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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夜蝶-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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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离。而你顾维崧,我许瑛娜扪心自问,以前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你顾维崧的事,以后也不会有。我又何苦因为一个根本不爱我的人、一个性格大变后出于现实考虑才开口所谓追求的人,到头来,对不起我自己!”

许瑛娜说完这番话,转身就离开了。

顾维崧抬头看着她的背影——离去的背影,是那样的优雅美丽。

不仅是优雅美丽,还有无可指摘的聪慧头脑!

她是这样的完美,可他竟然……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无视于这样的完美,却被一个“恶毒女人”迷惑了心!

顾维崧是真心后悔了,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在感情上面,做了怎样一个不可饶恕的傻子!

想到之前几年,对这样一个完美千金在自己面前隐忍的感情视而不见,他简直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

侍者端着咖啡蛋糕上前。

顾维崧没有在侍者面前打自己巴掌,只是在衣兜里面,摸呀摸,摸出香烟和火柴,颤抖着手,连划几次火柴,才点上烟。回头,再看向窗外,看着许瑛娜离去的背影,在许家下人的跟随下,渐渐远去。

他开始狠狠狠狠地吸烟!




















































作者有话要说:
许瑛娜是真正完美的名门千金,搁哪个时代都是顶级白富美。
名门或者富家千金,无论是先天基因后天教育,大多聪慧且有教养。如顾唯妍这般人设,真的完全是特例了,完全是父母过于溺爱才最终长歪的特例。
顶级白富美,遇顶级高富帅(不过论家世,不管顾维崧有没有曝光他的私生子身份,家世上还是明显差了。综合条件还是比许瑛娜略逊一筹),纵然是众人眼里的顶级“金童玉女”,两人相遇,可能互相来电,也可能只有一方来电,亦或者双方不来电。
生活不是拍偶像剧,一对男女,旁人看着般配,未必能走到一块。走到一块也未必能美满。
如肯尼迪总统和其夫人杰奎琳,俊男美女,政治伉俪,走到哪里都是风景线,这对夫妇外表光鲜得不得了——只是全世界都知道,总统婚前婚后没停止过猎艳,而且是正大光明的猎艳,和其弟弟共享一个玛丽莲梦露也是扬名世界的。
据说总统本人的许多情妇几乎全是大/胸大屁/股的性感尤物,总统夫人苗条却无肉感的衣架子式身材完全是特例,总统娶她,说到底是娶个足够聪明优雅得体足够带出场面的总统夫人。
这对总统夫妇的儿子,从小到大在全美国都是王子式的人物,够英俊够聪明学历够高,走到哪里都是明星般闪耀,据说从十几岁起,就是诸多名门名媛乃至于好莱坞女明星追逐的猎物。小肯尼迪倒不如父亲花心,成年后公开承认的女友,够美够聪明学历够高,家世也好,一直是社交界的公主。王子遇公主,就此订终身,现实中仿佛上演童话。然而小肯尼迪亲自驾驶飞机失事,王子和公主不此粉身碎骨——太完美的一对男女,所以要被上帝收回吗?

顶级白富美可能就是拒绝无数高富帅,非要嫁穷吊丝,如韩国三星集团大公主,从父母到兄弟姐妹,一家子也是高智商高学历高颜值,她自己还是最能干的那位,最终嫁个貌丑低学历的保安,现实比小说更不可思议。不过这对最终离婚散场。简直怀疑三星大公主是觉得家族基因太强大了,所以要嫁个吊丝好“中和”一下?
至于高富帅执意娶灰姑娘的例子也不少。
不多说了。
顾维崧落魄后,回头追许瑛娜,挺没品的。不过当时他要能得到许瑛娜的感情,对于东山再起是极大助力。以及就算一开始为现实考虑。到后来,面对许瑛娜这样的顶级白富美,他内心是真的后悔了。
感情上,哪怕再聪明的人,都有可能当一回傻X!





第120章 无依无靠
顾维崧没有看到,离去时的许瑛娜,走在马路上,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终于坐进了汽车,在封闭的汽车内,终于失声痛哭。

拒绝了他,也就拒绝了一份根本不理智的感情。

聪慧过人的许瑛娜,关键时刻,终究是让理智战胜了感情。可被战胜的内心感情,终究化作许多泪水,尽情地渲泄!

许家司机很快向许炳元偷偷为禀报了在咖啡馆亲眼目睹的一幕。

许炳元既惊且怒!

顾家一落千丈,如今已是几近潦倒的顾维崧,竟然敢跑来“打扰”许家眼看就要出嫁的千金!

这个顾维崧,不过是顾家来历不明的“野种”,到如今家破人亡,什么也没有了,就又回头——他也配!

虽说瑛儿现在一时拒绝了他,但谁也不能保证,女孩儿家会不会在正式成婚前,突然犯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许炳元惊怒后就是思考对策,很快叫来手下说了命令安排,末了还嘱咐“此事保密,不仅不能让大小姐听到半点风声,也不必让轩儿和蝶菲知晓。”

手下领命而去。

许炳元慢慢定下神来。想顾维崧此人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轩儿和他算是有仇怨过节,倘若让轩儿知道了去报复,难免不出什么差错;至于蝶菲,女孩儿家,谁都有可能在感情上犯傻,万一蝶菲一时不忍把人救出来,别是又出什么夭蛾子!

许家的千金少爷眼看就要在一个多月后就正式成婚。成婚之前,不能再有任何变故!

许家手下颇费了番周折,加上致人昏厥的迷药,终于将顾维崧擒下,然后软禁在一个隐秘的所在。

顾维崧醒来时,在一个全封闭的房间,四下里门窗外都有许家手下把守。他的脚上,还铐紧一条脚镣,不长的铁链,只够他从房间这边,踱到房间那边。

每天都是有酒有肉有茶,好吃好喝招待。但无人和他说话,问任何问题都没有回答;要求带话给家人,也无人回应。

看守他的人,看上去只负责看守。

顾维崧判断是自己的一次冒失接触许大小姐,引来许炳元的加备防范。

不过许大小姐婚事定在十二月中旬,看样子,在此被囚禁的时间,也就一个多月。

顾维崧独自在房间沉默了两天,要求每天有最新报纸看,还要求一些书籍。

第二天,整箱的书籍被送来,还有散发着油墨味儿的报纸。

这天正是十一月五日,报纸上登载了中国军队从上海溃退的消息。

顾维崧仔仔细细看过报纸,基本判断:上海,早晚会成日本人的天下!

他和父亲当初是因为所谓的“通敌卖国罪”被捕。

倘若他现在不是被囚禁,而是身在外。待日本占领上海后,总会有番作为!

此时“家道中落”的顾维崧,内心深处,只有“出人头地”,以及对“权势”的渴望!

他当时之所以因为顾家“莫须有”罪名被捕入狱,归根到底,是因为顾家没有足够的权势,才这般容易被周德征一个早已解散军队的“旧军阀”整人成功。

而他如今只因为“追求一下”许大小姐,就被许家老爷软禁在此,也还是“无权无势”的结果。

以及包括他现在一时无法向害惨了自己全家的那个“最毒妇人心”白蝶菲复仇,也是因为对方是在许家权势的保护下。他无权无势,自然奈何不了对方!

男儿在世,什么流芳百世,什么遗臭万年,都不及能够“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权势,来得实在!

顾维崧一份一份地看着每天最新的报纸,只冷冷地想:

待恢复自由,一切,重新开始!

十一月十一日,上海市长俞鸿钧致书告别上海市民,宣告上海沦陷。

日本的军车,耀武扬威开进了上海市区,很多市民都在马路两边围观。

顾唯妍夹杂在人群中,看到一辆很气派的汽车,在多辆日本军用摩托的前后左右包围中,从面前一闪而过。

“这汽车里坐的是什么人物,这架势,啧啧,难道是满洲国小皇帝也跑到上海来了?”有人啧啧道。

“什么小皇帝,打上海又没他的份儿。听说这里汽车里,坐的可是日本大官,一个是这次在城外带军队的最高将领,松井石根,那可是日本皇军的陆军大将,这次打上海,他的地位,相当于打仗时咱们的蒋委员长。汽车里还有一位,虽说明显不如陆军大将,可也不是个小人物,据说是上海的日本领事,叫什么三浦的……”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道。

“嘿,你知道的可真多。”

“眼看着上海变了天下,连这些日本大人物都不知晓,咱们以后还怎么在上海混日子呢。”中年男子洋洋自得,又接着道,“想起来了,那个日本领事,就叫三浦敏夫……唉哟,谁在背后打人!”

挨了背后重重一踢的中年男子,还想回头搜查“凶徒”,却突然头上罩下一个黑布口袋,先是两个青年对他拳打脚踢,然后周围又有几个上前施以拳脚。刚刚还在因自己对“日本大人物”的熟知而洋洋自得的中年男子,转眼就只有苦苦求饶的份儿了。

场面一时混乱。

顾唯妍挤出人群,再往汽车离去的方向多看几眼,然后转身走开。

本来越狱成功的哥哥,一度和自己团聚,说等着战局有了结果,局势稍微稳定一些了,他总要设法护送她和林晨枫两个,离开上海,到“安全得多”的武汉或者香港落脚。

可是哥哥突然有一天不告而别,到现在都没回来。

爹娘也是,这些时日,两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竟然始终不曾来找她和哥哥。

爹娘不现身,哥哥又是“不告而别”。到如今,就只剩下顾唯妍面对一个吸鸦片到半死不活的丈夫。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顾家虽说势败,但离家前稍稍搜一下积蓄,足够夫妻两个生活,也足够丈夫不愁鸦片供给。

只是佣人都没了,先后雇了两个佣人,不是手脚不干净就是干活不利索,莫不是被顾大小姐发脾气骂走。结果家务事都得顾大小姐亲自动手。

顾唯妍上街寻饭馆买现成的饭菜,恰见日本军车进城的场景,又听得和攻城大将同坐一车的,竟然就是日本领事三浦敏夫。倒也没多想,只和旁人一样围观看热闹,就又匆匆回了家。

回家,也就是租界的一套房,一套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齐全的房,租金不菲,但也愁不着顾大小姐。

顾唯妍用竹篮拎着饭菜一进门,就看到满室的狼藉。

她将竹篮往地上一放,就奔进卧室,看到丈夫还好端端的——好端端吸着鸦片烟。

然而,装有珠宝的首饰匣,数以千计的银元,好几根金条,以及整箱值钱的皮货绸缎,全都不见了!

满室的烟雾中,顾唯妍瞪着眼睛问正在吸鸦片烟的丈夫:“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晨枫吐出口鸦片烟,终于回头看妻子,懒懒道:“来了几个人,应该是盗贼,翻箱倒柜的,把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不过他们还算不错,没有赶尽杀绝,没把鸦片膏也带走,也没扒下我身上这件皮袍子。”

自从吸了鸦片烟,林晨枫格外怕冷,在上海不到十一月份就裹上一件上好的黑貂皮袍。

他说完这话,就又自顾自地吸鸦片烟,仿佛家中被盗和他完全无关。

顾唯妍看他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一怒之下就跑去扒他身上的皮袍子。

林晨枫挣扎:“你干嘛?盗贼都没来扒我身上这件皮袍子,怎么你就跑过来扒!”

“家里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你就完全不管事吗?来了盗贼,你就……你就好歹不能喊喊人吗?”顾唯妍气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骨瘦如柴的林晨枫竟然挣扎不过看上去娇滴滴的小妻子,皮袍子被扒下一半,缩成一团道:“你是没看到那些盗贼都拿着刀子呢!我要喊人,把我剁了可怎么办?我留着这条性命好歹还能再多抽两口烟呢!”

顾唯妍松手,突然放声大哭。

林晨枫看她哭成这个样子,终于放下烟枪,自己扒下身上的皮袍子,扔到她身上,再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然后裹在厚被子里道:“我要是不抽这烟,怎么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盗贼进家门不作为。可我现在抽烟抽成这德性,我连你都对抗不了,我还怎么对抗几个拿刀子的贼?我现在已经成废人,废人做不了任何事情,自然也不配穿这件皮袍子。你拿去,拿去当了,或者改改自己穿了。反正不要给我这个废人穿就是了!”

顾唯妍哭得浑身颤抖,又从地上捡起袍子,扔到他身上,转身就要走。

“回来,回来——”林晨枫焦急地喊。

她果然停步回头,见他竟然又是将皮袍子朝自己扔来,只是分明没了力气,只扔到半中间就落在地上。

“这袍子留在家里不安全,再来盗贼抢走怎么办?不如你还是拿去另行处置,多换几件冬□□裳也好。你看,家里原本几件过冬的衣裳,全是值钱的皮子,除了这件全被人拿走了。你再不拿走,便宜了那帮盗贼!”林晨枫这样对她说。

顾唯妍哭着从地上捡起那件黑貂皮袍,转身奔出门。






第121章 墙倒众人推
顾唯妍抱着皮袍先去了巡捕房,要求查案。

几个巡捕公事公办记录下来,然后让她回家等消息。

顾唯妍只当对方很快会去追捕盗贼,于是口头道谢一番就这么抱着皮袍子又走了。

丢失的金额着实不小,很快有巡捕拿着失物清单跑去找上级,上级不置可否,又很快为下属们找来“更重要的案子”。

顾唯妍的失窃案,就这么在巡捕房被“搁置”了下来。

上级看一遍清单,很快去打了个电话,打给英租界的伍德家。

伍德家一位小姐亲自接到巡捕房打来的电话,回头告诉姐妹电话内容,三姐妹相互一视,全都笑了。

“上帝都是公平的,顾小姐为人嚣张如此,都惩罚在顾家头上,也惩罚在了她头上!”一位伍德小姐笑言。

许炳元大寿之日,这位顾小姐当众给伍德家三姐妹的羞辱,三姐妹至今都记忆犹新。所以顾家势败不久,得知顾家老爷太太双双不知所踪,又打听得那个“厉害些”的顾大少爷也失踪了,就顾家小姐独自守着一个鸦片鬼……所以三姐妹一合计,特地找来几个中国盗贼,盗走了顾小姐在家的几乎所有财物,且再三向中国盗贼表示“巡捕房警察局都有我们的好朋友,绝不会查此案查到诸位头上。”

她们说到做到,只问那帮盗贼要了顾小姐失物的一小部分,转送巡捕房个别人,确保他们果然不会再追查下去。

顾家已然失势,剩下一个顾唯妍,还不是任人算计的份儿!

三位伍德小姐,不留一个铜板。她们要的,就是顾唯妍从此成为一个真正的穷人!

“其实啊,就凭她那张脸,不想穷下去,也容易得很,只要她能愿意……”

“只要她愿意去做个妓/女……”

“那是一定能赚很多很多钱的!”

三位伍德小姐,全都笑得花枝乱颤!

顾唯妍抱着那件皮袍子,连走五家当铺,和四家当铺伙计掌柜争吵过,才以皮袍子原价“五分之一”的贱价,当掉。再拿当掉的钱,在成衣铺里买了男式女式的两套冬装,当然是廉价得多的棉袍。

算起来,还结余十多枚银元,全都揣在了怀里。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顾大小姐,终于晓得了银钱的“可贵”。

她用廉价的包袱皮,抱着两套厚重的棉袍,匆匆走在路上,却听得马儿一声嘶鸣,紧接着和一个突然拦在身前的马车夫,撞了个满怀,当下一跤倒地,怀中的包袱摔在地上,散落开来,露出里面明显廉价的棉袍。

不远处,白蝶菲刚走出一家店铺,就和正准备进店铺的陈兆轩打了个照面。

“白小姐,真巧!”陈兆轩客气道。

“是很巧。”白蝶菲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两人客气得明显生分。

自从上次在许老爷面前“开诚布公”,两人从此都在刻意远着对方,都在刻意避嫌!

今天,是两人都在为一个月后许公馆大娶大嫁准备——一个是挑选礼物;一个是应老爷之令专门置办物品。竟然在同一家店铺门前邂逅。

即使邂逅,也是形同陌路。双方客气打个招呼,就要擦肩而过。

“白小姐——”陈兆轩突然回头叫住她。

白蝶菲回头,客气问:“轩少爷有事吗?”

陈兆轩示意她看一个方向,道:“那边是顾家大小姐,好像遇到了麻烦。白小姐,你不去看一下吗?”

白蝶菲一眼望去,果然是顾唯妍,从地上爬起,捡起一个半散落的大包袱,抬头面对坐在一辆马车上的几名姑娘。

几个姑娘面对顾唯妍,居高临下,又说又笑,神情间尽是奚落。

白蝶菲秀眉一拧,当即道:“马车上诸人,不正是昔日跟随在顾唯妍身边的诸女伴吗?当初她们在顾大小姐面前,个个阿谀奉承,也着实得了不少好处。可如今,顾家失势,她们对待顾唯妍的态度,竟然变得如此!”

“哎哟,这不是顾大小姐吗?老六你真是的,下车不长眼,撞到人家顾大小姐,还不快快道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刚刚拎着包袱从地上爬起的顾唯妍抬头,见两匹马儿拉的马车上,坐着五六个姑娘,个个遍身锦绣且又穿金戴玉的,正是平日里“唯自己马首是瞻”的众女伴。

刚刚说话阴阳怪气的女子,一张脸生得肥肥白白,还戴着一对黄金镶石榴红宝石耳坠——正是当日顾大小姐在顾公馆张口闭口“姨太太”后随手“赠予”之物。

自从顾家失势,这帮女伴再没现身,仿佛集体消失,没一个跑来见她顾唯妍。

到如今,街头邂逅,见她们几个都是舒舒服服坐在马车上,皮笑肉不笑看着自己。

顾唯妍怒视诸人,未及开口,就见几个女伴相视一笑,又有人喝斥车夫:

“不道歉,小心顾大小姐叫来几个保镖,把你这个鲁莽车夫当马儿来用鞭子抽!”

“咦,不对啊,没看到顾家保镖或下人啊,顾大小姐怎么今天一个人上街,被人无礼冒犯了,可找谁来为我们大小姐出气呀。”

“哎哟,虽说我们顾大小姐身边没有下人,可看看……看看手中还拿着下人的包袱呢,这包袱皮、这包袱皮里的棉袍,这在以前的顾公馆,可是有点体面的下人也根本不穿的。顾大小姐真是屈尊绛贵,把个体面点的下人都不肯穿的一包袱破衣裳,拿在手里不放,却又何必呢,岂不有失我们大小姐身份?”

“老六,你在旁边真没眼色!还不快把有失我们大小姐身份的破烂包袱,拿去丢掉!”

……

众女七嘴八舌,又说又笑,干脆又去命令车夫。车夫果然上前,仗着身高力大,劈手就从顾唯妍手里夺下包袱,重重地丢在了路边泥坑里。

前两天刚刚下了雨,马路边长长的泥坑,都明显冒着臭气!

已经有不少路人上前围观。

白蝶菲亦随诸多路人走得近了,已听清楚诸女伴刚刚对顾唯妍的奚落嘲讽,又见她们行为如此,当真动了气,开口就道:

“这帮卑鄙小人,见你得势了,就争先恐后把你捧上天;见你失势了,就又争先恐后地把你踩成脚下的泥!卑鄙,无耻至极!”

她的声音不低,前面多名看热闹的路人纷纷回头看向她。

白蝶菲不理会,却听得身后陈兆轩的声音:“想帮顾大小姐出口恶气吗?”

她回头看他,道:“这帮无耻的蠢姑娘,着实应该得到点教训。只是除了打人之外,你有什么法子吗?”

陈兆轩:“我陈兆轩怎么会动手打女人呢。你想哪里去了。总而言之,等着看热闹!”

他说着,转身就走了,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汽车。

顾唯妍眼看着两件崭新棉袍被丢到臭水污泥里,气得脸都白了,回头看马车上众女,张口就道:“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你们这帮贱/人,个个都这般忘恩负义!”

她们这些年,从她顾家大小姐手里得到过多少好处?到如今,见她落势了,不说报她的恩,反而跑来这般欺辱她!

 “哎哟,大小姐又发脾气了,竟然骂我们是贱人!”一个女子,苦着脸回头冲同伴说。

“我们是贱人,人家大小姐又是什么贵人了?捧着这么下贱的包袱都不肯丢掉,岂不比那些寻常下人女佣都不如?岂不比许多的下人,更下贱?”

“还‘墙倒众人推’呢。哦,对了,想起来了,顾家不行了,以前只以为是没势了,现在看来,压根就是没钱了!我们还以为顾大小姐是不顾身份拿着破衣裳,为顾大小姐身份着想,好心让人帮她扔掉这一包袱破衣裳。可如今看来,堂堂顾家大小姐,分明是穷到要穿以前的顾公馆下人都不肖于穿的布衣裳!真正是——凤凰落地不如鸡!可怜呀可怜!”

“现在境况这么可怜,那一包袱衣裳让我们扔掉,可真的是我们的不是了。也罢,看大小姐现在变得这么可怜,就帮她一把!”

那个长着一张肥白脸的胖女伴,取下耳下那对黄金镶红宝石耳坠,扬手就扔在顾唯妍脚下,笑嘻嘻道:“当初我可是记得清楚,顾大小姐嫌弃这对耳坠是姨太太们喜欢戴的,就丢掉,让我们戴上。嘿,戴得久了,也发现这般耳坠果然是姨太太戴得多。我一个清清白白人家的女孩儿,戴这耳坠确实有辱身份,不如给了现在好可怜的顾大小姐吧!”

几个女伴已经是笑成一团。

众目睽睽之下,顾唯妍弯腰捡起那对耳坠,扬手重重砸在马车上,恰被另一个女伴伸手抓住了。

顾唯妍弯腰间,怀中十几枚银元,也悉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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