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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刀与断情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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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司徒宣曾在第八十一日,予我一份大礼,我身体不便,便托我爹,也予他一份大礼,结果既已经定好,过程似乎不太重要。
我爹兴冲冲地出了门,说是要同白明玄商议,究竟如何去做,我咽下了一口苦涩的药,竟莫名有了几分期待。
那日傍晚,司徒宣便来向我辞行,我同他没什么可说的,他同我亦没什么可说。或许他曾恨我入骨,但如今,他是不会激怒我,好叫我改了主意,再去折磨他。
我爹站在一旁,提议叫司徒宣再服侍我一夜,我便拉高衣袖,露出瘦骨嶙峋的手来,道:“没这艳福。”
他便不提了。
我缓慢地,喝完了口中的茶,说了我同他最后的一句话:“到了江南,照顾好苏风溪。”
他亦开了口:“我喜欢他,自然会好好照顾他。”
我挥了挥手,我爹便带司徒宣离开了。
据说,苏风溪在江南,纳了几房妾,他生得英俊,家中富裕,性子也好,无需我们安排,自有媒婆上门,更有一位妾室,已经怀了身孕。
不过八十一天,便有了惊天的变化,任几多真情,不敌全然忘记。
司徒宣到了江南,遇到的便是如此情形,白明玄和我爹亲自设计,便叫司徒宣信了苏风溪要另娶他人,移情别恋。
司徒宣受了极大的打击,闯进早伪装好的婚宴现场,提刀便要刺杀新娘,他情急之下,自然分辨不清暗卫假冒的苏风溪,空出后背,便被苏风溪一剑捅穿。
那暗卫亦是有所准备,竟添了一句:“何处来的匪徒,竟意图伤我妻儿。”
司徒宣便硬生生地呕出了一口血来,极怒之下,挥剑斩断了头发,绝了这段孽缘。我爹便在此刻出场,靠着白明玄的药剂,救了司徒宣,又将司徒宣压在墙上,肆意奸淫。
司徒宣被迫盯着一个小孔去看,孔外便是真的苏风溪同他的妾室交欢。司徒宣刚刚冷静下来,欲从中找出不对,但苏风溪的体态,他自是清楚不过。
他再也无从欺骗自己,那人是他人假冒,那夜发生了一切,俱是梦境。
待司徒宣终于死心,决定离开江南时。我爹便说出了他做好的打算,将司徒宣扮作小倌,嫁入苏家。司徒宣自然是不从的,他如何能当得起这等侮辱,在他已经对苏风溪彻底绝望的时候。
他委身于我爹和我,为的是替苏风溪复仇,他怀揣着这个想法,便觉得自己熬得过去。但如今,他所爱之人,失去记忆,却亦娶了他人,辜负了他,他如何能作践自己如此。
我爹便叫暗卫撬开了他的嘴,将那断情水,尽数灌进了他的嘴里。
就此忘却前尘,第二日,轿子便吹吹打打进了苏府。
我爹在我身旁复述了这个故事,他有些遗憾,我身子太弱,又目不能视,着实看不到这场大戏。我咳了一声,却又笑了起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过如此。八十一天折磨,我尽数还他,那一杯断情水,我亦送给他了。从此,他和他所爱之人,在江南美景之地,相依相伴,过得好与不好,都同我无关。
我爹问我,苏风溪有了美妾,又有了孩子,我可会难过,又可会嫉妒。
我便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回他道,我的苏风溪已然死了,这个苏风溪有了妻子,过得幸福,我不会难过,反倒是替他高兴。
我爹便伸手,将我抱进了他的怀里,又一下一下顺着我的后背。
他这番话,倒让我想起还在恶人谷的我的两个孩子来,便道:“爹,你当爷爷了。”
“嗯,什么?”我爹的声线骤然拔高了一瞬,反复跺着脚,竟有些不知所措,“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当爷爷了,我有了两个孩子,一直送去恶人谷避难,想想,现在接回来也可以。”
“庆儿,你莫要诓骗我。”
“爹,我骗你作甚。”
他竟来不及再说一句话,径自冲了出去,刚到了门口,便唤人迅速套马,他要亲自去,接他的孙儿回来。
我笑着听他的声音渐渐远去,偏过头,便吐出了一口腥甜的血。
或许最不后悔的,便是留下了血脉,如此死便死了,我爹到底有人相伴,魔教也不至于,无人为继。
第78章
我爹果然亲自去接他的两个孙子了。
如此又过了数日,白明玄终于忙完了,便赶过来见我,我自然见不到他,只能听到轮椅辗过的声响。他冰凉的手触碰到我的额头,一触即离,我却抬起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只问他:“断情水你是不是少了料,怎么总会想起来?”
我如此说,便是挑破了那一层单薄的膜,毕竟失去记忆的我,可记不得是谁调配出了断情水。
我想起了一切,却不觉得诧异,许是过了太久太久,如今又时刻挣扎在濒死的线上,只有一种“啊,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经历过苏风溪,我像是把这些过往的情愫都看淡一般,我的人生被断情水分割成了几段,转身去看,竟认不出那时的自己。
不愿承认,也曾有天真无邪,试图放手,甘愿他人幸福的时候。
白明玄任由我握着,只反问道:“都想起来了?”
他问得太过淡定,像我此刻的反应,亦在他的意料之中。我从未见过如他般理性聪慧之人,亦从未见过如他般冷漠绝情之人。他走的每一步,都像棋盘上最精准的棋子,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便连情绪,亦能控制得住。
我没回答这个问题,也不需要他回答,他自有了答案。
他便又说道:“既想了起来,以后莫要再抗拒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抗拒同他行房之事。
这便是可笑了,我设想过许多场景,未曾想过,他知晓我曾经与他的纠葛后,竟然劝我不要抗拒同他交合。他如此说,拿我爹看作什么,又拿我看作什么。
我恨不得回到数年前,用巴掌打醒过去的我,告诉他,他识人不清,心心念念的,是个没心的。
但我无法变更我的过往,我的回忆,只觉得此刻的狼狈不堪,还不如不想起来。
我松开了握住白明玄的手腕,庆幸看不见,不必见白明玄漠然的脸,再戳一次心。白明玄却又摸了过来,摸到了我的胳膊,便抬了起来,继续把脉。
过了良久,他收回了手,只道:“你竟存了死意。”
“不必再麻烦了,我爹已去了恶人谷,你稍动些药方,便也可叫我少些苦痛。”
白明玄将我的手臂放了回去,又摸到了被子,盖在了我的身上。
“你不知晓,你这条命,早就成了你爹的心病,你若死了,他决计不会再活着了。”
“既有你在,又如何能叫他活不下去。”
“我为了救他一条命,已去了半条命,你如此说,是想叫我将另外半条命,也换给他么?”
我张了张嘴,到底说不出这话来。
我恨白明玄么?我不知晓。
我爱白明玄么?我亦不知晓。
只知晓过往经历,到底会影响如今的判断,我纵然心狠,也难以叫曾亲密之人去死。
但我爹同白明玄若只能活一人,我还是会选择我爹,原因无他,他终究是我血脉相连之人。
我们一时无话,便没话找话去说:“他当年伤如何重,竟也叫你去了半条命?”
“司徒宣乱了他体内的蛊虫,同武林正道一战,他用尽了全身的魔功,便再也压抑不住,”白明玄淡淡开口,像是只在述说一件小事,“他坠落山崖,我纵使救了他,亦走不出山谷。”
“走不出山谷,便无从拿药,只能见他双目失明,身子动不了,苏风溪虽与我有约,但约定最不算数。
“我便拿你哄骗他,同他说你幼时过往,叫他心软,拿些药来。
“后来便好些了,我将你爹治好了,他总算又有力气,好叫我生气。”
我抿了下嘴唇,便问他:“你的眼睛和你的腿?”
“换他安康,便是小事。”
白明玄转动了轮椅,我便知晓,他这是要离开了。
“你自安心养病,倘若你死了,你爹又要追你去死,我自会拼了另一半命,护他安康。
“若我死了,或许便能得偿所愿,叫他一辈子,再也忘不了我。”
我无从理解白明玄与我爹之间的纠葛,也不觉得羡慕。与其说我爹肆意妄为,戳着白明玄的心窝,倒不如说是白明玄布了一层无形的牢笼,将我爹锁在其中,叫他无从挣脱。
何必情深,何必情深,何必情深。
我的身体重新坠入了温热之中,原来苍牧已经回来,又重新抱住了我。
我枕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脏怦怦的响动,便也问他:“倘若我死了,你又有什么打算,要回苍家么?”
他沉默不语,只吻了吻我的额头,他不想说,我便也不逼问他了。
“我还是记不太全你,”我亦不知晓,我为什么总爱撩拨着人,不愿意彻底安静下来,“你说,我们分明见得极早,我为什么不早早心悦你,那便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了。”
“你喜欢的便是那类型的人,自然不会看上我,你那时为情所苦,也曾玩笑说同我试试。”
我倒是没这一段经历,此刻听来,倒是觉得诧异,便问他:“后来呢?”
“后来,你摸了摸我身上的腱子肉,又盯着我脸看了看,便叹气道:‘算了算了,还是下不去口’。”
“噗。”我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没想到当年的我竟如此淘气,分毫面子,亦不愿给苍牧。
笑过了,又觉得怅然起来,真想回到过去,抓住那个不识货的,告诉他,下不去口亦要下,你不知晓,你看上的,俱是涂了毒的美人。
唇上覆上了一层温热,原来是苍牧的吻,他的手温柔地褪掉了我的衣裳,结实的小腹摩擦着我垂软的孽根,我终究是按捺不住,孽根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
他这时倒想起了问我,便漠然问我:“可欲行个方便?”
我强忍住笑,便亦点了点头。
他便扶着我的孽根,涂抹了几层滑油,又像是给自己做过了润滑,引导着我的孽根,一寸寸压进了他的肉穴里。
他的肉穴又紧又热,我许久未做,险些射了出来,他倒像颇有经验似的,停住便不动弹了,叫我慢慢适应。
待我感觉稍好些,他便抬起了臀,用肉穴套弄着我的孽根,又握着我的手心,间或亲一口我的嘴唇。
我像泡在了温热的水里,整个人从发间到足尖都很舒服,快感自交合处蔓延全身,便连那些沉积的苦痛,也削弱了几分。
我睁大了双眼,瞧着眼前漆黑的一片,本能地唤道:“苍牧。”
“我在。”他轻声答,气息竟有些不稳。
“大叔。”
“我在。”他低声答,伸手捏了一把我的脸。
“大哥哥。”
“我在。”他像是笑了,又很快地忍住了。
“大侠。”
“我在。”他揉了一把我的发,像是眷恋,又像是告别。
我眼前漆黑,脑中却烟花绚烂,每一个细小的光点,化为记忆的碎片,重新凝结汇聚。
“大侠,我后悔了,当初明明应该同你一起走的。”
他的肉穴骤然绞紧,死死箍着我的孽根,我便紧紧抓着他的左手,松了精孔,尽数射了出来。
他摩挲着我的脸,漠然道:“我亦后悔,当初你年幼,就该将你强掳了去。”
又有液体自眼眶流出,不知是血,还是泪。苍牧扶着我的孽根退了出去,伸手便将外套披在了身上,他用被子裹起了我,便提了内功,向外冲去。
我躺在他怀里,在屋顶间穿梭不休,凛冽的风吹过我的脸颊,便带来刺骨地疼。
记忆中,苍牧便是如此抱着我的,从年少,抱到成年,他陪着我度过孤寂时光,见证了我每一段感情的分合,又从旁观者成了戏中人。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似乎又咳出了血:“大侠,若不是为了你弟弟,你可会委身于我,同我开始这段孽缘?”
他的声音穿越了寒风,竟带着凛然寒意,答得斩钉截铁:“会。”
得了这句话,像是能为曾经的我,要到了一个交代。
我便放松了抓着他衣襟的手,想任由自己坠入黑暗,他却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背,死死地抓紧。
“莫要睡着,我不想你死。
“我不想你死。
“我不想你死。
“我不想你死。”
转眼间,仿佛回到了数年前,他便是如此护在我面前,斩杀了一个又一个敌人,他冷声道:“我会护着你,我不想你死。”
那时猜测他不过是因为蛊虫,此刻方知这句话出自真心。
我便挣扎着,不想去死了。
第79章
白明玄说,我此次治病,还差一味药。
那味药,偏偏在苍家手里。我爹去接他的孙子,顺路又打了过去,杀了无数人,却得了一个药在苍穹手中的答案。苍穹一心赴死,百折不屈,我爹无奈,便问他有何条件。
苍穹仰天长笑,擦了擦嘴角的血,只让我爹送洛林回去。我爹便歪着头,“好心”地提议道:“要不要附赠一杯断情水。”
苍穹倒也硬气,只答道:“他若忘了,便不是他了。”
我爹便匆匆赶来,询问我的意思。
魔教放了司徒宣,再放走洛林,便只剩下白明玄一个炉鼎了,但细想一下,我爹尚在,我病愈之后,也并不着急修炼,寻个数载,总能找到合适的炉鼎。
我正欲答应,不知为何,偏生想到那一日,烛火摇曳,洛林在我身下的情形。到底还是想问清楚,不想错怪人,亦不想留下憾事。
“我同洛林谈谈。”
“谈谈又如何?”我爹的声音轻快极了,“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总归是要送回去的。”
“爹,你不过是顺水推舟,想将洛林送走,若你将剑比在洛林脖上,逼迫苍穹,他亦会答应的。”许是眼睛瞎了,现在看这些弯弯道道,也不觉得吃力了。
一片温热贴在了我的脸上,我爹反复摸着我的脸:“可恨我,绝了你和洛林的姻缘?”
“我只好奇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闭上了眼,细细去想过往种种,“那日之前,你是希望我同洛林在一起的,没道理那一日后,你便彻底改了态度。”
“我又不是什么好人,色欲熏心罢了。”
他如此说,便是不想告知我了,我便也不再问,又换了个话题:“听说两个孩儿,已经会叫爷爷了?”
“会叫了,也会叫爹爹了,下午便抱来叫你看看?”
“算了吧,孩子太小,不要过了病气。”
“也罢,等你眼睛好了,能看见东西了,再叫两个小家伙来陪你。”
我“嗯”了一声,听我爹离了屋子,没过多久,又听见熟悉又陌生的脚步,由远及近。
他轻声地唤我:“教主哥哥。”
他这一唤,便勾出了许多回忆。
还记得那一年,我爹怀里抱着婴儿,自雪中归来。我爹随手将孩子塞到了我怀里道:“你媳妇,自己养着。”
我那时虽小,却已懂了道理,便哭笑不得,只道:“爹,你分明是叫我养孩子吧。”
我爹便狠狠揉了揉我的发顶,唤道:“叫你养,你养便是。”
我小小的手抱着软软的婴儿,不知所措,闹了个红脸,还是苍牧细心些,熟稔地换了尿布,又抱着孩子,轻声地哼着曲子。那婴孩果真不哭闹了,睡得亦香甜。
我烦那孩子总缠着苍牧,便将他送给了奶娘去养,有时候带着苍牧,去看上一眼。苍牧便总能从袖中,变出些布偶来,也不知是何时做的,他只道看着那孩子,便像看到了幼弟,他如此说,我便也拦不住。
在之后,我与白明玄相处的时间多了,苍牧便去找洛林多了一些,一大一小,相处倒是有趣。
到后来,我便同苏风溪一起去找洛林玩儿,洛林亦口齿清楚,指着苏风溪,便道:“你不要同我抢教主哥哥,我以后,是要嫁给他做新娘的。”
我便只拿这话当作童言无忌,毕竟我待洛林,还不如苍牧待他好些。后来洛林反对我继承我爹的炉鼎,亦是苍牧求的情,我屡次要动他,苍牧亦多加阻拦。
我细细想着过往种种,只觉得,洛林对我的情谊,看似真挚,却像水中月,细品品便不够真实。
那什么是真实的呢?
苍牧养了洛林,是真的。
苍穹深爱洛林,是真的。
洛林救了苍牧,是真的。
洛林毁过我容颜,也像是真的。
洛林爱的或许从不是我,抑或,不单单我一个。
我心下一片清明,便问床边人:“你可是,心悦苍牧?”
我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他笑着答:“我喜欢的,一直是教主哥哥啊。”
谎话说了一万遍,便像是真的。洛林自小便充当我的炉鼎养大,所有的人都在告诉他,他喜欢的人是我,以后嫁的人是我,从很久以前,他便追在我的身后,用那种渴望的眼神看着我。
我发觉我总不愿意将他想得太过难堪,便不自觉地为他开脱,许是他年纪太小,又无人限制他的性子,便会做出一些不当的行为。
我恨他背叛于我,这恨意却消减得格外快,快到此时此刻,竟有些不忍,不忍他成了我爹的棋子。
却听他又停了笑,一字一句答道:“但我爱的人,是苍牧。”
喜欢是什么?喜欢是在一起会快乐。
爱是什么?爱是不在一起,便会痛苦难耐。
我不知晓洛林何时对苍牧起的心思,我没有看透,苍牧,似乎也没有看透,在他用澄澈的目光追随着我,在他甜甜地喊着“教主哥哥”的时候,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
我想起了那只草编的蟋蟀,洛林编得极紧,苍牧拆开了,又重新编得极松,他二人,终究不是一路人。
“你既爱慕苍牧,又同苍穹作何纠缠?”
“小的时候,想同他口中,知晓更多苍牧的故事,”他顿了顿,声音变得飘忽,“长大后,便甩不开了,苍牧希望我嫁给他,帮他治病。”
“苍牧逼迫你的?”
“不,他甚至没有说过,”洛林飞快地答,“我猜到了,便会去做。”
我握了握虚弱无力的手指,心中也不觉得有多难过,他终究是我养大的孩子,喜欢的亦是我曾心悦之人,我没那么喜欢他,便也没有多少执着。
“所以,你心甘情愿,去武林正道,同苍穹在一起?”
“我心甘情愿。”他声音很低,答得没有犹豫。
如此看来,我以为是逼迫行事,不过是一道顺水人情,既然洛林自己也愿意,我又做什么阻拦,平白去当恶人。
我咳了一声,洛林扶起了我的肩膀,又给我递了一杯水。
我的嘴唇贴着茶杯,有一瞬犹豫,但到底还是喝了这杯茶。他或许有理由再害我,但为了苍穹苍牧,他便不会这么做。
“洛林。”
“教主。”他终于把“哥哥”两个字去掉了。
“苍牧说,是你毁了我的容貌。”
“苍牧那时执意要将你放入冰棺,我就想,毁了你的容貌,他就不会日日夜夜去看你,紧紧盯着你了。”
“你知我没有死?”
“教主既然有了假死的打算,又岂会真的去死。”
“那你可知,你动了苍牧的手足,我便会受到更大的反噬,筋脉俱断?”
他默不作声,似乎在斟酌着答案,我心中郁结,便继续追问。
“你毁了我的容颜,将我暴尸荒野,又拦住苍牧,究竟为何?
“我养了你十余年,自诩未曾亏待于你,你为何如此待我?
“既已嫁给苍穹,又为何赶来见我,救我爹二人,委身于我,说些‘喜欢’的胡话?”
“皇甫庆。”记忆中,这仿佛是他第一次,唤我的名字。
“我爱苍牧,便会嫉妒,我喜欢你,便下不去狠心。
“便会如此,反复蹉跎,不知道该帮你,还是该害你。”
如此多的谜团,他一句话便想搪塞过去,未免轻看了我。
我欲再问,眼前却骤然一黑,便又晕了过去。
醒来时,身子沉得厉害,白明玄守在我的身旁,见我醒了,又亲自端了药,喂进了我嘴里。我喝了药,喝着亦觉察不到什么味道,许是失了味觉。
白明玄拿了蜜饯,想要喂给我,我便摇了摇头,他亦懂了。
我问他:“洛林如今在何处?”
白明玄笑了笑,笑声温温柔柔,他若想害人,便会作如此姿态。
我闭上了眼,又问道:“人可还活着?”
“人是活着的。”
我心稍微放松了些许,又听白明玄道。
“你爹恰好在那时去见你,在门外听了大半。”
这未免也太过巧合,而我从不相信巧合。
“他原本想将人齐整送过去,便改了主意,将洛林的脸划了个彻底,又亲自捏断了他的每一根骨头,若不是苍牧求情,你爹还想废掉他多年来的内力,叫他彻底成个废人。
“人送到了苍家,即便如此,苍穹依旧要了,当日便举行了婚礼。”
我不知道心底是什么滋味,不太难过,也不太欢喜,更多是有些唏嘘。我爹这番行事,到底狠辣了,不必如此的。
“你爹拿了药材,又叫苍家尽力配合,为你疗伤,若你痊愈了,我为洛林治病,也未尝不可。”
“可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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