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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夜蝶-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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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华美雪貂的白蝶菲,在他面前,转眼间已经是泪流满面。

顾维崧一下子站起,拔出唯一的枪,举枪指向白蝶菲!

















































作者有话要说:
顾唯妍之死,是全文……作者本人唯一写哭的一次。
以及,离最终大结局,还有五万字左右。
毕竟从三个主角,到顾永昌黄薇澜孙娇茜等重要配角的最终结果,还没交待完。
这文算双男主,大概不分男一男二。
后面还有蛮多剧情的。
总之剧情不会注水!





第130章 远走高飞
顾唯妍和林晨枫的尸体旁,顾维崧举枪指向白蝶菲!

陈兆轩跳下车,举枪指向顾维崧。

顾维崧没有开枪。

在场三人,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枪内,没有一粒子弹!

如果不是手中只是一把“空枪”,他想他真的会在“妍儿和枫”面前,一枪打死这个白蝶菲!

陈兆轩沉声道:“顾大少爷,放下你手中的枪。否则,你没了性命,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顾维崧仍然举着手中的“空枪”,对着白蝶菲。

汽车声响,又驶来一辆许家汽车。汽车上,还攀附着四名身手不凡的许家保镖,转眼跳下车,呈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将顾维崧团团包围在中间。

每个人,都手中举着一把枪,对准顾维崧。

顾维崧持枪的手,在明显的颤抖。

陈兆轩一步步上前,枪口始终对准持枪的顾维崧,走到白蝶菲身边,一把拉住她,将她拉到身后。、

顾维崧垂下手,突然打开枪匣,将空空的枪匣扔一边,冲白蝶菲红着眼睛道:“倘若这枪中……哪怕只有最后一粒子弹,我拼着性命不要,也要让你这个处心积虑害我们全家的恶毒女人死在我手里!”

白蝶菲闭上了眼睛,眼泪流得更快更急。

陈兆轩看清楚空空的枪匣,方知刚刚不过虚惊一场。回头,对满面泪水的白蝶菲道:“你回汽车上去!”

白蝶菲没有挪动脚步。

另一辆汽车,走下许炳元和杨太太。

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了顾维崧身上——

顾维崧弯腰,想把两具尸体抱起,却是双臂颤抖、脚下踉跄,还没站稳,就抱着两具尸体,摔倒在地,却是自己背部着地,让两具沉重的尸体,伏身在他身上。

他紧紧抱着两具尸体,没有哭出声,只是眼泪不停地流,神情悲痛至极,抱着尸体又想站起,却又在雪地中滑倒。

他再站起,再倒;倒下,再站起;再倒……

自始自终,他双臂环紧,紧紧抱着两具尸体不放!

漫天飞舞的雪花,死一般沉寂。

所有人在雪中站着,默不作声望着眼前的惨相。

白蝶菲固然是闭目不忍再看,眼泪流成河;连旁边的杨太太都忍不住拭起眼泪。

许炳元亦是面现不忍之色,叫来陈兆轩,低声嘱咐:“你确定一下顾大少爷身上没了枪支,就开车,送顾大少爷到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陈兆轩点头答是。

突然一声不似人声的可怕悲嚎——

所有人再回头,见顾维崧张大嘴巴,两眼望着夜空,突然眼一闭,抱着两具沉重的尸体,重重倒地。

悲痛欲绝的顾维崧,就这样昏死了过去!

顾永昌花费两根金条,将重伤的儿子送到全上海最好的医生那里。

连夜的手术,医生走出手术室,对顾永昌道:“我们尽了全力。性命已经无大碍。只是……”

顾永昌直勾勾看着医生。

医生叹口气,道:“伤及脊柱神经。只是病人的意识还不能恢复清醒,尚且昏迷状态。至于他什么时候能醒来……真的很难说了。”

顾永昌退后两步,恰恰坐倒在木椅上。

一名护士上前,将手中沾血衣物,捧到他面前,小声道:“病人已经换上了病服。这是他的衣物。”

顾永昌颤抖着手捧过,从沾血的衣物中翻出两张相片。

一张相片,是倚虹院的头牌晴鹂;

另一张相片,却是顾维崧和顾维楠的合影——面对镜头,顾维崧是成熟大哥的稳重,顾维楠却是笑得一脸灿烂!

只有这两张照片,没有第三张!

顾永昌将那张合影照,从中间一下子撕开,只留顾维楠的照片揣怀里,然后将另半张——顾维崧的照片,撕得粉碎!

还有晴鹂的照片。顾永昌看了一会儿照片,决定去寻找这个早已为楠儿破相的风/尘女子。

这所上海最大的医院,中上等人家的病人居多。顾永昌并不想在此处遇到熟人,为儿子办好一间病房,就戴着旧毡帽,揣着顾维楠和晴鹂的照片,匆匆离开。

他离开后不久,许家人护送着昏死过去的顾维崧,也来到了同一家医院。

顾维崧被诊断为“悲痛过度,并无十分大碍。”

他被打了一针安神剂后,昏睡不醒。

白蝶菲坐在病房外,眼泪几乎流干。低着头,木着脸,不言不语。

陈兆轩远远站着,和许家几个保镖司机站一处。

杨太太站白蝶菲一旁,看着有些不忍,小声对老爷说:“蝶菲这孩子,只怕还是忘不了顾大少爷。不如还是让他们……”

许炳元回头看太太,唉一声,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没看到顾维崧拿枪指着她?轩儿都说了,顾维崧当时手中就一支没有子弹的枪,所以蝶菲才能像现在这样好端端坐着。不然的话……你想让蝶菲最终死于非命吗?”

杨太太不言语了。

突然脚步声,两人回头,见是长子许戴杰赶来。

许戴杰奔到父母面前,停下脚步,看着父母,欲言又止。

他神情间的伤痛,却是一望即知。

许家二老,和许大少爷,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半晌无言。

许戴杰终于开口,低声道:“顾小姐……我能再去看她……看她最后一眼吗?”

许炳元和杨太太对视了一眼。

杨太太不开口。

许炳元开口道:“我劝你还是打消这样的念头。顾小姐被发现时,在雪地里,衣衫单薄,和林少爷紧紧相拥。两人最后走,也是一块走的。现在谁也分不开。你又何必跑去打扰这对同生共死的夫妻呢!”

杨太太责怪地看了老爷一眼。

许戴杰听此言,退后一大步,再退后一大步,后背抵在墙壁上。

许炳元又叹道:“其实顾小姐,人就是太单纯了些。之前,是我对她有偏见。总而言之,戴儿,你是没这个福气了。”

许戴杰一把捂住口,将哭声压抑在喉咙里。

许炳元略一思索,又道:“顾大少爷要养病,顾老爷和黄太太又不知所踪。顾家现在无人出面。又道是逝者入土为安。顾小姐……走在这么冷的雪夜,也不能让她一直在太平间冻着。不如让我们许家,为顾小姐办个丧礼。戴儿你说如何?”

他在咨询长子的意见。

许戴杰不回答,只是顺着墙蹲在地上,捂着嘴痛哭。

杨太太瞪了老爷一眼,只道:“这事,我看着过两天,等顾大少爷醒来后,再说吧。”

第二天,醒来后的顾维崧,打倒两个病房外的许家下人,就此独自离去。

许炳元得知消息,不置可否,只交待白蝶菲:“轻易不要出公馆大门。非要出去,也得几个保镖陪着。”

许炳元又派出下人去打听,没打听得顾大少爷以及其他顾家人的下落,于是决定为逝去的顾小姐办葬礼。

一具大号的金丝楠棺材,将顾唯妍和林晨枫隆重合葬。

葬礼是西式的,许氏一门,悉数黑衣。有洋牧师在旁念着圣经祷告。

在场眼泪流得最多的,一个是白蝶菲,一个是许戴杰。

站在二小姐身侧的陈兆轩,回头看远处的白蝶菲一眼,终究还是没能上前宽慰。

白蝶菲低头,手中握着一枚白金十字架,念着从小背熟的一段经文,为亡灵祈祷。

许戴杰眼泪不停地流,身边的妻子,拿出一块黑绸帕,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他回头望向她,望向妻子。

汪婉真将头倚在他胸口处,听着他的心跳,然后用低低的声音道:“我知道,她会永远在你心中;而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的心中,的确从此永远会有个顾唯妍;

而他的身边,永远都是这个“真心真意”且“善解人意”的完美妻子陪伴!

他张开双臂,紧紧抱着怀中的妻子,在她耳边轻声道:“从今往后,这一生一世,我对你的心,永不改变!”

……

许家诸多保镖,散落四周,警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中,却还是没人能发现,远处,隐蔽在高处山林中的顾维崧,用一架军用望远镜,看完了葬礼的全过程。

他不可能在这样的葬礼上动手。

他看着棺材下葬,土埋上,墓碑立起……也看到了那个“最毒妇人心”的白蝶菲,一直在拿一柄白金十字架,低头祷告。

她在祷告着死后不去下地狱吗?

今日不动手,不代表今后不动手!

总有一天……他不会放过她的!

顾维崧放下望远镜,转身离去!

顾永昌几经辗转,找到已经赎身的晴鹂,将她带到昏迷不醒的重伤儿子身边。

晴鹂戴着一顶斗笠,斗笠上垂下了几重面纱,遮掩着她破相的脸。

她就这么隔着几重面纱,坐在病床前,怔怔地看了半天。

顾永昌:“我会办好三张船票,去香港。在香港,我还有一笔钱,足够我们一家人,好端端地过完后半生。”

晴鹂回头望向他。

顾家老爷,这是承认了她这个出身青楼的苦命女子,在顾家的名份吗?

顾永昌再进一步说明:“我晓得你对楠儿是真心的。像你这般才貌双全又真心实意的女子,不会委屈你做妾。你嫁到顾家,就是名正言顺的顾家少奶奶!”

并非顾永昌完全不在意她青楼的出身,而是——

顾维楠今后的人生,还能不能清醒过来,着实难料。而他做为父亲,已年近半百,且如今身处险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活到楠儿之后。

倘若楠儿始终不能醒来,倘若他比楠儿先死,他简直不敢想象这唯一儿子的结局。

所以,除了他这个唯一的父亲外,还需要一个至少和楠儿年纪相仿、且能真心诚意照顾楠儿后半生的人。这样的人,也只有面前这位晴鹂姑娘了。

承认一个烟/花女子做自己名正言顺的儿媳,这对顾永昌来说,也着实是对现实无奈的妥协。

他看着晴鹂,想毕竟出身青楼的女子,听此言应会感激涕零。

然而,她只是轻轻转头,又望向病床上的顾维楠。

“当初赎身,是我用自己的体已赎身的。我坏了脸,所以才这么容易从妈妈那里赎身。阿楠从来没有说过要带我去香港。阿楠用他的积蓄,在他娘亲的家乡,一个美丽的乡下,买了房置了地。阿楠早就说过,要带我去乡下隐居,雇几个佣人,养许多鸡鸭,再生一群叽叽喳喳又乱跑乱跳的小孩子,在乡下又平静又热闹地过完后半生。”

晴鹂说到这里,微微仰头,面纱后的脸,现出了温柔的微笑,回忆着阿楠对她说的这些话,想象着在美丽乡下、“平静又热闹”的后半生。

那般的“平静又热闹”,神仙过的日子,也不过如此罢!

“可是——”晴鹂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又苦涩道,“可是,他却执意要等他大哥。他说他大哥离开监狱后不知所踪,他总得找到他大哥,等到他大哥消息,才能陪我去乡下过日子。唉,倘若不是为了等他大哥,他早已带着我一起离开上海。也不至于如今……”

晴鹂沉默了下来。她一直知道,她始终不是他心中的唯一,他心中——那个属于大哥的位置,永远也不会被其他任何人替代。

晴鹂沉默片刻,又道:“顾大少爷,也不知如今何处。他要是知道这么惦念着他的弟弟,如今躺在这里,他总是会来看望他罢!”

“那个人,不必再提他了。”顾永昌突然道。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即使是面对即将嫁给楠儿的“准儿媳”,他也不会说出关于那个“野种”的诸般家丑。

包括楠儿如今成这般光景,也是恩将仇报的“野种”下的黑手!

晴鹂回头看着顾永昌,见他神色有异,倒也不再多问。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之前问其阿楠受伤真相,顾永昌言辞含糊分明在遮掩什么,如今再看他的神情,她心中已经明白——阿楠受伤如此,十有八九,和他一直敬爱的大哥有关!

当然,一直反对阿楠去青楼的顾老板,如今主动开口承认她“正室儿媳”的名份。冰雪聪明如晴鹂,也完全能推测出其真实缘由——

倘若不是阿楠伤重如此,必须有人全心全意又长长远远地守在身边照顾,她也没这么容易得到这所谓的名份。

所谓世俗繁华才真正重视的名份,有那么重要吗?

已经下定决心双双隐姓埋名到他乡隐居,自然是决心远离繁华下的世俗纷争。

晴鹂突然笑了,笑着流下眼泪——

这个世间,只要阿楠一个人肯承认她,就已经足够了!

晴鹂执意要带楠儿去“买房置地”的乡下。

顾永昌权衡利弊,终于还是答应下来。

他再用两根金条,雇佣了一名镖局出身的武师,带了几个徒弟,赶着大马车,亲自护送晴鹂楠儿离开上海。

顾永昌弄清楚乡下的所在,对晴鹂道:“我在上海还有要紧事要完成。等办完事,就去找你和楠儿。到时候是留在乡下还是到香港,我们再商量着看怎么办。”

晴鹂点头,一言不发,突然双膝跪下,对着顾永昌连拜三拜。

这三拜,算是儿媳对至亲长辈的叩头。

顾永昌赶紧搀扶起她。

晴鹂低头,在面纱后道:“这一生一世,我都会跟在他身边,一心一意地照顾他,直到两个人,一起慢慢变老。”

她是如此的真心诚意,以至于顾永昌,一时间几乎忘记了她青楼的出身。

顾永昌面对她,说出一句真心话:“楠儿能遇到你,真正是他上辈子修的莫大福分!”

……

顾永昌最后一声:“保重——”

晴鹂最后一鞠躬,转身上了马车。

车夫扬鞭,马儿嘶鸣。

武师带着几个徒弟,个个骑着马,簇拥在马车周围,纵马前行。

车轮马蹄,扬起了很多的尘土。

顾永昌独自站在尘土中,看着马车,渐渐远去。

马车颠簸。

晴鹂将顾维楠抱在自己怀里,尽可能让他少受颠簸。

颠簸中,她已经揭下面纱,望着怀中人,低声道:“你是个可怜的人,我也是个可怜的人。你和我,都没有旁人来怜惜;你和我,就只有两个人,互相怜惜!”

他在她中突然轻轻一颤。

她死死盯着他,在半黑暗中,看到他双眸紧闭,嘴唇却在微微着颤抖。

离开上海途中,昏迷多日的顾维楠,倚在心爱女子温软的怀抱里,在颠簸的马车上,颤动着嘴唇说出两个字:“大哥——”

已经胡子拉碴的顾维崧,脸上有明显的脏,头发蓬乱很久没打理过,加上一身灰布棉袍——和平日里的丰神俊朗富贵少爷样,已经判若两人。

他低头独自行走街头人群中,突然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两人都向后退了一步,抬头,和对方打了个照面。

顾维崧瞪大眼睛,看着同样蓬头垢面又衣着寒酸的顾永昌。

顾永昌张口,对着他喊出了一声:“崧儿——”


作者有话要说:
顾唯妍和林晨枫被许家人隆重合葬。
顾维楠在大哥枪下成植物人,被重情重义的青楼红颜带离上海,远走高飞,却昏迷之中亦不忘“大哥”——兄弟情,基情!(非骨科,其实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倒是顾维楠是“形同路人”的白蝶菲同父异母的弟弟,当然双方也不知这曾关系。)
顾维崧和顾永昌这对冤家父子相遇……

顾氏一门,现在就剩下老爷太太和大少爷。
如果保持日更五千字,这文大概十日左右到大结局。







第131章 恩将仇报
顾氏父子街头“邂逅”,顾永昌以父亲姿态喊出一句“崧儿”后,立刻焦急地问他“知不知道你娘和妍儿,以及楠儿的下落?”

顾维崧看他的神情,看上去他是完全不知道妍儿如今……

而且他看似也尚不知情自己的真实身世。

顾维崧很快摇头,说“不知”,又叹气道“刚刚我还想问父亲,却原来父亲也不知道。”

父子二人面对面站着,都在彼此打量对方。

“崧儿,这段时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顾永昌一拍他的肩膀,道,“走,我先带你去吃东西。咱们边吃边聊。”

两个人都是形貌落魄,自然没有去往常习惯去的大饭店和知名酒楼。

顾永昌领着顾维崧,到了街头一小酒馆,叫了一大盆炖牛肉,和两样素菜,加上白饭。

热气腾腾的一盆牛肉后面,顾维崧狼吞虎咽,吃得半天头都不抬。

顾永昌放下筷子,隔着一层雾气,目不转睛看着他。

顾维崧终于抬起头来,嘴里嚼着一大块牛肉,连嚼几嚼,费力地咽下,往盆里一看,牛肉已经被吃下一大半,面对父亲,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竟然吃了这么多……”

“我记得你以前,本来爱吃洋人的牛排,还说五分熟牛排最好,滋味远胜过煮得太熟的牛肉。”顾永昌以父亲的姿态一声叹息,道,“崧儿,这段时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顾维崧低头,半晌才道:“我当初瞎了眼,引狼入室。到头来,害自己不说,更害了全家!我恨极……只是那头母狼,在许家庇护下,我奈何不了对方,还一度落在了许家手里。好在已经逃出,总有一天,我不会放过她的!”

他恨恨地说着,此刻的感情,却全不是作伪。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英雄豪杰,一时栽跟头在红粉佳人面前的,多了去了,你也不必太在意。好在我们父子还能团聚。”顾永昌这样宽慰他,又道,“我是年纪大了,可崧儿你不一样,你还年轻。年轻时的一时挫折,并不能彻底改变你的人生。以你的聪明才智,只要有机会,让顾家东山再起,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顾维崧抬头看着他。

顾永昌继续道:“有件事,还一直没有跟崧儿说过。其实我还有一笔钱,数额不小,存在香港的银行,本来是留给你和楠儿的。我对楠儿一直缺乏管教,让他后来成那样的纨绔子弟。唉,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楠儿成这个样子,很大程度上也是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加上他娘当日也死得凄惨。我内心深处,对楠儿也一直有愧。所以实不相瞒,这笔在香港的资产,留给楠儿的占了多半。本来是想着有这笔钱,不学无术的小儿子,后半生也能衣食无忧。可如今顾家一时败落,想要恢复往日光景,还得有足够才干的人挑大梁,以及足够的资金。所以我已经改变主意,香港那笔钱,只取一成留给楠儿;其余九成,全部给崧儿。相信以崧儿的能为,有了这笔钱,恢复顾家曾经之势,指日可待。”

顾永昌说到后半部分,语气分明诚恳。他看着饭桌对面的长子,神情间,仿佛怕对方不肯接受。

顾维崧看着顾永昌,看了老半天。半晌,他终于脸现欣喜之色,当下离开座位,跪在父亲面前。

跪在顾永昌脚下的顾维崧,抬头道:“父亲重望,崧儿定不负重托!”

“我现在寄居在一个婆婆那里,婆婆为人极好。唉,这过往详细,以后再跟你说。看到那个屋子没有,左手第五家,就是我现在寄居的所在。”

夜色下,顾永昌站在弄堂口,指着一扇门。

顾维崧停下脚步,道:“父亲都喊婆婆,那真是一位老人家了。崧儿做为年轻后辈,头一次拜见婆婆,两手空空,总是不太好。哦,那边一杂货铺,我去买点东西带过去。”

“还是崧儿考虑周到。我进门去和婆婆说一声,再来门口接你。”顾永昌这样说着,转身离去。

顾维崧转身至黑暗角落里,拿出怀中的枪,见枪镗内只有三粒子弹,又将随身携带的子弹,在枪内装满。

将沉甸甸的枪,藏于袖内。他很快走向不远处的杂货铺,在门前停下脚步,抬头看到门匾上“杂货铺”的字样。

他稍稍一怔,突然想起了孙娇茜。

当日孙娇茜情急下对自己说的关于“白蝶菲向顾家复仇”的言语,才是真的。而当时的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不肯相信“真心诚意”待自己的孙娇茜,偏要去相信“恶毒女人”白蝶菲!

现在的孙娇茜,身子也有六个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人在何处,境况如何?

他只呆呆站了一小会儿,又快步进了杂货铺。

儿女情长,都在其次。如今他首要目的,就是——不管顾永昌是不知情的真心诚意也好,还是知情的假意算计也罢,他顾维崧总要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弄到香港那大笔的金钱!

顾永昌面对“野种”顾维崧,一番虚假“父子情”,全是为了麻痹对方。

他要做的,是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弄死这个顾维崧,最好还是让他不得好死,好为楠儿报仇、也为顾家雪耻!

顾永昌脚步加快,回到寄居多日的平房,一进木门,顿觉有异——

屋内漆黑不点灯。黑暗中,几只手从四面八方抓住他。

一老一少两个人都唔唔声响。

一只手刚刚触及他的臂膀,顾永昌转眼施展拳脚,砰砰打倒几人——这几个人,没一个会家子。

他却不敢轻易松懈,转身就要逃出门,险些被地上一张椅子绊倒。

一把在黑暗中闪着寒光的匕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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