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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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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芷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齐履谦又说:“不知子兰可愿与我一道,去揭发这个畜牲?”

  宋芷:“如何揭发?”

  齐履谦:“我在御史台有一位朋友,你作为人证,与我一同去御史台检举他,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⑴高粱河是积水潭西边流出大都的河。

  ⑵醢是剁成肉酱,一种酷刑。

  王著大家还记得吗23333,以前提醒过大家要记住的,他死前说的话是史书上记载的。





第39章 羔裘十七
  “当真?”听到齐履谦的话,宋芷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告发……真的有用么?”

  “御史台会不会以为我污蔑,又或者害怕侍郎的权势,并不处罚他?”

  齐履谦义正言辞道:“子兰,御史台的职责,本就是纠察百官善恶、政治得失,若是他们害怕这个害怕那个,御史台有何存在的必要?”

  “你只说,肯不肯跟我去?”

  “去!”宋芷说得斩钉截铁,“当然去!”

  齐履谦郑重点了头:“如此,我们现在就出发。”

  御史台与思诚坊在一条街上,只不过御史台是在文明门街西边儿,而思诚坊在东边儿,且御史台靠文明门更近一些,左靠澄清坊,右靠文明行用库。

  齐履谦那位朋友,名叫何春山,乃是一名正七品的监察御史,任刺举之事,品阶虽不高,却无人敢轻易得罪。何春山家住澄清坊,现在正在御史台内当差,因此齐履谦直接把宋芷带去了御史台,要求见何御史。

  齐履谦是与何御史相熟的,报上名字后,很快就有人来把两人给领了进去。

  何御史看起来不足三十,十分年轻,唇紧抿着,看起来很严肃,但为人却不倨傲,待齐履谦很亲热。

  “伯恒兄今日来此,所谓何事?”何御史命人给二人上了茶,三人一边喝茶,何御史一边问。

  齐履谦笑道:“老何,这个不急,我先同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宋子兰宋先生。”

  齐履谦又向宋芷示意:“这位是何春山,何御史大人。”

  齐履谦笑道:“你二人既然都是我的朋友,今日互通姓名,也算做朋友了。”

  何御史向宋芷拱手:“宋先生,久仰。”

  宋芷笑道:“御史大人太客气了。”

  客套完一番,齐履谦也不磨叽,开门见山道:“老何,我今日来找你,的确有一事请你帮忙。”

  “请讲。”

  齐履谦当即把宋芷同他说的教坊司的那一档子事说了一遍,包括白满儿如何被户部侍郎强迫、如何被打伤。

  何御史果然是一个顶正直的人,听得眼冒怒火,差点没拍案而起。

  “好,好!本官知道了。此事本官绝不会姑息,一定要上禀朝廷,让陛下来惩治他们!”

  宋芷连忙站起身向何御史作揖:“多谢御史大人!”

  何御史扶住宋芷:“宋先生这是哪里的话,弹劾内外百官奸非乃是本官职责所在,宋先生无需多礼。”

  “只是那户部侍郎不止一名,不知道宋先生说的是哪一位?”

  宋芷回想了一下,说:“满儿说那侍郎姓虞。”

  何御史点点头:“本官知道了,本官这就拟折子,明日一早便呈给陛下,你们等我的消息。”

  有了何春山的保证,宋芷稍稍安心,帮助宋芷解决了心事,齐履谦心里头很是开心,两人一起对何御史千恩万谢过了,齐履谦还答应日后请何御史吃饭,两人才从御史台出来。

  “子兰,你就放心吧,老何这人办事一向靠谱,他说没问题就没问题,白满儿及教坊司众人的冤屈终于有了伸张的余地。”

  “子兰?”齐履谦见宋芷没有回应,一偏头,却见他还皱着眉头,“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宋芷勉强牵起嘴角笑了一下:“我总觉着,事情太过顺利……怕是不会这样简单就成功。”

  齐履谦心大,一拍宋芷的肩:“瞎琢磨什么,何御史都说让你放心了,他可是个直言不讳的监察御史,监察御史本就是干的得罪人的活儿,若是怕,早就干不下去了。”

  宋芷心道也是,只好把心放回肚子里,静静等待何春山的消息。

  “比起这个,子兰可还缺钱么?若是缺,我想办法给你介绍个活计,你看如何?”

  加上齐履谦给他的私房钱,白满儿的药钱是有了,但宋芷也已是一穷二白,还欠了外债,怎可能不缺钱,但他已经承了齐履谦不少情,实在不好再麻烦他。

  齐履谦却看出了宋芷心中所想,笑道:“那药钱,是我借给你的,要还的,你不找个活计,怎么还钱?”

  宋芷没法再拒绝,刚想向齐履谦深深作个揖,就被齐履谦眼快手快地拦住了:“你这样却是与我生分了,我年纪轻轻一个无官无爵的星历生,可当不起你这大礼,否则旁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齐履谦说话没个正形儿,怪模怪样的,宋芷忍不住被他逗笑:“伯恒兄早晚平步青云,成为国之栋梁。”

  齐履谦哈哈一笑:“借你吉言啦。”

  其后,齐履谦找了个专卖字画儿的地方,把宋芷塞了进去,虽然酬劳不多,总比他自个儿摆摊儿要好,勉强能维持生计。
  
  初八那日,宋芷没等来何春山的消息,却先等来了朝中的消息,擢和礼霍孙为中书右丞相,降右丞相瓮吉剌带为留守,仍同佥枢密院事。这意味着和礼霍孙已彻底取得世祖的信赖,而太子的计划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消息迟迟不来,朝中也没有下达惩治虞侍郎、整治教坊司的旨意,宋芷心里头的不安越来越重,又耐心等了几日,到四月中旬时,宋芷接到齐履谦火急火燎的信,信中说弹劾御史和教坊司一事有变,请宋芷速去详谈。

  宋芷看到这信,眼皮一跳,顿觉不好。

  待宋芷匆匆赶到齐履谦家中,发现何春山竟然也在,两人的表情很凝重,齐履谦见宋芷进来,没有客套:

  “子兰,坐下说话。”

  没等宋芷坐下,何御史已经站了起来,低下头沉声道:“前几日先生托付本官的事……本官有负先生信任,没能成功。”

  宋芷心中不安的预感果然成真,将何御史按回椅子上坐下:“御史大人,可否详细说说?”

  何春山点头:“那日我拟了折子,想交上去,却被上司按下,说我无凭无据,随意攀咬朝廷大臣是重罪,我只好自己私下去寻找证据,没想到教坊司的歌女伶人们都咬死了不说真话,反指责我污蔑他们清白。”

  “我没奈何,找到了虞侍郎府上,结果连虞侍郎本人都没有见到,便被其夫人赶了出来。他夫人拒不承认虞侍郎欺压民女的事,更不承认自己打过白满儿,他们一府上下沆瀣一气,根本不将我这个监察御史放在眼里。”

  齐履谦道:“他就不怕你参他一本?”

  何春山苦笑:“听说这个虞侍郎,是与先皇后母家弘吉剌氏有关联的。”

  说起这个弘吉剌氏,可不了得。早年特薛禅与子按陈从□□征伐有功,赐号国舅,封王爵,以统其部族弘吉剌氏,□□有旨,弘吉剌氏“生女为后,生男尚公主,世世不绝。”

  齐履谦皱眉:“他区区一个侍郎,如何与弘吉剌氏有关联?”

  何春山道:“你有所不知,先皇后有个亲姊,乃是安童大人的母亲,当年嫁给安童大人的父亲霸突鲁时,身旁有个丫鬟,后来也嫁了出去,这丫鬟生了个女儿,便是如今虞侍郎的元配夫人。”

  齐履谦:“……”

  宋芷:“这么说,满儿就该平白被他们欺凌了?”

  何春山:“不,话不能这么说。又不是先皇后的亲姊本人,而只是个丫鬟,本官绝不会善罢甘休,任由他们逍遥法外的。”

  看到二人的表情,何春山道:“我今日来见你们,可不是来诉苦说不弹劾了的,只是想让你们想想办法,拿出更有力的证据。那个被虞侍郎夫人打了的女孩儿,若她能亲自出面指认,控诉教坊司的阴暗腐败,自是更好。”

  听到这话,宋芷却皱了眉,此事因白满儿而起,何春山提她来作证并不算过分,只是白满儿一个女孩儿家,脸上又有伤,让她来指认,对她的名声是极大的不好,也容易让白满儿忆起那几日的经历,徒增伤心。

  何春山明白宋芷的顾虑,便道:“此事你回去再考虑一下,也可征询其母亲的意思,再回复我不迟。”

  宋芷回到兴顺胡同,先向白阿朱说了这件事,没想到白阿朱一听,便激烈地反对,根本不听宋芷的劝说。

  “满儿年幼,还没有许人家,你若是让她出面指认,满儿日后可怎么办?还有谁肯要她?”

  “白姨,满儿不能白白受欺负……”

  “兰哥儿!此事不要再说了,满儿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做母亲的,难道想看着她白白受欺负?可那是与先皇后有关的人,就算你让满儿不要她的名声去指认,也未必能给他们定罪!”

  “……何况女孩儿家,还有什么比名声更重要的事,这可是她一辈子的事!”

  白满儿在自己闺房里听到动静,勉强下地扶着墙走过来,看着两人,轻声问:“兰哥,你在跟娘亲说什么?”

  白阿朱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扯出一个笑脸,匆匆上前把白满儿揽到怀里:“满儿,你怎么出来了?乖,回去躺着。”

  白满儿摇头:“屋里闷,想透透气,大夫不是也说,让我多活动活动么?”

  白阿朱被她堵得没话说。

  白满儿向来聪明,瞧见娘亲脸上的泪和宋芷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有事。

  “娘,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满儿?”

  “没说什么!”白阿朱急忙道,音量之大,将白满儿吓了一跳,她又连忙放缓声音,“不是什么大事,满儿别担心。”

  白满儿抬眸,怯怯地看了宋芷一眼,乌黑的眸子里有询问的色彩。

  宋芷看到她这个模样,更是痛心。白满儿原本是活泼可爱又十分好动的,说话总是咋咋呼呼,此刻说话轻声细语,却依旧乖巧,甚至比以前还要懂事,叫人不得不心疼。

  白阿朱摸摸白满儿的头:“娘带你去院子里走走,好不好?”

  白满儿看着宋芷,点点头。

  这时白阿朱也回过头看向宋芷,低声道:“兰哥儿,白姨知道你是为满儿好,可是你是男人,不懂女孩儿,这事儿还是别再提了。”

  “……是白姨没用,你不用再为此奔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恢复更新,但今天依旧忙,昨天前的更新过两天补。





第40章 羔裘十八
  “你不用再为此奔波了。”

  白阿朱一句话,顿时让宋芷连日的坚持像皮球泄了气一样,泄没了。

  白阿朱的担忧宋芷都清楚明白地知晓,可宋芷却觉着,再如何也必须要状告教坊司和虞侍郎。一则白满儿不能白白受侮,二则教坊司还有那样多无辜的女子,在遭受不公的待遇。

  可宋芷也知晓,虽然何春山那么说了,但真让白满儿出来指认也未必有用。

  教坊司其他人不配合,完全可以联合起来说白满儿是在信口雌黄。

  可恶!

  宋芷暗骂,这群鸡鸣狗盗之辈……简直欺人太甚!

  宋芷怀着满腔的不平之气,忿然走出白满儿家的门,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白满儿秀丽的脸上横亘着几道狰狞的疤痕,煞是可怖,衣衫掩去了其他无数伤痕,教人看不见一点迹象,仿佛那些伤从未存在过。

  宋芷满腔的愤怒忽地转化为满腔的痛惜与无力。

  ……怪只怪他太无能,面对这些狗官竟然毫无办法。

  白满儿唇边依旧挂着浅笑,在白阿朱的搀扶下慢慢坐到秋千上,那秋千还是今年春宋芷为她立的。待白满儿坐稳后,白阿朱轻轻地摇起来,少女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裙摆在风中翩跹起舞。

  这母女俩也不知是谁在安慰谁。

  已经四月中旬,海棠花早就谢了,茂密的枝叶撑起一个硕大的华盖,树叶间漏下的阳光落到白满儿的发上,斑斑驳驳,光与影、明与暗的交错,让宋芷一边恍惚着这少女已然长大,却饱经磨难,一边蓦然觉得自己身处的世界便是如此,这国家看似光鲜亮丽强大无匹,内里却滋生着无数的阴暗与罪恶,教人恶心而无力。

  宋芷掩上门,咬唇偏过头,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他竟连一个小女孩也护不了。

  回到家时,秀娘正在晾衣裳。

  雪白的皮毛在孟夏的阳光里反射着刺目的光,宋芷眯了眯眼,大声问:“秀娘,大夏天的,怎么把这个翻出来洗了?”

  秀娘回头笑笑:“这是好皮毛,正好趁着今儿阳光好,晒一晒,免得在屋里放坏了,到冬天拿出来不白了,就不好看了。”

  秀娘正在晒的,正是孟桓送他的那件银狐答忽。

  不白了就不好看了……宋芷的心陡然一跳,他隐约记得孟桓说过,说这件答忽的白正衬他的气质。

  如果是孟桓……他会如何面对这一切呢,宋芷想,转而又苦笑,以孟桓的身份,或许根本不用如此麻烦,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少爷在想什么,看上去情绪不佳。”

  “没什么,”宋芷说,“秀娘累了吧,我来晾。”

  “这怎么行,”秀娘笑笑,“这种活儿秀娘来就行了。”

  “你刚从满儿家里出来,满儿现在如何了?”

  宋芷看着湿答答的皮毛,回想着白云观庙会那日,他穿着这件答忽走出孟府,孟桓站在马车前扶萨兰上车,听到声音,回头向他看过来。

  那一眼,分明是惊艳的神色。

  萨兰那样美,孟桓是否也对她露出过那样的神色呢?

  “恢复得不错,只是脸上有一道伤太深了,大夫说恐怕不能完全消掉。”

  秀娘闻言皱了眉,叹了一口气:“这女孩儿脸上留疤,可太不好看了。”

  “秀娘,”宋芷忍不住问,“一个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秀娘有些诧异地看了宋芷一眼,但想也知道宋芷为何会这样问,她顿了顿,说:“名声吧。”

  宋芷还没与秀娘说过让白满儿出面指认的事,心里举棋不定,不知该不该继续,便说与秀娘听了。

  “秀娘,你觉着,此事可行么?”

  秀娘问:“少爷能否确定,满儿去指认后,那侍郎和知事一定会被惩戒?”

  “不能。”宋芷说。

  秀娘说:“那少爷可否想过,如若指认失败,会对满儿造成什么后果?”

  “轻者,满儿会被人认为是不顾名声随意污蔑大臣的轻浮女子,重者,甚至会被反咬一口,说是满儿勾引不成。”

  “少爷想过这些么?”

  宋芷被秀娘说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是他考虑不周,确实没想到这一层。

  秀娘见此,叹了口气,宋芷还是太过年轻。

  “秀娘,”宋芷咬牙,只觉得胸中有一股火在灼灼燃烧,不甘道,“那满儿就白白受此欺侮,却毫不反击么?”

  “不是不反击,”秀娘的眼神平静却冷厉,仿佛那年在浦江,她被那个蒙古士兵抱去树林时回头的那一眼,“是需要用更稳妥的办法反击。”

  “什么办法?”宋芷不禁问。

  秀娘抬眸看了宋芷一眼,一根眉毛也没动,话却讥诮:“受侮的不止满儿一个,怎么能只靠你一人来反击,那些人坐享其成?”

  得了秀娘一句提点,宋芷压下胸中所有愤恨,奇妙地冷静下来,回了自己的屋子,静静思索解决之道。

  如何才能让其他受侮的女子都站出来,一起反抗呢?

  宋芷忧心忡忡地用过午饭,一语不发地又回了房,想来想去也没有结果,反觉得困倦,便躺上床小憩一会儿。

  宋芷是被一阵敲门声叫醒的,只听得门外秀娘一声大过一声:“少爷,少爷!”

  宋芷从梦中陡然惊醒,掀开被子便走出来:“秀娘,怎么了?”

  秀娘道:“少爷,有个叫齐诺的,说来拜访你,你可认得么?”

  齐诺?宋芷有些诧异,当下整理衣带,衣冠整齐地走出去,只见齐诺正满脸不耐地站在自家门口,嫌弃似地一步也不肯踏进来。

  齐诺不喜宋芷,宋芷也不喜齐诺,皱了眉,走去门口:“齐诺,你来做什么?”

  齐诺见了他,冷冷道:“少爷回府,指名要见你,还不随我回去?”

  孟桓回来了?宋芷心中一喜,陡然升起一丝雀跃,乃至于急不可待地想去孟府看看,匆匆回头对秀娘道:“秀娘,我那主顾回京了,让我去呢,我改日便回来。”

  秀娘站在屋里,神色有些疑惑,只点了点头。

  两个月没见,孟府还与以往一模一样,门口两座石狮子气势逼人,瞪着两双大眼,冷冷打量着过路人。

  齐诺步履匆匆,将宋芷带到孟府里,两人一路疾行到孟桓的书房,齐诺敲了敲门:“少爷,宋子兰到了。”

  屋内响起一个沉稳而富有磁性的好听男音:“进来。”

  听到这两个字,宋芷却没有立即推门进去,他莫名有些紧张,齐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手替他推开门:“进去吧。”

  宋芷深呼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一下快速的心跳,提起衣摆,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孟桓立在屏风后,金丝绣狮虎的屏风将他的身形掩映得有些模糊,宋芷蓦然觉得有些干渴,既想立刻过去看他,又有些不敢走过去。

  这时,屏风那头的人发了话:“怎么傻站着不过来?才两个月,就不听我的话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尾音是上扬的,似乎心情很好。

  “不是,少爷,”宋芷猛然往前踏了几步,绕过屏风,却见孟桓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背上裹着绷带,绷带被触目惊心的鲜血染红,分明是受了重伤。

  “少爷!”宋芷叫了一声,椅子上的人闻声回过头,宋芷却没看清他的脸。

  “少爷!”

  “少爷!”梦里的声音与现实的声音重合。

  “少爷,醒醒!”秀娘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快醒醒!”

  宋芷猛然睁开眼。

  他有些失神地看着眼前的人,好半晌才意识到是秀娘。

  秀娘正担忧地看着他:“少爷被梦魇住了么?”

  宋芷喘了几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满身的冷汗,他坐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哑声说:“秀娘,我要喝水。”

  “好,秀娘这就给你倒。”

  喝了水,宋芷总算觉得好受了些,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

  “少爷是梦到什么了?”秀娘见他神色和缓,脸色也不那么吓人了,才轻声开口问。

  秀娘这一问,宋芷又想到梦里的情形,顿时思念与担忧一齐涌上心头。

  “什么时辰了?”宋芷问。

  秀娘看了看天色:“酉时了,少爷。”

  天色已经暗下来,快黑了。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么?”

  “少爷近日思虑过重,是该好好休息。”秀娘说。

  已经酉时了,想去孟府只能明日再去,今天是不行了,宋芷有些遗憾地想。

  见宋芷一脸倦怠,秀娘道:“少爷,饿了吧,秀娘已经做好饭,少爷若还是累,吃过晚饭再来休息。”

  宋芷点点头。

  然而吃晚饭时,宋芷依旧神思不属,心神不宁。

  二月廿二,今天是四月十三,快两个月了,孟桓依旧没有回来。

  不知现在缅国的战事如何,孟桓又如何,会不会真像梦里一样受了重伤?

  一想到梦里的场景,宋芷还有些心有余悸,另有不可名状的慌张与不安在暗暗发酵。

  孟桓离开时身上还带着伤,这会不会影响他在战场上的发挥?会不会拖累孟桓让他再次受伤?

  ……说到底,那天在庐师山上,他为何要跟孟桓争执,被齐履谦看到就看到,他又没做亏心事……结果让孟桓受了伤。

  宋芷一边懊恼,一边在心里盼望第二日赶紧到来。





第41章 卷耳一
  翌日清晨,宋芷用过早饭后,便直奔孟府。

  可真到了孟府门口,宋芷又像在梦里那样,不敢进去了。他远远地看着那道紧闭的门。自孟桓出征后,府里没有男主人,大门便一直闭着。只有个能说上话的朵儿失,偶尔约几个女伴来府里。

  毕竟萨兰没了之后,孟府最得宠的只剩下一个朵儿失,孟桓还没来得及宠幸其他人。

  原本存了一线微不可查的希望的宋芷,在看到这冷清的门庭后,微渺的希望彻底熄灭。

  孟桓果真还没回来。

  府里管事的应当是齐诺,齐诺不喜自己,宋芷知道,现在进去,恐怕只会讨人嫌。

  门口的侍卫依旧是初次来时见过的那两个,目不斜视地立成一根柱子。

  宋芷走过去时,其中一个率先看到他,微微躬身行了个礼:“宋先生。”

  另一个道:“宋先生今儿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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