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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棍儿配破碗儿-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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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六郎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昆当他难过,急忙安慰道:“若是六爷怕寂寞,少不得我再厚着脸皮多苟活几日,咳……咳咳……”
  说完,还赔了个笑脸。
  风六郎知晓他是在安慰自己,他抬头盯着凌昆,仍旧沉默不语,突然,风六郎站起身来,扭头走了出去。
  凌昆已然是没了气力,看着风六郎出去,想着趁机自我了断,免得继续拖累人,但转念一想,又怜风六郎孤苦,自己若是走了,到时候留他一人面对着自己的尸首和荒园,想来就觉得凄凉,手拿起了又放下,终究没能下定决心。
  耽搁了这一会儿,风六郎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精致的盒子,坐到了床前。
  “我想过了,”风六郎看着凌昆,“我本就是要死的,但我生性软弱,什么死法都觉得痛苦,原想着哪一日绝了粮,慢慢地饿死就算完,苟活了这半年,不想遇到了你,也算有缘分。”
  “那……”凌昆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些颓意,但又摸不清风六郎想要干什么,只轻唤一声。
  “你别怨我说话难听了些,”风六郎按住凌昆,“如今我看着你确实是不成了的,如今多活一日,就是多遭一日的罪。其实,早些日子请个大夫,未必会有什么事,只是你我都是知道的,若是让官府拿住,到时候,你只怕是生不如死……”
  凌昆闻言,心中倒松了口气,点点头,道:“六爷实不必觉得愧疚,活了这许久,已是向天偷来的,我又怎会对六爷有所怨怼,原是想着早些了断了好,但想着……也罢,只望六爷以后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好好活着才是要紧。”
  风六郎看着凌昆,嘴角不自觉地扯出一抹笑意:“没想到,到了末路,却能遇上你这样的知己,既是知己,我懂你为了我迟迟不肯对自己下手,你也应该明白我对这世上已没了眷恋,又何必劝我呢?倒不如一同上路,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六爷!”凌昆强撑着坐起来,惊得双眼圆瞪,“六爷!何必如此!好死不如赖活着!”
  “赖活?”风六郎冷笑着,抬头看看头顶。
  凌昆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抬头看了看,这才半年多的光景,原本鲜亮的屋舍早已破败不堪,边边角角的全是些蛛丝烂网,凌昆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看这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我现在一闭眼,就能看到我的夫人,她总是在唤我,让我快点下去陪她。”风六郎轻轻地闭上眼,满面的怀念和悲切。
  凌昆暗暗地摇摇头,都说哀大莫过于心死,家破人亡,幕后黑手却是父母官,报仇怕也是痴心妄想,若让风六郎如此活着,那也是活受罪罢了。
  “那……”凌昆敛下眉目,“六爷打算如何呢?”
  此话一出,不知为何,就像是点了风六郎地笑穴,风六郎眼眶里的泪还没消去,嘴却先咧了开,连带着鼻子里鼓出个鼻涕泡。
  “这……”凌昆猝不及防地被逗笑,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哀哀地痛叫一声,“六爷,您这是干什么呢?”
  两个人互视着,越看越觉得对方好笑,一个重伤垂死的,一个瘦若竿骨的,就这么笑着,居然笑出些许生意来。
  “好了,”风六郎看凌昆又笑又痛的,替他觉得难受,连忙止住,伸手打开了那个精致的盒子,“我最是个怯懦之人,几次寻死都惧怕未死时的煎熬,现如今能有人作伴,倒也不那么惧怕了。”
  凌昆看着盒子中那似冰非冰的宝物,颇为惊异,道:“怎么被那些贼子洗劫一番,六爷能还能留有如此宝物?”
  风六郎轻轻地摸索着那东西,满目的眷恋感慨:“这原是……这原是在我式微时于机遇偶然间得到的东西,我虽不知它价值几何,但自从有了它,我的生意就越做越大,所以,我就把它当做了我们风家的传家之宝,唉,原本想着世世代代的传下去,没想到……”
  风六郎摇摇头,拿出那东西,举在眼前细细地打量着:“我视它做传家之宝,自不能如其他东西一般摆在人前让人瞧,所以,我便将它深藏了起来,这才侥幸躲过了贼人的洗劫。”
  说着,风六郎双手捏住那饼状的宝物,猛一发力,宝物一分为二,从中间裂了开。
  “六爷!这是为何!”凌昆被风六郎弄得一头雾水,究竟不知他是如何打算。
  风六郎将宝物的一半递给了凌昆。
  凌昆将东西握在手中,更加确信了这是个宝物,寒意从手心蔓延至全身,却只让人觉得通体清爽,就连身上的痛意也稍稍收敛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凌昆心中升起,他张了张嘴,抬头看着风六郎欲言又止。
  可是对面那位并没有注意到凌昆的神情,尤自说着:“原想着找几块金子自我了断算了,可惜我摸遍家中,竟是一块都没了,我摸着这东西也算奇绝,拿它替了那金子,说不定倒比金子好用,连痛苦都省了也未可知。”
  说完,还没等凌昆反应过来,风六郎一个仰头,将手中的那一半给吞了进去。
  凌昆就眼睁睁地看着风六郎霎时间变了脸色,原本蜡黄的面皮从里面隐隐泛出些青来,风六郎捂住自己的肚子,满地的打着滚。凌昆许是被吓傻了,看着风六郎的扭曲样子,张了张嘴,竟未能说出只字片语。
  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吧,风六郎躺在地上,彻底不动了。
  “还好,还好。”凌昆喃喃自语着,在他看来,这种死法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短暂的痛苦总好过长久的折磨。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残物,凌昆一仰头,步了风六郎的后尘。

  ☆、往事(二)

  短暂的痛苦很快就过去了,在力竭之时,凌昆眼前一黑,一头栽进了虚无之中。
  “这便是地狱?”凌昆吓了一跳,心想着自己生前也没干多少坏事,怎么就下地狱了呢?转过头看看四周,黑暗无尽,不知来自何方去向何处。凌昆刚开始还想找找风六郎的身影,可转念一想,风六郎生前积福积德的,死了也该是去往极乐世界的,怎么会同自己一般呢?
  凌昆自嘲地笑笑,盘腿坐到了地上。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这虚无中,一切都好像停止了,凌昆心里发慌,却又无可奈何。
  “虽说是死了,但这未免也太过煎熬了。”凌昆心想,他站起身来,拍拍身后不存在的灰尘,凭着感觉慢慢地往前走去,希望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发现一丝光亮,但是,凌昆走了许久,周遭却没有一丝变化,那种感觉,就像人在原地踏步一般。
  “啊!”理智终于断了弦,凌昆发疯似地怒吼出声对着黑暗拳打脚踢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昆大叫道。
  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不知将会怎样,所有的不知、不明让凌昆感到绝望,他站在原地粗喘了许久,蓦地卸了气力,慢慢地瘫软在地。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开始震动,凌昆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他赶紧爬起身来,惊喜地发现头顶慢慢地渗出些光亮来,那些光亮由微弱渐渐转向强盛,与尚存的黑暗渐渐搅和起来,在凌昆的头顶形成了一个越转越大的漩涡。
  “我这是要升天么?”
  凌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眼睛眯缝着看向那“漩涡”,生怕错过哪位路过的神仙。
  当凌昆全身都被光芒笼罩时,脚下浓密的黑暗突然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凌昆“啊呀”一声,掉了下去。
  凌昆双腿一蹬,浑身一阵,醒了过来。
  “竟然是梦!竟没死得了吗?”眼还未睁开,脑子却空前好用了一回。
  “叫够了?”
  耳边传来风六郎悠悠的调侃,凌昆猛地睁开眼,诧异地扭头看去。
  风六郎正好端端地坐在桌前,静静地看着自己。
  “这……”凌昆目瞪口呆,不仅是因为风六郎还活着,“六爷,您……”
  风六郎面色红润,气定神闲,全然不似之前的颓然和病态。凌昆意识到了什么,赶忙低头看自己身上,果然,身上原先流脓腐烂的地方现已完全平复,仅留下破烂的衣物表明着这里原来有多惨烈。
  “是那个东西?”凌昆心里已然是笃定了的,只是这依然让他感到震惊。
  风六郎轻轻地点点头,端起面前的茶盏,吹了吹,却只是端着:“我比你醒得早些,大概五天前吧。”
  “什么!”凌昆惊了,猛地跃起,本想直接跃至风六郎身旁,哪知这一试才发现,身上的内力却是半分也没了。
  “我,我的内力。”凌昆有些惊慌失措,向着一旁连连挥掌,奈何连床帐都吹不起来。就在凌昆急得脑门冒汗的时候,风六郎过来一手按住了他。
  “你就不问问我,你昏迷的这五天都发生了什么?”
  凌昆被风六郎拽到旁边坐下,听他这么说,心里也略微地定了定,深吸一口气,将风六郎放着的茶端过来一饮而尽。
  “六爷请讲。”凌昆粗声粗气地说道。
  “……”风六郎无语地看着空了的茶盏,心想说话的人是我,你喝个什么劲儿?
  不过看着凌昆心神未定的样子,风六郎倒也不想让他平白地担忧,拍了拍他,说道:“先不必去想你的内力,其实这事我心里多少有数,我不懂武功,尚且能想得明白,你听后,想必更能知道其中的缘由。”
  风六郎的话像一剂定心丸一样落在了凌昆的心上,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无碍。
  风六郎继续说道:“五日前,我是被活活痛醒的,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身上全是鼓起的红包,我怕得很,没多余的心思去顾及你,只觉得浑身都在往外冒着寒气……”
  “寒气?”凌昆疑道,心里却比风六郎清楚得多,那日残物在手里的触感仿佛还能感受到,风六郎所谓的寒气与那东西必然脱不了干系。
  “没错,就像怀揣着冬日的寒冰一般,我又冷又痛,连动一动去点个炭都不能,到最后就只能在地上打滚。”风六郎说到此处,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凌昆随着他一抖,仿佛也感受到了那股凉气,他情急地问道:“到后来如何呢?”
  “后来?”风六郎突然伸手从午厉怀中摸出个物件来。
  凌昆没防备,被下了一跳,定睛往风六郎手上看去,竟是颗流光四溢的珠子,另凌昆感到惊异的是,随着珠子的离身,凌昆竟然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丹田之处竟缓缓地充盈起来。
  “这是!”凌昆瞪大眼珠,猛地站起身来,内力如同泉涌般从丹田里不断涌出,潺潺地流向四肢,同时,凌昆手上的那些还未好全的伤口竟在肉眼可视地慢慢愈合着,转眼就平复无痕。
  “看到了吗?”风六郎拈着那颗珠子在凌昆眼前晃晃,“那日,我痛得满地打滚,不知怎么的,就摸到了这个东西,当我碰到它时,就感到周身无比的舒畅,那些寒气仿佛被压制住了一般,当我把它握在手里时,我就没事了。”
  “可它是从哪儿来的?”凌昆感到不可思议。
  “我也不知道,”风六郎摇摇头,“后来我坐在这里想了许久,觉得大概是从那东西里掉出来的吧。”
  凌昆回想了下,当时风六郎将那宝物递给自己时,宝物分开的边缘似乎真的有个凹陷。
  “我疼怕了,将它揣在身上,缓了许久才想起你来,”风六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凌昆,“可是等我过去看你时,发现你身上的伤居然都好得差不多了,我心知那宝物应是有作用的,因而也就松了口气,并没有太担心。
  可是,过了两天,你还没有醒来的迹象,那日你在昏迷中痛嚎出声,我急忙过来看你,发现你的身上也开始鼓起那种红包,并且还在浑身冒着凉气,我一看你这症状跟我前几天一样,就赶忙把那珠子塞你身上了。”
  “那我的症状好了吗?”凌昆刚说完,就觉得自己问了个相当多余的问题。
  “自然,那些红疙瘩当即就消了下去,你也不再嚷嚷着怕冷了。”风六郎道,面上却带着些许疑虑,“只是我发现,那些症状虽然没了,但你身上剩余的伤却停止了愈合。”
  凌昆了然,伸出手臂给风六郎看:“那六爷你现在再看看。”
  风六郎闻言看去,凌昆的手臂完好,连个疤痕都不得见。
  “这是为何?”风六郎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商人,怎么也想不到其中的关窍。
  “我是这么猜测的,治伤也好,寒症也罢,应该都是咱们吞下那半拉宝物所带来的后果,”凌昆捏着下巴思虑着,“而那颗珠子是从宝物里掉出的,既然将其带在身上便能压制住寒症,那么自然也会将宝物带来的疗效一同压制,如此想,便能说得通了,六爷许是不知道,更奇的是,方才我刚醒的时候,身上的内力竟一丝不存,可当六爷将珠子取出后,那些内力便尽数回来了,较之从前还有更盛的样子。”
  风六郎恍然大悟,想那凌昆本是江湖中人,自然比自己懂得多些,看着凌昆恢复如初,风六郎的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上前攥着凌昆的肩膀,喜悦之色全部浮在脸上。
  “六爷不必多言,在下答应六爷的事是一定会做到的。”凌昆知他所想,面色凝重地保证道。
  午厉说到这里时却卡了壳,风清在一旁倒是听得津津有味的,一惊一乍地捧着场,午厉这一停,反倒让他着急了,连珠炮似地催问:“所以你以前真的叫凌昆?然后呢?别停啊?以后如何了?”
  “我说你听故事能不能稍微联系下上下文,稍微动动脑子?”午厉哭笑不得地戳了他一下,心想这孩子怎么能笨成这样。
  “哦,”风清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脑子,赶紧让它发挥作用,“你让我想想。这么说的话,接下来你必然是去衙门找那□□了。”
  “对,专挑午夜。”午厉补充道。
  “……难怪你现在叫午厉,”风清有点郁闷,“午夜厉鬼?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名字,当初肯定没少吓唬人。”
  午厉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冰种‘刀剑不入’的作用还是我在那时候发现的,”午厉拍拍胸脯,颇为臭屁地说道,“当时为师被一圈小衙役围攻着,周身都是闪亮亮的枪头,可是为师不怕!为师挺起胸膛,怒吼一声“要杀要剐尽管来啊!”,然后……”
  “然后他们拿着枪去戳你,结果发现戳不动……”风清凉凉地在后面补充道,“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炫耀的。”
  被小徒弟泼了冷水,午厉讪讪地笑了笑:“他们很过分的,放着满山的土匪不剿,却派了大量的官兵去围捕为师,把为师追到个小破屋里就开始放火……差点没把为师点着了……”
  “水火不侵?”风清已经明白套路了,“还掉进湖里过?”
  “你看看,你看看,为师教得,清儿真是聪明……”午厉尴尬地笑笑。
  “那可不?”风清哼哼冷笑声,接着,他有想到了什么,迟疑地看了看面前的“老祖宗”。
  “不是说……‘形化于肉,保长久不腐之身’?”
  “那怎么只有你活着呢?”这是风清没敢问出口的话。
  “长久不腐之身……”午厉苦笑道,“若是说前两句还能有机会印证,长生不死可只能让岁月来证明了……”

  ☆、往事(三)

  报了仇以后,凌昆抛了姓名,以“午厉”的身份住进了风六郎的院中,当了大园子里的总护院,反正他原本就是个江湖人,也不在乎身份地位什么的,有风六郎供吃供穿,午厉活得相当快活。
  过了一年,风六郎终于从丧妻之痛中走了出来,娶了一个小门户家的闺女为妻,隔年就生了个闺女,午厉厚着脸皮地做了小姑娘的干爹,日子似乎就这么平静了下来。
  渐渐地,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新媳妇变成了中年妇人,岁月似乎改变了一切……
  “哎呀,风庄主看着还真是年轻啊,一点都不像是跟咱一个岁数的人。”
  那日,来家中做客的商贾恭维地说了这么一句,风六郎满脸笑意地听着,看着对方略有白丝的头发,风六郎忽然就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大对劲。
  等到送走友人,风六郎到屋中寻了夫人上妆的铜镜,仔细地打量起镜中的自己。
  这时,午厉晃晃悠悠地进了院里,想要寻风六郎出去喝酒,还未进屋门,就听见里面“哐当”一声,凌昆还当是哪个丫头摔了东西,正预备调笑,探头发现却是风六郎坐在地上,手边还摔了个铜镜。
  “呦,六爷,这是怎么了?”午厉赶紧过去扶起风六郎。
  “午厉……”风六郎的声音听起来实在不大好,他颤抖地将铜镜拾起,将其递给午厉。
  午厉不知他是何意,还当这铜镜有什么古怪,便捏在手里细细看了许久。
  “你看看你自己,不觉得,不觉得哪里不对么?”风六郎虚弱地将镜子举在午厉面前,让他能够看到自己的脸。
  午厉闻言,有些怔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胡子拉碴,头发乱得像鸡窝,好在天天山珍海味地吃着,面容看着还是跟从前一样年轻。
  “不错,不错,”午厉满意地点点头,“一点褶皱都没有,把头面收拾收拾,还能算个人。”
  屋外传来了一串脚步声,夫人从笑意盈盈地进来,走至风六郎身旁,因尚不知这两个男人在做什么,只能挂着笑意看了看自家夫君,又看了看午厉。
  当夫人转过头的一瞬间,午厉突然就明白了风六郎的所想。
  “差别太大了。”这是午厉的第一个念头。
  “怎么会这样?”午厉心中浮起了第二个念头,他看向风六郎,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惊慌。
  “无事,”为了不让夫人起疑,午厉故作轻松地扯出个笑来,“方才想着来找六爷出去喝酒,不曾想六爷手拙,摔了夫人的铜镜,夫人可不要放过他,该让他多赔些胭脂才是。”
  夫人扭头一看,果然,自家夫君手里正捏着自己的铜镜,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唉,有什么关系,”夫人温声说道,走上前去接过镜子,“夫君不是要与午兄弟喝酒么,且去吧,这里让丫头们收拾就好,去吧。”
  “呦,嫂嫂当真贤惠,那我们可就先走了。”午厉笑嘻嘻地拉过风六郎,急三火四地出了门。
  坐在酒楼里,耳边就是幽幽的小曲儿,可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心思去欣赏,酒放在面前也没人去动,皆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说,”还是风六郎先开了口,“可是我想多了?”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好在午厉却是听得懂的。
  “六爷,我就想说一句话,”午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方才嫂子进来时,与六爷你站在一处,不像是夫妻,却,却更像是……”
  午厉看了看风六郎地脸色,好歹就轻地接着说道:“却更像是姐弟,可,可嫂嫂明明就比您……”
  “是啊……”风六郎茫然地与午厉对视着,“我娶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姑娘,比我小了那么多……可你如今看着,她的面上已有了那些,那些……可我呢?在镜子里,为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
  风六郎越说越激动,一下就碰翻了桌上的杯盏。
  “六爷,六爷您别激动。”午厉身上冷汗涔涔。
  其实两人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端倪,那东西一分为二地种在了他们的身体里,如今又是一样的情况:没有丝毫污浊的眼,没有任何纹路的面容,似乎永远精力充沛,丝毫没有衰老的迹象。
  两人就这么对坐着,期间,小二过来将酒拿下去温了温,午厉不是不想安慰风六郎,只是这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今,如今还好。”风六郎忽然开口,“任谁,都觉得咱们不过是吃喝不愁,所以不显老,可是,过几年呢?过几年该当如何?”
  “是啊,”午厉迟疑地说道,“如若过几年,那可真是,那可真是瞒不住了。”
  这句话狠狠地戳进了风六郎的心里,他猛地站起来,碰倒了杯盏,酒撒了两人一身。
  “不行,不行,可不能这样,我要出去一趟,明日就走。”风六郎喃喃道,说着就要往外走。
  午厉急忙拉住他,道:“六爷?您这是要做什么?您要去哪儿啊!”
  “你别管,这事儿你别管,你只管帮我看着家,莫要让家里乱了就好。”风六郎推开午厉的手,径自出了门。
  午厉无法,只得赶紧跟在其后,生怕他出什么事。
  可是午厉想多了,回园子的路上,风六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进了门便歇下了。
  第二日,风六郎早早地便把午厉叫了起来,午厉一出门,发现风六郎已将马匹行囊准备妥帖,竟是即刻出发的意思。
  “六爷!这?”午厉揉揉睡眼,脑子跟不上动作,只得先赶紧抓住风六郎,等到脑子略微清醒了才开口道,“六爷不如带着我一同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风六郎摇摇头,拍了拍午厉的后心:“兄弟,在家里帮我看着,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上了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走,就从月初到了月末,终于在最后一天,外面响起了微弱的扣门声,午厉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三两步便窜了出去,开门一看,果然是风尘仆仆的风六郎。
  风家夫人听得人声,披了外衣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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