抑郁吗?
陶乐想到这,浑身发抖,她的确应该阳光快乐点了,孩子不能出事。
好事,今天余款冬彻底变回周准,明天他消失。她很快回家过年,在她爹耳边经受“历练”后,她估计能正常点。首先,她爹要吞下她未婚先孕这个炸弹。
夏晚淳皱眉,自知失言:“对不起陶乐,你冷静。我可以理解你,我告诉你地址。你要是想来,可以来。”
陶乐板着脸听完地址,脑子一团乱。
见余款冬最后一面?
都忍了这么久,最后一天,她就不忍了?
她开始恨夏晚淳,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消息!
报告还没有写完,可这次,她是彻底写不出什么来。她神游时敲了键盘,回过神来时,她看见word文档上赫然印着“余款冬周准余款冬周准……”
在去医生的私人住宅的路上,周准问身边的夏晚淳:“夏晚淳,以前,周准求过你吗?”
夏晚淳摇摇头:“阿准有事都自己扛,他最多命令人。他相信利益,不相信、信义。”
“嗯。”周准又问正在开车的陆胤北,“陆胤北,周准求过你吗?”
陆胤北的回答跟夏晚淳大同小异。
周准再次道:“我是周准吗?”
陆胤北和夏晚淳异口同声:“当然是。”
“那我求你们一件事。”周准倏忽一笑。
陆胤北在透视镜看见他的笑容,心窝一暖,倏忽感觉,路面上积下的一层薄薄的白雪,全都消融了。
夕阳西下,陶乐拿钢笔不停敲桌子,万事都不过一念之间。
倏地起身,她拎起包就走人,直接下班。
拦了出租车,她报出了夏晚淳说出口的地址。
她想再见见他。
她纠结得越深,越难以释怀,她对他的感情就有多深。
如果可以,哪个女人不希望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慢慢变老?
她不知道她会做什么,但她在那一刻,发了疯地想再见一见他。
“小姐,到了。”
司机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她居然想了一路!付钱下车,她看着外观十分富丽的别墅,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夏晚淳请个医生,都和她完全不在一个世界啊。
她按门铃。
朱医生头发花白,亲自开的门:“姑娘,你找谁?”
“夏晚淳说要让一个叫周准的人恢复记忆,找的就是您吧?他们还在吧?”她有点紧张,哪怕人医生特别慈祥和蔼。
朱医生回:“他们取消约会了。可能周准已经记起来了,你有急事吗?我帮你去联系?”
陶乐摇头:“谢谢您,没关系,我可以找到他。”
她就是想看一眼。
寻找却无果,浇灭了她那颗想见他的心。
失魂落魄往回走,她走累了,不得不再走几分钟,才找到公交站点。走过长长的胡同,她知道,她的小租房里,黑洞洞阴沉沉,毫无人气。
临近租房,她看见窗户里漏出星火的灯光?
她心咯噔一下:遭贼了?
大脑飞速运转,她在考虑她哪里是不是有什么贵重物品。
线条紧绷开了门,她顺手抄起被冷落的小盆仙人球。
“啪嗒”,看清来人后,她手一松,仙人球彻底“骨肉分离”。
“你……怎么来了?”陶乐想喊“款冬”,终归知道,那已经是过去式。
款冬柔柔一笑:“我来带你亡命天涯。”
☆、第119章 山清水秀
她怔了。
不会是她日思夜想憋出毛病,醒着都出现了幻觉了吧?
抬手,她往死里掐脸上那团团的肉,痛得嘴里咝咝冒冷气。闭上眼,她挣开,隔着水雾。不远处款冬依旧如松站立,嘴角似扬非扬。勾勒出好看的笑容。
他被逗乐,大步上前,左手关了门,右手将她拥进怀里:“陶乐,真的是我,我来带你走,你走吗?”
熟悉而温暖的怀抱,令人沉醉的微妙之感,如潮水般,刹那侵袭全身。她动弹不得,连思考都懒得。
她只知道,他是余款冬。她只要听他的就好了。
“我走。”在深思熟虑之前,陶乐听凭心声。
款冬将她抱得更紧一些,深深呼吸,忽然觉得,自己终于活着了。
曾经他以为,他可以轻易放手。陆胤北跟他说了很多周准的事,他脑子里也不是白茫茫一片,他记起了很多。他并不是冲动的人,但他做出了如此冲动的决定。
可能爱情,就会让人情不自禁变傻、变冲动,仅仅是为了遥挂天边不可触及的一点点希望的微光。
款冬松开怀抱,捧起她的脸。缠吻许久。
彼此交缠的呼吸声中,她听到了砰砰砰的心跳声。
她还是特别有感觉,哪怕知道他的双手曾经沾染无数鲜血。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沉沦。陶乐很无力,她不希望无法逃离周准,可……
“周准,逃走,我爸呢?孩子,能留住吗?你,我。都可以活吗?”一吻作罢,她反而清醒,睁着水雾朦胧的眼,问出了一个个直逼现实的问题。
大拇指贴上她的脸蛋,擦走她微冷的眼泪:“你愿不愿意,为我赌一次?”
“不……”她摇头,“不……周准,我们不能这么自私,我爸只有我……我爸表面上凶悍,可他没了我,根本活不下去……不可以!周准,你比谁都清楚!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并不是!”
她这辈子可以不嫁给任何人,但她能一直陪着她爹,还有孩子。还有希望……
歇斯底里地吼着,似乎越大声,她心底的疯狂念头就会被压抑得越深。
“当真?”款冬推开一步,望着突然情绪崩溃的陶乐。
“当真!”陶乐大吼。
与此同时,“砰”,剧烈的枪声后,灯应声爆照,小租房里顿时充盈各种杂音。款冬眼疾手快,拽走陶乐,让她免于被灯泡的碎片砸中。
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室内骤然一片漆黑。惊恐的她,在从窗口漏进的月光里,看到周准紧绷的线条。
“不管是谁的人,你现在必须跟我走了。”款冬扼杀放手的念头,将陶乐推到窗前:“爬出去。”
陶乐听到密集起来的脚步声,也很是惶恐。即便怕出门后就是枪杆子,总比待在原地等死好。咬紧牙关,她攀爬出去。她初次就利用这窗避过高子杰的搜查给周准送过医药箱,当然知道地形。哪怕光线不好,身心紧绷,她都没让自己摔残。
她双手撑地,还在担心肚子,款冬已经拽起她:“快走。”
易非一枪打烂了租房的灯,进去自然漆黑一片,他为人谨慎,当然不会往前冲。命令手下周崇先往前,手下畏畏缩缩,竟先去厨房摸索开了灯,在微弱的灯光里,持枪前行。再走到浴室,开了灯,一切都很整齐,没有人影。
易非走到床边,看到大开的窗,咒骂:“让他们给跑了!”
在易非回头命令属下跟上前时,胸口登时开花,血肉模糊。忍住剧痛,易非倒下之前,给消失的人影开了一枪。
“砰”,枪声消弭在沉沉的夜色中。
易非倒在血泊里,手指微微颤抖,嘴里谩骂。
周崇顿时慌了:“老大!”
眼见声音变调,要哭了,易非怒吼:“tm老子没死,快送我去医院!”易非发誓,伤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辞了周崇!
顾舀征守在外面,拿枪威胁被惊出来的邻里,谁敢说半个字,一枪蹦了。
没成想,周崇抱着左胸中枪的易非出来,顾舀征不多问:“你先撤,我垫后。”
顾舀征不急着走,跑回陶乐的租房,销毁可能的遗证。
因而十几分钟后警方赶到,什么消息都没得到。街坊邻里,在惊慌中,没几个看清顾舀征的脸。
周准开枪后,将发烫的枪插进大衣口袋,跑到躲在阴影里发抖的陶乐身边,抱她入怀:“走吧。”
逃的过程中,陶乐说道:“你又杀人了……”
大力裹挟她走,他分神安抚:“他没死。”
跑了几步,她呼吸粗重,显然体力不支。周准知道她多半没适应,大手扛起她,将她扔进车里。陆胤北问过他,为什么非要在关键时刻改变主意。
正因为是关键时刻,他才猛生永别的无力。
至少现在的余款冬,不愿意想象失去陶乐,失去爱的生活。
曾经的周准,日复一日过着的生活。
上了陆胤北的车后,陶乐依然止不住颤抖,款冬上前抱住她。这次,他怀抱的温暖反而让她恐怖,牙齿打架:“我要回家……”
大手覆在她的长发上:“陶乐,你看到了,不安全,这里根本不安全。”
“我要回家……”她扯住他的衣角,回想起刚刚的画面,又想到原本已经远去的在g市的生活……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泪水顺着线衣衣领,淌到他的皮肤上,先是发烫,最后冷却、干涸。一波紧接一波,滴滴灼着他的皮肤,他的心。
陆胤北眉头紧拧,原本连夜赶路,他已经很烦躁,还要一路听陶乐的哭声。刚想怒吼,想到周准会斥责他,不想自讨没趣,紧闭嘴巴,专心开车。
约摸半个小时过去,陶乐哭不出声了,细细抽噎。
他适才捧起她的脸,擦拭她红彤彤的脸:“这次哭完,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为了孩子,好不好?”
她本来平息了,听到孩子,双手交替捶打他的胸膛:“你还敢说孩子!还敢说孩子!”
“不说,不说。”他抓住她的手,轻吻她僵直的手指。
“我爸呢?”她红着眼,车灯晃晃,心神惶惶,她看不清他了。
忽然意识到,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清过。
“夏晚淳亲自保护他,我们先走,安定了后,会把他一起带来的。”款冬道。
“你剥夺了我爸的乐趣!剥夺了我的生活!”她尖锐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陆胤北终于忍不住:“陶乐你tm有完没完!怕死有个度!你的心还热着吗?!你以为现在随时会死,只有一个人吗?我,你,阿准,那个不是走在刀尖儿上的?你能不能消停会!”
“陆胤北,小心前面路障。”周准没斥责陆胤北,而是平和提醒。
将视线从反光镜挪回,陆胤北专心开车。
车子摇晃,周准稳坐如山,不忘将摇晃的陶乐按进怀里。他牢牢按住她的脑门:“陶乐,你听得见我的心跳吗?”
她想说话,嘴巴贴住他的线衣,出不了多大声。她蹭了蹭脸,表示听见了。咚咚咚,在她耳边盘旋不息。
“我理解你,哪怕是我,我也花了点时间去消化去决定。可我相信,你是爱我的。我保证,你爸会安然无恙,我保证你和孩子会安然无恙。我给你们留了后路,失败了,不过是我走上老路,而你我相忘于江湖。陶乐,现在,不要让我觉得,我是在一厢情愿,好吗?”
她不能说话,右手攀上他的胸前扣打。
他松开她,望向她。
狠狠抹泪,她几乎要咬碎了牙:“你就是一厢情愿!”
双目陡然变得猩红,他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般不自在,头部剧痛,割裂的片段妄图一点点拼凑。猛地上前,他大手按住她后颈,发了狠,吻他。
与其说吻,不如说咬。
他攻势汹汹,她不甘示弱。但凡他舌进来,她也发狠去咬。他不在意,在一片血腥中,吻得愈发深入。
水声靡靡。
最终,她软在他的怀里。
要是没有孩子,他不会管陆胤北正在看,他一定会要了她。那一刻,他就是得不到就毁灭的周准。
陶乐累了,不愿意去想很多事。
有件事她不想都不行:她爱面前这个男人。
这个已经毁了她的生活的人。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红绿灯上永远只有闪烁的黄灯。她闹不动了,躺在他怀里,不再抗争了。她的租房已经被人堂而皇之枪击?那她工作的地方呢?
她冷静下来,想,除了她消失,还有什么能让她生活安静点吗?
可所有人都告诉过她,这样的躲藏根本不长远,不然也不会之前全都选择让周准恢复记忆。
她担心,她错了吗?
生在和平年代,为什么好不容易遇到爱情,偏偏用这个考验她?
晚上没吃东西,又是一阵逃亡、哭闹,她没有力气,在他怀里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另一种人生。
徐子介在收她进工作室时,就对她十分优待,更是亲自带她出去长见识。多年的风风雨雨,他支撑着她,她爱上了徐子介。
两个人结婚,她怀孕了,又遇到鲜血淋漓的周准。
他一枪,就打死了她和孩子。
“啊!……”陶乐惊醒,头昏脑胀,浑身酸麻,乍亮的白光,让她十分不适应。
“你醒了?”周准坐到她面前,柔声问,“去洗把脸,我去热下饭菜。”
“噢。”她麻木应道,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她洗完东西,看了手机,已经下午五点,她几乎睡了一天一夜。要么她疲劳过度,要么陆胤北或者周准对她做了点手脚,她不介意了,事已至此,她能怎么办?
手机信号很差,基本上没有,她走到所谓的卫生间,没有窗户,很小,比她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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