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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夜蝶-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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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蝶菲只有亲手接过了,道:“这些花,果然开得特别好看。多谢太太了。”
“不用客气。花开得好看,那是施了上等肥料。”黄薇澜嫣然笑道。
白蝶菲手捧鲜花,不由得一怔,总觉得似乎什么地方有些古怪。
顾永昌在旁道:“我这个太太,平时极爱干净,可种起这些蔷薇来,连干净都顾不上了。浇水施肥,都是亲历而为。也难为太太了,平时那么爱干净,可亲手给花施肥这事,就毫不含糊了。”
正说着,顾维崧开车至,鸣车笛。
几名下人撑起伞至白蝶菲头顶。
白蝶菲向顾氏夫妇挥手告别,捧着鲜花,在几名下人几张伞的护送下,跑出洋楼,钻进汽车。
汽车驶出了公馆大门。
顾永昌回头说太太:“你呀,到这个时候,不送儿媳一套首饰也就罢了,还非要送那几朵花。就算花是亲手种出来,可也让人看着,总是……礼物太轻。”
“可是,”黄薇澜眼波流转,笑对夫君,“可是我就是觉得我不顾肮脏亲手施过肥的鲜花,比什么礼物都更适合白小姐!”
汽车上,白蝶菲捧着一束鲜花坐在后座发呆。
顾维崧开口道:“我从小看着我娘在那片花圃旁忙碌。可以说那一大片黄蔷薇,都是我娘不辞辛苦不顾平时的洁癖,一株一株地种出来的。公馆上下都说过我娘在那片花圃上耗了很多的心血,平时亲易不允许别人采摘。连我和妍儿小时候淘气践踏了许多,也因此被娘责打过。那是娘唯一一次亲自动手打了我和妍儿。”
顾维崧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他想起当年,四岁的妍儿拿着小木铲在花园里做着“寻宝藏”的幼童游戏,竟而挖到那片花圃下,在花下泥土中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他当时才七岁,已知那片花圃,娘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跑去想拉妍儿出来,妍儿却在花丛旁向他撒娇。兄妹俩绊倒在花丛中,被花刺刺伤,妍儿大哭不止,他不顾刺伤的疼痛哄劝妹妹。哭声引来附近的阿坚叔,阿坚叔转眼奔来将一对兄妹一手一个拎出。娘得知此事后,非但不宽慰被刺伤的一对儿女,反而大发雷霆拿戒尺将他和妍儿一顿好打,然后又逼着两个哭成一团的孩子发誓再不接近那个花圃……
那片花圃,从此成了顾公馆的一个“禁地”。
念及童年往事,顾维崧稍怔片刻,又接着道:“顾公馆上下,都认为,这些太太亲手种出来的黄蔷薇,是太太心中眼中顶顶重要的。这么多年,肯送这些蔷薇给顾家以外人的,也只有你一个白蝶菲了。礼物虽轻,意义却并不寻常。蝶菲,希望你能理解我娘的一片苦心。”
他言语深刻。更何况,他突然改口,喊她“蝶菲”!
白蝶菲捧着花,嗅着馥郁的芬芳,半天,才抬头笑道:“这些花,闻上去真香!”
作者有话要说:
黄薇澜口中“上等肥料”——女人的断手,还不止一个。
九个女人的断手,埋在花圃下,长年累月,亲自照料——这是怎样一番恶毒又变态的心灵啊!
第83章 生分
雨已经下大。
汽车开至小公馆大门前,鸣笛。
阿珍撑着一把伞,率着几名同样撑伞的下人奔出,打开车门,迎下女主人。
白蝶菲在伞下转身,正欲向顾维崧告别,突然一抬头,望向街对面。
街对面一片屋檐下,站着一个双手紧紧抱着怀中包裹,在风雨中冷得哆哆嗦嗦的姑娘。
阿珍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由得一声惊咦,道:“奇怪,这个姑娘,怎么还在这里?”
“是茜茜,她都到了此处,怎么没进去,是你们不让她进去是不是?”白蝶菲当下质问左右。
阿珍一呆,复又惶恐,低头道:“这位姑娘,之前上门,说是白小姐的朋友。可是毕竟……毕竟面生,我也不敢随便放生人进门,就客气问她有没有什么凭证。她却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了。我只当这位姑娘早已离开了,却不知她竟然一直在这里!”
白蝶菲瞪了她一眼,唉一声,当下道:“我去把人接过来!”
话音刚落,顾维崧撑一把灰格伞下车,低沉的声音道:“蝶菲你留在这里,我接孙小姐过来。”
阿珍立刻道:“这样的事,由下人做即可,怎可劳烦顾大少爷?”
然而顾维崧已经撑着伞快步到街对面,将伞举过对方的头顶,拉着她的衣袖,快步奔回。
伞是把大伞,可两个人一块撑,尤其是伞下两人都不瘦小,所以——顾维崧将伞的大部分面积都撑在身边姑娘的头顶上,自己却被雨水浇得透湿。
两人奔到白蝶菲面前,几名下人纷纷将伞举过两人的头顶。顾维崧立刻放下手,不再碰身边姑娘的衣袖。白蝶菲一拉已经浇成落汤鸡的孙娇茜,再看看全身被淋湿的顾维崧,立刻道:“都快进屋去。”
三个人,头顶上几把伞,在一群下人的簇拥下,奔到小公馆的洋房。
白蝶菲直接拉孙娇茜进自己的卧室换衣服。
顾维崧站在客厅,看一眼锦绣铺陈的洋沙发,让下人找来一把木椅,才又坐下去。
小公馆女主人的卧房,不仅大且精美,还附有一间西洋式浴室。
阿珍在浴室里放洗澡水。
水流哗哗声。
落汤鸡一样的孙娇茜不顾左右,看到雪白的鸭绒被、精美的地毯、天鹅绒窗帘、水晶吊灯、西式穿衣镜……末了,她回头冲白蝶菲笑道:“这房间,简直就像是外国公主住的,阿菲,你现在真的太有福气了!”
白蝶菲突然道:“我亲手交给你请柬,可你终究是没有去赴宴。”
孙娇茜举起双臂,让她看自己身上这件被雨水打湿后皱巴巴的苏绣旗袍,笑道:“我本来已经到了顾公馆大门外,可还是没好意思进去。我穿成这个样子,哪里像是那般订婚宴的宾客。倘若真进去了,定然是全场最寒酸的,岂不是给你丢了脸?”
白蝶菲被噎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孙娇茜却分明固执,故意凑到白蝶菲面前,又笑道:“你闻闻,你闻闻,上面还有樟脑丸的气味,是从箱底翻出来的,孙家所有衣物中,就数这件最好!可是我穿着家里最好的一件衣服,还是进不了顾公馆的大门。比起其他宾客,我真的是太寒酸太给朋友丢人了!”
“够了!”白蝶菲将她一把推开。
孙娇茜踉跄几步,才站稳了。
她抬头看着白蝶菲,白蝶菲看着她。就这么四目相对,半晌,谁也不作声。
水流声止。浴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阿珍走出,叉手向两位小姐禀道:“热水已经放好。刚打开包装纸的一块香皂,和一条新毛巾,还有一件专为客人准备的新浴袍,就放在浴缸旁。”
“阿珍先去忙。”白蝶菲客气道。
阿珍立刻走出女主人卧房。
白蝶菲看着孙娇茜,语气平常道:“厨房里在做姜汤。你先去洗澡,洗完澡,换了衣,再喝姜汤。”
孙娇茜打开怀中的布包,取出一个被雨水浸湿的纸盒,低头道:“我来,是因为还没送你订婚礼物。我……我也送不起太贵重的,只这一双鞋……送给你。”
她打开纸盒,一双茜红色的高跟鞋。
她和她的鞋码,是一样的。曾为亲密无间的闺蜜时,孙娇茜几次主动要将自己的时髦皮鞋借给对方穿,当时的“金萱”,却总是婉言谢绝,宁愿每日穿着又土又丑的黑布鞋。
这双鞋,是初遇顾维崧时,得其所赠。
到如今,最好的朋友成为他的未婚妻,孙娇茜想她真的不应该将“初次相遇”这双鞋再留在身边,索性赠给“他的未婚妻”,也是“物得其所”。
白蝶菲并不知晓这段“公案”,见鞋子的颜色,甚是娇艳,适合茜茜,却并不适合自己。她还是伸手接过,点头道:“多谢茜茜这份心。”
她的态度,分外客气。
曾经的“亲密无间”,已然成为过去。
孙娇茜抬头:“鞋送出去了,我也该走了。”
她转身就走,白蝶菲一把拉住她。
她突然打个喷嚏。
白蝶菲摇头道:“你就这么走了,万一回家后感冒发烧,我岂不内疚。留下来,洗个澡,换身衣裳,喝碗姜汤。然后……或者我派人到你家里送个口信,就说你留在这里住一晚;或者是我找人送你回去。反正,你不能就这么走!”
孙娇茜回头看她,然后开口:“我回家,洗澡后,你……帮忙借身衣裳给我!”
白蝶菲笑了,转身打开衣橱,捧出一件没怎么穿过的白色旗袍,和三条崭新的内衣(颜色分别是红黄蓝)。
“这些内衣,一件都没穿过。你随便挑一件,洗完澡换上。”白蝶菲说着,将三件内衣都放进浴室的一个抽屉里。
顾维崧独自坐在客厅一把木椅上,等了良久,终于等到白蝶菲和穿着白色旗袍的孙娇茜现身。
两个姑娘见他,都是一呆。
白蝶菲道:“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顾维崧道:“我走了,谁来开汽车送孙小姐回家呢?”
窗外,雨声如注。
白蝶菲一怔,复又绽开一个笑容,道:“外面那么大雨,一直不停,我正发愁,找谁送茜茜回去呢。大少爷肯帮这个忙,真是再好不过了。”
“孙小姐意下如何?”顾维崧又问孙娇茜。
孙娇茜抬头,看一眼顾维崧,复又低下头,低声道:“不敢劳烦大少爷,我……找辆黄包车即可。”
“现在哪有什么黄包车。孙小姐要回家的话,自然是我来送人了。”顾维崧不容分说,转身就往外走。
白蝶菲拉一把孙娇茜,跟在他身后向门外走去。
至门外,顾维崧撑开那把灰格伞,又递给孙娇茜一把红伞,道:“孙小姐,小心地上路滑。“
白蝶菲还想送到门外车前,被顾维崧阻拦:“外面雨这么大,蝶菲你还是留在屋内,由我一人送孙小姐,即可。”
白蝶菲只有在门内驻足,看着顾孙二人,各撑一把伞,走到汽车前。顾维崧先拉开车门,绅士式的风度,请孙娇茜上了后座。然后自己才收伞钻进车。
汽车掉头驶出小公馆大门。
白蝶菲望着汽车从视线里消失,回头吩咐阿珍:“孙小姐是我在上海最好的朋友。以后,孙小姐上门,你们万不可阻拦。这间公馆,她可以随意进出。”
阿珍立刻答是!
汽车上,孙娇茜说了家中地址,然后……两人半晌无言。
顾维崧先打破沉默:“你收到了请柬,却为什么没有赴宴呢。”
孙娇茜低头,低声道:“我到了公馆大门前,才知道自己的衣服首饰有多寒酸。我……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合那样的场合,怕……怕被人小看。所以还是跑到了这里找她。”
“孙小姐真是多虑了。你去赴宴,以蝶菲好朋友的身份,谁又敢小看你?”顾维崧道。
孙娇茜咬紧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顾维崧看着车外的街牌,终于找到那处小巷,开车进去,停车在孙记杂货铺外。
孙娇茜刚打开车门,顾维崧已经下车,撑着大大的灰格伞,在车门外接应。
孙娇茜一出车门就站在伞下,拎着红伞,仰头对顾维崧道:“大少爷,你先回吧。”
“拿住这把伞,”顾维崧示意她接过自己手中的灰格伞,道,“这把伞,比那把红伞大得多。”
她却垂着手站在他面前,并不接伞。
顾维崧干脆拉过她的手,放在伞把上。然后松手,钻进了汽车。
孙娇茜一手撑着灰格伞,一把拎着红伞,看着顾维崧在车内,向自己挥手告别,然后关上车门,驾驶着汽车离去。
汽车终于从视线里消失。
她终于转身,至自家黑木门前,以手扣门上的铜环,从轻扣到重扣,在大雨中扣门环扣得震天响。
孙父孙母双双跑来开门,一开门就看到女儿撑着一把大大的洋伞,在伞下泪流满面。
“茜茜你怎么才回来!”孙母埋怨着,一把将女儿拉进门。
孙娇茜仍然撑着伞,站在二老面前,突然开始放声大哭。
这一哭,就是哭得肝肠寸断,直哭了大半夜!
她一夜未睡。
天亮后,孙娇茜仔仔细细洗干净脸,涂上雪花膏,又在唇上擦了红红的胭脂,换了一件大红的旗袍。然后打开卧室门——大雨止歇,爹娘都坐在门外一张长椅上,一起回头看着自己。
爹娘都是一脸的愁容。
孙母站起,将女儿上下打量一番,小心翼翼问道:“茜茜,你可是要出门去?”
孙娇茜问她:“那位易少爷,不来了吗?”
两个老人一呆,对视一眼。
孙父开口道:“倘若茜茜实在不想嫁入易家,这门亲事,我们就退了。两千洋元的聘礼,加上其他财物,一分不少,全退回易家。然后茜茜呢,你嫁人也好,不嫁人也罢。只要你好端端的,爹娘……大不了养闺女一辈子!”
昨晚孙娇茜痛哭了大半夜,又锁着门,根本不允许爹娘进门。孙父孙母守在门外一夜未睡,惟恐出什么事。竖着耳朵听到天亮,女儿出门前,已经悄悄商量好“哪怕留女儿在娘家一辈子,也比她出什么事强!”
二老主意已定,甚至主动说出可退亲易家。
然而红唇红衣的孙娇茜却是一笑,笑得很凄凉,笑道:“女儿家,怎么能在娘家一辈子呢。反正早晚要嫁人,既然结果都是要嫁人,那嫁给谁,也没那么重要了!”
二老对视一眼。
孙母心里只打鼓,小心翼翼道:“茜茜,你别这样。你要是……真不想嫁到易家,这个不是问题,爹娘今天就把易家送来的聘礼财物全都还回去。嫁人的事,慢慢再说。或者茜茜觉得哪家少爷好,告诉爹娘,爹娘帮你完成心愿!”
孙娇茜又笑了,却是对着爹娘放声大笑。大笑片刻,见爹娘的脸都白了,才又止住笑声,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告诉你们吧,我谁也没看中。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嫁到易家,好吃好喝,穿不完的绫罗绸缎,还有成群的下人供我使。除了易家之外,我也确实找不到更阔气的人家了!”
一夜未眠,她已经想明白——不管有没有白蝶菲或其他姑娘,杂货铺的女儿,和大土行的大少爷,根本就是绝无可能,除非……给人家做妾!
可是顾维崧那样的人物,像是个会纳妾的人吗?
她简直是异想天开!
孙母听此言只当女儿回心转意,当下喜上眉梢,道:“茜茜你能想开就好。易家不仅是家大业大,更何况,易少爷人品老实对你又真心,你嫁过去断断不会受委屈!”
孙父用力一拉她的衣角,孙母这才住口。
孙娇茜看一眼父母,道:“你们可是收了两千洋元的聘礼,让你们退掉这两千洋元,还不是难为了二老!”
“你这丫头——”孙母还想数落女儿几句,又被丈夫扯一下衣角。
她说着,往外走。
孙母赶紧问:“你去哪里啊。”
“逛街啊,买东西啊。眼看就要嫁人了,做不成姑娘了,不多多乱花钱,不也太对不起自己……的最后姑娘岁月?”孙娇茜拿着个小布包,头也不回头道,“我今天可是拿了五块大洋,我要在一天之内将这笔钱花光!”
“你——”一生节俭的孙母听到女儿如此败家的计划,又想张口数落几句,第三次被丈夫拉一把衣角。
孙父笑道:“茜茜想出去散心,再好不过。不过现在店铺大多没开门,茜茜先在家吃了早饭,然后……我叫易少爷来,陪茜茜买东西。之前易少爷好多次想陪茜茜上街,茜茜就是不肯。这一次,都快嫁过去了,就让易少爷亲自陪茜茜上街逛逛,有什么茜茜喜欢的,易少爷自然会买了送茜茜!”
三件巴黎新款礼服,其实是顾维崧托人购得,借母亲之名,送给白蝶菲。
他看惯了白蝶菲穿一身白的模样,其实内心深处,也希望能看到她衣着鲜艳的另一面。
订婚宴前,黄薇澜对长子说会亲手送未来儿媳另一件礼物。但顾维崧怎么也没想到,精致优雅的母亲,送给未婚妻的礼物,竟然只是几朵鲜花!
他还以为会是一套首饰呢。
订婚宴当晚,白蝶菲戴的一套黄金镶翡翠的首饰,却是来自许家。
第二天上午,顾维崧吃过早饭,就开汽车上街,径直开车到老凤祥银楼。
一进银楼大门,衣饰华贵兼气度不凡,引来店内正在选购首饰的太太小姐纷纷回头。两名店员双双迎上,满脸堆笑地欠身问:
“不知这位少爷想要选购什么样的首饰?”
“可有荣幸为少爷出力?”
顾维崧环顾一下左右,在满眼的黄金白银中,客气问店员:“我想看一下你们这里最好的货色。”
此言一出,店员立刻转身叫来经理。
经理闻讯而出,打量一番顾维崧,亦是满脸堆笑,如店员一般欠身道:“少爷请随我来。”
他领着贵客,到楼上小室,然后小心翼翼捧出几件“珍品”,奉于顾维崧面前,抬头笑道:“这几件,都是本店的镇店之宝。”
易少爷兴高采烈地赶到孙家,兴高采烈地接走孙家小姐,一路直奔老凤祥银楼。
虽然孙小姐平日里“贤良淑贞”,可总是和他这个未婚夫保持距离,也着实让人心里不痛快。这一回。孙小姐突然变了态度,表示愿意让他陪着上街逛逛,乍一听如此好消息,易少爷简直高兴得要像个孩子一样跳嚷。
这一高兴,就说什么也要拉着孙小姐上街买几件首饰不可!
孙小姐仍然像以往一样“不苟言笑”,可分明不那么……刻意远着他了,甚至同坐一辆黄包车也并不出言反对。他甚至在车上大着胆子拉起未婚妻一只手,对方也只是把脸扭一边并不抗拒。易少爷心里美得很,干脆将那个从不在家里干活的细嫩小手在自己掌心里来回摩挲。
然而摩挲了没一会儿,孙娇茜还是从他手掌心中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扭脸向另一边,冷冰冰道:“街上,请庄重。”
“是!是!是!”易少爷连说三个是,把一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笔直地坐着,想自己的坐姿必然“庄重”。
可手掌心里,兀自有那只绵软小手的热度。
易少爷“庄重”地坐一边,咧着嘴,露出半口黄金牙,笑了老半天。
他本来打算今天给未婚妻买三件金首饰,可如今……
他心里美得很,想这三件金首饰,至少得有一件,黄金上面还得镶点珠宝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白孙二人明显生分。然而白蝶菲回头就交待下人们“这间公馆,她可以随意进出。”——总之以后麻烦大了!
以及下一章是孙娇茜和猥琐未婚夫在银楼,和顾维崧邂逅……
第84章 理还乱
楼上小室内,顾维崧从几件珍品中,拿起一枚祖母绿戒指,一串珍珠项链。
经理立刻道:“少爷您好眼光!这枚戒指上的祖母绿,可是从宫里出来的;至于这串项链,您看这珍珠,粒粒浑圆绝无瑕疵且有指头般一般的大小。这两件,随便有一件,在整个上海滩不敢说数一数二,也极其难得了。”
经理圆滑,却也是实话。倘若是全上海滩数一数二的极珍贵首饰,能花得起如此大价钱的买主儿,总不会是这般年轻的少爷。
这位少爷手中两件,只要买下其中一件,足以让他成为年轻少爷中数一数二的阔主儿了。
顾维崧端祥着手中两件宝物,问清楚价钱,眉头微蹙。
价格果然“豪阔”,以他的积蓄,这两件,随便一件,足以让他“大出血”。
不过,既然正式订婚,他还是希望能送给对方一件“真正拿得出手”的礼物。
项链是珍珠白,戒指是祖母绿。犹豫再三,顾维崧想到昨晚订婚宴上,她一袭绿裙,艳惊四座的场景。
他于是做下决定,将一大串明珠项链放下,手中兀自捧着那枚祖母绿戒指,正待开口,突听得有女子的声音:“你闭嘴!”
顾维崧一怔,他听得分明,这个声音,应该是白蝶菲最好的朋友孙娇茜。
“你滚,从我面前滚出去!”孙娇茜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喊。
顾维崧立刻将戒指递给经理,再拿出一根金条放下,道:“这是定金。这枚戒指帮我留着。改日将剩余的钱送来,再来取戒指。”
说完他转身就走。经理在他身后追问:“少爷……您的姓名地址?”
顾维崧回头,答道:“茂昌土行,顾公馆顾维崧。”
却说一进银楼大门,易少爷直接指着身边的孙娇茜,对店员道:“我未婚妻……看中什么……什么黄金首饰,尽管拿出来给我的未婚妻。我要……要……要送未婚妻……未婚妻……三件金首饰!”
他张口闭口未婚妻,因为激动而结巴。孙娇茜侧目,又见那几只闪闪发光的黄金牙在上下打架!
连店员和旁边几名顾客,都不约而同将这对年轻男女上下打量。
孙娇茜个头本不低,今日又穿的是高跟鞋,且体态微丰;旁边易少爷长得格外瘦小不说,还驼着背。两人站在一块,看上去倒是孙娇茜相比之下还显得“高大”些。
至于相貌,更是秀美与猥琐之间的巨大差距。
旁边一个领着女儿正在挑金项圈的太太哈一声,笑出了声。很快掩住了口,转身继续去挑首饰。
孙娇茜只觉得脸上直发烫,恨不得立刻跑出门去。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站在原地,当下转身就往外走,却被易少爷拦住了。
易少爷激动结巴对她说:“孙……孙小姐,你不能走。你……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早就想……想亲自挑三件……三件黄金首饰送给你;而且……而且今天你还让我摸了你的小手……”
正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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