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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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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终点顺手在她被汗弄得湿漉漉的头发上揉了一把。
  她甩甩脑袋,把自己晃晕了,一抬头就看见他颠倒众生的笑,心跳又快了几分。
  最后那几步冲得太猛,陈熙彤一进家门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气。
  叶盛昀给她倒了杯水,却只准她喝一口,拽她起来,说跑完步坐地上长屁股。
  陈熙彤不能干啊,气急败坏地推了他一把。
  体力再好终究不是铁打的,严重缺氧,要不是最后关头他出馊主意,她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叶盛昀乐不可支地跟她解释:“慢跑是为了增强体质,隔段时间要适当冲刺,对心肺功能有好处。”
  陈熙彤扭过脸不理他,他便识趣地走开了。
  提到心肺功能,她不自觉向电视机背后看去,心里忽然“咯噔”一下,猛地站起来,悉悉索索翻箱倒柜,怎么都找不到那些存粮。
  在木屋里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他不喜欢自己抽烟,得知他要回来,她就把囤的烟藏在电视后面,拿两个花瓶遮住了,绝不可能不翼而飞。
  电光火石之间,忽然诞生了一个念头。
  早上叶盛昀消失那阵去哪了?
  叶盛昀买的小区每家每户都藏着神奇的设计,浴室对面是个两平米的独立卫生间,墙上有一个暗门,推开以后是垃圾通道,每天有保洁定点清理,为广大宅男宅女提供便利。
  她心里已有不好的猜测,火急火燎地找到叶盛昀,张口就问:“我烟呢?”
  叶盛昀看了她一会儿,淡淡问:“你离了烟会死吗?一天一盒地抽。”
  陈熙彤如遭雷击,不死心地跟他理论:“那你也不该说都不跟我说一声就丢了。”
  那些烟里除了南京是用来抽的,剩下的都是用来收藏的,有绝版的万宝路,稀缺的日本货,还有朋友送的俄罗斯香烟,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他怎么能就这么丢了。
  叶盛昀不悦地皱眉:“我都不抽烟,你一个女孩抽什么烟,等老了满口黄牙,蹲下来上个厕所都能骨折,早更又易流产,还影响智力。”
  她能不知道吗?早八百年就有人劝过,能戒她早戒了。
  一来有瘾,二来她喜欢,就跟有人喜欢做手账一样,闲来无事拿烟盒做做手工,里头的烟不抽可惜了。
  从她学会抽烟的那刻起,就格外引人注目,看她的眼光有轻蔑的、崇拜的,管别人什么态度,她从来不在乎,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上来直接扔,还是比烟更讨她喜欢的。
  她又不能和烟过一辈子,憋屈死了。
  她不愿跟他起争执,扭头就往客厅走,叶盛昀追上来拽住她说:“你还委屈了?”
  搁他们那儿,新兵下连不准抽烟,被抓到都是要罚的。喜欢抽就给你塞一嘴,全点燃了,班长戴着防毒面具看着你吞云吐雾,三两个月都甭惦记。
  他可以说非常温柔了。
  陈熙彤甩手挣脱出来,撕开一包薯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叶盛昀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劝:“抽烟哪里好了?我以后再动你东西跟你说行不行?”
  陈熙彤剜了他一眼。
  叶盛昀试图证明只是不让她吸烟,其他的一概不管,包括吃垃圾食品这种不健康的习惯,便伸手抓了一把薯片吃给她看,借此表达同流合污的决心。
  陈熙彤直接给了他一脚。
  丢她的烟还抢她零食,简直是个王八蛋!
  叶盛昀苦大仇深地叹了口气,走了。
  和谐的开端被扼杀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两个无业游民同在一个屋檐下,谁也不理谁,冷战了两个多小时。
  下午叶盛昀接到一个电话,出门前跟她简单交代了一声。
  陈熙彤不吭声他就一直站在门口等她回复,情商可以说十分高了。
  她拗不过他,拧着眉毛敷衍道:“早点回来。”
  他得逞,忍俊不禁:“我去接个人就回来。”
  剩她一个人在家,陈熙彤静默良久,动了金盆洗手的心。
  思前想后她打了一个电话给小刺头,开门见山:“我能回去上学吗?”
  这两年,她经常梦见自己在学校念书的场景,曾下决心,脱离江雯燕的控制后一定要把高中读完,现在只担心学校不要她。
  小刺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彤姐你认真的,没开玩笑?”
  陈熙彤斩钉截铁:“没有。”
  小刺头搞不懂她怎么想的:“六点多就要上课,还有杂七杂八的校规,特不自由……”
  陈熙彤心意已决:“别说了,这事交给你了,我信你。”
  小刺头见她这么坚持也不扫兴,接了这活:“行,我去打听。”
  挂了电话,她凭窗独立,陷入思索。
  不自由吗?
  从结婚那日起,她就自由了。


第7章 
  叶盛昀才从库里提了车就接到文佳惠的电话,叫他带着陈熙彤回家吃饭。
  他戴上蓝牙耳机把手机往副驾一丢:“您用得着这么扒着您的老同学吗,您那点心思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文佳惠一愣:“怎么了?和彤彤处得不好还是吵架了?”
  叶盛昀没吭声。
  说没吵架,还真吵了,说他介意,又没放在心上。
  没来由的烦躁。
  文佳惠在那头劝:“年轻人多磨合磨合就好了,妈半辈子没过过好日子,和你爸离婚以后他倒发迹了,你理解理解妈妈有生之年的愿望好不好?你到年纪总是要结婚的,你也答应了,不是我逼着你分手的啊。”
  叶盛昀愁眉紧锁:“可您从没想过我会成为您的骄傲。”
  父母离婚后他就去了部队,前五年没怎么回过家,她这个做母亲的像忘了他一样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抚养叶西宁上。
  叶西宁是他妹妹,他不嫉妒,可他就是搞不懂,既然都觉得婚姻那么不幸福了,为什么还要多生一胎,沉浸在儿女双全的幻梦里,一心想着抱别人的大腿,却从没指望过自己的子女出人头地。
  他那群发小读书的时候考得不好回去就挨训,可他考得再好都没上报过,因为不重要。
  后来他成了全军区最年轻的少校也没跟家里说,也幸亏没说。
  他心里怪难受的。
  文佳惠闻言在电话哭起来:“你真的不懂吗?凭自己的本事取得成就多困难,我这是在给你铺路……”
  叶盛昀被她哭得心烦意乱,鄙夷地轻笑一声:“您要知道许缨玲家是干什么的,八成肠子都得悔青了,他爸是我的首长。”
  为什么自请复员?
  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他在授衔仪式上是这么发过誓的: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
  亏他那么严格地要求自己,可许缨玲有一天突然神秘地告诉他,马上会收到一个惊喜。
  他当时还笑呢,问什么惊喜。
  结果许缨玲抱着他说,我跟我爸说了你好多好话,替你讨了个团级干部当,调令已经在路上了。
  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或许他真的能力超群,可这样一来,里头掺了多少水分他自己都不知道。哪怕许治言早有提拔他的打算,经她这么一说,也变得很微妙了。
  许缨玲想推他一把,好风借力,可在他看来不过是引罪杀功的做法。
  退则自毁前途,进则担了虚名,又让他怎么选?
  前所未有的打击,全部努力付之一炬。一个在专业领域有建树的男人,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女人插手自己的政治前途。许缨玲这么做,确实挑战到他的底线了。
  他和许缨玲说,我们分手吧,感谢你父亲的赏识、你的付出,可我宁愿放弃我作为一名职业军人的资格,来维护我身上这身军装的尊严。
  许缨玲以为他开玩笑,说没有告诉过别人她的身份,他只要心安理得地干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过分正直就是另一种形式的不识抬举。
  他越是气越是平静,说,你不用觉得无辜,你有你的骄傲,我有我的清高,你做的事并不光荣,也没有把我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他从不求谁对他歌功颂德,只要扎根在热爱的领域,和他那群生死兄弟在一起,这种日子实际上是非常快乐的,可他却永远失去了。
  想起这件事他就头疼,不想跟文佳惠争论:“改天我带她回去,今天不行。”
  他本来不想说,文佳惠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你刚回来哪有那么多事情?有你这么敷衍妈妈的吗?”
  叶盛昀不再隐瞒,实话实说:“他今天跟人谈生意实在抽不出身,要我去接小贝壳放学。”
  “他”指的是他爹,“小贝壳”是他爹和后妈生的妹妹,大名叫叶珍珠,今年两岁半,才上的幼儿园,小了他两轮。
  文佳惠顿时没声了。
  叶盛昀推了把操纵杆:“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五秒没回应,他碰了碰屏幕,开向幼儿园。
  **
  小贝壳人如其名,一团小脸圆圆的。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乖巧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上抓着蜡笔,可不往纸上画,不知道跟哪个大人学的,准备抹嘴唇,及时被叶盛昀拦住了,抱起来举高高。小姑娘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哭也不笑,好奇地看着他。
  幼师过来问他的身份。
  他让小贝壳坐在他左胳膊上,自我介绍:“我是她哥哥,父母忙,要我来接。”
  虽然二胎政策开放了,这个年龄差还是引人警惕,幼师不由留了个心眼:“麻烦您把身份证给我看一下,我拍个照,抄下号码。”
  他配合地掏出身份证。
  对方登记后还回来后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因为现在拐卖儿童的多,我们不得不留个心眼。”
  叶盛昀很和气,微微一笑:“不要紧,你们很负责。”
  **
  因为进不去小贝壳家,叶盛昀只能把小贝壳带回自己家,一路上把小贝壳举起来放到自己肩上坐着。
  到门前他敲门,头顶忽然一湿,小贝壳攥着他的耳朵倾身上前,含着他的毛嘴里啵啵响,看着门打开,目不转睛盯着出现的人,破天荒的咯咯笑起来。
  陈熙彤看看小贝壳,又看看叶盛昀,问:“谁家的?”
  “我爸的,搭把手把她抱下去。”叶盛昀狼狈地摸了摸头发,姿势别扭,怎么都不能把小贝壳摘下来。
  陈熙彤伸手,小贝壳也张开双臂,挥舞着扑进她怀里。
  叶盛昀一乐:“嘿,成精了。”
  陈熙彤面无表情地把孩子抱走了。
  他进浴室拽了毛巾,打湿擦头,再出来的时候陈熙彤正喂小贝壳吃玉米糊,吹得不烫了才喂给小朋友,极尽耐心。
  他站着观望了一会儿,走过去说:“乍一看你俩长得还挺像的。”
  陈熙彤看向他:“我只长得像我妈妈。”
  还怕小孩占她便宜,叶盛昀笑:“我是说她长得像你。”
  陈熙彤可不是每句话都搭。
  叶盛昀头发干后给正在咀嚼的小贝壳脖子上系了条毛巾,擦了擦小朋友嘴边的玉米沫,不着痕迹地将视线转移到陈熙彤那里。
  复员前,许缨玲的父亲,他的首长,来医院探望过他一面。
  起初是询问伤情、嘘寒问暖,等把他战友都打发走了才开诚布公地和他说上话。
  许治言面相和善但语露威严,谈的是他的前途和婚姻,有些欲抑先扬的意思:“你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也是一名优秀的战士,无论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战略战术指挥能力都十分卓越,我有心培养你,也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女婿,但我得尊重你的意愿。
  “那天缨玲回来,哭得很厉害,也传达了你的想法。我很欣赏你的人品。恪守原则是十分高尚的境界,一般人很难做到。但我女儿缨玲,她成长过程中每一步都是自己走的。因为我的身份,她的处境十分敏感,但她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这一度让我感到非常自豪。你们也交往了这么长时间了,应该能理解她。你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哪,除了得经得起检验,还得承得住诟病,你这么做实在太不成熟,令人遗憾。”
  闻言,他严肃起来,正襟危坐,披肝沥胆地解释:“首长,保家卫国、建立功勋是我做梦都想实现的理想,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我胆小难成大器,而是通过这件事情我看到了我们之间的矛盾。虽然缨玲嘴上没说,但身上带着不由自主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的感情。如果她尊重认可我,一定可以等着我建功立业,可她急切地想让我升官,说明很在意我的社会身份。在我看来,这就是功利了。
  “缨玲是一个有雄心、有主见的女孩,一旦有什么超出她的想象,就会不理解,也不体谅。一直以来我都尽力满足她的心愿,可在我的事上,她连商量都做不到,谈何相处?我继续留在部队对彼此都会产生困扰,我去哪里都一样,但军营是缨玲从小生活的地方,换了环境她会不习惯。”
  他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应做的决断。
  哪怕放弃苦熬八载的成果,也要在恩断义绝后除却昔日的情分,对女孩子多加照顾。
  仁至义尽了。
  再说,他想分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也许是从她通过他战友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开始的。也许是从她耍手段铲除他身边的异性开始的。也许是从她在工作场合摘了他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开始的。
  六年,是除去他站岗、训练、演习、比武、执行任务的六年,像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身心俱疲。
  许治言闻言叹了口气:“你跟缨玲分手,我这个做父亲的心里还是在意的,就想看看你会娶什么样的人,没想到政审都过不了,你跑来找我说情,还记得当时怎么说的吗?”
  他讪笑,怪难为情的。
  他说他急着结这个婚,站好最后一班岗就走人了,绝不给组织添麻烦。
  许治言当时被他气笑了,批评他不愿顺竿爬,却愿意往深渊跳,娶这么个媳妇,就算留在部队,也一辈子不可能再往上升了。
  可不是?
  陈熙彤虽然不干违法的事,可整天在法律边缘游走,就这样还敢参与政审,胆子也太大了点。
  他铁了心要结婚,好说歹说总算把许治言说服了。
  许治言无奈挥手放行:“你走吧,有的人被逼上歧途是渴望被人拉回来的,要知道,我们对弱势群体总是给予更多宽容,不是因为问心有愧,只是希望绝望的人能感到善意的关怀。”
  比如此刻,叶盛昀清楚地知道她曾在哪生活,读过几年书,辍过几年学,家里有什么变故,策划过什么活动,有哪些特长,有哪些财物,包括她那间夜店的门朝哪边开,都知道。只是在等她坦白。
  他确实和她没有太深的感情,很多朋友都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快结婚。
  为什么?
  寂寞太久,只求一个陪在自己身边的家人。
  在整个过程里,他总担心过分随意失了分寸,又怕严肃刻板到乱了方寸。


第8章 
  小贝壳睡着后,两个成年人就三餐问题展开了讨论。
  起因是冰箱里一点食物都没有了,除了门上塞着几盒牛奶,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往胃里填。叶盛昀扶着冰箱的门问:“你不会做饭?”
  陈熙彤理所当然地摇头,点头,再摇头,反正都是不会的意思。
  叶盛昀纳闷:“那你平时都怎么吃的?”
  陈熙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得绘声绘色:“白天睡觉,一觉醒来就到了晚上,有夜市,正赶上最热闹的时候。”
  她得意勾唇,“你见过凌晨三点的夜市吗?”
  叶盛昀听了关上冰箱,看着她,气场全开:“你属蝙蝠的,要修仙了。”
  陈熙彤哪里听不出来他的弦外之音,可她不在乎,文绉绉地搬出《周易》里的话:“正所谓约圣学者,天君为主,百骸听命,耳目口腹之欲不能为乱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凑合过呗,活着就行。别的,不奢求。”
  叶盛昀几乎能想象到她糟糕的生活状态,说:“以后我做饭给你吃,要是在外面回不来也给你点外卖,不吃怎么行?人家都是吃着这顿想下顿,怎么到你这儿吃个饭这么难?”
  陈熙彤不假思索,果断拒绝:“不要。”
  叶盛昀知道她叛逆,却没想到简直说一句顶一句,白天加下午算领教了,周旋不过,直勾勾望着她,眼里像藏着一汪幽深的潭水:“你确定要因为吃饭的事再跟我闹脾气?”
  陈熙彤面露桀骜,倨傲地抬着下巴威胁他:“你再摆在部队的谱,信不信我离家出走?”
  叶盛昀能怕她?真不信邪,伸出仨手指,虚张声势吓唬她:“你知道你后妈为什么偏把你嫁给我吗?知道她跟我说什么了吗?要是你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一顿解决不了,一天打三顿。”
  没想到歪打正着戳中软肋,原本虎视眈眈望着他的陈熙彤听了这话,像是信了一样,沉默了。
  那种屈服,那种放弃,看在他眼里非常难受。他忍不住皱眉:“为什么怕她?”
  她看了他一眼:“我不怕她,我只怕法。你见过凌晨三点的看守所吗?我见过。”
  她十八岁的成人礼,是一场猝不及防的牢狱之灾。
  法律制定得再完善也不过是工具。在他们这种豪门里,手段都不太干净。要想对付她这种染了一身泥的人,只需在水源前布置好陷阱,这辈子都别想洗干净。
  她说完大步流星走到门口。
  叶盛昀没拦她,倚着门框气定神闲地说:“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可以直说,今天你要出了这个门就别回来。人不能因为受了委屈就排斥别人,更不能因为受了委屈就委屈自己。”
  陈熙彤回头望了他一眼,还是出了门。
  她不过想跟小刺头问上学的事罢了,但在气头上,没跟他解释,出门直接去了三中门口的网吧。
  最近不知怎么炒起了电竞热,小刺头赶时髦,这些天终日沉迷游戏,一头扎进网吧里,立志成为一名优秀的职业代练,出门的装扮是一套款式新潮的休闲西装。
  好几天没换了。
  小伙子一见到她首先精神抖擞地问:“彤姐,你看我这身打扮,有没有上一个档次?我觉得完全能表达我对这份事业的尊重。”
  陈熙彤将他打量一遭,扯了扯他的领带:“自己打的吧?”
  小刺头骄傲点头,等待赞美。
  “打反了。”她说得犀利又耿直,“你这总想一出是一出怎么行?理想有十来个,无非是看着别人心里羡慕。人家有天赋有耳濡目染的环境,坚持了很久,你时不时会自暴自弃的努力注定和别人比不了。能窥前景的眼光比投机的决断要重要。我见过你打游戏的,你不是这块料。”
  小刺头尴尬叫她:“彤姐……”
  陈熙彤弯腰拍了拍他鼓鼓囊囊的兜:“有烟没?”
  小刺头马上掏出来:“有。”
  “给我来一支。”她带了火,他拿烟,她就拿火柴。
  小刺头疑惑:“彤姐,你烟呢?”
  “被扔了。”她说得轻描淡写,像不在乎似的。
  小刺头深表同情:“你这婚结的,你可还是个孩子啊,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陈熙彤擦火点烟:“过分吧。”
  小刺头知道她开玩笑,配合笑笑。
  许久,她吐了个烟圈,认真道:“将来你要是娶老婆,不要担心配不上正经姑娘,既然是你情我愿,就没有耽误不耽误一说,但姑娘的父母不同意,千万不能搞大人家的肚子知道吗?”
  小刺头抢着说:“我知道,女孩子家的清誉比命都重要。”
  “不是的。”陈熙彤看向他,“因为你不知道在这些父母眼里,是女儿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流言蜚语固然可怕,可只要家庭和睦,生活几乎不会受影响,万一是另一种情况,这个女孩一生都得在至亲的责骂下活着,永远记得自己爱了不该爱的人,既不能和深爱的人在一起,也无法堂堂正正地爱别人。
  小刺头观察她几秒,迅速做出判断:“你最近过得不好吧?”
  陈熙彤不豁达,也不想把自己的不良状态归咎于婚姻,更不想跟旁人抱怨,避重就轻地问:“我什么时候过得好了?”
  小刺头觉得她悲观:“你想想那些被人砍了手脚沿街乞讨的就会觉得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至少你有钱还四肢健全。”
  陈熙彤灭了剩下半支烟:“身在福中不知福只能在别人身上用。如果能看见自己的福气并且感到满足,不一定比别人过得好,但一定万事顺利,一直得到别人想要的才难过。”
  她舒了口气看向他,打比方,“祝断脚的人能行走没毛病,但要说有手有脚多幸福,怕是傻了吧。”
  小刺头突然反应过来:“你在骂我吧?”
  陈熙彤笑得眉眼弯。
  “靠。”小刺头挥拳,被她一个擒拿手拿下。
  她扭着他的胳膊问:“我上学的事,你帮我问好没有?”
  小刺头疼得吸气:“才半天。”
  陈熙彤松了手。
  小刺头故意逗她呢,活动着手腕报喜:“放心吧,都托朋友办好了,没问题。”
  陈熙彤微笑,说:“如果考上大学,我就不跟着你混了。”
  小刺头一愣,旋即弯起嘴角,攘她一下:“那你可别回来了。”
  她低头,是真的难过。
  小刺头一家都是混混,是个混二代,早结了世仇,就算他不招惹别人,也免不了遭报复,从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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