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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夜蝶-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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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唯妍扭脸向另一边。
几个日本军士听不太懂中国话,但看两人情形——倘若不是许戴杰衣饰不凡,一望即知非等闲之辈。日本军士早已将手中刺刀刺了出去!
汽车鸣笛声。
顾唯妍和许戴杰都回头,见是四辆日本军用摩托簇拥的一辆小汽车停在电影院台阶下,三浦敏夫从插着太阳旗的汽车上走下。
三浦敏夫早已看到这边情景,一下汽车就回头问顾唯妍:“那位中国先生,倘若惹你不高兴,只要你一句话,打人杀人,随你意!”
“不——”顾唯妍一口回绝,“我讨厌看人打架,更不喜欢看死人。一个无聊的人,不必理会他!我们这就去看电影。”
她主动挽住了三浦的一条手臂。
三浦敏夫用日语交待手下“不必再理会那个无聊的中国人”,冲身边美人客气道:“真是抱歉,开会晚了,让你久等了。”
“你不是说过,在日本,从来都是女人等男人。”顾唯妍说着,随三浦敏夫步入电影院大门,进门前用眼角余光瞥见许戴杰大踏步离去的背影。
她不再强笑欢笑,神色黯然,却分明不敢真的去对抗身边这个披着斯文外皮的禽兽式日本人。
丈夫还在日本人手里——城破家败,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家的婚礼,如期举行。中等规模的宴席,场面并不奢华,宾客不太多,但个个身份不凡。
兀自留在上海的商界政界文化界等名流,几乎全来了,纷纷向两对新郎新娘及其家人们贺喜。
许家可谓双喜临门,同一天,为长女招“张状元之孙”的贵婿,为长子娶进门一个“打着灯笼都没处找”的好儿媳。
因为两对新人都是从小接受的西式教育,所以婚礼也基本是西式的。新郎西装,新娘白婚纱。两对新人,都是金童玉女一般的样貌,站在一处,彬彬有礼接受四面八方宾客们的赞美。
有宾客面对许炳元赞叹一番,又笑问:“二小姐什么时候出阁?”
许炳元笑道:“琳儿年纪还小,我和太太一直想着,总得等琳儿过了十八岁,再正式考虑她的婚姻大事。”
宾客会意,想到许家二小姐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明年就十八,当即笑道:“看来二小姐的喜酒,也不会让人等太久了。”
他说此言时,自然而然看了不远处正在侧头和二小姐微笑低语的陈兆轩一眼,心下已经了然,只呵呵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全上海滩社交界,哪个不晓得:许家为哑疾二小姐挑选的乘龙快婿,就是被许炳元视作“不是亲子却胜似亲子”的陈兆轩!
许炳元喝一口洋酒,见陈兆轩在宴席间始终悉心照顾着琳儿——着实让人欣慰。
他又在人群中略一搜索,寻到干女儿白蝶菲。
轩儿在左近,蝶菲却离得老远,被几个青年包围着献殷勤。她举止优雅,看情形想必也谈吐有礼,真正不失名门干小姐的身份。
今日的白蝶菲,因为是大喜日子,且西式婚礼,特地穿了身淡紫色的洋装,比平日里的素白银寒,又多了几分妩媚,加上妆容精致,格外动人。于是现身没多久,就吸引了好几位追求者。
许炳元远远打量着她身边几个青年,注意到有两个是人品相貌才干皆不错的世家子弟,暗想蝶菲年纪也实在不小了,他这个做干爹也着实应该为这个干女儿的终身大事操心了。
至于顾维崧,那是绝无可能了!
不多时,许氏一门的全家福。许炳元挥手叫来一直远隔两处的陈兆轩白蝶菲。
许老爷杨太太坐在中间,两对新人分立左右。许琳娜拉着陈兆轩的手,倚在姐姐身边;白蝶菲自然而然站在了许家长媳汪婉真身边。
张庭桢低头看自己的新娘;汪婉真抬头看自己的新郎。
许家姐弟,都回头,对身边的“另一半”,报以微笑。
然而这样的微笑,却是少了几分甜蜜,多了几分……礼貌!
面对这般礼貌式的微笑,无论是许家的女婿还是许家的儿媳,都是眼中异样一闪即逝,很快又扭头看前方的相机。
许琳娜回头看看白蝶菲,再看看身边的陈兆轩,发现两人都是正视前方。
感受到二小姐的目光,陈兆轩回头,冲她微笑道:“一会儿照相,二小姐可是要和全家人一样,看着相机哦。”
他对她还是这般哄小孩子的口气。许琳娜很快扭头,脸上明显现出不高兴的神情,不再理他了。
陈兆轩回头交待二小姐时,已经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白蝶菲始终正视前方,始终目不斜视。
他扭脸,直视相机。
他注定是要娶二小姐为妻!
他们内心都明白,在这个家中,他和她都只能算“半个亲人”,彼此只能刻意疏远对方。
一切,都已命中注定!
白蝶菲始终不曾回头,即使她分明感受到陈兆轩那若有似无的一望。
在许家,她和他只能从此保持距离,保持距离到“形同陌路”的地步!
这一家人的仪表出众,引来在场几乎所有宾客的啧啧赞叹。
许炳元喜道:“拍照片的时候,大家别忘了一起笑啊!”
全家人集体绽开笑容。
嘭一声响,爆出爆雾的相机,就此拍下了这般记载着许氏全家灿烂笑容的瞬间!
当夜,分别在许公馆和租界大饭店的两个“洞房花烛夜”。
许公馆布置一新的中式婚房。
换了大红吉服的新娘,端端正正坐着以金线和红缎铺陈的喜床上,盖着红盖头,静静地坐了许久。
被年轻宾客灌了许多酒的许戴杰,脚步踉跄进了婚房,见桌上一壶茶,径直坐到桌前,自斟自饮,连喝了好几杯浓茶,这才稍稍酒醒。
回头看向坐得纹丝不动的新娘,他扶着桌沿站起,随手拿过搁在喜床旁的黄金喜秤,挑起盖头一端,轻轻地揭起。
新娘抬起眼皮看向他——眼中的异样神采,一闪即逝。
他看不出她到底有没有脸红。因为被揭起红盖头的新娘,脸上太多的胭脂花粉,以至于本来面目都几乎看不出来了。
比起白婚纱时的“淡雅”,此刻的她,可谓“浓艳”了!
许戴杰坐在喜床边沿,和“妆容过于浓艳”的新娘保持了一掌宽的距离,只怔怔地发呆。
汪婉真主动开口,低声道:“你还是忘不了她?”
他回头望向她,她却并不回眸。
汪婉真低着头,用低低的声音道:“而我此生此世,永远也忘不了,这件我娘亲手给我绣的红盖头被挑起的瞬间;永远……永远也忘不了,亲手挑起这件红盖头的那个人!”
许戴杰怔怔地望着她。
汪婉真低头,又低声道:“我永远也忘不了,我娘亲口对我说过的四个字——从一而终!”
她终于回眸望向他,眼中有盈盈的波光。
许戴杰突然一低头,身子前倾,吻住了她的唇。
他扶着她轻轻倒在了喜床上。
他在她耳边说:“这一生一世,你是我唯一的妻子,终生的唯一!”
她泪流满面,泪水冲淡了脸上的许多胭脂。
他用湿润的嘴唇吻去了她脸上许多的泪水和许多的胭脂。
床头,一对大红的喜烛毕毕剥剥的燃烧。
这一夜,他努力地做着一个最温柔体贴的新郎!
租界大饭店,最豪华的套房。
身着礼服的张庭桢,将一身雪白婚纱的新娘,打横抱进了布置一新的“洞房”。
婚床上,铺满了洁白的百合花瓣。
百合,字面含义——百年好合!
他将她轻轻放在铺得层层叠叠的花瓣上。
他弯腰,灼灼地望着她。
她与他目光相交,立刻目光移到另一边,然后一伸手,将低头欲吻她的新郎硬生生推开。
张庭桢脸上明显的异样,但他什么也没说,直起腰,只站在婚床旁。
她婚纱雪白,躺在大片大片的洁白花瓣上,美得仿佛不似在人间。
她是圣洁的美,也是高贵的美!
她突然坐起,低头,两行清泪滑过百合花一样的脸庞。
张庭桢慢慢地坐到她身边,低声道:“我会一直等待……”
许瑛娜泪眼朦胧望向他。
他回头,对她道:“我会一直等待,等待着,你能忘掉顾维崧的那天;等待着,你能爱上我的那一刻!”
他望向她的眼神……
许瑛娜突然倒进了他怀里,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张臂抱紧她——感受着她的体温,感受着她的泪水。
他就这样抱着她,抱了很久。
这一晚,她流了太多的泪水——只是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她这流的许多泪水,是因为那个“始终不肯真心爱自己”的顾维崧,还是因为身边这个“自身条件无可挑剔、真心真情更是无可挑剔”的出类拔萃优秀青年?
然而这一晚,她至少可以确定——张庭桢才是她许瑛娜可托付终生的唯一最佳良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大喜!
下一章,大悲!
第127章 大悲
兀自被软禁的顾维崧见送来整桌的酒席,且有一瓶“女儿红”,开口:“今天,是许大小姐大喜的日子?”
送酒席而来的许家下人抬头看顾维崧一眼,终于开口:“老爷说了,今日大喜的日子,不可亏待顾大少爷。这桌酒席,是刚刚做好,老爷派人特地送来,请大少爷喝杯喜酒。”
许家下人说完,恭恭敬敬退出门去了。
顾维崧拖着脚镣,自顾自坐下,给自己斟了杯女儿红,低声道:“张家公子,果然是个有造化的。”
他将杯中喜酒一饮而尽。
这囚禁的日子,也很快就要结束了。
然而他顾维崧恢复自由,却是大半个月后。大半个月后,许瑛娜随新婚丈夫离开上海拜访张家亲友,定好在夫家过年。许炳元这才派人去打开顾维崧的脚镣,归其自由。
三浦寓所,深夜。
顾唯妍躺在榻榻米上,突然惊醒。
满身酒气的三浦敏夫压在她身上,扯掉她的衣衫。
她早已不再挣扎反抗,只是闭上眼睛,在他身下直挺挺的像条死鱼。
三浦敏夫停止动作,喷着酒气质问她:“你是死人吗?又不叫又不动,这让男人干你和干一根木头有啥区别?”
她还是像木头一般一动不动,双眸兀自紧闭,眼角滑过大颗的泪珠。
三浦敏夫翻身而起,打开灯,看她哭泣的样子,当即骂了句“八嘎——”
她容颜再美,可在床上时的“死气沉沉”,也着实让男人扫兴!
气急败坏的三浦敏夫,乘着酒醉上前狠踹她几脚,踹得她像个煮熟的虾子那样弯成一团,还不解气,又把她一把抓起,连扇了她好几个大耳光!
顾唯妍突然睁开眼睛,将一口浓痰唾到他脸上。望向他的眼神,全是仇恨。
三浦敏夫一呆,当即怒火中烧。擦去脸上的浓痰,在酒醉中拖着一丝/不/挂的顾唯妍,直向门外走去。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顾唯妍拼命地挣扎,却哪里挣扎得开?
“你竟然敢向我吐那么肮脏的痰?我要把你这个女人……变得比你那口痰还肮脏!”
三浦敏夫说着,在十二月份的冬夜把顾唯妍拖出门外,将她一把扔到冰冷的地上。叫来不远处几个站岗的日本军士,再指着地上蜷成一团因羞辱和寒冷而瑟瑟发抖的顾唯妍,用日语冲几人道:“去干她,操她,把她像最肮脏下贱的支那女人那样来回操!”
几名日本军士面面相觑,见领事大人明显醉酒,还想再多问几句,却见领事大人一转身回了房,把门重重关上了。
这几个日本军士,最近一段时间已经见惯了顾唯妍珠宝华服的美丽尊贵模样,如今见她竟然是不着寸缕雪肤花貌躺在面前,个个全都看直了眼。
已经有人开始吞起了口水。
顾唯妍头都不敢抬,只低声用哀求的语气:“求你们放过我!”
她说的是中国话,几个日本军士都听不懂,却有人淫邪地笑了。
“这么漂亮的支那女人,干一次,这辈子也值了!”
一个日本军士说着,上前一把抓起顾唯妍,将她拖着往角落里杂物房走。
顾唯妍尖声大叫,拼命地挣扎,却哪里挣扎得动?
她很快被拖进了杂物房。
五六个日本军士蜂拥而入。
女人的哭喊声,军士们的哄笑声,几乎响了一整夜!
第二天,三浦敏夫一觉醒来,想到昨晚酒醉下对“最美丽情妇”的冲动惩罚,多少有些后悔。
后悔归后悔。但是……就如最精美的点心,落入污泥中,染了污泥的肮脏,那是说什么也不能再捡起来吃到嘴里了。
于是在杂物房里被一群日本军士轮流糟蹋至天明、已经是奄奄一息的顾唯妍,就这样被下令赶出了三浦寓所。
顾永昌仍然没能在上海城找到唯一的儿子顾维崧。深夜时分,独自脚步匆匆行走在小巷中,和一个刚刚转过街角的少年撞了个满怀,脚步一滑,险些摔倒在地上。
“小心——”对方一把扶稳他。
顾永昌在路灯下抬起头,见是一个长着八字眉的少年,少年身后,七八个同龄人,个个穿着洋布棉袍,倒也干净,看上去都有些文气,像是学生。其中还有两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一群少年男女都是和善地看着他。
顾永昌此刻蓬头垢面、衣着破烂,看上去就是个难民。对面一众少年男女,也都将他当作了难民。
“刚刚真是抱歉了。”八字眉少年连声抱歉,突然止声,脸色有了明显变化,在路灯下盯着他的脸。
顾永昌一低头,径直从众人身边走过。
身后少年突然喊:“顾永昌——”
他脚步一顿,然后又加快了步伐。
“顾永昌,真的是顾永昌!我在报纸上看过他的照片——就是那个倒卖一批枪械给城外日本人的大汉奸!”少年的喊声。
一众少年男女,集体大喊,追上去将他团团包围在中间。
顾永昌抬起一只手,手中一支枪,对准前方挡路之人,喝道:“子弹可是不是长眼的,让路——”
没人让路。
身后呼一声响。
顾永昌一弯腰,再一低头,堪堪地让背后那根木棍从头顶上挥过,紧接着砰一声枪响——
众人头顶上的路灯倏一下被打灭,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手持木棍的乌宗明没敢在黑暗中乱打,听得一名同伴啊一声大叫,紧接着一个女学生喊道:“他逃了,逃了,真的逃了——”
远处响起军警的哨声。
黑暗中乌宗明和一众东北流亡学生一怔。
为首的李仁开口道:“我和宗明,往西边跑;你们几个,跑东边。明天在老地方集合!”
乌宗明和李仁身上,各有一支枪。刚刚就是怕枪声引来警察,这才一开始没有拿出枪,让“大汉奸”从面前逃脱!
倘若让赶来的军警发现他们身上有枪……
乌宗明和李仁,转眼拉住对方的手,背对同伴们。
众人一分两路,就此逃离现场。
顾永昌跑入一狭窄的弄堂,听得远处的军警哨声,越来越近了——他看看手中的枪,倘若被抓到……
可让他就这么丢弃这支唯一的“防身枪”,却也着实让人舍不得。
顾永昌四下里看看,见不远处一煤堆,当下奔过去,将手中枪藏进了煤堆里。
他直起腰,走开几步,却见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脸上全是煤灰,眼不眨看着他。
顾永昌一惊,想刚刚藏枪的动作怕是被这个小男孩发现了,倘若小孩子调皮乱说……
他向前一步,眼神中已有杀机!
小男孩浑然不觉,仍然仰头看着他,突然开口道:“顾老爷,这个煤堆,不是我家的;我家的煤堆,在那边!”
他回头指着身后。
顾永昌一怔,问他:“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你不是顾家的老爷吗?那天你和顾家大哥哥救了虎娃和姥姥。家里还有顾家大哥哥和虎娃的照片,姥姥天天在照片面前念佛呢,说是佛祖保佑顾家老爷少爷太太小姐们长命百岁!”
他说着,又跑到街坊的煤堆下,掏出那柄明显沉重的枪,双手捧着到自家门口,再把枪塞进自家煤堆里,回头对顾永昌道:“那个煤堆,是明仔家中,明仔也喜欢在煤堆里藏他的宝贝。在煤堆里藏宝贝这事,明仔从来不和大人讲,虎娃也不会和大人们讲。”
虎娃说着,奔进家门,喊着:“姥姥,姥姥,顾家老爷来咱们家了!”
顾永昌回忆起来——面前虎娃,就是当初他为博慈善名而公开捐助的一对祖孙。虎娃是外孙,他的姥姥……没记错的话,是叫余氏。
他几乎忘了此事,却不曾想如今竟然是这般境况,邂逅这对祖孙。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
却见余氏拄着拐杖出门,一见顾永昌,手都颤抖,道:“顾老板,真的是顾老板!您可是我和虎娃的救命恩人!当初不是得遇顾家少爷顾老板,我和虎娃刻都不知埋骨何处呢,顾老板,您先受我一跪——”
她说着就要跪下,顾永昌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起,开口就道:“老人家切莫如此,你这么跪,至少折我十年阳寿!”
余氏听此言,果然没有下跪,只是颤巍巍道:“可这救命大恩,当如何报答?”
顾永昌已经听到远处军警的脚步声。回头对余氏道:“我遇到点麻烦,能不能到府上一避?”
“这哪里话,还什么府上!这处房子,还是顾老板当初为我们祖孙找下的。”余氏说着,拉着顾永昌往房门内走。
军警奔入弄堂,见一个衣着破烂的中年男子,扶着一个拄拐杖的老人往房门内小心翼翼地走,旁边还有个布衣幼童紧跟着。一眼望去——只当是一家人了。
军警奔来,开口就问:“可曾见什么持枪的陌生人?”
顾永昌只摇头。余氏慌张道:“持枪的……岂不是匪,有匪徒啊,几位官衙兄弟可得帮忙捉匪啊。”
几名军警不再理会“这家人”,又吹着哨子从诸人身后跑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初写到顾唯妍如此遭遇,心都抖了一下。
原本大纲里她在贫困后为筹鸦片资金,“沦落为娼”“被嫖…客们凌/辱”。然而写到这般地步,觉得她已经够惨了,没必要再惨下去了!
所以除了当初是和那个掌柜的,被迫之外,没有其他了。
沦落至此,可以说她是作死,也可以说她是被迫。
如前面所说,性格决定命运。
第128章 雪夜
身材高大的顾永昌,扶着老人,低头走进明显矮一些的木门。一抬头,见一点油灯照耀,堂屋正前方,端端正正摆放着一个木佛像,木佛像一旁,一个像框,嵌着一张从报纸上剪下的相片——虎娃亲吻顾维崧脸颊的“温情照”。
又有一个铜香炉,插着几枝香。
他想到虎娃刚刚的话:“姥姥天天在照片面前念佛,说是佛祖保佑顾家老爷少爷太太小姐们长命百岁!”
童言无欺,他呆呆地站在佛像与照片前。
这段时间,他不是第一次被当作“大汉奸”来追杀。此前几番找当初的所谓“老朋友”试图求帮忙,见了面,诸多“老友”待他态度简直“丰富多彩”——
有客气后说家道艰难无力帮忙。
有待人热情说什么既然上海已经是日本人的了他当初既然帮了攻城日本皇军那么大忙如今怎么不求日本人去?
有明面上说一定帮忙,结果一转身找来什么“爱国人士”来“惩杀汉奸”!
……
如是几番,顾永昌再不试图接近当日称兄道弟的那些“老友们”。
在一次因衣冠楚楚被认作“大汉奸顾永昌”后,他索性扮作了如今上海街头随处可见的难民!不再去接近任何一个所谓的“老友”,只一心寻找唯一的亲生儿子顾维楠。
妻子和结拜兄弟双双背叛他;
昔日的诸多老友在他落难后没一个“念旧情”,以至于想要暗算他!
顾永昌一度以为在这个世间,再无他人可相信。却不曾想到——
当初只为图“善名”去济困扶穷,到如今,这对几乎被他遗忘的祖孙,竟然成了他落难后,唯一肯出手援助的!
……
顾永昌呆呆站一边,半天不说话。
余氏在旁不明所以,明显有些手足无措,回身弯腰,拿块布擦着桌子椅子,边擦还念叨道:“这房子又小又旧的,桌子椅也都是旧货。唉,这地方,可怎么让顾老板落脚呢。我就擦擦,擦擦……擦得干净些了,顾老板您不嫌弃,就先坐坐!”
顾永昌转身,突然一把拉住老人的手,制止她再做这般“下人的活计”,然后,突然双膝点地,跪在了老人面前。
余氏惊吓得目瞪口呆。
跪在老人脚下的顾永昌,抬起头哭着对老人讲:“二位大恩大德,我顾永昌今生今世,定当涌泉相报!”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一月初,顾维崧恢复了自由。
他立刻奔去寻找妍儿和枫,在两人原本租住的弄堂没能找到,又很快得知妹妹一度“伴随”在日本领事三浦敏夫身边。
得闻如此消息,如雷轰电掣一般的顾维崧,半晌镇定下来,乔装改扮,到三浦寓所附近设法打听,打听得妹妹早在半个月前“离开”。
母亲妹妹都不知下落……
胡子拉碴的顾维崧,独自彷徨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回到昔日的顾公馆,“碰碰运气”。
顾公馆已经被查封。
他在怀中揣一把□□,乘着夜深人静,翻墙而入,又顺着阳台爬入自己的房间,没敢开灯,只顺着桌面一摸——指间洁净,竟然没有摸到灰尘!
顾公馆查封已久,都说顾家上下早已“树倒猕猴散”。这个房间,竟似有人打扫!
轻微的脚步声。
顾维崧猛转身,举枪对准——见衣柜后,转出一个男子的身影。
“大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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