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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刀与断情水-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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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风溪想了想,便直接伸出手,握住了皇甫庆的手,解释道:“这样她们便不会看你了。”
  皇甫庆见那些女子果然别过了脸,颇有些疑惑,便问道:“为何她们不看了?”
  “她们会将你我看作一对,既当不了如意郎君,自然不会再看。”
  “你我一对?”
  “嗯。”
  “你是开玩笑吧?”
  “当然是玩笑。”
  这话聊得不咸不淡,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便及时止损,只欣赏这满目的灯火,相牵的手却像被主人遗忘,紧紧相握,任由暖意自手心蔓延全身。
  “苏风溪。”皇甫庆突兀开了口。
  “我在。”苏风溪正欲为皇甫庆买一盏花灯,此刻收回视线,疑惑看人。
  “你会陪我回魔教么?”
  “不会。”
  他直白地问,他便终于将拒绝说出了口。
  皇甫庆便抿了抿嘴唇,看着倒不像是很难过,像是在意料之中。但双手相握处的微微颤抖,却将他的心思暴露得干干净净。
  苏风溪在心底重重地叹息,他莫名觉得愧疚,纵使这愧疚并不应该。
  皇甫庆不再追问,只抬起手指向了一处花灯:“送我个临别的礼物吧。”
  “好。”
  苏风溪付了银钱,将花灯拿到手,又递给了皇甫庆。这盏花灯画的是鸳鸯戏水,皇甫庆拿在手看了一会儿,便道:“你若是个女子,我便掳走你,再强娶你为妻。”
  苏风溪只当是笑话,听过便算了:“心情可好些了?”
  “不过是一盏花灯,还不够。”
  “可还想要些什么?”
  “想要你。”
  苏风溪的心脏偷停了一拍,便见皇甫庆哂笑道:“但要不了你。”
  异样的酸涩萦绕在心头,纵有万千灯火,依旧孤独冷漠。皇甫庆亦终于下定决心,松开了手指将手抽出,却在下一秒,被紧紧握住。
  苏风溪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皇甫庆便抬起了手中的花灯,让光照亮苏风溪的脸颊,他细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看了许久,便极为顺手地将花灯扔在了一边。
  “好了,我看够了,你松手吧。”
  ——可我还没看够。
  苏风溪松开了手,他看向地面,便发觉那盏花灯已经灭了,灭得干干净净。
  两人又逛了逛,皇甫庆便提议回去,苏风溪虽然不舍,但也只能应允,两人正欲离开市集,却发觉城镇门口已落了锁,原来今日城中富户出了命案,全城戒严,正在搜寻刺客。凭苏风溪与皇甫庆二人的武功,自然可以突围离开,但江湖中人一向不与官斗,至少明面上不会越界,苏风溪与皇甫庆两人对视一眼,便决定到客栈中稍作休息,待明日天亮,城门开启再行回去。
  那一夜二人都没有睡意,便摆了一盘棋,手中各执一壶酒,在明月光下把酒言欢。
  到最后不知是醉了还是未醉,什么都能说上一说。
  苏风溪道最初遇见皇甫庆时,便觉得皇甫庆是个姑娘。
  皇甫庆打了苏风溪一拳,便回敬道,他看苏风溪眼熟,只因他像极了他爹的炉鼎。
  两个人喝得酩酊大醉,便挥落了期盼,头贴着头凑作一团。
  皇甫庆也落了泪,只恨恨道:“你既要同我分离,又何必相遇。”
  苏风溪却止不住笑,笑却似哭:“人活着,总有万千事,身不由己。”
  两人清醒时,启明星已高悬天边,便换了身衣裳,骑着马出了城,这一路你一句我一句,也不无聊,昨日的愁苦,此刻也像扔到了脑后,心底变得快活起来。
  话本上、戏剧里,总说但凡家中出事,在外的孩子会心神不宁、有所感应。
  但这一路上,苏风溪并未察觉到任何的异样,倒是皇甫庆,似真似假地说了一句,他心里突然有些惶恐,却不知道这惶恐从何处来。
  这惶恐从何处来?
  许是过分安静的山路,许是空气中弥散的烤焦的味道,许是噼啪的声响,许是穿越屏障后,眼前的断壁残垣、已然变小的火势。
  红色的血摊在地面已变黏稠,成堆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大大的眼睛睁着满含惊惧,苏风溪自马上滚落在地,发了疯地向前冲,他的视野被红染尽,世界安静得可怕。
  10。
  这具尸体是管家的,管家是个严肃又刻板的男人,似乎只听他爹一人号令,但苏风溪还记得,这个男人曾偷偷为他带来山下的点心,也曾偷偷地对他说,他爹是爱着他的。
  那具尸体是厨娘的,厨娘是个嘴碎又张扬的女人,但她煲得一手好汤,她娘生前十分爱喝,苏风溪记得,她娘死的时候,厨娘哭得极伤心,而那之后,她娘爱喝的几道汤,厨娘再也没有煲过。
  他看到了他的书童和他的侍卫,他们俱睁着大大的眼睛,胸口有巨大的破洞,死不瞑目。
  仿佛有人在拉着他在唤他的名字,但他听不到看不到感知不到,只觉得整个世界摇摇欲坠分崩离析。
  苏风溪麻木而疯狂地巡睃,直到看见了他爹的尸体,他爹半坐在地上,脸上竟是平静的。
  苏风溪总以为他是恨着他爹的——他恨他爹多年来对他娘面热心冷,他恨他爹的眼中只有那满园海棠,他恨他爹为人太过冷漠不见柔软。
  但那恨意,在此时此刻,更像是孩子的无理取闹。他恍然发觉,他是爱着他爹的,他爱他爹、爱苏家、亦爱苏家的每一个人。
  这些人穿插了他前十五年的人生,一颦一笑、一言一行,近在眼前,却再也抓不住了。
  苏风溪的大脑一片空白,有无数人在他的耳畔哀声诉说如同鬼魅,他侧耳去听,却什么都听不见,像被一个巨大的盖子盖住,一点一点地抽离生机。
  ——他们怎么了?
  ——他们都死了。
  ——他们离开了我。
  ——那,我为什么还活着呢?
  苏风溪浑浑噩噩,腰间却骤然一疼,他睁大了双眼,便看到了皇甫庆愤恨的脸。
  皇甫庆像是在说什么话,疼痛逼迫苏风溪听到他说的话。
  他道:“苏风溪,疼就醒过来,听我的话。”
  疼么?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想继续浑浑噩噩,却被那人一把搂进了怀里。
  他听到他说——我知你难过,但你醒醒,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苏风溪漫不经心,甚至是有些冷酷地想。
  你认识我不过几个月,哪里能比得上他们呢?
  你像是很难过的模样,但会有我此刻一分苦痛么?
  他们都死了,为什么偏偏你活着呢?你和我都活着,是了,因为我们离开了,去看花灯了,倘若没有你,我会不会在这里,和他们一起离开了呢?
  各种阴暗的情绪,像是终于有了发泄的口,发泄的对象,汹涌而出。
  而苏风溪不想控制,他恶意地去思考一切,仿佛这样,能够减少几分苦痛似的。
  他甚至在想,会不会是皇甫庆的爹谋划了这一切,是他杀了他苏家上下——这可真是个可怕的猜想,眼前的皇甫庆,亦面目可憎起来。
  但就在这一瞬,皇甫庆干了一件让苏风溪根本无法预料到的事——他把手中的刀片迅速地塞到了苏风溪的手里,又握着他的手划破了自己的胳膊。
  苏风溪回过神来,将刀片扔得远远的,皇甫庆却抬起了血淋淋的手臂:“苏风溪,你难过,我陪你一起。”
  “你难过,我陪你一起。”
  苏风溪闭上了双眼,那迷茫的恐惧与孤寂,逃避与退缩终于在血的冲刷下,退散得干干净净。
  “我要查明这一切的真相,杀了幕后凶手,叫他血债血还。”
  “我会帮你。”
  “不必了,”苏风溪睁开双眼,偏过头看向身后,数百马匹立在不远处,最前头那人白衣似雪,正是魔教教主皇甫玄,“你爹,也可能是凶手。”
  11。
  苏风溪是清醒的,又是浑浑噩噩的,他看着火烧尽了他曾拥有的一切,又将能找到的遗骸一一埋葬,皇甫庆一直跟着他,有时他牵着他的手,有时他扶着他的肩膀。
  这个世界自那日变故后,如同静止的黑白画,唯独皇甫庆是活跃的那一抹色彩。
  有时候苏风溪也不明白,不过数个月,他为什么下意识地觉得,他可以依赖皇甫庆、信任皇甫庆。
  那些阴暗的情绪与不甘渐渐消散,苦痛却压抑在心头,成了沉重的负担。
  苏风溪躲在房间里发呆,皇甫庆却闯了进来,抱紧了他,只道,他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永远都不会离开么?
  这大抵是一句无用的誓言。
  苏风溪冷冷地想道,却按捺不住骤然变暖的心脏,他听到了泉水叮咚和轻轻的叹息——他便知道,他是离不开这个人了。
  苏风溪同皇甫玄打过几次照面,对方待他不冷不热,不见亲近,这反倒打消了苏风溪的怀疑。
  倘若皇甫玄与苏家有仇,定不会放过他这个唯一的活口,倘若皇甫庆想要苏家的遗物,定不会待他不冷不热、不见亲近。只有这种态度,才叫人安心下来,难以生出怀疑来。
  苏风溪稍稍缓了一些,便给父亲和自身的江湖朋友发了飞鸽传信,传出的书信有数百封,收回的消息却只有寥寥,而这寥寥的几封信中,或是表明自身无能为力,只能安慰充数,或是过分热情,觊觎之心透过纸面洋溢而出。
  大部分人的反应本就在预料之中,苏风溪不见得有多难过,只是司徒家的回信,却叫人心底生寒。
  原来早年苏家曾同司徒家一起共事从商,司徒家此次回信,先是安慰了苏风溪一番,待苏风溪深受感动时又话锋一转,只道对苏家遭遇深表同情,定会照顾好两家的生意,叫苏风溪不必挂心。
  这分明便是告知他,莫要再想这份生意,司徒家准备全权接手了。
  司徒家主母与苏家主母乃是手帕交,两家一贯和睦,没想到,这份和睦亦脆弱如纸糊。
  苏风溪烧了这几封信,房门恰在此刻开了,皇甫庆一身素白,手腕上亦缠了一圈黑布,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苏风溪没有丝毫的食欲,但也给面子地站起了身,将餐盘接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餐盘里是一碗清水面条,上面撒了一点蔬菜末,皇甫庆将筷子头捡起来递给了苏风溪,轻声道:“吃一点,我亲手煮的。”
  苏风溪便伸手拿了那筷子,吃了起来,唇齿之间其实尝不出什么味道,但还是要吃下去。
  待吃完了这一碗面,苏风溪双手又捧起了面碗,喝光了汤,便见眼前的少年嘴角稍稍扬起,露出了一个极短暂的笑。
  苏风溪放下了碗,他低垂下眼睑,话语说得自然又飘忽:“师弟,你说过,想让我和你走?”
  “我说过的,”皇甫庆急切地答,生怕眼前的人反悔似的,“如今你家中突生变故,不如随我回去,莫管你仇家是何人,我定会助你手刃仇人。”
  苏风溪睁大了眼,他瞧着眼前的少年,竟看出了几分天真的味道——他一定被保护得很好,便也低声道:“我欲拜你爹为师,可好?”
  皇甫庆便不说话了,他是个极聪明的人,自然能看出眼前的人不仅想要他帮忙,更想要借助魔教的力量——无论是习得高明武术,还是拥有魔教教众的权利,但无论如何,这个人总算答应同他回去了。
  待帮他报仇雪恨——他大抵也不会走了。
  想到这里,皇甫庆便不切时宜地高兴起来,他伸出手,握紧了苏风溪的手,笑得露出酒窝:“我和我爹去说,你放心,都交给我去做。”
  12。
  苏风溪便与皇甫庆和魔教人一起踏上回魔教的路,但皇甫玄待苏风溪一直不冷不热,显得疏离极了——苏风溪自是清楚这一切,便也忍耐下来,每日只同皇甫庆多加相处,他看得出,皇甫玄是拗不过他这个独子的,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皇甫玄便召唤苏风溪独自前去,又看了许久,只道:“庆儿求了我许久,你可是真的打算入我魔教,拜我为师?”
  苏风溪干脆利落地半跪于地,张口便道:“请教主收下我。”
  皇甫玄却久久未言语,似在斟酌,一时之间,室内只能听见细微的剥栗子声,待盘子中的栗子装满了一盘,皇甫玄终于答道:“你不反对,庆儿也央求我,那便这么办吧。”
  苏风溪递了拜师茶,叩了三个响头,就此成了皇甫玄的弟子,亦成了皇甫庆名正言顺的师兄。
  这边苏风溪行了拜师礼,皇甫庆果然高兴得紧,每日拉着苏风溪便东逛西逛,有时兴致来了,皇甫庆便忘了苏风溪家中刚遇巨变,欢快地笑了起来。苏风溪亦会跟着一起笑,只是会更加清楚地明白,所有的苦痛,只会扎入当事人的心脏,他人再关心,到底不能感同身受。
  苏风溪跟着越发开朗,皇甫庆便觉得人已经渐渐走出了伤痛,愈发放纵起来,他抓着苏风溪的手聊天,聊魔教的诸多人物,出场频率最高的,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便是他的影卫,据说受了重伤,正在教中养病。
  苏风溪不爱听他同别人的过往,皇甫庆似乎也敏锐地觉察到了,到最后便不再说了,只谈以后的日子。
  皇甫庆道,以后苏风溪便是他的师兄,魔教的护法快退隐江湖了,空出的位置,自然要有他师兄一份。
  皇甫庆又道,听闻南方的铸剑大师正在重铸一对剑,这对剑魔教势在必得,到时候,他拿一柄,苏风溪也拿一柄,便能成就一段佳话。
  苏风溪笑了笑,伸手极为自然地揉上了皇甫庆的头——他是真的喜欢他的,又觉得他实在是傻极了,而他的傻,叫他喜欢又叫他担忧。
  就此入了魔教,开始习武,皇甫玄是个极出色的老师,他教他武功心法,而皇甫玄的炉鼎,一个唤作白明玄的男人,却在一日突然找到了他,只道也要做他的老师。
  苏风溪是厌恶白明玄的——这厌恶源自第一次相见时,白明玄声音极低却清晰入耳的一句话——庆儿,他就是喜欢你这样的美人。
  这句话虽然轻佻,但乍听起来也不算刺耳——如果白明玄与苏风溪气质不那么相似的话。
  苏风溪在磨练中很快听闻了一些传言,皇甫庆似乎同这白先生有些桃色过往,纵使现在皇甫庆一副完全和他不熟悉的模样,但到底是心中的一根刺。
  皇甫庆究竟为何如此看中他,信任他,莫不是因为——他像他?
  而此时此刻,白明玄又来自荐做他的师父,苏风溪自然是不愿的,他不愿白明玄亦不气馁,只叫苏风溪同他下一盘棋,若苏风溪胜了,他自会离开不作纠缠,但他若败了,便再考虑一二。
  苏风溪连输了五盘棋,到了第六盘之时,只下了一半便弃了棋子,跪地道:“请先生教我。”
  白明玄用帕子细细擦了手指,笑道:“自然会教你。”
  而后勤加练武,学习谋略,上手教务,每日忙得不亦乐乎,唯一的空闲,便是皇甫庆来的时候了。
  皇甫庆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总是信誓旦旦道,以后会比苏风溪高上一些。苏风溪便指了一棵树,两人约好一起划刀痕,幼稚地比着个头大小。皇甫庆总是矮苏风溪一头,便总会耍性子恨恨道:“切了你一截,便能矮一些吧!”
  苏风溪便笑着递过了剑,只道:“削吧,师弟若要,师兄又怎么舍得不给。”
  皇甫庆却从来都不接那把剑,只发泄似的踹一脚树:“早晚有一日,我会比你高的!”
  “好,那便等着那一日。”
  待相处的时间久了,苏风溪便越发觉得,皇甫庆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他的吃食格外挑剔,衣着用度俱是精细,连修炼的功法,亦是最省力的。皇甫庆的脾气不算好,颇有些任性和自负,而这种性格,自是有底气刻意养成的。在皇甫庆的心中,世间万物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他可以要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而这莫名的自信源自他爹,源自魔教,也源自白先生。
  因为任性和自负,他受了委屈便会立刻抽身而出,不再作过多勾连,喜新厌旧得厉害——因他知晓会有更好的在一旁,便不会去修修补补,径自去寻其他的了。
  ——容易付出真心,亦容易当那薄幸人。但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其他了。
  苏风溪看得一清二楚,却也忍不住去疼宠皇甫庆一二,初始有三分真心七分做给皇甫玄和白明玄来看,而到后来,便慢慢迷了心窍。
  直到有一日,皇甫庆沉入水底,几十个瞬息都未出来,苏风溪便跳进池塘前去救人——在跳进池塘的前一刻,他是想过死去的苏家人的,但他还是跳了进去,“救出了人”。他看着皇甫庆计谋得逞的脸,却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庆幸。
  他亦不后悔下去救他——纵使他可能因此丢掉性命,无法亲自为苏家人报仇。
  他哄着皇甫庆去换了干的衣服,低头去看自己正在淌水的衣衫。
  过了一会儿,他才像活了过来似的,一步一步向卧室走去。
  但每一步,都像是在加深心底的那个念头——他是喜欢皇甫庆的,而这喜欢,竟是真的。
  13。
  因这份喜欢,相处之中,便有所不同,想将世间最美好之物,都递到他面前。
  而叫苏风溪欣喜的,则是皇甫庆愈发迷恋的眼——他也是喜欢他的,而每一天,都会愈发喜欢。
  苏风溪的武艺愈发精湛,手下可抽调的人手也有数百之众,魔教待他可堪真挚,他便时不时下山一次,去追寻苏家被灭的线索。
  线索却同几个正道门派脱不了干系,苏风溪多方考证,便带人暗中杀了不少人,却不想叫正道缠上,特地派人来告知,杀了他全家的乃是魔教教主,他是认贼作父。
  苏风溪笑着劝人离开,当天夜里,却提了剑将来人抹了脖子。纵使他杀的人与他家全灭无关,手上却也不见干净,苏家留下的势力和财富,俱是被这些人瓜分,其他暗地里做的勾当,亦叫人作呕。
  如今他们特地大庭广众之下告知所谓“真相”,打的不过是策反不成便叫魔教对他心生嫌隙的主意,既然如此,那杀个把个人,也没那么难以下手。
  苏风溪擦了擦剑,归剑入鞘,他出门望向空中明月,想到的却是皇甫庆的笑。
  庆儿这时候该是睡下了吧,答应了他半月便回,如今又耽搁了一日。
  想到这儿,苏风溪便回房收拾了细软,嘱咐了下属几句,连夜骑着马向魔教赶回。待天明之时,便踏着朝阳,迈进了魔教的大门。
  苏风溪本以为皇甫庆此刻仍在熟睡,却见他打着哈欠从拐角处走来,又疑惑地揉了几下眼睛,欢欢喜喜地小跑着过来。
  苏风溪翻身下马,一把将他的小师弟抱进了怀里,他紧紧地抱着他,几乎落下眼泪。
  他的小师弟不舒服地动了动,却也环住了他的背,细细地拍着,轻声道:“你身上有血腥味儿。”
  “难闻么?”苏风溪亦轻声问。
  “我身上也有血腥味儿,你同我一样的。”
  苏风溪便莫名地笑了起来——纵使手中染血,前路阴暗,身旁有他,便无悔。
  日光温柔地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苏风溪亲吻着皇甫庆的头发,正欲说话,却被皇甫庆的话语打断。
  皇甫庆在朝阳下,在血腥味里,在苏风溪的怀中说道:“苏风溪,我心悦于你,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如枯木逢春,似万千花开,像整个天空都骤然变亮。
  苏风溪便笑着落了泪,却调笑道:“师弟莫要戏弄师兄,你才多大,哪里知晓情爱的道理?”
  皇甫庆听了便极生气,想推开苏风溪,却发觉被紧紧抱着,根本推不开,只得恨恨道:“你喜不喜欢我,总要给我个准话。”
  “我不喜欢你呢?”苏风溪笑着逗他,却箍得愈发紧了。
  “杀了你,我再去找旁人喜欢去。”皇甫庆说得轻巧,却能听到心底“咚咚咚”的声响,师兄可真是讨厌极了。
  被皇甫庆心底喊着讨厌极了的师兄,此时此刻终于止了脸上的泪,便抬起头亲吻上师弟的额头,掷地有声道:“我苏风溪心悦皇甫庆,此情此生不变,如有违誓……”
  剩下的话语却未说出口,被堵在唇齿之间,皇甫庆略带笨拙地亲吻着苏风溪,四目相对,眼底都是眼前人的模样。
  ——怎么会不喜欢,喜欢得死了也愿意了。
  ——怎么能不心动,整个身体都在叫嚷着就是他了。
  想永远在一起,想叫对方永远喜欢自己,想牵着他的手一直向下走,想为他遮挡风雨。
  “怎么,后悔了?”皇甫玄嘲弄道,却刻意压低了声音。
  白明玄摩挲着手中柔软的披风,笑着回道:“你才后悔吧,你杀了苏家上下,叫庆儿如何同他在一起。”
  “白明玄,苏风溪可是你的……”
  “哥哥,”白明玄如此唤道,皇甫玄便一下子住了口,“哥哥,我心悦于你。“
  皇甫玄便一下子拧过了头,只留了通红的耳朵。
  白明玄便收回了笑,面色沉静而安稳,向着皇甫玄的方向迈了一大步,轻声道:“如果哥哥也喜欢我,那该有多好。”
  皇甫玄沉默良久,只回了四个字:“痴心妄想。”
  白明玄便浑不在意似的笑了笑,将手中的披风披在了皇甫玄的身上,又极为精细地系好。皇甫玄冷着脸,却也没拒绝白明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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