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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师,大骗子-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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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今日,他都是忙里偷闲,才能呆在这摘星阁里头的。
  图国使臣来了几日,接连有宴饮活动,白日里头上朝、办事,夜里还要应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今日他打着推演天机的幌子,好容易躲回摘星阁,却不想还要遭方秋棠唠叨,一时之间也是头痛得很。
  方秋棠见他这样懒散,哼了一声:“你倒是心大,也不怕那什么大祭司坑害了你家阿羲。”
  宋玄倒没有太过担心,他也戒备着南荣君的特异之处,曾再三叮嘱姬云羲,不要单独接见南荣君,就是众目睽睽之下, 也要离他远些。
  以姬云羲的戒心,只怕南荣君连他的边角也碰不到。
  “要我说,倒是你操心的太多。”宋玄笑着道:“像南荣君那样的人,心思猜都不必猜,无论什么样的手段路径、最终的目的只能有一个。”
  人总是一样的,越是没有什么,便越是想要什么。
  有银子的人想要金子,有妻子的人想要妾室,贫穷的人想要温饱,温饱的人想要地位。
  若是有人什么都想要,大约是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
  可若一个人身份高贵、富有四海,那他的愿望,多半就很好猜了。
  因为他头顶总有一件儿,他没有拥有、却念念不忘的东西。
  比如失去的国土、比如大尧的天下。
  “这些子人费这么大心思,绕这么大路子,最终目的总是那么回事。”宋玄伸了个懒腰。“只等着他们就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还能为了他们,不吃饭了不成?”
  方秋棠倒是哭笑不得,宋玄说的没错,但怎么听都太过于轻松,让人忍不住怀疑他这个国师的责任感。
  宋玄见他不说话了,便从柜子里摸出两壶酒水来,又摸出两个琉璃盏来,给方秋棠满上,笑着说:“天下大业,那都是大人物的野心,你我这等人物,还是适合喝酒、吃肉、忙里偷闲。这才是最快活的。”
  方秋棠狐狸眼一眯,似笑非笑:“国师怎么也学会这样虚伪了,你难道不是大人物?”
  宋玄摇了摇头:“不是。”
  “那谁是大人物?”
  “大人物,那就得是家国天下,有胸怀,有担当,有割舍的勇气,有背叛的果断,有不惜一切的决心。”宋玄自己抿了一口酒水,笑着说。“我通通没有。”
  “市井小民罢了,”宋玄盯着那酒水,学着酸儒摇头晃脑道。“咱们,就是这二两薄酒,三分明月,十分便宜——足矣,足矣。”
  “你倒是会说。”方秋棠见他说的有趣,竟也端起那酒盏来,也跟着抿了一口。
  宋玄笑着同他抬杠:“我说了这些,原来只值方老板抿上一抿。”
  方秋棠将那酒水一饮而尽:“算你说的有理。”
  却不想刚刚放下,方秋棠神色忽得一变:“宋玄,你这酒……”
  宋玄微微一愣:“怎么?”
  方秋棠连忙从酒壶里又倒出来一些,用食指沾了一点,点在舌尖上细细地尝,神色愈发凝重了:“你这酒是哪来的?”
  “南图进贡来的,因为模样好看,阿羲匀了我一些。”宋玄见他的反应,陡然变色。“难道这里头有毒?”
  “不是毒,是毒宫里也不至于查不出来。”方秋棠瞪着眼睛瞧那酒,仿佛见了鬼似的。“这玩意是罂粟酒。”
  宋玄不明所以:“什么?”
  “这酒只喝这样一丁点,你还没有感觉。若是喝得多了,便会神志不清、飘飘欲仙,若是再多,怕还会成瘾,一段时间不吃,便会痛不欲生。”
  “我听闻这东西可以入药,但是入酒……绝对是害人。”方秋棠的神色凛冽。
  宋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立即起身:“我这就去宫里。”
  方秋棠也不拦他,只道:“你也不必担忧,只这样误食一次,倒也不至于这样严重,只日后万万不要再碰就是。”
  宋玄点了点头,匆匆披上了外袍,奔着皇宫去了。
  ========
  姬云羲一手撑着头,头脑有些恍惚。
  他的酒量向来不错,今日却隐约生出了醉意,颇有些使不上力。
  “更衣。”
  他低低地念了一声,不愿让人瞧出异样,站起身来,却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云端之上,软绵绵得、不甚真实。
  他不晓得自己走到了哪里,忽得瞧见宋玄的身影。
  “哥哥……”他扯住了那人的衣袖,目光迷蒙。“我吃醉了。”
  宋玄的嘴角微微挑起:“圣上。”
  “圣上休息片刻罢。”宋玄拥住他,在他的耳边低语。
  却不想,下一刻,一把匕首便刺向了宋玄的胸膛。
  宋玄的身影向后疾退,仍是有刀尖刺入了进去,鲜红的血洇湿了他胸口的衣裳。
  那人神色惊愕,片刻后失笑:“果然厉害。”
  姬云羲站在原地,神色依然迷蒙,一双眼却带着隐约的寒光。
  “你不是宋玄。”
  那人上前两步,低低地笑了起来,眼眸色彩逐渐变化,竟然成了琉璃珠儿样的色彩。
  他的轮廓身影,在姬云羲的面前逐渐模糊,只剩下那一双谲异莫测的眼眸,仿佛来自深渊的怪物,正遥遥地向他召唤。


第64章 岩浆
  姬云羲回到酒席上的时候,酒意尽退,神色依旧凛若冰霜、眼中却空无一物,只独自饮着酒,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臣并没有注意到异常,荧惑公主却低声问:“大祭司,这是已经成功了吗?”
  南荣君点了点头,引得荧惑公主一阵窃喜:“这么说,他定然会娶我了?”
  却不想南荣君摇了摇头。
  “您这是什么意思?”荧惑迟疑了片刻,“您不是说,您会帮我的吗?”
  “我是南图的大祭司,不是公主的大祭司。”南荣君若有似无地瞟了她一眼,却让荧惑噤若寒蝉。
  “我的决定,应当是对南图最好的决定,而不是让公主高兴的决定。”
  “大尧的这位,的确难缠的很。”南荣君眼睛微微眯起,小指轻轻摩挲着酒杯。“心性执拗,是我平生仅见。若不是被这罂粟涣散了心智,只怕我也无从下手。”
  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他也同样的虚弱。
  南荣君的确能够篡改别人的想法记忆,但这样的能力也是有限制的。
  被篡改人的意志越坚定,被篡改的事情越是重要,也就愈耗力气,甚至存在失败、被反噬的风险。
  同时,也跟改变这记忆的时限有关。
  如先头四方城的官员,不过是一个眼神、一句话的事,就能够让对方对自己编造的身份深信不疑。
  当然,持续的时间也短。
  但这回,南荣君却是想要永久改变姬云羲的记忆,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才做到了这一点。
  “那……您到底做了什么?”荧惑出于对南荣君的敬畏,最终还是没有再纠缠。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闻外头传来一声通报:“国师到——”
  听了这一声,南荣君露出一个兴味盎然的微笑来:“巧了。”
  荧惑不明所以。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南荣君的脸色有些苍白,笑意却丝毫没有减退。“我也很好奇,我到底做了什么。”
  随着宫人的通禀,门外极快地闯进一个白色的身影来,众人定睛瞧去,果然是宋玄。
  他没有穿官服,一身穿惯了的白袍,头上也没有发冠,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
  姬云羲仿佛没有听见似的,正在仰头饮酒。
  瞧见了姬云羲手上的酒盏,宋玄连礼都没有来得及行,一个箭步上去,夺了下来,低声道:“圣上,这酒喝不得。”
  姬云羲动作微微一滞,抬眸瞧着他。
  宋玄来之前被嘱咐,说这酒水虽然有问题,却段时间难以证实、更不好追责,要他低调行事,这才只能上前来低声提醒。
  “国师?”姬云羲眯了眯眼眸,静静地瞧着他。
  宋玄只当他是已经饮了些,神志模糊,便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阿羲,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姬云羲沉默了片刻,开口的声线却冷出了冰碴儿:“国师,谁准你僭越?”
  宋玄的手一动不动,仿佛被冻结在了这个姿势。
  “下去。”他淡淡地说。“没有下次。”
  他这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能让下头的人听见,这下所有人都停下了宴饮,静静地瞧着这一幕。
  宋玄站在原地,缓缓收回手来,怔怔地瞧着姬云羲。
  姬云羲的双眼乌沉沉一片,没有他熟悉的、月华似的温柔,也没有那隐隐跳跃着的火焰。
  ?
  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让宋玄感到陌生。
  却是下头陆其裳大着胆子,将他揪了下去,强按着宋玄低下头:“国师日夜操劳,累昏了头,一时失仪,望圣上赎罪——”
  姬云羲没有回答,他淡淡地瞧着手中的酒盏:“国师说,这酒喝不得?”
  宋玄跪在地上,眼睛却定定地瞧着他,神色木然:“是,喝不得。”
  “这酒是南图送来的?”姬云羲问。
  荧惑大着胆子答道:“是,这是我南图的琉璃酒,是单供祭司饮用的酒水,不知国师何出此言。”
  姬云羲招了招手,令她上来。
  她似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冲着姬云羲笑得妩媚:“您有什么吩咐?”
  “喝。”姬云羲不为所动,却将那一整壶的酒水放在荧惑的面前。
  荧惑脸色微微一变,笑容却愈发娇俏:“这样多,我喝不下呢。”
  姬云羲没有再说第二次。
  荧惑只得捧起那壶酒,一仰头喝了起来,她喝的豪迈,晶莹的酒水淌下了她的嘴角,又顺着小巧的下巴、脖颈,染湿了她胸脯前的衣裳。
  “继续。”姬云羲又让人呈上一壶来。
  荧惑这下脸色是真的变了,她本是见姬云羲情形不对,想趁虚而入的,却不想羊肉没吃到,惹了一身骚。
  她是真的有些茫然了,大祭司到底改变了姬云羲的什么呢?他分明还是那个可怖的皇帝。
  不对。
  荧惑微微抬眼瞧了姬云羲一眼,那双漆黑、毫无生机的眼神注视着她,眼中带着再恶意不过的嘲弄。
  比原来更可怕了。
  荧惑微微打了个颤。
  她喝下了整整三壶罂粟酒,最后整个人都神志恍惚,南荣君这才笑着起身阻止:“公主酒量不佳,圣上何必勉强呢?”
  说着,又悠悠地补了一句:“只不过,这酒能不能喝,至少有了定论。”
  姬云羲没有说话。
  宋玄定定地跪在那儿,一双眼睛片刻都没有离开过姬云羲,拳头捏得紧紧的。
  南荣君也没有再追究,毕竟他已经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了。
  直到宴席结束,姬云羲也没有令宋玄起身,群臣纷纷散去,陆其裳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离去了。
  谁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圣上对国师的宠信,明明前两日还不顾礼法令宋玄坐到他的身侧,不想这一日便翻了脸。
  要么怎么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呢?这国师能风光到几时,还终究是个未知数。
  众人散去,姬云羲还撑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玄跪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
  “下不为例。”姬云羲开口,起身就要离去。
  宋玄却忽得站起身来了。
  “阿羲,你是不是……忘了我了?”宋玄定定地瞧着他,将一直在心中盘旋着的疑惑问出了口。
  姬云羲没有说话。
  宋玄终于意识到,现在的姬云羲,与初见时那个冷漠的小公子,如出一辙。
  甚至要更加的阴沉疏离,戒心深重。
  宋玄一步步逼近了他:“望川城、五蕴寺、四方城……阿羲,你是不是都忘了?”
  “你在说什么?”姬云羲终于微微皱起了眉。“国师是昏了头?”
  宋玄遍体生寒,却还是撑着问:“你十六岁那年,是怎么回得京。”
  “自己回来的。”姬云羲目光平淡。
  下一刻,宋玄感觉到自己脖颈上多了一抹凉。
  是姬云羲袖中短刀。
  姬云羲随身携带短兵这个习惯,至始至终都没有改变,宋玄却从没有想过,刀刃会再一次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原本就从心底冒出的冷意,此时终于侵入了骨髓。
  姬云羲的眼睛漆黑一团,在其中看不到丝毫微光:“该我问你了。”
  “国师,你是不是疯了?”
  他身周的方寸距离,向来容不得任何人靠近,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位无甚印象的国师,会这样胆大妄为。
  宋玄瞧着那精致又冰冷的眉眼。
  微微凑了上去。
  刀刃划破了他的脖颈,落下鲜血来。
  宋玄的嘴唇,准确地落在了姬云羲的额头。
  “我大约是疯了。”宋玄喃喃。“我想杀了南荣君。”
  姬云羲的匕首本应该割断宋玄的喉咙,却不知为什么,在见了血的瞬间,收回了手。
  他感觉到了强烈的、莫名的情绪,促使他停止自己的行为。
  可那情绪又仿佛是死火山下的岩浆,明明炽热沸腾,却不知为何,无从喷发,只能在那坚硬的岩石、厚重的泥土下涌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65章 记忆
  当夜,雷声阵阵,秋雨冰冷。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姬云羲仰面躺在床上,双眸沉静,眉心微蹙,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宋玄的神态。
  那人柔软的嘴唇微微颤抖,印在他的额头上,竟如一颗巨石落在心湖,惊起了滔天的浪花。
  他一次又一次搜索着自己对他的记忆,却是乏善可陈。
  那样鲜亮的一个人,怎么在他的记忆中,却会如此的平淡?
  他终究还是无法入睡,起身向门外传唤:“让祝阳来见我。”
  侍卫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今日的圣上比往常冰冷更甚,只能低低应是。
  =====
  宋玄闯进了南图使者暂居的使馆。
  他依旧穿着夜里那一身白袍,一路过来吸足了雨水,顺着他的衣角淌下,洇湿了他脚下精美的地毯。
  他的身后,南图侍卫与使馆的侍卫针锋相对,僵持不下。
  “国师大人,”南荣君笑眯眯地瞧着他。“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宋玄的声音平淡,目光却如刀子一般:“是你做的。”
  南荣君的笑容更甚:“国师大人发现的真快。”
  这下他就更确定了,宋玄和姬云羲,关系密切,甚至对彼此来说,都意义重大。
  否则宋玄也不会这样快的发现姬云羲记忆出现了问题,更不至于失态至此。
  四方城的那个宋玄,可是个刀架在脖子上都稳如泰山的老江湖。
  “怎么?后面的话,国师打算敞着门说吗?”南荣君似笑非笑。“我倒是不介意。”
  宋玄用脚踢上了门。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颊侧的头发一绺一绺贴在皮肤上,看起来很是狼狈。
  “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南荣君慢条斯理地说,眼中却带着分明的恶意戏谑。“却没有想到,原来大尧的皇帝和国师大人,竟然会有这样密切的关系。”
  “生死之交?手足之情?”南荣君故意放慢了声音,浅色的眼珠让他看起来分外诡秘。“还是……断袖之癖?”
  “跟你无关,”宋玄淡淡地说,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仿佛在强压着怒火。“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
  南荣君已经在宋玄的脸上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或者说,现在的情况,就是我想要的。”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
  宋玄之于姬云羲,似乎并不仅仅是亲友、爱人,反而更像是一匹烈马的辔头,他约束且安抚着姬云羲的暴烈和阴暗,致使他不至于肆无忌惮。
  可若是没有宋玄呢?
  若是宋玄,从始至终都未曾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呢?
  这位年轻多疑又阴狠的帝王,会把这个国家拉向怎样的深渊呢?
  这比后宫里塞进一个荧惑公主,有趣得多,也有效得多。
  而且,他或许还能得到额外的收获。
  想到这里,南荣君竟笑了起来:“若一定说有什么是我想要的……或许是你。”
  “宋玄。”
  “我想要你跟我走。”
  宋玄站在原地,他便一步步走过去,轻轻捻起宋玄湿漉漉的头发,用那双浅色的眼眸注视着他:“你知道的,我才是这世界上,唯一能够明白你的人。”
  “我们是一样的,不是吗?”
  宋玄冷笑了一声:“你明白我?”
  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尖刻,此时却再也掩不住戾气。
  南荣君却毫不生气:“是,这天下除了我,还有谁能懂你?只有我们,是与所有人都不同的。”
  “你是以为姬云羲理解你吗?”他第一次准确地说出了姬云羲的姓名,注意到宋玄的瞳孔微微皱缩。“不,他只是迷恋你——况且,他现在也已经把你遗忘了,你现在若是离开,他绝对不会拦你。”
  宋玄不为所动。
  “你可以跟我回南图,你会是无上的神明——跟这里的国师不同,南图的祭祀,会被奉做真正的神明,享受最好的一切。”
  “姬云羲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甚至更多。”
  南荣君的眼神里透着隐约的暧昧,不知是真的调笑,还是假的诱惑。
  “你说够了?”宋玄的向来柔和的眼,此时流露出隐隐不耐。“我对你,对南图,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我来只有一个目的。”
  “姬云羲不可能恢复记忆了。”南荣君吐出来的话语无比残忍。“宋玄,他永远都不会记起来了。”
  “而且,他会变成你不认识的,另一个人。”
  人的头脑是非常强大的,他只要着力对姬云羲进行引导,抹去一些东西的存在。
  姬云羲的脑海就会自行补全那些矛盾的情节,编造出相对合理的谎言来,当作是自己的经历。
  最后,会一个从未有过宋玄的姬云羲。
  南荣君还未来得及得意,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他低头一看,一支弩箭就穿过了他的右肩。
  宋玄的手臂上,赫然是一副构架精巧的弩,原本掩藏在宽松的衣袖下,如今却坦荡荡地亮了出来。
  他没有想到,宋玄对姬云羲的回护会激烈若斯,一时之间竟有些想笑。
  宋玄静静地说:“我再问你一次。”
  “不可能。”南荣君斩钉截铁答。
  宋玄微微扬手,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弩箭穿过了他的左肩。
  剧烈的疼痛让南荣君忍不住颤抖,却强撑着大笑了起来:“宋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丢了主人的疯狗!”
  宋玄没有反驳,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他冰冷的神色,紧接着是轰隆隆的落雷声。
  宋玄的弩箭对准了他的心脏,距离不超过三寸。
  南荣君却丝毫不乱:“你不敢杀我,宋玄,你杀了我,两国势必开战,你和姬云羲就是罪魁祸首——”
  宋玄不为所动。
  “最重要的是,哪怕我是在说谎,你杀了我,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恢复姬云羲的记忆了。”
  宋玄的目光沉静,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他用脚踹开了门:“来人。”
  门外的侍卫低声应是。
  “从今天起,封锁使馆。”宋玄冷声道。“十二个时辰盯着大祭司。”
  =========
  “……是宋先生带您躲过那位的追杀,一路走到四方城的。”祝阳低声禀告。
  他也不晓得,圣上和宋国师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不过休了两天假,回来竟一切都变了,圣上竟还专门询问他,十六岁那年究竟是如何回京的。
  这需要问他吗?
  圣上自己应当比谁记得都牢才是。
  姬云羲按了按额角。
  祝阳说的,他竟一点都想不起来。
  他的记忆里,却只是自己如丧家之犬一般,一路狼狈逃窜、东躲西藏回到了盛京。
  哪有人带他悠闲的游山玩水?又哪有人肯冒着生命危险回护他?
  在他看来,竟仿佛是一个笑话。
  他也的确笑了起来。
  他牵了牵嘴角:“祝阳,你知道说谎的下场。”
  祝阳这下是真的慌了,这些年姬云羲瞧着凶狠,实际上却比少年时温和的许多,轻易不取人的性命。
  可如今,那捉摸不定的戾气,竟又回到了他的身上,甚至较之多年前更甚。
  祝阳脸上的总挂着的笑容消散了,单膝极低,头垂得极低:“属下以性命起誓,绝没有半句虚言。”
  姬云羲的指节一下一下敲击着椅子扶手,这是他跟宋玄学来的小动作,此刻他却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脸色晦暗不明,话语更是莫测:“你的意思是,国师是我的恩人,我却将他忘了?”
  宋先生可不仅是您的恩人。
  祝阳心里想着,可瞧着姬云羲那怪异的态度,又不敢明着说出来,只能点头:“是。”
  姬云羲淡淡地笑了起来:“你下去罢。”
  祝阳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只觉得自己在生死关走了一遭。直到出了门,也没弄清楚,圣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姬云羲此时的想法却非常简单。
  祝阳的说辞与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而不管这问题的根源何在,关键点一定都在宋玄的身上。
  在他那位“恩人”的身上。
  姬云羲又想起了那人专注的目光,和那柔软的嘴唇。
  竟然不那么急着弄清真相了。
  他想看看这位“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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