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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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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合马和张惠、郝祯几个,在朝堂之上沆瀣一气,伯颜素来不喜。孟桓是伯颜的人,自然对阿合马那边的人没什么好脸色,尤其是孟古台,脸上总是挂着假笑,十分令人作呕。
  
  孟桓嘴角抽了抽,这时孟古台已经说了话:“哈济尔,怎么见了我,竟招呼也不打一个?”
  
  孟桓嘴角翘了翘,勉强扯起一个笑,敷衍道:“许久不见,孟古台。”
  
  廉慎低声道:“你若实在是不想看见他,可以找个借口先走。”
  
  孟桓道:“不必,忍这一时半会儿还是可以的。”廉慎做东,他借故离开,未免太不给廉慎面子。
  
  孟古台道:“听闻你跟随阿刺罕将军和范将军东征日本受了伤,不知现下可痊愈了?”
  
  孟桓道:“多谢挂念,早已经大好了。”
  
  “只是不知忻都将军近日可好?”
  
  忻都是孟古台的阿不合,也就是叔叔,在鹿岛与日军交战时,因争功和贪生怕死而失利,触怒了世祖,罚了他半年薪奉,降了一级。
  
  孟古台脸上的笑顿时挂不住了。
  
  廉慎连忙来打圆场:“难得一聚,你们俩少说一句,来,喝酒!”廉慎一举杯,便没人敢不给他面子。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聚会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孟桓与雅苏亲厚一点,席间便多与他说话。孟古台不知搭错了哪根筋,跟张承懿几个说着话,时不时还得往孟桓这儿插一杠子。
  
  只听张承懿道:“陛下不日便要回京,祖父勒令我不许再只顾玩乐,说要替我讨个一官半职去,唉,可真是苦煞我也!”
  
  孟古台早已经在御史台任职,闻言笑道:“这有什么苦的,等你当了差,自然晓得其中好处!”
  
  这几人里面,除了张承懿,雅苏也还未正式入仕,倒是跟着爱赤哥上过一次战场。
  
  雅苏道:“当差有什么好处,还不如披甲上阵杀敌去!那才威风!”
  
  张承懿道:“怎么你们都喜欢入仕吗?”
  
  郝嫣笑道:“哪有人不喜欢做官的?”
  
  张承懿道:“还真有!”
  
  廉慎奇道:“哦?是什么人,说来听听?”
  
  张承懿笑了笑,端起玉杯喝了口葡萄酒,也不卖关子,说道:“此人乃是我祖父当年救回来的一个汉人,姓宋,名芷,字子兰。”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⑴元朝皇帝每年二月出发去上都,差不多九月回大都,这半年都在上都待着,至元十八年也就是1281年8月闰月,有两个8月。

  ⑵阿合马第四子叫忻都,但是元朝有好多个忻都,比如廉希宪也叫忻都……我也分不清了,不知道出征日本的是不是孟古台的叔叔,大家随便看看,不要较真





第5章 黄鸟三
  孟古台插嘴道:“这汉人的名字就是麻烦,有姓有名还得有字!”
  
  孟桓不由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廉慎也有些尴尬,他也是汉名。
  
  张承懿倒没说什么,继续道:“此人年纪虽轻,却颇有才华,祖父多次劝他出仕,他却始终不肯,再三推辞。”
  
  雅苏:“这是何故?”
  
  张承懿抿唇微微一笑,轻轻道:“还能因为什么,他们儒生的臭脾气呗。”
  
  张承懿没说实话,儒生的臭脾气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却是因为宋芷一心向宋,不肯向大元朝廷屈服。只是这话却不便明说。
  
  孟桓虽有汉名,却从骨子里继承了蒙古人的脾性,轻视文人,十分看不上所谓文人傲骨。他喝了口酒,嗤道:“愚蠢。”
  
  张承懿笑了笑:“孟兄也觉得?”张承懿是汉人,自然用汉人的称呼。
  
  “我也是这么想,但那小子太固执,竟一点也不将祖父的赏识看在眼里。”
  
  郝嫣问道:“那后来呢?”
  
  张承懿:“后来?……他如此忤逆祖父,自然被我扫地出门了。”
  
  郝嫣唏嘘道:“可惜他的才华。”
  
  张承懿道:“说才华也不见得有几两,主要是祖父看他无依无靠,想提拔他,他却不知感恩!”
  
  孟古台举杯道:“喝酒喝酒,提这些事做什么,儒生迂腐顽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
  
  三日后,丙午,车驾至大都。
  
  世祖和诸随行大臣、后妃,从建德门进入大都,长长的队伍绵延了数百米,宝马华盖,壮观非常。
  
  候在门口的要员们呼啦啦跪了一地,山呼万岁,恭迎陛下回京。
  
  每年这个时候,秀娘都要拉着宋芷到街上来,混在人群里,而后压低声音,对年幼的宋芷说:“少爷,你看清楚,就是这个人……亡了我大宋,害死了老爷和夫人。”
  
  “你要记清他的样子,此亡国灭门之恨,永世不能忘!”
  
  但今年秀娘没有再说这样的话,她躲在胡同里悄悄地看,并不下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车驾中央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
  
  寻常百姓并不敢直视天子,秀娘却是个例外。
  
  待车驾沿着健德门路走向宫城,渐渐从视野里消失了,秀娘才收回视线,沿着胡同往回走。
  
  宋芷生怕她冲动,做出些傻事,此时才放下心,跟着秀娘一起回家。
  
  然而他转身时,不经意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宋芷定睛一看,却是孟桓。
  
  孟桓骑着马,跟在车驾最后,宋芷直道晦气,匆匆走了。
  
  或许是讨厌什么来什么,月底,宋芷到张惠府上送画。
  
  前些日子的十两银子贴了一些给白重六办丧事,早用光了,宋芷家里已经快揭不开锅了。宋芷心疼秀娘的眼睛,不忍让她太费神,因而作了幅画送到张府去。
  
  没想到走到半路上,飞来横祸,一个茶壶从天而降,正砸到画卷上,滚烫的茶水从壶里泼出来,不仅打湿了画,还烫伤了宋芷的胳膊。
  
  宋芷平白遭灾,正欲质问楼上的人,没想到一抬头,正对上孟桓的视线。
  
  宋芷顿时黑了脸,热茶将他的右臂烫伤了一大片,疼得厉害,更要命的是,画毁了,他又伤了手,这接下来的日子,不知道该怎么过。
  
  宋芷微微吸了口气,疼得额上生了汗,偏偏一声不吭,打算拾起画,找孟桓讨个公道。
  
  楼上有个清脆的女声在大呼小叫: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连茶也沏不好,留你们有什么用?通通宰了喂狼去!”
  
  宋芷心道:不知道是哪家蒙古人的千金小姐,如此不知礼数!
  
  “哎,先生?”刚弯下腰,一双脚停在身前,随即响起一个又惊又急的声音,“哎呀!你伤得如何了?”
  
  声音的主人一探手,替宋芷把画拾起来,那人又痛惜道:“可惜了一副好画!”
  
  宋芷心说奇了,画还没打开呢,就好画?他抬起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那年轻人对上他的视线,顿时微微一笑,一双眼睛弯成了新月:“先生怎么称呼?小可姓齐,双名履谦,字伯恒。”
  
  宋芷倒是第一次听人称他为先生,只见这位齐履谦穿一身鸡冠紫色的布袍,腰间坠一枚通透白润的玉佩,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小生宋芷,字子兰。”
  
  齐履谦道:“宋先生过谦了。”他手里还拿着宋芷的画,问道,“不知履谦可有这个眼福,见识见识先生的大作?”
  
  宋芷为难道:“画已被茶水污了,怕是没法看了。”
  
  “既已污了,扔了便是。”
  
  酒楼前蓦地传来一道声音,宋芷一转头,看见孟桓负着手从酒楼里走出来,步调不紧不慢,语气也不紧不慢。
  
  宋芷一看见他就一肚子火,反唇相讥道:“孟校尉平白污了别人的画,就这个态度么?”
  
  孟桓笑了笑,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讽道:“几两银子而已,赏你便是,接着。”

  他不说赔,说赏,将钱袋扔到宋芷的脚边。
  
  宋芷当然不可能去捡,冷笑道:“茶水还烫伤了我手臂,孟校尉不给个说法么?”
  
  “说法?”方才楼上那女声突然插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紧接着,一个蒙古少女一蹦一跳地从酒楼里出来,乌黑秀丽的发编成辫子,辫尾缀着珠玉,珠玉随她的动作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少女到孟桓身边停下,一手揽着孟桓的胳膊,扬起下巴冲着宋芷,声如泉水叮咚:“壶是我扔的,你找哈济尔要什么说法?”
  
  一旁齐履谦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连忙点头哈腰地说:“不敢不敢,绰漫小姐扔的壶,那是我们的福气,要什么说法?”
  
  绰漫,伯颜大将军的女儿,娘亲是安童的妹妹博罗哈斯,比孟桓还惹不起的人。
  
  绰漫唇角一弯,瞥了齐履谦一眼:“算你有眼力。”
  
  孟桓笑了笑,从齐履谦手里拿过画,展开看了一眼,问道:“你便是宋子兰?”

  眼前的少年分明只是前些日子街头见过,当时没仔细看,此时离得近了,孟桓却莫名觉得这眉目、这眼神有些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宋芷狐疑地看着他。
  
  孟桓道:“张右丞府上就在这附近,你是去求见张大人的?”
  
  宋芷右臂疼痛难耐,没好气地道:“与你何干?”
  
  孟桓将画还给他,又道:“你不是不肯出仕么,又去求见张大人做什么,后悔了?”
  
  宋芷:“你从何处打听来的消息?”
  
  “打听你的消息?”孟桓嗤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绰漫道:“哈济尔,这汉人如此无礼,打他一顿就是了,跟他废话什么!”
  
  齐履谦连忙道:“小姐饶命,这小子从没见过小姐这样尊贵的大人物,不知礼数,小姐大人大量,饶他这一回吧!”
  
  齐履谦眼睛弯弯,嘴角弯弯,长了一张笑脸,十分惹人喜欢,绰漫忍不住逗他:“放过他,那打你一顿好不好?”
  
  齐履谦苦了脸:“打疼了小姐的手可怎么好?”
  
  齐履谦眼睛一瞥,发现宋芷疼得额上冒白毛汗,连忙告罪:“小姐大人大量,子兰他烫伤了胳膊,再不去治,胳膊怕是不能要了!”
  
  绰漫不知道烫伤能不能废了一只胳膊,闻言吃了一惊,从孟桓腰上摸出一把银票递给齐履谦,道:“那你快带他去看医师吧!”
  
  齐履谦谢过了绰漫,又向孟桓告了罪,拉起宋芷好的那只手,便直奔最近的医馆。

  不多时,齐履谦在一个医馆前停下脚步。只见这医馆不大,挂了个牌儿,上书济世救人、妙手回春,门半掩着,里头只坐了个小老头儿,昏昏欲睡。
  
  宋芷没来得及发表意见,齐履谦就一推门,拉着他踏进了医馆,扬声道:“卢老爹!”
  
  这一声喊,宋芷险些以为要把卢老爹吓个好歹,谁知他只是身子一抖,抬起眼皮,道:“今天不出诊。”
  
  齐履谦把宋芷往他跟前一推,道:“我看过了,今儿个是出诊的好日子,你少蒙我……你瞅瞅这位先生的胳膊,被一个跋扈的小姐用热茶烫伤了,你再不治,叫先生日后如何写诗作画?”
  
  当面是尊贵的大小姐,背着就是跋扈的小姐了。
  
  宋芷勉强笑了一下,对卢老汉爹:“还请先生妙手回春,诊金不必担忧。”
  
  先生?卢老汉眼皮一翻:“庸医一个,不敢当。”
  
  卢老汉话虽如此,倒也没耽搁,凑上前小心地揭开衣物,瞅了几眼,伤得不算严重,烫红了一片,起了几个大水泡。卢老汉大笔一挥,写了个方子搁在案上。
  
  “有外用的,有内服的,回去照着方子用药便可。”
  
  齐履谦这才满意了,从腰间掏出一张银票:“不用找了,都是小姐赏的。”
  
  卢老汉果然没跟他客气,接过银票仔仔细细瞅了又瞅,待确定银票上的数字后,顿时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好好,谢谢小姐。”
  
  宋芷:“……”
  
  齐履谦把剩下的银票一并掏出来,塞到宋芷怀里:“收着吧。”
  
  宋芷连忙道:“这怎么行……”
  
  齐履谦打断他:“少废话,小姐赏的,让你收着就收着。”
  
  宋芷无奈,心想自己的画被毁了,胳膊又伤了,收几两银子倒也无妨。

  拿好方子,宋芷谢过了卢老爹,方从医馆里退出来。

  齐履谦跟在他身后,道:“先生可是要去抓药么?我陪你去。”

  宋芷:“官人抬爱,只是子兰才疏学浅,实在当不起先生之称,官人还是叫我子兰罢。”

  又道:“我自己去便可,不必劳烦官人。”

  齐履谦摆了摆手:“既然让我叫你子兰,你也别一口一个官人了,叫我伯恒便可。”

  齐履谦:“既已互通姓名,便是朋友,子兰再推辞,便是拿我当外人了。”

  
  宋芷心道:“可不就是外人嘛?”

  齐履谦把他肩膀一搂:“走走走,别废话。”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⑴伯颜的老婆是安童的妹妹这个没问题,但是名字不知道,博罗哈斯是我瞎取的。伯颜有俩儿子,分别叫买的和囊加歹,有没有女儿我不知道,绰漫是虚构的。
⑵先生是对有文化的人的尊称。
今天申签被拒,辣鸡作者遭受暴击,决定从今天起双更,中午十二点和晚上九点,今天十二点过了,就一点,以后都十二点。





第6章 黄鸟四
  齐履谦与宋芷一同去药铺抓了药。

  路上,齐履谦道:“子兰莫嫌我聒噪。”

  “其实我不是第一次见你,早些时候,我在张大人府上远远见过你一次,后来有幸得见你的画,心中一直十分倾佩。”

  宋芷讶然道:“我们在张大人府上见过?如何我竟不记得?”

  齐履谦笑了笑:“子兰彼时是张大人得意的学生,我不过是个苦于生计的小人物,只是远远看了你一眼,想来你没注意到我。”

  宋芷歉然道:“真是对不住。”

  齐履谦笑道:“子兰不必放在心上。”

  齐履谦见宋芷身上穿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布袍,心下奇怪,问道:“不知子兰近况如何?方才那哈济尔所言又是何意?”

  宋芷含糊道:“此事说来话长。”

  齐履谦见他不想说,也不追问,手往街角一个胡同一指:“寒舍就在这附近,子兰若是不嫌弃,进去坐坐如何?”

  宋芷连忙推辞:“这怎么好叨扰?”

  齐履谦:“不叨扰,不叨扰。家父不在,家中只我一人,叨扰什么?子兰去了,也好陪我解解闷儿。”

  齐履谦一边说,一边挽了宋芷的手,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宋芷无奈,只好跟着去了。

  齐履谦家中真如他所说,只有一人,主人俱不在,那宅子紧紧闭着。齐履谦去敲了门,里头有个年逾五十的老汉走出来,看到齐履谦和宋芷,拉开门道:

  “少爷,回来了?”

  齐履谦道:“田伯,这位是宋芷宋先生,先生烫了胳膊,你去找身干净衣裳给他换上。”

  宋芷正想说不可,齐履谦先一步拦了他的话头:“子兰到我家来,便如自己家一样,不必客气。”

  田伯当即去了。
  
  齐履谦家中比较宽敞,却也并不奢华,跟那些名门贵胄动辄百亩的宅邸园子没法比,宋芷四下打量一番,心中对齐履谦的来历有些好奇。

  不多时,田伯便找了件干净的绀青色宋式圆领袍来,田伯道:“这衣裳是少爷穿过一两次的,宋先生不介意吧?”

  宋芷哪有什么好介意的,忙道:“田伯客气了。”随后将干净衣裳换上,把湿了的那身脱下来。

  “改日我将这衣裳洗了,再给伯恒兄送回来。”

  齐履谦:“还送回来做什么,一件衣服而已,不必麻烦了。”

  齐履谦留宋芷说了一会儿话,两人约好改日再聚,便将宋芷送到门口,两人分别而去。

  宋芷回到兴顺胡同时,心下有些惴惴,他平白换了一身衣裳,手上拿着药,这烫伤怕是瞒不过秀娘,她又该着恼了。

  推门进去时,宋芷小心往里一望,没来得及往自己房里躲,秀娘已经看到了他:

  “少爷。”

  “秀娘。”宋芷把手背在身后。

  秀娘奇怪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怎么还换了身衣裳?”

  宋芷道:“在张大人府上用茶,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就换了一身。”

  秀娘狐疑道:“你手上拿着什么?”

  “衣裳。”宋芷把药包裹在衣服里藏着,向秀娘摊开手。

  秀娘道:“我给你洗洗,身上这件也换下来,改日给张大人送回去。”

  宋芷把手一收,躲过秀娘的手,嘻嘻笑道:“不必劳烦秀娘,我自己来吧。”

  秀娘何等精明,立即发现有问题:“衣服上有什么?我看看。”

  宋芷往后一躲:“没有,没什么!就是秀娘太辛苦,这等小事我自己来就行!”

  两人争抢之间,那药包却叛了主,“啪”的一声落了地。

  两人面面相觑,秀娘怒道:“为何买药?”

  宋芷低下头,心说:“糟了。”

  秀娘一拉他胳膊:“跟我进屋里去说。”

  宋芷“嘶”了一声,“疼!”

  秀娘眼睛一横,道:“手怎么了?”

  宋芷见瞒不过,只好坦白从宽,简单说了说情况。

  秀娘听后,脸色沉下去,她看着宋芷右臂上的烫伤,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这群蒙古人欺人太甚!”

  宋芷笑嘻嘻地拿出那叠银票,说:“他们赔了银票,好多呢,秀娘莫生气,都是不小心。”

  秀娘剜了他一眼,嗔道:“少嬉皮笑脸的,他们伤了你,赔点银票是理所当然的。”

  宋芷不敢反驳,附和道:“对,秀娘说得是。”

  秀娘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照你说的,那位姓齐的官人,倒是个好人,分明是初次见,也肯无私帮你,你得念着他的好,多与其结交。”

  宋芷应“是”。

  秀娘收下宋芷递过来的银票,咕哝道:“剩下的,就当是补偿,攒着以后给少爷娶个少夫人。”

  宋芷顿时红了脸:“秀娘说什么呢……”

  秀娘笑了:“还害羞呢?”

  “少爷也不小了,今年十七,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

  宋芷道:“不急不急,您看咱们家这情形,哪儿去娶什么媳妇儿啊?”

  秀娘脸一板:“又说胡话!”

  宋芷眨眨眼,无辜地转移话题:“秀娘,我胳膊疼。”

  秀娘立刻没脾气了:“待着,我去给你煎药!”

  等秀娘煎药出来,宋芷正要作画。

  早先与张惠说好今日去送画,手臂烫伤并不严重,趁着天色尚早,赶紧补一幅。

  “少爷,先喝药吧。”秀娘将药端给宋芷。

  宋芷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顿时苦得皱了眉。

  秀娘抓了一把蜜饯给他:“知道少爷怕苦,特意准备的。”

  宋芷伸手揽了秀娘一下,“秀娘最贴心了。”又道,“先前的画被打湿了,我再作一幅。”

  宋芷作画不喜人打扰,秀娘了然点头,径自去做午饭了。

  然而宋芷提笔,却不知该画些什么,他想了想,落笔,简简单单两三笔,顿时勾勒出一张人脸,细看那眉眼,竟是孟桓。

  宋芷眉宇间笼上一层阴翳,打了个叉在那张脸上。

  “野蛮无礼的蒙古人。”

  最后宋芷画了幅世祖回京的仪仗图给张惠府上送去。府上下人都识得宋芷,直接将他引到了书房。

  张惠一直将宋芷当做自家小辈看待,十分疼爱,在家中等候多时了。

  宋芷深深作了个揖,道:“老师。”

  张惠拉着他在身边坐下:“怎么今日来得这样晚,可是出什么事了?”

  宋芷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大人。”他摇摇头,“只是出了一点小岔子,前几日作好的画被毁了,今日临时补的一幅,仓促而作,怕老师觉得不好。”

  张惠道:“你作的画自然是好的。”当即从宋芷手上接过画卷,展开。

  一幅盛大隆重的世祖回京图跃然纸上,连世祖身边的婢女都面容清晰,丝毫不像仓促而作。

  张惠赞了三声“好”,道:“你这画技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宋芷笑了笑:“老师谬赞。”

  张惠又叹,一脸惋惜:“只可惜了你这满腹才华……”

  宋芷道:“这当今有才之人如过江之鲫,子兰这三两文墨,有什么可惜的。”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老仆来报:“大人,阿合马大人来了。”

  张惠挑眉:“他来做什么?”

  又问:“他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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