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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成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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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境界,终究是与其余一众小倌不在同一台阶。
“你自然有你的想法,可听我一句,遇到什么事,首先要为自己想一想,不必总以雾桐为先。”裘烈行也只能这般苦口婆心地劝一劝,再没更好的办法去拉缘央一把。
“……”缘央顿了顿,“我会看着来的。”
“祝你好运,”裘烈行交代好,便要离开,“我得去看看双成了。”
待裘烈行走后,缘央思索片刻便原路返回,停步在雾桐的卧房前。
打开房门,床上的雾桐还没醒。
他悄悄挪步到床边,凝视着床上那熟睡的人。
缘央并不是家中独子。他是长子,下有一小他几岁的弟弟。他生性沉静,不怎么惹事,可这弟弟却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缘央最后会落得个当小倌的境地,其中有大半原因都出在这弟弟身上。
那一年,缘央不过十岁,那时的他也还不叫缘央。
正逢新春时节,小缘央穿上新衣就牵着娘亲和弟弟的手,到天坛的主街上凑热闹。小缘央路过一排又一排被殷红灯笼装点的摊位,忽然间,他盯着某个摊位里摆着的玉镯子,出了神。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注意到双亲和弟弟已经走到了别处。
让他回过神来的,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骂声。几乎同一时刻,四周围全静了下来。
小缘央见亲人们都不见了,便慌忙地跑到围观的人群堆中看个究竟。
只见,自己的弟弟坐在空地中央,哇哇大哭着,身前还摆着一堆碎掉的陶瓷片。而自己的双亲,则又是哈腰又是半跪,神色慌张地向骂者道歉。
小缘央混在人堆里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弟弟好奇心太重,不小心砸碎了晋府少爷的瓷器。
砸碎了别人的东西,自然是要赔的,可被晋府少爷瞧上的瓷器,自是廉价不到哪儿去,对他们这种普通的家庭来讲,实为天价。
双亲回到家后便大吵了一架,你不服我,我不服你,都认为是对方的失职,才让弟弟砸坏了那么贵重的东西。
这天价之物,普通人家若只靠正常的收入,自然是赔偿不起的。于是,思来想去,缘央的父母便想到了一个不得已的办法:让其中一个儿子,卖身进盼香阁,好替一家人赚足瓷器的钱。从门缝中悄悄偷听父母说话的小缘央,从这一刻起,便隐约猜到将有要事发生,尽管以他的年纪,还不能完全明白。
最后,被卖到盼香阁的自然就是缘央了。一来,倌儿们开始接客的年龄,是相差无几的,而弟弟比他小了几岁,这就意味着,若卖身进盼香阁的是弟弟,一家人还债的进度就会被拖慢好几年;二来,小缘央虽不是天人之貌,但起码比他弟弟长得清秀了许多。
后来,缘央也就成了盼香阁的头牌,他替家里人还了债后,便再没与家人联系过。
缘央盯着雾桐那张熟睡的脸,闭眼叹了口气。
早先,雾桐与他虽因私下里议论觞鹭之事而起了争执,可他不难看出,雾桐虽与他意见不合,认为他七嘴八舌,但心底里却与他感同身受。毕竟,在盼香阁这种地方,不七嘴八舌,那还有什么事儿可干?
他与雾桐虽从小吵到大,可出了盼香阁,恐怕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比雾桐更了解又更理解他。无他,他们同是在烟花地长大的人,论为人之道,多少会沾点风尘气;论处事之观,也与常人大相径庭。
除此之外,缘央还有一件事,从来都没对雾桐提起过的。那便是,从卖身进馆认识雾桐的那一天起,他便无数次地想过,如果雾桐才是他的弟弟……或不仅仅是自己的弟弟,那一切又会如何?
(“靠这么近做什么,你也想生病?”)
缘央突然一惊,回过神后,却发现床上的雾桐依旧在睡梦中,毫无将醒的迹象。
他这才醒悟过来,原是自己不知不觉间,跟雾桐已经相互熟知到连对方下一句要说什么都能猜得出来的地步。
他稍蹲下身,用自己的额头碰上雾桐的额头,却发现后者额头滚烫,躺在床上还有意无意地咳了一声,若不好好休息,只怕很难会有好转。于是,他起身踱步,离开了卧房。
☆、第十三章
萧定在这卧房内,一连待了好几天,现下是急得来回踱步。
偶而,他会将眼睛贴到门缝边,瞧瞧外面的守卫们有没有松懈下来。
(这群人也太敬业了点儿吧?盯得可真紧,小爷我怕不是欠了他们家公子巨债。)
也难怪他会发牢骚,自打进入这卧房起,尚琐离的线人们包括源溪在内,便领命前来把守在门外以及窗外。好不容易等到昨晚,源溪去照顾尚琐离了,这堆看守的人才少了一个。
那时,萧定差点儿没乐死,还以为是天赐良机,终于有了脱身的机会。
谁知……直到现在,还是出不去。
他在这房里闷得慌,于是忍无可忍,怒目一瞪,瞧准了卧房内的窗户。
(以我的聪明才智,撬开这小破窗还是小菜一碟的吧?嘿,你们不给我机会逃走,那我就只能来硬的了!)
这么想着,他便整个人贴了上去,好仔细研究一下这窗户的结构。
吱呀——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
进房的卿如仕一抬眼,只见萧定还维持着身子贴在墙上的姿势,好不滑稽。
“玉笙会让人看紧你,是因为你在盼香阁那会儿,认出了黄皮纸上写的是瑶瑟皇家密语。”卿如仕说着,又加了一小段临时编的谎话:“他觉得,你手头上肯定有重要情报,所以打算先把你困在这儿,等到以后,再慢慢从你身上套出那些情报来。”
“讲不讲理啊,”萧定似乎有点委屈,哀怨地骂道,“那张纸会被咱们捡到,是他自己太大意,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丢了。怎么吃亏的反而成了我。”突然间,他脑子一转,发现有点不对劲,“等等,咱们捡到黄皮纸后不是躲起来了吗,他怎么知道我当时认出了瑶瑟密语?”
“这个嘛,老子告诉他的,哈哈哈!”卿如仕爽朗地笑了起来,全然不顾萧定那略带鄙夷的眼神。
然而不过多久,他便收敛起来。此次来找萧定,其实是为了更重要的事。
“你也知道了,卿府遇到了麻烦,我呢,肯定要想办法,还自家老儿一个清白。如果成功了,玉笙就能得到更有用的情报,没准他那时仔细一想,突然觉得你没什么用,反而把你放了。”
这谎撒得,他自己都觉得扯淡,尚琐离会命人盯紧萧定,分明是怕萧定会泄露机密。
“卿府现在肯定被搜刮了个干净,你打算怎么办?”
“卿府宅院的四周围,肯定都有朝廷派来的士兵在把守,我不能贸然行动,不过……”卿如仕说着,突然话锋一转,“还好污蔑卿府的主谋是皇子,而不是秦大人——一个月后是皇上的寿宴,到那时,皇子没准会把个别士兵调动回皇宫。”他稍作沉思,继续道,“呵,机会是有的,我最担心的,不过是卿府上下会在牢里受什么罪而已。”说罢,他下意识地捏起了拳头。
陷入沉重的话题,一时之间,他也忘了自己来找萧定的另一个目的。
好在没过一刻,他便重新抬起头,放松拳头。
“对了,你能不能跟我交代一下,上次从你那儿得来的窃言散,究竟是怎么个用法?”
萧定没忍住讥笑一声,“你连用都不会用?这简单啊,一瓶用来粘到你要偷听的人身上充当媒介,另一瓶用来粘你自己耳朵上当话筒,媒介颗粒离开了瓶子,就会感应到同样离开了瓶子的话筒颗粒。不过你可要记着:媒介颗粒离开了瓶子后,就没法再同瓶子里那些还凑在一起的媒介颗粒产生共生状态了,嗯……这些说了你估计也听不懂。”他用手托着下巴,琢磨起用词,咻地,他用拳头砸了砸掌心,似乎想到了个靠谱的说法,“这么讲吧,媒介颗粒扔到别人身上之后,你即时就能从话筒颗粒里听到声响,不过嘛,只能维持两三个时辰,过了这段时间,你要想在同一人身上继续偷听,那就得再扔一颗新的,哦,耳朵上粘的那颗也得换一颗。”
“懂了,”卿如仕勾起一侧嘴角,“你这两瓶玩意儿,没准能在我闯进卿府的时候派上大用场!”
萧定摆摆手,“哈,我也懂了。正巧,我也看那皇子不顺眼,那混账居然想宰小爷。”他又凑上前去,坏笑问道:“嘿嘿,你能不能跟那个玉笙商量一下,就说好歹放我个自由身,总不成,让我一直憋在屋里吧?”突然间,他两眼一眯,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对卿如仕扯谎道,“悄悄告诉你啊,我下山之前曾跟师父约定过,说是如果我的灵气消失了整整一周,那就派大师兄来找我。”
“我可以领着你出门,这事儿玉笙早就答应过我了。不过,我也答应了他,要领你出门,就必须得看紧你。”
萧定听了这话,眼睛一亮,“那你这就领我出去走走呗,我让你跟着我就是了。”
“你想去哪儿就直说,我会考虑考虑,不过,”卿如仕回答,“在此之前,你得先跟着我走一趟,咱们去拜访一下缘央和雾桐。”
自缘央和雾桐被赎出来后,这还是卿如仕第一次登门拜访他们。
本以为缘央和雾桐会双双出来迎接自己,结果这两人连影子都没看到,倒是看到裘烈行站在宅门后。
“哟,才卓,”卿如仕上前就与裘烈行寒暄一句,“缘央和雾桐呢,那两个小家伙怎么不出来看看我?”
“缘央在忙他的,雾桐大病初愈,现下应当还在卧房内歇息。”
(雾桐居然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卿如仕别过裘烈行后,便朝雾桐的卧房走去。
刚一开门,只见雾桐正坐在书案前。
卿如仕走近一瞧,才发现雾桐握着毛笔,是在作画。
“小辣椒,你不是只会跳舞吗?”卿如仕上前打趣道。
“你就只会挖苦我,不会干别的了!”雾桐白了一眼,“我腿是废了,跳不了舞了。可总得找一些事来做吧?要能画得像模像样,好歹可以将这骰柏院装饰一通,帮缘央一把。”
卿如仕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床上,“你要是想帮缘央,怎么不去试试那些抄抄写写的活儿?像是记账之类的。骰柏院的运转可少不了记账的活儿吧。”
雾桐摇了摇头,“我不识字也不会算术,当初老鸨不让教书先生们教我。”
“为什么?要能吟诗作对的话,不是客路更广吗?”卿如仕有点不解地问道。
“老鸨说我长得一副只会勾搭人的狐狸精样,不适合走文雅诗赋的路线。”说到这,雾桐不甘地撅了撅嘴。
(居然还有这么奇怪的逻辑,盼香阁老鸨的思维还真是与众不同。)
卿如仕苦笑着想。
“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学学?”他将胳膊肘抵在腿上,托着下巴向雾桐问道。
“他不是这块料,你就别为难他了。”门外传来了缘央的声音。方才他从裘烈行口中得知卿如仕来了,于是也来到雾桐的卧房。
缘央走近雾桐的书案,却发现,这幅画虽不是佳作,但对于从没碰过画笔的人来讲,能画到这程度,也实在是难得。
看到这,他微微皱眉,想不到雾桐在这方面也确实有那么点天赋,“跳舞不行了,倒赶着去当画师了?”
“你懂什么!”雾桐不服气地说道,“我已经想好了,腿断了,不能跳舞了,那我就画画呗!要是手也断了,我就给人唱歌;嗓子哑了,我就去给人鉴宝。人说世上三百六十行,我就不信没有一行是行得通的。”突然间,他高傲地叉起腰,略抬首望向坐在床上的卿如仕,“喂,你刚说的可是真的?我可以跟你学记账和算术吗?”
“想学的话,你就甭客气!”卿如仕道,“你要有精力,还可以跟我学识字,反正接下来这一个月,我闲着也是闲着。”
看过缘央和雾桐,卿如仕便离开了雾桐的卧房,回到内院找裘烈行聊天去了。
打从踏入骰柏院开始,他便觉得有些奇怪——缘央和雾桐明明才刚来这里没多久,这院里哪儿来的这么多人手?还丫鬟啊小厮的一个不少。
“呵,就知道你会看出异端,”裘烈行轻笑了一声,“住在附近的景大爷觉得缘央与自己的亡妻周氏很像,所以就从景府给缘央调来了一些丫鬟和小厮。”
“哦?”卿如仕有点好奇了,“怎么个相似法?”
“听说景大爷的亡妻周氏,生前个性沉静但又很讲义气。更重要的是,她虽出身贫寒,却不甘平庸,”裘烈行娓娓道来,“周氏刚嫁与景大爷那时,景府大有没落之势,可周氏并没有把其他世家的嘲讽和挖苦放在眼里,精心为景府策划了发展之道,这才让景府免于没落。”突然间,他的眼神中带着点自豪,“当初我替你去盼香阁赎缘央时,他明知雾桐再不能跳舞,以后必定会成为累赘,但还是心底一软,恳求我将雾桐也赎出来;况且,缘央虽在盼香阁当头牌,却一心认为自己与其他小倌不同,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这份忠义和不甘平庸之气,实在是与生前的周氏再相似不过了。”
卿如仕听着裘烈行的叙述,总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但又说不出具体匪夷所思在哪。
“其实吧,”裘烈行过了不久,又开口道,“我觉得缘央不只与周氏相似,他与你那位尚琐离公子也有点相似,不是吗?”
“缘央和玉笙?哪里像了?”卿如仕纳闷道。
“他们都淡然而内敛,但偶然间也会嘴巴一毒,把咱俩都堵得无话可说。”裘烈行说着说着就笑了几声。
“我反倒觉得玉笙和雾桐挺像的。”
裘烈行闻言一愣:“尚公子和雾桐?他们从个性上就已南辕北辙了,相似之处究竟在哪儿?”
“嗯……”卿如仕想了想,他就是觉得尚琐离和雾桐本质上是一类人,但要具体说哪里像,还真有点难解释,“……他们……眼睛不就很像吗?”
裘烈行失笑。
(两个人相似还是相反,可不得从人格上进行对比吗?双成怎将外貌当成了基准。)
“你觉得他们像,那便像吧。”裘烈行说,“但雾桐的嘴巴要毒起来,可真是谁也拦不住。相较之下,我还是更欣赏讲话懂分寸的缘央。”
X。
萧定是与卿如仕一道来骰柏院的,只是那三人聊天时,他一直站在门外。等了好久,见卿如仕出来了,他才顺势钻进房里。
“你脸上这道疤怎么来的?”萧定将脸靠近雾桐,好像那道伤疤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似的。
“被某个变态客人给伤着了,这不,还把右腿给搭上了。”雾桐又是无奈又是愤慨,一边双手交叉抱胸,一边回答萧定。
“这不就是道小伤嘛,你们老鸨怎么不叫大夫来治?”
“谁说没找大夫?”雾桐说,“老鸨请了天坛一位很有名的大夫,可他也拿这伤疤没辙,只能用草药替我止住伤势。你别看这道疤还留在脸上,它已经比一开始时好多了。”
萧定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看来祥凤境内,庸医一堆啊,京城天坛的有名大夫,连这点小伤都治不好?”随后,他一抬首,胸有成竹地盯着雾桐,“我要说能替你把这道疤搞没掉,你信不信?小爷我可是从碧天堂里出来的,虽然正行是习武,但从小跟着师父,也没少接触药材。”
(管你信不信,小爷我正想露一手。)
雾桐盯着他,似乎有点儿迟疑,因为萧定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你这话当真?”
突然,他用余光瞥见缘央,发现后者似乎在向他打眼神。只一瞬,他便会意了,缘央这是在提醒他: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快问问萧定,能不能连着他的腿一起治好。
“你有没有学过有关筋骨的医术?”雾桐问,“如果能连着我的右腿一起治好,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这人可真不懂得客气,帮你呢还这么多要求。”萧定略显鄙夷地笑骂道,“来来来,腿伸出来,让我瞧瞧。”
萧定将雾桐右腿上的伤势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只见他眉头紧皱,而后摇了摇头,“有点难办,你要想治好这腿,没准得去求师父他老人家。”
雾桐摆了摆手:“治不好就治不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他这话说得轻巧,只有一旁的缘央听出了话语间的苦涩。
雾桐练了近十年的舞蹈,迎客当晚更是一舞倾城,可这众星拱辰般的快活日子,却在一夜之间,被蒋飞驰毁于一旦。
这还不够,脸和腿被毁后,第二日老鸨便硬是拉着他一起,赶到蒋府,让他下跪向蒋飞驰道歉,恳求后者开恩,大人不记小人过。谁让眼前的人是权贵子弟,可他雾桐只是个下贱的男妓?
当日,雾桐回到盼香阁后,就是遇上缘央也懒得斗嘴了,直接便是一句“好好的人,还得分个三六九等的!他蒋飞驰的腿,恐怕还不如我一个小倌灵活!”,缘央隐约记得,雾桐骂出这句话时,还带着些许哭腔。那时他还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然,以雾桐的性子,又怎么会在自己面前哭?
萧定交代雾桐道:“在脸上伤疤好彻底之前,最好不要进厨房。你实在要进,也得小心着来。哦,别忘了,千万别碰辣椒之类的刺激物!不然,伤疤恶化成什么样,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而后,他别过缘央和雾桐,离开了卧房,又行至内院寻找卿如仕,一同离开了骰柏院。
☆、第十四章
棋仙楼内,一名身材高胖的人在皇子墨象司身前单膝下跪。这人正是当日奉命追赶萧定,还闯到琴馆里的那个胖子。
“殿下,”胖子双手抱拳,恭敬道,“小人愚钝,追那少年时,不小心闯入了静水乡的琴馆,被那小子的某个熟人瞧见了。”
墨象司的脸部稍稍抽搐了一下,阴狠地瞪着这胖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胖子心下一惊,忙低头认罪,并小心翼翼道:“小人认得那人,是天坛南风馆里的筝王缘央。”
墨象司咬咬牙,问他:“你可知他身在何处?还在盼香阁吗?”既然缘央无意中瞧见胖子追杀萧定,那墨象司自然是打算将他擒来,关进牢里,免得坏事。
“……”胖子沉默了一会儿,略抬首,只见墨象司越发地不悦,于是战战兢兢地回答:“回殿下……早先,已经被人赎走了。”
墨象司“啧”了一声,他沉默片刻,又问道:“裘府那边有动静了吗?他们的当家已在朝廷内中立了好久,再不确立政治立场,本王都怀疑他们要辞官了。”
“回殿下,还没有。”这声音不是出自胖子,而是出自楼内站着的另一个手下。
墨象司斜眼一瞪,冷言道:“让你说话了吗?”
言罢,他又不屑地“哼”了一声,面目越发狰狞起来。
X。
缘央偶然路过雾桐的卧房,却见房门未关。
雾桐正坐在书案前琢磨着几本诗集,是几天前卿如仕给他送来的,可惜卿如仕还没开始教他,他现在也只能随意翻翻,看看字型。
诗集旁还放着几幅画,全是他这些天的作品。
缘央走了进去,“这么快,又想学着当风雅书生了?”
“行了,风雅来,风雅去,恐怕还不及你缘央公子的一半。”
缘央干笑一声,无奈地走了过去,手臂搭在膝盖上,坐在了雾桐的身边,“要不我也来教你识字?”
雾桐一愣,随即“哼”了一声,“你会有这么好心?”
缘央也不跟他废话,拿起一支笔,往雾桐手中一塞,然后就这样抓着他的手,在宣纸上写了两个字。
“慢着!”雾桐突然喊停。
缘央一挑眉,问道:“怎么?”
“我猜,你写的大概是我的名字吧?教人也得选对法子,你一上来就教我写自己的名字做什么?”
缘央闻言皱眉。风雅话本中,若有一人教另一人识字的情节,通常都是从被教者的名字开始教起,他本以为学着话本中的来,反能整整雾桐,可谁知,后者却打断了他。
“那你想从什么开始学起?”他问道。
“当然是从笔画开始啊!”雾桐回答道,“笔画都分不清,我识个什么字?”
……
两人就这样,如一师一徒,在卧房内一笔一划地书写起来。
缘央教得尽心,雾桐也学得带劲。
雾桐偶尔会停下,仔细辨认字体间包含的笔画。这时候,缘央也不再如往常一样冷嘲热讽,而是一言不发,侧目凝视着雾桐那认真的侧颜,静待对方消化知识,然后再教下一个字。
X。
“白云。”“秋雨。”
“寒风?”“冬雪。”
“桂。”“梅。”
“惊鸿。”“雏燕,嗯……要不,泥燕?”
卿如仕阖上手中的诗集,轻拍几掌,满意地笑了声,“还不错,没白费我和缘央的苦心。”
转眼间已经过了一个月,骰柏院的宅门两旁分别贴上了两幅墨画,正是雾桐这一个月来的其中两张作品。画中笔法虽略显稚嫩,但拿来贴在筝行宅门上,也算是合格的装饰品。
除此之外,雾桐记忆力强,故识字也快,这才过了一个月,常用的上千个字就都能自主书写了,还能和卿如仕对词。
“你说你们老鸨可真奇怪,”卿如仕翘起二郎腿,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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