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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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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窗台上; 靠着那几块看着就不扎实的薄木板,淡定得像是被约出来,而不是绑来的。
向维一会儿叉腰; 一会儿背手,在她跟前来来回回晃,拧着两条剑眉暴跳如雷:“你是我妹妹?你竟然是我妹妹?”
陈熙彤往指甲缝里吹了口气; 朝他勾了勾手:“你过来。”
向维犹豫几秒; 倾身向前,陈熙彤几乎没留力气; 张开五指朝他那张俊脸扇过去,肿痕慢慢浮起来。
知道不是针头上染了病毒,也不是生化实验,她恨不得弄死他; 眼里寒光四射:“搞个DNA鉴定你抽我八管血,体检也做了吧。不知道女孩儿的头发不能撸吗?都给我拔秃了。”
看着纤瘦柔弱的女孩儿力气还挺大; 向维登时怒了; 把手往她额前一铲,揪着她的头发说:“这不还这么多吗?”
陈熙彤拿拳头锤他没锤到,换了招式,山羊似的往他胸口一顶; 宛若铁头功。
向维冷不防被她击中,退避三舍捂住胸口,嘎吱嘎吱捏了捏拳头,正准备好好收拾她,她电话突然响了。
她一本正经地打了个停战的手势,波澜不惊地跟他说:“我接个电话。”
向维还真被她震住了,半天没动手,等反应过来她已经把电话接通了。
阁楼上的陈设一应俱全,她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地往沙发上一坐,正对着外面湛蓝的天空。
那端刘宜婷急切又无助地求助:“彤彤,怎么办,我们本来是出来秋游的,他们几个男生非要脱光了下河游泳,说谁不游谁就不是爷们儿,我根本拦不住,还不知道这水库的水有多深呢。”
闻言陈熙彤严肃了起来,镇定自若地问:“你们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我是个路痴啊。”刘宜婷都快哭了,“我只知道我们在京郊,你知道我们在哪吗?”
北京是个缺水的城市,那么多叫“海”的地名,没一个真的是海,水库也屈指可数,陈熙彤马上想到一个地方,站起来抬腿就往外走。
向维堵住她的去路,两脚间距与肩同宽,抱着胳膊,像极了古代人高马大的打手,一抬下巴:“干嘛去?坐下。我们的事儿还没谈完呢。”
陈熙彤急着呢,照着他的腿猛踹了两脚,极其不耐烦:“人命关天懂不懂?你要有点人性就给我闪开。”
向维不动如山,眼神明显不信任:“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联合别人在骗我,溜了怎么办?我知道你狡猾,你要是不老实配合我,别想轻易走掉。”
吃一堑长一智,上回就让叶盛昀把她救跑了,他还能一个错误犯两次?
陈熙彤知道这厮难缠,没想到这么难缠,再磨下去真出人命了。
犹豫片刻,她退了一步,不耐烦地说:“那你让我再打个电话总可以吧?我要是跑了,你把我逼出国都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向维也不是无赖,无声答应。
陈熙彤捧着手机,看着通讯录良久,一动不动。
向维等得没耐性了:“你到底打不打?”
陈熙彤瞪了他一眼,非常犹豫地给近两个月没联系的小刺头拨了过去。
“喂。”小刺头的声音有些喑哑,不复往日的热情。
听到他的声音她鼻翼都酸了,她酝酿两秒,央求:“你再帮我个忙行吗?”
那头久久没有回音。
她又补充道:“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真的需要你。”
闻言小刺头终于开口:“你说吧。”
陈熙彤像找到了救星,松了口气,把情况认真说给他听,时间紧迫,直奔要点:“我有几个朋友现在在你家附近,你们常飙车那条盘山公路,旁边有个水库,他们要下去泡水泡水,帮我拦住他们。”
每年都有擅水的人下水游泳溺亡,不管怎么做宣传,立牌子,总有些人不肯听。
说的就是这群叛逆闹腾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犊。
小刺头没说多余的话,应下就把电话挂了。
打完电话陈熙彤没了半条魂,目光呆滞地望着向维的鞋子。
向维模模糊糊听到了电话内容,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笑得讽刺:“真是个女表子,出了事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老公,竟然是外头的情儿,亏他那么护着你,你就一点不觉得害臊吗?”
陈熙彤抬头剜他,眼神要多恐怖有多恐怖:“你说话注意一点。”
向维丝毫不惧她的威胁,从容点了一支烟,讥诮地说:“你知道我知道你是我妹妹以后多糟心吗?不能我一个人糟心,我得拉个人陪我。”
说着他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丢在茶几上。“你自己看吧。”
陈熙彤纹丝不动。
向维挑起眉稍:“看啊。”
陈熙彤迟疑片刻,伸手拿过来拆开。
里面大概有四五张照片,很模糊,但仍认得出脸。
当她反应过来这是谁的时候蓦然睁大眼,诧异地看向他。
那是阮凤萍和一个偶尔出现在电视里的人物,并不陌生。
向维笑了:“别看我,这是你爹你妈。”
陈熙彤不能置信:“你胡说八道。”
向维笑起来其实妖孽又风骚,可要不是带着讽刺就好了。
“你是不是在想,你是陈涣章的女儿,怎么又多出来个爸?”
陈熙彤不动声色。
向维走到她面前,把手指竖到唇前,微微一笑:“因为这是个秘密,能让所有当事人身败名裂的秘密,就算我说给你听,你也再不可能传给别人,你就是个野种。”
这种把脸送到别人面前让人家打的感觉太难受了,她还没把信息消化完全,更没有资格和立场反驳。
最后向维把烟一掐,扔进垃圾桶里,轻描淡写地说:“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吧,不管你是谁的女儿,都不可能跟我们向家有任何关系。最近我妈情绪有点不好,正跟我爸闹呢,你就别想着他把你认回去了。”
陈熙彤对他说的这些充耳不闻,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那句“这是你爹你妈”,神思早游离了。
向维解气了,大发慈悲:“你可以走了。”
陈熙彤被他一番话砸懵了,回过神想再看看照片,被向维一把夺走,塞进衣服内侧的口袋里:“这个不能给你。”
整个过程陈熙彤木讷茫然,似没缓过神,都不知道怎么从阁楼上下来的,还是一个噩耗唤醒了她。
刘宜婷在电话里告诉她:小刺头不幸淹死了。
**
路上花了两个小时,等陈熙彤到现场的时候小刺头的尸体已经凉了,她推开几个挡路的男生,“扑通”一声跪下来,磕在地上她也没意识到疼,拍着小刺头的脸叫他,一遍又一遍,希望他可以醒过来。
罪魁祸首们想给她解释当时的情况,可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犹豫了半天,只有一言不发,惭愧地站在一旁。
前天小刺头家里出了点事情,二叔让人家砍了,凌晨两点多组织了一波人打群架,乱战中他们的人被捅伤了几个,他腿上也中了一刀。
她打电话的时候他家里比较乱,兄弟都受了伤,只好单枪匹马开车过来阻止这群人。
不想过程中发生争执,几个人闹着闹着就闹进了水里,不知不觉入了深水区。
发现以后一群人急忙往岸上游,逃跑时谁也没顾上小刺头。他原本就腿上未愈,又被冰凉刺骨的寒水冻抽了筋,筋疲力尽的情况下,呛了口水沉了下去。
黄仲天察觉到不对劲,回头救人,可游过去已经晚了。
谁都知道抢救溺水的人要做人工呼吸,做心肺复苏,可谁也做不标准,就这样,一条年轻的生命就此逝去了。
陈熙彤跪坐在小刺头的尸首旁,哭泣到哽咽,一下一下抽泣着,声音清脆地打了个嗝。没有一个人笑。
还没满十八岁的男生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面色严肃,良心难安,这将是他们一辈子的阴影。
这八个人,陈熙彤谁也不怪,只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换。
她沉痛地抹着眼泪,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给死去的小刺头磕了三个响头。
一个风华正茂耿直仗义的热血青年,在见到盛世光芒前陨落,在这样平凡无奇的一天与世长辞。
她一步一个脚印将小刺头的遗体背上车。
那车还是她给他挑的,和叶盛昀的一模一样。
十一班的几个男生腿都软了,蹲下来痛苦地抱住头。
他们生龙活虎冲动暴躁,却也散发着青春蓬勃的朝气。
虽然平日里总用些无伤大雅的损招,干些违犯纪律的坏事儿,可从没想过有一天会闯下如此大祸。
那可是一条人命!
这么大的事儿摊在自己头上,怎么和家里交代。
突然,一个男孩朝陈熙彤跑去。
“陈熙彤,你听我跟你说——”
第31章
陈熙彤从未跪过谁; 这一次却在小刺头家门口长跪不起。
在把小刺头送回家的路上短短十几分钟里她想了许多,唯独没有想过乞求原谅。
为什么说好断交了还要求他帮忙?因为他离得近或者这么多年利用得称心如意?她是为什么要打那个电话!
连她自己都不能理解之前的行为; 懊恼又悔恨,被巨大的痛苦和自责折磨着; 一路上擦着不由自主涌出的热泪,强迫自己忍着下一波。
她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在小刺头父母面前卖惨,被责备被质问都是应该的。
她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 可她万没想到小刺头的父亲面色冷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让她把遗体放下离开。
年近半百的男人已经经历过无数风雨,是优秀杰出的企业家; 也是久居深山的龙头老大; 深不可测,阴晴不定; 手段和心肠都是异常狠辣的。能扛过一波又一波的阴谋算计,可见谋略和头脑都称得上出挑。
这样的人比常人清醒,明白没有挽回之法,就像不是老来丧子; 面上掩饰得天/衣无缝。
原谅是不可能了,但儿子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的人这么难过地请求赎罪; 想必儿子的在天之灵也难得安慰; 不由强忍心痛,没有责难她。
陈熙彤被撵出来后跪在大门口,半个多小时,岿然不动。
那一年小刺头站在打完架满脸尘土她面前; 叉着腰说,你没有家啊,那跟着爷混好了。
第二天仍是那爽朗的笑容,潇洒抱拳,原来你比我老,来来拜个把子,今后我叫你彤姐好了。
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她忽然一咬牙,站起来就走。
小刺头的那辆大切诺基还没顾得上熄火,她大踏步上车,油门一踩,横冲直撞地下山。
这个时候她还不忘那天叶盛昀找不到她有多生气,专程给他打了个电话汇报行程:“我要去杀了向维,不要拦着我。”
叶盛昀还在陈涣章面前逼问真相,听到她这句话懵了:“你杀向维干什么?”
陈熙彤失声痛哭,理智全无地咆哮:“要不是他拦着我,我不会失去最好的朋友!如果是我去的话,根本不会发生争执,他就不会死了……”
叶盛昀冷静而镇定:“你在哪,等我过去,不要冲动。”
陈熙彤崩溃地哭:“你为什么是我哥啊,为什么你后妈会是我亲妈?我对珍珠那么好,她居然是我亲妹妹!为什么会这样?”
叶盛昀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皱起眉:“什么?”
“向维告诉我了,我根本不是陈涣章生的。”她痛苦地自嘲,“我恨了他那么多年,他什么都不计较地养了我那么多年,我真是个畜生。”
叶盛昀听完明白了一点,试图说服她:“你冷静点,给自己留点余地,不要做无法弥补的事。”
陈熙彤眼中带恨:“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他拦我的时候没有杀了他,他恨我,可是我的朋友是无辜的,他明明知道当时我要去救人还拦着我,那群失手害人的未成年要痛苦一辈子,凭什么他能心安理得?我之前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他却把自己戾气发泄到我身上,我为什么不能以牙还牙?哪怕两败俱伤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叶盛昀先稳住她的情绪:“我给你解决,告诉我你在哪。”
陈熙彤一意孤行,大有视死如归的气势,咬牙切齿:“在去杀他的路上。”
**
今天是周末,向维待在阁楼里一直没走,出了口恶气,吹着口哨听留声机放唱片里的曲儿,喝着清亮的热茶,好不自在,压根没想到陈熙彤会折返。
回来就算了,还从背后偷袭他,一拳头砸过来,一看就知道下死手了。
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五花大绑地扔在角落里,杏眼圆瞪,没一点儿杀伤力。
他悠闲地歪在沙发上,通知叶盛昀来领人,夹着私心将他羞辱了一顿,耀武扬威地透露,你的人在我这里。
叶盛昀说,我知道。
他差点跳起来,挑着眉说,那你还纵容她来刺杀我?
叶盛昀闻言言简意赅,你活该。
没多久叶盛昀就找过来了,气势汹汹地进门,却很平静地给陈熙彤解绳子,看到她宛若凝脂的肌肤上被勒出的一道道红痕,不管究竟谁占理,都深深皱起了眉。
他慢慢靠近向维,出其不意地打了个漂亮的左勾拳。
像陈熙彤那水平的身手向维还能应付,可在叶盛昀这种身经百战,经常扬我国威的人面前,简直像弱鸡,只有挨打的份。
叶盛昀没下死手,就用了六成力气,他一还击被打得更狠了,被撂倒了无数次。
最后向维忍不住暴走了,语气比谁都横:“艹!你讲不讲理,是你媳妇儿想害我,我是受害者!”
叶盛昀又是一拳:“谁让你欺负她的。”
这么能干,向维都忍不住替他拍巴掌:“人都不在,你这气出给谁看?”
叶盛昀一回头,陈熙彤原来站的位置只剩下一捆绳子,在他替她做主的时候她趁机溜走了。
接下来叶盛昀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向维呵呵笑,语气要多嘲讽有多嘲讽:“你丫就会这套,媳妇都管不住——”
没等他说完,叶盛昀一溜烟追出去,下了阁楼,眼睁睁看着陈熙彤登车逃跑,飞快跟上。
他打电话过去,她犹豫了一阵,一言不发地接通。
他知道她在听,肃然开口:“停车。”
“我叫你停车。”
“停车听见没有?”
沟通无果,两个人开启竞速模式,谁也不让谁。
两辆一模一样的大切在坑洼的土路上疾驶,前车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后车穿越重障不甘示弱地追赶。
再往前就是出事的那片水域,红色警示灯猝然亮起,叶盛昀猛踩一脚刹车,精准地停在了距尾灯一厘米的地方。
弃车,竞跑。
陈熙彤真不想活了,迈开步子撒丫跑,就在叶盛昀快抓住她的时候,她扑通一声跳下水,不要命地朝深处游,自然又是一番较量。
浪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她瘦弱的身躯吞噬,叶盛昀急红了眼,扎进水里攥着她的脚腕猛力一拽,双双沉入水里。
长久对峙,陈熙彤终于扛不住呛了口水,浮出水面,叶盛昀架着放弃挣扎的她拖回岸边。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声音凄切:“叶盛昀,我快要死了。”
那种五内俱焚的滋味,压抑在心底连吼叫都没办法发泄出来的难过,可折磨死她了。
经过刚才的生死时速,叶盛昀的手仍不住颤抖,怒气难掩:“你确实活腻了。”
说完拽住她就走。
陈熙彤被他拉得跌跌撞撞,扯回车边,眼睛都快哭瞎了,盈盈泪眼望着他,央求道:“叶盛昀,你打我一顿吧,我憋着难受!”
没人知道她到底多难受,那是她过命的兄弟,却是她间接害死的。
那股自责压得她透不过气,她自知罪孽深重,却没得到任何惩罚。
哪怕有一个人怨她,她都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
叶盛昀眼里晦暗难明,静默两秒,突然把她翻了个个儿,摁在引擎盖上,成全她,扬手就是一通巴掌。
求是一回事,挨到身上又是一回事,她没想到会那么疼,蹬着腿哭出声,哪怕之前肋骨被打断,她也没哭得这么放肆,这么痛快淋漓。
中途叶盛昀停了一次,看了眼自己的掌心。
滚烫发热,微微肿起。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隔着裤子打她,他比她还疼,可他的小姑娘想被责备,想被宽恕,他又有什么办法?
陈熙彤哭得昏天黑地,宁愿咬着嘴唇也不求饶,沉默地全部接受,是难过得连自己的命都不顾惜了。
他伸手凑到她嘴边一抹,磕到她的牙齿还摸到一手血,又拍了一掌,比任何一下都用力。
陈熙彤松嘴翻了下来。
他由眼至心,满是怜惜,把她提起来抱在怀里,耐心又细心地擦她的眼泪,温柔地亲她的眼睛:“够了吗?我不想打你。我舍不得。”
她刚止住的泪又淌了下来,他用拇指给她刮干净,还是一样的语气,含怒,声音却轻。
“知道自己没驾照吗,万一撞到人怎么办?你不顾一切跳下水的时候有想过我吗?我理解你的难过,理解你的委屈,可从你嫁给我那天起你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我知道要不是闹出人命你不会这样,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也都有各自的立场和无奈,谁都不该被责怪。血缘关系我们回头慢慢理,但至少该信任我好吗?”
“彤彤。”
“彤彤?”
他掰过她的脸,语气极其温柔:“坚强一点好不好?”
陈熙彤的眼神原本是空洞的,听了他的话找回了思绪,轻飘飘地叫:“叶盛昀。”
她咬着唇,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一脸狼狈,浑身几不可察地颤抖着。
那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生理反应。
一失足成千古恨,越错越多,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弥补了。
生亦不得,死也不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能做什么。
她说,叶盛昀,我是个罪人。
片刻后又改口,我是凶手。
叶盛昀也浑身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一脑袋晶莹的水珠。
纵有水沿着他的脑袋留到下巴他也不管,把她绵软的手握在手心里,似有力量横越掌心,平静道:“不,你是陈熙彤。”
第32章
向维跟叶盛昀六年前就不对付; 却也没暗地里捅刀子,每回都是光明正大地挑衅; 鸣锣开道故弄玄虚,图心里爽快; 结果输的一塌糊涂。
这都快成不可动摇的铁律了。
好好一条汉子,到哪都能拐到懵懂少女的英雄人物,只要跟叶盛昀站在一块就自带喜剧效果。
怪谁?
怪他自己。
说来也神奇; 比起他爹的左右逢源,他真的脑袋都快锈透了,放着锦绣前程不要; 非要去搞什么后勤; 可把他爹气得够呛,反而阴差阳错捡了个芝麻官。
起初向启光给他押军营里服役; 哄哄骗骗说好了就两年,谁想时间一到,上头下命令,不准他走; 申请不给批,像跟他爹商量好的; 让他再在部队呆几年。
就是这几年; 让他跟许缨玲彻底错过了。
于是叛逆心起,净干那些让自家老头儿丢脸的事,可到底也没翻过五指山。
后来许缨玲无意中提到叶盛昀,他强忍着醋意探了探是何方神圣; 拿着叶盛昀的资料看一张扔一张,嘴角一扬,透着不屑,可又忍不住找机会和叶盛昀正面接触。
憎恶他,看不起他,却学着他的一举一动,指望有朝一日许缨玲分手,能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哪怕当替身都可以。
东施效颦尚不能成功,他隔着十万八千里更不可能学到精髓,神态动作学个表象,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有那气势没那实力,照糙了说,叫装逼。
到头还怨叶盛昀祸害了自己。
不过那是两年前,现在被残酷的现实教做人,踏踏实实干出了点业绩,人也成熟了不少,看起来比以前稳重,倒是人模人样了。
叶盛昀顶瞧不上这样的,光是自己受气拉女人垫背这一条就足以抹杀所有好印象。
男人之间有误会本就懒得解释,加上又不在一个圈子,叶盛昀都不想跟他攀上任何关系,如今知道这货是自己大舅子,别提多气了,更替陈熙彤不值。
但他确实不方便插手。
向家最近够乱了,他这时候再替陈熙彤出口气,那叫落井下石,说起来不好听。本来保护女孩是件挺光彩的事,背上这个名头得降档次,他也没回去找向维。
从小到大他厌恶谁,是一定会想方设法避开的,可这人真缠人,非约他再谈一回,也不知抱的什么目的。
陈熙彤是一时冲动才回去找的向维,气头一过去,谁对不起她的都不想讨了,唯独生自己的气。
当叶盛昀把她带回叶翰忠那儿的时候,她赖在车上说什么都不肯下去。
小刺头的死就够让她伤心了,实在不想再回忆得知真相的痛苦,她心里觉得阮凤萍应该是有自己的苦衷,一是怕见面尬尴,二是怕阮凤萍抵死不认会失望。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叶盛昀。
当初婚后她大事小事处处瞒着他。他那时也应该很失望,可他没有在两个人之间制造误会,逼迫她一件件说开。那时看着残忍,过了这么久,竟然莫名觉得感动又感激。
叶盛昀先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把已故朋友的车还回去,陪她又谢了回罪,又给叶翰忠打电话说回去拿她的东西,到了别墅门口也没拔钥匙,把她丢在车上,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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