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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行商这些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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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汪大前连忙拦住,一股脑儿地把自己的烦恼说了,又提出了学做拉面的请求。
没想到这中年男人也会被爹念叨,还是个挺成功的中年男人。
宋菽头一次见到这操作,心里都有些好笑,转念一想,又不由感叹,汪家的父子关系想必很是密切。
汪大前盯着宋菽的脸,只见他一会儿嘴唇微翘,一会儿眼眸又垂下,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落寞。到底教不教啊,汪大前急得抓心挠肺的。
“这拉面有些难,不如我教你做葱油饼,又脆又香,保管客人们爱吃。”宋菽说。
那又是个啥?
汪大前没听过这东西,胖胖的脑袋上写满了问号。
葱油饼很容易,只是以前没油,一直不好做。刚刚汪大前一说,宋菽倒是想起了它。
如果汤饼做不好,想必拉面也玄,但如果连葱油饼都不行,还是早点关门歇业吧。
这同样是宋菽常做给客人们的小吃,得心应手得很。
汪大前久不干这庖厨的活了,一开始还有些手生,幸好有童子功,学起来也不算慢。
宋菽先教放水揉面,待揉匀后,分成一个个小团子。然后将小团子擀开,抹上拌好的葱油,再卷成细卷。
汪大前贪多,放了几大勺葱油,面都给泡糊了卷不起来,宋菽只好先把自己那个给他。
“对,把细卷也卷起来,像蜗牛壳那样,然后再擀平,放油锅里两面一煎便可,若喜欢鸡蛋还可在上头打个蛋。”
汪大前本就是个爱吃的,否则也长不出这身材。
葱油的香味勾得他恨不能端着生面团就啃,一口气做了许多,等面团用完时,他已经能很熟练得做出葱油饼了。
做完后,宋菽带他去灶间里煎饼。
五娘一直跟在旁边,汪大前做的时候,她就目不转睛地看。
六娘则不知道是不是鼻子太灵,第一张饼出锅的时候,她出现了。
“这是什么?阿兄你又做新吃食啦,我要吃我要吃!”六娘满心满眼只有这金灿灿黄澄澄的饼,压根没注意到煎饼的是个衣上绣金线的富商。
汪大前有些不舍得,又怕宋四郎的妹妹不高兴,哆哆嗦嗦地递出盘子,被六娘一把抽走。
只听她咔嚓咔嚓咬了几大口,一边喊烫一边喊好吃,还撕了一大半分给旁边的五娘和跟着她进来的七郎。
汪大前看着三个孩子手中油汪汪的饼,咽了口口水。
“汪掌柜,给。”宋菽又煎了一块给汪大前,汪大前接到饼那叫一个幸福,差点没哭着喊妈。
土灶用的锅子大,宋菽又多放了油,把剩下几张饼都给煎了,过会儿阿南三娘和程二娘他们就该回来了。
吃完葱油饼,时间刚好,汪大前又顺理成章地在宋菽家蹭了一顿饭,吃到几个宋菽弄的小炒,好吃得嘴都要掉了。
吃饱喝足,汪大前又捎了几张葱油饼,满载而归。
送走汪大前,宋菽到院子里晃了一圈,又到水缸那儿瞅了瞅。
水缸已经空了。
他懒得再去打水,干脆把袖子往下一抹,遮住烫伤处,准备直接睡了。
却见宋阿南从门外回来,担了两桶井水。
“你怎么大晚上去打水了?”宋菽奇道。
宋阿南:“过来。”
我吗?宋菽看了全院子,其他人都进西屋睡了。
他乖乖走过去。
宋阿南拉着他蹲下,叫他伸出烫伤的手指,拎起水桶,细细的水流自上落下。水流很凉,准准地浇在伤处,那灼烧之感逐渐淡去。
宋菽抬头,宋阿南站着,专注地倒水,而他耳侧的那一轮明月,甚美。
作者有话要说: 做个小调查~大家觉得这样写一行空一行更好呢,还是之前一段空一行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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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六娘还想吃葱油饼,磨着宋菽做。
第一张饼刚下过,汪大前又来了。
“宋四郎啊,你再教我点别的吧。”汪大前说。
宋菽诧异:“葱油饼不好?”
汪大前:“葱油饼是好,可我那小铺子不是望海楼啊,油太贵,划不来啊。”他惋惜地摇头。
宋菽愣了下,一拍脑袋。
对啊,他怎么忽略这个了呢,是最近自己名气太大,所以忘了吗?他都没做广告,人都不知道他这儿有便宜的油,怎么会有人来买?
难怪总觉得销路不好。
宋菽连忙带汪大前到他的豆油坊去。
榨油的豆子都是蒸过的,坊内豆香四溢,汪大前进门,只见里面放了好几个用土封了口的坛子,就问可是酒,却听宋菽道那是油。
汪大前大惊,这宋四郎真是发财了,那一提就要三五十文的油,也堆了这么多,难怪敢日日吃葱油饼。
“我这是豆油,用豆子榨的。”宋菽说。
“豆子?”汪大前从未听说豆子也能榨油。
“汪掌柜可想拿两坛回去尝尝?”宋菽问。
汪大前想了想,油这东西挺金贵的,人帮了他忙还送东西,似乎不大好。若他愁销路,自己卖个面子买两坛便是。
便问他,这油怎么卖。
“一提三文钱。”
汪大前觉得,自己可能上了年纪,耳朵不大好使了,又问了一遍。
“三文钱一提,四十文一坛。”宋菽答。
一提就是一酒提子的量,大约比上次宋菽让崔五娘去打油时用的小壶还大那么一圈的量。
汪大前:“这油也太贱了。”
宋菽:“汪掌柜可要来点?”
汪大前:“当然!你这油一直有吗?”
宋菽:“我这作坊就是榨油的。”宋菽指指室内,郭老大几个正在忙,都赤着上身,抡起铁锤击打长木楔,以挤压由四根粗木组成的木榨中整齐排列的以竹箍圈起的豆饼。
“难怪难怪。”汪大前总算明白,为什么宋菽敢这么吃油了。他虽然不懂榨油,但也晓得,如今其他油作坊既没有他这等规模,更没有他这样的榨油器物。
“行,给我来两坛子,我明天就开工。”汪大前大手一挥,招呼马夫进来给他搬油。
宋菽又额外送了他一坛子,说:“汪掌柜的若是见了人,便与他们说说,这十日凡来我油坊的,每人都送一提。”
汪大前多得了一坛,高兴得很,满口答应着走了。
*
“听说了吗,相河村的宋四郎在送油。”
从相河村到县城再到悦行市,消息如飞一般,迅速传了开来。
宋菽拜托了汪掌柜后,又注意在馒头作坊宣传,这些来买馒头的人到处走,消息不一会儿就传开了。
有人不信,那油多贵啊,宋四郎是闲得没事干,烧钱玩么?
但这诱惑有点大,不少人还是愿意一试,反正白送的,又不会少块肉。
谭力的阿娘知道后,也让他去打一提来。他领着竹子做的小壶往村口的豆油坊去,作坊的竹篱笆不高,远远就看到那里围了许多人,他们也同谭力一样,手里拎着装油的竹筒。
“这边打油,一人一提。”宋六娘站在比她还高的大油缸旁,指挥人排队打油。
她这儿排了五六人,每个人的眼睛却都在往另一边瞄,那边热热闹闹围了一群人。谭力奇怪,凭着自己矮小灵活,几下钻进人群,却见被围在中间的正是宋四郎。他身前是个简易的土灶,生着火,上面放了口铁锅,他握住铁锅的锅柄一颠,绿油油的野菜顺着锅子的弧度跃起,在里面翻了个跟头。
“好!”
居然有人拍起了手,像在看集市里卖艺的。
“这颠锅不用也可,用铲子这样拨弄两下,让油都裹上去即可。”宋四郎不疾不徐地道。
他身后的簸箕里堆着小山一样的野菜,这菜他们这儿的人常吃,但没起名字,一直就管它叫野菜。谭力的阿娘常用水煮,煮出的汤绿油油的,菜叶很嫩,却也寡淡。
野菜炒好出锅,宋菽把它盛盘子里,旁边搁了几双筷子,邀请围观的人品尝。
这些人吃野菜也多像谭力家那样,水煮煮便吃了,第一次尝到这样裹着油炒出来的,还没入口就觉得香气扑鼻。
“啊呀,我从不知道这野菜也如此好吃。”
“像肉一样,香。”
“我回去就让我家婆娘弄,保管家里那俩小子喜欢。”
“四郎,你能再做一次吗?没看清啊。”
“就是,前面的让让,我们也要看。”有人扯着嗓子喊。
人群一阵骚动,围在宋菽身边的又换了一波人,谭力也被挤了出去,只远远见宋菽说了什么,往铁锅里加了油,一会儿后又扔下一把野菜。
这主意是汪大前走后宋菽想到的,就好比超市里的现场推广。本以为要过几天才能见效,谁想第一天就来了这么多人,大伙儿见野菜也有新吃法,纷纷都想回去试试。
慢慢让这些村民都习惯用油炒菜后,食用油的需求量肯定会大增,到时候这油坊,便不愁销路了。
这还只是第一天,来的多半是附近村子的,所以宋菽选了炒野菜。
后来几天,他又将家里常弄的几样鸡蛋菜一一展示出来,甚至教了腐乳的做法。到了第五日后,县城来的人明显增多,还有不少悦行市的摊贩,宋菽看准机会,祭出大招——炸油条。
继望海楼的翠玉馒头之后,汪掌柜的汤饼铺摇身一变,成了葱油饼铺。这东西和馒头一样,大家闻所未闻,而且那葱油的香味,隔着两条街也能闻到,价钱更是实惠,即使普通的贩夫走卒,也能不时买上一块解解馋。
葱油饼成为大涂县第一美食后,大家都好奇,汪掌柜怎么突然对吃食有研究了。汪大前没有藏着,大大方方告诉大家,这是宋四郎教的。
宋四郎,又是他,这两个月县城但凡有些新鲜事,好像都跟他有关。
听说他近日在送油,还教做菜。
诸位生意总没起色的小摊贩摩拳擦掌,要是他们能从宋四郎那儿学个一招半式,说不定也能开间旺铺。
炸油条那天,围观的人一波比一波多。
这样的大油锅谁也没见过,更不知道面粉做的吃食也能放油里炸。只见那细细的两条面粉往锅里一滑,呼啦啦噗滋滋,一下子吹成了手臂大小。
不但如此,这油条脆生生的,又很香,好吃极了。
宋四郎还说,若是夹在馒头里吃更好。当下就有人跑馒头作坊买了几个,往里面一夹,果然美味。
“你这面粉怎么和的?”
“教教我们呗?”
“做白工换方子行不?”
乡邻也好,县城赶来的小贩也好,一声接着一声,宋菽仿佛被围在了声音的漩涡里,有些晕。宋阿南及时往他旁边一站,冷着脸巡视一圈,人群立刻退开两步。
新鲜空气涌入,宋菽终于缓了过来:“不用做白工换,我这就教。”
众人一听,可开心了,连忙要催,可是看宋阿南的脸色,声音又低了八度,只能期盼地看着宋菽,盼他能仔仔细细地教。改明儿自己回城里卖油条,这香味一传出来,保准不比汪掌柜的葱油饼差。
炸油条耗油,这时豆油的优势就实实在在地体现了出来。
一坛才四十文,多便宜,这些小摊小贩虽不富,但这点钱还是有的,这个拿一坛,那个拿两坛,堆在屋子里的油,很快少了大半。
生意好转,宋菽眉开眼笑。
这几日他现场教学,一样菜一天能重复个十来遍,还得边做边讲,耗精神得很。但作坊生意好,他高兴,这点累不算什么。
可惜这年头物流不畅,东西还是单调了一些。而且没有辣椒,许多菜都做不成。本来他还想弄个臭豆腐出来,但是没有辣椒酱的臭豆腐……宋菽有些提不起兴致。
*
贺曼本名拉哈曼,他带着货物跋涉千里,从红海之畔来到这个不输他们大食的帝国。
一碗汤饼下肚,呼吸着嘉朝自由的空气,贺曼决定了,这里就是他今后的家,他要娶一个美丽的华夏女人,生上五六个孩子,每天他出去做生意,妻子给他做华夏美食,这简直是神仙日子。
可是,他望着那一车晒干的红色果实,仿佛听见了梦想破碎的声音。
这车果实是一个海商卖给他的,他问过那海商东西的来处,海商说得模模糊糊,只道是海的另一头弄来的。那里有参天的大树,爱吐唾沫的白羊,和雄伟的望不见顶的神坛。
那是神之境。
海商一脸肃穆地道。
贺曼觉得,也许这东西能有销路,便以很便宜的价格买下,跋山涉水,来到了东方。
有个屁销路!
贺曼在泱泱华夏大地游历了大半年,连方言都学了好多种,却连一个认识这果子的买家都没找到。他那定居华夏的美梦啊。
昨天晚上,贺曼难受得喝了好多酒,跟客栈伙计狂吐苦水。
今天一早,伙计跟他说,从这里一直往北走,河北道大涂县有个神人,人称宋四郎。他见多识广,常有妙思,你看这带龙头的木酒坛就是他发明的,如今个个卖茶水酒饮的都在用,没准他会认识这红色果实。
贺曼一听,仿佛又见那希望冉冉升起。
他要去找宋四郎,他要卖出这些果实,他要在华夏定居!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辣椒正在配送中,预计到达时间:未知。】
既然大家都说一段空一行好,那就这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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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桶金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五辆载满油坛的板车进了大涂县城。
一辆车往城南富户聚集的坊巷而去,两辆往城西卖菜的早市行去,剩下两辆停在城东。
“郭大哥,给我来三坛子。”一名卖油郎推着板车靠过来。
“好嘞,一百四十文。”郭老大一掌盖住封起的坛口,稍一推,一侧坛底便翘了起来,他另一手从此插入,用力一提,将满满一坛油放到了卖油郎的板车上。
宋菽教了十日炒菜,油就送出了几大缸,这些菜式又一传十十传百,更有人拿它们做起营生,这样各处用油的人家便翻了好几翻。
有人提出来相河村背油实在吃力,宋菽便定下每旬叫人来城里卖两趟油。
因着路远,这价钱自然要贵些,一提从三文变成四文,一坛则涨至五十文。并立下规矩,两坛九十五,三坛一百四。许多人见到有优惠,都愿意多买一点备着。
因为相河村的不是日日来,且只卖整坛,城里便生出许多卖油郎来。他们在郭老大来的时候一气儿买上两三坛,每日担出来卖,一坛子大约十四提,一提能卖到六七文。
同样多的麻油得要四五十文甚至更多,所以这豆油生意还是非常好做。
郭老大他们每次来都能卖出好几十坛,其他日子又到悦行市卖,那里有许多往来的客商,生意也好得很。现在再也不怕制了豆油卖不出去,宋菽更是使劲让他们买豆子回来,附近几个村的豆农也跟着眉开眼笑。
正午时分,大涂县城最热闹的时候,卖油郎摘下斗笠,在汤饼摊坐下。他一早去买了油,又马不停蹄得担了一坛去北边县郊叫卖,这会儿早已空了。
自从有了这豆油买卖,他天天都能往家拿钱,家里那母老虎都对他温柔了许多。
今天又赚了四十来文,得犒劳犒劳自己。
“客官要点什么?”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子凑上来,像模像样地问道,肩上还搭了块白布巾。
这样的小摊一般不用小二,厨子账房伙计都由摊主一人包办,若有伙计倒显得突兀,可卖油郎早已习惯这新风尚,只是很寻常地道:“来三两汤饼,一碟野菜。”
“好嘞。”小子朗声应道,跑去摊前喊,“头家,要三两汤饼。”
“知道了。”
摊主话音未落,那小子却已经跑远了。
只见他飞快跑进街口一家铺子,那铺子炊烟袅袅,却少有行人驻足。他跑进去时,一个小娘子提着裙摆出来,一手端了盘炒鸡蛋,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吴头,一碟炒野菜。”那小子说,变声期的嗓音有些哑,但咬字清晰。
“刚炒好,自己拿。”
被喊做吴头的那人约莫二十有余,在灶前挥汗如雨。
“行嘞,别忘了给我记一笔!”
他端起菜,话还没说完,已经又跑了出去。
吴十一郎原是在望海楼底下卖汤饼的,他有幸远远见过宋菽一次,却没想到这人影响了望海楼后,也会改变自己的人生。
宋四郎送油教菜那些日子,他借住在老乡家里,日日去豆油坊学菜,油只有第一次去时才有,但菜却是天天不同。
吴十一郎做了快十年汤饼,城里的汤饼摊越来越多,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从宋菽那儿学了炒菜后,他天天回家琢磨,这城里多得是学了炒菜的人,就算他把汤饼摊改成炒菜摊,也一样不好做。
最后那天,他趁所有人都走了,私下问了宋四郎。
宋四郎正在收拾锅子,随口说,不如把炒菜放到汤饼上做浇头。
这随口一语,给了他莫大的启发。
吴十一郎当天就把他的摊车卖了,租下这间小小的铺面,这铺子只够一个灶台的空间,大多人都看不上,给他却正好。他找人修补了土灶,又把他那几个同样做汤饼的朋友叫了过来,给他们讲了宋四郎的话。
那几人开头还犹豫,吴十一郎拍着胸脯说:“炒菜我来做,你们让客人挑浇头就行,不用出一文钱,有人要咱们再结账。”
卖汤饼的几人想,既然不用出钱,试试也无妨。
“那你得派人送来,不能让客官等。”又有人说。
“没问题,包我身上。”吴十一郎保证。
找谁来送呢?
他住的那条巷子有好几家贫户,他找来那几户的小郎君小娘子们,让他们帮忙送菜,每十次能拿一文钱。听到有钱帛可拿,几个半大孩子都高兴极了,当下点了头。
吴十一郎起头的浇头汤饼飞快出了名,之后又有几家主动加入。如今,他每天忙得连去趟茅房的空闲都没有,一整天都不敢多喝一口水,不停颠着锅炒菜。每天入夜后又渴又累,但看着一文一文铜钱飞入自己的口袋,再渴再累也觉得舒心。
半刻不到,刚才来要韭黄的小子又冲进来,喊着要两碟野菇,一碟野菜。
这小子是吴十一郎的邻居,在家排行老二,大家都喊他二狗子。他家贫,附近差不多大的小子们都不与他玩耍,还总爱笑话他和他娘。自从跟吴头干起了这跑腿送菜的活计,他每天都可赚几个铜钱,给他娘买些吃食,家里的粮缸子也终于不再是摆设。
每天傍晚后,汤饼摊子逐渐冷清起来,二狗子却不闲着,他跟着吴头一起到褚老门前学做菜。
褚老已经六十有三,有些耳背,但那手做菜的功夫一点没荒废。他曾是宫里的御厨,几年前请辞后,来到大涂县定居。
原本褚老说了,往后再不干厨子,只在家逗逗孙儿养养鸟。宋四郎教做菜那几天,他儿媳去了,学了好些菜回来,褚老一瞧,技痒了。不仅催着儿媳一样样教他,还自己开发出来好些。
这炒韭黄,就是褚老开发的。
他也学着宋四郎,天天傍晚在自家门前摆灶,将自个儿想出来的新炒菜,一一教给来学的众人。因着自己耳背,他把儿媳也叫上,让她在一旁帮衬着。
吴十一郎每天都来,除了他还有不少人,每天都把褚老和他儿媳妇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里有靠炒菜营生的,也有想给家里换换口味的,甚至不少大户人家的厨子也跑了来,为自己添门手艺。
这天下午,望海楼的甲师傅,也裹着脸跑了来。
他们少东家这些天可慌了神,虽说与宋四郎合作后,他们的翠玉馒头销路很好,连带着楼里生意也更旺了几分。可谁也没想到,宋四郎的馒头不过是个开始,他那层出不穷的新花样,让他这个当了二十多年厨子的人都大呼不懂。
这不,今天傅老爷子发话了,叫他过来瞧瞧。
跟宋四郎一农家子学,他有些拉不下脸,可若是跟褚老学,倒也没啥,只是这人忒多了,他总有些望海楼大师傅的骄傲放不下,便只好裹着脸来。
他左拱拱,右扭扭,终于杀出一条血路,钻到了褚老的灶台前,认真瞧起来。
*
傅家大宅里,傅文端着刚煎好的汤药,走进傅老爷子的寝房:“阿耶,听说您让我们的甲师傅去褚老那里了?”
“对,我让他去的。”
“您说褚老到底怎么了?我们请他来楼里指导,许了那么多金银,他眼都没眨就否了。怎的这会儿却肯白教人?”傅文耐心地将汤药吹凉,才端到傅老爷子跟前。
傅老爷子接过汤药,说:“大约是宋四郎的胸襟气度,让他有所感悟。”
“气度?”傅文不懂,教个菜而已,怎的就谈上气度了。
“我问你,如果你会宋四郎那些手艺,你怎么做?”傅老爷子把汤药一饮而尽后问。
“当然是在望海楼卖。”傅文想都没想就说道。
“可宋四郎却选择把它们教给所有愿意学的人。”傅老爷子说,“你看这大涂县,是否比几个月前更热闹了。汪掌柜的葱油饼,咱们的翠玉满堂,还有那些油条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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