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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刀与断情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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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宣惨叫出声,不知是身痛,抑或心痛,他剧烈地挣扎起来,我便贴着他的耳垂温柔亲吻,又用不小的声音说道:“你若是挣扎,我便杀了你的心上人。”
  司徒宣骤然停止了挣扎,我又怂恿似的捏了捏苏风溪的孽根,叫他更深地插进去。
  苏风溪还是那副漠然的表情,我调侃似的问他:“他为你愿做到这地步,你可心痛?”
  “他待我如何,与我何干系?倒是教主,竟要真杀了风溪。”
  我或许是真的喜欢他,这句话竟被我听出了几分委屈的味道,只好忙不迭去哄:“我岂会杀你,纵然我死,也不会伤你。”
  苏风溪笑了笑,不知是信还是不信,率先肏弄起来,我被他磨得性起,也肏弄起来。
  司徒宣的惨叫压抑在了唇齿之间,我的视线扫过,嘴唇都被咬破得血迹斑斑。但这穴或许天生名器,肏了一会儿,竟然也松开了,司徒宣得了趣儿,破罐子破摔似的叫了起来。
  我们玩弄了一会儿,又换了姿势,我躺在最上,司徒宣在中间,苏风溪在最底端,司徒宣的脸对着苏风溪,我亦然,苏风溪的眼神一直是平静的,嘴角微微露着笑,不知是在嘲讽司徒宣,抑或,在嘲讽我。
  三个人的游戏还是好玩儿的,下人送了吃食,低着头迅速离开,我和苏风溪坐在圆桌上谈笑风生,我的孽根插在司徒宣的肉穴里,苏风溪的孽根插在司徒宣的嘴唇里。上半身衣冠楚楚,下半身浪荡不羁。
  我瞧着苏风溪依旧镇得住的脸,心中畅快无比。
  倘若你们有一日,真要背叛于我,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也要叫你们永生难忘。


第15章 
  司徒宣硬生生晕了过去,再怎么刺激也不见醒来,我索然无味,唤来下人将他送去医治,亲自倒了一杯茶,递到了苏风溪的面前。
  苏风溪面不改色地喝了。
  “不怕我下了毒?”
  “教主若想杀我,随时都可以。”
  他知道我下不去手杀他,所以那时才如此从容。我瞧着他镇定自若的模样,心里也有些腻歪了,随意挥了挥手,叫他退下。
  苏风溪没再说话,径自离开了,我又唤影卫去跟在他后面,瞧他要去哪里。影卫离开前,叹息般地叫我别闹,我砸了瓷杯,叫他滚。
  室内真正意义上空无一人,我揉着眉心,只觉魔功反噬的威力极大,硬生生叫我喜怒无常起来。我把之前的闹腾统统归在了魔功的影响上,心情好了大半,甚至有闲心再饮一杯茶。
  不多时,影卫回来了,说魔教教务繁多,苏风溪去处理教务了,并未有异常举止。
  我又倒了一杯茶,虚空投了出去,一只手骤然出现,只见闪影掠过,茶杯重新落回了桌面,里面滴水未剩。
  “苍牧,你的内功又精进了。”
  “远不如教主魔功。”
  “我的茶好喝么?”
  “尚可。”
  “我下了毒。”
  “我逼出便是。”
  “骗你的。”
  “哦。”
  “你说,我明年会不会死。”
  “不会。”
  “呵。”
  我直起了身,打开了房门,总算意识到这不是我的院落,提起内功脚踏屋顶,须臾之间便落在了东院。我坐在屋顶上,自上而下见我两位“夫人”,她们正在绣帕子,一群丫鬟老妈子都守着,她们都很期待魔教的少教主,除了我。
  血缘亲情我都没什么感觉,似乎是越来越人渣了。
  我看了一会儿,捶了捶肩膀,纵身而去。外头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回密室练功,但那日只做了一次,次数不太够,我就住进了司徒宣的院落里,也不管他是什么想法,日日夜夜一直在肏弄着他。
  期间少不了苏风溪找我,汇报各种教务,我邀请过他几次,他总是婉拒了,又拿那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管他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司徒宣,暂时我也离不了司徒宣,那天的刺激已经够本,短时间内再折腾死了,吃亏的还是我自己。这么一想,我对于三人行,倒也不那么执着了。
  司徒宣也习惯了在苏风溪的注视下同我交欢,有时还会更兴奋些,爱意与幸福能浇灌出天真无邪的莲花,苦难与恨意便能浇灌出妖艳的毒花。
  会恨吧,不只恨我,也会恨他的风溪哥哥,那真是太好了。
  武林正道终于慢悠悠地推举出了新的武林盟主,探子传了信笺,我拆开了信封,入目的便是一个并不陌生的名字。
  “苍穹”
  苍穹,年二十又五,对外宣称是苍家这一辈唯一的嫡子,少时顽劣不堪,十三那年突然精进,拜师落云大侠,习得一门好剑术,又得了落云大侠一甲子的功力。
  据说一心痴迷武道,单挑遍了正道的侠客,没想到竟然成了正道盟主。
  其实也不意外,毕竟他许久之前,就独自闯入过魔教,还在我的胸口留下了一道剑痕,我那时不过是轻伤,苍牧的胸口却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苍牧捂着胸口,执剑抵着我,又要叫苍穹走。我便意识到,这个能为了我的命赶回来的男人,心底最疼爱的,还是他的亲弟弟。
  他可以为了他弟弟威胁着要杀我,即使杀了我他也活不了。
  苍穹在临走时,死死地看了我一瞬,咬牙离开——那时我便知道,总有一日,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我松开了信笺,朗声大笑:“好极、好极,这便是宿命罢了。”
  信笺没有坠落到地,影卫骤然显形。
  那被逐出家族、众叛亲离的影卫,到底念叨着他那多年前孤身闯入魔教,问他为何背叛的弟弟。他们兄弟情深,那我算什么?
  苏风溪是这样,苍牧也是这样。
  这世上无人视我如一。我爹曾经宠我如珠如宝,但他死了,现在只剩我一人了。


第16章 
  我又要闭关了,武林正道熟悉几月,又该讨伐魔教,一致对外了。
  魔教和正道打了这么多年,互有输赢,但无论谁都没有下决心灭了对方。一是相互实力差不多,耗尽全力让他人上位,未免得不偿失;二是留着这么个对手,可以让内部的冲突得以缓解,毕竟人人对外,个把人有怨恨如若不放下,那便是不识大体。
  魔教倾向的理由是前者,正道倾向的理由是后者。不过这条不过分的潜规则,可能在这次讨伐中磨灭,毕竟苍穹恨我,夺兄之仇不共戴天,他倒是不可能杀了我,灌了药软禁起来,倒是极有可能的。
  闭关前我唤魔教的高级教众一起开了一次会,我魔教有左右护法各一、四大长老、八大护教、三十二金轮法王、一百单八舵舵主,个个武艺高强,但就有一个特点,彼此之间的联系散漫,谁也不服谁。
  他们对我爹就很看不惯,轮到我的时候便更看不惯,看不惯倒也不直白说,我若下令叫他们干什么事,他们还是能处理妥当的,但若是魔教遇了大难,我的武力无法扛过那正道盟主,他们必定收拾细软,跑得飞快。
  不是道义上的问题,而是自魔教创建之时,为招揽人才,便立下的规矩,如若教主有难,可自避之,无碍。
  我比他们都厉害,便想杀谁就杀谁,弄个喝茶的活计吓唬人也行。我若有一日虎落平阳,他们不会做欺人的犬,但极大可能会袖手旁观。
  说到底,魔功能不能再突破几层,才是魔教能否安然度过未来危机的关键。
  临入关前,我肏了司徒宣数十次,又唤来了苏风溪。苏风溪眉眼含笑见我,我同他却像是隔了一层膜。他在同我演戏,我亦然。
  “苏风溪。”我轻轻地唤他的名字。
  “教主。”他收拢了笑,凛然回道。
  “你知道的,如今形式,我离不了司徒宣。”
  苏风溪动了动嘴唇,别过了眼,室内安静了良久,他只道:“教主该对他好些。”
  “对他好些……”我喃喃道,脸上也露出了似对情人般的微笑。
  “我待他不好么?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就连他心爱的人,我都能送到他的床上。”
  我一字一句,温柔缓慢地说道,苏风溪沉默良久,转过头来,我才发现,他满眼都是血红。
  我站起身来,一步步地逼近他。
  “你为何不反驳呢?苏风溪,你不是说,你们没什么关系吗?”
  “你心疼他,对不对?就因为他爱你,你也爱上了他,对不对?”
  我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抵在了大厅里的柱子上,他冷然地看着我,没有回应,连一丝表情的波动也不见。我便知道,这次我真的惹恼了他。
  我竟有些惶恐了,惶恐于他此刻的表情,惶恐于内心惶恐的自己。
  我许是控制不住自己,哑着嗓子说出了不该说出的话语:“师兄,你不是喜欢我吗?”
  苏风溪恍若未闻,我硬是不死心,又重复道:“你不是喜欢我吗?”
  他动了动眼皮,像是刚刚听到似的,他语调平平,似是在陈述事实:“教主,您误会了。”
  我一下子松开了抓着他的手,后退几步,朗声大笑,我一开始是看着他的,但他的表情太冷漠了,我便转过了身,不去看他。
  “缘是一场误会……
  “缘是一场误会……”
  苏风溪在我身后,朗声道:“教主请以魔教为重,若炉鼎真心相待,会比现下容易得多。”
  有你一日在,司徒宣就会恨我入骨,这劝解的话,你说得违心不违心。
  “右护法,退下吧。”
  “是。”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飞快地退下了。
  我解下了赤炎剑,随意扔到了一旁,干脆坐在了高高的台阶上,又向虚空处喊道:
  “你也要看我热闹?”
  “我刚刚不在,”影卫突然现形,手中还拿着两坛酒,“猜测你与右护法会争执,我便去取了酒。”
  “你许久不愿同我喝酒了。”我直白地瞧着他,话语中带着尖锐的刺。
  “教主忘记了,上次你唤我拿酒,不过是为了装醉。”他从容答道,举起了两个酒坛,将其中的一坛举到我面前。
  我接过了酒坛,饮了一大口,只道:“好酒。”
  我们便都不说话,他亦放肆地坐在我身旁,我们共饮了一坛酒。
  这酒真是烈极了,久违地有些醉了,眼前似乎闪过许多片段——火红的火把、我爹,还有满面是泪的苏风溪……那果然是梦,抑或幻觉吧,毕竟我从未见苏风溪哭过,他总是漠然的,或是笑着的。
  我像是清醒了一些,但满脑子还是苏风溪的脸,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一直在回响着他的话语。
  “教主,你误会了……”
  “教主,你误会了……”
  “教主,你误会了……”
  ……
  我看着苏风溪的脸,头痛欲裂,我狠狠地抓着头发,愤恨道:“闭嘴!”
  我想要拔剑,却发觉赤炎剑不知所踪,他站在我的面前,蠕动着嘴唇,反复地说着那一句话。
  我终于忍耐到了极致,欺身上前,狠狠抓住了他的肩膀,他没有挣扎,依旧在说着说着。我终于气到了极点,欺身上前,以唇堵住了他开合的唇瓣。
  他挣扎着试图挣脱我,我死死地按着他不叫他挣脱,魔功被我用了八成,隐约的欲望勾得欲火丛生。我将他压在了冰冷的台阶上,他像是放弃了一般合上了双眼。
  我像是赢了这场彼此伤害的战役,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他的衣裳,发狠似的啃咬他的皮肉,他的手攀附上了我的背,我悚然一惊,下意识以为他要伤我。但他却顺了顺我的脊背,安抚似的。
  我不知为何,满眼都是泪,只喃喃道:“师兄,莫要弃我而去。”
  有一双手捏上了我的孽根,引导着我捅进了那温暖的洞穴,我畅快极了,发狠地肏弄着师兄的身体,一遍一遍地唤着他。
  有时唤他“风溪”,有时唤他“师兄”,有时竟突兀地蹦出一两句“哥哥”来,我的心底丛生了巨大的惶恐,仿佛下一秒他便会消失不见。
  但他的手一直安抚似的摸着我的脊背,我满足似的哼哼着,拿头蹭他的胸口。
  一夜风流无边,我缓缓地睁开眼,恰好看见一人背对着我,正在整理衣裳。
  他察觉到了我醒来,别过了身看我,淡淡道:“教主醒了?”
  他不是我梦中的师兄,他是我的影卫,他是苍牧。
  我的心口处仿佛破了一个大洞,空虚得厉害,又有一种命该如此的惨然。
  我问道:“你心悦于我?”
  他摇头而笑:“心疼罢了,一晌贪欢,教主莫要放在心上。”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开始穿自己的衣服,但袖扣昨日莫名缠在了一起,解了一会儿,总也解不开。一双略带粗糙的手伸了过来,三两下翻转便解开了。
  我便又去看影卫的脸,他伸手试探性地摸向我的头,我没拒绝,他就轻柔地揉了一把。我任由他帮我穿上了衣服,连靴子都套上了。
  他直起身,背对着阳光,向我伸出了手,道:“起来吧,庆儿。”
  我鼻头微酸,到底抵不住这片刻温情,伸出了手,握紧了他的手,就此站了起来。
  他想隐形,我便拉扯住他的衣角,同他说话,我絮叨了一遍东院夫人的安危、司徒宣和苏风溪的监管、教内事物的安排,才惴惴不安似的,盯着他。
  “你不要心悦于我。”
  “放心吧,教主,放心去闭关吧。”
  我松开了他的衣角,不知为何,又用双臂抱了他一抱,只道:“等我出来再说。”
  话说完了,我像是逃跑似的,飞速地进了密室,我的心跳动得厉害,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莫名其妙,我好像一夜之间,就对我的影卫,有了几多特殊的情谊。


第17章 
  我进了密室,先翻遍了我爹留下的手札。他留下的手札里,并没有提过魔功会有什么副作用,历代的魔教教主,也没有留下可供参考的讯息。如若我的反常不是因为魔功,那又能因为什么,莫非真的动了真心,就因为在冰凉的地面上滚了一夜?
  我开始觉得,当这个魔教教主,真是件麻烦的事。似乎以前苏风溪待我还好,影卫也不会这么变化莫测,司徒宣跟我没有一点干系,我还能过我道貌岸然的日子。
  现如今,偌大的魔教压在了我身上,我倒是想过一走了之,但到底舍不得,总觉得我爹似乎只给我留下了这个魔教,我不该抛下它。
  这次闭关连提了两层魔功,现在是第二十三层,魔功一共有九九八十一层,我爹之前修炼到了四十八层,魔教最高纪录是修炼到了六十七层,我若同他们相比,大抵远不如。
  但也没办法,都是之前没有合适炉鼎的锅,提升了两层魔功,就到了瓶颈。这次出关后没发生什么大事,除了司徒宣试图逃跑,又被右护法亲自抓了回去。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便去问影卫:“你说什么?”
  “司徒宣意图逃跑,右护法亲自带人将他抓了回去。”影卫冷淡地重复了一遍。
  我的心头像烟火突然划过,亮起了一片黑暗,莫名觉得喜悦。或许是失望了太多次,有一次达到预期的时候,就隐隐有些欣喜欲狂。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询问了右护法的位置,运起轻功赶去见他。
  他正在处理教务,教务堆积了一摞又一摞,他提着毛笔字,细细写着,我刚推开房门,他便停下了笔尖,抬头瞧我。
  他眉眼稍缓,嘴唇微抿,只道:“竟这么快,就过去了。”
  “八十一天,自然过得快,师兄,我可想你得很。”我迈着大步,走到了他的身边,近乎是轻佻地握住了他握笔的手,他的手有些微凉,运笔却是极稳,我们便交叠着回复了这份公文。
  苏风溪撂下了笔,试图再翻阅一份文件,我却先他一步,将满桌的公文尽数扫落在地,又将他的上身压在了文案上。
  他的下巴撞在了木头上,发出“咚”的声响,人却是乖顺得很,不见丝毫反抗的味道。我压在了他的后背上,凑到了他的耳旁:“我误会了?我误会什么了?”
  “我只是行分内之事。”他叹息般开口辩解。
  “你待我比待那炉鼎好,是又不是?”
  “自然不能相比……但……”
  我再也无法忍耐,抓着他的头发,摁着他的头在文案上反复摩擦,他任凭我作弄他,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你若不喜欢我,缘何我这样待你,你却不生气。”
  我松开了他的头发,打横抱起了他,从书房到卧室有一道长长的回廊,秋风萧瑟,落叶缤纷,我踏着满地的金黄,一路吱嘎作响。
  苏风溪再没有说话,他的手自然地垂在了身旁,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我知晓他内心百感交集,但我顾不上了。
  我急躁地、疯狂地、迫切地想要上他,似乎隐约知道,再晚一些,就来不及了。
  我踹开了房门,将苏风溪掼到床上,床上却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声响。
  这是苏风溪的院子,苏风溪的卧室,苏风溪的床,床上却有人。苏风溪猛地起身,掀开了棉被,露出了满面潮红的司徒宣。
  司徒宣似是中了春药,情意绵绵地瞧着苏风溪,双腿不自然地夹着,孽根的顶端已然淌出了水。
  苏风溪跪在了地上,我不知道他是为自己求情,还是为床上的人求情,正如我不知道司徒宣是被别人下了春药,还是自己给自己下了春药。
  总之就是这么巧,最好的时机,最妙的情形,就这么被打破了。我自然可以同苏风溪继续做下去,甚至可以邀请他三人同行,叫他去肏苏风溪,我再肏进他穴里,三人玩上一夜。但那不过是解决欲望的花样,床上的三个人,恐怕只有司徒宣会记在心里。
  我走上前,扶起了苏风溪,又亲自弯下腰,拍去了他膝盖上沾染的灰尘。
  我瞧了一会儿苏风溪,终于放弃似的松开了手:“下去吧。”
  他不发一言,转身离去。我冷眼看着已经将手指探入肉穴的司徒宣,到底褪了靴子,上了床。
  一夜春宵如梦。
  我这样的人,谈不起感情,活该一个人。


第18章 
  这日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冬天原来已悄然而至。管事送来了一批皮草,左护法南三直孤身去雪原练功,每日杀野兽,积攒下了皮就随意地扔在他那茅草屋里,魔教的教众送过去食物,左护法便默不作声,指了指那堆皮草,这大抵就是今年的年礼了。
  左护法是我爹给我安排的玩伴,但人总是有劣根性,或许每一个小孩子对于这种父母安排的“朋友”都有些敬谢不敏的味道,我同他并不亲密,再加上他是个武痴,每一日几乎说不出几句话来,我自然也难以同他处出什么感情。当年我爹把一对剑给我,我手中拿着碧游,面上的犹豫只是假象,我几乎是立刻就想将它塞进苏风溪的怀里。
  那时候我还是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南三直,他眼中无悲无喜,似是早有预料,第二日便亲自骑马去了铸剑大师家,席地而跪。他在暴雨中跪了三天三夜,才得了见大师一面的机会,之后又奔波了大半年,替那大师做了很多事。将近一年后,他腰间多了一把古朴的刀,那把刀南三直一直推说没名字,但我机缘巧合下,见过他拔刀一次,在刀身的末端明晃晃似的刻着两个字:温柔。
  这把刀便是温柔刀,温柔刀却不温柔,南三直拿着这把刀,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同他一起杀人的时候,曾问过他:“这刀好用么?”他冷静地将刀身捅进一人的心窝,后背靠着我的后背,只道:“刀剑均是外物,自身乃立命之本。”
  他总是这样平板无趣,不像苏风溪那样会同我拌嘴,就总是被我忽略着。但我偏偏清楚,倘若有一天我命在旦夕,他反倒是最可能伸手救我的那个。
  往年的皮草我都是做了派发下去,今年特地挑选了几身,亲自设计了样式,叫裁缝仔细去做,又让管事多给左护法送些炭火。
  裁缝用最好的皮草做出了几张大氅,两件纯白的,一件纯黑的,一件金黄的。我将纯黑色的赐给了影卫,将金黄的赐给了司徒宣,纯白的一件递给了苏风溪,一件本来想留给自己。
  我亲自为苏风溪系上了大氅的系带,苏风溪却挑眉问:“左护法那边,可有?”
  “只剩一件,也是纯白的,是留给我的。”我垂下眉,细细说与他听。
  苏风溪便要解下身上的大氅,只道:“左护法亲自猎的皮草,最上等的该有他一份。”
  我按着他的肩膀,不想让他去解:“我去把司徒宣的那件要回来,再送他便是。”
  “送人的东西岂有要回的道理,左护法劳苦功高,当得这一件衣服。”
  他这么说,不过是不想让司徒宣缺了这一件衣服罢了,我松了按着他的手,叹息道:“我那件送左护法好了,你刚说的,送人的东西岂有要回的道理,一件大氅,算不得上品的东西,回头我自个再寻便是。”
  苏风溪没再说话,大抵是被我一句话噎住了。
  他总是这样,不经意间就透露出对那司徒宣的好来,担忧他吃不饱穿不暖过得不好,连一件衣服,也要为他争。
  我离开了议事厅,踩在厚实的雪层上,我来时雪尚未这么大,又仗着身负魔功,没穿什么厚实衣服,这一走竟有几分凉意。我思考着要不要回去避下雪,身上骤然一暖。我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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