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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不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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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车夫的声音带着惊慌:“你、你们要干什么?”
殷青玉从车窗看到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五六个人,俱是三四十岁的汉子,手中都提着明晃晃的刀。
为首的红脸汉子笑道:“买路钱的规矩还用爷来告诉你?”
殷青玉再不谙世事也知道,这是遇上打劫的了。
红脸汉子问道:“车上是什么人?”
车夫小心答道:“是……是两位客官。”
“男的女的呀,下来露个脸!”红脸汉子一说,其他几人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
殷青玉有些紧张地看向殷凤翔,殷凤翔却慢悠悠地把车窗的帘子放下,对外头的呼喝置若罔闻。
“呔!耳聋了?”红脸汉子恼了,“给我下来!否则爷爷就用这柄刀请人了!”
“你在这里坐着,什么都别管。”殷凤翔轻声对殷青玉交代了一句。
还是没人应声,红脸汉子大怒,“他奶奶的……”抡刀便向毫无动静的马车冲来。
车夫吓得抱住头蹲身要躲,却听“啊呀”一声痛叫,红脸汉子的刀脱手落地,他本人也踉跄了两步,不敢向前。
——一枝画笔结结实实地扎在他的手腕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身后的几名同伙也吓了一跳,握紧刀小心地挪了几步,围在一起。
正惊慌间,不知何时马车边上站了一名年轻男子,环视了他们一眼。“多少买路钱,一只手够不够?”
红脸匪首有些见识,眉头一皱,也不还嘴,“合字风紧,撤!”
一众人等就要四散奔逃。
“都站住。”一句发出,紧接着是“哇啊啊”的叫声。匪徒们定睛一看,红脸老大已经被殷凤翔扣在手上,而地上那柄刀,也不知何时架在了老大的脖子上!
匪徒们又惊又怕,只好拿刀对着殷凤翔,成对峙之势,却谁也不敢靠近。
“公子……啊,少侠!少侠!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红脸匪首哀哀地求饶,“小的弟兄原本也是良善人,被逼无奈讨口饭吃,只劫财不伤人啊……大家上有老下有小,您发发慈悲……今天我们有眼无珠,少侠您高抬贵手……我们一定改邪归正,高抬贵手啊……”
殷凤翔瞧也没瞧他一眼,冷冷道:“这番鬼话编得倒快。若是兵荒马乱,被逼落草还有几分可信;如今世道太平,老弱妇孺都能寻个生计,偏偏你们几条壮汉走投无路?你们人数不多,大的车队劫不动,便在大路设下陷阱,专引两三人数、轻简易行的车马改走小路,落入你们的手掌。”
“太平盛世,州县各处都有官府管辖,若是有人逃出报官,官府早派人来清剿,哪还容你们盘踞到今日?你们分明是劫财之后,就把旅人一杀,抛尸山谷之中。也不知现在,山中留下几条冤魂?”
红脸匪首脸色一变,暗暗发抖。条条都被说中,一句反驳不得。
“今天我也不取你们的狗命,就给你们个教训吧。”话音一落,身影化作一道疾风,眨眼间匪徒们纷纷倒地。
马车继续前进。
殷青玉拨开窗帘,望向后方路上,横七竖八躺下的匪徒。
殷凤翔关切问:“害怕?”
殷青玉摇摇头。他只是头一回见着这些山贼路匪,有些惊异。他也知道身旁凤翔武艺高强,倒还真没感到害怕。
“放心,我没杀他们,”殷凤翔担心他被杀戮之事吓着,“只让他们再也拿不住刀,作不了恶。”他断了这些匪徒的筋骨,由他们在此自生自灭。即便被人救起能活命,也是一辈子下不了地。
动手之前,他先点了每人哑穴。为防他们叫得难听,让殷青玉听见。
殷青玉知道他担心自己害怕,笑了笑说:“我没事,我只是在想……原来强盗是这个样子。”
殷凤翔笑道:“这个样子是最普通最好办的。有的歹人厉害,看起来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或是风度翩翩的文士,或是娇弱女子,或是和尚道士,乃至小小孩童……最是容易让人着道。虽然如今太平,匪盗不敢公然露面,但市井之间,坑蒙拐骗、钓鱼拍花,却是日日都有。结伴出远门都需当心,孤身行人就更要警惕了。”
殷青玉想起风华山庄也是名门正派,殷凤翔还是少庄主的时候,在外闯荡就得了不少赞誉。而自己深居山庄远离江湖,只是听到点传闻,个中详情则全不知晓。不由一笑,望向他:“……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行侠仗义。”
殷凤翔忽然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道:“这算什么。你的程飞当年以一己之力扫平雁荡双枭,捣毁他们的贼巢,那才是威风得很!”
殷青玉敛容,低声道:“你胡说什么!”
——他与程飞,终究已经无缘。程飞已经娶妻;而他自溺水中得救,这两年仿佛隔世,再观前事心绪已淡,更不必提起。
殷凤翔见他虽然不快,但并无心痛惊惶之色,心中禁不住升起一股盈盈喜悦。
见他生气不开口,又挨近他一些,说道:“说到歹人贼子,我曾经也亲眼见到两件奇案,那贼人的计策当真匪夷所思。最后破案时,全县的百姓都呆住了……”
殷青玉果然听住了,连忙问道:“是怎么回事?”
面对他好奇催促的清亮目光,殷凤翔忍下伸手拥他的念头,微微一笑开始讲述。
☆、解意
过了山,终于到达前方小镇,已是夜色渐深了。
找了一间客栈,正待付钱,老板却道:“今日只有一间空房了,二位多包涵,将就一下?”
殷凤翔迟疑。他们虽然一路同车,却十分守礼,没有半点逾矩,夜晚住宿也是一人一间房。
走了一日,殷青玉不忍他反复折腾,开口:“一间就一间吧,出门在外,不能太讲究。”
老板连连点头:“这位公子说得对啊!今日镇上赶集,客人可比往日多得多了,哪儿不是客满?也就咱们这里还有空房,公子要去别处问,保管一间都没有!”
老板头前带路,引着两人来到三楼最边上的一间房。
开门进去,便觉一阵凉意。
“窗子坏了上头半扇,一时半会修不了,风就大了些……”老板自我圆场地嘿嘿一笑,“但也正因坏了,这间房才得以空出来嘛!”
殷青玉看了一眼床铺,老板又陪笑道:“被褥只有一套……今晚客人太多,匀不出多余的……两位包涵,有事吩咐啊!”便退下了。
要来热水,两人简单洗漱了。殷凤翔道:“大哥睡床,早点休息吧。”
殷青玉想问“你呢”,就见他往桌子上轻盈一躺,头发顺着桌沿垂下来,在风里微微飘动。
他重伤才好,怎能睡冷冰冰对着风口的桌子?殷青玉道:“你睡床,我睡桌。”
殷凤翔道:“不行。”
殷青玉看了看这仅有的一张床,暗吸一口气,又道:“那就……一起挤一挤。”说到后几个字声音极小。
殷凤翔道:“不行。我未必能自控。”
殷青玉几乎给他这句话羞死,过了好一会,忍着道:“……你别说笑……今天我们一起坐车,不也好好的……”
殷凤翔无动于衷,“白天是白天,现在是现在。”
殷青玉简直又好气又尴尬又无奈,想了一想,把被子抱出来,往桌子上一放,就返身到床上睡了。
殷凤翔坐起身,叹了口气,拿着被子走向床铺。
见他上来,殷青玉自觉向里挪了挪,给他让出半边。被子抖开,愈加感到对方近在咫尺,近得虽未触碰也能感知体温。
似是知道他的心结,殷凤翔开口:“大哥不必担心,我刚才是玩笑。”
听他不语,便接着道:“大哥如果不信,那也只能怨我自己……当初冒犯全是我错,十分对不住你。”他声音很轻,却说得非常清晰。
殷青玉脸颊发烫,心中却被打动——这般坦然认错、道歉,自己倒从来没有料到。“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他低声道。虽然用尽量镇定的语气,但他声音原本就温柔,这么小声说来,听在耳际仿佛呢喃。
殷凤翔心头一跳,急忙收敛心神,接着说道:“其实,我也知道大哥并不肯跟我回去。只是,路上贼人宵小出没,我太不放心……当然,私心也是有的……如今大哥想要住在哪里,尽管跟我直说,我替你安顿妥当,马上告辞。”
殷青玉听他说得认真,垂下眼睫:“这倒不用……”
暗暗鼓足了勇气,才继续往下说:“既然,我在公主面前说过情愿,那就是心甘情愿的……”
回想起那晚紧迫的时刻,若是凤翔会死,自己竟然亦有不愿独活的念头。既然能陪他共死,陪在他身边又有何不可……原来,只要他平安无事,自己什么都愿意做的。
殷凤翔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下,猛然抓住他的手:“你说真的?”
殷青玉见他这样激动,心跳也急剧起来。但既然说出口了,也就坦然起来,望着他微微一笑:“嗯。”
这一笑起来非常温柔,目光中清水盈盈,又有一点含羞带怯。
殷凤翔从未见他这种笑容,只觉心都化了,满腔爱恋,一把拥住他便吻住他嘴唇。
灼烫的气息覆盖了呼吸,心跳相贴急如擂鼓。但觉他双唇柔软甘甜之极,虽然害羞欲躲,却并没有抗拒的意思,不由心下狂喜。深深地厮磨交缠,听到他轻喘和偶然泄露的一丝低吟,浑身上下都像着了火。
深吻一阵,又不住地亲吻他的脸颊,耳朵,颈子,一手牢牢搂着他的腰,一手难耐地探入他衣襟,全然忘记不久前的保证。
忽然殷青玉挣扎了一下,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殷凤翔深恐惹他反感,连忙住手,急道:“大哥,你若不喜欢,我一定不碰。”
殷青玉满脸通红,看也不敢看他,被吻得艳红的嘴唇微启,说道:“太亮了。”
殷凤翔一听之下欣喜若狂,这意思分明允了。他回身把烛火弹灭。
烛火熄了,房中依然明亮。抬头,原来一轮明月大如玉盘,正对着这半扇空缺的窗户,洒了满室清光。
殷凤翔无奈笑道:“山中月,分外明。”
薄薄的一层纱帐根本不起作用,月光如水倾泻下来,就连对方脸上的神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跟白日有什么区别?
殷青玉虽然经历过白日与他亲密,但实属被迫;这回是心甘情愿、自荐枕席,说什么也做不到亮堂堂地宽衣解带,更敌不过自己的一切被他尽收眼底的羞耻。
看他不言语,殷凤翔突然抽出腰带把自己双眼蒙上。“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殷青玉微愣,随即明白了。自己再如何也不会被人看见,紧张感登时消了许多,轻轻舒了一口气。
察觉他的放松,殷凤翔复又抱住他,探手摸到他的脸,又去吻他嘴唇。
(和谐部分)
明月依旧当窗,风吹纱帐,一屋子的秋寒,竟半点也侵不进火热缠绵的床榻。
☆、梦成
殷青玉醒来的时候,房间依旧明亮,不,更明亮得多。
窗外恼人的明月早已换做了艳阳。
他还没完全清醒,枕旁就有声音说道:“大哥……”
殷青玉这一侧头,立即清醒了,脸上也立即烧着了,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洞逃到天涯海角。
——殷凤翔就睡在他身边,与他发丝交缠;目光再往下,彼此脱下来的衣物抛了一床,被子虽然盖得严实,但两人被下的身体都不着寸缕。
昨夜炽热狂乱的情形浮上脑海,殷凤翔如火的气息,不住的亲吻,激烈的索要……他禁不住又微微颤抖。
就是现在,他们被下的腿也交缠着,还有一只手搂在他腰上。
简直……简直……
唯一叫他略为安慰的是,殷凤翔的双眼依旧好好地蒙着,总算羞怕稍减。
“大哥,我现在能见天日了么?”
殷凤翔比他醒得早,却没有擅自解下来,而是等了半个时辰,等他自然醒转才开口询问。
殷青玉见他这么问,有些想笑。“等我……”他想先穿上衣服。
“先别急着穿。”殷凤翔却道。
被他说中,殷青玉羞得一僵,恼道:“……你把手拿开!”
(和谐部分)
殷凤翔料他不反对,接着道:“大哥先别起身,我去让他们准备热水,到时你直接沐浴便好。”
“唔。”殷青玉极轻地应了一声,把被子往上拉,连脖子也盖住,“你解开吧。”
殷凤翔坐起身,解开蒙眼的腰带,眼眸微眯一下适应光亮,然后含笑地看向枕边人。
他眼睛深黑漂亮,沉静时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此刻笑着凝视,发出灼热无比的光芒。
尽管盖着被子,殷青玉还是有种一切暴露于他眼前的错觉,微微偏过脸去。
“昨夜风凉,大哥把被子踢了,现在太阳高挂,反而盖得这么严实,真让人不明白。”殷凤翔微微一笑。
半夜醒来,他摸到殷青玉露在外面的手臂,被吹得发凉,于是把被子拉好,确保全身上下都盖住。
他望着偏脸不理睬他的殷青玉,脸上红晕未退,嘴唇还有些轻微红肿,耳后肌肤还有吸吮的印子……顿时有再狠狠吻过去的冲动。
勉力克制了一下,伸手去抚殷青玉散在枕上的长发。他的颈上应该有更多的痕印吧……可惜全被遮住,往下一丝也看不着了。
——如果掀开被子,那会是怎样景观……他的身体……他的腰……他的双腿……之间……
霎时血气上涌,□□重燃,呼吸粗重起来。
殷青玉听他没动静,沉默中越来越不自在,于是说道:“还不快穿上衣服出去。”
殷凤翔只得强行压下渴求,捡衣服穿上,出了床幔。
没多久,店家应吩咐把两个浴桶抬进来,热气腾腾的水雾氤氲了房间。殷凤翔让他们出去后,把浴巾和新衣放在桶旁,对床上道:“大哥,我抱你过来?”
殷青玉也知道自己此时走路不灵便,但经他一说,简直无地自容,连忙道:“你背过去!”
殷凤翔只好转过去。“你小心。”
殷青玉知道他出于好意,但仍又羞又恼。把被子推开,挪下床,脚一着地,腰股间便一阵酸软,险些站立不住。他咬牙稳住,适应了一会,向浴桶走去。
(和谐部分)
浴桶桶沿颇高,他费力地试了一次,没成功。殷凤翔听到溅起的水声,开口道:“还是我帮你?”
“别回头!”殷青玉咬牙,忍着酸疼奋力试了第二次,终于进到水中。
深深舒了口气,沉下身慢慢清洗。
殷凤翔转过身来,冲他笑了一笑,解了衣物也跨入另一个桶中。
虽然缺了半扇窗,但外头风已停了,阳光明媚,照入屋子里,伴着热水雾气,显得暖意融融。
过一阵两人双双洗好,殷青玉照例让殷凤翔背过去,才起身穿衣。沐浴后经脉活络,力气复苏,他动作灵便了不少。穿好衣衫看过去,见殷凤翔即将着衣完毕,连忙唤道:“你等等!”
殷凤翔停下动作。
“我先替你上药。”
一日日无间断地敷药,殷凤翔的肩伤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不再肿痛。他含笑看着殷青玉替他上药。
“再有两次就好全了,”殷青玉看着他肩头面露欣喜,“这药虽然不如公主府的金贵,倒是也见效。”
“那也是因为有你关心,它才能好。”殷凤翔拉过衣襟站起身,用巾子替殷青玉擦干头发,“都快正午了,我们下楼吃东西。”
☆、醉人
车夫这一路早已习惯了他们慢悠悠走走停停的行程,也毫不催促,自顾找了个摊子喝茶歇息。殷凤翔同殷青玉楼下大堂随意用了一些,就走上街道。
客栈老板说的没错,这两日正值镇上赶集,十分热闹,放眼尽是人群。路旁支了许多摊子,卖果蔬的,卖牲口的,裁衣的,做手艺的,耍杂的……让人目不暇接。
一路随意闲看。前方有个摊子分外人多,把路都给堵了一半。但闻诱人的香气飘来,原来这是一个馄饨摊子。
这摊子简陋,桌椅也不多,但看这拥挤的客人,显然味道不错。殷青玉好奇地看着客人碗里的馄饨。
他在风华山庄也吃馄饨,不是香菇鸡茸配鲜笋,就是金华火腿配蟹肉,再不就是翡翠虾仁、银鱼蛋黄。这个老师傅做的馄饨却不一样,个头偏大,样子也不精细,却圆滚滚的很是可爱。
“我给你买一碗,你尝尝?”殷凤翔见他看得出神,笑道。
殷青玉点点头,目光带着些期冀。
殷凤翔让他在僻静处等,自己挤进人群买馄饨去了。
殷青玉闲着无事望向四周。这边是个当铺,铺子里的老板正在教徒弟,时不时训上两句;当铺过去是卖胭脂水粉的小店,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看样子能说会道,把客人哄得连连点头;再过去这家……
是座二层小楼。从门面看不出是经营什么,又不像是居住的人家。只见门前挂了两个灯笼,有两个女子在半敞的门后说笑。
他不禁走过去。
到了近前,才发现牌匾上已经斑驳掉色的字是“芳春阁”。他刚要细看门边的对联,里面说笑的女子突然转出来一人,笑着道:“这位公子,是来找谁?”
殷青玉一愣。这女子二十上下,首饰不多,衣裳却配得颇为鲜艳。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眼波流转,毫不矜持。倒是殷青玉被她看得不好意思。
他只是随意看看,并非找人,正想分辩误会,女子又笑道:“公子是外乡人罢?”
殷青玉点点头。
女子上前一步,有趣地打量他:“外乡人都这么怕生么?你是个读书人罢?哎哟哟,香红你快来看!”
门里一名着红衣的女子拎着个盆子出来:“什么呀,我还在倒水呢!小贱婢,你得了金元宝?”眼睛瞧见殷青玉,立即在他身上一溜,“哟……”
殷青玉觉得十分不自在,轻轻退了一步,“两位姑娘勿见怪,我不是来找人的,告辞了。”
先前的女子却十分热情:“不找就不找嘛,来,先随我进去坐坐?”说着就伸出涂了蔻丹的纤手,来拉他的衣袖。
“大哥。”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回头,只见殷凤翔已经买好了馄饨,来到这里。他叫着殷青玉,眼睛却是看向那两名女子。
两女子触上他目光,不觉有些发怵,相视一眼,提起裙裾进去了。
殷凤翔拉过殷青玉向外走了几步。殷青玉不解地微微皱眉:“这里是什么人家?”
“妓院。”殷凤翔扫了眼这座小楼,“这镇子不大,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听见这是青楼,殷青玉有点惊讶,忍不住回想那两名女子的行止,又看了看这座楼。
“你若是进去了,她们会把你怎么样,可就不是你能想到的。”殷凤翔一笑,“这种地方,还是不去为好。”
殷青玉知道烟花勾栏地,自然是春花秋月、男欢女爱,无怪方才女子看他的目光这样毫无顾忌。他不由问:“那你呢,你去过?”
殷凤翔微一沉吟,说道:“是。”他似乎不愿多说,把手中的馄饨碗递给他:“大哥,快尝尝吧,否则就凉了。”
殷青玉眼中一黯。原来他也曾对别人这样吗……就像昨夜,那般肌肤相亲,浓情欢好……原来他也同别人这样的。心直直下沉,酸楚发僵。他看着递到面前热气腾腾的馄饨,半点胃口没有,轻轻推开了。
殷凤翔见他不接,眼睛瞧向他的脸:“你吃醋了?”
殷青玉没有出声。他对待自己心意一向认真,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如此就是默认的意思。
殷凤翔轻笑一声:“看不出大哥素日文静平和,原来独占欲这么强。”
殷青玉被他这般说穿,脸色立时浮起难堪的苍白。自己这么在意,这样子看起来,大约像个可笑的妒妇……真是无稽难看得很。眼泪差点就流了下来。
他看向别处,冷冷道:“你若觉得我面目丑陋,那也没什么。以后……以后……”声音微微发抖,强自掩盖,“以后我们再不见面也就……”
“大哥!”殷凤翔站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感到他手掌发凉,赶紧道,“你不要生气,是我乱讲。”
殷青玉不语。
“你说心甘情愿与我在一起,难道不作数?”殷凤翔注视他,“至于别的,大哥放心……我如果到花巷□□,哪里还敢来碰你?”他贴近他耳际,含着笑意地说道。
殷青玉脸蓦地红了。不知是因为他贴近带来的热气,还是这话中含有的巨大恭维。
殷凤翔笑着把碗递在他手中,看他拿起勺子吃了一口,接着笑道:“……碰了你之后,就更不想碰别人了。”
语中的暧昧让殷青玉几乎没咽下去嘴里的馄饨。
“你要真想见识,再等十几日,带你上江南各大青楼好好看看。”殷凤翔见他丢下勺子,自己接过,继续舀了喂他,“大哥不爱吃,难道是里头没放醋?”
殷青玉给他搅得难为情,倒不是真不爱吃,何况又是他挤在人堆亲手买的。当下还是继续吃了,只是瞪他一眼。“你从前没见这么多话。”
“从前说得少,所以大哥总不理我。”殷凤翔道,“好吃么?”
殷青玉点头一笑,舀起一个递给他,目光明亮温柔。
殷凤翔握住他的手,忽然感到这碗里没放醋,却放了十足十的酒,能把人熏醉了。
☆、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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