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西风不寐-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殷凤翔握住他的手,忽然感到这碗里没放醋,却放了十足十的酒,能把人熏醉了。

☆、驸马

  这种事情既然开了头,往后就没理由不继续。当然,毕竟人在途中,多有不便,又顾虑到身体原因,所以直到第五日殷凤翔才暗示明示地提出同床共枕。
  得到允许后,先找了家极上乘极清静的客栈,又思虑周全地把能发光的玩意都灭了,下了帘幕遮住月华。此刻,躺在宽敞华丽的床上,揣着刚刚购得的脂膏,自觉万事妥当,殷凤翔开口:“大哥你看,这下放心了罢?”
  殷青玉应了一声,然后开始解衣带。
  殷凤翔倒抽口冷气,直直盯着他。“大哥,你今日……”
  竟如此主动!
  难道……还没等他胡思乱想,殷青玉已经把自己腰带解了下来,摸索着递到他手里:“喏。”
  殷凤翔脸色微变,“这是?”
  “蒙上。”
  “还有哪里亮么?”殷凤翔讶然,瞥了眼四周,真正是伸手不见五指。
  “没有,我什么都看不见……不过,”殷青玉声音有些腼腆,“你们习武之人不是再黑也能看到吗?”
  殷凤翔语塞。半晌开口:“你从哪里……”忽而心念一转,语气微沉,“他告诉你的?”
  “嗯。”黑暗中殷青玉点点头,“不过……”不过他并非想着程飞,只是记起了习武人可凭内力暗中视物这句话。
  殷凤翔一面蒙上眼睛一面道:“当初真该杀了他。”
  殷青玉从未听过他用如此懊恼的语气,不觉想笑。
  不知是不是提了程飞的缘故,这一夜折腾下来,殷青玉实在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躺了大半日后,得殷凤翔蒙着眼睛照顾他沐浴、穿衣。想到昨夜被他用嘴把自己浑身上下的轮廓勾勒个遍,殷青玉几乎羞晕过去。还好秋冬衣物厚实,除了脸上的,全都遮掩过了。
  整理停当,也走不下楼,还是殷凤翔吩咐把饭菜送上来。想亲手喂他,殷青玉怎么也不肯,定要自己来。
  由于浑身无力仰赖于人,殷青玉倍觉羞惭,脾气也不好起来,让殷凤翔出去,别来打扰他吃饭。
  殷凤翔应了一声,却是笑着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今早我在楼下听见了一个大消息,大哥一定想知道。”
  殷青玉微微抬眼看他,依然一身疲倦,连说话的力气都不想动用。
  殷凤翔心旌一荡,把持了一下。“公主大选驸马了。”
  “是么?”殷青玉果真十分关心。
  “天下未婚男子,只要答得上她出的题,不问身份年龄相貌,即为驸马!”
  殷青玉就算不懂王亲贵族的婚姻习俗,也大感讶异。万一……胜出者相貌丑陋,年龄苍老,脾气极差,甚或身带怪病乃至残疾……皇帝也能答应吗?
  这又不是考状元,这是选夫婿!公主是太胸有成竹,还是太不在意了?
  殷凤翔也有同感。历代给公主选婿,不是宗亲间联姻,就是在朝廷中挑些相貌才干出众的年轻人,文臣也好武将也罢,总得有个一官半职,前程锦绣。再不起眼的公主也不能配了平民百姓,何况是当今皇帝的掌上明珠瑞阳公主!
  ——事实上,为这选驸马的条件,公主与她的皇帝父亲在宫中很是争执了一番。最后,九五之尊没拗过女儿,气呼呼地下了旨,但还是加上了几个门槛:第一,年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第二,不得身在贱籍;第三,亲族三代中不得有人获罪。
  旨意一下,天下哗然。虽然朝臣们大觉不妥,但平民百姓可就大喜过望了。不用十年寒窗,不用征战沙场,也不用出身名门,只要碰碰运气,就能一步登天,娶上天姿国色的公主,当上万岁天子的女婿,名利在身美人在抱,可不做梦都要笑?
  “公主出了九道题,应征者通过第一道题方有资格回答第二道,以此类推。前三题由选定的礼部官吏按公主的答案密封批阅,各州府都有驻点,大江南北一律平等;后六题应征者须进入京都,所作答案由宦官誊抄后交公主亲自批阅。”
  殷青玉不禁一笑:“真像考状元了。”
  殷凤翔点点头。“公主的脾性,我们也都知道。”
  ——公主对皇帝说的是:求一位知己。
  殷青玉突然问:“那么景王他……”
  殷凤翔道:“据京都传来的消息说,他称病。”皇帝寿诞也在这几日间,原本由太子与景王操办,可此时景王称病,只得换上另一名庶出皇子。
  “是不是公主……”殷青玉话说到一半,自己停住了,垂眸不言。
  殷凤翔叹了口气:“公主当日对我们多有厚待,也是看在异母手足的情谊上,所以推己及人。没想到景王对她另有情愫……但愿她不要太过烦恼。”
  至于景王……
  “近水楼台不能先得月,确实是憾事一桩。”他伸手搂住殷青玉,暗暗庆幸。
  

☆、挑衅

  过了几日临近江南,两人改陆路为水路,离了车马乘船渡江。
  江面雾气蒙蒙,岸边秋叶飒飒。远处荻花飞扬,菱荷枯黄,偶然一只水鸟飞过,愈见苍茫。
  渡头栓有几只小木舟,殷青玉问:“我们坐这个么?”
  殷凤翔笑着摇头:“这是打渔的渔船,至多容纳两人。到了江心,风大水深,危险得很,怎能用来载客?渔家自己水性极好,方敢行此一叶扁舟。何况现在深秋,冷风扑面,冻也冻死人了,我们当然坐大船。”
  殷青玉看看,附近根本连大船的影子都没有。
  殷凤翔道:“别急,这个渡口不是小渡口,人们常常从这过江,自会有船来的。”
  他不慌不忙,十分笃定。殷青玉立时安心了,同时又微微一丝失落:他一路而来什么都知道,而自己,却样样不认得不懂得,真是笨得很……
  忽然肩头被人轻轻环住。殷凤翔一笑:“大哥不用羡慕我,这些地方我早几年都去过,当然熟悉。将来大哥行遍山河,就知道这些不算什么。”
  殷青玉心里蓦地一热:他还一直记得自己想要无拘无束、游遍四方的心愿。
  但是,他、他怎么连自己想什么都一清二楚,处处都知道!在他面前,好像随时都被他看穿了。禁不住,赧然低声说道:“你怎么总能知道我想些什么……”
  殷凤翔眼中笑意更深:“我跟大哥心有灵犀,难道不好?”
  果然,陆续又有一些行人来此候船。殷凤翔便给殷青玉讲些江岸的风景遗迹,又讲什么地方容易有水匪出没,怎样辨别一艘船是不是黑船等等。
  不知不觉过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一艘大船悠悠地开来。
  上船一看,船舱内已经坐了十来个客人,俱江湖打扮,一看过来,立刻有个瘦高汉子开口:“哟,这不是风华山庄小殷庄主吗?”
  “蔡贤弟,你这话就不对了,”一名胖胖中年人摸着胡子,“殷庄主就是殷庄主,哪来的小啊?”他话虽是斥责,面上却是笑容微微,语气也带着揶揄。
  “哎呀呀,是我一时糊涂,往日总跟殷老庄主打交道,竟忘记殷贤弟早已继任了。多亏陈兄提醒。”
  殷青玉察觉到这两人言语不善,担忧地看向殷凤翔。
  殷凤翔只微微一笑:“三河门陈兄、泰山派蔡兄别来无恙。蔡兄千万别自责,贵派久居深山,不问世事,这是江湖朋友都知道的,怎能是你糊涂呢?”
  三河门与风华山庄从前有些过节,无怪姓陈的心怀挑衅。这个泰山派蔡姓弟子与其交好,当然一个腔调。
  蔡姓瘦子脸色微微一变。他如何听不出殷凤翔的讥讽?泰山派居所简陋,弟子衣着朴素,曾被富庶门派嘲为“山林野人”。至于“不问世事”,指的自然是消息闭塞了。
  姓陈的中年胖子又摸摸胡子,仍是笑眯眯地:“殷庄主少年得志,却为何骤然间销声匿迹,不但风华山庄群龙无首,也是我正道武林一大损失啊。”
  殷凤翔倒着茶,头也不抬:“如今江湖安定,风清月朗,在下才敢偷个闲。如若宵小势力猖獗,别人我不知道,陈兄难免要担心我不在了。”
  陈胖子笑容隐隐一僵。
  见他倒好茶递给殷青玉,不由打量起他身边这个不起眼的青年:“这位小兄弟是……”
  殷青玉抬起眼睛,不知该不该回答。
  殷凤翔轻声对他说:“喝茶。”
  陈胖子见殷凤翔不看自己,只好明确又问一遍:“殷庄主,你身边这位小兄弟面生得很,似是从前没见过啊?”
  “听陈兄的意思,从前我身边的人,陈兄个个都见过了。竟不知陈兄对我如此上心,风华山庄上下,连同名下商号千余人,陈兄都已挨个打听牢记,这份苦心……陈兄,恕我直言,这份苦心若用在练功上,兄台的身手就能和贵派掌门平起平坐了。”
  陈胖子腮帮不由发抖,欲发作却也知不是对手。他虽身为门内大弟子,但近几年练功停滞不前,眼看师弟们渐渐有赶超之势,正是心病。
  蔡瘦子哼了一声:“殷兄,你风华山庄家大业大,一向出手阔绰,出门游山玩水也一定体面。可我今年年初在淮河一带看见殷兄你,啧啧,衣裳破旧,风尘落魄,我真个没认出来呀!”
  殷青玉心中猛然一紧。
  殷凤翔依旧眼也没抬:“蔡兄的江湖外号叫‘过草风’,说的是蔡兄擅长轻功及耳力过人,跟眼力没有一点关系。蔡兄认不出来也不奇怪嘛。”
  旁边几个其他门派的人扑哧笑了。
  “你……”手啪地放在刀柄上,就要拔出。
  陈胖子阻止地看了他一眼,又摸起了胡子:“殷庄主,我可听说令堂大人对你远游很是不满,随手便把风华山庄送给了别人,这个别人呢,恰恰是与你齐名的程飞程少镖头。殷庄主……哎呀,再称殷庄主是不是不妥当了?我老糊涂了!”他一脸懊恼地拍了自己一记,又含笑道,“殷少侠,我可替你不值啊!”
  殷青玉更是吃惊,风华山庄竟然到了程飞手里!
  殷凤翔还没开口,旁边一名长英门弟子不忿道:“就是,他要堂堂正正凭本事盖过别人,我服;这般趁虚而入,算什么英雄!”
  “是啊,”陈胖子笑得眼睛眯起,“江湖风云瞬息万变,他程少镖头左手娶一个凌微微,右手接一个风华山庄,真是如虎添翼,眼看就是他叱咤江湖了。你说,这凌大小姐当初非不肯入殷家,非要当程家媳,真乃是眼光深远……程少镖头不但有英雄运,更有艳福啊!”
  殷凤翔忽然莞尔:“在下却自认比他更有艳福。”
  殷青玉的脸立时就红了,急忙低头喝茶。
  “哦?”陈胖子正要细问,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
  众人望去,只见一名两三岁的男童在母亲的怀抱中伸手蹬腿,大哭不已。那母亲怎么哄也安抚不住,只得摆出笑脸向旁边一名老者恳求:“先生,就让他玩玩吧。”
  老者断然拒绝:“不行!”并将一盆结满一串串红艳果子的盆栽挪得远远的。
  ——原来男童想扯几个果子玩,老者不允,于是男童不满地大哭。
  殷凤翔与陈胖子异口同声地道:“南天竹!”
  老者点头:“二位说的不错。不是我小气,这位嫂子呀,南天竹可是有毒的,要是这孩子中了毒,你可没处哭去!
  妇女恍然大悟,连忙致歉。
  众人听说有毒,都纷纷往后退。陈胖子道:“你们不必害怕,只看不动,是中不了毒的。”
  又看一眼殷凤翔:“我说殷少侠……你看这果实如此艳丽,却浑身有毒,正如一人才美其外刻薄其里,令人退避厌弃,你说可惜不可惜?”
  殷凤翔微微一笑。“当然可惜。不过……”他望着这盆南天竹,声音忽然放柔,“这么美丽的景色,能看也知足了。倘若只能碰不能看,那才更可惜。”
  殷青玉埋头喝茶不敢动一动。他的脸已经比茶还要烫。
  陈蔡二人本以为殷凤翔丢了山庄大失颜面,于是趁机奚落,没想到殷凤翔全不以为意。挑衅之言已经说尽,一时无趣,二人便不再开口。其他人等,若有善意攀谈的,殷凤翔倒也和和气气。

☆、诚心

  客栈里,烛火摇曳。殷青玉坐在桌边,望着窗外明月倒映于江面之上,随波光粼粼起伏,旷阔静美。
  殷凤翔见他出神,笑道:“大哥喜欢这里的风景吗?”
  殷凤翔极有眼光,挑选的客栈俱大方雅致,推开窗子景色甚好。
  “喜欢。”殷青玉转过头,眼帘微垂地思忖,又看向他,“有件事……我想问你。你还没找到我的时候,都住哪里?”
  殷凤翔目光微动,依然微笑:“大哥多想了。”
  殷青玉站起身,清黑的眼睛注视着他。白天在船上,姓蔡的人说他衣裳破旧,很落魄的样子……对,他那天闯入尚书府也是普通的粗布衣服,他当时的日子一定不容易,吃的是什么,又住在哪里?总之,绝不可能是这样的客栈!说不定,连屋子都没有,睡在树下,桥下,别家的檐下……就像自己在市井中看到过的困顿之人……
  想着他深夜露宿的模样,心登时拧住了。
  “你为什么……”凝望着他,几乎要说不下去,“为什么要……”
  殷凤翔轻轻叹了口气。“大哥,自你失踪以后,我几经派人去找,也没消息。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把你的姓名、画像公开,向天下寻访,那么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定能得到你的下落……可是,如此张扬就如通缉,真的找到了你,你也一定不乐意。”
  “从前我多有自负,总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我发现,世事能料,情却难料,比如……你会遇上程飞,又如,你会拼了命要走。”殷凤翔目光映着幽幽烛火,“我再着意,却总归不够心诚。还是凭藉自己一人,诚心诚意前去,就算没有下落,也不枉我思恋一场……”
  一句句平静道出,却仿佛惊人的风暴,震动激荡殷青玉的心湖。他眼中闪动出晶莹的光芒,声音低涩:“凤翔……”
  殷凤翔与他对视片刻,继续道:“我也知道,大哥虽然答应跟着我,但心里未必喜欢我,只不过出于……”
  “啊,不是!”殷青玉着急地上前一步,捉住他的手,“我……我是,我是喜欢你的……”他的脸瞬间红了,说出后几个字时不敢直视他。
  “真的?”殷凤翔似是不信。
  “真的。”殷青玉还是不敢对视他的眼睛,颈子都浮出了淡红色,但声音很清楚。
  “既这样,”殷凤翔一把搂住他,吻一吻他嘴唇,“大哥何不可怜我,免了我蔽目之苦?”拥着他便往床帏处去。
  殷青玉知道他此刻所想,心骤然狂跳,却没有制止他。
  烛火摇曳出一室的暖红光晕。
  轻幔半垂,掩不住底下动情的低喘。深吻了一阵,殷凤翔火热的气息让殷青玉浑身发烫,唇舌交触的敏感知觉一路蔓延到心底,殷青玉眼中蒙上一层薄雾。
  殷凤翔盯着他被吻得嫣红光艳的嘴唇,拉开了他的发结,乌黑长发流散开来。手触碰到他衣带时,他紧张得向里挪了寸许,仿佛随时要挣扎逃离的样子,目光也不知看哪里才好。
  殷凤翔忍不住低笑:“大哥这么怕羞,将来怎么办?”
  微微俯身,发丝垂落下来,宛如一道屏障,一时间遮挡住了殷青玉的视线。
  (和谐部分)
  殷青玉哪里肯回答。别开目光,喘息着断续开口,声音因羞赧而极低:“你……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叫我……”
  ——本来对于这一节总有些过不去,即便被他开解,仍然羞于启齿。此刻这种情况下,再听他叫“大哥”,羞耻几乎压顶。
  “当然可以,”殷凤翔一笑,“……只要大哥也对我换个称呼。”
  嗯?
  神思有些不清的殷青玉正在疑惑,就听殷凤翔接着道:“你看着我的眼睛……”
  目光移过去。情潮激荡中的殷凤翔俊美惊人,面容焕发出夺目光采,深黑的眼睛炽热得能把人看化……一旦对视上就无法再移开。
  “叫我相公。”
  殷青玉失神了片刻,待反应过来是什么词,顿时从头到脚都羞透了。“你!……”
  “大哥,快叫我……”殷凤翔急切地凝视他。
  (和谐部分)
  消歇之后,殷凤翔紧拥着他,挨得极尽,凝视他的脸。
  缓过神来的殷青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微微偏过头:“……你别这么看。”
  “大哥实在好看。”殷凤翔道。
  殷青玉知道自己相貌普通,从来也没觉得自己怎样好看,可听殷凤翔的口吻,却不像是有意恭维。他语气甚是认真。
  心头一跳,又被殷凤翔贴近,在眉心和脸颊处吻了几下。
  殷青玉手轻轻抬起,静静回搂住他。
  “十年前,我就想这么抱着大哥……”殷凤翔轻声叹。
  “大哥对我笑笑,我就不敢多看,免得……”
  “可大哥平日话都不跟我多说一句,却总到我梦里对我……”
  “你别说了……”殷青玉脸颊酡红,如深秋枫血。想到他在那时就有这种念头,更是惊讶羞耻得不能自抑。
  (和谐)
  烛光还在摇曳,似永无止境。
  

☆、重逢

  到了风华山庄前,看到守门的果然是龙威镖局的人。殷凤翔才通报了姓名,守卫二话不说就放行了,并说少爷在里头等候。
  风华山庄的菊花到了这个时节,也已经凋谢零落。
  一路行来,山庄内一点没变,只是物是人非,外加霜深寒重,徒添萧瑟之感。
  走过几处亭榭,路经雁来轩。殷凤翔停下,携了殷青玉的手进去。
  雁来轩一切如旧。穿过只余枯枝的小片桃林,进到屋子。殷青玉打量四周,宽敞明亮的房间显得格外空旷,摆设装饰一件也没有了,包括墙上那幅名画《风》。殷凤翔打开柜子,拿出一样东西,展现给殷青玉:“还记得这个吗?”
  殷青玉见那东西,一时间默然不语。
  ——一只木雕小驴。他当初离开时唯一带上的东西。
  “这手艺一定不是大哥的。”
  殷青玉垂下眼眸。他失足滑落山崖,没想到这件东西却留在了崖上,被凤翔拾到。
  ——不知他当时会是怎样心情。
  心中一疼,走上前去握住殷凤翔的手。“是我让你受累。”
  殷凤翔看向他:“若你真的不测,我一定不放过他。”隔了片刻,又道:“没照看好你,我自己也有过失。”
  殷青玉握着他的手。
  殷凤翔给他拉着,目光渐渐柔和:“还好上天自有安排,让你遇上贵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遇上公主么?”殷青玉轻声道。
  殷凤翔询问地看着他。
  “因为二十里外江岸桃花成林,公主当时在赏花。”殷青玉眼中闪动温柔光泽,带了几分腼腆,“等来年春天,我们……我们一起去那里走走……”
  殷凤翔瞬间心潮激荡,望着他的目光喜悦非常。
  伸手拥住他,相偎了一会,柔情正浓,忽然想到什么:“差点忘了他。还是先见一趟。”
  殷青玉也想起来,风华山庄如今属程飞所有,他们今日就是来见他的。
  殷凤翔道:“他们说程飞在庄里等我们,你看,他会在什么地方等?”
  殷青玉略微一想,欲开口又止住了,浮现一丝尴尬。
  殷凤翔哼了一声:“回去再同你算账!”
  明白“算账”指的是什么,殷青玉脸一下就红了。殷凤翔不觉心中怦然,却未作耽搁,与他一同出了雁来轩。
  ————————————————————
  程飞果然在清露园。
  看到他们,他胸中激涌翻腾,却又不知是何滋味。尤其是,当目光触及那张让他无数个日日夜夜难以成眠的面容,他胸口剧震,几乎不敢置信。
  怔怔好一会,直到他们两人走近,他才用隐隐发抖的声音唤道:“青……”
  却被殷凤翔打断:“程兄,许久不见!”
  殷青玉心中虽对往事已淡,可此时故人重见,难免也有些五味杂陈。他只对程飞轻轻点了点头。
  程飞心中激动,本欲上前细问他这两年到了哪里、过得怎样,见他如此冷淡,骤然发觉自己失态。只好停住脚步,勉强一笑:“几日前就听说殷兄回江南来,所以我一直在此等候。”他对殷凤翔说完,望向殷青玉,目光满是愧疚惆怅:“能见你平安回来,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造化,我……”
  殷青玉见他看似没变,脸上却多了几分憔悴,不复当初意气风发,也知他心中难过,不愿他多作道歉之语。“从前的事也是天定,不是能预料的……既然过去了,大家也都平安,就不必再追究苛责了。”他温声道。
  程飞还要再说什么,一串银铃般的声音传来:“殷大哥,你们回来了!”凌微微从屋里出来。
  ——她在几日前就与程飞一起来到风华山庄等候,因为天气寒冷,所以待在屋中,听闻他们说话,这才赶忙出来。
  只是她笑语未变,步子却慢了下来,不似从前翩然跑动。再看她小腹微凸,显然已经身怀六甲。
  殷凤翔笑道:“程夫人,恭喜恭喜!”
  ”多谢……“凌微微颊上一抹飞红,下意识地抚上小腹。“殷大哥太客气了,叫我微微吧!”虽然成婚怀孕,少女时的豪爽性情还在。
  殷青玉温然一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