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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不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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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黛眉轻扬:“我是允过你,可我没有允过秋雨。你难道自己走了不算,还要挟持我府上画师吗?”
  殷青玉一听急忙道:“殿下,不是……是我自己情愿的!”
  殷凤翔不由转脸望了他一眼,抓着他手腕的手微微下滑,握住他手掌。
  刘尚美冷笑:“这是当然了,你们兄弟勾结一气,双双潜逃嘛。”
  殷凤翔道:“殿下没有允过家兄。所以我们来向殿下辞行,望殿下恩准家兄跟我一同回去。”
  公主道:“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殷侍卫应该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东西可有下落?”
  殷凤翔道:“有。”
  “在何处?”
  殷凤翔道:“殿下如果一定要知道,就请屏退左右。手串的下落,只能殿下一人知晓。”
  赵统领与刘尚美同时喝道:“大胆!”“竟敢在殿下面前如此放肆!”
  殷凤翔没有理会,只是望着公主。
  公主略一沉思,说道:“赵江,带着你的人和其余无关人等退下。”
  赵统领大惊,急急俯身:“这……殿下的安危……殿下万万不可!”
  公主微微一笑:“这不是还有殷侍卫吗?此时此刻,他仍然是我府上的侍卫。”
  殷凤翔点头应道:“殿下所言正是。”
  赵江又迟疑片刻,极其戒备地看了他一眼,但终是不敢违抗公主,只得一挥手。即刻,所有侍卫及画师、侍从通通散去。
  殷凤翔却仍是没有开口。
  公主明眸瞟了眼身旁,道:“你们也回去。”
  凝光与司华对望一眼,也是微微犹豫。但她们很快遵从了:“是。”
  这时,夜幕之下,除了殷凤翔与殷青玉,就只有公主一人,四周格外安静空旷。
  殷凤翔转脸柔声道:“大哥,你也暂时回屋。”轻轻松开了握着他的手。
  殷青玉倏然有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从心头升起,仿佛会有什么极其危险的事将要发生,一时间,不知哪来的冲动,拉住他的手:“不,既然是你知道的事,那也不要瞒我!”
  殷凤翔见他不肯离开,眼中闪现出复杂难言的光芒,似欢喜,又似为难……映着月光,无法描绘。
  公主心中疑虑更深,上前两步,与两人相距不到一丈。“一条手串,就叫你们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它上了天宫,下了地府?”
  殷凤翔不禁苦笑:“若如殿下所言,就是万幸了。”他正色道:“殿下的胆色,凤翔十分佩服,绝不会冒犯殿下半分,也不会有半句虚言。”
  “那日,我们就在殿下的附近,如果殿下的东西丢了,那么确是我这个侍卫的失职,但凤翔不敢有负殿下。”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殿下的手串确确实实是被人拿走了,拿得非常容易,这个人,不是我,不是大哥,也不是两位姑娘……”
  公主神色突然有些异样。
  “……是景王殿下。”殷凤翔道,“我亲眼所见。我本以为他自会还给殿下,没想到却传来手串丢失的事,我很奇怪,便知道这事情不简单。”
  “昨夜,我潜入景王府,本想悄悄替殿下把东西拿回来,可是……”他略作停顿,垂首不看公主,声音放得更低了一些,“东西被景王贴身收藏,让人找不到半点时机……”
  “岂有此理!”公主听不下去了。
  殷青玉心内也是震惊无已。景王竟然对公主……简直是骇人绝伦!当日在场的几人,唯独没有想到他身上,居然……他不由下意识地看了看公主。
  夜色中看不清公主脸色,但从她方才的语气,也知道她现在羞怒非常。
  一阵长久、尴尬的沉默后,公主冷冷道:“你难道不怕自己性命难保?”这种不名誉的事一旦传出去,皇室颜面半点也没有了。
  话一出口她便想到殷凤翔当然知道,否则不会让她屏退左右,连秋雨也要支走。
  “怕。我本打算和大哥不辞而别,再用书信把真相告知殿下,”殷凤翔平静道,望了一眼身旁,“不过,还是大哥说得在理,应该向殿下当面辞行,才不为失礼。我们本就受殿下大恩,殿下要我们的性命,我们没有怨言。”
  公主知道,凭他重伤初愈就能出入公主府与景王府不被人发觉,想要偷偷离开也不是做不到。如今坦然受死,说到底,也不过是无意牵连其中……想到此事的真正祸首,想到手串正在何处,她不由脸上灼热,咬紧了牙。
  良久,她轻声开口,仿佛自言自语:“李愿的生母是皇后,而我是锦妃所生,皇后与母妃,从来就不睦。”
  ——锦妃倾城绝色,又兼多才多艺,一直盛宠不衰,风头几乎盖过皇后。皇后有两子,长子立为太子,幼子便是景王;锦妃虽然膝下无子,却有一个小公主,格外聪慧美丽,皇帝极其疼爱,对锦妃的情意也更加深重。
  锦妃母女深得宠眷,即便是育有皇子、地位稳固的皇后,得到的眷顾也远不及她们的一半,后宫寂寞,难免有不忿之意。
  “从小,皇兄们对我大都客气疏远。太子碍于皇后,不肯跟我走近;其他皇兄则仿佛高攀不上我一般,”公主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母妃风头太盛,就连小孩子之间玩耍,都会被人拿来说闲话,惹上借机巴结的嫌疑。”
  “只有他,不避嫌疑与我结交,志趣见解也都相投……”公主望着夜空,轻声说着,“但是,连太子都直唤我名字,而他从来只叫我名号瑞阳……”
  随后,她恢复了冷静,开口:“你们走吧,我自会让他绝了此念。”
  殷凤翔诚恳道:“殿下,将来如有用得上的地方,凤翔一定赴汤蹈火。”
  殷青玉担心地望着她:“殿下,保重。”
  公主道:“秋雨,跟你兄弟回去吧。以往赐予你的东西,也都可以带走。”
  她说完转身,往夜色中走去。忽如其来地,那幅《枫醉》浮上了眼前……“枫醉未到清醒时,情落人间恨无缘。”王兄,原来你竟这样不清醒。
  

☆、归程

  待找好车马,已经是晨光熹微。两人坐入车内,马儿轻盈奔起,一路向南而去。
  殷青玉忍不住低声问:“是回山庄?”
  “不是回,是去。”殷凤翔答道。自他两年前出门寻人之后,殷夫人一怒之下将风华山庄转手于人,已经不归殷氏所有。当时这在江湖上简直像炸了锅,他流浪于市井也听到了。
  殷青玉听出他不再居住于风华山庄的意思,不由问:“夫人……她还好吗?”
  殷凤翔看向他:“你关心她?”
  殷青玉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殷凤翔接着道:“你关心她,为何不早点回去看她?”
  殷青玉更不知怎么答了。他知道殷凤翔有意调侃,可是自己拙于辞令,一时窘迫无言。
  半晌,他再次轻声开口:“夫人一定很生气吧……你这样……其实你不该来找我的。”
  “为什么不该?”殷凤翔道,“从公来说你是我哥哥,从私来说——”
  意识到他要说的是什么,殷青玉刷地红了脸,急于制止他而猛然抓住他手臂。殷凤翔一皱眉,闷哼了一声。
  殷青玉这才发觉自己抓了他左臂。他肩上被箭矢伤得厉害,骨骼碎裂,即便有御医和上好的药物,也还是没有真正痊愈。于是急忙放开手,望着他肩膀关切问:“你肩伤怎么样了?”
  殷凤翔却不愿让他察看,而是反问:“你心疼我?”
  殷青玉本来脸上红色未褪,被这一问,又更窘迫了,不敢对视他的目光。
  殷凤翔又道:“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心疼我?”
  殷青玉简直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实在不能接话。暗暗决定再不跟他主动说话了,每一句话都能引来无法招架的言语。
  沉默了一会,殷凤翔开口道:“如果我没有找你,那天公主的手串丢了,附近仅你一人,你要怎么办?”
  殷青玉知道那一定会百口莫辩。但还是忍不住道:“就算这样,也比你差点丢了性命好。”要不是公主出言制止围攻,他哪能侥幸活命?也忘不了那一刻,他浑身血污昏迷不醒的模样。
  “何况……”殷青玉接着道,“你来找我,本来也未必找得到我。”江南距京都,千百里之遥。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哪里就能遇上?尤其自己平日在公主府,难得出门一趟。
  殷凤翔轻描淡写道:“没找到,就接着找。”
  殷青玉知道,这两年他一定十分不易。那么如果两年也找不到,甚至十年、二十年呢?“如果,一辈子都找不到……”
  “如果不行,也就不行罢。找终归是要找的。”殷凤翔平静道,“还是那句话,从公来说你是我哥哥,从私……”
  他故意停了一下,果然看到殷青玉既羞恼又不敢再碰他的着急无措模样,不由一笑:“我们换个位置吧,你坐到我右手来,就不怕了。”
  殷青玉赌气道:“我为什么要怕?疼的又不是我。”
  说完骤然觉得两人此刻十分暧昧,更不敢正视殷凤翔。还好车内宽敞,他向边上挪了挪,空出一段距离,靠着车壁睡了。
  殷凤翔一直没有出声。随着马车安静地行进,殷青玉渐渐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自然醒转。旁边殷凤翔见他醒了,吩咐马车停下。“大哥,吃东西么?”递过来一个纸袋。
  上车时还是一片蒙蒙暗色,此时已经太阳高照。殷青玉坐直身体,这才发现身上不知何时盖了一件衣服,此时随着他的动作向下滑落。他心中不觉一暖,伸手接过纸袋,“多谢你。”
  纸袋尚有余温,里头是几个包子。咬一口,是红豆馅,这是他平时喜欢的,真不知是有心还是巧合。
  记得在风华山庄,自己和殷凤翔也没打几次交道,甚至好几天不说一句话也很平常,为什么……他会……他当真这样喜欢自己么?
  想到“喜欢”两字,未免觉得自己有失羞耻。本不该想的东西,还要去细思,难不成就因为他人示好就陡生虚荣之心、开始接纳盼望么?
  他边吃边出神,殷凤翔又递了一样东西到他手边。
  是水袋。灌得满满,水还是热的。
  “你在想什么?”殷凤翔问。
  殷青玉哪里能说,可他也不擅编谎,“我……”
  殷凤翔看着他紧张又无奈的表情,仿佛又猜到了几分,向挪近了一些,“大哥难道在想我?”
  殷青玉哪里还吃得下去?敢情在这个人面前,不但话不能主动说,就连想也不能想。他见殷凤翔又露出那种微微笑意,心一横,开口道:“我是在想,你为什么……”
  把“为什么”重复了两次后,他终于接上:“为什么不喜欢凌微微姑娘?”
  殷凤翔感到他问得奇怪,仍是答道:“我为何应该喜欢她。”
  “她很美,人也很好……还是个女子……”
  殷凤翔噗嗤一笑,“她这么美这么好,你不也没喜欢她。怎么就许你喜欢男子,我却应该喜欢女子?”
  殷青玉哑口无言,只好继续低头吃包子。
  殷凤翔待他吃完,又把手中水袋递过去让他喝了两口,说道:“大哥,坐得累了,下车走走?”
  殷青玉一觉睡得四肢发酸,此言正合心意。殷凤翔拨开车帘先行下车,再扶他下来。
  下了车,殷青玉顿觉眼前一新,豁然开朗。秋爽天高,一条古道通向远方,远处丘陵起伏,隐隐有村庄炊烟。触目所及,草木生秋,黄叶层层簇簇,随风摇落飞舞,蔚为壮观。
  他从小住在风华山庄,即使出庄也是城中走走,到了公主府更是难得出门一趟。这样的林野景色他只从诗书里得知,却从来没亲眼见过。
  ——他面露欣喜,眺望四周,兴奋而忘我。
  殷凤翔见他眼睛发亮,便慢慢走在他身旁,说道:“这是出了京都的一条官道,正东南向,也是条有名的古道了。前朝诗人崔度有绝句‘远树秋天碧,夕阳古道红”,就是这里。这些树以桐、槐和野山楂为主,再向前一段,出了林子,灌木低矮,便是茫茫旷野的景色……”
  这景致实在很美,殷青玉看个不住,只恨笔墨不在手中,否则立即痛痛快快画上几幅。他好奇问:“林子里……会有野兽吗?”
  殷凤翔一笑,道:“这两旁林子不大,小的鸟兽都有,像狐狸、刺猬,若说虎豹,倒是没有的。”
  “这里会住有猎户么?”
  “林子那头住有几户,但以打柴为主……”
  他们边说边慢慢向前走,走了一段之后才重新坐回马车。
  

☆、争辩

  经过几个村甸,正午过后来到一处镇集。两人下车,上了一家酒馆用午饭。殷青玉极少在外用饭,见到酒馆这颇具当地民俗的布置,也十分感兴趣。
  没想到殷凤翔对这里民俗也有知晓,便跟他解释店里贴的画、案上供的神,就连灯笼的挂法也说得出门道。
  及至看到菜谱,殷青玉一道都不认识。殷凤翔微微笑道:“这里地处中原,菜色跟江南大不一样;民间的菜肴跟公主府上也不是一路。大哥不妨尝尝这里的招牌吧。”他点了几样。
  小二去后,殷青玉忽然想到付账的事。“我身上没有银票,玉器玛瑙可以付账么?”
  殷凤翔好笑:“一顿饭哪里用得上银票,几串钱而已。放心吧,我在途中已经把几样东西在当铺换做银两了,你若舍不得,将来可以赎。”就在他睡着的时候,已经办了。
  “原来如此。”殷青玉不由又想到,公主临别时让他带上以往的赏赐,如今赶路正好能有银钱使用,公主真是心细体恤,即便是在那么震惊烦恼的情况下,也能为他们着想。“公主殿下待我们实在是好。”
  殷凤翔点头。就算一文没有,他也照样能把需要的钱悉数弄来——他在京都有交情的朋友就不止一家。但公主确实对他们十分不薄。“是。这是我们的运气。”
  “还有半个多月就是大选驸马的日子了……”殷青玉有些担心,“那时,公主能如愿吗?”特别是,还有景王这样的隐情,但愿不会闹出什么风波。
  殷凤翔忽然眉梢轻扬,“依我看,景王倒与她挺般配的。”
  殷青玉吃惊:“你说什么?”
  “论心性论才貌,”殷凤翔神色不改,“再论知交,哪一点不般配?”
  殷青玉瞪着他,当他疯了,低声道:“他们可是兄妹!”
  “兄妹如何?”
  “你……”殷青玉简直给气得无言,“这还用问吗?这是人伦不容的!哪有兄妹……”他涨红了脸说不下去。
  殷凤翔看向他:“兄妹如此是违背伦常的,那么男子喜欢男子、女子喜欢女子又算不算违背伦常?”
  “当然……”当然算了,可是……殷青玉打住了话语,垂下眼睫。他也曾经喜欢过一名男子!
  “既然也是违背伦常,那么有没有人肯为之去做?做了,又会如何?”
  殷青玉垂眼不语。那年他不顾一切地去见程飞,难道就不自知是违背伦常吗?为什么却又做了,还期待着将来呢?
  说起来,兄妹和同性相恋,在世人眼里都是违背伦常、罪无可赦的呀!
  殷凤翔注视着他道:“都一样有悖人伦,大哥为何厚此而薄彼,对景王如此苛刻呢?”
  其实殷凤翔的语气十分温和,甚至还微微含笑,可殷青玉内心却像掀起万丈波涛,震动不已。
  ——血缘手足之界,森严不可撼动,难道就被他这样三言两语打破了不成?可偏偏,自己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他心中一乱,筷子搅着米饭,半天没入口。
  殷凤翔便道:“景王将来如何,也不是我们能臆测,别想他了。”说着夹了一些茄子送到他碗里。
  殷青玉吃了几口,忽然想起茄子虽然自己喜欢,但却是殷凤翔从来不吃的。他从小就不喜欢茄子的味道,饭席上但凡是茄子的菜,都不会去碰一碰。
  眼下不知是出于辩不过他的负气,还是心血来潮的冲动,他也从盘子里夹了一些茄子,放到殷凤翔碗里。
  殷凤翔一愣。
  抬眼望向他,继而一笑,生出几分明亮光采。
  殷青玉本来还想他会不会变脸生气,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吃了。吃完以后,又继续夹了好几样菜过来:“大哥也多吃些。”
  殷青玉觉得自己刚才简直算得上存心刁难,他却这样好脾气,一时很不好意思。“多谢……我记得你从前,很挑食的……”
  殷凤翔小时候过的日子众星拱月,庄主和夫人十分疼爱,凡事依他。唯独这挑食的毛病让他结结实实挨了几回训斥。殷青玉忆起来不由嘴角微抿,感到好笑。
  “我如今不挑食,所以大哥失望了?”殷凤翔笑道。
  殷青玉赧然,道歉:“刚才,失礼了……”
  “大哥难得关心我,我怎会不高兴?”
  从小到大,他们同桌用饭的次数少之又少,更不要说替对方布菜。再如这样轻松说笑,更是头一回。
  殷青玉渐渐感到,他与殷凤翔相处的气氛已经变了,害怕和抵触越来越淡,亲近与愉悦却潜滋暗长。
  ——就像很早很早的时候,他们也曾一块开心无忌。
  用完饭下楼,车夫已在等着,问:“两位客官,出了这个镇子往前是又是郊野,客官还要在这买些东西么?”
  殷凤翔与殷青玉点点头,同时开口,却是:“到文房四宝的铺子。”“请问这有药铺么?”
  车夫一愕。
  殷凤翔眼眉闪过一丝笑意,转过头问殷青玉:“大哥身体不舒服?”
  殷青玉摇摇头。“没有。”
  “那为何要买药?”
  殷青玉买药是为了他肩上的箭伤。被他用这种明亮带笑的目光看着,顿时羞于启齿起来,索性不答了,四下望了望看到药铺的招牌,就自己走去。
  殷凤翔好笑地跟上去。
  重新坐回车上,看着殷凤翔正在整理这一大包纸笔,殷青玉忍不住开口:“你……你把纸放下吧。”
  殷凤翔解释道:“这里偏僻,东西不精,纸张容易泛黄泛潮,总要封得紧一些。”虽然已是店中最贵的纸笔,但比起从前家里和公主府的,仍是差得太远。
  不料殷青玉坚持道:“你先放下。”
  殷凤翔于是放下,看向他:“大哥?”
  殷青玉未语脸先泛红,别过目光,半晌才道:“你伤还疼,我,我替你上药。”
  殷凤翔眼中漾起柔光,极是动人,然而说的却是:“那怎么行?毕竟兄弟有界,这种事非夫妻不便,还是算了吧。”
  殷青玉气结。上个药怎么就成了非夫妻不便?还兄弟有界,分明一派胡言!
  但……他所言也中了自己心事,若真是普通兄弟关系,自己需要鼓那么大勇气才开得了口吗?
  殷凤翔不催不问,在一旁笑着看他进退两难的模样。
  殷青玉受困踌躇,毕竟还是担忧他的肩伤,咬牙说道:“只是上个药,你不要胡扯。”
  殷凤翔见他有些气恼了,不再捉弄他。“那有劳大哥了。”
  殷青玉见他接下来一动不动,只好自己替他解衣襟。手指接触到衣领,便因害羞而微微发抖,接下来将衣襟掀开,□□出肩膀肌肤,更是面上发热,不敢直视。
  殷凤翔瞧了一眼他面红过耳的紧张样子,忍下心中悸动,轻笑道:“还是大哥细致,宽衣的事我做来就不如……”
  殷青玉顿然想到风华山庄两人荒唐的时日,羞恼至极,脱口道:“住嘴!”同时手一抖,不慎碰到了肩头伤处。
  他吃了一惊,连忙镇定心神,将化瘀止疼的药膏轻轻涂上去。
  这肩膀因为伤重有些变形,看起来触目惊心,虽然经过精心治疗,但仍不能完全复原,此时肌肤还紫红发肿。
  伤筋折骨,剧痛难当,复原更是漫长。他心下一酸,尽量轻柔地涂抹药膏。
  柔软的指尖在肌肤上轻轻滑动,殷凤翔呼吸急促起来,抬眼看他专注上药的神情,不由看得痴了。

☆、劫道

  接下来一路,山林、河流、村落、原野,每逢怡人景色,或清晨或黄昏,殷青玉便下车作画,或与殷凤翔慢慢沿路步行,听他解说山川古迹、风土民俗。秋意漫漫,马车悠悠,仿佛逍遥世外。
  这日不觉已是黄昏,两人看着窗外风景说话,忽然马车停了下来。车夫问:“客官,这里是岔路口,从地势上看,小路当比大路近些,可是这小路看起来有点儿偏僻……您看走哪条?”
  殷凤翔道:“走大路。”
  车夫为难:“可是大路……”
  殷凤翔把前方帘子掀开,殷青玉一眼便看见左边的大路被一颗倒下的树横向拦住,地上还有几块石头。
  树和石头谈不上巨大,但若要移开,也得耗费一番力气。
  殷凤翔冷笑一声,吩咐:“走小路。”
  车夫却是犹豫:“客官,现在是傍晚,天色快黑了,这小路可有些偏僻……”
  “只管走便是。”
  车夫依言转向,向右边小路行驶而去。
  这条穿山小路景色倒美,红叶黄花,古木垂藤,沿路山涧淙淙。两旁树上还结满不知名的野生小果,串串紫红十分可爱。
  殷青玉正欣赏窗外美景,不料马车上了一个小丘后,忽然震了一下,马儿发出一声嘶鸣,车身骤然停住了。
  只听车夫的声音带着惊慌:“你、你们要干什么?”
  殷青玉从车窗看到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五六个人,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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