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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夜带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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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方才行出城外的两人——
  空旷无人的道路上,阳光毒辣。月不解怕阮霰被晒着,撑开一把伞到这人头顶,但阮霰丝毫不领情,脚步往旁一拐,便从伞下离开,并道:“离我远点。”
  “我们说好的,要走在一块儿。”月不解眉梢微挑,松开伞柄上的手,吹了一口气过去,这把暗玉紫的伞便自发飘动,来到阮霰头顶。
  阮霰停下脚步,头顶的伞也跟着停下来,并且随着他偏头,轻轻转了一下。阮霰往上投去一瞥,继而对上月不解轻弯的眼睛,面无表情反问:“谁同你说好了?”
  “你呀。”月不解便把此言当成了疑问,并作出回答。
  “……”阮霰极其讽刺地扯了下唇角。
  月不解眯了下眼,抬手托住下巴,仔细打量阮霰一番后,道:“阮小霰,我发现你的笑从来只有冷笑。要不这样,你温柔地笑一下,我将你感兴趣的、我为何要把笛子换成剑的原因告诉你,如何?”
  阮霰抬脚继续前行,冷漠地丢出一句“我不感兴趣”。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感兴趣,它在说希望我能把答案告诉你。”月不解坚持不懈道。
  阮霰:“没有。”
  月不解立刻更改语气,压低声线,道:“行吧,那我想告诉你。”
  “但我不想知道。”阮霰的声音依旧冷淡。
  “哦。”月不解垂下眼眸,语气故作失落,把这个字拖得老长。但他到底没能把最后预定的几拍拖完,因为阮霰打断了他:“你很吵。”
  “那我吹笛子给你听?”月不解提议。
  “会吓到毒尸,以至于它们不敢出来。”阮霰道。
  和他保持着半步距离的人不咸不淡“哼”了一声,“逗你说话可真不容易。”
  阮霰不再接话。而月不解话虽毕,但嘴不停,当真掏出了笛子,跟在阮霰身后,边走边吹。
  他了解毒尸,自然不会被阮霰的话给诓了——毒尸这种东西,根本没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不会被境界高深之人、修为高深之物给吓到,它们日以继夜活动,用仅有的听觉与嗅觉找寻活物的踪迹,并且追捕啃咬,直至将之变为同类。
  所以,月不解在此时此刻吹笛子,不仅不会把毒尸吓得藏起来,反而会勾得它们有所行动。
  所以,阮霰仅是说说而已,并未真的阻止月不解此举。
  月不解的笛声格外多变。
  他不单一地吹奏某种基调的曲子,轻快、舒缓、低沉、激昂随意更换,似是无迹可寻,但若阮霰有心观察,可以发现月不解是在根据他略微变幻的神情而更换乐曲。
  渐渐的,月不解吹奏的曲子在低缓这个特点上固定下来。
  他发现阮霰可能比较喜欢这类的曲子。
  几曲罢,两人行至一片开阔的田野间。
  正值初春,多数地方才往田里洒下种子,但龙津岛位置偏南,温度早早上升,田地里绿苗已高高冒起。
  当下时分,田野上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葱郁菜苗被踩得破烂不堪,惨败地碾入泥土。循着痕迹望过去,乃是几个毒尸在追逐一只惊慌乱窜的猫。
  阮霰便要出手,却见头顶的伞骤然落下,正正挡住视线,接着耳旁笛声再起,化作利刃向前扫开。等阮霰握住伞柄、将之举高,恢复视野时,田坎下的毒尸已整整齐齐摆做了一排。那猫劫后余生,娇娇弱弱地冲这边“喵”了一声。
  他极轻地瞟了月不解一眼。
  “你别说话。”月不解倏然勾起唇角,玉笛在指间轻转一圈,握回手中后,拿它碰了一下阮霰不带任何弧度的薄唇,“让我来猜你想说什么。”
  阮霰非常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
  月不解仍弯着眼睛,瞬也不瞬凝视阮霰,拖长语调开口:“你想说,我明明将剑给拿了出来,结果依旧拿玉笛做武器,分外没意思。”
  “不。”阮霰立刻否认,“我想问你,先前在城中,你阻止人把毒尸烧死的时候,是否检查过一番。”
  “哦。”月不解撇了下嘴,继而摇头,认真回答阮霰的问题:“你看那些毒尸,它们与寻常行尸走肉不同,周身流动着一层薄薄的毒瘴。对于我们而言,这算不得什么,但城中居民不同,他们身体脆弱,极易受到影响。
  而这些毒尸虽然被杀死,但毒瘴仍存,并且久久不散,唯有火烧能除。所以,多让它们停留一息,便意味着城中居民受到的威胁会多一分,我不敢冒险在那样的情形下一一对比这些尸体。”
  阮霰点了一下头,提步走下田坎。
  月不解紧随在后,同阮霰一起,仔细查看这几具毒尸。
  此举无甚收获,这几人生前不过是寻常农人,毒尸袭来时,大抵正蹲在树下一块儿吃饭,结果谁都没逃过。
  他们点燃一把火,将几具尸体烧了,又进行一番简单埋葬,才继续前行。
  接下来所遇之事亦是这般。城外基本已无活人,碰见了几批毒尸,大多在追赶野猫野狗。这些毒尸中有新死的,亦有陈了许多年的尸体。阮霰和月不解重点检查对比陈年的尸体,发现他们并无多大关联。
  时间缓慢流淌,回过神来时已是夕阳西坠,人影斜长。
  清冷萧索的山道上,风一歇接着一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但今时非彼日,倦鸟不归巢,顽猴不回林,山间安静若死。
  月不解埋好最后一捧骨灰,边抻懒腰,边对阮霰道:“下午的忙碌只能说明,那个炼制毒尸之人,是随机挑人,并非对特定的人下手。”
  “他是谁?为什么要放出毒尸,危害整个龙津岛?啧,十分难解。”
  阮霰站在山道边缘,沉目眺望几乎要被晚霞余晖烧起来的龙津岛,良久之后,低声道:“耐心一些,总会得到答案。”
  “但在得到答案之前,我们应该先填饱肚子。”月不解笑着说道,三步两步走到阮霰身侧,抬手指向城中某处,“那间食肆的糖醋鱼味道好极,不若去尝试一番?”
  阮霰自然说不,但月不解给他说拒绝的时间,却不给他行动的机会,抬手将悬在阮霰头顶整整一个下午的伞抓住、收起,再一握这人手腕,足尖一点,便带着他回到城中。
  月出东方,近趋于满,随着夕阳余晖收拢成线、隐没西山,逐渐亮盛。
  银辉轻缓洒落地面,食肆之中,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桌,有鱼有兔有鸡,还有熬得浓稠乳白的大骨汤。
  月不解笑眼弯弯地盛了一碗汤,推到阮霰手边。阮霰没抬手,却也没直接走人,更没说出类似于“你找打”的话。
  因为月不解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这混账在抓着他走入食肆后、问店小二点菜前,对他说了句话。
  这人说:“其实我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但若你不陪我吃饭,我便不告诉你,并且不带你去捣那炼尸者的老巢。”


第二十二章 黑豹白猫
  盛完汤后,月不解又夹了几块鱼肉到小盘中,将刺一一剔除,再淋上汤汁,放到阮霰面前。
  “尝尝看,这可是龙津岛的特色菜。”月不解笑道。
  阮霰撩起眼皮,眸光冷冷,摆明了不想吃。
  月不解语气幽幽:“这一回,我们可是说好了,你陪我吃饭,我才告诉你我的推测。你若不吃,便不叫‘陪’,叫看我吃饭。”
  “还是说你懒得抬手,想让我喂你?”
  迫于如此威胁,阮霰端起手边的汤。
  这汤乳白浓稠,几颗葱花漂漂浮浮做为点缀,熬的时候加入了几味药材,不过上桌前便已捞出,喝起来药香并不浓郁,只略感清苦,却也刚好中了和牛骨的腻,非常适口。
  意外的不错。
  瓷白的汤匙轻撞碗壁,当啷脆响间,阮霰垂着眼,又喝了几口。
  “味道可还行?是否尝几口鱼?”月不解右手支在脸侧,不错目地看着阮霰,低声问。
  阮霰放下汤碗,冷声道:“你看着我,自己却不吃,又是什么意思?”
  “我们阮小霰好看。”月不解弯眼弧度更甚,不过见得阮霰瞪来,便规规矩矩坐直上半身,重新执起筷子,开始吃菜。
  阮霰再度敛低眼眸,把月不解推来的那小盘鱼肉上的姜末一颗颗挑出去。
  月不解“咦”了一声,阮霰没理他。
  这家食肆大厨的手艺相当不错,糖醋鱼外酥里嫩,酱汁飘出的香,更是勾得人食指大动。
  阮霰被口齿中的留香拉远心绪,他开始回想,自己上一次这样吃东西,是在什么时候。远不止百年,大抵在入了青冥落后,便不再如这般进食。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阮霰本是一个对吃饭极其挑剔的人,且爱喝汤,后来重生于此地,为了生存加入刺客组织。青冥落的训练艰苦而苛刻,如这般慢条斯理吃饭,实在是浪费时间。
  渐渐的,阮霰便也习惯了以辟谷丹度日,后来只在回去看望母亲时,会吃一些母亲亲手做的菜肴。
  没想到再度提起筷子,竟是在这样的地方,面对这样的人。阮霰内心情绪颇为复杂。
  而在他走神的这段时间,面前的碗已经被各类食物堆满,形如一个山包,最上面还横了个鸡腿。
  “不吃姜,但不介意葱,不知蒜你是否介意?据说这里的蒜蓉扇贝不错。”月不解低笑着问。
  “我只是个陪客,你不必在意我吃与不吃。”阮霰语气不咸不淡。
  “这话说得不对。”月不解竖起一根指头到阮霰眼前摇了摇,“若你吃到不喜欢的,就会不高兴,你不高兴,我心情也不会好。”
  阮霰反问他:“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还要吃?”
  月不解眼底笑意不见:“万一你想尝尝呢?”
  阮霰:“没有这个万一。”
  “行,我懂了。”月不解“啧”了声,抬手招呼小二加菜。
  城内形势紧张,外出吃饭的人骤减,月不解点的菜很快上齐,阮霰略微数了数,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十二道菜。
  这顿丰盛的晚餐吃了足足半个时辰,月不解起身结账时,街上已是一片月色。
  阮霰快月不解一步走出食肆,晚风轻缓拂面,却是令他蹙起眉头。
  “是否已有所察觉?”月不解的声音响在阮霰身后,语调漫不经心。
  阮霰伸出手,朝着虚空轻轻一抓,“月光不对,岛上的气息也有所异常。”
  “你仔细观察,这些诡异气息,自四面八方而起,往东南聚集,我们可循迹而往。”月不解慢慢悠悠走到阮霰神色,步伐好似散步,边说,边抬眼遥望远方。
  “所以,即便你不告诉我,一旦夜幕降临,我只需稍作观察,便发现。”阮霰声音凉丝丝的。
  月不解毫无被戳破心思的窘迫,一双眼睛笑意依旧:“被你发现了,不过——反正夜晚来临需要时间,用这点时间吃顿饭又何妨?”
  此言既出,阮霰看向月不解的眼神里充满了嫌弃。
  月不解问他:“你不也挺满意这里的菜色?”
  阮霰:“呵。”
  月不解耸了下肩,漫声评价:“口非心是。”
  阮霰懒得再理会月不解,径自行往东南。月不解轻挑眉梢,快步跟上。
  越往东南,空气里的诡异气息越发浓厚,行至某处山谷时,这气息竟凝成幽蓝烟雾,顺着蜿蜒流淌的河往上,飘入一个山洞。
  阮霰习惯性拔刀,月不解更是下意识就按住他的手,将鸿蒙戒上冒出了个头的刀柄给摁回去。
  “乖,大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在旁边看着,没事弹弹药丸就好。”月不解靠阮霰极近,几乎是贴在阮霰耳旁说出这话,声音压得很低,湿热气息喷薄,勾得阮霰耳畔有一丝丝痒。
  阮霰蹙了下眉。
  他当了多年刺客,收敛气息、防止被旁人察觉已是本能。而月不解,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亦是如此。阮霰仅在初见那日,与他几次出手时,感受到过他身上的气势。
  这个人猝不及防挪过来,还这般近,阮霰防备心本就重,身体快于大脑,等反应过来,身已侧、掌已出,月不解被击退数尺。
  阮霰抬眼看过去,见得那挨了这一掌的人眉心紧蹙,颤着手捂紧胸口。
  “你……”阮霰欲言又止,眸眼里甚是疑惑。他这一掌没带元力,不过是用力大了些而已,对于月不解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我的胸口好痛……”月不解踉踉跄跄跌坐在地,抬起头来望定阮霰,一副难受得快死的模样。
  “……”阮霰霎时明了此人不过装模作样,眸光一寒,冷声道,“还想再挨一掌?”
  月不解伸出手,指尖颤颤指着阮霰:“阮小霰,你好狠。”
  阮霰当着月不解的面翻了个白眼,尔后在鸿蒙戒里翻找一番,寻出瓶伤药,丢到这人身上。
  “你真歹毒。”月不解又道,语气端的是虚弱十分。
  阮霰轻嗤一声,抬脚绕过此人,径自走向山洞。
  月不解望着阮霰的背影笑起来,片刻后收起阮霰给的伤药,起身追赶。
  两人脚程极快,不过片刻的功夫,便从山谷入口,行至深掩林间的山洞外。
  夜风幽荡,此地看似寻常,实则设有极为隐秘的结界,山猫野兔与乘风飘舞的树叶花瓣可通过,但如果闯入的是个人,便会落得极其残忍的下场。
  他们不约而同在结界外停下脚步,月不解笑着朝阮霰打了个手势。
  两人分明是第一次合作,阮霰却一眼便看明白了这人意图——月不解说他有可以使用的药。
  阮霰冲月不解点了下头。
  于是阮霰得到了两枚药丸,一红一蓝,红的乃压制修为之用,蓝的有暂时改换形态的效果。
  月不解服下红色药丸,阮霰跟着服下;月不解服下蓝色药丸,阮霰亦然。
  几乎是一瞬间,阮霰发现自己视野矮了不少,目之所及,竟是山洞外丛生的野草,以及草旁的青石,草后的树干——这些都只能看见底部。
  这时,有只爪子拍了拍阮霰肩膀。
  阮霰抬头,看见一只皮毛漆黑、眼眸清紫的豹子正居高临下望着自己。这黑豹表情蠢极,一眼便可认出是月不解。阮霰稍微退后,借着这人的眼睛,看清了他此时的模样。
  一只猫,一只通体雪白的猫。
  月不解朝结界努了努下巴,转头走过去,阮霰分外不习惯地迈开爪子,小跑着跟在后面。
  一豹一猫步入洞口,一路上平静无事。入内之后,洞穴深深、幽暗昏惑,这没出阮霰的意料,谁知往里头走了数丈后,前面的黑豹竟腾的一声化回原形。
  阮霰警惕抬头,便见月不解一抖衣袖,带着好看的笑弯腰,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将他一把抄起、塞进怀中。


第二十三章 清苦凛冽
  被暗算了,阮霰在心中暗道,旋即挣猛烈挣扎,结果非但没从月不解臂弯里逃出去,反而遭抱得更紧。
  他又心说,这是你自找的。紧接着一扭身体,亮出猫咪尖锐的爪子,往月不解脸上狠狠挠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月不解没想到阮霰反应如此剧烈,不得不放手。
  阮霰当即蹦到数丈开外,狠狠瞪了月不解一眼,转身跑向洞穴深处。
  “喂,你别跑,我给你解药!”月不解顾不及止血,追过去低喊。
  阮霰脚步不停,现在月不解说的话,他半个字都不信,并且心想着,这个人不仅很烦,还该直接打死。
  “阮霰我错了,这药效会维持三个时辰,你不能既不吃解药,还到处乱跑。”月不解半弯着腰,悄悄做出抓捕的预备动作,追在阮霰身后,低声说道。
  阮霰奔跑的动作倏然一停——这人说得对,他的修为还被抑制着,现在跟只寻常小猫没有两样,在此间胡乱走动,万一误入什么陷阱,非伤不可。
  迫于这般原因,他调转方向,抬起头,冷冷瞪视不远处的月不解。后者极快地藏住动作,并摸出一枚药丸,恭恭敬敬呈到阮霰身前。
  “这是解药,您请。”月不解顶着那道自左眼眼角斜划而下,一直延伸到鼻尖,当下还在往外淌血的抓痕,笑得真挚诚恳。
  阮霰没动,他蹲坐在地,一副审视神情。
  月不解亦蹲下,态度愈发诚恳:“真的是解药,我若骗你,出去便遭天打雷劈!”
  修行之人向来注重誓言,若违背誓约,会遭受上天惩罚。
  阮霰信了他,微微一甩尾巴,探出脑袋,凑过去嗅了嗅,接着一爪子抓过,闪身退到三丈外。
  在服下这枚解药前,没忘记再瞪月不解一眼。
  月不解垂下了眼,掩饰住眸底的遗憾神色。
  这丹药能将变形与修为抑制一并解除,阮霰复原之后骤然拔刀,闪至月不解身前。冰凉刀身贴上月不解脸颊,他冷声道:“出去后再同你算账。”
  “我错了,对不起。”月不解就着蹲在地面、抬头仰望阮霰的姿势,露出一个无辜表情,“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我们之间没有以后。”阮霰语气平平,言罢收刀,折身行往洞穴深处。
  这样闹了一出,阮霰估摸着洞穴主人应当已经发现他们,便不再刻意放轻脚步声、隐藏身形。
  月不解同他想的一样,不过说话声仍是压低了,他不想让他们间的谈话被洞穴主人给听去。
  “山洞外的结界很高明,若非偷盗或继承旁人所得,那么此地主人境界修为当是不凡,或许是个隐世高人。可纵使如此,我还是希望,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你不要动手。”月不解道。
  阮霰声音冷冷:“你放心,便是你要死了,我都不会出手相救。”
  月不解轻笑:“气话。”
  阮霰:“大可一试。”
  言罢,拒绝再与月不解交谈。
  越往深行,光线愈发昏暗,月不解从鸿蒙戒里取出一盏灯,照亮前行与走过的路。
  这是一条头顶有河流经过的洞穴,处处阴寒潮湿,误闯此地的野猫野兔死后尸身腐朽在此,每行过一段距离便可见得。那些凝成实质的诡异气息在道路半空浮动,幽幽转转,更为此地增添几分诡异。
  “走了许久都未见到陷阱或机关,看来这里的主人挺欢迎我们。”静谧之中,月不解兀的开口。
  阮霰没理。
  月不解改换话题的切入角度:“好吧,是欢迎我们成为他的新打手。毕竟你我武艺如此高深。”
  阮霰还是不接话。
  灯光淡黄,暖融融的,照得弥漫在此间的烟雾不那么诡异,却是暖不了阮霰的表情,月不解摸了下鼻子,心说这次是真的把阮霰给惹到了。他开始思索要如何才能把人哄好,可还没想出个行之有效的招数,便见前方道路骤然变得开阔。
  这是一片宽敞的空地,约莫广场大小,中央有口井,而四面八方,皆是连接至此的石洞。
  “看起来,这座山谷被打通了。”月不解轻声道。
  空地上并无特别之处,唯有被月不解手中灯盏照亮的烟雾,一股脑地往井口里凑。
  月不解走过去,提灯照清井壁及井底,抬手招呼阮霰,“这井不深,底部很干燥,甚至铺了地砖,乃是一通道,而非汲水之用。”
  阮霰看后淡漠一“嗯”,足尖一点,纵身跃下。
  这井甚为玄妙,看似不深,但下坠过程端的是漫长,诡异的幽蓝烟雾流溢在身侧,仿佛误入了什么奇异空间。
  不过阮霰并不惊恐,他趁着这一时半刻,与身后月不解提着的灯盏所照出的光,仔细打量井壁上的纹路——不,与其说是纹路,不如用图腾来形容。
  这些图腾呈现出某种规律,粗看只觉复杂无比,但若细看,竟隐隐有深陷的趋势。
  阮霰盯了几息,有所发现,便想移开目光、不再深究,可视线竟然无法挪动。
  下一瞬,一双略带凉意的手突然伸过来,捂住阮霰的眼睛。
  “别盯着看,这些玩意儿能迷惑人心,你本就魂魄不全,看久了会出事。”月不解轻声说着,语气少了贯日里的慵懒散漫,清贵的声线中透出严肃,像是冰镇过后、倾杯于夜色里的酒。
  阮霰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继而拿开月不解的手,道出一声多谢。
  月不解笑了一下,往四方扫视一圈,回过头后对阮霰道:“你可听说过辛夷族?”
  “一支在百年前便灭绝的种族。”阮霰垂着眼皮,低声回答。
  “我有幸深入了解过他们,这是一支研究生死、轮回与魂魄的种族,当然,炼制毒尸亦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月不解道。
  阮霰接话:“灵魂不灭是他们的信仰。”
  月不解惊奇地“咦”了一声:“没想到你也如此清楚。”
  “我曾去他们的隐居地拜访过,对他们的了解不比你差。”阮霰道。
  “那你还盯着人家的图腾看。”月不解低笑,语气并无责备。
  这话却是令阮霰无法反驳,他唇张了张,终究什么都没说。
  “辛夷族的隐居地并非龙津岛,但他们的图腾出现在此,或许是遗民所为。”月不解又是一声哼笑,“他们精通轮回往生之说,对人的三魂更是极有研究。既然你很排斥我救你,不如拷问此地主人一番,或许能套出些东西。”
  阮霰偏转脑袋,极低地“嗯”了声。
  言语之间,两人终于落到地面,定睛一看,前方是一条宽阔的甬道,可供两辆马车并驾前行,并且极高,约莫三层楼左右。
  四方石壁皆刻辛夷族图腾,道路两旁伫立石像,每隔一段距离,便能看见一尊,他们手捧长明灯,垂眼静默。
  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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