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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泊-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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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丢在车上,抚着她的脸柔声叮嘱:“别乱跑,等我把行李拿回来。”
  陈熙彤虽然没说话,但心里是答应他了的。
  叶翰忠公司有急事,一早就去处理了,不在家,是阮凤萍给他开的门。
  她一只手给他开门,一只手抱着小贝壳。
  小贝壳叼着粉红色的水果棒棒糖,一会儿拿出来,一会儿推进嘴里,腮帮子鼓起一大块,用两只黑亮的眼睛望着他。
  那模样像极了陈熙彤,他看一眼心便软了,径直进屋收拾行李。
  先去卫生间收陈熙彤的护肤品,挤瘪了的他也收进袋子里,把两个人的牙刷毛巾直接扔进垃圾桶,环顾一周,转向客房,盘点他们的衣物。
  阮凤萍还想挽留他们:“住在这里不好吗,怎么突然要搬走,之前不是说好再留两个月,等彤彤她放寒假吗?”
  叶盛昀心里窝着火,只不过不好发作。
  要不是看在小贝壳的面子上,他早质问阮凤萍了。
  在他眼里,这个女人就是个骗子。
  骗前夫,骗丈夫,骗女儿,骗婚,骗这衣食无忧的生活。
  自己做的事心里没点数,竟然若无其事地在他们眼前装了这么久,要不是见到她,他都不知道人的脸皮可以这么厚。
  那时候他找陈涣章被他秘书拦住,都没有今天这么生气,可要说出来,毁的就是一个家庭。
  如果叶翰忠知道了,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奇耻大辱,离婚也说不定。
  这样不仅毁了叶翰忠家庭和美的幻梦蜃景,也毁了小贝壳的童年。
  他在阮凤萍挽留的一瞬陡然回头,漠然的脸上是一双鹰眸,他说得平静却话里有话,“您这是想对小贝壳和她的姐姐一视同仁吗?可惜您欠的,不止两个月。”
  那眼里有讽刺、有厌恶,更多是揭露秘密的可怖,阮凤萍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这么多人知道。
  一瞬间袭来的惊诧如噩梦般占据了她脑海里短暂的空白,等她回过神,叶盛昀已经拎着行李袋走远了。
  她急忙放下女儿追出去,跑到门口冲着叶盛昀的背影喊:“我是有苦衷的!”
  要是当初她带着陈熙彤走,陈熙彤这一辈子都会因为她狼藉的名声受连累,隐瞒的原因有那么多,可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不想女儿跟着自己担骂名。
  然而她没有想过,女儿寄人篱下的下场又能好到哪儿去。
  阮凤萍扶着门框捂着脸蹲下来,喉咙里发出阵阵呜咽,失声痛哭:“我错了啊,错了……”
  叶盛昀听着身后中年妇女的哭声,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五味杂陈。
  其实要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罪魁祸首应该是向启光。
  干了这么龌龊的事后还想洗刷罪孽重新来过?佛饶了,天理难饶。
  不愧是一路货色。
  因为沉浸在义愤的情绪里,一开始他没注意到,停在路边的车没了。
  忽然他心中猛然一跳,紧张地寻找着陈熙彤的身影。
  就在他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时候,陈熙彤慢悠悠把车从房头开出来,对着他笑。
  她哭过的眼睛肿得很高,但笑起来带着女孩子的灵动妩媚:“调个头,你好放行李。”
  说完她按了个按钮,后备箱自动弹起来。
  叶盛昀也笑,把行李放进去,换下驾驶座的她。
  她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强颜欢笑用了很大力气,不想让他知道她多难过,不管是怕他误会,还是不想让他总看着自己闷闷不乐的脸。
  她的错不该让他去承担,他已经很累了。
  过了很久,她声音很轻地问:“一群孩子在水里打起来把人溺死了,该负什么责任?”
  不清楚事情经过的叶盛昀闻言给她做免费咨询:“打架的话恐怕要负刑事责任。”
  “会怎么判?”
  “算故意杀人,因为不满十八周岁,可以减刑,还要看是不是一个人打的。”
  “但不是他们摁下去的,是返回的时候抽筋了。”
  “一起玩,结果你朋友抽筋了?”
  “嗯,但是是他们带到深水区的。”
  “那有救助义务,如果没有就是过失致人死亡,量刑的时候会酌情轻判。”
  “有一个去救但没救成,其他人都没晃过神,这样也算?”
  “你说的情况可以归为意外事件,不属于刑法范畴,但肯定要赔钱的。”
  “学校会管吗?”
  “如果是在校期间,学生住校,学校明文规定不可以离校,这种情况学校要负责,如果周末学生自己回家了,发生意外,学校无责。”
  听到这里陈熙彤沉默了。
  归根结底,小刺头还是她害死的。
  她既希望那些胡作非为的同学为小刺头的死负责任,又碍于相处几个月的情分,希望他们不要就此没了前程。
  她体会过的。
  十七岁那年她的确是无证驾驶,可无论是技术还是心理素质都很好,出乎意料的是刹车被人动过手脚,早早踩了刹车也没反应,哪怕敏捷地打了方向盘还是擦到了路人,撞在一棵树上才停了下来。
  当年退学不是因为流言蜚语,而是因为留下了案底。
  十五天的拘留。
  对她车做手脚的人没抓到,证据也被销毁了。
  朋友圈里跟她一样没成年就上了路的伙伴,听说她的案例以后纷纷引以为戒。
  总有人要用血的教训才能学会长大,总有人的教训比别人惨痛。
  当时叶盛昀说有的人天生开不好车她就在想这些人到底该不该上路,现在又一个问题来了。
  爱闯祸的孩子,究竟应不应该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特别鸣谢柠姐(陆君柠)提供法律咨询。


第33章 
  答案是闯了祸的孩子有权活着; 但要是“爱”,不如不出生。
  这群成天不干正事的混世魔王早就是一片烂秧苗了; 几个没责任感的父母无心顾及孩子的身心成长,拿学校当幼儿园; 寄宿费一交,家都用不着回,隔三差五见一面; 就算是亲生的。
  董兆丰当十一班的班主任算倒了血霉,从早到晚除了正经工作要做,还得烧香拜佛祈祷这些祖宗老实呆着; 可谓尽心尽力; 兢兢业业,恪尽职守。
  做了父亲的人; 为人素来仁慈宽厚,想着祖国的花朵要精心呵护,结果差点丢了饭碗。
  说差点,是因为这里面有内情。
  小刺头过世的消息瞒得很严; 主要是他父母的意思。
  既然人都走了,不希望闹得沸沸扬扬; 让那些新闻媒体评头论足挂头条。
  更不希望做警示牌或反面教材; 弄得人尽皆知,以后再发生相似的事故,还得轮一回,往伤口上撒盐。
  让孩子尽早入土为安吧; 别教世人的嘴玷污了。
  再一个,他们家族的情况特殊,涉及的人事相当复杂,不希望丧子的事太多人知道。
  原本不是在校出的事,学校不承担任何责任,顶多按教育问题处理,强调再强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家按民事判决赔钱,完美解决,偏有家长不长眼,看自己的孩子因为自责快抑郁了,跑到小刺头家门前大言不惭地问,凭什么死他一家的孩子,让八个家庭不得安生,无理地拒绝赔偿。可以说非常极品了。
  这样的态度激怒了小刺头的母亲,给学校施压,要把肇事的八个男生通通开除。
  过了三天,真的把十二班这将近三分之一的男生开除了学籍。
  听知情者说,上门理论的极品父母没了工作,也没有哪个单位敢要。
  三天里,班上所有同学都认认真真避讳着,绝口不提班上男生被开除的事,唯独刘宜婷替黄仲天叫冤,喋喋不休地在陈熙彤耳边抱怨。
  陈熙彤这几天过得很不好,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清减不少,下巴都削尖了一些,忍了两天,在刘宜婷又一次碎碎念的时候,她终于爆发了,把水杯狠狠磕在桌上,问:“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们?”
  都说生命是等重的,可这些年,见义勇为的人从来得不到尊重,还被旁观者称为傻瓜。
  为了让一群不相干的人免受危险,她失去了在她生命忠所占比例极大的朋友。
  她从没有这么刻薄过,也从没有在班上说过这么恶毒的话,全班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
  刘宜婷愤怒望向她,抹着泪说:“陈熙彤你没良心,你忘了你受伤的时候是谁给你带作业,谁给你补习,谁给你传视频了吗?你过了河就拆桥,卸了磨就杀驴,你才是最不能饶恕的那个!”
  是啊,最该死的是她。
  陈熙彤冷笑一声,出了教室。
  帮她的时候说不求回报,可一旦意见相左,以前为她做的那些事都是用来约束她的砝码。
  如果当天刘宜婷给她打了电话,她没去也没让小刺头去,再出了事,估计三天都不用忍了,可以直接怪罪到她头上,这些话早给她准备好了。
  以前她总觉得刘宜婷开朗豪爽,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现在再看,不过是心智未开,做事全凭意气罢了。
  以前她总觉得班上那些男孩天真可爱,就是爱惹麻烦了点,然而当他们失手害死了她最好的朋友后,所有印象都幻灭了。
  其实她明白,她是注定要形单影只的人,注定融不进新集体。她早被小刺头惯坏了,做不了任何贡献。不做贡献,也就没有价值。这些朋友总是要长大的,等到用价值衡量朋友的时候,就要疏远了。
  小刺头在世的时候,她觉得她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然而如今没了保护|伞,彻底看清了自己多弱小。
  怎么看都像绣花枕头。
  她不禁反思,这么多年,任凭江雯燕作威作福随意欺侮,她和陈贺宇有什么差别?
  她要变强大,要让江雯燕用上所有法律条文都没法动她。
  她要变强大,要让亏欠小刺头的人真心实意地道歉,而不是因为她欠对方债就觉得他牺牲得理所当然。
  **
  叶盛昀去找叶翰忠了。他必须告诉叶翰忠阮凤萍的事。
  说实话他很生气,这女人当初拿陈熙彤挡刀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又拿年幼无知的小贝壳当挡箭牌。
  哪怕叶翰忠知道了以后会离婚,也应该有知情权。
  更何况有他劝着,不至于爆发得那么突然,大可以瞒着小贝壳直到她有心理承受能力接受。不然任由事情发展到最后,陈熙彤就是血淋林的教训。
  路上正开车呢,向维给他打电话,强烈要求跟他见一面,叶盛昀面无波澜看着路况,没耐性地说:“就在电话里说。”
  “一两句话说不完,我们约个地方详谈。”
  “你说不说?”
  向维说得像放连珠炮:“你就这么把我打一顿就完了?不想知道当时什么情况吗?你老婆可是想杀我,我随时可以去告他。”
  叶盛昀就懒洋洋回了他四个字:“不说算了。”
  向维来意不善,摆明了刺激完陈熙彤再来找他麻烦:“哎,别挂,你不要这么不友好行不行?我真是躺枪的,我就把她请过去喝了口茶,然后好心告诉了她一些陈年往事,就留了她一小会儿,她就把杀人的锅扣我脑门上了。你说她当时想到的不是你,是别人,最后人死了,能赖谁?要挂的是你,她不就不用那么伤心了吗?”
  叶盛昀真被他惹怒了,不紧不慢地反问他:“许缨玲知道你这副嘴脸吗,你这么残忍的折磨你亲妹妹你爸知道吗?”
  向维沉默。
  叶盛昀像刚想起来似的,慢条斯理道:“哦,对了,首长不喜欢你,你爸现在又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关注你。你尽管在他忙着解释过去烂事的时候坑他好了,反正你也看他老人家不顺眼。”
  向维也不生气,得意洋洋地占他便宜,轻嗤:“再怎么样你也是我妹夫,再委屈她也得叫我一声哥。”
  叶盛昀知道越是理他越能让他兴奋,不咸不淡地威胁:“你知道那年我是靠什么扫掉一个师的吗?”
  向维屏息凝神,等他的答案。
  他轻笑一声:“反正不是拳头。”
  言下之意,你连我的拳头都赢不了,拿什么跟我斗。
  向维暴怒:“行,咱们走着瞧。”
  叶盛昀挂了他的电话,压根不怕他。
  今天叶翰忠不怎么忙,叶盛昀去找他的时候他正戴着老花镜研究股票,见到儿子特别惊喜,慈祥地说:“盛昀,你怎么来了。”
  叶盛昀的表情很严肃,郑重其事地说:“我是来跟你汇报阮阿姨的事的。”
  叶翰忠乐呵呵的,直笑:“那么正经干什么,还汇报,你要说的事我知道。”
  叶盛昀眉毛一挑:“您知道?”
  叶翰忠冲他招手:“来来,坐下说。”
  叶盛昀忙不迭把椅子推到叶翰忠桌前,靠得极近:“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早,就一个月前知道的。”叶翰忠说起来的时候很坦然,“做这么久夫妻了,光看一个眼神我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何况她眼珠子盯着彤彤,就没离开过。谁能对别人家的孩子那么好,还是做婆婆的。”
  叶盛昀沉吟片刻:“您这个态度,我有点看不明白。”
  叶翰忠叹了口气:“爸老了,这把年纪也不想再追究以前的事,我跟你阮阿姨过得挺好的,不想再换人了。”
  “她应该是想跟我说的,可惜没那个勇气,谁还没个害怕的时候,对自己的女人大可以宽容一点。你们年轻人讲原则讲是非是好的,但对家人,不适合用那套。你爸我有自知之明,知道年轻时做过让人无法原谅的事,没立场指责别人,放宽心反而更安逸。”
  “人之所以怕犯错,是因为有的错一辈子都不能得到宽恕,这世上太多因为不能被原谅而丧失良知的例子了,能调整心态不错下去已是不易,有良知才会在无形中受到惩罚。我觉得你阮阿姨这些年受到的折磨够了。”
  “盛昀啊,爸知道你为人正直,对这种心软的做法没法理解,这很好,说明你没有对不起的人,所以本身就比犯过错的人幸福。你要替彤彤讨公道,我不拦着,但作为丈夫,我得站在你阮阿姨这边。这和我对不起谁做过什么坏事都没关系,我和她,是要相守到老的啊。”
  年过半百的老人说得那样真诚动人,可叶盛昀默了又默,依然神情冷峻,似乎在思考这番话的正确性。
  叶翰中接着道:“现在唯一能弥补的就是让你阮阿姨道歉,可身为母亲,她不能对珍珠不好,叫彤彤看到了难免难过,你们过好你们的日子才是最好的,我会让风萍不要再请你们过来,要是彤彤原谅了她,你们就来看一眼,不原谅,不见那就不见吧。”
  叶盛昀听完想了想,也挺诚实,但不容置喙:“您作为阮阿姨的丈夫,希望她们还能再见,但作为彤彤的丈夫,我希望她们永生不见。”


第34章 
  不久; 陈熙彤和刘宜婷同时被班上的同学孤立了。
  孤立陈熙彤是因为不少同学都怕她,见到就犯怵。
  那天她拿水杯砸桌子; 看刘宜婷的眼神杀气毕露,像极了悬疑片里的作案凶手; 令人不寒而栗,于是大家不由自主敬而远之。
  刘宜婷呢?她有今天也不稀奇。平时除了和那几个男生走得近,基本不和女生打交道。男生嫌她情商低不愿和她过多接触; 女生多半看她不顺眼,再加上之前就没怎么来往,这下更生疏了。
  吵完架以后陈熙彤没有丝毫想和她冰释前嫌的苗头。她瞪她; 她从来都当没看见; 对投来的阴阳怪气的说辞置之不理。
  刘宜婷非常拿自己当回事儿,目不转睛求反应; 一两天过去,见陈熙彤完全无视了自己,气愤的同时,又很快把刷存在感的事抛在了脑后; 一心一意准备期中考。
  溺水事件给陈熙彤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
  此后她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间歇性自我怀疑; 自我否定; 并且伴随长时间久坐不动。老师点她回答问题,向来一问三不知。
  到了十一月初,经常通宵失眠,半夜爬起来把叶盛昀弄醒了好几回; 要么说口渴起来喝水,要么说想上厕所,频率高了,叶盛昀也开始怀疑,带她到医院看医生。
  做了脑电波和测试题,检查了几项指标后,诊断结果出来了,抑郁症。
  说到底这些都是走过场。
  医生例行询问时她自曝病史,两年前在这里治疗过一段时间,效果还算不错,三个月以后就出院了。
  当时的主治医生要她隔段时间来复查,然而她已经一年没来过了。
  住院环境和条件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一间病房一张床,几乎每间都能看到楼后的湖心亭以及静谧的荷塘。
  这片荷塘一到夏天就长满青翠欲滴的荷叶,亭亭净植,芙蓉出水,淤泥不染,然而没有机会下去看。每天都有值班护士守在这层楼门口,出入必须要亲属陪同,登记签字。
  没人给她签字,为了消除寂寞,打发时间,她就只能各个病房串门,经常被大夫逮回来批评,于是每天最开心的不是开饭,而是晚上的闹钟响起。
  吞了药什么都不用想,终于可以安心睡觉。
  一次一把药,副作用之大没得过的人难以想象。
  一觉醒来就想吐,空腹只能干呕,吐完留一嘴又苦又涩的胆汁夹杂着灼烧喉咙的胃酸,接着一整天没有任何活力,思维变得异常迟钝。
  时常想不起刚才干了什么,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干什么,适应不了更害怕这种感觉,所以一出院她就把药停了,平时的行为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可只要受到刺激就会有自杀的冲动。
  如果这时旁人再说些鼓励的话语,只会更痛苦。
  不想依赖药物,更不想沾染毒品,她学会了吸烟,抽得最狠的时候甚至白天就能烧完一盒,发现自己上瘾以后又逐渐克制量,害怕自己哪天无声无息横尸街头。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有人会比自己更关注目前的病情。
  精神科比普通科室安静得多,叶盛昀站在走廊尽头,手上攥着卷起来的纸质报告,不发一言。
  陈熙彤手上小动作不断,语气倒挺诚恳:“我不是想瞒你,也知道你会说你不嫌弃,不告诉你,是因为太痛苦,不想再回忆,这个病在社会上蛮普遍的,反正也治不好,你就让我在活着的时候自由点行吗?”
  叶盛昀把手上的纸展开,一字不放过地又看遍所列项目,慢条斯理地叠起来放进兜里,抬头看向她:“所以你早就想过死了是吗?你手上的伤疤,就是那时候割腕弄的吧。”
  她点点头,用无比真诚的眼神望着他:“不过不是我有念头才割的,是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划破了。我不想死,哪怕害死了朋友我也不想死。”
  她说得真诚且动情:“我没有一刻想过轻生……叶盛昀,我爱你。”
  他在她面前蹲下来,蹲得比她坐得还矮,看着她的眼睛说:“抗拒死亡说明有活的意志。那时候在想什么就是为了什么而活。我知道朋友去世了你很痛苦。可你要做不到因此去死,就不要用痛苦做样子。
  他摸摸她的脸:“如果我是你,当时那种情况也会那么做。首先你不知道会发生意外,其次他本来也可以拒绝。救人性命是功德无量的事,你却把它变得这么沉重繁琐。留着你的命去做更重要的事,不要让它变得轻贱而没有意义。”
  这是在安慰她?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没想到竟没有生气。
  她都做好离婚的准备了,可他却这么平静温和。
  陈熙彤愣忡地望着他,感动却无地自容。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说得很严肃:“你不要觉得稀里糊涂挨顿打事情就过去了,你的错又不在打人上,简单粗暴的惩罚只能让你心里好过一点。现在你得把你的命活成两条,替他完成未完成的心愿,而不是在这自暴自弃,给过去的自甘堕落找借口。”
  陈熙彤轻轻一笑:“我知道有部分是你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但我能信的只有你。”
  每回他都能通过临场发挥,讲出一堆合理的道理,并且能通过他的逻辑判断出他当时的心境。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就知道这是战术了。
  先说一堆有用没用的范本观点,模拟火力压制,让对方的大脑一时半刻无法正常运转,再用沉稳的声线平复对方的情绪,进一步感染带动,看得出他很紧张,生怕她想不开或者激动反驳。
  叶盛昀也笑:“陈熙彤,我只是个普通人。”
  也会生气着急,也会伤心难过,并没有你心目中那么高大伟岸。
  甚至还带着孩子气,会跟领导争对错,跟不喜欢的人打架斗嘴,纯粹为了保护爱的人才变得成熟稳重。
  什么顶天立地,什么手眼通天,那都是人衬的。
  他是一个普通人,也要经历生老病死,也有喜怒哀乐惧的普通人。
  陈熙彤看着他良久,轻飘飘地说:“帮我扳倒江雯燕吧。哪怕让陈氏破产,也不能把公司让给她。”
  叶盛昀知道她恨,看着她杀气腾腾的样子叹了口气:“还是先把你的抑郁症治好再说别的,医生都说你状况不容乐观,再这样下去非留院观察不可。”
  陈熙彤这病顽固得无坚可摧,即便心态调整过来了,还是会整夜睡不着,几乎让叶盛昀把招数使遍了,仍然熬出了黑眼圈。
  对于她的变化,董兆丰将之总结为勤奋刻苦,在学习上下尽了功夫,实属楷模。
  实际上不过是她在这次期中考试跃进了班级前十,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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